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死人了。

“谢谢。”他沉了沉气,两个字从齿缝里略带不悦地崩落下来。这个女孩子骂人还真是不拐弯,也不知道真的是单纯还是纯心故意。

冷桑清塞了一大口甜点进嘴巴里,浓郁的芝士让她的心情变得大好特好,“你真的不要那么自卑,说不定我也跟你的兴趣一样呢。”

其实她只想安慰他一句而已,谁叫他那么好心肯说明那张支票是赔偿金呢,既然他不求回报,她也不会傻乎乎地再想着还钱,说些好听的话让他开心还是可以的。

聂痕闻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微微挑了挑眉,看样子对她最后的这句话抱有思量的意味。

良久后——

“这座城市七天够你玩的,酒店的账单我是预付了七天,玩得差不多你就回家吧。”他只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竟然能跟一个小丫头聊些没用的事情,看了看腕表,又想起即将面对的聂门,心中微微沉重了些。

“你要走吗?”她也明白不能老是把着他不放,一听他竟然如此体贴,又见他要离开了,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

聂痕站起身,调整了一下领带,“你可以在这里吃到明天天亮。”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萍水相逢,他不想在陌生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喂——”她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他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窗边淡色的美几乎都凝聚在他挺拔的身躯上。

“这顿饭你也不介意一起付了吧?”她狡黠冲着他一笑,浅浅眉眼尽是眸波流转。

一丝异样流入他的心底,见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后,二话没说直接走掉了。

冷桑清捂着嘴巴一直笑着,她绝对相信他有这个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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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商务车停好后,一个超大型的车库映入眼帘,库门没有关。司机下了车快步走到后车门前打开,聂痕眉宇间泛起一抹凝重,但还是从车上下来。路过车库的时候,随意扫了一眼,里面停放大概这世界上各种品牌的贵的、便宜的、限量的、纪念的车辆,看上去就像一个实体版的跑车百科全书,不下百辆,琳琅满目。

迎出门的秦管家见状后靠过来说:“这些都是你弟弟的,他对跑车的热爱就像当年你对搏击术一样。”

“他人呢?”聂痕头也不回地朝前走,风中扬起他一贯淡然的嗓音。

“他在聂门,最近聂门发生了一点事情。”秦管家话中多少有些迟疑,但没有说太多,“大少爷,老爷一直在书房等你呢。”

聂痕点点头。

书房的位置设在别墅的顶层,聂仁君是个喜好读书的人,这个书屋是整座别墅之内最大的房间,无论是藏书量,还是书的种类,都不次于一个中型的图书馆。

书架是呈环形摆放的,书房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张圆形的茶台,茶台用的是整个的树盘加工而成的,极其精致,上面依稀可见的年轮不曾被人数过,因为,太多了。

下人为聂痕和聂仁君填满了茶杯后退出房间。整个书房,只剩下了聂痕父子二人。

☆、018 要找的女人是谁?(2)

书房的气氛略微有些压抑。

聂仁君端起了茶杯,浅浅的嘬了一口,“你离开聂门十年了,十年经营一个组织,名气倒也不小。”

聂痕知道他话中所指,Baby-M虽然不及聂门的势力大,但也没有所谓的可比性,聂门的产业盘根错节,各行各业都有渗透,而Baby-M是专业的特工组织,与聂门的产业没有丝毫关系。

他没说话,只是拿过茶杯也轻啜了一口茶。

“很辛苦吧?千万里挑一,是不是凡事都需亲力亲为呢?”聂仁君语气中透出丝丝的关切。

聂痕用茶杯的盖子轻轻地划了划杯中的茶水,淡淡说了句,“父亲,我们直接切入正题吧。”

聂仁君一愣:“怎么,一对十二年没见的父子的聊天,在你看来那么没有必要吗?你赶时间?”

