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痕朝罗森管家伸出手指勾了勾,眼神释放出挑衅与鄙视。

罗森管家再一次被激怒,他怒吼着冲向聂痕:“谁先来都一样,只不过早一步晚一步罢了!”说话间他两手合十举过头顶,如泰山压顶一般砸向他。

聂痕站在原地纹丝未动,面对重击毫无惧色,一双鹰眸格外淡定,冷酷的嘴角上浮现出一丝意想不到。

就在罗森管家的重拳快要砸到聂痕的时候,他眼角突然扫到了一个黑影出现,还未来得及看,左脸又狠狠挨了一记重拳。

“我说,我刚刚想了一下,还是你去吧,我可是在祖宗的灵前发过誓,被我触碰过的美女,第二次再碰她的时候,一定是要在床上。”聂迹揉着拳头,满脸的不羁。

“停止吧!阴险的家伙们!你们是在表演脱口选秀吗?”罗森管家捂着脸,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哈哈哈!”聂迹放声大笑:“本以为可以再让他挨几下呢。没想到我们兄弟的默契还这么好。”他拍了拍聂痕的肩头。

聂痕的脸上又恢复了沉重,冷眼怒视着罗森管家:“接下来要认真的打了。”

聂迹也收敛了讥笑,露出了少有的认真,不过嚣意依然:“一起上的话,可能还真不一定能赢呢。”

聂痕握紧了双拳:“随机应变!”

冷桑清也磕磕碰碰地从车里爬了出来,看到了几个人对决,她的心一下子又提了上来,清致的美眸中盈满的担惊的神情。

“小心!他的力气就好像大象那么大!”她拼命地喊着。

“上!”聂痕地喝了一声,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冲了上去。

事情和聂迹预见的一样,有了防备的罗森管家虽然对阵的,一个是全世界最厉害的杀手,一个是连续三年夺冠的泰拳冠军,可凭他那不是人类般的力量,和那不是人类般的身体,几招过后,两兄弟便占了下风。

聂痕一记勾腿,被罗森管家一只手臂搪了下来,又向上一顶,聂痕整个人便凌在了空中,紧接着罗森管家手肘一冲,他便被撞得飞了出去。

“喂——”冷桑清大喊了一声,随后跑到了聂痕的身边扶他在怀里。

“没事吧!”她抚摸着聂痕的脸,使劲擦拭着聂痕嘴角流出的鲜血,那股鲜红在她白玉般的皮肤上显得更加的慑人,她现在还不清楚应该叫他聂迹还是聂痕。

“闪开!”冷桑清惊魂未定,就被聂痕反身压在了身子下面。

“咔嚓”,她见到罗森管家拿着一把实木椅子在聂痕后心位置砸了个粉碎。

时间……

仿佛凝固住了……

椅子的碎片,在聂痕的背部缓缓地散开,如同被猎人射下的鹰隼挣扎不屈时,抖落的羽毛……

碎裂的声音在空气中绵绵回荡,不过已经分不清是椅子的,还是骨头的……

渐渐地,她的听觉模糊了,一起模糊的,还有那惊讷着的瞳孔……

此时,罗森管家双臂伸展,手中握着的带有木戳的两个椅子腿,用力向下一插,正中聂痕腰部两侧……

聂痕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也同时有一些溅到了她的脸上……

聂痕微笑着,用手缓缓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水,眼中的光泽在急速暗哑……

然后……

趴在了她的身上……

“不!!!”声音撕裂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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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外婆!天上飞的是什么鸟呀?”小清儿稚俏的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寂静。

外婆放下了手里的盆栽,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又重新戴上,仰头看着小清儿焦急指着的方向,脸上有着天下间最温柔的慈祥。

“它们飞得太高了,外婆的眼睛可能要让小清儿失望喽。”她抚摸着小清儿的头,抱歉地说道。

小清儿的眉毛憋成了八字形,一双灵动的晶眸来回滴溜溜转着,显然失望透顶的模样。

“大哥,你知道那些鸟的名字吗?”她双手举到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喊着。

“安静!”她的大哥命令了句,再次举起手中的木剑:“来天熙,我们再比一局。”

小天熙无奈地笑了笑,背着大哥叹了口气。

“讨厌!真讨厌!我最讨厌你了!”见到没有大哥没有理会自己,小清儿原地使劲地蹦着高。接着又喊:“二哥,你知道吗?”

