水流般的剑身横过眸间,倪大野沉静地吐纳气息,嘴唇默念轻动。他们剑冥山庄自有两派剑法,他自幼偏爱耍弄大剑,心法阳刚猛烈,招式狠戾,对于细剑一派阴柔灵秀,以气养剑的心法苦练不深,这当口,他得把幼时随心记下来的心法招数全部捣腾出来了。

“嘭”

一阵梅香劲风不客气地震开房门,白衣如羽拂裹在身的白凝雪站定门外,夜风一吹,白纱唰唰纷飞,她低眸,粉唇轻动,“二少爷催动心法,是打算一招杀了我么?”

“……”

“为了保护一只妖,您当真打算杀了我么?”白绢鞋轻抬,白凝雪举步跨入房内,浸染月色银光的眼眸射向他,“这只妖以前对您做过什么,是如何践踏您的,您统统都不记得了么?”

“……”

“您本乃天庭上仙神将,万千恩宠仙身净洁,我这等小仙根本连靠近都没资格,只能远远仰视您,您渡我成仙,救我脱尘,却为何为了只贱兽弄到如今这般田地?除去仙籍堕入轮回,入世五百年不可超脱,每世不得善终死于水祸,这些都是这只妖兽害您的!您干吗还护着她!”

“你说什么鬼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早同你说过了,我对修仙做神普度众生救世救难统统没兴趣。我并非没杀过生的佛爷,你若要再动这丫头,就算你真是劳什子的仙女,我也照砍不误!”

“呵……可以啊。本来我下凡就是为了渡您从这妖兽身边超脱,若您甘心堕入尘劫,您就在此杀了我好了,诛杀天庭仙子是何下场,我倒是挺想知道的。”素手一展,空气中的寒冰陡然凝成琴座,在她手心翻转,修长的手指一触琴座,拨弦而动,“今日,我就是要收了这妖兽,救您脱离尘劫!”

嘭!

一阵粉雾从床榻绽开,白凝雪皱眉摆袖散去障眼的雾气,却见床榻上空无一人。不过是个低级脱身法术,以那妖女的卑微法力,还带着个凡人,根本跑不远,细眼轻眯,她旋身化作一团梅型白晶从空中追出去。

妖兽便是妖兽,一身臭气四溢,不伦逃去哪里都能闻到她不断散发的臭气!

想要逃出她的手掌心,休想!

作者有话要说:总是想着要发完,但每次都忘记日更~~~=。=

☆、第四十二章

“快点,再跑快点!大野人!”

穿梭在树林里,年泡泡紧抓住倪大野的手没头脑地往前逃,要去哪里,她不知道,只是继续和白梅仙对峙,他们俩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也不知道她前世到底如此得罪了那仙女,她简直恨透了自己,若非仙人不能将生灵拆骨饮血,只怕她早就将她吞吃下腹了。

被拖着逃跑的倪大野皱眉不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被另外一个女人打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不符合他二少爷的美学!

“干嘛要逃跑?之前我只觉得跟女人动刀动枪有失我山庄体统,既然她一再挑衅,大家互看不爽,那就打一架好了!我未必会输她!”当然,前提是:光明正大,武招切磋,不用那些茅山臭道法!

“才怪!“要仙女大人不用仙术欺负凡人,那比登天还难好吧!仙术学来干嘛的,那就是要显得比凡人高端方便又快捷的,死砍活砍好半天,人家一招挥袖就能让你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所以,“她绝对一招就会摆平你!就算她摆不平你,难道你真的要砍死仙女吗?”

“…………她真的是仙女?”老实说,虽然她们仙啊妖啊扯了半天,他还是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前世是个啥,他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但如果那货真的是天庭仙女,那以后他要严格管教自家兄弟,再说要找什么美若天仙的女人当老婆,统统拖去家法伺候!家里供个这样的仙女那真心是吃不消!

“千真万确,百分百纯种的仙女!”

“喂!那她什么时候滚回天上去,人间不需要她们仙女捣乱,有几个妖女就很精彩了!”

“……人家是下凡来救国难的!你要是方才当真砍了她,肯定会遭天谴!”

“我去!依着你的意思,只有她能揍我,我还不能还手了?”

“没错!她身负天庭重任,一切对她不利的人或妖都会自动嗝屁靠边啦!咱们惹不起的!只能躲!”

“…………所以少爷我最讨厌皇亲国戚,搞半天,天庭也有,啐!长见识了。”

“别啰嗦了,快点逃!”

“逃?逃去哪里?妖兽受死!”

白凝雪的声音从背后逼迫而来,漫天箭雨的白绫飞射向前,宛若牢笼一般钉死前方的去路。

“傻丫头,别去那边!”

