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烧有地龙,并不寒冷,但月娥见白衣睡在床榻上唯恐她着凉,便动手扯了被子来于她相盖,可才扯了被子,白衣便是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口中满是戏闹:“哈,我的美娇娘你终于来了,这才一日不见,我竟想你万分!”

月娥闻言一愣,刹时会意,便只好陪着演戏:“白公子倒是有心有情的人,知道想着奴家的,您昨日才去,今日龟公说您一早就到这里点什么早场,还指着要我陪,当时我都不信呢,想着您定是在蓝家呢,可刚一看到您睡在这里,这心里啊,真是感动呢…”

“是吗?快给爷摸摸,看看月娥的心是怎么装的爷!”白衣说着就伸手到了月娥的怀里,当真在她胸口上摸了一把。

月娥无奈地发出娇喘之声,借势于白衣混在一起,终是一搂之下混入了帐子里,但见帐帘翻腾,床板吱呀,喘息声,娇喘声尽数混在一起,好一场**的勾当。

渐渐地,床帐内沉寂下来,月娥用喘息的媚声轻问:“爷好本事,只叫奴家都喘不过气来呢,可您要让奴家歇歇,这大清早的,奴家还不曾合过眼呢!”

“你以为就你没合眼,爷也没合,昨晚出去厮杀了一夜,现在都浑身发酸呢,再陪着你这一场,可是累了,让爷好好睡上一觉,等醒来,再好生喂喂你!”白衣话语满是淫意,月娥吃吃笑着,与之嬉闹了一下,也就双双睡去了。

楼角上此时爬着一个人贴耳倾听,待听到如此对话之后,全然没了声音,也就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跃到近处的一颗大树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竖着耳朵在等音信了。

而此时雅间内的帐子里却是白衣和月娥相视一笑,而后白衣将月娥抱在怀中,抬手触动床边的机关,只见床板刹时分开,白衣和月娥便直接下落,顺着一个斜坡滑道,两人倒是进入了一间密室之中,当头顶的床板合上的时候,密室内的灯也被点亮,云妈妈一脸诧异地问到:“怎么这么好半天?”

“尾巴死跟不走,我只好同月娥上演一场**了。”白衣说着一笑,将月娥送到云妈妈跟前:“带她去休息吧,看她那样子一定昨晚也没得空闲,怎么昨夜的客人很难伺候吗?”

云妈妈看了月娥一眼没说话。倒是月娥摇了下头:“我昨晚没什么客人。只是彻夜无眠罢了。”

“还在想他?”白衣哼了一声:“想了也是白想。他不会知道地。左拥右抱他早已享齐人之福。你还是放了自己吧!”

“我知道。只是若是一句说放就放。那倒简单了。只是入了心地人。怎可放地掉?”月娥说着叹了口气。

白衣没在接话。只是看向了云妈妈:“他来了吗?”

“恩。信儿一送到就来了。只不过你抓紧点时间。听说今天宫里头有什么大事。他必须在地。可别耽误地太久。”云妈妈说着指了下前方地石门。

“耽误不了地。我不过问几句话。再者你也看见了。我这面具怕是被我弄坏用不得了。还要找他想想办法。”白衣说着干脆一伸手自眼睑处一提。将一张人皮面具从脸上撕了下来。

刹时一个英俊地小生回归了娇媚的姑娘。

月娥看着脸上还有药水的舞衣,伸手递上了自己的手帕。舞衣笑着接过便进了那石门。而云妈妈则带着月娥离开去往另一个石门而去,边走还边说:“你呀,也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了,明知道他和你没可能的,你何苦念想着呢。”

“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云妈妈您就别说我了,您不也放不下心里的人,为此操劳了这么多吗?我不像你有本事,可以为他做许多,我只能是想想罢了。”月娥说着无奈的笑笑。

“你想归想,但是我提醒你,他现在可和我们是对立的,少主她就是选了你,我没有办法,但是你可别坏了少主地事,要不然,我可真是会下杀手的。”

“云妈妈你多虑了,我连和他说话的可能都没有,我怎么能坏了少主的事,再说了,舞衣她对我来说,我是当作妹妹的,我虽不清楚你们的打算,但是我是个青楼女子,只会记得行规:听无闻,视不见,只是陪客地玩偶,决不插手与参与,更不做他人的耳目。”月娥的话语满是落寞。

云妈妈点点头:“好了,咱们走吧,等到他日事成,我会给你一大笔安家费,好好地过完你的下半辈子。”

月娥对着云妈妈笑笑,便和云妈妈一起消失于石门中。

舞衣捏着人皮面具进了屋就看到身穿着一身朝服的容艾,她一上前就丢过去了面具。

“你怎么撕下来了?”