小天熙眯着眼朝天上看去,语气温柔似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们是候鸟。”

“咦——”小清儿的眉毛又叹成了一字形,精致的小眼皮一眨一眨地看着天上,“是因为飞的晚了,才叫‘后’鸟吗?”

“呵呵,傻孩子。”外婆捋着他那柔顺如缎的齐肩短发,“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

“唔——”小清儿看着外婆,满脸不解。

“传说中,天上的候鸟啊,每一只都是上帝的天使,它们忙碌一生,乐此不疲地给人类带来幸运,看到候鸟飞过,如果能捡到它们掉下来的羽毛,那么明年的时候,它一定会回到这里,找寻拾到它羽毛的幸运星的……”

……

冷桑清的脑海里回忆起了外婆当时讲的美丽的故事。

密室里没有通风,可屋里的空气却瞬间凄冷了下来,而她此时的颤抖,与空气无关。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到聂痕腰间的伤口,能明显感觉到潺潺的鲜血不断涌出。

她赶紧用手接着流出的血液,捧在掌心,嘴里默默地嘀咕着:“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她多么希望怀里的这个人,也是上帝的天使,可她嘀咕的声音,却一次比一次绝望。

心里的痛,就好像千万把刀一把把地插到心脏最深处,她希望聂痕没有来救她,她希望自己可以和聂痕换个位置,她希望这一切仍是在梦里。她也说不出究竟为了什么,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自己的心从没有这样痛过。

那边,聂迹惊惶地瘫跪在地上,双眼之中的红血丝似乎快要爬出眼眶:“大……大哥。”

“哈哈哈哈!”聂仁世狂笑起来。“干得漂亮!罗森。”

☆、048 伤重的聂痕(1)

罗森管家一直盯着趴在冷桑清身上的聂痕,沉稳地吐了口气,似乎是确定了他的死亡,接着转过身,充满戮气地向聂迹踱去。

冷桑清的另一只手臂死死地搂住聂痕,生怕会被什么抢走了一样,泪水如决堤洪灾一般,已经浸湿了大半边头发。

“笨蛋,谁叫你来救我的!谁叫你那么拼命的!我们只不过才见了几面而已,暗恋本小姐也要有个尺度啊,我手机里还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呢,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她已经泣不成声,抱着聂痕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她感觉的到,虽然他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还是能够很快区分他们两个。聂迹的性格开朗邪魅,聂痕的性格内敛沉稳,她怎么这么迟钝才察觉出其实一直以来是两个人呢?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性格分裂,情绪多变呢。

在樱花树下与她相遇的就是聂痕,将她像是打包行李拉上飞机的也是聂痕,在酒店里的是聂痕,后来将她带进别墅的也是聂痕!剩下的酒吧见面、赌场跟她赌钱的是聂迹,哦不,跟丹尼斯赌钱的是聂迹,跟她赌钱的是聂痕!

为什么她的心好疼?

“我的号码是xxxxxxxx,记住,我只说一遍。”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

冷桑清猛地一惊,“啊!”的一声,卡在了嗓子眼,好在没有出来。

“你……你听我说,在你右侧上方有一把枪,一会在我起身的同时,你把枪丢给聂迹,一定要快,知道吗?”聂痕微弱地说着,身体仍一动未动。

“啊?我,我右手有东西。”冷桑清的声音同样压得很轻,捧着聂痕鲜血的右手她似乎不愿放开。

“你这个人有另类的癖好吗?喜欢收藏别人的血液?那种东西以后我会再给你!”聂痕虚弱时依然有震慑力。

不过倔强的冷桑清没有再被他激怒,只是胆怯地说道:“那,那你一定不要死!”

聂痕顿了一下,无力地说了句:“早知道就不趴在你身上了,你的胸压得我都透不过气了。”随后他猛地撑起了身体,动作极度迅速:“趁现在!”他大喝一声,迅速窜到罗森管家的身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身体,牢牢将他锁住。

冷桑清身体一抻,左手捡起了枪,用尽全身力气丢向了另一边的聂迹,右手,始终没有舍得松懈。

聂迹见到突发的状况,立刻明白了大哥的意图,他朝前一扑,接住了飞过来的手枪,利落的一回身,枪口指向了罗森管家。

“砰!”

