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儿,你一上了雪山。怕是终身都不能再到这中原来。看来有些话我也要和你说清楚。”春夫人拉着春坐到了亭台廊前。“其实我叫你回雪山,是因为你必须要回去了。这么说吧。魔族的功夫,除了一些鬼魅之术外。操控之力,惯常是女子修习火系,男子修习冰系的。只有个别因为体质不同而修习他系。照例我是该让你修习冰系功夫的,可是我一时的贪妄私心却让你也练就了火系一派,但你是男子,并非我们女子阴气重,可以相抵的,若我再不让你回到雪山,借由寒气为你相抵的话,只怕你终有一天会被体内火气焚烧而死。娘不愿看着你走向死亡,而你为娘所做的一切,娘都看在眼里地。加之我们魔族也该有人回去继承那些将有失传的秘术,所以,我希望是你回去,不求你学会,但求你了解,将来魔族也还有发展之期,也不枉你,你外公一番心血…”

“外公?”春愣住了。从他懂事起,娘告诉他的就是外公早就过世了,他对于外公这个词,生硬的从当朝国丈身上扭过来后,就几乎是陌生的了。可是现在,却又被重新提起,他多少是有些好奇的。

“对于你外公的事,我知道的很少,甚至不及你容叔知道的一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那就是你外公创立了魔教并使其发扬光大,当然也是因此招惹了那些所谓地正道,终于惹出了一场正魔之间地较量。最后,你外公他,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娘?”

“他是被人算计,在救人之后体内虚弱不能动时被人杀死地。”春夫人说着攥了拳头:“不要问我是什么情况,我不想再提,不过,你该知道他的名字,程逸飞。”

“魔教教主?”

“对。”

“可是娘,你怎么会姓玉?难道外公是倒插门?”

“呵呵,那倒不是,那是你外公疼惜你外婆,特意让我随了母姓。”春夫人淡淡地笑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地?今天都问了吧。我一气都和你说了吧。”

“我…”

“问吧,等你上了雪山,也未必有人能回答你你想知道的了。”

“娘,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

“恩。”春夫人点点头。

“娘,我想知道容叔的事,还有,还有你和爹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春一脸的严肃。

“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我总觉得容叔的背后有很多事,而且总觉得他对娘,不一样。”

“他对你娘我啊,从来都一样。”春夫人说着,转头看向那落了蜻蜓的荷花,淡淡说到:“既然你想听,我不妨都告诉你吧。”“在娘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娘是住在雪山上的,就是你要去的落雪山庄。说来好笑,那时候娘还不知道自己的体内继承有魔血,也不知道有这一头紫发的那个高大男人是娘的爹,你知道吗?娘那个时候是又想看到他,又怕看到他。”

“为什么?”

“因为他的一头紫发啊,在娘的记忆里他就是妖怪了。”

“妖怪?”

“恩。娘的娘,就是你地外婆是被人烧死的。具体因为什么,娘记不到了。只依稀记得是因为别人说她是妖怪。而且还是因为一头紫发地妖怪。但是你外婆生下了我,而我被你外公救走,可那个时候我太小。加之你外公地一头紫发,我就很怕他,又恨他,恨他害死了我娘。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感觉到有人在偷偷地看我,我知道是他偷偷地躲在一边看我,可是我却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娘怕外公?”

“算是吧,那个时候娘傻的可以,总把你外公当坏人,把你外公手下的那一些人都当成会随时吃人的魔鬼。可是日子天天的过,他们喊我圣女,给我好吃好穿,教我功夫,没日没夜地让我练功。一副总怕我偷懒的样子。有一天你外公回来带了一个小哥哥到山庄里来,而后你外公就走了,那个小哥哥便陪着我,一陪就是十年。”

“他是容叔吗?”

