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栾跟着花疏雪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担心的询问:“主子,你说公主会不会再来找麻烦?”

“找麻烦是肯定的,不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

因为这女人落到了太子百里潭的手中,百里潭是最讲究公正无私的,今儿个的事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她们用不着担心。

青栾点了一下头,想到先前老夫人等人的脸色不由得笑了起来。

“主子,刚才你可是吓坏了老夫人她们了。”

“她们胆子有点小。”

花疏雪点头,走到房间里取了衣服去浴房洗盥,先前她练玉缕心经的时候,全身出了汗,还血脉乱窜,所以现在要好好的泡泡,青栾赶紧侍候着主子去沐浴。

晚上红栾回来禀报了情况,她把公主百里溪亲自交到太子百里潭的手里了,太子百里潭很生气,并让红栾带了话给花疏雪。

“代本宫向花小姐道声谦,公主做事有失礼仪,本宫一定会严惩不贷。”

花疏雪勾了勾唇角,并未有所表示,红栾轻声的开口:“主子,我们离开樊城,回灵雀台暂避一阵风头吧。”

这百里溪乃是皇家的公主,虽然太子说了严惩她,可是今儿个她吃了瘪,未必肯放过主子,以后主子要想安生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如离开。

花疏雪幽暗的瞳仁中一闪而过的犀利,她是要走,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她还有事没做呢,再一个那三夫人说要告诉她关于身世之事,她总要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是不会甘心的,再一个难道她要放过当初宫中对她下药的人,不,如果她现在走了,就表示自已是个懦夫。

“我不怕她。”

灯光下,花疏雪扬眉而笑,清冽温柔,可是眼底却是寒光一片。

红栾不再说什么,厅上一片安静。

阑国皇宫。

兰贵妃住的幽兰殿内,此时正响起不依的大哭声,伴着愤怒的尖叫声。

“不,母后,我不甘心,我一定不会放过花疏雪那个贱人的。”

大殿一侧,公主百里溪正趴在榻上,她的母妃兰贵妃正在给自个的女儿上药,看到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受人这等的欺凌,兰贵妃的脸便扭曲了,花家好大的胆子,花疏雪,这个刁妇,定然是因为冰儿休了她,所以乘机报复到公主的头上。

一个小小的被休弃的庶女竟然胆敢把堂堂皇室的公主从马上掀下来,太可恨了,这笔帐她一定要和兰府的人算清楚。

兰贵妃一边想一边动作轻柔的给百里溪上药。

随着她的动作,百里溪再次叫了起来:“母妃,儿臣好疼啊,你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知道了。”

兰贵妃闷哼,脸色难看,本来女儿被花家的那个小贱人欺负就够委屈的了,没想到的是太子百里潭,不但不帮助自个的妹妹出头,竟然还命太子府的侍卫打了溪儿二十板子,这让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如何受得了,所以屁股早血迹斑斑的了,再加上身上的伤,堂堂皇家的公主,便成了一个伤人儿。

大殿外,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叫声:“皇上驾到。”

兰贵妃立刻飞快的给女儿整理好衣服,然后冲着百里溪使眼色,百里溪心领神会,趴在蹋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痛苦的数落着。

“母妃,儿臣不想活了,儿臣没脸见人了,儿臣乃是堂堂皇室的公主,现在竟然被一个庶女打,太子皇兄不但不帮助儿臣,还帮助那女人来打儿臣,母妃,你让儿臣死吧。”

殿内,响起了百里溪要死要活的声音。

殿门前,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

兰贵妃赶紧的迎上去,恭敬的行礼:“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惠帝百里臻沉闷的声音响起来,随之不理会兰贵妃,径直往大殿一侧走去,居高临下的望着自个的女儿百里溪。

百里溪身为皇室的公主,从小便生得花容月貌,再加上嘴巴甜,很会说话,所以一直以来深得惠帝的喜爱,乃是惠帝心中除了太子百里潭外,最为喜欢的孩子之一,此刻一看到女儿如此凄惨,身为阑国的皇帝,不由得大怒。

“好你个花疏雪,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皇室的公主都敢动,找死。”

