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花枪转甩划,流水行云龙飞凤舞却不及她的背影风姿绰约。

昏暗的戏台下,摇曳的灯光中尤可见一对冷眸,傲似寒冬的独梅,他嘴角看似无却有的微勾。

果然是她!只要一个背影他就能一眼认出她!

袁尘的喉结上下移动,他几乎紧闭呼吸,生怕一不留心她便会破茧而出化蝶而去,目光更是一寸不差,顺着她的背影缓缓移动。

一瞬间,她忽然侧脸回眸,眉蹙眸闪男装女相灵韵散溢。她微仰首凝立,脚步轻云般慢移。

台上女子缓缓转过身,眼眸恰好对上袁尘,却是不卑不亢,睥睨的神色中甚至略带鄙夷。

袁尘双手紧握露出发白的骨节,连同心也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她正是何副官口中的绝色名伶玎珂小姐。

玎珂肤若凝脂,雪肤红唇相映,回眸间却明净清澈,双眸如星复作月,朱唇轻启,柔媚的声音却带坚毅,字字铿锵有力,花枪在手如旋风般疾转,鬓珠作衬胭脂气浓,戎装战场却是绝代风华。

玎珂字字珠玑莞尔唱来,脚步轻盈身体缓缓旋转,刹那间花枪居然脱手而出,如利箭般离弦飞去,直朝着袁尘扎来。

黑暗中看不清袁尘的表情,他却稳坐泰山波澜不惊,花枪尖锐的箭矢闪着寒光瞬间撕裂空气,何副官正看得认真竟是不留意,他眼疾手快却不及花枪速度。

“嗖”的一声滑开空气,花枪如利箭般竟稳稳立在了袁尘面前的木桌上。

如四两拨千斤,花枪轻易滑出她的手掌,木屑顿时四溅,竟足足在木桌上扎出了半寸深的痕迹,袁尘却轻瞥了眼竖立在自己面前的花枪,居然面无惊色!

玎珂甩出花枪便急奔向后台,何副官掏出手枪却立刻被袁尘制止下,袁尘不但不气,反而眯得狭长的眼眸略带笑意。

玎珂掂起包还没跑出两步,“啊!”猛的尖叫出声,整个身体顿时一个踉跄,竟忽然被人从身后揪住了一倾长发,她下意识转身抬腿便踢去,却瞬间被有力的手掌紧握住了膝盖。

袁尘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后台纱帐帷帘卷着秋风摇荡,玎珂右腿的膝盖还被他握在手掌中,另一只手已牢牢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这姿势太过暧昧,连玎珂也忍不住满脸通红,可眼眸前的人却携来无边的柔情,正如钟离弦所说的,真人可比照片俊朗多了!

他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袁尘本想开口,他有太多的话要问她,她叫什么名字,她来自何处,为何要在上海美国不断搅乱他的心,可僵持了许久问出口的却是,“为什么?”

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而略带慵懒,如爆发在黑夜里的烟火,展开的刹那便绽放出朵朵内敛的茶花。

玎珂直觉心跳得慌,以为他问自己为什么要拿花枪扎他,竟不慌不乱的莞尔一笑,敢对上海司令的长女如斯,拿花枪吓你算是轻的!

她的一颦一笑入骨三分,他的心却在不觉中一口口被她吞噬着。

“少帅?”玎珂朱唇吐幽兰,眼眸满是勾魂的妖媚,手如丝绸般滑过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却慌忙朝包里乱摸。

少帅?

袁尘一怔,心早已被她的话语熔化了。

玎珂的手如同一块薄冰,慢慢顺着他脖颈滚烫的肌肤触摸着,生硬的勾引却已撩拨得他心猿意马,袁尘伸手想去碰她娇嫩的脸庞,可轻瞥间竟注意到她另一只不安分的手。

她在掏枪!

袁尘倒不惊不慌,反而干脆紧随着她的引诱,笑而不答的将她的双手剪在背后,直接逼迫她紧靠着自己的身体,让两人的脸庞紧紧贴在一起。

“玎珂小姐,莫不是在找这个?”

精致的勃朗宁手枪赫然握在袁尘的另一只手中,冰冷的枪管对准她的太阳穴,他们居然趁她上台之际把她的枪拿走了!