倪大野一把揪回差点被白绫刺穿身体的年泡泡,抽出细剑划断周遭的绫缎。

砍不断,理还乱。

漫天撒网的白绫缎根本无法斩完,这样下去只会被慢慢缩小移动范围,最后被这些该死的白布条困在一起,关在里面。

倪大野抬头,只见白凝雪高高在上,空中悬舞。

“傻丫头,你躲在树丛里别出来!”

说罢,他纵身而起,飞踏上树干,操起细剑转身抬手麻利地□□树干,一个跟头翻上细剑踩踏蹬高再拔出细剑,如此往复攀踏向上飞上枝头。

机会只有一瞬间。

仙女是吧!他就看看是不是当真砍不死!

临渊剑流水般的细腻剑气锋利而出,随着震荡的剑体波舞向白凝雪的身后,她悬在半空根本无暇四周,背后一阵寒气袭来,再回头已为时晚矣。

“嘶——”

锋利的剑气划破布料的刺耳声音回荡在树林,那剑气不肯罢手径直再要往前划去——只见一道紫色光雾从白凝雪的肉身炸开,宛若一道屏障将她的肉身挡在剑气背后,牢牢地护住了她,一瞬而后,紫雾消失,白凝雪从半空坠落而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年泡泡从树丛后探出头来,只见白梅仙狼狈地正要从地上爬起,她衣衫被划开,玉白的背脊,身体玲珑的曲线尽显无疑。玉人雪肌,银月的亮光下,密密麻麻的艰涩纹字竟从她整片雪白的背脊上清楚的映照出来。

这是——

救国兵书?

天狐说她身带兵书下凡转世,原来不是说她抱着一大堆书卷下凡人间,而是……

她自己的身体就是部兵书?!

用肉身肌肤承载天庭兵书,而朝廷要用这兵书布阵领兵救国,那不就是说,她得把女儿家的身体给别人看……

也许,不仅是供人看……每一寸肉体,每一寸肌肤都得毫无保留地敞开,供人细细研读琢磨。若是连衣服布料都懒得裹的妖女也就罢了,把这种任务交给向来坚贞洁净,高高在上的天庭仙女而言,是何等屈辱呐……

“白梅仙子。你可是闹够了。”

一簇紫云从空中悠闲落下,似乎已经看了很久好戏的天狐言化从云端翩然落下,踱步走到想挣扎起身却无力站起的白凝雪身旁弯身轻笑。

“仙子的身体可受不起丝毫损伤,得小心保护才是。不然这护国兵书岂不是缺字少句了。”

“…………天庭走狗。”白凝雪咬唇骂道。

“错。我非犬类,您可以骂我是天庭走狐。”单膝蹲下,言化体贴地扶起她的腰身,出口的话语却是一阵冰冷,“麻烦仙子起身,让小狐检查一下兵书是否完好。”

“检查?”她慌了神,双手捂住身上的破衣,“……你要做什么?”

“仙子无须担忧,小狐只是检查一下自己受命保护的物品。”

“你走开!别靠过来!”

“仙子怎么了?您可是正道成仙的仙女,莫非还有所谓害羞这种感觉么?”

“你别碰我,不许你碰我!”

“仙子是万金之躯,将来更是人中之凤,我只是一只小兽怎有胆子碰仙子。只是职责所在,小狐不得不冒犯了。”

不理会白凝雪地拒绝,天狐言化一把撕下她身上已是破损的白纱衣,女人□□的玲珑胴体在月色下暴露无遗——胸/乳,腰线,背脊,臀部,长腿皆是满载着纹身字样。

狐媚的瞳不带丝毫□□在女人的玉体上流转,宛若检查一件珍馐物品般,一寸一寸,一分一毫地移动眼瞳,看得专注仔细,小心认真,就怕错过一个细微的地方。

直到女人委屈的呜咽声抽泣传出,才勉强抬了抬眼眸,只见白凝雪满脸涨红,泪珠连连,言化拍拍衣衫站起身,不痛不痒地笑道,“好在没什么损伤。”

解下自身外套,他温柔地抚覆在□□的白凝雪身上,“不过还请仙子自重,这身体得小心保护,再像方才那般折腾受了损伤,护国兵书岂不是缺字少句?”

“你休要多言!天庭走狗,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

“羞辱您?是您自取其辱吧?”言化眯眼轻笑,“为了逃避天命,妄图和凡人成亲,诱骗倪家公子,谎称被侵占了身子,这都是仙子自己做的事情,小狐可有说错?”

脚尖方踏地面,枝头跃下的倪大野听见了不得了的讯息,“什么?!那一晚……是骗本少爷的?”

白凝雪拢眉低下头去,不发一言。

“对。倪家公子不用担心,您的清白还妥妥地放在你裤裆里呢。”言化扬唇,复又加一句,“哦。前提是,您没在遇见这条小鱼前,和其他姑娘玩丢的话。”

“噗!”这句无聊的废话不能不加嘛?!让清白在他裤裆里驻久一点会死啊?!