虽然先前太子百里潭已进宫把此事禀明了惠帝,此事是公主百里溪的错,她火气冲冲的骑马闯进了花府,打伤了花府的一众人,花疏雪虽然把她从马上掀了下来,并没有出手伤她,眼下七国的来使齐聚阑国,为免公主百里溪的行为引来非议,所以他下令打了公主二十板子,以示惩罚。

本来百里臻认为太子的处罚很得当,可是一看到百里溪此刻的凄惨,心中的天平便有所倾斜,早怒火冲天了。

幽兰殿上,百里溪一听父皇的话,不由得大喜,哭得越发的伤心了。

“父皇,你可要为儿臣做主啊,若是儿臣挨打这件事传出去,你说别国的使臣如何说我们阑国的人,堂堂的公主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庶女欺凌,你说人家会不会笑话我们阑国?”

百里溪话落,惠帝的脸色越发的阴骜难看起来,陡的朝殿外命令:“来人。”

宫中的一队侍卫飞快的闪身进来,恭敬的领命。

“立刻去花府,把花疏雪给朕抓起来。”

“是,皇上。”

侍卫应声,迅速的往外退,准备离开。

幽兰殿上,兰贵妃和百里溪飞快的相视一眼,母女二人的唇角同时的勾出了笑意,不过百里溪一动,牵到了屁股上的伤,整张脸再次的苦了下来,其实花疏雪先前虽然掀她下马了,不过并没有打她,她屁股上的伤是太子命人打的,想想这个,便忍不住咬牙。

太子皇兄实在是太过份了。

侍卫退出去不大一会儿,便听到殿外太监的叫声响了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兰贵妃和百里溪一听到皇后驾到,脸色同时的一暗,这皇后武凌君可是个厉害的主子,这么多年来,表面上温和与世无争,但兰贵妃不是傻子,知道这女人十分的厉害,手段比起她可要高明得多,偏偏惠帝就吃她的一套。

殿外,一身大红凤锦裙的皇后武凌君雍拥华贵的从走了进来,一直走到皇帝百里臻面前。

“臣妾见过皇上。”

武凌君一出现,百里臻的愤怒消了一些,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点了一下头。

“起来吧。”

“臣妾请皇上饶恕,先前皇上派出去的侍卫被臣妾拦了回来。”

武凌君并没有起身,依旧跪着,而且神态从容不卑不亢,完全没有拦阻皇上旨意的恐慌不安。

兰贵妃和百里溪一听武凌君的话,脸便冷了,她们就知道有这女人在,她们做什么事都不顺,想到这,百里溪便吃疼的哼了起来:“父皇,儿臣屁股疼。”

惠帝一向宠爱武凌君,听了她的话并未发怒,不过听了百里溪吃疼的叫声,还是有些生气的,沉着脸望向武凌君。

“皇后此举何意?”

武凌君跪着温婉的开口:“皇上,先前太子进宫来探望臣妾的时候,已经和臣妾说了今儿个发生的事情,此次公主闯进花府,分明是公主行为不端,眼下七国的使臣齐聚在阑国,皇上若是把兵部尚书花庄的女儿抓进宫来,必然引起不小的震动,皇上莫非忘了一件事,公主此次之所以闯进花府,便是因为那云国太子轩辕玥送礼给花疏雪,所以皇上认为若是把那花疏雪抓进宫来,云国太子会坐视不理吗?何况除了云国太子还有一个夏国太子也送了礼的。”

武凌君话落,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百里溪听了武凌君的话,心中是嫉妒得快抓狂了,兰贵妃却不敢说任何一个字,因为牵扯到国家的大事,皇上可是六亲不认的。

果然,武凌君的话一落,惠帝的脸色瞬间变了,狠狠的瞪了百里溪一眼,随之在大殿内踱步,最后走到武凌君的面前,扶起了武凌君。

“皇后起来吧,幸好你提醒了朕一声。”

惠帝知道武凌君说得没错,百里溪之所以愤怒的闯进花府,并打伤了花府的人,就是因为云国太子轩辕玥送了顶级夜明珠给花疏雪,所以她才嫉妒得抓狂,一怒冲进了花府,那云国太子轩辕玥是何许人也,他是断然不会因为自已的事而牵连到花疏雪的身上,那么到时候此事可就越闹越大了。