“卑鄙!”玎珂瞬间失去了方才的娇媚,紧蹙着双眉狠狠吐出两个字。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蹙眉生气的样子,犹如午夜摇曳的花枝,无意间却散发着更诱人的清香。

袁尘再也忍不住竟低头吻了下去,他一手拿枪抵住她的额头,另一手将她的双腕扣在身后,她抵着墙壁的身体丝毫也不能挪动。

他的舌尖巧妙的撬开她的贝齿,贪婪而渴望的游动着,玎珂使劲扭动着挣扎着,他却如一堵巨墙纹丝不动,袁尘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强烈而霸道的袭来,不容半分反抗。

忽然玎珂上下贝齿用力咬下去,顿时一阵血腥味滚动在他们的唇齿间,袁尘冷哼一声,轻蹙了下眉头却依旧不肯放开她。

“袁尘?”

熟悉的声音刹那间撕裂这暧昧的空气,阴暗的后台层层帷帐纱帘间,却可清晰的看到对面竟是一行人走来。

“钟离叔叔?”袁尘松开怀中的玎珂,回眸去看卡其色军服的人。

玎珂趁机推开他如滑鱼般溜走,袁尘不及反应,正欲抬腿去追,却再次听见身后人的叫喊,他不舍的回头凝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却只能转身将手枪塞在腰间,用拇指随意揩拭过嘴角的血迹,便笑迎着撩开帷帐走了出去。

玎珂对着镜子小心将蜂蜜涂在洗干净的唇上,这是她历来保养唇部的方法。

方才的一幕依旧脸红心跳,幸亏自己跑得快,不然被父亲逮住还不打死她!

看着镜中越发美艳的女子,他居然敢一手拿枪对着她的额头,另一手将她的双腕扣在身后,他的舌尖巧妙的撬开她的贝齿,贪婪而渴望的游动着,任她如何扭动着挣扎着,他却如一堵巨墙纹丝不动,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强烈而霸道的袭来,不容半分反抗,就连自己咬破了他的嘴角,他居然都不肯放开。

不能想!不能想!

流氓!流氓!玎珂恨不能将这些记忆赶出自己的头脑,一个回身倒在床上,应该想想淙泉何时归来!

正文 调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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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响,屋内的青瓷器被摔得粉碎,“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找不到!”何副官站在一侧不敢吭声。

王师长却卑贱的奉承着,“少帅,您为何不拿这手枪去问问司令?”

袁尘瞥了眼桌子上的勃朗宁手枪,“她说自己是上海司令要送我的礼物,万一不是呢,你们也不动动脑子!”

他靠在沙发上按了按太阳穴,额头突突跳得直痛,天知道她的话有哪句是真的,若她真是上海司令讨好送来的美人,他必收无疑。可上海司令出现在戏院,说是连夜赶回陪他看戏,而她又随身携带如此贵重的手枪,显然不是一般的名伶。

那她到底该是什么人?

他必须要找到她,他不能再等三年,不能再错失她了!

“小人实在不知啊!”

袁尘靠着真皮沙发,何副官一把拽住李老板的衣襟,掏出枪狠狠对准他的额头,“李老板,你连自己戏子的身份都不知?”

李老板吓得欲哭无泪,“小人当真不知!如今人人都去舞厅,哪还有人听戏,我都打算关了戏院,谁知那个叫玎珂的女人跑来,她说要唱红整个上海,我一问她真名她就掏枪对着我,吓得我连契约都没让她签!再说她后来当真是红了,每逢周五戏院爆满,我也就不再问了,反正角儿来唱我给钱就是!”

一问她真名她就掏枪,唱戏耍花枪扎向他,袁尘端起玻璃杯内的伏特加一饮而尽,嘴角被咬的伤口依旧刺痛,她居然比这酒还烈!

“少帅,这旗袍出自上海最好的裁缝店,据裁缝说是上海司令身边的副官拿来的尺寸。”

果然和上海司令有关!

不管她是上海司令的情妇,还是馈赠的礼物,他都要抢来!

袁尘伸手抚摸着挂在衣架上的象牙色旗袍,墨荷绽放在绸缎间,想到她耍了花枪还不及换衣,居然穿着戏袍就逃走,袁尘不觉嘴角微微上扬。

何副官瞧着袁尘对一件旗袍发笑,更加疑惑。

何副官开动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后视镜内看到袁尘身着一袭黑色西装,还不忘对着后视镜端正自己的领带,何副官看着便打趣说道:“少帅,您都这样了,还如此注重仪态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袁尘却不觉好笑,依旧严肃勃然英姿,“军人自当端正仪姿,别失了我们北平的脸面!”

