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本就被金貅和梼杌弄得懵懵懂懂受到了启发的翡翠,那是浑身僵硬面色爆红,心跳像是万马齐奔,轰隆隆地作响,震得他脑袋一片混乱,眼前只剩下了白漫透那张顿时嫣红的小圆脸。

“仙尊!不、不是这样的啦——”好半晌过后,还是白漫透先反应过来,连忙跳起来一把推开了翡翠,远远地站开,红着脸大叫。

“无妨,不要羞涩,本座明白的。”金貅伸手打断她的话,一脸了然狭促地笑着点点头,眼睛若有似无地扫过愣在一旁正一脸若有所失满目迷茫的翡翠,眼中笑意更深。

没想到这俩单纯耿直的孩子独处了五百年也没有将那隐隐约约的暧昧结出果子来,果真是呆得很。想来翡翠定是专心修炼,白漫透定是四处玩耍去了,两人又都是心思单纯,反应迟钝,是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他们不着急,身为他们师傅的她可是看得着急了。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敲敲这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叫他们快些开窍。

翡翠终于回过了神,一听金貅这话,顿时脸更是一红,心跳又快了几分,好想挖个洞钻下去好逃过这尴尬一幕。

白漫透连忙跟上,红着脸无比懊恼地哀呼道:“仙尊、恩人,你们就不要逗弄我们了啦!方才、方才真的只是巧合意外啦!”

她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啊……唉哟破心脏,你丫的没事跳那么快做什么!不就、不就被那死竹子给亲了一下摸了一下么……何况、何况他又、又不是刻意的!

梼杌恶劣地咧嘴大笑,还欲欺负这对斗嘴暧昧了五百年还未结出果来的欢喜冤家一番,突然却从天边飞来几道星芒,在院子里落了下来。

一看,竟是已然闻讯赶来的冰麒、古月、兰纠与神貅身边的焰鸾。

“小金儿,恭喜!”冰麒大笑着给了金貅一个拥抱,顺势给了她身侧的梼杌重重一拳,“臭小子!”

“不许抱,她是爷的。”梼杌霸道挑眉,反手也给他一下,却是笑意尽在眼中。

“还是那么猖狂霸道,小金儿,现在反悔可还来得及哟。”古月似笑非笑地揶揄道,走上前,同样故意地抱了抱顺便蹭了蹭金貅。

“臭狐狸,就会挑拨!”梼杌脸一黑,故作怒意地瞪古月一眼,连忙拉过金貅,护食似的抱在怀里,阻止他们再动手动脚。

给抱一下已经是看在多年情分上了,还想得寸进尺多抱一下?赶快去死一死比较简单。

“我还没抱。”许久未见的兰纠淡淡抬眼,带些很浅很浅的笑意地控诉道。

“还有我还有我啦!小主人,主人有事在身来不了,让焰儿来看你哟!”慢了一拍的焰鸾在一旁猛拍翅膀,好生着急。可却又对梼杌心有恐惧,不敢靠近,只好哇哇大叫表示不满。

“滚!是爷重生,又不是她,要抱也该抱我不是!”梼杌却是不准了,霸道蛮横的妒夫嘴脸惹人发笑。

“原来你在吃醋?来来来,哥哥抱一个……”冰麒乐了,张开双手就朝梼杌抱去。

“滚——”梼杌怒笑着挥拳逃开。

“那就我抱吧,虽然你硬邦邦又臭了点。”兰纠毒舌不减当年。

“就是,别害羞嘛~”古月风骚地抚了抚头发,同样媚笑着凑了上去。

犹在尴尬脸红的翡翠和白漫透也是各自被逗笑,彼此习惯性地对视一眼又飞速地红着脸别开脑袋。连一贯害怕他的焰鸾见此,也咯咯咯笑得想要冲上去调戏一番。

“乖,不要吃醋,你看他们也是很疼你的。”金貅笑弯了眼睛,好不欢乐地加入了调戏自家男人的行列。

“去!谁要他们疼啊……我只要你疼!等晚上的,记得好好疼我……”梼杌又好气又好笑,一边阻挡着几只魔爪,一边凑在金貅耳边暧昧而邪恶地吹了口气。

金貅淡定笑着,私下捏着他的腰,狠狠拧了一把。

他想她累死在床上是么!