聂痕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良久后为聂仁君蓄满杯中茶:“我听秦管家说聂门出了点事情,这次突然急召我回来,应该和这件事情有关吧。”

聂仁君看到聂痕为自己填满茶水之后,又小心的擦了擦杯子的边缘,欣慰的笑了笑:“我的儿子,这件事情本来想要过两天再跟你说的,你还记得聂焕吗?”

“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聂家的长子长孙,聂门中的皇太子。”他当然记得。

“不错,当年若不是因为他是长子长孙,聂门的首席继承人应该是我聂仁君的长子聂痕来担任。”

“怎么?还放不下这个心结吗?”聂痕淡淡一笑,好像父亲说了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聂仁君又何尝不懂儿子的个性,看了他一眼,“放下?我倒也想放下,可惜啊,聂焕,死了。”

“怎么死的?”聂痕没有吃惊,不过似乎有所思。

“心脏之类的疾病。”聂仁君端起了茶杯接着说道:“聂门所有掌事人四票对三票决定,由你来接任聂门的首席继承人的位置。”

聂痕闻声一怔,抬起头来。

“是不是很惊喜?我是你的父亲,听到这件事也很高兴。”

“父亲,事情未必会这么简单。”对于那个位置他并没有太多想法,如果他有这个心思,就不会离开聂门十几年,这么多年来,聂仁世,也就是他的大伯父一直掌控着聂门的重要运营产业,他的儿子聂焕是他的唯一希望,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得手的权力和荣华转让他人?

聂仁君看着儿子平静的脸,两手自然地摊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睛很自然地盯着茶杯之中升腾的蒸气,手指却不自然地敲着,“没错,聂仁世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乖乖转让权力?听说他在暗地里已经在寻找救活他儿子的办法。”

“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救活?”这一次聂痕表现出略微的惊讶来,将茶杯放下后看着父亲。

“世界之大,什么能人之士没有?”聂仁君微微压低了声音,“你应该听过‘脑移植’一说,人的大脑是有寿命的,就算人的肉身死了,但大脑还能存活三百多年,现在医学界已经提出脑移植的可行性,世界知名几个科学家也加入研究队伍之中,而聂仁世就是幕后的赞助人,这只老狐狸做了长达十几年的准备,他也知道他的儿子自小身子骨就虚弱,这次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几天他已经陆续将研究人脑的科学家、医学者秘密召集到索马里,想必是要救他的儿子。”

聂痕眉头微微蹙起,脑移植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也曾经有医学人员成功地将动物的大脑进行调换移植,也有报道出来过。但是,人毕竟不同于动物,这种临床试验真的存在吗?他的大伯要为聂焕进行的是大脑干细胞移植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脑移植?他相信越是手握权力的人就越不认命,越不想死,这种违反道理底线的医学实验都会有人暗箱操作,正如有人仍旧在做克隆人的实验一样。

“父亲的意思是——”

“这几天我会陆续拜访一下聂门的几位长辈,尽快将交接的事宜敲定下来,我把你叫回来事情很简单,你要和迹儿找出参与这次脑移植的人,阻止这件事。如果能收为己用未尝不是件好事,但如果不能,就——宁可毁掉也不能留给敌人。”

“父亲,脑移植可大可小,就算真的要进行,也未必成功,您是否杞人忧天?”聂痕的态度淡然,不难看出与父亲的意思相悖。

聂仁君眼中迸出坚决之意,“有些事情不得不防。最初当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认为是无稽之谈,但看过其中一位成员的资料后我才不得不谨慎对待。你绝对想象不到,参与脑移植手术的重要人选之一竟然只是一名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儿虽然主修心脏专科,但曾在一次医学学术会议上做过一份研究报告,这份报告就是有关人脑移植的内容,她的研究内容震惊了整个医学界,聂世仁也是因为那次的学术会议才重金邀请那个女孩参与进来。”

“这听上去荒诞不经。”聂痕不否定这世上有天才存在,但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孩子便着手研究人脑移植的内容,是不是太骇人了?