何副官嗯了一句,说什么端正仪姿,整日找那个名伶找得发疯,上海司令为他举行了欢迎宴会,一大早就问哪件西装合适,何副官第一次发现袁尘这样在意着装,哪件才能不失咱们北平军人的威严啊,这件会不会太严肃了?这件会不会太戏谑了…

上海府邸内袁尘和钟离司令寒暄问暖了一番,他便开始左顾右视找心中欲寻之人,舞池内灯光旋转,却摇曳得他愈发心神不宁。

“这就是少帅吧?”妖娆的身段转进司令怀中,司令笑着介绍,“二女儿钟离媚,”浓妆艳抹的女子红唇妖冶,盯着袁尘的眼眸勾魂夺魄,却不免显出几分庸俗,“三女儿钟离弦!”钟离弦一袭浅青色旗袍,清雅灵秀如水蜿蜒,却终不是袁尘所寻之人。

正如司令当年所言,玎珂是绝美无伦的牡丹,万花莫敢争奇斗艳,可骨子里却是堪比男子的争强好胜,看似千娇百媚罕见的尤物,实则难以驯服的野兽。钟离弦乍看下容貌略逊于玎珂,却是空谷幽兰美而不艳,媚而不俗,三千丈旖旎如画。

可他唯独不提二女儿,只因二女儿钟离媚虽美,可到底是过目即忘,和尤物般的大姐清雅的三妹比起来,实在太过些许平常。

“你大姐呢?”司令同二女儿说话并没有了方才的和气,“我怎么知道!”钟离媚嘟囔了句却又不敢大声冲司令说,司令显然对这两个女儿都不太耐烦,吼道:“快叫你大姐过来!”二女儿钟离媚没好气的起身离开,她扭着妖娆的身段却回眸冲袁尘一笑,袁尘早已烦躁不安根本无视她的存在。

钟离媚方才看见玎珂下了楼,玎珂说不喜欢舞厅内的气氛,闷得心慌要到院内走走,她也自知凡是见过玎珂的人皆连连赞美,一听玎珂不来她倒乐得开心,赶紧跑去瞧瞧炙手可热的北平少帅,谁知碰了一鼻子灰,父亲居然让她去寻玎珂,她可不干,转身狐媚的蹭到两广少爷殷慕箫的身边。

袁尘是心急如焚,眼看司令是打算将自己的大女儿介绍来,名伶算是无戏了,想着愈发难受便借口去洗手间踱到院内,司令的府邸是改自前清王侯的府院,又幡然一新盖得中西结合。

亭台楼阁如画,环山绕水恰似迷宫,袁尘走得也发晕,干脆映着傍晚的余晖趴在桥栏上抽起了烟,一池湖水碧波荡漾,大理石的雕栏格外冰凉,晚霞余晖如金子般镀在似镜的湖面上,袁尘掏出烟依旧抽着,难道真要再隔三年才能再见她一面?

“唉!”一声婉转的长叹传来,隔着烟雾袅袅间他侧目远望,竟是她!

她安静的趴在栏杆上,短款的旗袍勾勒出优雅的身段,一刹间如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

袁尘的烟闪着白光坠入湖水中,眼眸中瞬间光影万千,玎珂直觉耳根发热,偏头望去也是一怔,居然立刻拔腿就跑。

袁尘眼见慌忙追赶,可她穿着高跟鞋哪里是他的对手,刚起步就一把被来人拥入怀中,他喘着气双手扣在她的腰上不容她挣扎,袁尘从背后紧紧搂住她,俯下身下巴恰好咯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脖颈传来,倒骚得她有些发痒。

他像恳求一般喃喃着,“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他的话语柔情似水,溺得人无处呼吸,玎珂的心也不由一软,却转念:他莫不是疯了还是认错了人?

这样想着她竟不顾那么多,朝后用力一踩,袁尘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居然脚刚好往后一退,玎珂的高跟鞋反而重重落在了地板上,倒咯得自己生疼。

袁尘有些心软,赶紧松开了她,可紧拽着她的手依旧不放,他有力的手掌像铁钳一般,毫不理会她的反抗。

“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放开我!”

