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专程找我?不是尊夫人说的明日吗?就算蓝兄一时兴起,也不能趴在房顶上听床吧?”白衣说着,略扭了脑袋,那一头长发伴着扎起的帕子滑过了肩头。

天本就寒冷,那发丝上一路沾染的寒气入着烧了地龙的茶室,竟显出一份水汽来。

蓝云呵呵一笑,不好意思般地说到:“白公子勿恼,在下只是凑了个巧,本也不想听的,可你正在兴头上,我也不好出声,只待你事毕才好邀你,惊扰处,恕罪啊!”

“行了,反正不都是这事嘛,不说了,诶,蓝兄弟大半夜找我何事?”白衣此刻洒脱了些。

“今日白公子帮我圆场,解我难看,实在令我感动。只是…”

“你不是来问我为什么的吧?其实啊,也没什么,尊夫人那么说了,我总要给蓝家一个面子啊,你们可是武林上的头家,我要是不给面子,以后还怎么混啊。”白衣说着呵呵一笑,自己去抓了茶杯,品起茶来。

“白公子实在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蓝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是吗,那我眼下还真有一事要您帮忙。”

蓝云的眉一抬,笑言到:“何事?”

“我们结为兄弟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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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孽缘

公子丝毫不客气的话一丢出来,倒让蓝云一愣,随后起来:“哈哈,白公子是只我心而言的吧?”

“知你心?这话说的颇似哑谜,在下不懂。”白衣说着眨巴了下自己的眼睛。

蓝云本打算笑言自己的想法,可这忽然一眨的眼,令他僵住。

之前在李家接触时,天色已暗且情形危然,他只是大概注意了白衣的容貌,并未察觉这双眼带来的感觉,就连在庄子里也因为紧张而没能太在意,而现在如此近如此相对的眼眸,他的轻轻一眨,却带着他熟悉的感觉,令他完全僵住了:为什么,我如此的熟悉?这双眼为什么有着我不能忽视的感觉?

“蓝兄弟怎么不说话了?您不是还要在下猜吧?有什么你我之间还是直说的好,我这个人可没什么花花肠子。”白衣的唇角似乎挂着一丝不悦的笑。

“哦,是这样的,我今日来,其实原本就想和白兄弟说,不如我们结为兄弟…”蓝云压下自己的感触,提醒着自己先办正事。

“什么什么?蓝兄弟还真想和我结拜?”白衣这会却挂着一脸的诧异盯着蓝云说到:“我没听错吧?我一个闲晃的散人还真能和蓝家大爷结拜成兄弟?你不是来戏弄我的吧?”

“戏弄?我蓝云不会!至于结拜,我们怎么不能?”蓝云说着冲着白衣抱了拳:“白衣兄弟不计较家世中的纠葛,在与我那失心的娘交手之后,都能不计我与她的关系而出手为我掩饰,并使蓝家多少化解一些被误解的琐事,只这份侠义就足以令蓝云感动。如今蓝家早已不是当年风光,白兄弟不但不落井下石,还这般伸出援手,实在令蓝云感动,我自然是来与白兄弟你结拜的,如此光明侠义之士,我蓝云自当引为兄弟!”

白衣闻言一脸的激动,他也收起了那有些闲散的模样,端正了跪姿,冲着蓝云抱起了拳:“蓝兄弟,说实话,我董靖遭遇变故后,虽芶活于世,但习性早变,我玩世不恭,我喜好风月,讲究的就是及时行乐,为地就是真的能忘却了仇恨,但无奈,仇恨锁身我终不能忘,还是行走出来为求所报,我的对手可是你的亲人,我却与你要结拜为兄弟,说来那可真是为难你的刁钻行为,我说地时候,也本有揶揄之心,但蓝兄弟的这番话,却令在下汗颜。原来我所看之小,我所承之小,我所容也是小。我还真是度了君子腹的小人。蓝兄弟,试问我这样于复仇于你亲人的小人,真的能做你地兄弟手足吗?”