武凌君起身,恰如其分的不再说话,反正她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身为阑国皇后,她儿子做了的事情,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惠帝百里臻经过了最初的愤怒恼火,这会子冷静了下来,也知道自已这个女儿的个性一向刁蛮任性,明明眼下七国的来使全在阑国内,竟然还生出这种事来,越想越生气。

“百里溪,从今日开始,在幽兰殿内好好的反省,什么时候七国联谊赛结束,什么时候你再出来。”

百里臻说完一甩手便领着人离开了幽兰殿。

皇后武凌君也紧随其后的离开了,殿上的兰贵妃和百里溪都快咬碎了一嘴的牙,却无计可施。

明明是于她们有利的,怎么一眨眼便又于她们无利了。

百里溪直接朝着兰贵妃哭了起来:“母妃,我不甘心。”

兰贵妃心烦意燥的挥手,没想到最近的事情竟然如此的倒霉,冰儿被人刺杀,现在还没有好,而且听宫中的御医说,他很可能一只脚有问题,这件事被她隐瞒了下来,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冰儿以后可怎么办?还有他若是一只脚有问题,还有机会和太子百里潭争抢太子之位吗?

兰贵妃只觉得未来一片昏暗,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公主百里溪,沉声朝殿外唤人:“来人。”

殿外,有太监闪了进来候命,皆是兰馨的心腹。

“立刻去兰府,悄悄传兰大人进宫。”

她要看看儿子这件事如何收拾,眼下皇上不知道,但是很快便会知道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是,奴才这就去。”

……

花府,此时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兵部尚书花庄回府后,知道了早上府里发生的事后,直接脑子一热,眼一翻昏死了过去,这下本来就乱套的花家更乱了,从来没有过的乱。

槐院的老夫人知道儿子气昏了,也差点昏过去,好在最后支撑了过来,直接捶着桌子喘气低吼。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先前她还以为这花疏雪可能为花家带来福音,没想到这福音没等到,眨眼的功夫,便大祸临头啊。

堂堂皇室的公主竟在这花宅内被打了,皇帝如何饶得过他们花家的人。

老夫人在房内长吁短叹之时,忽地听到外面响起了急切的叫声:“不好了,不好了,宫中来人了。”

这下饶是老夫人再坚强也撑不住了,来得好快啊,皇帝这是下旨来抓他们了吗?眼一翻昏了过去,一口气没了。

侍候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伊珠不由得吓哭了,上前一步便掐老夫人的人中,伤心的叫起来:“老夫人,你醒醒啊,老夫人醒醒。”

这一掐总算把老夫人掐醒了,昏昏沉沉中,一身的冷汗,直觉得三魂七魄,已失了两魂六魄,周身的无力,迷迷糊糊中张嘴便问:“宫里来人了?”

此时门外的下人已经进来了,正跪在地上,一听老夫人的问话,赶紧回话:“是,老夫人,宫中的太监正在前面的正厅候着呢,已有人去通知老爷了,现在小的过来通知老夫人,请老夫人移驾前面的正厅接旨。”

老夫人周身的无力,哪里还动得了,伊珠等贴身侍候的丫鬟赶紧的上前扶住老夫人,就这么把人给架了出去,一路出槐院,前往花府前面的正厅。

而暖雪阁这边,花疏雪用了晚膳后,正准备休息,听到下人禀报说宫中来人宣旨了,让她去花府前面的正厅接旨。

红栾和青栾二婢皆有些心惊。

“主子,不会是降罪的旨意吧。”

来得如此的快,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花疏雪周身的冷霜,清艳的面容上拢了轻纱,一双犀利的黑瞳中闪过寒芒,今儿个她命人把公主送进太子府,便是赌太子百里潭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宫中竟然有旨过来,难道当真是皇帝欲降罪花府吗?

