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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开发商那边,我会嘱咐他们别放消息出去。”

王灿没有想到纯粹帮忙看房,还看出了独家的新闻线索,连声地说着谢谢,高翔显然有些好笑,“唉,到底是小姑娘,真是容易开心起来。”

王灿不解地看着他,他笑道:“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坐在那个小商店门口,捏着汽水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又不好问你,一路上还在发愁,哄女孩子我可不拿手。”

“没什么心事啊。”王灿脸红了,“大概是天气太热,给晒蔫了。”

王灿回报社写了一会儿稿后,心绪不宁,干脆去食堂吃晚饭。她坐到罗音对面,和长期受慢性胃炎困扰的罗音一样毫无食欲了。

罗音当然十分纳闷,“你怎么了?”

“罗音,如果我说我失恋了,你会不会同情我?”

“你这会儿一副油淋茄子的表情倒真的有一点儿接近失恋了。话说那个陈向远,这么快就让你幻灭了吗?”

“那倒没有,”王灿迟疑一下,说,“事实上,他昨天刚对我说了:我爱你。”

罗音一怔,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你这副表情,倒有点儿像被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讹上的样子。”

“我怕这个‘我爱你’是我讹来的好不好?太……不真实了。”

“拿什么讹——身体还是灵魂?”罗音忍俊不禁。

提到身体,王灿简直克制不了一个轻微的战栗,她对自己的没出息只好长叹一下。

“听我说,我见过好多人过来跟我讲述他们惨痛的往事,往往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就是不能从没有那意愿的人那里讨来这神奇的三个字。所以,别轻易怀疑别人的诚意。”

“也许他和我对这三个字的看法并不一样,也许他只是想向我求和才这么说的。”

“王灿,他要是个傻子才会不爱上你。”

这个直截了当的断语让王灿不得不笑了,“罗音,你偏心我,可我实在是喜欢你这个偏心。”

“我就喜欢你这点,不跟自己过不去。”罗音不再笑她了,看着她正色说道,“纠结不是什么好状态,恋爱中的人智商下降也是常事,可是千万不要这么有哲学意味地进行自我否定呀。”

王灿泄气地扔下勺子,不打算和自己的胃口较劲了,“我就是不确定。”

“我倒觉得,‘不确定’这一点正是恋爱的乐趣所在。什么都确定了,那就只有两条路了——结婚或者分手。”

王灿无精打采地回去写稿,无精打采地交稿下班。走出报社时差不多是晚上九点了,看到陈向远的车停在报社外面,倒是并不觉得意外,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直接走过去。陈向远拉开后座车门,车后座上放了一大捧百合。

“我头一次送花,想应该是捧着直接送到办公室比较有效,但实在老不起那个面皮。”陈向远自我解嘲地说,“对不起,王灿。”

王灿并不向往在众人的视线下收花的虚荣,她俯身嗅一下花香,抬起头看着陈向远。

陈向远头一次在这张总是含着笑意的面孔上看到如此复杂苦恼的表情,心底一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灿指一下对面的绿门咖啡馆,“我们去那儿坐一下吧。”

两人进了绿门,找位置坐下,要了咖啡,一时有点儿相对无言。

钢琴乐曲在室内盘旋萦绕,咖啡馆里有一股冷静宁定、与外面炎热的真实世界隔绝的气息。王灿无意识地用手指抚摸着桌面上的绿色格子桌布,陈向远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

“我对你说了那么多次的抱歉,这回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你一直都容忍我,容忍到了让我汗颜。”

“真的吗?”王灿自嘲一笑,“怎么会给你这种印象,我可没有充圣母感动谁的打算,其实我小气得很,最爱的还是我自己。”

陈向远看着她,语气中带点儿苦涩地说:“关于小娜,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虽然我妈也很疼她,但那代替不了她自己的父母,她从小就是个倔强又有点儿叛逆的孩子。”