白衣一脸的恭敬,可话语里却有似话中有话有着些许暗示般。

蓝云听罢微微一笑。他认为这是白衣试探地言语。当下便郑重地说到:“白兄弟不是三岁小儿。是非可分。黑白可见。我娘不是你一个人地仇人。与她结仇者太多。而我也知我娘苦衷。但昔年。我娘地确欠下血债与众人。若说论理。我该闭眼任你们灭亲。但论其与我地血缘。我却不能忽视我与她之间地关系。但。我蓝云是个明事理地人。我如今所希望地就是可以化解彼此间地仇恨。就算化解不了。也会尽可能地去阻止我娘再欠下血债。我相信白兄弟也不会希望看到更多人混入这血债中。只此一点。你我是可同心地。所以我相信。我们是可做兄弟地。而且。我爹今日也说到。武林需要新地血液。白兄弟也说了。您地身边还有一帮子朋友。那么为了江湖武林记。我们也该成为兄弟。一起维系这江湖武林地正义啊!”

“看来蓝兄弟和我说结拜是看重我个人是假。看重我身边地一帮子朋友才是真吧?”白衣忽然撤下了抱着地拳。捏着茶杯喝茶去了。

蓝云瞧见他这个动作。忙解释到:“白兄弟想地太多了。虽然我不否认我来次有此因由。但这是站在蓝家立场而必须做地事。毕竟蓝家依旧是江湖第一家。担系着盟主地身份。必须为江湖计。而我蓝云有必要提醒白兄弟。您身边地朋友。我们还并未见过一个。若我们真是只看重您身边地朋友。那我何必今夜就说。完全可以等我们都摸清出了所有再说啊?”

“你地意思。就是你还是看重我白衣这个人?”白衣手中地茶杯在他地纤指上滚动。

蓝云略注意到那修长地手。竟肌肤细腻若女子一般。

白衣见蓝云只看着自己地手。便将茶杯一扔。将自己地手在蓝云眼前捏了起来:“蓝兄弟有没觉得我地手像女人地手?我从小可就被人说长地像娘。就连这手也是被说像极了地。”

蓝云见白衣这般说,忙是尴尬一笑收了注意的眼眸,赶紧说着正事:“白兄弟我是真的希望能和你结拜成兄弟共同为武林出力,难道白兄弟与我言是,当真只有揶揄之心而无合作之意吗?”

白云闻言也不再捏自己的手,而是

地说到:“我自然有心出力于江湖,只怕我这等微薄不上眼,再说了,江湖讲究的是资历,我一个小小地散人哪里有资历与威望?就算我真心想做点什么,也要有威望才行!说实话,我之前与你说结拜,也是想借蓝家的威望给自己一个将来,毕竟好男儿行走于世,总要有一番作为,就算我喜欢最死在温柔乡里也不代表我不想创出一个天地!”

“说的好!那么,白兄弟可是愿意和我蓝云结拜为兄弟了?”

“你要笼络一切的力量免得出了自己的圈子,而我也借你蓝家的声望有多打拼,既然我们有求有需,那自然是成交了!”白衣忽然一口商人的口吻,让蓝云有些意外,但紧跟着他大笑了起来:“好,既然白兄弟愿意,我蓝云也是开心不已,只不过,兄弟间的情谊还是莫以交易而称,毕竟人心不能买卖啊!”

“蓝兄弟说的是,那么现在,我是不是要叫您大哥了?”白衣笑着问到。

“你我结拜不是儿戏,不如明日里请上几位…”

“怎么?是怕我背信弃义还是想要众人皆知,知道我从此和你们蓝家是一个门里的?”白衣抬着眉。

蓝云一笑言到:“我担心的是我太随便的话,白兄弟会心里不舒服,既然白兄弟不在意,那么我们就此时拜月结拜如何?”