“对。你外公带他上了雪山后,就再没出现,我几乎也忘掉了你外公这个人。在雪山的日子里,我慢慢明白我身上有一种不同与别人的力量,这力量可以让我强硬如鬼魅,也可以让我虚弱成烂泥。我那时彷徨失落的时候就躲在你容叔怀里哭。开心欢乐时就扯着你容叔游玩。直到我还有半年就要年满十六的时候,我听到了我的两位师傅的谈话。我才知道,我。我是要嫁给你容叔做妻子的…”

“什么?娘是要嫁给容叔的?”春一脸地惊讶。

“是,如果我不曾任性的话,如果没有那次再相遇的话,也许,我是你容叔的妻子…”春夫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嘲笑的神色。

“娘,可否说的清楚一些?”春的脸上是好奇的神情。

“好,清楚一些。”春夫人说着就想起那时候地日子,便给春儿讲了起来。

“我知道之后,说不清楚是欢喜还是不欢喜,总之一时脑子里乱乱地,就和灵媒姑姑诉苦,问她为什么要嫁人。灵媒姑姑是娘一个师傅的妻子,后来你容叔告诉我她很早前也是喜欢你外公地。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啊,我就问她,为什么我是要嫁给身边的人。你灵媒姑姑和我说,人和人之间是有看不见地丝线绑着的,这看不见的丝线叫做缘分,会让彼此在一起。她说我和你容叔有缘分,我们是注定在一起的。我当时就想什么叫做注定,难道我必须嫁给他吗?说起来,我那时候一点也不讨厌你容叔,只是听到那句注定,便心中不乐意,只在心里想着凭什么我就没机会选择别的。可是雪山之上,我还真没别人可选。”

“那一日,我修炼炎起至炎转的突破口,将自己封在一个山洞里,当我将红莲初放的招数修出时,却引发了山洞的震动,我当时只顾埋在脑袋胡跑,却稀里糊涂的跑进了一处秘道山洞里。那里有很多岔路口,我转一转的就把自己弄迷了,一气之下,我什么也不管,遇到走不通的路,我能打烂的就打烂,打不烂的,我就掉头,终于我寻到了出口,但是当我走出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似乎到了另一片天地,一片到处是晶莹珠粒的世界。”

“娘是到了什么地方?”

“落雪山庄,真正的雪山之巅。到处都是寒冰之色,没有一丝生气。可是偏偏那山庄里的东西都透漏着一份雅致,亦如我常年所在的庄园一般,而这个时候,你容叔寻到了我,也站在那片雪色的山庄里。我问他这是哪里,他告诉我,这是落雪山庄的另一侧。我问他为什么我从没到过这里,他和我说,自从教主下山后,这里就被封住了。”

“教主?我外公吗?”

“恩。娘当时一听他提到你外公,便没说话,也没多问,就和他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你容叔很熟悉里面的路,于是小心的跟着并记在了心里。当天晚上,娘的两个师傅就和我说起了要在半年后为我和你容叔举办婚事。我没有什么言语可反对的,反正你容叔对我很好。但是夜里地时候,我却又想起了那外面的一片雪色。然后我就去找你容叔,问他外面是什么样子。可是我记忆里地那几乎要遗忘地小村庄。”

“容叔和娘讲了吗?”

“你容叔说。外面的一切都没这里干净,不必想着,我便没说话,然后,后半夜里,我便收拾了几身衣服。连夜到了外面的雪山上。夜里的雪山黑压压的,寒风犀利,我只好施展功夫为自己带来热度,在山庄里转悠。结果我到处转悠的时候,看到了一些记录中原奇妙之地地书籍话语,于是我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下山了。而这一下山,却让我遇见了你爹。”

“我爹?蓝盟主…”春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嘲笑。

“不,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盟主,只是一个一心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人。”春夫人说着伸手整理了下春的衣裳说到:“我下山被淡忘于记忆的热闹所震惊。我开心的跑到很多地方,那时候的娘完全玩上了头,不是爬上青楼的屋顶看姑娘们跳舞,就是跑到一些书院里听一帮子老头与少年在那里争论,甚至还听闻哪里有集市,就往哪跑。那时候,娘就是个疯丫头,可是这样玩了一个月,我却没了乐趣。听人说京城有很多会舞的人。我便跑到了京城,入城地第一日就看到了一帮子美艳的姑娘们在一座高台上跳舞。你知道的。娘是极爱舞的。我看着看着,就来了乐趣。也没管太多,就直接跳到那高台上和他们一起舞了起来。”

“啊?娘上台去舞,是想比试一番吗?”