王灿缩回手,干巴巴地说:“这些你都说过。抱歉,我对她的过去没有反复了解的兴趣。”

“听我说完,好吗。”

王灿只得垂下眼帘。

“后来她父母生意上了轨道赚了钱,生活安定了下来,她才搬回去住,可过了不久,她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比她小十一岁,难免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孩子身上多一些。有一次她爸爸出差,妈妈和保姆带着弟弟去医院,她放学回家的时候被关在门外进不去,偏偏又赌气不肯去我家。那时正是隆冬,等她妈妈想起来打电话到我家,我再找过去时,她已经冻了好几个小时,缩成一团睡在那里。当天半夜她开始发烧,送到医院,医生说她得了急性肺炎,必须住院。从那以后,我就把我家的钥匙给了她一把。”

王灿不语,她从小到大一直享有父母完整而无微不至的爱,这类孤星血泪的故事若是搁在别人身上,她不会不同情,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长大以后,并不需要我照顾。不过她习惯了,一回国,还是坚持要拿走我公寓的钥匙。搬到我家楼下后,她也把她的钥匙放一把在我这里。我觉得,她这么做只是一种潜意识里不安全感 的反映而已,她很渴望别人的关系,有时这种渴望表现得有些霸道蛮横。”

这个理由让王灿难以接受。

“一直以来,我是纵容着她,我承认,我也习惯了她对我的依赖。”陈向远声音低沉稳定,“直到遇到了你。”

王灿想听的可不是这些,她抬头注视着他,“向远,我看算了。难道还要再说一次吗?好吧,我不想表现得这么冷血,可是不要再让我去理解你们之间的兄妹情深了。我努力试了,大致能理解,但实在不能接受。也许作为普通朋友,我会尊重你的博爱之心,我会欣赏你的仁慈。不过作为女朋友,我不得不说,我不想勉强自己去跟别人分享爱,不想在谈恋爱的时候保持警觉,做好随时被打扰的准备。”

“我说这些不是非要你接受什么,也不是要你和谁分享。这是不一样的感情,王灿。请相信我,我不是随便对着一个女孩子说‘我爱你的’的那种人。”

“我爱你”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一瞬间王灿的心软化了,她垂下头,手指继续在绿格子桌布上无意识地划着。

“我已经收回了钥匙,也把小娜的钥匙还给了她,昨天那样的事情,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陈向远的声音有一丝疲惫,王灿听在耳里,不禁略有些悲凉,她猜那个还钥匙和收回钥匙的过程大概不会是很平和的,“向远,我并不想借着你喜欢我就逼迫你改变自己,那样得来的改变我觉得根本没意思。但是我也不想因为喜欢你就一点一点放低自己的底线,那样我会瞧不起自己。”

陈向远重新握住她的手,“我明白,王灿,我全明白。”

王灿捧着那束百合回家,薛凤明眼睛一亮,她一向比王灿更喜欢这些小情小调,忙着找花瓶来插上,同时感叹,“上一次收花,还是小灿在母亲节给我送的康乃馨。”

“您这么讲情调,我猜爸爸以前追您的时候肯定送过花。”

“我们那个时候,真说不上追不追求的,经人介绍认识了,就顺理成章开始交往。”薛凤明摇头叹气,“他唯一一次送花给我,是偷偷剪了你奶奶种的月季,拿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跟做贼一样交给我,我打开一看,花都已经揉搓得面目全非了。”

王灿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收到的花,那是她与黄晓成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情人节,黄晓成样子很跩地将一枝玫瑰递给她,她当时乐得心花怒放。想到这里,她不免怅然。

“太太,那个年月,我能有送花的自觉,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啊,我也只好知足了。”

王涛早就习惯了妻子的变相撒娇,笑着说:“好,我明天照样去买一把,豁出老脸了,送到你们学校去,看你的同事会有什么反应。”

薛凤明嗔怪地瞪着他,“你送呀,你敢送我就敢收。”