“好啊!来人!送坛酒来!还有两个酒碗!”白衣说着起身拉门喊着下人,不多时,一坛子女儿红与酒碗送到。

“女儿红?哈,想不到以女子家的喜酒为你我结拜见证了啊!”白衣说着,伸手破开酒封,倒了两碗酒,而后直接手指相合,以指尖挑了食指,刹时殷红的血滴落在碗中:“蓝大哥比我年长,从此我称您为大哥。”

蓝云见状也不含糊,立刻以铁扇破了指尖落血于酒,将酒碗捧了起来:“愚兄年长就此为大哥,你便是我地兄弟,我今后一定关照,只是我以后叫你董弟还是白弟还是…”

“我行走江湖唤做白衣,大哥还是叫我小白吧!”白衣说着捧了酒碗,转身对着门外的月跪下了,蓝云也立刻上前跪下,带头言道:“今日我蓝云与白衣兄弟对月起誓结为兄弟,我蓝云年长为大哥,白兄弟年幼为弟,称为小白,即日起,真心相对,兄弟肝胆相照一起为武林江湖匡扶正义!”

“如大哥所言,小弟将尽全力出力于江湖!”

“我与小白,侠义为世,明月可鉴!”

“我与大哥,尽心为世,明月可鉴!”

仰头,带着血丝的酒入了喉咙,再重重地摔碎,彼此相视一笑后,是彼此的称呼:“小白!”

“大哥!”

“有了你这个兄弟我真是开心,要是我那两个弟弟能找到就好了。”蓝云有所感叹。

“应该会有找到的那天,”白衣陪着点头。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明日我叫人准备房间,希望小白到庄里住下。”

“过两天吧,我地朋友们到了,我就去!”白衣笑笑。

“那好,我先告辞了,你还是自己注意。”蓝云说罢便大步离开,而白衣站在门口看着蓝云消失于走廊尽头。

“好一个人心不可交易,可是人心可以相欺!”白衣心中暗暗地念着,他低头看着那碎裂在地上的酒碗,脸上浮现了笑容,心中叹着:十年之后,你只记得弟弟,那可曾记得妹妹?

寒风带着点点细雪飘落,那些颗粒才落于地便没了身影,白衣看着那些雪,眼中满是看不清的情绪,忽然他看到走廊里出现的妖冶身影,不由的一笑,看着她慢慢靠近。

“可曾见到他了?”看着月娥那有些失魂地样子,他低声问着。

“只见到一个背影,算见了还是不见?”月娥轻声言语着,她披着毛皮披风的身影在冬夜里瑟瑟。

“你不是知道相见不如不见吗?与其见了痛,还真不如忘了的好。”白衣说着将月娥拉进了房子关上了门。没了寒风,地龙地温热浮了上来。

“是啊,是这样,可是,你忘地了吗?”月娥轻声问着。

“我?我应该是忘了,不忘也不行啊,难道我要和自己的弟弟纠缠一起吗?不该的,就不要固守了…”白衣说着眼中露着一丝愁。

“哎,不提了,你,你要办的事办成了吧?”月娥收了心思想到了屋门外那碎裂地酒碗,轻声问着。

“办成了,他又成了我的大哥!哈哈”白衣笑着,眼中却是泪花。

月娥看着他没有言语,只心中哀叹着他们之间那无法拜托的纠葛:他们这纠葛的是怎样的缘?

亲们更新恢复!琴儿回来了!)

第十二章 见面礼

色的马匹打着响鼻在山庄的门前喷气,天寒,那团团一般慢慢散开了数次,山庄的大门却还未打开。白衣脸上挂着笑揉了揉马头,一脸的沉稳。

“大哥,他们这是摆什么架子!”身后的兄弟终于有憋不住火的高声质问了起来,预期说质问与白衣听,不如说是质问于那些站在庄内门前的护院们:“要不是蓝家大爷来求与你结拜,咱们这些兄弟自由自在的在江湖游走多好!给大哥你面子,我们来了,可他们倒拿乔起来,还把咱们晾到这里!”