“别说的那么好听?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分明是兴趣所致,却不料,那是一家大小姐要抛绣球招婿,我突然的出现,带来了骚乱,弄的场面很是混乱…”

“娘是人间绝色,一定是叫他们看呆了眼。”春可以想想到当时的情景。

“那时,或许吧。”春夫人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我地出现,弄地当时鸡飞狗跳的,结果搅了人家地好事,事主自然生气,便招呼了家丁来抓我,口中嚷嚷着我为何来捣乱。我那时知道什么捣乱不捣乱啊,只觉得他们小气,舞都不让我跳,于是,我一边四处闪躲,一边更是跳的更欢,甚至还自己口中唱着曲子。”

“哦?那后来呢?”

“后来,我这一唱一跳地倒没人追我了,个个都直了眼看我,可就这时候我看到了你容叔,他正骑马过来,眼盯着我。我以为他是来抓我回去,想也没想我就转身开跑,我这一跑,弄的人群再次骚乱。我却得意的认为自己溜掉了。可是后来我发觉有人跟踪我,我猜想是你容叔,就跑啊跑的想甩掉他,可怎么跑都甩不掉啊,我一气之下也不跑了,干脆朝他抓去,想着和你容叔打一架了再跑,可是却不料,跟着我的不是你容叔,却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

“他,难道是爹?”春轻声问着。

春夫人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讲着:“你知道,咱们魔族的功夫一旦出手便会伤人,我和你容叔在山上两两对练时,就喜欢收了鞭子缠于腰,而我以气控水袖和他相比,只比招数,不会伤人。所以我惯常的以水袖缠去,却被那人一刀砍毁了的水袖。在我愣神之际他也愣了,急忙向我道歉,说他以外是武器袭来,出力而挡,却不料伤了我的衣袂。而我就问他干嘛跟着我,他才说,是他妹妹今日要选婿,我突然出来捣乱,他自然是要跟着,看我是什么人,为何这么做。我那时才知道人家是选婿,还和他说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我不过是什么也不知道,只以为是跳舞而凑热闹的人,而他也知道我并非中原人士,只是来自于遥远的雪山。”

“他弄烂了我的衣裳,便带我回到市集陪了一身衣裳给我,那是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可是我不喜欢,我告诉他,我只喜欢红色,要买就必须给我买红色的。他当时脸就红了,可还是买给了我。”

“男人怎好送红色衣裙给女人。即便是赔,也还是尴尬。”春低声说着。

“对啊。我不懂这些。只叫他给我买了红衣,却不料从此和他便纠缠了情缘。他知道我喜欢舞,他问我到中原来是做什么,我告诉他,我是来学习舞蹈的,于是随后的日子。他经常带我去一些地方看人家跳舞,甚至是学习舞。但是好景不长,不过半月,我便被你容叔找到了。我央求他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学好我正学的一支舞就跟他回雪山成亲。你容叔向来对我的都是言听计从地,我一说,他便应了。我不想他跟着我看我学舞,便叫他三天之后再来找我。他也应了。”春夫人说到这里,忽然不语的看着水面。春看着他娘那银白地发丝,叹了一口气:“是不是那三天。娘就改变了注意?”