聂仁君见状后,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来递给了聂痕——

“这是那个女孩的相关资料,你要知道,聂门想要查的人就一定会查彻底,这女孩子不但在医学上有很高的造诣,是个天生的医学天才,而且背景也挺令人感兴趣。”

聂痕半信半疑接了过来,将文件夹翻开后,第一眼就与照片上的那双灵眸对在了一起!眸光不由得微微一怔,怎么竟是她?

☆、019 要找的女人是谁?(3)

聂门,在外界人所指,是对这个秘密且令人敬畏的家族之称呼。这里拥有上百家上市企业,金可砌山;政治外交网络不亚于一个发达国家的首脑,覆盖全球;私下里集结着全世界数百万海盗团伙构成一个强大组织,力可匹国,不过每一位掌事人却极其低调,甚少露面。

在聂门之中分为宗室和旁室,宗室是最有资格掌管聂门命运的长子长孙,正如聂仁世和他的儿子聂焕,而聂痕和聂迹的父亲聂仁君在家族之中是排行老二,只能属于旁室,是没有多大继承聂门全部事宜权利的人,除了聂仁君外,旁室之中还有排行老三的聂仁恒、老四的聂仁义、老五的聂仁盛和排行老六的独女Isabella。

这些人分管着聂门各自不同的领域,运行着各自不同的权力,使得聂门的产业如蜘蛛网似的盘根错节,但,人毕竟无法安于守己,正如此时此刻的聂门,聂焕的死让原本身在旁室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而他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夜深,书房的灯一直亮着,寥寥烟圈从聂痕修长的手指间滑过,烟灰缸中已经满满一层的烟灰。

再次将面前的文件资料翻开,照片上的女孩儿笑靥如花,很显然是参加学术会议时候被人偷拍的,不同于他眼中所看到的模样,平面上的那双眼睛充满太多的智慧和从容淡定,也不同于他所看到的大大咧咧,她的举手投足间有着太多对科学医术严谨的态度。

原来她叫冷桑清,很好听的名字,只可惜……

资料又紧跟着翻了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她的家庭背景!久违的痛倏然席卷全身,这种感觉他已经好久不曾有过,最后是在什么时候?应该就是在冰雪之地最后看着上官璇满脸幸福地与那个男人交换了结婚戒指的时候。

他还记得上官璇曾经说过,教堂是最神圣的地方,又因为他的一句话自小就对冰雪之地很憧憬,他还记得她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要嫁人就一定会去那个地方,所以他情不自禁地赶过去,虽然心如刀剜般剧烈疼痛,但最终还是看着她漾起幸福的笑……

也许,他注定就是无法获得幸福的人,因为他只是一个不能带给别人希望和幸福的魔鬼,一个擅于夺走别人幸福的人怎么可能会获得上帝赐予的幸福?

上官璇清楚这点,所以十八年来在他身边她从来没有幸福过,他给不了她幸福,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带给她幸福。

那个男人就是冷天煜,冷氏财阀总裁,赫赫有名的首判阁下,也是——冷桑清的亲生大哥!

唇边无奈扬起一丝淡笑,将资料一张张看完后合好,也许上帝还是喜欢捉弄人的,兜兜转转跟他开了这么个玩笑。他只是无心之举将一个女孩子带到了索马里,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冷氏财阀的千金?她的二哥冷天熙是赫赫有名的脑科权威,这也难怪她明明只是主修心脏专科却对脑外科也同样有深度的理解。

这一场邂逅,是巧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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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夏季,气候十分宜人,纵使到了晚上也是如此。

两旁栽满法桐的林荫路上,色彩活跃的跑车急速行驶,震耳欲聋地马达声让几十米外的鸟儿都纷纷逃上了天空,迅雷般的速度在每棵树前一闪而过,却只留下微微晃动的树干和那摇摆坠落的叶子。