“弄

。”

“好好地怎么会弄坏?”

“血水溅到眼角,我又察觉不到,等发觉时,已经双眼发痒,皮子离肤了,我也试图粘粘地,可是不行,弄不好,只好一大早就回来了。”舞衣说着捏了下容艾的衣袖:“一品的朝服,怎么现在你是当朝地宰相吗?十年了,你笼络着大局,难道萧那家伙就没反抗?也没察觉你的身份?”

“哼,凭他?”容艾冷哼了一声说到:“我会给你再做个面具地,只不过这张用不成了,要做个一模一样的需要点时间,过几日我再给你好了,你把我急忙找来什么事?如果只是面具,我想你大可给云妈妈就是,根本不需要把我这么早地急忙找来,有事赶紧说,我等下还要去开讲经筵!”

“经筵?”舞衣脸色一变说到:“萧那么大的人了,还需要你讲这个?”

“他当然不需要了,需要的是太子。”容艾捏着人皮面具一边看一边答。

“太子?哈,想不到他都生子做父皇了!”舞衣一连的狠色。

“十年时间想生个孩子有什么难?不过,这个太子不是他的孩子。

“不是他的?难道,难道是你的?”舞衣的话语惹的容艾直视于她,舞衣撇了下唇角:“何必这么看我?反正你不是打算一切都‘物归原主’吗?若是那样,你自然会让你儿子做太子,将来再做皇帝了。怎么你和你夫人生下了个孩子,送到宫里冒充皇帝的儿子了吗?”

“多谢你的关照,只可惜,不是。”容艾说着,将面具收入怀中:“那太子今年年纪可不小,都有十七岁了!”

“十七?”舞衣这下愣了,她略一顿之后,双眼圆睁:“难道,难道你说的太子是,是我弟弟?”

“对,是他。”

“怎么会?萧那家伙害的我家破人亡,他可是亲手杀了我父皇,逼死了我母后啊,他怎么会…”

“你理智点好不好,你父皇?他不过是你的养父,你的爹是蓝苍枫,你母后?你娘是玉罗春,她好好地活着!至于你的这弟弟妹妹,对于百姓来说,他们是先皇与其后的孩子,对于萧来说,他们是他姐姐贞妃的孩子,所以在公,萧对世人说当年是先皇不为百姓着想,只知荒淫,不知国事,他为国想而篡位成帝,但依旧册立先皇子嗣为太子,说是将来还朝与正!对私却是他知道他是我的棋,为免我夺了江山,而册立了他姐姐的孩子,将来他若出了事,这天下将要拥新帝,我只能辅佐便不能夺了…”容艾说着捏了下拳头。

舞衣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冷面嘲讽:“既然你那么清楚怎么还顺着他的意思立了我弟弟为太子?难道你不打算夺了?”

“夺?哈,这江山本来是我的,可我当年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放弃,若然他是做个好皇帝,我根本不会出手,只是他生性懦弱,任由朝廷**,官员贪赃枉法,结党为营,我身为皇家子嗣怎可以看着他这样毁了我们乐家的江山!现在我不过是要把乐家江山里那些肮脏的蛀虫统统杀掉,等到一切都清明的时候,我自然是拨乱反正,将乐家的江山握在我们乐家人的手里!萧他想反抗,想接这一手来对付我,可惜他不知道,我那懦弱的弟弟,在死前撒了谎,他见萧猜测那对孩子的来历,他便顺势说成是贞妃的孩子,以求保全。萧果然上当,纵然对你处处使狠,以他们做要挟,可私下却对他们很好,这些年你可曾听过前朝皇族又被虐待的消息?”

“消息,我什么消息都没有,终日里只知道练武,别说弟弟妹妹了,我连他的消息都没有!更何况是你告诉我,说我弟弟妹妹早被人救走,衣食无忧,叫我不用担心,又说他也好好地活着,有自己的打算,可如今你却对我说消息,我若有他们的消息,何必站在这里听你说这些!”舞衣说着有些激动的攥紧了双拳。

容艾看着舞衣地动作,转了眼眸:“你放心吧,我不过想着还江山于乐家人,他们是乐家的骨血,我会细心指导,等到他日你杀了萧解了心头恨的时候,他们就是新君,我会好好扶持他们的。”

“你当真不夺了吗?”