******

久未相见的众人终于重逢,大家嬉闹过后便坐了下来,聊了一些这五百年来发生的事情,感慨了一下人事变化之后,终于说到了这五百年来一直搁在几人心头沉甸甸的那件大事。

“最近,天似可曾去找过你?”说到这事儿,冰麒微微皱眉,侧头看向金貅。

“似乎几个月前吧,他去黑暗森林里看过我。照旧给我带了些‘零嘴’。”金貅脸上的笑意微敛,眼中闪过一抹寒冰。

“真有心。”古月扯唇媚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

“别再那儿一会儿冷笑一会儿打哑谜的,好好给爷先说说天似那混蛋又做了什么,让爷搞清楚状况先!”梼杌才刚刚重生,并不知道这五百年里发生的事情,虽然已经记起了前世之事,但并不清楚第二世天似所做的事情,是以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得不耐插话道。

一旁的翡翠和白漫透也是一愣,竖起了耳朵。他们也不知道!

“那,还是你来说吧。”冰麒笑眯眯地扭头看向金貅,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

古月和兰纠也是双腿一收,紧跟其后退后一步。

“……其实你们两个都是古月同宗吧!”似笑非笑地扫动作一致的三人一眼,金貅又好气又好笑地唾弃道。知道说完了事情来龙去脉梼杌一定会暴怒便立刻偷偷躲远避开,真是反应好快好生狡诈……这三只狐狸实在太过精明了!

冰麒优雅坦然地侧头望天,但笑不语。古月凉凉媚笑,兰纠淡然不语。唯有心思单纯脑袋简单的翡翠和白漫透满脸疑惑,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金貅酝酿了一下,将那些发生在黑暗森里里梼杌还不知道的事情一一说来。

“起初我们也只是怀疑,并未肯定,但后来他每次来看我,我便细心观察,终于渐渐肯定,我们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对的。于是与他们几个商量了之后,我们决定将计就计。我让他以为我真的吃下了那些东西,逐渐失去关于你的记忆。算起来,这五百年后的现在,我应当是完全忘记了你才是。而他们几个则是去寻找当年那些事儿和他有关的证据……只是他的心思实在太缜密,这么多年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最后,金貅说罢,叹了口气。

对于天似的所作所为,她一直有些无法释怀。她始终不能接受,那样一个看着温柔慈悲,心怀苍生的人,竟会在背后做那么可怕事情。她真的不希望真的哪一天看到他堕落成魔,万劫不复。

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后,她自然也记起了关于自己和他的一切。她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忘掉冰麒他们反而忘记了他。

一想到那些事儿,金貅心中又是一叹,有些说不上来的黯然情绪爬上了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顶着锅盖来忏悔!昨儿麻油更新,因为……欢特灭的又感冒了!各种流鼻水各种头疼油麻油!TT明明南方才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为毛现在却那么不适应啊!人家穿三件,我却穿了六件……TT这到底是哪个打开方式出错了?嘤嘤,求亲们谅解,对不起,请不要大意地抽打我吧!

☆、57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一想到那些事儿,金貅心中又是一叹,有些说不上来的黯然情绪爬上了心头。

那时,天似初拜在她师傅的门下,因着天子的身份空降成了她的师兄。彼时她年纪尚小爱闹别扭,又因为一直想要一个可以欺负的师弟却不如愿,心中对天似一来就成了她师兄感到不悦极了。

于是,她很幼稚地在人前她对他恭敬和善,人后便冷眼以待,以表达出自己对他的不满于讨厌。

可天似不但没在意她的恶劣态度,反而却开始对她百般好。

带她偷溜出去玩,给她偷带零食吃,替她背黑锅被师傅揍……他总是笑得很好看地对着她说“不怕,有师兄在前面替你挡着呢。”

她渐渐地再也没法继续讨厌他了,反而慢慢地真的将他当成了疼爱自己的哥哥。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年少时光。她也曾以为,他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兄妹。

可是有一天,天帝却突然下旨为她和天似赐婚。

这个莫名奇妙的消息震得她呆住了,那时她和凤冥已是两情相悦,打架打出相许的诺言来了呀,她怎么还能嫁给天似呢?

那时她想,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于是便去找天似,想让他和自己一同去和天帝说明白,他们俩之间只有兄妹情却并无男女之情。

可谁料,听完她的一番话之后,天似却笑了。

笑得很苦很压抑。

“你好迟钝……金儿。这么多年来,你就真的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我对你的情意吗?明明……我爱你,爱的比他早,爱的比他久。”

他哑着嗓子反问她,从来温柔谦和的脸上第一次染上了痛楚和阴霾。

她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呆住,错愕震惊地看着他,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对不起,我不会和你去见帝父的。金儿,我不想勉强你,可是……我也不想让自己再后悔一次。从前是我太自信,以为我一直守在你身边将你捧在手心里,你便会明白我,便会是属于我。可……现在,金儿,我只要一个迟到的机会,我一定,一定会比他对你好。”最后,他挣扎地看她一眼,毅然转身离去。

后来,是得知此消息的凤冥怒着脸找到了天似,拽着他许下了看起来无比幼稚却也又很重很沉的诺言:谁输了谁就放弃金儿。

她本不愿意自己被当做一个赌注,何况自己对天似本就并非男女之爱,她心之所系凤冥,凤冥又何须与天似争夺?