倪大野悲喜交加,方回到掌心证明他没有对不起傻丫头的清白,又啪啪啪从他掌心飞跑,一去不回了。

心虚地低下眼眸,一双眨巴眨巴的鱼泡眼正窥探地朝他射来,他被这又纯又蠢的眼神瞪得以窒,故作镇定地欲盖弥彰,“干,干嘛!你,你这样看我干嘛?虽然……那啥,咳咳,我以前是那啥……咳咳,但……那都是我大哥他不好,偶尔带我瞎,瞎瞎胡闹什么的,那,那不是没遇上你嘛,遇上你之后,我都可老实了。”

说罢,还骄傲地拍拍自己腰身,多此一举地告诉她是哪个部位老实,要不然这丫头绝对痴痴呆呆地听不明白,“你看,连仙女我都把持住了,从今以后,没什么能挑动本少爷钢铁般的意志了!相信我!喂……别再这样看着我了,你不会计较男人是不是雏儿的吧?丫头……”

“…………原来你没和仙女交/配呀。”>__< 笑眯眯笑眯眯。

“……啥?交……交/配?你敢用个比较文雅的词么?”嘴角抽搐……把他当种马么?

“这样你身上就不会有仙女的臭味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我不臭了。”放弃挣扎,倪大野无奈地任由她晃荡,却不料她接下来的话怔得他瞠目结舌,不知该悲该喜。

“这样我们就可以交//配了!”

“是啊,这样就我们可以……”顿住,痴呆,视线一格一格挪向某只笑逐颜开的小妖怪,“你说我们可以什么?”

“交//配啊。我们俩。”

“……真的?!你当真愿意跟我交……呸!”

“嗯啊!”

啪,一个巴掌拍在年泡泡的后脑勺上。

“你还敢嗯啊!谁要跟你交//配!”她脑袋里除了禽兽的词汇就没有一点适合情人之间两情相悦、你侬我侬的正常词汇嘛?混蛋,到底她那个禽兽师父是怎么教育她的。

措辞方面的再教育,就靠他任重而道远,慢慢教育好了。

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些个肮脏的字眼从她的禽兽脑袋里拿掉,换上“欢好燕好,鱼水之欢,巫山云雨,水乳交融”,这些闪闪发亮的销魂词语才适合用在情人之间。

“打扰二位雅兴实属抱歉,但我还在审讯仙子。要交//配可否挑个大家都方便的时间?”眼见两个缺心眼的笨蛋越聊越没边,天狐言化不得不适时出口提醒一人一妖注意眼前严肃又紧绷的场合,现在还不是他们大玩人妖恋的时候。不过,倒是正中他的下怀,这正是他想让这白梅小仙亲眼看见的画面。

他们之间早已没有空隙,可供她插足。而她,只有乖乖死心,走回正道,嫁为皇家妇,以玲珑躯体贡献救世兵书。

不甘心的白净长指抠进松软的泥土,白凝雪咬紧了下唇,紧盯着眼前拌嘴不停,丝毫没注意她一身狼狈的二人。言化不咸不淡的声音还在她耳边挑动。

“他们之间是缘是孽都再没有你容身之处。”

“…………”

“你既向天庭主动请缨入世救国,就该知你命如何。身带兵书,嫁进宫去,侍奉帝王,供他兵书,助他护国,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前尘旧事只是浮云,若要正道归真就莫要再做多余妄想。”

当今天子才是她白梅女仙该终生侍奉的人,她身体每一寸记载的护国兵书,也只有身为夫婿的皇帝陛下才能看透,读懂,把玩,品尝。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一只走狗畜生,又怎会懂人的情意?”一滴清泪滑下灵秀的脸庞。

“对。”言化轻笑,好不回避地接下羞辱轻蔑,“小狐只是天庭一条畜生,人的情意,呵,太麻烦。小狐无福消受。小狐只想赶紧把劝导白小姐这桩天庭任务完成,好拿到应有的修为功德即可。”

白凝雪冷眼瞥向一脸笑意却只让人觉得凉薄冷感的天狐神君。他狐眸空灵,事不关己,只想高高在上地睥睨世间纠葛。这人间的悲欢离合,在他眼里,不过是因为寿命太长,百无聊赖,为了打发无聊闲暇,看的一场好戏而已。

兽便是兽,就算是兽中之灵又如何?不过空有华美艳丽的人形,骨子里终究是头有欲无情的狐兽畜牲。

仗着天庭的豢养,比山野畜牲更加无情,更加肆无忌惮,更加行径卑劣。一副华贵高雅的虚表,不过是只会听令天庭的一条看门狗,叫它张口咬谁,它便张口咬下去,就算是族系亲人也绝不会口下留情。