“我在想,如果可以我将带着你娘回到雪山去…”

“别说笑了,你夫人呢,你的家人呢,难道都丢了不管了吗?”

“他们,大不了,我再假死一场…”

“你的心可真够恨的!”

“恨不恨地不用你来评判,再说了这个世间要想成大事,唯有心恨!好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赶紧说,我的时间不多!”

第二十五章 回家

好,不耽误宰相大人的时间,我就简单的问两个事,人鬼这东西是怎么会事?与此相关或是类似的事,我还不知道的有多少?”舞衣也没功夫和他闲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到。

容艾眼皮猛抬了一下,嘴角一欠,冷笑一下:“看来蓝盟主这次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不少,除了人鬼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就提到人鬼,哦,好像说了句蛊术什么的,我怎么不知道魔教里有这些?”

“你怎么不知道?当初你娘讲起过往的时候都是提过的,那何颜秋从你娘那里学走的就是蛊术,只不过你娘见她心术不正,怕尽数教她会带来麻烦,只教了一部分,有关人鬼,血刑,虫阵,噬骨这些都是没教她的。你不必惊讶,你一心练就的是魔功,有关医药蛊术的,这些都是魔教门下之人钻研出的本事,并不算是魔教秘术,你身为少主也不一定要会,只要手中有人会这个不就成了?”

“你说的这个人是娘曾提过的苦药大叔?怎么,你们寻到他了?”

“时候到了,所有的人也自然会相聚。”容艾说的很是神秘。

舞衣闻言歪着脑袋,笑了笑:“容叔此刻还要和我卖关子吗?”

“时间不多,若要详细知道,他日再说于你可好?”容艾说着摆了手:“总之你不知道的我以后都会慢慢告诉你。你第二个要问地事,最好我只需要回答是或是不是,太麻烦的问题还是留到以后问吧。”

舞衣看到容艾急着要走,本想问的第二个问题,便不好问出口,只好摆手说到:“好吧,你忙去吧,我日后再问,不过,以后你还是少听我和他人言语,也少做些闲事。”

容艾闻言眨了下眼睛:“我容艾一辈子做的事即是闲事也不是闲事,一切只随我的心。好了,你的问题问完了,我也要走了,关于答应给你的大礼,你找云妈妈去吧,她会告诉你怎么领的。”容艾说完不管舞衣反应便是急忙地离开了。

“哼。关人家地闲事。他还有理了。”舞衣说着从袖袋里摸出那几朵梅花。统统都丢在了密室里。而后她见旁边有张石椅。便坐入其中。心中想着原本想问地第二个问题:为何我最近会起杀戮之心?为何我现在解决问题。只觉得杀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呢?

“少主!”云妈妈地声音在石门处响起。舞衣便抬了头:“送走了他了?”

“恩。少主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最近心思有点奇怪…”舞衣说着对云妈妈笑了笑:“你知道吗?以前地我看到血腥就害怕。看到杀戮只觉得恐惧。可是现在地我。好像变了。昨天晚上人鬼在我地面前。我原本以为我会下不了手。可是我发现。我出手没有任何犹豫。我杀了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心中难过。我甚至。甚至看到那些鲜血飞溅到身上地时候。一点都不害怕。我好像还有一点开心。云妈妈。您说。我是不是。变了?”

“少主。今非昔比啊!昔日地你。是弱者。是被欺负地人。更是一个才十六地孩子。那个时候地您。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是弱。什么是残忍。什么是现实吧?”云妈妈说着双眼里似是回忆一般。

“是啊。那时候地我知道什么。天真地相信。无知地等待。最后当现实告诉我答案地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地可笑。可悲。原来生活在皇宫里地我和一只笼中鸟没什么区别。”舞衣说着叹了口气。似有些唏嘘。

“那不就是了,现在的您已经不是弱者,您不会再是一个任人宰割而无力还手的人,此刻地您可是强者啊,是可以翻手云覆手雨的少主啊,您每杀一个人就会感觉到您的实力,恐惧与害怕又怎么会在。至于您说的开心,那是因为你心中积压了太多的不快,当您发现您不在是弱者的时候,自然会开心了。毕竟一切有自己掌握想如何就如何,本就是开心的事啊?”