王涛不得不举手投降了,“太太,你还看着很年轻,风韵犹存,收一束花本来很平常。可是你老公我头发半百、小腹崛起,要拿着花在街上一走,一准儿被当成老不正经的,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了。”

王灿尽管心事重重,也不禁大笑了。薛凤明把百合摆弄到最佳形态,转头向王灿:“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虽然熟知妈妈的思维方式,王灿还是张口结舌,居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王涛赶忙解围,“行了行了,到了该说的时候女儿自然会说的,现在才收一束花而已,就问到哪一步了,我们家小灿哪有这么好追的。”

王灿洗澡回房,躺上床后,倦意一阵阵袭来,迷糊之间还在自问: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算到了哪一步呢?王灿不知道。如此迅速地重归于好,对于接下来的发展,她还是茫然。

她没那么肯定自己,更不肯定陈向远的感情。罗音说“不确定才是恋爱的乐趣所在”。那么他们之间的茫然与不确定状态,能算是乐趣吗?也许吧,那么紧那么火热的拥抱,那样小声在她耳边的低语,那样充满柔情的抚摸……她舍不得断然放弃。

更重要的是,他说了“我爱你”,这三个字,确实如同传说中的一样,带着某种魔力,如同鸦片一般让她上瘾。

既然决定继续,还是好好享受这次恋爱吧。

第十章如果一段感情需要衡量

王灿写的这篇关于本地最昂贵别墅售出的报道见报后,在业内业外都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并再一次被迅速地广泛转载。

王灿迫不及待地在MSN上向陈向远报告,“杨主任刚刚大力表扬 我抓到了独家新闻。”

陈向远的回复一向言简意赅,“祝贺。”

她不满意地说:“咦,口气太平淡了,你该看看我们主任多热情洋溢。”

陈向远回复道:“晚上我请你吃你最爱吃的香辣虾,然后去看电影,这比主任的口头表扬来得有诚意吧。”

她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下班以后,王灿正要赶去与陈向远吃饭,突然接到歌林半岛开发商胡总的电话,约她见面。她以为又有新闻线索,匆匆打车到了他的办公室,没想到胡总一见面便交给她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

“王小姐,谢谢你促成了别墅成交,这里面装了五万块现金,算是我的一点儿小意思。”

王灿吓得怔住。记者在出席活动,做宣传性质报道时会领导主办方一点儿出场费,是这一行的常规,一般不过几百块,大家都心照不宣,同事不会张扬,上司也不会追究。可是这么大笔的“小意思”,她听都没听过。

“别,别,胡总,”王灿烫手般地一下将那个大信封丢回他的办公桌上,有点儿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数目太大,我可不能要。”

胡总哈哈一笑,“别害怕,王小姐,豪宅有销售提成,也是我们的业内行规,你跑地产报道,肯定听说过。而且高先生明确跟我说了,他是看了你的报道,经你介绍才来买下这栋别墅的。我们当然心里有数,请你一定收下。”

所谓销售提成,王灿当然听说过。这方面的名目五花八门,不一而足,开发商除了给销售人员固定点数外,有时还会给促成成交的非销售人员一定的物质奖励,她甚至还写过一篇报道,分析开发商不同的促销政策,探讨购房者在这方面有多少讨价还价的空间。不过她做梦也没想到,这种提成会落到自己头上。

颇有些江湖作风的胡总不由分说,拿起信封重新塞给她,“不要嫌少,王小姐,以后我们需要合作的地方还很多。我现在去赶一个应酬,就不送你了。”

王灿晕乎乎地出来,坐上出租车,不自觉地捂紧了皮包,头一次带这么多现金,她感觉非常不踏实。

到了跟陈向远约好的餐馆,陈向远已经点好了她喜欢的菜,看她心神不安的样子,不免有点儿好笑,“还在为主任的表扬兴奋吗?”

她一时茫然,随即苦笑了,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给陈向远听,他若有所思,“你打算拿这笔钱怎么办?”