可,不打不行。不打,天帝就不会心甘情愿地收回赐婚旨意,不打,她就必须要嫁给天似,否则便是违抗天命,连累的就是全部的族人,还可能引起冥界和天界的战争。

她不能,做不起,也不愿意做那样子的罪人。

那是一场血战。

天界太子与冥界太子交战三天,打得两败俱伤,最后是凤冥死死撑住,一招险胜。

她被浑身是伤却满脸狂傲得意之气的凤冥抱着离去。身后,天似浴血躺在地上,神情阴霾痛苦,灰败不堪。

那神情,也不知怎么的,便突然教她心一颤,满是不详的预感。

果然两日后,预感成真。

天似重伤,似有不治之象。天帝大怒,下令追捕“刻意谋害天子,意图谋反”的冥界太子凤冥。

天界与冥界素来就不怎么好的关系顿时陷入了剑拔弩张的危急时刻。而她则是跟着凤冥回到了冥界。

谁也没有想到,她竟会在与凤冥成亲的当日,突然离魂咒发作,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

随后清醒的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几番折腾下来,几近疯癫。

她母亲神貅和冰麒兰纠他们怕她自残,一再喂她喝下孟婆汤,企图让她一下子忘却这剜心蚀骨一般的痛楚,先安静下来。可,再多的孟婆汤也无法阻止她一再地想起地凤冥,一再地反复陷入那极致的痛苦中。

后来,她母亲神貅终于没有办法,给她下了那梦魇,将她困在里面,并给她为了孟婆汤,希望她能忘记那些痛苦的往事。

她一并忘记了天似。因为天似和这段痛苦回忆是以因果的形式联系在一起的。

想到这儿,金貅浅浅叹口气,心中五味陈杂。

她感谢他的倾心以待,也感谢他的百般照顾,可,她并不爱他,这勉强不来。若他真的那么想不开,非要强求而做出这些可怕的事情,那他的所谓爱,委实太叫人恐惧了。

金貅话完,一地诡异的沉默。

大家俱是不约而同地用眼角偷偷地瞥向梼杌。

“背后来阴的……好!真好!爷这就去宰了他!”如果额上的青筋没有突突跳动,手中的拳头没有握得死紧死紧,脸色没有铁青狰狞,语气没有咬牙切齿充满骇人的杀意,梼杌的状态看起来还是很平静很安详的。

“别!”金貅连忙按住气怒不减的他,神色严肃,“他毕竟是天帝的儿子,若真的不明不白死在你手里,会惹来冥界和天界大战的。而且,我也希望找到更多有力的证据,找到真相,以免冤枉好人。”

“……怎么找?那混账狡猾得很。”梼杌闻言,沉默了许久,可怕阴冷的神色这才缓下去一点点,重重冷哼了一声道。

金貅见此失笑,知道他只是一时愤怒过头并非没脑子,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别气,别气,我们这不是在想了么。他敢阴我们,我定是饶不了他的。”

梼杌闻言,这才搂过她狠狠亲了一口:“好,打死了我帮你埋。”

“其实这么多年来的调查也不尽然都是无用的发现。至少,我们已经能确定当初梼杌身上的迷心虫和那些零嘴中的忘忧虫都和他有关系了。”冰麒突然挑眉道。

“怎么说?”兰纠侧头看向他。

“首先,据金儿所说,他每次去看她时,都会先问上回给她带的零嘴吃完没,然后对金儿故意表现出来的失忆表现一点儿没有感到惊讶。这说明,他分明是知道那零嘴里面有忘忧虫的。然后,前几日,清瓴回报,除魔镜对着天似之时产生了反应,我在除魔镜里看到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缠绕着的魔气。这说明,天似确实和魔界有联系。魔界被困于地底不得而出,以天似的能力,除非他自愿,否则能有谁有那个本事能在他身上中下魔气。”

