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她不发一言,只是怔怔地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越是这样平静,傅冬平反而越担心,坐到她身边,安慰她:“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可我敢对天发誓,我没有骗你,老赵也不可能骗你。”

任天真哆嗦着,想找支烟来抽,可随身并没有带烟,傅冬平也不会给她烟。

脑海中纷乱如麻,她凄苦地看着他,声音都在打颤,“可我爸爸明明死了……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他们一定是弄错了……他不可能死而复生的。”

她无法接受他们告诉她的事情,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她能承受的极限。之前,她是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接受她爸爸是个心术不正、自私狭隘的人,也接受了他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但现在,他们的结论把这一切再次颠覆。

“正因为一切只是猜测,警方才希望你去容县医院采集血样比对,配合调查,你总不希望这件事糊里糊涂过去,那个杀人凶手应该被绳之以法。”傅冬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你害怕,我可以陪你去,我们先不必通知曲阿姨和章叔叔。”

任天真瑟瑟发抖,目光游离,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下的局面,她不是不相信傅冬平的话,正是因为相信,才感觉到恐惧,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令她遍体生寒。

她忽然看着傅冬平笑,“在云梦山那一次,他发现我去村里调查,派疯三跟踪我,还潜入我房间,是想趁机杀了我,对吧?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看她眼圈红了,泪盈于睫,傅冬平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解她,只得搂住她肩头,柔声说:“别这么想,他就算再没人性,也不至于对自己亲生女儿下手,也许他当时并没认出你,十几年不见了,你跟小时候长得不大一样。”

“自欺欺人,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我,他是我爸爸呀……”任天真哭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而且,他们知道我住哪个房间,肯定是调查过的……”

“不会的,你别多想。”傅冬平把脸贴着她的脸,他不能看到她如此伤心,这比拿刀子割他的心还难受。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非常尖锐地响起来,任天真一看号码,抽泣着别过点身子接听。傅冬平见她有意避着自己,声音也压低了,怅然地把脸转了过去。

“对不起。”任天真收拾自己的包,“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晚点我们再联系,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

“我送你。”

“顺路吗?”

“说什么呢。”

她要去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会展中心,一路上车流不息,车很快就堵在路上,十几分钟过去,也没挪动一寸。

看到任天真拿出化妆盒补妆,傅冬平扫视她一眼,“去那边干嘛?”

“有家企业开新产品推介会,找我去当主持人。”任天真仔细地用眼影刷把眼影刷均匀,她刚哭过,眼皮都是肿的,非浓妆不能掩盖。

“是私活儿吧,出场费多吗?不怕给台里知道?”傅冬平问。

“还行吧,台里知道也不能怎么着,大家都在外面接私活儿。”任天真拿出口红涂抹在唇上。

傅冬平侧目看着她,堵车的时候看她化妆也是一种乐趣。这一刻,他希望时间能停止不前,让他能多看她一会儿。

任天真察觉到他的目光,放下化妆盒,和他对视,“你不是说我越长越丑了吗?”

傅冬平些微有些笑意,“是没以前好看了,以前是清纯少女,现在跟妖精似的,整天披着张画皮。”

“那你别看我呀,看你觉得好看的人。”任天真没好气地说。

傅冬平拉开杂物箱,给任天真看那个水晶小熊发圈,自从被白素发现过一次以后,他一直把发圈放在车上。任天真没有拿,垂着眼帘,嘴角微弯。

总算有了点笑容,傅冬平心里一松,恰好这时白素打来电话,他脑筋一短路,就接通了。

“冬平,你不在公司?”

“嗯……我在外面。”傅冬平转过脸,声音也低了。

“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我问过你秘书了,她说你今晚没有应酬。”

傅冬平心中一阵恼火,有什么事不能先找他问,而非要去问他秘书呢,但是他不方便发火,只得压低了声音,“我妈让我晚上回家,不如改天?”

“明天好不好,那电影我特别想看。”

“好。”傅冬平急着挂电话,她再说什么他都答应。

默默听着他们对话,任天真怅然地把脸转到另一边,看到不远处有个地下通道口,解开安全带下车去。

傅冬平见状,情急之中伸手去拉她,大叫:“天真——唉,你别乱跑,很危险……”

任天真已经穿过堵塞不堪的马路,走到路边的地下通道。

傅冬平目送她背影,风吹起她的衣裙,他才发现,她更瘦了,纤细的身子在裙子里宽宽荡荡的,像展翅欲飞的蝴蝶,一瞬间她就消失了。

低下头,他才发现白素已经挂断了电话。

任天真走到会展中心,有工作人员站在门口接她。

这里是鹭岛地标性建筑,对外开放的时间却不长,任天真无数次从附近经过,这还是第一次进到内部来,极具设计感的走廊和大厅,能让进来的人感受到一种浓浓的艺术气息,那些流畅的线条和拓展空间,无处不在展现凝固的美学创意。