“原来是这样,也是,为所欲为的感觉是很好的,记得我当初是长公主的时候,虽然对下人们也常常挥来喝去,但也不能为所欲为,毕竟皇宫里也满是规矩。我还记得我偷溜出去舞,也很是开心,大概就是因为这份为所欲为地自由自在吧!”舞衣心中的惑已解,也就不再操心这事,而是问起了云妈妈:“对了,容叔说那份大礼让我找你,说说吧是怎样的大礼?”

“少主一定很想回宫看看吧?”云妈妈笑着看着舞衣的眼睛。

“回宫?我当然想,可是他不是说,我还不能回去,萧还没到死的时候…”

“那皇帝是还没到死地时候,不过,你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你的弟弟妹

“想,怎么不想?当初容叔和我说他们不在宫里,今日又告诉我我弟弟都成了太子了,我可真是太意外了…”

“少主,他们现在一个是太子一个公主,这个时候还居住在东宫,您想去看他们不但容易,也不会引人注意。容大人地意思,您还是现在去看看他们的好,将来等到他们继位之后,您最好就别在去打扰了…”

“我明白他地意思,那么他是要偷偷去悄悄了?”

“也不算是偷偷吧。”云妈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金色的令牌:“这是今年教坊司地掌印,太子已经接受经筵,公主也接受了先生的教导,听容大人说,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太子妃的选妃事宜,教坊司要从宫外选一批能歌善舞的女子入宫充填歌舞伎坊,届时你就可以住在宫中,还可以领着你选出的女子表演歌舞给太子与公主看,倒时也算是愿了您的心…”

“我一定要这样见他们吗?凭我的功夫我完全可以看到他们而不必他们发觉的啊,何苦要去入宫当什么掌印?”舞衣有些不解地问着。

“您要这么着自然可以啊,不过容大人说,您会明白他这么安排的意义,他说他相信您的心里一定也有一些答案想要去寻找。

给您一个身份,找起来或许更容易。”云妈妈转达着容艾的话语,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舞衣捏了捏手里的令牌:“我要在宫里待多久?”

“多则七日,少则五日。”

“是不是我离开的那天,他又安排了什么好戏?”

“一场大戏!”

“可是魔教出手的日子?”

“应该是吧,少主,这个您该自己问容大人才是。”云妈妈说着一脸的沉色,舞衣见状一愣便是明了了,她走到云妈妈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准备了这些年,只等这一个时刻,如今就是提到,你都一脸的小心,这样多累啊,放宽些心思,千万别太累着你的心,等事情结束了,你也可以彻底的松口气了。”

“恩,希望如此。”云妈妈勉强地笑了笑。

“不过,只几日,就可以吗?按照容叔当时的安排,怎么也该是有个把月的事吧?我不过才出头,还没握住什么权力。难道他已经有把握挑乱整个武林,并是萧出手吗?”

“他说可以的话应该就是可以,总之他一定有办法的,我们也不用想了,跟着做就是了,至于成不成的,倒时您也就知道了。”云妈妈说着,有些担心的说到:“容大人说的,您要愿意了,午时就要赶到京城城门去,晚了就当您不收这礼,他再安排别人…”

“那里怎么也曾是我的家,说什么也要回去看看,我去。”舞衣说着就把令牌放进了怀里。

“可是少主,没了面具,您打算装扮成何等模样?”云妈妈似乎有些担心。

舞衣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年了,相识我的人,只怕在宫里是寻不见了,只除了那萧,我就真容去吧,假如他要见我,我随便画画也能应付过去,毕竟十年后的我,早和十年前的自己,判若两人了。”舞衣说着对云妈妈一笑:“不过,您可以给我找几身衣裳去,我现在可是男儿的打扮,还要给我一副解药,这样的男人嗓子进到宫里,那可要不得!”

“这些我知道,早给你准备了。”云妈妈说着从荷包里摸出两个小瓶子:“白的是解药,吃了就可恢复你本来的声音,若是需要再变男声,吃蓝瓶子里的就是。这会你先随我在密室里休息休息,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来喊你,你就从密室里出去,直奔宫门吧。”

“那不上去了,外面的尾巴怎么打发?”

“那简单,我叫月娥打发了就是了。”

“哦?怎么打发?”

“叫月娥顺着机关上去,躺到正午过了再出去,那家伙见不到你,肯定要找的,可又找不到人,只好花银子来问喽,倒是让月娥说她睡醒后你就不在了,说知道你去了哪儿了,他还能如何?顶多在外面转上几圈,实在不行守个几日嘛,反正你都在宫里了,关他的呢!”