如若真是这样,太子百里潭还真是让人失望,一边想一边领着暖雪阁这边的下人往前面而去。

一路上,见到不少花家的下人,个个愁眉不展,哀声叹气,有些胆小的甚至还哭了起来。

整个花府笼罩着一层死亡的气息,似乎这里马上就要变成一座死亡之城,花疏雪望着这一切,不由得叹气,皇帝如若降罪,也至多降她一个人的罪,真不懂这些人如此害怕做什么,眼下七国联谊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花家一门全都处死,何况花庄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所以说这些人是想得太多了。

花家的正厅里,灯火明亮。

宫中侍奉皇上的太监手捧明黄的圣旨站立在厅中,居高临下的望着花家的一干大小。

兵部尚书花庄和花老夫人以及大夫人等花家的几位主子,脸色一片惨白,人人惊悚。

花家的大大小小的奴仆更是人人胆颤心惊,诺大的厅堂内死一般的沉寂,此时若是掉一根针地上都能听得见。

忽地,厅门前响起了轻慢的脚步声,众人齐齐的望去,只见花疏雪一身白色长裙,脸罩白色的轻纱,悠然如天边的流云,优雅的走了进来,全然的不似花家其他人的惊慌失措,淡定不卑不亢。

宫中侍候皇上的大太监和泉不禁心中暗自佩服,这女人就是为娘娘妃子也不差,这等的沉稳淡定,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只是可惜了这样通身的气派,出身不好,再加上长相丑陋,所以要想入东宫为妃怕是难事,不过世事无绝对啊。

和泉眼里一闪而过的幽光,尖细的声音响起:“你就是花疏雪。”

花疏雪点了点头,并不惧这手捧圣旨的太监。

这太监她上次进宫见过一次,是近身侍奉皇上的人,不过看他虽然年纪不轻,眉目却清隽,并不见戾气,所以很显然的皇上所下的圣旨并非降罪的旨意,想到这,花疏雪松了一口气,优雅有礼的开口。

“见过公公,臣女正是花疏雪。”

和泉点了一下头,又自打量了一下花疏雪,然后视线落到了花家一众人身上,看到兵部尚书花庄的脸色一片惨白,还有花家老夫人的脸色也是青郁郁的,和泉心中不屑起来,冷哼一声。

“既然花府的人全都到齐了,那么洒家该宣旨了,花大人接旨吧。”

一听接旨二字,花庄的腿哆嗦了一下,随之支撑着身子开口:“臣花庄领着合家大小接旨。”

说完率先跪了下来,花老夫人等紧随其后的跪了下来,一时间,花府的正厅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和泉清了清嗓子,打开了圣旨,宣读起皇上的旨意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庆安公主百里溪私闯花府,打伤花府奴仆数名,朕心甚怒,今特赐鹿角一对,龙骨一对,千年灵芝一枚,钦旨。”

大太监和泉宣读完旨意,只见诺大的花宅正厅内,无一人有动静,不由得奇怪的挑眉,不悦的开口:“花大人,接旨了。”

兵部尚书花庄蓦然清醒过来,先前他是完全的呆了,本来以为这圣旨乃是降罪之旨,没想到现在情形急转直下,皇上不但没有怪罪花府,还下了旨意慰问,并赏赐了几样名贵的药材。

“臣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府的正厅上,一下子云开雾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如雷的叫声同时的响起:“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和泉走到花庄的面前,伸手虚抚了花庄一下,然后把圣旨递到花庄的面前,轻轻的调侃:“花大人的身体似乎不好,是否要洒家进宫向皇上请旨,调一名御医出来为花大人好好检查检查?”

花庄捧着圣旨赶紧摇头:“谢公公的掂记了,下官身子还好。”

“那就好。”

和泉点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去,花庄赶紧领着两名下人送了这大太监往外走去,路上偷偷的塞了银票给和泉,然后把和泉一直送到花府的门外去,和泉因得了花庄的好处,临离去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开口。

“洒家进宫侍奉皇上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府上的这位恐非池中之物啊。”

他说完便吩咐宫中的太监驾车离去。

花府的门前,花庄仔细的回味着大太监和泉的话,和泉在宫中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对火眼金晴,他看人可谓入目三分,有时候就是那些做主子的也没他们看得清楚,所以他的提示是?