任天真赞叹:“这里设计得太漂亮了。”

工作人员热心地向任天真介绍会展中心的情况,建筑外观呈螺旋形,底层到顶层旋转九十度,这种独具匠心的创意设计让这里每个房间都能充分采光,被誉为鹭岛十大地标性建筑之一。

“是请国外的设计师设计的?”任天真好奇地问。她跟着电视台的栏目组去过西班牙和法国的几个城市,这样的设计风格不太像国内设计师的作品。

“建筑师就是我们本地的,叫傅冬平,这里是他从美国留学回来后的第一个设计作品,在业内轰动一时。”

任天真心中一动,他从来没告诉过她,这里是他设计的,他甚至很少在她面前提他的工作,更不会夸夸其谈吹嘘他在业内的名气,正是这一点,让她一直觉得他有一种稳重的大家风范。

工作人员把任天真领进一个大厅,任天真放慢了脚步,欣赏着大厅巨大的镂空穹顶和斜拉式钢架结构窗户,整个大厅不用开灯采光就非常好,相比这里的大手笔,他自己设计的那个小公寓就成了小菜一碟。

“很惊艳的设计,对吧?我第一次看到也惊呆了,去年设计师本人来参加一个活动,我因为休假没赶上,不然的话,我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听说非常年轻,真令人钦佩。”工作人员对傅冬平很有几分崇拜。

任天真微微一笑,看到这样叹为观止的作品,确实让人很难不佩服他。

可是,他已经有白素了,趁着那种熟悉的感情在心里泛起涟漪之前,她赶紧这么告诉自己,不去想他的一切。

等了两三天,任天真也没打电话过来,傅冬平担心情况有变,打电话给她,却没打通。恰好就在这时候,白素生病卧床,他不得不去照顾她。

晚上,他让家里的保姆煮好一锅营养粥,放在饭盒里带去白素家。

白素还在发烧,傅冬平把她扶起来,热粥端到她面前,拿起勺子想喂她吃下去,白素没有吃,眼泪流下来。

“别哭。”傅冬平把粥放到一旁,拿纸巾替她擦泪,心怀内疚,她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他对她又不够好,生病之后自然倍感凄凉。

白素的眼泪更多了,“我一直想跟你谈谈。”傅冬平也早有此意,但不愿在她生病的时候刺激她,只说:“等你身体好一点的吧。”

“不,就现在。”白素看着傅冬平灯光下略带阴影的脸,把他表情深处的焦虑不安看在眼里。

“想和我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我不想再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冬哥你怎么办?

☆、第55章

白素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傅冬平脸上,看尽他的惊慌之态,也听到他最后轻轻地说,不!

“为什么?”

“你明知道。”

“那个水晶小熊发圈是天真的,对吗?你一直想念她,每天把她的随身之物带在身上。”白素一双明眸怔怔看着傅冬平。

在她这样的目光下,傅冬平无言以对。

白素凄然一笑,“天真住我家治疗那几天,我看过她戴这个发圈,她告诉我说,是你买给她的小玩意,她很喜欢,一直随身带着。”

傅冬平惭愧地低下头。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她最近才给你的,你参加的云梦山那期节目我看了,她在节目里还戴着这个发圈。”白素决心跟他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她已经忍了太久太久。

“对不起,我一直忘不了她……不是她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她。”傅冬平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从云梦山第一次邂逅,白素就对他有好感,他知道,所以他没有理由再欺骗她。不管他和任天真之间有什么恩怨,他都没有资格去伤害另一个人。

白素眼眶湿润,强忍心痛,从手上摘下订婚戒指放到床头柜上,“我以为我所做的终有一天能打动你,但我错了,感动和爱情是两回事,你心里只爱天真,哪怕她已经离开你。我不能阻止你爱她,但能阻止你把这段感情带进婚姻,傅冬平,我们完了。”

没有指责、没有怨恨,她平静地接受他的背叛,潇洒得毫不拖泥带水。

傅冬平呆住,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觉得解脱,这个结局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但真发生的时候,又让他沉重得无以复加,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白素,对不起她对自己一心一意的情意,在白素面前,他不仅身在曹营心在汉,还经常用谎言敷衍和欺骗她,混蛋之极。

离开白素家,傅冬平开车在街上游荡,漫无目的,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知道这一夜注定无眠。

某个酒店楼下,任天真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自己疲惫的身躯塞进车里,告诉司机一个地址。司机见惯了夜归的美丽女郎,并不多问。

右腹一阵尖锐的痛,让任天真惊叫一声,下意识用手捂住痛处,疼痛越来越深,额头很快蒙上一层汗珠。

“师傅,请送我去……去医院……我肚子疼。”

司机吓坏了,这女人不是要流产了吧,忙道:“姑娘,你是不是要流产了,可别害我……忍着点,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不是……不可能是流产,大概是急性阑尾炎。”

“阑尾炎?”司机想了想,“你拍拍后腰,看疼不疼?”