“云妈妈还真是都安排好了,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做吧。”

“好的,那主子您就和我去旁边屋里歇着吧!”云妈妈说着就领着舞衣到了隔壁休憩去了。待到近了正午,叫了舞衣起来,梳妆打扮完全女儿身后,舞衣便从密室而出,竟是在宫门跟前。

她看着眼前的宫门城墙,心中有些激动:皇宫,我的家,我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掌印

金令,登记之后,便有侍卫相陪入宫门角楼内搜身的检查完毕之后,便有宫人领着舞衣从角门而入前往宫内的内事监。

教司坊因管着全国上到民乐宫舞下到风月艺者的大小琐事,加之管理着贱籍之类的,为了处理方便,并未设内府于宫廷,而是在宫外设点处理事端。但宫内是修建了一处丽姿坊,专营宫中舞者艺事。如今舞衣要去的就是此处,但照着规矩她还要先去一趟内事监,与三位总管太监相见,接受其教导之后才能在宫中做事。

但她跟随着内侍才行至到内事监的门口,就看到容艾与两位总管打扮地人说笑着从屋内出来,当即她低头福身行礼:“奴婢白衣见过诸位大人,公公。”

“哦,白衣你来了啊,正好。”容艾说着一拉近前左手边的一位公公地手说到:“那,我说的就是她了,这白衣可是善舞之人,本官千挑万选才挑出她来做了今次的掌印,由她负责此次的歌舞大赏,到时选出几位能者,就可以演练歌舞了,相信等到太子纳妃之日,定然能增添欢愉!”

“容相可是通音律知歌舞的能人,最是风月中的老手,您选的一定不错!”被拉的大总管张富贵是容艾一手捧上去的太监,闻言马上谄媚言语,冲着舞衣摆手:“别行礼了,起来吧,以后常在宫里走动的,有什么缺的少地,只管出声,洒家一定给你置办周全!”

“奴婢谢大总管厚爱!”

此时站在另一侧地副总管李宝见状,自然是立刻相应:“容相的眼力那可是顶头的,您选的一定没问题。哎呀,洒家站在这里只瞧白掌印的身段,啧啧,就是宫里的好些娘娘都比不上,容大人还真是会选啊。”

“哈哈,两位过奖了,哦,照规,新进的掌印可要给三位总管好好表演一下,接受教导,诶,我来可没见到御前总管,您看是不是快请他来啊!”容艾说着看向了身边地张富贵。

“老王可是御前伺候的,这会皇上正在安乐宫那,他在跟前伺候着肯定过不来的,至于这表演嘛…我看就不必了,容大人选的一定是最好地,我们哪里还用看啊,一准的放心!白掌印这就去忙活吧!”大总管说着摆了手。

舞衣出言称谢,但她却知道走不得,依旧站在那里。

“白掌印。两位公公给本宫面子。但本官不能因此坏了规矩。你多少还是表演一下吧!”容艾说着看向了舞衣。

“是。”舞衣应着。抬头便是双手翻花。将袖中地水袖一甩而出。接连几个翻转。那粉衣地水袖就将舞衣地身子裹在其中。于三人面前旋转。正当三人齐看时。她一个双臂翻花。起身鹿跳。将水袖抛撒。而后一接于掌。当即福身:“奴婢才疏学浅。若是技艺不佳还请两位公公赐教!”

张富贵眼前一亮。脱口而出:“袖舞。好好。容相真是有心。知道皇上喜欢这个。您可真是处处都想着皇上啊!”

“大总管说笑了。本宫是臣啊。不为君想又为谁想啊?”容相说着与张富贵相识一笑。便看向了身边有些愣神地李宝:“李副总管在想什么?难道只一个身姿。就让副总管看直了眼吗?”

李宝闻言回身。当即笑应到:“可不是?老夫很久没见这袖舞了。一看就晃了神。这白掌印好技艺啊。我们哪里还有什么赐教啊?容相就别逗在下了。”

“呵呵。那两位…”

“好了,白掌印你快去丽姿坊吧,选舞伎还有你忙的呢!”说完那大总管张富贵看了下内侍,内侍便上前为舞衣引路。舞衣对着三人行礼后便去了。

“容相,听说下午您还要处理一些大事?”张富贵笑问。

“是啊,有几位使臣要接见一下。”

“那就不耽误容相您了,您快去忙吧,洒家也要去忙活了。”

“好好,但晚上你们可要叫上王公公一起来啊!”