子弹呼啸而出,不偏不移地射中了罗森管家的丹田之处。

“啊!”罗森管家哀号一声,便失去了生息。

聂痕顺势松开了手,和他一同倒在了地上。

“痕!”聂迹丢下了手中的枪,堪比刚才那个子弹的速度,冲到了聂痕的身边。冷桑清也护着右手跑了过来。还有刚爬出来的萧宗和查尔教授,忐忑地向这边靠近。

“快,到手术室去!”冷桑清心急如焚。

聂痕摇头:“不用,没有刺到要害部位,只是有些失血,我们快离开这里,不然难说一会又有什么麻烦。”

“失血也会死人的!”冷桑清毫不退让,说着就要搀扶聂痕。

“那你……还不还我。”聂痕看着冷桑清手中自己的血,眼神泛起一丝异样。

也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太多的刺激,冷桑清的头脑白的有些糊涂了,她“哦”了一声之后,竟把手中的血液又推回到聂痕伤口的位置。可马上她就意识到了行为的邪恶,自己先尖叫了起来。

“别,别叫了,该死的丫头!”聂痕忍着剧烈的疼痛,鼻子和眉毛襟到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冷桑清连忙道歉。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个时不时会搞不清出状况的女孩身上之时,

罗森管家抽搐了一下身体,又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精神再次绷紧,这个庞大身体的再次崛起,着实压得每个人连呼吸都格外的吃力。

“怎……怎么中枪也不会死吗?”冷桑清看着罗森管家这在流着血的肚子,脸上透出了惊恐的神情,“明明打中了!”

聂迹赶紧再次举起枪,却不料罗森管家速度更快,一脚便踹飞了聂迹手里的枪。由于幅度过大,腹部的枪伤又喷出了好多血,他双手按着伤口,眼神中的凶光比起之前也褪色不少,站在原地摇晃着有些站不稳。

“你们先扶痕进电梯。”聂迹站起身来,犀利的眼睛里看得出他以死相拼的决心,他伸出舌头在两只拳骨上舔舐着,如同雄狮舔着爪子一般。这是一种仪式,有一些打地下泰拳的高手,在格斗前会舔舐自己的双手,一来是向上天祈祷,二来是已经做好了亡命的准备。“哼哼,我还正在后悔刚刚一枪干掉你,对你是不是太过仁慈了!”

罗森管家没有说话,缓缓地抬起了头瞪着聂迹,呼吸很重,近似于喘,可身上还是散发着寒人的戾气。

“迹,不用再跟他纠缠了,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我们快走。”聂痕在电梯里用力地喊着,可声音并不是很大。

聂迹回头看了一眼虚弱的聂痕,他心里明白,相比之下大哥的伤势才是最紧要的,于是头也未回地跑进了电梯。

电梯急速上升,可由于和上面间隔的距离太远,几分钟过去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然而就是这几分钟,对电梯里每一个人来说都好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那么长。

终于到了上面,电梯门打开之后,大家看到了琳琅满目的红酒以及酒桶,这里是聂门的地下酒窖。

“我知道怎么走!”聂迹背起聂痕,大步朝前狂奔。之前在这里搜寻密室的时候,他曾来过这里,可是再深入,他没有找到那个门。

几个人跟随聂迹来到了地面上,找到了聂迹之前开了的车,还好之前为了隐藏一起来的聂痕,他开来的是一辆较为宽敞的商务轿车,不过为了给受伤的聂痕留出足够的空间,还是有一个人挤不进去。

聂迹扫了一眼,指着萧宗:“你,躺倒后备箱里去。”

“我?你在开玩笑吗?”萧宗火冒三丈,分明不接受聂迹的安排。

“时间紧迫,你就先委屈一下吧。”冷桑清的焦急不次于聂迹,一路上,她的手一直攥着聂痕的手,从未松开过。

而此时,聂痕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意识渐渐模糊了。

萧宗看了一眼聂痕,又狠狠瞪了聂迹,打开了后备箱钻了进去。

聂迹狠踩了一脚油门,汽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嗖”的飞了出去,可到了聂门宫殿的大门口时,却被迫停了下来。