任天真照着他说的拍了一下,疼得一激灵。

司机这才放了点心,“应该不是阑尾炎,而是肾结石。你平常是不是很少喝水,还喜欢吃豆制品和素食,是的话多半是肾结石。”

把任天真送到医院,司机热心地替她挂了号,让她去排队看医生。任天真再三道谢,想给司机两百块钱酬谢,司机婉拒后走开了。

医生替任天真检查过彩超后,告诉她,肾结石颗粒落入输尿管,造成炎症,只要挂两瓶消炎吊针就能好。

疼痛让任天真连路都走不动,只好让护士扶着去输液区输液。翻开手机通讯录想打电话找个人来陪自己,手指滑过无数名字,最终一个都没点。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何必打搅他们呢,自己安静地打针就好。尽管倦意很深,腹部一阵阵的疼痛还是让她怎么也睡不着,甚至连坐也坐不住,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迷迷糊糊中,她梦见自己陪一桌客户吃饭,有个登徒子涎笑着摸她大腿占她便宜,被她打了一耳光,而对方也毫不客气地回打她一耳光。

一阵眼冒金星,那个打她耳光的人似乎又变成傅冬平,不是他不是他,她在梦里拼命摇晃脑袋,想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傅冬平一夜无眠,到了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反而有了些倦意,就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电话铃响起,他顿时睡意全无。

任天真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同意去容县做亲子鉴定,同时,她还提出要求,“要是证明他就是我爸爸,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这我得问问老赵,一般来说,案件提交公诉期间,看守所除了律师,普通人是进不去的,亲属也不行。”傅冬平如实告诉她。

“那就请老赵想想办法,我请假一次不容易,多少节目都等着要上。”任天真有些焦急地说。

她这句话让傅冬平发酵了一夜的郁闷忽然发散,好像就她的时间是时间,她最忙最累,别人都闲着一样,就算现在她是大红人,可别人也不是吃闲饭的。

但是他这种不满只维持了两秒钟,就被怜惜取代。

她说:“这两天我只睡了三个小时,今天下午还要参加一台晚会的彩排,冬平,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我实在太困了。”

他忙说:“你好好休息吧,行程我来安排,到时候通知你。”任天真听到这话,忽然说:“我自己去就行,你那么忙,不用陪我一起去。”

她这句话,让傅冬平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的努力又白费了,她的心像石头一样冷硬,怎么捂都捂不热。

“没关系。”他艰难地说,“我最近不是很忙。”

“不方便的。”她的声音轻轻的。

他有点生气,不知道她为什么之前答应地好好的,现在又变卦了,难道是怕高峻知道了生气?

“有什么不方便,订两间房就是了。”

“你现在并不是单身,你要考虑后果。”任天真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就狠心把电话挂了。

她没有告诉傅冬平,白素前两天去找过她,让她不要再跟他纠缠不清。

“如果你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不顾医生的职业道德,公布你的病历,是你不道德在先,我为了维护我的婚姻,不得已而为之。”白素冷冷地使出杀手锏。

任天真只觉一阵心悸,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狰狞起来。虽然直觉告诉她,白素不会这么做,只是想给自己个警告,她还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害怕归害怕,考虑再三,她觉得父亲有可能尚在人间对她来说是更着急要处理的事,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冒险走一趟,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是她必须承受的。

傅冬平愣楞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有一瞬间,他的灵魂仿佛脱壳,无法思考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很久很久,他疲惫地躺在床上,擦掉眼泪,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然而,脑袋里乱糟糟的,根本无法思考。

到了约定的日子,傅冬平开车去任天真住的地方接她。自从她出名,收入水涨船高,很快就攒齐了首付,在市中心繁华地段买了一套小公寓。

打电话告诉任天真,他已经到了楼下,任天真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她本来打算打车去机场。

“我想知道就能知道。”

远远看着任天真拖着行李箱出来,傅冬平下车去替她拿箱子。她戴着墨镜,穿一身简洁却不失美感的休闲装束,很有明星街拍的派头,直到上了车,她也没摘下墨镜。

两人去换登机牌,任天真见是头等舱机票,忍不住说:“干嘛订头等舱,商务舱就行了,反正也没多远。”“你现在是大明星了,商务舱怕你坐不惯。”傅冬平半开玩笑地说。

对他的挑衅,任天真没理会。

飞机上,任天真没等起飞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傅冬平悄悄伸出手臂到她身后,小心翼翼把她揽进怀里,看到她依然戴着墨镜,替她摘掉,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眼皮红肿,像是哭过。