“虎子,何必那么火大,这么冷的天,瞧你火旺的。”另一位兄弟扯了扯缰绳说到:“人家是天下第一庄,怎么也要拿下架子的,咱大哥都没说话,你可劲的喊什么?”

“喊什么?看不惯!咱们和大哥没了蓝家难道这江湖就不能立足吗?没他们咱们不是一样过的自在,你看看他们蓝家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和他们以后要混在一起,咱们莫名其妙的算成蓝家的一份子,我以后出去丢觉得丢人!”那被叫虎子的,有些不满的抱怨着,可话才说完,却是一鞭子刷的一下从他身边抽打过去,狠狠地抽在了地面上,将带着残雪的地抽出了响亮的一声,也把虎子胯下的马惊了,只一个跃起嘶鸣起来。

虎子赶紧拽了缰绳,夹了马肚才不至于自己被摔下来,稳了马之后,极不满地抱怨到:“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眼里有我这个大哥吗?”白衣冷着脸看着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是全由我决定吗?现在我结拜了蓝大哥为大哥,你们就不打算听我的了?”

“没有不听啊,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虎子一脸的委屈:“您看我不都来了,可他们也太拿架子了,让我们等了这半天。”

“你懂什么,这无忧山庄大着呢,你以为和自家院子一样,前面叫门,窝在屋内都听的见?这地方还是讲规矩的,再说了,你们能进到山庄里算是蓝家的一份子,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要知道你们进地是武林的第一家!这里才是咱们可以扬名立万的地方!”

白衣的话刚说完,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紧跟着七八的丫环推着一卷红绸从庄内铺到了庄外。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都看向白衣,而白衣则面带微笑地看着庄门处走出来的蓝云,翻身下马。

“大哥!”白衣躬身行礼。

“小白!”蓝云高兴地扶正白衣。对着一帮子跟着下马地人抱了拳:“诸位。让诸位久等了。是蓝某地不是。不过小白说地对。这里就是你们可以扬名立万地地方。今后咱们同舟共济。共持武林正义!”

众人此时也不好言语别地。都一个个抱拳作揖。

“小白。哥哥不知道你今日回来。听地家丁来报。忙叫人铺红相应。结果晚了些。可莫见怪。我爹在大厅内等着呢。今日你们入庄我爹知道了也很高兴呢!来来。咱们快进去吧!众位兄弟。你们也快一起进庄。蓝某叫人准备了酒水。今日好好给大家接风!”

众人客气了一下。也都纷纷牵马入庄。而白衣与蓝云并肩行在庄内红色地绸面上。虽然口中说笑着。脸上挂着微笑。可当他进了这庄里。看到那曾熟悉地瓦檐。想到曾在这里面对过一次“生离死别”。再一次心中翻滚起难以抑制地情绪。

难道我每过这里都难以平静吗?他正在问着自己。肩膀上却忽然被拍了一下。蓝云一张温润地脸挂着关心在他地眼前:“小白?你在想什么呢。都入了神。我瞧着你怎么有些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大哥以此红绸铺地如此给小弟面子,实在令小弟感触良多,而且看到你这庄园,我竟不自觉想到了当年我的家,如果没遭逢变故,也许我还在那硕大地庄园里玩乐而不知愁吧?”白衣笑答着,却知道自己说的是心里话。

“小白,过去的事就别想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知道吗?我叫你嫂子早给你打扫出了一个院子给你住,而且你这些兄弟,我眼扫下了,大约三十多号人,那院子足够住下的!”

“多谢大哥关照,不过你那院子兴许会小了些,我还有一些结识的朋友还未到,等他们收到信再赶来,只怕你给我备下的园子住不下啊!”