“也不算是,而是那第三天,在我学成地时候,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娘就这样答应了爹啊。”

“不,我没答应,我只是想起了灵媒姑姑的话,她说的缘分是看不见的丝线,会把我和我的另一半绑在一起,我想到了你容叔。我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要他给我时间考虑,然后第二日给他答案。我当时想的是晚上和你容叔说说。我是不是该一辈子和你容叔在一起。可是当我见你容叔后,一切都来不及了。容叔地身边还有我的一位师傅,他们两个竟然一身的狼狈,我问他们怎么了,他们只对我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然后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冒出很多人来追杀我们。我们仓惶的一路奔逃,等我们好不容易甩开那些人的时候,都已是第二天的黄昏,而且,还早已离开了京城。没有时间去告别,去告诉他答案,我想我和他是没有缘分的,缘分是属于我和你容叔的,所以我没有任何的抱怨,跟着师傅和你容叔,又回到了雪山。”

“啊?你没和爹在一起?”春有些以外,他以为娘是这样和爹在一起地。可是却不是。“没,我回了雪山,雪山上下都在忙着筹备我和你容叔的婚事,而我总会在起舞时想起那个英俊的脸庞,想起那个高大的背影,然后总会想到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娘的心里有了爹?”

“算是吧,那时候还是很迷糊的。婚事筹备的差不多了,雪山上的人都很开心,说着教主要回来了,可是我也感觉到他们的低迷,好似一直在发生着什么让他们不愉快地事。就在我和你容叔还有五天就要成亲地时候,忽然有人带回来了消息,那消息让雪山上的人都陷入了痛苦之中。我问他们怎么了,没人告诉我,我想知道是什么事,也没人对我说,可是第二日,我地两位师傅,就要和我你容叔立刻成亲,而他们在我成亲之后就要下雪山去。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只说等我成亲后,就会知道,可是我却恼怒了,我执意说着不成亲。铁面师傅生气了,动手给了我一巴掌,你容叔立刻和铁面师傅吵架,而我更是惊异于因为我说不成亲他就打我,于是我也是发了脾气,对着铁面师傅出手了。”

“啊?娘,你打了你的师傅?”

“对,不但打了,而且还将他打成了重伤,因为我是一时生气而动怒,体内地魔力并不受我的控制,我那时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只知道生气,想着我要打他,我要他不再管我,却不料我把他,把他打成重伤,而雪山上的人为了不让我把铁面师傅给打死,都来与我抗衡,直到我虚弱的昏迷过去,那一场混战才算是结束。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我被栓上了铁链关在了牢笼里,你容叔坐在我面前,一脸的忧伤。”

“难道娘把铁面师傅给打死了?”春紧张的问到。

“不,你容叔和我说,教主死了。”

“啊?”

“我当时一听他说教主死了,脑袋里只剩下那一头紫发,再什么也想不起。我看着他忧伤,双眼发红,似是哭过,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悲伤。我甚至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再什么感觉都没有。我记得我问他。干嘛要栓着我,他说不栓你。是怕你又控制不了自己。现在很乱。他们不希望在节外生枝了。我便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对我说,我们必须马上成亲。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铁面师傅不行了,他必须在铁面师傅烟气前和我成亲。对于铁面师傅的情况。我很诧异,我没想到我创了那么大的祸,但是要我道歉的方式是和你容叔成亲,我却又不愿。我在你容叔跟前哭着问他可不可以不成亲,你容叔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我却无法回答,而后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姓蓝的人了。我当时也就点了头。他问我为什么选他,我只有回答他不知道。你容叔走了。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容叔大概是伤心了吧。”春口中喃喃着。

“也许吧。第二日,你容叔再来时,便告诉我,铁面师傅去世了。我,杀了我的师傅。”春夫人说着忽然就流了泪。

“娘,您别伤心,您是无心地,无意触发了魔力又无法驾驭地时候,时候做出一些意料外的事。我相信铁面师傅不会怪娘的。”

“他不会怪我。他们谁都不会怪我,我知道。我那时只是难过。你容叔放了我出去,但是我固执的不要他去除我身上的铁链。我说我要记得是我的任性害死了铁面师傅。晚上,我看着他们把铁面师傅送进了冰窖地冰棺之中,而后我的苦药师傅便带着灵媒姑姑走了,我只知道他们要去做教主生前交代的一些事。我的两个师傅转眼不在,雪山上除了伺候的人外,只有你容叔和一把年纪的刑长老陪着我。铁面的死,刑长老很伤心,他不肯见我,而你容叔则问我,在他和,和你爹之间选谁。”

“你选了爹?”