“……这么说,他真的和魔界做了交易?”金貅皱眉,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除魔镜乃遗失多年的上古神物,是清瓴偶然得之的至宝,它是只对魔界气息有反应,能照出所有身缠魔界气息的人。而非魔界中人身上若是缠上了魔气,那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与魔界众人做了什么交易,得到了魔界里的什么东西。这才会染上魔界的魔气,被除魔镜所看到。

“没有几个人能将那迷心虫和忘忧虫带出魔界,他恰好是那几个人中之一。”古月懒懒地以手撑头,魅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一直插不上话的焰鸾终于成功地接上话了,不由得兴奋了,明明很严肃的问题被它问得怎么听怎么像是期待。

冰麒几人对视一眼,却只是齐齐心照不宣地一笑,并不作答。

“将计就计。”梼杌眼一眯,重重冷哼道,眸中杀气迸现。

“嗯?”被这震撼消息震住,这会儿才刚刚反应过来的白漫透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无意识地哼唧一声。

“怎、怎么将计就计?”翡翠也是终于顶着一张充满了惊骇的俊脸回过神,结结巴巴地举手问道。天似殿下居然……居然这么坏!果真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么!

“天似要对梼杌下手,又要抹去金儿关于梼杌的记忆,很明显就是不甘心金儿爱上的是别人,所以耍手段要把金儿夺过去。现在梼杌成功重生,他怕是又要有一段日子寝食不安了。所谓将计就计,便是要金儿继续在他面前装作不再记得梼杌,叫他又抱着希望又忐忑不安。此番情况下,为了彻底断了后顾之忧,他定会再对梼杌出手,斩草除根。我们布阵,只要他出手,不怕逮不着有力证据。”冰麒好心地给这几个反应迟钝的小辈解释,笑得好生优雅亲切。

翡翠和白漫透顿时汗毛一竖。翡翠:笑面虎啊笑面虎。白漫透:老狐狸啊老狐狸。

“啧,真麻烦。倒不如直接抓过来扒皮抽筋了事。”梼杌翻白眼,残忍狞笑。

翡翠和白漫透竖起的汗毛抖了抖。翡翠:暴虐狂啊暴虐狂。白漫透:男人味啊男人味。

“那接下来,就暂时以不变应万变吧。”古月愉悦地一笑,红唇边挂起的,却满是残忍寒意。

梼杌或者说凤冥和金貅,那是他们的妹夫和妹妹,管他是天帝的儿子还是谁,为了一己之私如此卑鄙以待,害得两人备受折磨,他们几个身为哥哥的,哪儿能坐视不管。不好私下逮着杀了,那么,玩玩找证据这样光明正大的游戏,也是无妨的。日子无聊,权当做消遣,也好。

就在此时,天边突然飞来一道神圣白光。众人侧头一看,却见是说曹操曹操到,天似一袭白衣匆匆而来。

脸上,带着一贯温和善意的笑容和一丝几不可见的,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扭腰,撒来的花花在哪里~

☆、58聚众演戏

聚众演戏

眼角瞥见天似优雅地飞身落在院子里缓步而来,金貅的眉眼几不可见地一动,正对着梼杌的脸倏地染上了浅浅的疏离和困惑。

梼杌则是俊脸瞬间沉了下来,臭烘烘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愤怒又伤心。

其余众人或缄口沉默,面露沉重,或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反应。

看到金貅身边的梼杌,天似眼睛微缩,随后露出浅浅的笑容朝着众人迎了上去:“你们都来了。”

“见过天似殿下。”在场几人除了梼杌之外俱是各怀心事地颔首招呼道。

“无需多礼。”天似负手而来,身形优雅淡然。他迎向金貅,眸含浅浅深情,“金儿,我一听说你已经从和黑暗沼泽里回来便立刻赶来了。恭喜你,成功地将梼杌救回来了。”

说罢,朝金貅身侧的梼杌点点头,“恭喜重生。”

“恭喜?是遗憾吧。”梼杌重重冷哼一声扭开脑袋,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反正当他是凤冥的时候,与他也是一见面便会眼红的死对头情敌,现在既然恢复前几世的记忆了,自然也不用再假惺惺地装模作样。

“师兄,你也来了。”金貅面色微微一喜,露出淡淡笑容,起身迎他坐下,随即咬了咬唇,略带恼怒困惑地瞅了瞅梼杌道,“怎么师兄……也知道这个无礼的家伙是谁吗?”

天似微愣,垂眸藏起眼底的情绪,半晌才好似反应过来一般,复杂惊讶地看向她:“你……你不记得他是谁了?”