袁尘却转过头,捧起她较小的脸庞,玎珂顿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竟恍神的愣住了,“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见司令,我一定会让他把你送给我!”

送?

你当我钟离玎珂是什么东西?说送就送?

可一想到要是见了司令,她私自跑去当名伶的事被母亲知道了,她不被打死才怪。

“你知道我是谁吗?”玎珂对上他炽热的眼眸。

正文 衣香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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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司令的情人还是姨太太,我都要带你走!”袁尘却不管不顾只钳着她的手直往前行。

司令的情人还是姨太太?

天啊,她可是司令最宠爱的嫡亲长女!

玎珂想开口可想到事情败露,母亲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她估计哭得连命都没了。

“我不去!救命啊!救命!”袁尘使劲拽着她往前走,玎珂气急败坏的死命向后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玎珂的高跟鞋生生在地上划出了一条痕线。

“袁尘?”

这一声两人刹那间呆若木鸡。

不知是玎珂鬼哭狼嚎的求救声太大,还是司令见袁尘许久不回,竟前来寻找。

谁知却见他们两人手牵着手,司令也顿时愣住了,尴尬的瞧着他们。

袁尘倒是先整了整衣襟,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陈叔叔,这位…”袁尘指着躲在他身后的玎珂正欲开口,谁料司令倒先笑了,“哦,这就是长女钟离玎珂!”

钟离玎珂?

她居然姓钟离?

那时司令夫人在一旁冲佣人小声催促,“快去给玎珂打扮漂亮些,莫要失了礼数,还有赶紧催她下来!”

当年何副官笑着打趣:“听说这司令嫡亲的大小姐是个出了名的美人!”

“二帅惨遭枪杀,还望少帅节哀顺变,息女玎珂留洋美国,暂不前往北平汇文大学…”

他竟从未注意过,玎珂,玎珂,绝美玉珏。

原就是她!

他和她竟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玎珂见过少帅!”钟离玎珂顷刻间从方才的叫嚷变得恬静有礼。

袁尘一时缓不过神来,她去美国留学他曾见过,可为何前几日却变为了名伶?

司令故意走在前面,留玎珂和袁尘在后面跟着,“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戏院的事说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玎珂在后面小声嘟囔,生怕她父亲听到。

撕烂他的嘴?

放眼全国,不要说在北平,就算飞扬跋扈的河南军阀苏琛泽也不敢对他这么说话!

袁尘却不气不恼,竟淡然一笑,“看你的表现!”

“你!”玎珂伸手指着,恨不得和他比个高低。

“玎珂,你在后面嘟囔什么呢?”

呵呵,玎珂立刻冷笑起来,一副乖巧的模样甜甜的答道:“我在给少帅介绍府邸的构造呢,这可是父亲专门设计的!”

一说到府邸司令算是来了劲,他一直以自己设计了整座府邸而自豪,却殊不知人人都埋怨,府邸太复杂整日迷路,玎珂倒顺着父亲的脾气赔笑赞扬起来。

袁尘一愣,瞪大眼睛望着玎珂,什么府邸构造?

玎珂却扭过头不管他,晾着他和司令侃侃而谈。

“啊,对对,我就看这宅院不同寻常,原是司令亲自设计的啊…”玎珂一声冷哼,真是个马屁精,昂头便走在前面,甩下袁尘和父亲在后面谈论。

“你何时跟袁尘这般熟了?”

灯光奢华摇曳,荡漾的却是杯中酒水,觥筹交错,放眼望去尽是衣香鬓影,面对司令的问话,玎珂转过头却恰巧和袁尘的目光撞上,他在不远的人群中举杯相邀,视线竟横过舞池直视而来。

“我和他不熟!”玎珂倔强的低垂眉眼。

恰在此刻,舞池的靡靡之音顿时变为欢快的乐曲,男子纷纷邀请美人上场,司令站在玎珂身边,不少人探头探脑又不敢上前。

“你这丫头,”司令想骂,可终究宠爱玎珂,便叹气道:“跟袁尘跳支舞去!”