心顿时就温柔了,他低下头去,轻轻吻她额头,把她冰凉的手握在手里。虽然她一个字也没说,但他就是能感觉出来,她这些天过得并不快乐,也许物质上是富足多了,但是她的精神世界却是惨淡的。

抚摸她每一根柔软纤细的手指,傅冬平心里低吟,在我面前,你永远都用不着逞强,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陪伴你、包容你。

任天真睡了一路,到下飞机的时候,傅冬平才叫醒她。戴上墨镜,她紧紧跟在他身后。

到了容县,两人坐车去当地一家宾馆,却被告知,因为市里有个重要会议在这家宾馆召开,他们预订的两个单间被征用了一间。

“一间就一间吧。”

没有跟工作人员多说,两人拿了房卡去房间,任天真丢下行李,进浴室胡乱洗了个澡就出来睡觉,头发湿哒哒地滴水她也不管,傅冬平拿毛巾替她擦拭头发。

看她这种疲倦的样子,傅冬平哪里忍心叫醒她,想着第二天再去医院采血不迟。

晚上九点任天真还没醒,傅冬平轻轻把她拍醒,见她睁开眼睛,低头亲亲她,问她想不想吃点东西。

睡了一觉,她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可还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傅冬平试探她额头温度,有点担心地说:“有点热,你是不是发烧了?回头我去买感冒药给你。”

“我没发烧,是长时间盖被子才会热。”任天真坐起来,睡得时间太长,脑袋轻微缺氧,问傅冬平,“你吃过了吧。”

“我叫了客房服务,等会就送来,我们一起吃。”傅冬平随手替她理理头发。

在室内,他只穿一件浅色衬衣,简单不失干练,瘦削英俊的脸,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任何时候都显得那么聪明,任天真很想就此倒在他怀里,但是一想到白素,就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够。

“吃过再睡,不会饿坏了胃。”傅冬平抓起她外套,替她披在肩上。

任天真收拾行李箱,傅冬平坐在一旁看她,听到她问他话,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看过我的手包。”

傅冬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一来就把包丢我床上,我给你收起来了。”随手把包拿给任天真,哪知一个不小心,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全掉在地上。

看到一个白色药瓶滚到脚边,傅冬平弯腰捡起来看看,“这是什么?”标签上都是英语,跳过那些医学术语,大概能看出是抗抑郁的药。

“天真,你吃这个?这类药品不能随便吃的。”傅冬平愕然看着任天真。任天真接过去放回包里,“只是助睡眠的。”

“你平常睡不好吗?”

“不怎么好。”

服务生推车来敲门的时候,任天真有意背对着门,不想给人看到她的脸。傅冬平等服务生走了,才问她:“你就这么怕给别人认出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怕给高峻知道吧。”傅冬平有意说。

“他管不着我。”任天真冷冷地说。

果然是她的风格,哪怕是恋爱中,也是我行我素,傅冬平不禁叹息,难怪她□□那么多,这样冷硬的脾气,对周围人都保持戒心,也不愿讨好和敷衍媒体,在娱乐圈注定会吃亏。

“他用自己公司的品牌冠名我们台里的节目,节目给产品打广告,很公平的交易,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和我有关?”任天真忍不住辩解。

傅冬平心想,他喜欢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为了你,会去赞助你的节目?然而,他嘴上并不会这么说,淡然一笑,“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何必管别人怎么想。”

找准了时机,傅冬平说:“我跟白素分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真会有什么反应呢?

☆、第56章

任天真诧异不已地看着他,原本苍白的脸微微涨红,但是她很聪明地没有追问原因,那个原因她心知肚明。

“挺可惜的。”她能感觉到,白素很喜欢他,喜欢到不顾形象,主动找上门警告情敌,而以白素往常清高的性格,那种事她本不屑做。

等了半天,她竟然冒出这么一句,傅冬平有点沮丧,以为她对自己不关心,不甘心地问她:“听说你要借调到雁京工作?”

任天真一愣,他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想来他经常跟老何联系,点头默认。

“为什么想去那里?虽然那里是全国媒体行业最发达的地方,但是那里气候不好,干燥、还有沙尘暴和雾霾,对女孩子皮肤不好,而且,各种狗仔队出没,让你有点**都没有。”傅冬平拐弯抹角地说。

想留下一个人,用这些理由未免可笑,任天真不为所动,故意说:“换个环境,或许会有更大的舞台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