这种畜牲,它才不会,也懒得去懂得她是下了多大决心,冒了多大风险才敢向天庭请缨下凡救国的。

救世不过幌子而已,她不过小小下仙,没有那么多大仁大义,她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不能再让他再堕尘劫!修满今世生离死别之苦,他就熬过了五百年惩罚,能资格再修仙班,再回天庭。

只要别再和那只妖兽扯上半点关系,只要能舍弃前身之诺,割舍妄念,他就可以做回神将勾阵。

那只贱兽分明被打出仙籍,从今往后应该再无能力修成人形,却为何大喇喇地出现在他面前……

不允许……她不允许那只卑贱肮脏的东西再染指勾阵大人……

“即便是天狐神君,如若完不成任务也定会被天庭责罚吧?”她心头猛然涌上一计。

“……看来,白小姐想要同小狐谈条件?”他早知事情不会那么轻松解决,尤其牵扯上女子,即便是仙也是件极麻烦的事,“说吧。要怎样你才肯乖乖嫁进宫去。”

白凝雪摇晃着身体,从泥泞中站起身,一道寒光斜睨向那情愫萌生的二人,菱唇幽幽轻启,“我要他的记忆……”

言化敛起笑意,白凝雪清冷的要求飘进耳朵,他抿紧了唇。

“我要你抹掉倪大野脑子里关于那条鲤精的全部记忆!我要他一丝一毫都不记得自己遇到过她!我要他忘她忘得一干二净!我要她再出现在他眼前,他看也不再多看她一眼!只要你能做到,我白凝雪立刻答应亲事,进宫伴驾,今生今世绝不再离宫廷,老死宫中!”

“若我不应?”

“我毁,兵书自毁,玉石俱焚。”她决意冷道,“我死,不过一魂而已,天狐神君当然不会在意,可边疆战事能否待到另寻一仙子入世再走一遭?”

当然不能……

不仅边疆战事等不了,他言化也没耐性再等一位麻烦的女仙来给他出乱子。

“既然仙子以死相逼,那小狐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言化眼眉轻眯,黠光瞥向浑然不觉的倪大野。

“呵……成交。”狐魅紫影下,九条妖娆的绒尾自翩然长袍下蔓延绽出,若雀屏凤尾般艳丽乍现,一颗尖牙从瑰红的薄唇里调皮地探出,红舌轻舔唇边,露出半狐半人的媚态,俯身一窜,已现身在倪大野面前。

忽然而至的黑影让倪大野一愣,还未来得及闪身,头额便被一圈灵光圆阵缚住,妖媚的声线仿若命令像一道钢针非要扎进他的脑子里,无论他多排斥多抗拒,黑林夜风回荡扬起,刮在耳边沙沙有声,“倪家二少,从今日起——你不再记得有关这条鲤精的任何过往。”

“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不许抗拒。否则……本神君便将你记忆全数抽走,让你变成毫无记忆的痴儿一个!”狐爪收紧,言化冷道。他只需稍加用力就能捏碎这凡人的脑袋。哼……就算他前身可以一枪灭了他的神将又如何,没有了法力庇护,变成凡人就是这等下场,任人宰割。

为了不值一提的儿女私情丢了法力……啧啧,真是可怜。

“天狐大人!快放开大野人!你要做什么?!”

言化低眸瞥向妄图抓开他狐爪的年泡泡,“抽掉他脑子里关于你的记忆,让他再也记不起有你这么个小鲤精。”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说,我跟大野人……”

“你们的缘分,与我何干?”他笑眯眯,“当初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你能助我完成任务,现下你阻着我做我的事情了。”

“…………”

“这么惊讶干什么?我和霜幽可不同,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前身,我就这么告诉过你吧?年儿?怎么同样的当,你会上两次呢?”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啊啊……我忘了,你已经不是龙女年了,只是江中小鱼一条。啧啧,真让人怀念,当年我俩在九华山上,好歹也是最惹尊者头痛的不良捣蛋二人组呢。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一个是天庭走狗,一个是天庭罪囚。”他媚笑,下一刻却抬袖将她重重摔出自己周身范围,眼看着她背脊沉沉地砸在粗木杆上,当即昏昏沉沉再也立不起身,他眼眉不动,只是扬唇,“看在旧识份上,我让你老实地待在原地。虽然有尊者在,我不敢杀你,但若你再阻着我,休怪我将你打回原形!光靠吸纳尊者灵气才勉强维持的人形被打散,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转眸,他看向还在极力抗争他的附带灵力的命令的倪大野,倔强的凡人,即便咬破嘴唇,攥紧拳头也只是徒劳,“而你……”

一股紫雾从狐爪掌心冉起,“乖乖接受我的灵符,否则……如你方才所听,我会将这条没有仙根的鱼妖打回原形。”

“…………”指甲刺破掌心开始渗渗滴血,紧咬的牙关颤抖不停。

“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