“没有,我只说我不知道。我说让我想想,于是天亮的时候,我溜到了落雪山庄,我在那里想着我该不该和你容叔成亲。就在这个时候,一帮子气势汹汹的人提着武器冲进了山庄里,他们看见了我,一个个神色玩味也就罢了,竟还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我想杀了他们,可是我又想到了被我杀死的铁面师傅,我一时都不知道我究竟该不该动手,于是我只能推开他们选择了逃。我想顺着秘道回去,逃回那个四季如春地地方,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他,他竟手提着一把大刀砍掉了动手摸了我下巴的那人的手。”

“爹吗?”

“恩,他大声地说那人的行径和魔族有什么两样,又说着他们不能允许有这样卑劣的行为,然后他看到了我,我看到了他,我们两个都呆住了。”

“那之后呢?”春紧张的问着。

“之后,之后他看到我脚上的铁链问我,是谁给我栓上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没有说话,他便忽然不理我,而是对着那些人说了些奇怪的话语,什么要斩草除根,什么要剿灭魔巢。我那时完全是迷糊地,然后就看着一帮子人举着武器在山庄里横行,看着他们弄乱了那里地摆设,我就生气,就想要杀了他们,于是,我在他的面前,抽出了鞭子,向那些弄乱山庄地人统统抽打而去。这个时候你容叔带着山庄里的人也出来了,大家陷入了混乱。而在混战中,你爹却突然出现在我地面前,一边和我打斗一边对我挤眉弄眼示意我和他边打边退。”

“我听话的照做了,然后和他退到了秘道的口子,他问我为什么要出手伤人,我说他们弄乱我的家。你爹当时愣住了,紧跟着你容叔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们两个一见面就打了起来,相互不分高低,我瞧着着急,便用水袖将他们两人分开,质问着他们为什么要打在一起。这个时候你容叔问我春儿,你是不是因为他才不想和我成亲,你是不是想嫁的人是他。我当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点了头,还大声说着;容艾,你不要杀他好不好,你们不要打架,我会心痛的。你容叔听我这么说看了看你爹,就对我说圣女你放心吧,容艾一直都是听你的,你说不打就不打,你说不杀就不杀,如果你心里装的是他,想要嫁给他,那就嫁吧,容艾不会阻拦圣女的。”

“我很久都没听到你容叔喊我圣女了,他一直都是喊我春儿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一定是让你容叔生气了,可是你容叔却要我在秘道里等着,他说他要和你爹说点什么。我问他要说什么,他说他必须知道你爹到底是不是要娶我。结果你爹当时就说了,他想娶我并且和我过一辈子,可是“可是什么?”

“可是什么他没说下去,因为你容叔没让他说下去,他只是对着你爹笑了,只问他,如果我把你可是的问题解决掉,那么你能给她幸福吗?终其一生的相扶相守,给她幸福吗?你爹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于是你容叔说,那么我有办法让你丢开担忧,甚至可以给你你想想不到的好处,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容叔提了什么条件?”

“一个是告诉他是谁杀了教主,一个是,必须让他跟在我的身边,终身守护。”

-今天多更了些,已做补偿了哦,呵呵--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六章 今世魍魉(二)

“他答应了?”程逸飞低声问着。

“是的,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他说他带着人一路追到雪山的,也曾得到魔教教主已死的消息,但是是谁下的手,怎么杀的他还不知情,不过一旦下山,他必然问清楚告知于我,丝毫不会隐瞒,二来,他也准许我在圣女的身边守护着她。”容艾抬头看向窗外,似在回忆着当初。

“你,他一答应,你就这么把春儿让给了那个小子?”程逸飞看着容艾,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他以为这小子怎么也要争一番,可是怎么就这么让了?