花庄转身往花府走去,此时诺大的花府内,早就一扫先前的死气沉沉,人人欣喜起来。

老夫人的精神也恢复了过来,不过终因所受的惊吓太大,所以没什么力气,领着人回槐院去了,大夫人颜氏等人也领着人离开了。

花疏雪领着暖雪阁这边的丫鬟浩浩荡荡的回暖雪阁,一路上,后面的小丫鬟们高兴的嘀咕着。

“没想到皇上竟然没有降罪我们花府。”

“是啊,皇上果然是有道明君。”

“那也是因为我们家大人是皇上身前的红人,若是别家,只怕早就被降罪了。”

花疏雪一言不发的听着身后小丫鬟的话,唇角微微勾出笑意,今儿晚上皇上下旨赐东西,既不是因为百里臻公正无私,也不是因为花庄是皇帝的红人,而是因为此事牵扯到云国太子轩辕玥,百里臻再愤怒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和云国对上,所以只能忍下心头的怒气,下了这安抚的旨意。

众人一路回暖雪阁,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波总算过去了。

一夜过后,樊城内再掀新风向,阑国庆安公主被花府的庶女,前肃王妃花疏雪打了,听说皇上不但没有怪罪这位花家的庶女,竟然还赐了东西进花府,一早上整个阑城议论纷纷。虽然公主做得不对,骑马闯进了花府,可是再怎么样,她也是堂堂皇家的金枝玉叶,要打也轮不到花家的一个庶女动手啊。

百姓第二个感兴趣的话题是这位花家的庶女,明明是被肃王和离掉的女子,按理该挟着尾巴做人才是,但现在看来,这位花家小姐和之前的她竟是天差地别的转变,现在的她可成了阑国樊城内的名人了。

先前有三国的太子送出了天价的礼品,现在她竟然敢出手把公主从马上掀下来,这等的气魄不是寻常女子敢做的。

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每个人的心中,这花家的庶女花疏雪成了一个谜,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谜。

花府的暖雪阁里,花疏雪习了玉缕心经后,开始用早膳,红栾便把樊城内的各种话题禀报到她的耳边。

花疏雪一边用膳,一边挑眉,对于外面各种各样的传闻不置可否。

这事她是无辜的好不好,难道就因为百里溪是公主,所以便可以打人吗?当时的情况是如若她不出手,自已便要挨百里溪的鞭子抽,难道她真的动也不动任那嚣张刁蛮的公主怒打一通吗?所以她握住她的马鞭只是不让自已受伤罢了,至于后来掀她下马,实在是被她一口一声的贱女人惹到了,所以便掀她下了马。

对于自已掀百里溪下马的事情,花疏雪并不惧怕。

别说百里溪,就是她哥哥肃王百里冰,那条腿也是她废掉的。

花疏雪想着,眼里陡的升起了煞气,她不想招惹人,但是别人也别招惹她,尤其是想要她性命的人,难道她也要善待这些人吗?

一顿早膳便在沉默中用完了,膳后,天色已经不早了,阳光洒满了整个的小院。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出了房间,站在长廊上,一眼便看到院子右边靠墙的地方,有一架小小的秋千,不由得来了兴趣,笑意盈盈的往廊外走去。

秋风轻起,满院细细缕缕的树叶坠落,花疏雪坐在待秋千架上,身后的两个婢子一人一下的推她,十分的欢快。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不问世事知足永乐的小女人,红栾和青栾相视一眼,心微微的有些酸,这一年来,主子改变了很多,相信将来,她终将成为一代霸主。

主仆三人正玩得开心,忽地听到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除了脚步声,还伴随着守门的丫鬟小蕊变了质的尖叫声。

“小姐,小姐有客人来了,老爷陪着客人过来了?”

花疏雪挑起了眉,不知道什么样的客人,花庄竟然亲自陪客人过来了,心中想着,便吩咐红栾青栾停下,自已慢腾腾的从袖中取出了一面薄纱,戴在了脸上,然后从秋千架上跃下来。

小蕊已经飞快的跑到了面前,激动兴奋的开口:“小姐,是云国太子,云国太子来拜访小姐了,老爷正陪着他一起过来呢?”