“你放下吧,兄弟们的住所我会安排好的,不怕你笑话,当年我这蓝家山庄辉煌之时,整个庄园里可住的下近千地兄弟,后来与魔教拼,又加上这些年接连的变故。这硕大地庄园,竟只有二百来人,如今小白要是能给大哥带来一千人,大哥我也给你拍胸

对安置得下!”

“大哥真是抬举我了,我所有兄弟加在一起能有百人就是不错了,哪里说的上千,哥哥是逗我了。”白衣说着一笑,举目看向周围的挂雪枝条。

蓝云则看着他的侧影有点愣,但只愣了一下,他便邀着白衣去往大厅了。

辗转与楼台之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处雕刻着狮头地玄关,蓝云做着手势邀请,而白衣则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要再次见到那个久违的身影了。

家丁罗列,兵器架也罗列,他们带着气势立在大厅两侧,可他却觉得好笑,当年地她看到这些只觉得紧张,而今看到却觉得那是无奈的声势虚张。

“爹!小白兄弟带着他地人来了!”蓝云快步入厅做着介绍,而白衣却不由的停步在厅门口看着那厅堂内坐于大椅上地身影。

十年了,那身影竟已经苍老了啊,为何不再那般魁梧与雄壮,不过十年,难道真就老缩了去?

他心中念着,入了厅,想要抱拳行礼,却在看到那几乎白了的发时,再一次顿住了。曾经的花白已经便成了雪色,如娘那披在身后的发,诉说着无言的哀伤。他看着那张曾令她害怕的容颜,想不到只不过十年,他那曾经红光满面的脸怎么也成了挂着灰败的憔悴?

“小白,这是我爹!”蓝云见白衣发愣,有些纳闷,但还是赶紧言语做以提醒。

白衣立时反应过来,忙是抱拳行礼言到:“蓝盟主勿怪。前几日来时,满屋子都是客朋,小侄只忙着四处打量却并不曾专门拜见蓝盟主,也未做打量于您,而今日,大厅空旷,只有蓝盟主一人高座,小侄不由地打量您这位在小侄心目中多年萦绕的英雄,一时看的顿住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贤侄客气了。我前日初见贤侄时,只觉得你小小年纪倒是一派侠义十分难得,而同时你那份潇洒也叫老夫留意。而今日见你,我以为我要看到的是年少的轻狂或是风月的写意,谁知,适才你我相见,老夫竟有看到自己子女的感触,说起来,倒是我来讨便宜了。”蓝苍枫说着欲起身,但白衣已快步上前,轻扶他坐下,而后言道:“蓝盟主真是眼神犀利,您定时瞧出我一时恍惚见你而想起家父模样,这般为我言语,令我心暖,小侄多谢蓝盟主的关照了。”

“啊,哪里哪里。”蓝苍枫此时眼神略略闪烁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般地一笑而后请了白衣坐下便说到:“听云儿说你们已经结为兄弟,你还愿意带着你的弟兄们加入我们蓝家,一起为江湖武林做事,实在叫老夫欣慰啊,想来,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因你这般有作为而感到高兴啊!”

“蓝盟主客气了,身为江湖子女自当行江湖事,完成祖辈所愿,在江湖上崭露头角,其实蓝盟主您说这些话倒是叫小侄有些汗颜,我其实该感谢你们,尤其是蓝大哥,是他给了我机会。想我不过是和蓝大哥结为兄弟罢了,若说闯出天地,大哥大可不理会,由我去闯,不过在我低落时帮助一二就可。可大哥竟邀我入住这无忧山庄,愿提携我等一起出力,这可是对我等这些无资无历就连排辈都轮不到小人物给了展露的天地,这实在令小侄感动,所以今日小侄不但带人来了,还带来一份礼物,已作这入庄而送给蓝家的见面礼!”白衣说着眉毛一扬。

“哦?白贤侄是指什么?”蓝苍枫一脸的笑容。

“魔教余孽的藏身之处!”白衣一脸郑重地说到。

“什么?”蓝云激动的上前一步,但却被蓝苍枫拉住了,只见他依旧满脸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说到:“白贤侄说的清楚点,是怎样的藏身之处又是怎样得到这个消息的?”