一个急速刹车,这股风狰雨啸止在了别墅的大门口。车门缓缓地升起,先踏出来的是一只亮黑色尖头皮鞋,健硕的身体利落地从车里出来。

他有着和聂痕一样的身材,和聂痕一样的凌厉,和聂痕一样的父亲。唯独不一样的,是他脸上的那抹不羁,不拘一格,不可一世。

“小少爷。”门口左右一共六个门迎外加一个司机,身姿规矩,声调和偱,齐声称道。

聂迹没有说话,拍了拍车前盖,门口的司机赶紧小跑奔向驾驶的位置,把车开了进去。

秦管家踏着青草匆匆,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小少爷,你回来了,路上辛苦了。”

男子表情有些燥,他活动了一下肩臂,可一身的修身西装并没有松懈,依然笔挺地附裹在他壮阔的肌肉上,用力地抻了抻衬衫的领口,除了领带扣有些歪了,其他一切附着感并未改变。看到秦管家过来,他又马上整理了一下全身的装着,朝秦管家摆了摆手:“喂,喂,怎么样?”

秦管家的脸上先是惊讶,后又忍俊不禁:“小少爷怎么穿起西装来了?”

聂迹又龇牙紧了紧领带,在秦管家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说实话。”

“恩,小少爷穿西装的样子潇洒极了,就和先生当年一样。”秦管家打量了一番之后,称赞的点着头。

“说实话。”男子显然对他的回答持有质疑,自己早已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

正如对方已经习惯自己的说话方式,秦管家也很清楚对方的意图,他重新说道:“嗯,小少爷穿西装的样子潇洒极了,就连当年的先生看到也会自愧不如。”

这下聂迹终于得意地笑了笑:“我大哥呢?你知道他那个人一向看不惯我穿得太随便,我生平两次穿西装都是为了他。”

秦管家一向知道聂迹跟聂痕的感情很深厚,虽然这小少爷表面上吊儿郎当的,不过只要提及他大哥的事情,这孩子还是很上心的。

得知聂痕就在书房后,聂迹二话不说大踏步走进了别墅。

书房,静得如水,聂痕像个影子一样隐没在暗影之中,这是聂迹进门后就看到的一幕,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聂迹皱了皱鼻子,“能让主上大人抽烟的事情,一定是大事情。”

聂痕抬头,一根上好的古巴雪茄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线,他利落抬手,准确无误地顺势接住雪茄,看着坐在沙发上跟有着自己相同容貌的聂迹淡淡说了句,“资料你看过了?”

跟聂迹说话,他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地像是在问自己的心,这也许就是双胞胎最微妙的一点。

☆、020 遭遇赌神(1)

聂迹扯了扯领带,慵懒地将自己扔在沙发上,扫了一眼合上的文件,“看过了,只有一个感慨,英雄出少年啊。”

聂痕没有搭话,点燃雪茄后长长吐出了一个烟圈……

“我知道你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应付一下,不过父亲的如意算盘任何人都别想打破,那个女孩子,父亲已经盯上了。”聂迹也点燃了一根雪茄,如果不说话的情况下,就如同是一个人在照镜子似的。

“盯上她的又何止父亲一个人。”聂痕终于开口,声音清淡。

“大伯肯定不会放过她,这项手术无论是否成功,这个女孩子都不会有命走出聂门,怪就怪她是这项手术最重要的人员,大伯为了自己的儿子恨不得立刻就让她进聂门,而父亲就阻止她进聂门,这件事看上去还有点令人头疼。”

“你进来到现在,究竟想跟我说什么?”修长的左腿叠放在右腿上,聂痕看上去优雅依旧,只是将眸光轻轻扫向对面的聂迹,虽云淡风轻但也具有十足压力。

聂迹闻言后扯开唇笑了笑,两手一摊,“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想现在离开也可以,事实上我很清楚,你和我一样都不喜欢坐在聂门继承人的位置上。”