“是。”容艾略略低了头。

“你不是当初答应我要对春儿好,要给春儿幸福吗?你怎么就这么让了,那小子是什么人你清楚吗?你怎么就能把春儿这么让了?”程逸飞有些动怒的质问着。

“我当初答应您时,您说过,不能勉强她丝毫。其实我当时真要不让,她和他应该是不会在一起的,但是,但是魔族的血脉还能剩下多少却是难说了。”容艾说着攥了下拳头:“所以权衡之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你做了什么?”

“丢车保帅,保住最重要的血脉。”容艾一字一字的说着。

“…”程逸飞没有说话,他看着容艾,仿佛看到了那个看着火海满眼愤恨的少年。

“我对他说。圣女是我们魔族要祭祀魔神地祭品,照理她是要被烧死祭神的。但是我不想她死,所以我要娶她,既然你们两个要在一起。我也无心拆散,只不过,我要劳烦他和我上演一场戏。布下一个局。”

“春儿没说什么?”

“她听我说要烧死她。就一直盯着我看。我知道。她想起了她娘。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然后我请她在雪山之巅等着。等着我们回来就好。”

“春儿地性子一定是不去地…”

“不。她去了。她什么也没说地。从秘道出去。而我则和那人说一会我会带着魔族地兄弟和你们打。当我们退进秘道之后。你就带人进来杀。一定要杀地干净。不然活下一个。你都无法和圣女在一起。而我。你不用管。我会有办法逃脱然后找到你们地。你只要记得。等到杀戮之后。你带圣女走。对人千万不要说她是圣女。她只是一个被我们将要烧死地祭品…”

“难道是你带着我们魔族地兄弟统统死在雪山之上?”程逸飞地眼红了。

“是。那一场。我们山上有二十来个兄弟全部死在秘道里。可是对方上来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地百余人却被我封在秘道里。他们也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容艾说着看向程逸飞:“教主。你可以治我罪。但是我当时能做地就是保住圣女。而且邢长老也同意。那些自愿做饵地兄弟们也是希望我们地根不能被这些人给毁了。”

“那其余地人呢?”

“他们都在后山,和邢长老一起,前几年邢长老去世,哑叔下山带了消息给我们,同时,苦药已经回到了雪山,灵媒还在中原布线,与我一起,试图将所谓正道尽数摧毁。”

“这么说,你们在那时就已经觉得要这样做?”

“对,那时硬碰必然惨烈且胜算不大,我们便决定以这样的方式来毁灭正道…”

“你怎么毁?难道你以为你混在宫廷就有办法吗?”

“教主,您放心,混在宫廷不过是我还没到出来的时候,而宫廷的力量,朝廷的力量却偏偏是他们无法抗衡地。”

“你能操控朝廷地力量?”

“教主请放心吧,宫里的一切都在我地掌握之中。”

“哦,那,你儿子喜欢的那个女人被招到宫里也是你地意思了?”程逸飞盯着容艾问到。

“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

“教主,请容我先离开,带回那女子。”

“那女子是谁,令你这么紧张?你儿子喜欢何不成全了他,何必…”

“教主,她是我们毁灭正道最好的棋子,这点就是圣女也是同意的。”容艾说着皱了眉。

“春儿同意?什么意思?”

“教主,这个女人化名舞衣,实际上名为乐长宁,看似前朝公主,可是她,她是圣女的孩子,也是您的孙女…”

“什么?”

“教主,您请少安毋躁,待我把人先从宫里带回来再与您细说。若您实在等不及,可以让云衣带您先去见见圣女。至于我那儿子…请不要对他说出这些。”容艾说完就不等程逸飞表态,急忙的闪了出去。

程逸飞看着云衣说到:“带我去见春儿,至于那小子,叫人先稳住他。”

“是,教主。”吧?”春小心的问着春夫人。

“伤心啊,听到自己是要被烧死,他是为了不让我被烧死才要娶我,我当然伤心,他说要我在雪山上等,我便等了。你不知道那种等待的感觉,很空很空,耳朵里是寒风的呼啸声和那些惨叫声,它们混在一起,响在我耳朵里,我脑袋里一下就出现我娘被烧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我忽然就觉得心里什么东西在打开一样,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和你容叔在一起的时候,想起他陪着我跳舞,想起他宠着我,任我欺负…”

“娘是不是发现那时候自己喜欢地是容叔?”