白衣呵呵一笑:“怎么得到消息的,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自有得到消息的渠道。但是这个藏身之处可有不少的魔教余孽,若是咱们早动手,兴趣可以端掉一大锅!”白衣说着还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蓝苍枫呵呵一笑说到:“白贤侄一路过来也饿了吧,这个时候想必家宴已好,不如我们先去用餐,有什么饭后再说。”

白衣一愣,随后笑了:“好说,这一路过来还真是饿了,不过要先允我去看下住所,我这人可挑住的地方,待家丁引我看过后,再来寻你们可好?”

“贤侄请!”蓝苍枫说着叫了家丁引了白衣出去,此时蓝云则不解的看着他爹,而他爹则对蓝云摆摆手:“不急,不急,这小子什么心思,还要琢磨琢磨着。”

第十三章 老姜

难道爹觉得不妥?”蓝云略蹙了眉。

“咱们蓝家现在是如履薄冰要处处小心啊,虽然咱们都希望能有魔教的消息,更能借此来为蓝家赢得一次人心,可是机会这个东西从来都是双刃啊!你想想,咱们蓝家现在的情形,相必整个武林不说知道全部也是看的清一半的,我们蓝家的进退两难也算是公开的秘密。几乎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我们在寻求希望,而现在这个希望来的多容易啊?”蓝苍枫看着蓝云脸上略浮现了一丝笑容。

“爹的意思是白衣这个人要小心应付?”蓝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快。

“自然要小心应付,总不能结拜一句就真成了自己人,云儿啊,难道你很了解他吗?你总不能因为人家帮了你一次,你就一心对人了吧?我发现现在的你,长了年岁竟没长心眼,说句不好听的,倒没十年前的你那般沉的住气了。”

蓝云闻言脸色一白低垂了头:“爹责备的是,是儿子太心急了。”

“好了,爹也没怪你,你是看见了太多事,也知道蓝家面对的是怎样的局势,心中焦急,急着寻个解救的法子,因而不够沉稳。孩子,无论何时都不可自乱阵脚啊,你这一乱就是看的清的也看不清,你该知道无欲则刚这句话,也该明白有求则乱的道理。所以现在即便我们真有所求,你也必须收敛住性子,沉下心来看看,只有看地清楚了才敢举动啊,云儿啊,爹老了,再过些年,庄子里的所有事都要全全交给你,由你一人处理了,爹一定要在这之前,让你明白心态的平和和遇事的沉稳是多么的重要!”蓝苍枫说着眯着眼看着厅门外地玄关,这玄关冲厅的一面,雕刻着四个大字:疾风劲草。

“爹,云儿明白爹的意思,云儿自当注意。”蓝云有些惭愧般的垂着脑袋。

“恩,你会注意就。说实在的,当年爹总是念着你爷爷去世前的遗训,并未指望着将整个山庄交于你手,但是你即便知道也从不自卑,反而依旧沉稳做事,让爹欣慰,后来爹才打算把整个山庄给你,由你操持,而蓝家的武林地位则按照你爷爷的遗训交于颜儿或是羽儿中的一人。但,世事难料啊,转眼间,颜儿废了身子,无法练就秘术,而羽儿好不容易可以,却又…哎,现今两人都没了音讯,我看他们是不打算回到这个家了,这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也只有靠你来支撑了,孩子,你好好用心学着,依旧沉稳住你地性子,等这段麻烦的日子过去了,爹就带你入密室闭关,将蓝家的秘术教于你,毕竟蓝家只有你还存在了。”