“我想来想去,虽然说开发商确实有别墅促销提成,可我到底是跑地产新闻的记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数目太大,收下还是不好。”王灿老老实实地回答,“正在为难是把钱交给报社还是还给胡总好。交报社似乎不妥,报社不缺这笔钱,同事倒可能认为我矫情。唉,胡总可能不肯收回,他这个人粗犷得很,我真不想跟他拉拉扯扯。”

陈向远略一思索,“或者你可以把这笔钱交给购房的那位高先生处理,同时跟胡总说清楚钱的去向。高先生是大业主,这笔钱给他,胡总不会有意见。”

王灿眼睛一亮,点头同意,“你说得没错。胡总给这笔钱,其实也是看他面子。”

她马上拿出手机打高翔的电话,只说有一点儿事想约他见面,“真是不好意思,高先生,事情比较急,方便的话今天晚上行吗?”

高翔答应下来,“好,就在绿门吧,我刚出差回来,也想过去喝点儿咖啡。”

王灿放下心事,吃得很开心。

陈向远一边帮她剥着虾,一边说:“一般人看到你这样子,真不可能想到你是刚决定把一大笔钱交出去。”

“唉,我大概没有横财命,一路过来都惴惴不安的。决定把钱交给高先生,虽然有点儿肉痛,可心里倒是坦然多了。”

她拿纸巾拭着嘴角,一抬头,只见陈向远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笑意,“你这个表情好古怪。”

“我想起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谈起理财一套一套的……”

“表现得很贪财很爱钱,对不对?”

陈向远笑着摇头,“不,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头脑很清醒,完全知道该怎么生活才对。”

“这听着不像是一个夸奖啊,向远。恐怕女孩子最想听到的是:虽然你迷糊、犯傻,有这样那样的却点,可是你实在可爱,我为你着迷。”

“没有那个‘虽然’,后半句也正是我想说的。”

王灿的脸一下子红了,眼睛里满是喜悦。

陈向远开车送王灿去了绿门,“我就在车里等你。”

王灿点点头,走了进去,高翔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正在喝着咖啡。她径直走了过去,打个招呼。

高翔起身,替她拉了椅子,“要不要点一份他们刚烤出来的黄油小面包?”

“谢谢,我刚吃完饭,实在吃不下了。”

她拿出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讲清楚了前因后果,“胡总的美意我推辞不了,想来想去,这五万块钱还是交给高先生处理,算是额外的购房折扣好了。”

高翔看上去有些意外,“王小姐,我的律师已经过去谈下了不错的折扣,胡总这一单的利润很可观,我也确实是通过你的介绍才决定买下这套别墅的,这钱你完全可以收下。”

王灿委婉地说:“既然做记者这个职业,而且希望继续做下去,基本的操守还是要坚持的。我知道以高先生的出手,完全不在意这笔钱,但对我而言,它不是一个小数字,我实在不方便收。”

高翔看着桌上的信封,再看看她,嘴角一动,突然笑了,“王灿,你实在可爱。”

王灿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高翔。她这个样子,似乎让高翔越发忍俊不禁,笑意更浓,“不用害怕,我只是想起了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子,你的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她。请相信,像我这样庸俗的中年男人还是很高兴看到小姑娘有理想、有底线、有坚持的。”

王灿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说:“那就这样说定了,高先生,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一步。”

王灿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总算可以放松了。”

“下个周末车友会有活动,去省内一个新开发的山区景点漂流露营,周五晚上去,周日晚上回来。你愿意去吗?”