春夫人看了春一眼。唇角一丝苦笑:“我当时只觉得心痛,我以为我喜欢的是你容叔。可是我又想起了你爹,想起了他和我说要和我过一辈子。我脑袋里是两个人,我不知道该选谁。我心里又似火烧,脑中便又乱地发疼,后来我干脆舞了起来。让那红色的水袖击打在冰石雪块中,来宣泄我的烦闷。跳着跳着。我听不到那些嘶喊地杀戮声,也听不到寒风的猎猎,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当我终于跳累而坐倒在地上地时候,我看到了你爹,他一身血水的站在我地面前,就连他的脸上都是结成冰的血块。”

“爹受伤了?”

“他只受了一点小伤,大多都是别人的血。可是我一看他身上的血红,我就眼泪流出,那一刻我知道我喜欢的是他。是你爹。于是在他向我伸手。问我要不要和他走的时候,我把手给了他。从此丢掉雪山上的一切和他回到中原。一路上我们都很快活,我甚至把你容叔都忘了个干净。直到我要到京城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们蓝家是武林中的名门大家,而他要我不要对人提及太多,只说是他从雪山上救下来地人。”“娘应了?”

“恩,应了。那时候我地眼里只有他,他说什么就什么,我从没想过这背后你爹的心思,你容叔地想法,也没在意过他们心中对我的情感和背后所牵扯地一切。你爹对你爷爷说要娶我,你爷爷开始不大乐意。可是因为我是从雪山被救回来的人,我证明了那些和他一起上山都的人都死在了魔教的手里,不,我证明的是他们同归于尽,我证明的是你爹为什么能逃出来,因为是我在紧要关头救了他出来。”

“娘说了假话?”

“假话,是的,我满嘴的谎话只想成全他,而所有的说辞都是你容叔教我的,他在我们就要回蓝家山庄的时候找到了我们,教我怎样说,怎样答,好似所有的问题都被他猜到了一样。”

“那然后呢?”春的脸上是好奇的关心。

“然后就是你容叔摇身一变,化妆成闻讯而来寻女的富商,用手中的千金与珠宝感激你爷爷。结果你爷爷本来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却便成了直接和你容叔提亲,他把化妆成我父亲的容叔捧为了座上宾。你容叔看着我,微笑的应了,他甚至还拉着你爹的手,嘱咐他一定要对我好,倘若有一丝怠慢,他就是倾家荡产也会为我讨个说法。”

“容叔是在威胁爹吗?”

“这我不清楚,反正他只好就以我爹的身份把我嫁掉了,然后在我大婚行礼之后,他恢复了容貌,以我的贴身侍卫身份跟进了蓝家山庄照顾我的一切起居。不久后,武林盟主重新比选,你爹因为带人剿了魔族的巢穴而声望极大,但是也有人以盟主该是杀掉魔族教主者得之而反对,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爷爷,蓝家的老太爷却站了出来,亲手拿出了魔教教主的一柄嵌宝大刀告诉大家,是他杀掉了魔教教主,你,你的外公。”

“啊?”