☆、049 伤重的聂痕(2)

聂门的大门和聂仁君别墅的铁栏大门不一样,这里的是厚厚的两扇钢板,即使车子撞得粉碎,也不见得这大门会有一点凹凸。

“开门!”聂迹对着门口的护卫喊着。

“迹少爷!”四个护卫跑了过来,在聂迹面前毕恭毕敬。

“我说开门!你们没有听见吗?”聂迹的声音急躁地有些破音。

“可是,迹少爷,没有聂先生的吩咐……”几个护卫朝车里看去,愕然发现了昏迷状态的聂痕。

“两……两个迹少爷!”

聂迹再也按耐不住,推开门一拳击飞了之前罗嗦的那个护卫,另外几个全都惊然的愣在原地。

冷桑清也开门下了车,义愤填膺地走到了一个护卫面前。

“你认识我吧?”冷桑清伶牙俐齿。

“你,你就是聂先生请来的贵宾啊。”护卫回答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冷桑清接着问。

护卫愣了一下,摇摇头。

“你知道他是谁吗?”冷桑清指了指正在拷打其他人的聂迹。

“他是,迹少爷啊。”护卫表情有些茫然。

“真的是吗?那车里的是谁?”冷桑清顺势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聂痕,心里阵阵刺痛。

护卫看了一眼,两条眉毛扭曲到了一起:“这,这个才是迹少爷吧。”

“你说这个是迹少爷,又说那个是迹少爷,到底哪个才是?身为一个护卫,连人都认不清!”冷桑清表情的严肃,让护卫心中忐忑不安。

她接着又问:“知道聂先生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吗?

护卫没有回答,傻楞地看着冷桑清。

冷桑清的一串问题如同炒在锅里的豆子一般,眼前的护卫此时脑子里已经一片混乱,完全迷糊了。

她瞟了一眼护卫的眼睛,再次问道:“这个大门的开关在哪?”

护卫突然很兴奋地从衣兜里拿出了遥控器,举到了冷桑清面前:“这个我知道,在这里。”

冷桑清没有时间得意,一把抢过了遥控器,按下了开关,大门缓缓掀起。

聂迹也注意到了,冷桑清给了他一个上车的眼神,他迅速松开了手里另一个护卫的脖子,冲到了车里。

“贵宾小姐,这!”护卫意识到了自己的糊涂。

“你去死吧!”冷桑清回身用力一脚,正好踢到了护卫两腿之间男人的软弱,眼前的护卫顿时缩成了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

她跳进了车里,聂迹再次启动发动机,轮胎在地上磨出了“吱吱”的巨响,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我们赶快去最近的医院!”回到车里的冷桑清焦急的说着,并把有些神志不清的聂痕的头搁在了怀里。

“不行,那里不安全。”聂迹脸上现出了几乎没有过的冷肃,医院的确不安全,目前仍具备先进医疗设备和医护人员的地方,也只有家里了,可路途有些远,大哥能撑到家吗?

“回……回家!”聂痕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聂迹心中一沉,油门踩到了最极限,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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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门。

密室。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罗森管家捂着依然流血的肚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聂仁世的身边,艰难地坐在了地上,眼中的犀利仍未消散。

“你没事吧?”聂仁世盯着罗森管家的枪伤,脸上却意外的平静。

罗森管家摊开了手,看了看自己的血,又把手按了回去,没有说话。

“看来是你肚子上的脂肪救了你,赶快处理一下伤口吧。”聂仁世看到了为自己拼命的罗森管家,心中不禁也多了一份怜忍。

罗森管家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在大口喘着气,满脸尽是愤恨。

聂仁世的双眼瞬间阴沉了下来,盯着他们离去的电梯口,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聂仁君,我要将你们全家赶尽杀绝!还有那个可恶的丫头!”接着,他冷冷地吩咐:“罗森,给我解开。”

罗森管家吃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在旁边的柜子里面找出了一把剪刀,极度憎恶地低吼着:“不错,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说完,手臂一挥——

“噗!”剪刀贯穿了聂仁世的太阳穴。

聂仁世一脸不解的瞪着罗森管家,随后瞬间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