“他又没请我!”玎珂丝毫不回应父亲的命令,转身间却见一只手摆在自己面前,“不知能否请玎珂小姐跳支舞?”他一袭黑西装映着灯光,半躬着身子伸出手,颇像从油画中走出的王子,令人不觉心神恍惚。

司令恰如其分的在玎珂身后推了下,玎珂不留心竟一个踉跄跌进袁尘的怀中,任他挽起手踏入舞池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玎珂没好气的随着袁尘起舞。

舞池内的女伴皆是洋装旋转,裙袂飘扬,玎珂的一袭旗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过去从不穿旗袍的她,自从沈淙泉那句,我本就不喜欢这些西洋玩意,她就疯了似的不再碰洋装。

袁尘前进左脚,玎珂后退右脚,踏着舞步洒脱自如,他的手紧搂住玎珂的腰,“我说过了,我要带你走!”

“就凭你?”

乐曲骤然转急他步步逼近,她脚尖落地逐渐退后,可腰间的手却不容她离开半步,“没错,就凭我!”他急促的呼吸将她团团包围。

玎珂愈发觉得他的眼神可怕,在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炙热,她不由后退一步,却无意间撞到身后跳舞的人。

“不会跳还是没长眼?”尖锐的叫声吓得玎珂连忙道歉,转身却瞧见是二妹钟离媚,钟离媚看自己骂的是玎珂,毕竟是最得宠的大小姐,她一个侧房生的女儿向来和别的子女不合,对这个大姐更是阴阳怪气,可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沉下脸和男伴走出舞池,挽着男伴的手臂却回眸冲袁尘一笑。

玎珂想解释什么,却未料袁尘手下一紧,搂过她细瘦的腰肢转起,玎珂忽而再次被他猛拽进怀中,他绝不允许她的分神!瞬间竟踏着舞曲继续旋转起来,袁尘以左脚为轴,玎珂以右脚为轴,愈转愈快,灯光下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漂亮的一百八十度旋转轻盈流畅,并合开放滑出玫瑰般的圆弧。

一曲结束,男女舞伴退出舞池,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玎珂猛然回身,撞在他坚实的胸前,她美目流盼,袁尘直觉心口激荡。谁知玎珂脚下飞快,竟卯足了力气,使劲踩了他一脚。

袁尘想叫可憋红了脸也只能忍着,“这次踩中了!”玎珂笑盈盈的款着三妹钟离弦离去,这一脚可不轻,她八厘米的高跟鞋算是狠狠的出了口气。

正文 最后坦白

“玎珂,你明日陪少帅去逛逛!”眼见父亲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推去北平。

“不行!后天钟离钦要回来,我明天得准备下!”玎珂显然说话有些心虚,沈淙泉后天就要回来了,她自然要好好装扮一番,亲自去码头迎接,可父亲却逼她整日陪着那个北平来的少帅。

“准备什么?钟离钦后天回来,这一大家子都不会准备?”

三年前逃过一次,现在梦魇却又归来,玎珂气急败坏死活不肯同意,可抬头对上母亲不容质疑的双眼,居然吓得点头应许。

正如行素所说,玎珂看起来性子极烈,可骨子里终究是传统观念,所以她不能离开家族,更不能像行素那样云游四方。

玎珂躺在床上玩弄着温润的寿山石方章,篆体的小字依旧清晰,正如沈淙泉在她的心里谁也不能磨灭。

第二天玎珂只得老老实实被套上一身淡紫色洋装,她虽不愿意却异常惧怕母亲,母亲对昨日她穿旗袍跳舞极是不满,今日更隆重的为她打扮一番。

反正明日淙泉才回来,到时立刻换上旗袍,再说淙泉也说过洋装穿在身,我心依旧中国心。玎珂这样想着便有了些许精神,坐上少帅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出门去了。

在车内一开始玎珂怄气似的不吭声,谁知开车的何副官和袁尘都静得可怕,玎珂坐了会便左扭右扭,“这车我能开会儿吗?”

何副官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也忍不住扑哧笑了,这个大小姐混去当名伶,现在又要开车,“你有驾照吗?”袁尘倒先开口问。

玎珂和袁尘皆坐在后排,她看着垂涎已久的爱车欲罢不能,“懒得去考,反正我开车没人敢拦,让我开会儿嘛!”

开车没人敢拦?

何副官更不能让她碰少帅的爱车了,一语双关,谁知她是开车一路飞飙没人敢拦,还是因为她是司令家的嫡亲大小姐!

玎珂俯身依依不舍的盯着何副官手中的方向盘,却被袁尘拽了过去,“坐好!”

“哼,不就个破车吗?我以后开着保准你们谁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