“当然愿意。”王灿开心地说,“太好了,我还从来没睡过帐篷。”

“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有趣,可是偶尔试一下还是不错的。”

陈向远正要发动车子,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看号码,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蹙,让王灿马上意识到电话应该是沈小娜打来的。

果然,陈向远戴上蓝牙耳机接听,“对不起,小娜,我现在在外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停了一会儿,他无可奈何地说:“别这么说,我不喜欢你的这个口气。不,不要去酒吧,更不要喝得醉醺醺的。一个女孩子这样很危险。”

又一阵沉默,他说:“好吧,我回去以后给你打电话。”

他摘下蓝牙耳机,解释着,“小娜说她失恋了,心情很不好。”

王灿腹诽,这位大小姐一个失恋从夏初嚷到现在,延续时间未免太长了一点儿,可她毕竟不好意思说出这么不厚道的话来。她迟疑一下,“那你……回去安慰一下她吧,失恋应该是挺难受的。”

陈向远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她孩子气罢了,每回失恋就要人陪她喝酒胡闹,过后忘得比谁都快。”

话是这么说,王灿看得出他毕竟不放心,她想陈向远已经是在尽力表现诚意与兑现许诺了,她似乎没必要时时刻刻霸住他,不给他自由。“今天好累,而且还得收拾行李,我不想看电影了。你送我回去吧。”

陈向远正要说话,她警告地竖起一根手指,“不许跟我说谢谢啊。我也许并不大方,可也不算小气。”

陈向远侧过头来捉住她的这根手指,拉到唇边吻住,同时深深地凝视她。她的手指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心底如同一阵轻风吹过湖面,起着轻微绵长的荡漾。

被陈向远这样一吻,王灿发现她没法从大方再摇摆到小气,问他会怎么安慰沈小娜了。

是陪她喝酒,听她倒苦水,还是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借肩膀给她靠?这个想象让她颇有一些违和感,命令自己赶紧打住。

她只能安慰自己,陈向远不是第一次安慰沈小娜了,以他们从童年延续过来的如此漫长的感情,如果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事,那也早该有了,根本无须等到现在。

想归这么想,回家以后,她还是有一点儿闷闷不乐,看不进书,索性开电脑登陆了QQ,在网上随便逛着。

恰好校友群中一个同学晒婚纱照,她禁不住参与了热火朝天的讨论,正跟大家聊得起劲,一直没说话的何丽丽单独发来消息。

“王灿,最近还好吗?”

自从上次何丽丽对她发布了那个古怪的行动宣言后,她们再没讲话。她谨慎地说:“还不错,你呢?”

“晓成后天要去汉江市出差。”

“我不知道,我们上次见面后没有联系。”

“我刚才看到他把从印度出差回来给你买的礼物放进旅行箱了,他过来以后肯定会跟你联络的。”

她对黄晓成的一举一动关注到了这种程度,让王灿不免惊骇,“丽丽,我没跟他玩暧昧,他想要做什么,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我最近心情真的不好,有点儿神经质了。”

“和朋友出去唱唱歌,泡泡吧权当散心吧,不要老一个人闷着。”

“唱歌泡吧就能散掉的心事,根本不是心事。”

王灿无言以对。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王灿,请别嫌我厚脸皮。”

王灿有些不忍,毕竟又对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多少有点儿好奇,“什么事?”

“我想请你跟黄晓成见面后,劝他不要申请调去他们公司筹备成立的中部分公司。”

王灿暗笑自己没有得逞的八卦之心,“可我根本不知道他有申请调动的打算。再说我跟他的关系早就过去了,我怎么可能去干预他的生活、改变他的决定?”

“但是他这个想法跟你有关系。上次从汉江市出差回来,他就一直心神不宁。他已经是公司的技术骨干、业务能力强,英文又好,极有可能外派出国工作,傻子都看得出来,留在总公司会更有前途。”

“我说过,我有男朋友了,除了上次晓成过来见了一面以外,我们有两年多没联系。”

“正因为你现在有男友了,才更应该跟他讲清楚,别让他干傻事。”

这种不在交流状态的对话终于让王灿厌烦了,“也许你认为你对他的生活有责任,但我没有。”

何丽丽一阵沉默。王灿等了一会儿,索性起身去洗澡。等她吹干头发回到电脑前时,只见何丽丽连续发了几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