花疏雪蹙了眉,自已和阑国公主百里溪交恶,可都起源于这位云国太子啊,若不是因为他送了那夜明珠过来,那百里溪恐怕还不会嫉妒得抓狂,从而骑马闯进花家来。

现在这人倒是出现了,她就想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虽然之前他是帮了她,但现在他的所做所为可是为她带来了不少的困惑,而且她实在想不清楚,这云国太子为何一直盯着她。

她花疏雪是樊城人人知道的丑女,又是花府不得宠的女儿,按理他云国太子和她是两条天平线,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才是,但现在这男人一直关注着她,不但如此,还缕缕的插手到她的生活中。

“主子。”

红栾轻唤了一声,提醒云国太子等人已经进来了。

花疏雪应了一声,抬首望去,只见小院门前,走进来一堆人,为首的人正是邪魅慵懒的云国太子轩辕玥,轩辕玥一进这院子,狭长的峰眉便挑了起来,周身瞬间笼上了冷气,双瞳泛起寒芒,直射向兵部尚书花庄。

兵部尚书花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自已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尊大神,赶紧打着哈哈开口:“云国太子这是哪里不满意了?”

轩辕玥暗磁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花庄,你就是这样对待自个的女儿的?”

说完一双凤眸随意的扫了一眼不大的院子。

花庄生生的一颤,赶紧的回话:“云国太子想多了,其实这是疏雪自已要求的,老臣本来想帮她换院子的,她不肯。”

花庄的话落,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没错,这是我自已要求的,云太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直接问我?”

先前云国太子和花庄说话的时候,花疏雪已走了过来,此时正站在一堆人的面前,面纱覆脸,看不清她脸上的神容,光是听声音听不出来她的心情,不过一双眼睛在面纱之后,却出奇的深邃幽暗。

轩辕玥一听花疏雪的话,收回怒瞪着花庄的慑人视线,回首望向花疏雪的时候,邪魅立体的五官上布上了波光潋滟,唇角一勾,便是惑人的笑意,温磁愉悦的嗓音和之前的阴沉完全不同。

“本宫前来拜访花小姐,不知道是否打拢到了花小姐?”

花疏雪唇角抿了抿,她就不信他不知道自已有没有打拢她,不过既然他过来了,她正好有事和他商谈。

“云太子此话真是折煞疏雪了,请。”

花疏雪一侧首让了开来,请轩辕玥往小院内走去。

花庄望了望轩辕玥又望了望自个的女儿,直到此刻,他算是彻底认识到了和泉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云国太子他见了,都是恐慌不安的,但是这个女儿却不卑不亢,完全不惧这位云国太子,比起他来,可要厉害得多了。

想到这,心底暗叫一声惭愧,然后赶紧出声:“雪儿,你好好招待云国太子,为父还有事情要办。”

花疏雪点头,反正她所说的事,也不希望被花庄听到,既然他不乐意留下,正好。

花庄又自向轩辕玥告了安,然后领着几名花府的手下,迅速的离开,那速度从未有过的快。

花疏雪好气又好笑,这花庄好歹也是兵部的尚书,怎么就没些定力呢,这云国太子再厉害,他也是个人,你好好的不招惹他,怕他做什么?

想着,再次不卑不亢的请了轩辕玥:“云太子请。”

轩辕玥微微的点头,懒散的随了花疏雪的身侧,二人一起往里面走去。

一人身着紫色的织锦长衫,外罩着白色锦袍,腰垂着碧绿通透的玉佩,随着行动间,染尽了天下间的芳华,光芒万丈,令那些小丫鬟看得脸红心跳移不开视线。

而另外一人身材纤细,穿一袭明黄的百褶裙,腰系同色系的锦带,飘飘逸逸的在腰间摆动,云鬓松松挎挎的轻挽着,说不出的随意柔雅,二人走在一起,竟然说不出的登对,一路往里走去。

身后的数名手下皆看得有些呆愣,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直到花疏雪的命令声响起:“今日天气不错,红栾,摆了桌椅在院子外面的树下,让我招待云国太子。”

她说完望向轩辕玥,悠然的开口:“希望云国太子不要嫌弃才好。”

轩辕玥慵懒的一笑,整个人荼绯得就像一朵白玉兰花,周身上下皆有淡淡的幽香,那声音也是分外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