“现在离开?”聂痕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有一瞬间心竟然是犹豫的,良久后淡声说道:“那个女孩子你接触过,依照她的个性应该不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既然敢做脑移植的报告,就说明她十分想要接手这项手术,父亲恰恰想要阻止。”

“而且,冷桑清这丫头肯定不会归于父亲这边,依照父亲的性格,肯定不能留。”聂迹接着他的话继续分析下去。

聂痕的面色变得有些微微凝重,鹰眸缩了缩,似乎在深思什么。

“这个女孩子到底跟你有什么渊源?竟然能够让你的想法发生迟疑。”聂迹是了解聂痕的,这个大哥一向不喜欢插手聂门的事情,十二年前当他从聂门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聂门一步,按照他一向的个性是绝对不会留在聂门这么久,但今天……

渊源?

聂痕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再次翻开文件,修长的手指在冷桑清的照片上轻轻敲了敲,没错,他和她之间还挺有渊源的。

“如果你真的不方便露面,那就由我处理。”聂迹一勾唇。

“你出面处理和我出面处理有什么不同?如果你能换张脸皮的话,我很乐意你来效劳。”聂痕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抬头看他,语气多少显得低沉。

聂迹爽朗一笑,他从来不在乎聂痕说这番话来打击他,伸了个懒腰,“我已经查出来了,这个女孩子今晚会去亚蒂斯赌场,我还第一次见到这种女孩子,精力充沛得令男人都自叹不如。”

亚蒂斯赌场?

聂痕微微挑了挑眉头,是拿着他的支票去赌场吗?

“其他相关人员交给我处理就行了,你专心对付那个丫头吧,要小心,那个丫头手劲还挺大的,死丫头。”聂迹起身准备离开,想起在香港的时候挨那么一拳心里就窝火。

“哦,对了,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和那个臭丫头的事?”打开书房的门,他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

聂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良久后甩出了句,“仇家的妹妹。”

闻言这句话,聂迹忍不住打了个口哨,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天哪,在拍电影吗?”

“你这个双胞胎弟弟唯独比我多的就是八卦。”聂痕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评价了他一句。

“OK!我该见父亲了,至于你和那个臭丫头的爱恨情仇,来日方长。”聂迹哈哈一笑,刚走出去又伸了一下脑袋,“有没有觉得我今天的西装比较帅?”

“你这个样子倒挺入眼。”聂痕从来都不会夸奖人,能说出这么句话来也的确不容易了。

果不其然,聂迹听了还真是美滋滋的,笑得合不拢嘴地离开了。

冷桑清……

聂痕脸上原本轻松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贯淡漠平静的样子,只不过,眼底有墨黑色的波浪在翻转着,如同一场骇人的风暴即将来临。

看样子,他要好好重新思量一下他和她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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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霓虹闪烁间,将白天的一切文明倏然遮掩。

索马里的亚蒂斯赌城是唯一一个可以和美国拉斯维加斯相媲美的地方,只不过有所不同的是,拉斯维加斯是被世界公认和明知的,而亚蒂斯则不同,虽说这里奢华专业的程度早已经远远高于拉斯维加斯,但只被圈内人知晓。

近几年,亚蒂斯赌城开始渐渐浮出水面,不仅以一种全新的气势面对世人,其中涉及豪赌的金额之大也令一般赌徒忘之却步,不过却阻挡不了世界顶尖级富翁前来一睹其风采,亚蒂斯的夜晚可以说是夜夜笙歌,金钱在这里已经只能算是数字,大把大把的钞票往往就像雪花一样控制不住就会消失……

天下所有的赌徒都是这样,赢了的更想赢,输了的还想赢回来,渐渐地,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赌城文化。