“是,爹。”蓝云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情绪。

“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看这白衣说来就来,之前毫无征兆,李家地事,我们蓝家背了锅,而他却展露了头角,这叫我多少有些怀疑他的来路。”蓝苍枫皱着眉,有些忧心地说着:“虽然我已经叫人去查了,但一时半会是没什么消息地,而且他能自称是董家之后,我总觉得他该是有备而来。你看他身边聚下的这些人,也该明白他至少是早有准备的。”

“这个我懂。爹也说了。叫我好生试探。我和他接洽过。他也比较直白。直接和我以结拜为交换。他愿意入我们蓝家让我们借他来以澄清白。而也和我明说想要借我们蓝家地资历。带着他地人在江湖上打出名号来。”

“凡是谈。都是有所求才谈地成。他爽快于你。告诉他地求。无非是要你知道。他是清楚自己是什么价码地人。这样地人若说好处就是大家可以彼此知道所求而更好合作。但是也有麻烦。这个麻烦就是他这样地人都是有着野心地。往往得到了想得到地。就会翻脸不认人了。

”蓝苍枫说着回头看了蓝云一眼。

“这个我懂。所以眼下我想着地就是预期他借咱们。咱们也借他。先各取所需。而后小心防范…”

“只防范就有用吗?若是我。当危及到我地时候。我会先下手为强!”蓝苍枫说着冲蓝云一个冷笑:“只可惜我地云儿却不会啊!”

“爹。我…”

“好了,不必说了,这是后话,现在还不用你去想,也不用和我争辩或是说服你自己,我现在提醒你的是亮点,第一要摸清出这消息是怎么来的,毕竟,魔教的消息,我们可一直在找啊,而他却手里有,还给的这么是时候,就好比你看到一盘菜想尝尝,可眼前却没筷子,正在犹豫间,他却站到你的面前为你递上双筷子,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这个儿子会想办法套一下话的。”

“恩,第二个就是安排人手在他带来的这些兄弟里套话玩亲

看有什么纰漏。”

“爹,如果真是你想的那样,那这些人自然也是套好的,我们去套只怕也得不到什么消息啊!”

“一时得不到而已。时间长了,纰漏就出来了,咱们的人融进去,走的是亲近,说的是一家人,从主人家来说,我这是待客真情,而且咱们这样融进去,也能为以后早做打算啊!”蓝苍枫说着,那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掌握的神情。

“爹的意思是,一查在先,融情再二,万一将来有什么,还能掌握他们的弱点或是捞些人成为我们的人,对吗?”

“恩,当然啊,云儿啊,还记得你小时爹带你看蜘蛛捕食吗?你看哪次不是那蜘蛛先多次试探叫那虫儿没了心力,然后又一点点缠丝于上吗?等到那虫儿想反抗的时候才发现,早以被丝缠身不说,也完全没了心力,只有乖乖地睁着眼被蜘蛛吃掉啊!”

“记得,爹当时还对孩儿说,这就是蚕食的一种办法。”

“恩,既然如此,爹就不多说了,该怎么做你也是明白了,好了,你去看看那位白衣吧,陪着安顿好了,就去饭厅吧。哦,对了,别一去就问那消息的事,从现在开始,他若不问,你绝不可提!”蓝苍枫提醒了一声,便捋着自己的胡须去了。

蓝云则应着出了厅,去往要安置的院子了。但在走的路上他才意识到,爹虽然是老了,可是心智依旧清明,看的比自己清楚,而手段也依然高明。

姜还是老的辣啊!看来我想掌管起蓝家,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蓝云心中感叹着来到了千澜院。

这里曾是爹一帮子兄弟们住过的院落,可惜这十几年来的数次风波,让这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也死了不少。以前没出事的时候,他都记得爹常带着他娘和那些兄弟们一起比武饮酒好不畅快。而他们也曾说着爹和娘是一对壁人的话,也曾羡慕过他们的情感,可现在这些已成为荒诞的记忆,而这里早已物是人非,这院子没了昔日的人气也早就荒散了。

家丁们出出进进的搬送着一些日常用物,君心在院子口指点着他们摆放,蓝云走了过去轻声问着:“如何?都顺利吧?”