金貅迷茫困惑地愣了愣,随即才“嗯”了一声摇摇头,低下了头。

一旁的梼杌本就漆黑的脸更是黑沉了一分,放在身侧的双拳也是用力握紧,青筋暴起。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金儿确实将梼杌忘了。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事儿,正聚在一起找原因呢。”冰麒叹了口气,垂下眼睑,盖住微微闪动的眼睛。

“怎么会?不是已经再次破开当年的孟婆汤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么?怎么又忘了……不对,你方才叫我‘师兄’,你是记得我的?”天似听见自己胸口奔腾起伏的心跳,一如擂鼓。他要好用力好勉强,才能控制住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期冀与喜悦。

他不要别的,只要一个机会。只要一个机会让她忘了梼杌或者说凤冥。只要她忘了,这一次,他会早点说出自己的心意,早点告诉她自己多么多么爱她,爱了她多久多久。他会陪着她,会好好守着她,对她千百倍的好,让她彻底忘了凤冥,只独独属于他一个人。

“记得呀,你是天似师兄嘛。”金貅看向他,点头。

“她记得我们所有人,独独不记得梼杌。就连凤冥,她也不记得了。”兰纠淡淡地扫了天似一眼,说得很坦然,很复杂,很……叫人信服。

“莫不是梼杌重生需要什么代价?还是说黑暗沼泽里出了什么事儿?如此想来,几个月去看她之时,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了。那时她似乎就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为谁而做,但言辞含糊,并不明显,我便以为这小金儿又是顽皮性起,与我逗闹,便未曾注意。不曾想她竟是真的在逐渐忘记凤冥,或者说梼杌。”古月也是有些苦恼地看看梼杌,缩了缩肩膀,妖媚的脸蛋微微垮下,好似又自责又无奈。

演戏?这可是他的特长,必须来一发!

“对耶对耶,这么说来真的有点感觉了!上回我和死竹子去看仙尊的时候,仙尊似乎真的就有点不对劲!她居然还问我们她手上托着的招魂塔是在为谁招魂呢!我们、我们当时也以为仙尊是在和我们开玩笑……”一边儿最爱凑热闹的白漫透果断兴奋了,连忙擦着眼睛边“哽咽”边自责道。说完还使劲拧了身侧的翡翠一把,自责又委屈,“是不是!”

“呃,是、是的……”翡翠脸一青,拍开白漫透的爪子,疼得脸蛋扭曲,因说谎又有些脸蛋发热,再加上生怕自己表现不好露馅儿,不由得更加惶恐尴尬了些。

天似看着正无比自责羞愧的翡翠,心中明亮了,冰麒他们几个素来滑头,远不如这纯善的翡翠来得可靠。既然他都是如此说,那应当是不会有假了。何况,那忘忧虫那般厉害,无人能解……

“这,好奇怪的现象。你们先不要急,待我回去查查古籍,兴许能查出什么眉目。”天似伸手,拍拍金儿的肩,柔声安慰道。

“放开你的爪子。”梼杌眼神如刃,狠狠刺在他放在金貅肩膀的手上,同时一把搂过金貅,占有性地冷哼一声。

天似神色不见尴尬恼怒,依然和善优雅。他不以为意地笑笑,语气却骤然冰冷:“我知道金儿忘了你你很难受,但迁怒,似乎并非冥界太子的风度吧。”

梼杌闻言更怒,面色更难看了一分,冷傲地睨着他:“她是爷的女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知你的那些小心思,但,只要有爷在,你绝对不会有哪怕是一点点的机会。所以,你最好趁早死心。”

天似的神色也是一冷,看着梼杌的眼中染上一丝寒冰,刚想铿锵有力地借此机会对梼杌宣战,金貅却突然从呆愣中回神,一把推开梼杌的抱着自己的手,一反手“啪”地一声给了他一个巴掌。

大家都愣住了。

梼杌阴鸷地瞪着金貅,难掩目光中的震惊伤心,嗓子低哑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打我?”

“我……谁让你无礼,突然抱、抱住我,我、我这是下意识的自然反应……”被梼杌那受伤的眼光看得有些心里发虚,金貅撇开头,弱弱地嚅嗫道。

梼杌狠狠瞪着她,瞪了许久,终是憋着满肚子的气儿,一拳挥下,狠狠砸碎了眼前的石桌,在满天的石桌粉末中化成一道凌厉的黑烟闪电般离去。

看着梼杌离去的身影,众人俱是叹了口气,天似眼睛微闪,若有所思地扫向金貅,却见金貅突然弯腰捂住胸口,皱起了秀眉:“我……”

“怎么了金儿?”天似连忙扶住她,面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