“你外公的举动,立刻让所有人无话可说,你爷爷说他年纪大了,这武林的事操心不了,于是你爹当选为武林盟主。”

“天啊,那容叔知道不是要…”

“你容叔气愤不已,几次想杀你爷爷,可都因为我,而选择了放弃,此事之后,你爹总是和你容叔不对眼,常常弄的我们尴尬,后来你容叔便不太回山庄,慢慢地居住在外,只是偶尔会来看看我,告诉我一些外面发生的趣事,也大多是在你爹不在的时候。一年后,我生下了你大哥,照例名字是该你爷爷取的,可是那一天漫天的云彩在蓝色的天上铺开,就好像雪山上晶莹的一切,我想起了雪山,我想起了师傅,我想起了你容叔,我就和你爹说,要给你大哥起名叫云。你爹为了我和你爷爷争了一晚上,最后你大哥才叫做蓝云。可是我却因此和你爷爷之间开始不快。”

“我知道,爷爷后来针对你,也是因此才被那女人挑唆。继而无限你,害地您差点命丧黄泉也害的我和妹妹差点死在娘地腹中。”春说着低了头。

“是啊。要不是你容叔救了我,只怕我们都不在了。”春夫人说着摸了摸春的发,然后微笑着说到:“春。你以后上了雪山就不要动情了,天下的男人会薄情寡性,天下地女人也花言巧语。娘不想你和娘一样痛。孩子,你要忘掉感情。你要学会的是无情。”

“是…娘。”春有些迟疑的点了头,心中却勾画出蓝颜那双清澈地眼。他赶紧摇头想要忘却,却看见她娘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他地身后。

他急忙向后看去,就看见一个老者站在他的身后,手扶着廊柱,双眼若铜铃一般睁的大大地,而他披散着的一头长发竟是深紫色的,还不带一根白发!

“你…”春愣住了,他的心跳的飞快,那深紫色代表的意义。让他赶紧看向他娘。而他娘此时伸手扶额口中念叨:“我眼花了吗?怎么会?怎么会?”

“春儿。春儿!”程逸飞大叫着,两步到了春的跟前。他颤抖着抓起春夫人的头发,一脸地不能相信:“怎么白了?你怎么就白了发?”

春夫人看着眼前地人。小心翼翼的伸了手,抚摸上那头深紫地发:“我,我没看错,我没看错,你,你是,是,是爹!”

一声爹,令程逸飞的身子一个颤抖,他一把将春夫人搂进怀里浑身抖动:“春儿,我地春儿,我,我终于听见你喊我一声爹了,你喊我爹了!”

宁儿昂着头坐在鎏金大椅上,怒目瞪着眼前那张令他痛恨的嘴脸。此刻若是可以动手,她真想一巴掌打上去,可是她不能,她的手被捆在椅后,她只能看着那张脸与她靠近,甚至是在她的脸上喷溅着滚烫的呼吸。

“听说有人要娶你做妻还不够,你还被人给包了?怎么,跟一个可以做你爹的人一起共赴巫山,是不是滋味很美妙?”萧煜慢悠悠地说着过分的话语,他的手在衣袖里攥成了拳。

“我做谁的妻子与你何干?反正不是你的妻子!”宁儿咬着牙。

“哈,你以为你做的了?你一个妓女谁会要你?只怕做妾人家都看不上!估计也就那老头能看上你!”萧煜说着捏了捏宁儿的下巴。

“你放开,少用你的脏手碰我!”

“脏手?”

“对,脏手,我宁可被那老头摸遍全身也不要你碰我一下!”宁儿咬牙说着,并努力的将头扭开。

“你说什么?”萧煜的脸色立时有些发红。

“我说,我宁可被那老头摸,也不要你碰!”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宁儿的脸上,打的她的脸火辣辣地疼。

“你个贱人,你怎么能让他摸你,你还说我是脏手…”萧煜怒吼着,表情有些扭曲。

“为什么不能?是谁让我成为妓女的,是谁说要我被千人枕万人睡的?现在你倒来骂我是贱人,哈哈,萧煜你糊涂了吗?你以为你的手不脏吗?你杀了我父皇和母后,你的手沾满了他们的血!”

“我沾了他们的血,他们的,哈哈,我也能沾你的!”萧煜说着,就伸手要扯宁儿的衣服。

“胆小鬼!”宁儿突然的一句话,让伸手要扯她衣裳的萧煜愣住了。

“我说你是胆小鬼,你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