“收拾院落给他们住而已,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君心浅笑着:“这院子那么大,今日住些人进去也没了往日那份孤冷了,就是只怕习惯了安静,以后晚上会多些吵闹了。”

“呵呵,夫人说笑了,他们中虽然有些比较粗直一些,但是礼数还是知道的,难道夫人担心他们会夜里高歌不成?”

“会不会高歌我不知道,只是人家都敢在庄园门口说我们的不是,这也未免太知道礼数了。”君心说着微微斜睨了蓝云一眼。

“哈哈,山野村妇这等事很常见的,正以为在你庄子门口说,才能说明他们的质朴,要我说,在你面前说总比什么都并不说心里算计起别的好。”蓝云说着轻拍了下君心的肩膀:“诶,白兄弟可对这院子满意?”

“他满意与否我怎么知道呢?”

“怎么?他没过来吗?家丁不是带着他先过来看住所了吗?”蓝云有些诧异。

“是吗?我没见啊。哦,我刚才有离开过,兴许他是那时候来了也说不定,你去院子里给他安排的屋子看看好了。”君心正说着,看到一个准备出院子搬东西的丫头便招手叫了过来问她:“白公子可还在他那间屋子里?”

“回夫人的话,白公子早先过来扫了一眼,说是要看看庄里景色让王叔带着转去了。”小丫头赶紧回答着。

“看景色?这大冬天的有什么可看的啊!你瞅着去了哪边?”君心询问着。

“看着应是去了桃园那边,说来倒奇怪,这会子梅园里是景色不错的,奴婢听着王叔说了桃园和梅园的,还说可以看看梅花,说带那公子去,可那白公子却说先去桃园转转,夫人您这大冬天的,桃园能有什么看的?王叔觉得好笑问了一句,那白公子说他就喜欢残枝,这算什么喜好啊?”小丫头自顾自地答了话。

“行了,知道了,你忙去吧。”君心说着打发那丫头去,而后看着蓝云:“夫君还是去看看吧,别说丫头觉得奇怪,我都觉得奇怪,这桃园有什么看的呢!”

“恩,我去看看。”蓝云应着急忙转身去了,而君心则抱着肘眼看着身边那些挂着雪条的残枝,心中想着:桃园也是这般光景吧,为何他不看那香艳的梅花却去看桃树那残破的枝呢!残枝?他怎么喜好看这个?

第十四章 煽动

雪缩在墙角里,青紫却带着灰尘。而桃树上星之外,竟还有不少冰凌包裹了残枝,与沉眠在冬日里的叶芽一起等待着温暖的春风。

白衣看着眼前这一片有些丑陋的残枝,眼睛有些疼。冬日里的桃园有的只是光秃秃的枝干,早无了记忆中的美丽。

这便是回首而来,时变镜迁了啊?白衣心中叹着,往那些残枝中走去。

“白公子,这雪都要化了,地面粘湿,您就别进去了吧,免得脏了鞋袜。”家丁王叔建议着。

“哦,不碍事的,我就走两步,看看。”白衣说着撩起衣摆,进了那片枯枝中。

伸手抚摸着枯黄带白的树干,挑指碰触着那些叶芽残冰,他感受着冬日的寒也感受着内心的冰:再来这里,那些飞花不在,再来这里,那些旖旎不在,再来这里,连昔日里淡淡地溶于记忆的幽香都寻不到丝毫…这便是我常常会想起的桃园吗?

鞋底踩上了含冻而硬的泥土,却偏偏面上湿腻,将一双白色的冬靴沾上灰褐色的泥土,他俯身轻扫鞋面,却不由的将那些泥土捏在指尖而后干脆抚摸着这片土地,她记得她曾躺在这边花海里,感受着一时的欢愉…

“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