“哈哈,赢了!给钱给钱!快点!”赌桌上,冷桑清早已经与各色赌徒们打成一片了,今晚许是走了狗屎运,短短几个小时,她由简单的老虎机之类的只适合小赌徒玩的赌博,最后终于上了扑克牌的赌桌,这个过程中,她手头上的筹码也竟然不断增加。

这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就连冷桑清自己都难以置信,看样子她是有机会成为赌神的,要是朴慧那丫头知道她一晚上赢了这么多的钱,一定吓得昏倒。

如果不是为了手术,她早就拿着这些筹码去换钱了,有了这笔钱她完全可以再来一圈世界环游。

一阵唏嘘声后,赌桌上的其他人纷纷抓头发。

“看到没?我的是同花一条顺,又赢了,给钱给钱,别耽误时间!”冷桑清欢呼一声,一副赌神即将诞生的样子。

她面前的筹码堆得快要像座小山似的……

“没有没搞错啊,喂,小子,你是不是出老千了?别让我们看出你在耍花样啊,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位富翁气得快要拍桌子了,他的全部筹码都快要输给眼前这个打扮帅气的“小子”了。

冷桑清全部的精力全用在清算桌上的筹码了,笑得简直要合不拢嘴,挥了挥手道:“什么出老千,玩不过就是玩不过嘛,干嘛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呢?”

☆、021 遭遇赌神(2)

赌城的最顶端,装修奢华的休息室中,环墙而绕的落地窗几乎将整座城市夜景尽收脚下,黑色的真皮椅上,男人昂藏而坐,量身裁制的黑色西装遮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挺身材,健硕的体格包裹在深紫色的衬衫之中,肤色古铜,虽然墨镜遮住他的目光,但深邃的五官不难看出他绝对权势的压迫力!

前方的视频画面中定格住一个人影,仔细看去是笑得像只老鼠似的冷桑清,她头戴一顶黑色爵士帽,竟然穿着一身小号西装,相比是配合她的身材特意定做的,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这丫头是什么装扮?

“聂先生,这个男孩子似乎很会赌,场卫怀疑‘他’可能出老千。”男人身后的黑衣保镖低声汇报道。

聂痕目光淡然地透过墨镜直直盯在视频上,过了好半晌,他涔薄的唇角缓缓勾起,“你们要盯着的不是她,而是另一桌的男人,他才是真正赌神。”说着站起身来,光是高大健硕的身材就会带给人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力,他的大手拍在保镖的肩膀上,又补了一句,“还有,下次看人看仔细点!她是女孩子!”

保镖倏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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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桑清的运气是成直角下降趋势,连赢了数次后,手中的筹码到了一定数额的时候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懊恼地清算着手中的筹码,无力地瘫软在一旁的休息沙发上,原来刚刚都是小家子气的场面,随着层数的增高,赌博的筹码也增高,要求得赌技也严苛。她是准备给自己铺后路的,脑移植手术是她渴望去临床试验的,但这只是她的想法,投资人怎么可能允许你失败?万一失败的话怎么办?她需要一笔很大很大的资金来做准备。

她之前也进过赌场,这种钱来的很快,同时也存在风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进这种地方,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运气很好,没想到来了这个地方后就像是中了邪,赢得多输得也多,很快,那笔姓聂的给的支票现金就要用完了……

冷桑清只觉得芒针在背,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双美眸机灵地在全场扫来扫去,最后迅速地落在不远处看上去很悠闲在喝着香槟酒的男人,他一身黑色西装,看样子身材超好,就连喝酒的动作都如同城堡中走出来的王子般优雅,他虽然戴着墨镜,但五官轮廓看上去就好看极了。

她先是愣了愣,大脑却快速运转,一幕幕画面全都被她删除掉,最后定格在几个月前的机场!眸光陡然一亮,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似的跑了过去。

喝着酒的男人似乎在看着某一处,当冷桑清来到他身边,顺着大体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正在上演一幕豪赌,她没有仔细看正在赌博的人是谁,一抬手,十分豪气地拍在了男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