“好说好说,一定一定。”

容艾离开了内侍监,张富贵和李宝对视一眼后进了监房。

“容相真是有一套,一边把皇上捏在手里,想怎么就怎么,一边又处处把皇上的喜好全拿住,你说他到底是压着地,还是哄着的?”张富贵轻声地与李宝咬起了耳朵。

“这谁说地清楚,咱们瞧着像压着的,可似乎又不是。你看皇上整日里那么坏地脾气,动不动就…”李宝说着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是这些年了,只看见皇上冲容相摔过东西,大吼过,但还真没看见皇上对他下过一次手!”

“谁说不是呢,整个皇宫里也就贵妃

两个没被皇上整过,就连李尚书,那么一大把年照样被皇上赏过耳光?还有赵大人,堂堂地吏部侍郎还不是照样被罚在议事厅里面壁?咱们这位皇上脾性怪异十分难伺候,可是人家容相和贵妃两个还真就没事!”

“贵妃和容相可不一样,她是吃了多少苦才换回来的,如今就是皇上说要打她,也没人敢动!”李宝说着缩了下肩。

“谁敢动?连我都不敢动?我可不想皇上一觉起来,把我的手给砍喽!”张富贵说着摇摇头:“皇上这心思,也太难伺候了。”

“大总管,我倒觉得我们该学学容相,您看人家多会办事。一个跳舞的掌印罢了,多大的事儿?可是人家就会用心思。袖舞,袖舞啊!”

“可不是,不过我倒觉得容相这招有些赌了。你看,皇上就喜欢袖舞,但宫里凡是会跳袖舞的可都死的差不多了,虽然这位的技艺是不错,可是要是跳不到皇上满意,那还不给…”

“哎呦,我的大总管啊,您刚才没注意那白掌印的容貌吗?”

“容貌?瞧着长的是不错,可是不错的姑娘多了去了,皇上砍掉的还少吗?”张富贵不在意地说着。

“嗨,您这次可走眼了,那位白掌印不但是长的漂亮,她可还像一个人!”李宝说着往张富贵的耳朵跟前凑了凑:“张大总管,您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好好想想,那白掌印像谁?”

“像谁?”张富贵捏着下巴想了一会:“说不上来,只扫了一眼,看着挺标致的,也没太在意,你直说了吧!”

“容相这个人把皇上捏在手里那是团团转,咱们都要小心奉承着他,现在看看人家,还真是费了心思了,他找来的这个白掌印眉眼看着可像皇上心里的那个啊!”

“你不会是说…她?”

“哪个她?”

“爱跳舞的那个公主!”张富贵小心的咬着耳朵说出,见到李宝点点头,他忙是捂着嘴巴开始回忆那白掌印的模样,这么一回想,当下也点了头:“对,是像。嘿,这容相还真是本事,找个想的不说,还叫她跳袖舞,难不成他是想皇上喜欢这位?”

“有这可能。

“能行吗?当初可也有几个想学那位来着,结果呢,还不是…恩?”

“这不好说,那几位可没她像啊!”

“得,咱们小心伺候着吧,万一这位真把皇上的心给捏住了的话,咱们可就多个主子了。诶,你说那宁贵妃还稳的住吗?”

“这就不知道了。”李宝说着挠了下头:“晚上等老王回来,咱们找个机会叫他去瞧瞧,看看他说像着几分,要是像的多,只怕宁贵妃也稳不住!”

“成!”

舞衣环顾着丽姿坊内的摆设,除了殿内的藻井没有变化外,早已不是记忆里的模样。

手触红柱,脚踩花砖,看着轻纱在殿内轻轻飘动,虽然不是记忆里的红纱蔓蔓,但却依然让她能追忆起过往。

身边的小太监说着几日里她要做的事,她随意地听着,并不是很在意,直到她听到小太监说第四日她要亲自带着选出的舞伎前去面见宁贵妃时,她才转了头:“宁贵妃?”

“怎么白掌印觉得奇怪吗?”小太监不解地询问着。

“没什么,我只是来时听说只要选出优秀的舞伎接受太子的认可,怎么又是宁贵妃了?”

“哦,太子爷是依然要挑选的,只是宁贵妃向来操心太子爷的事,她这次要先在太子来选前过目一下。”小太监不在意地解释了一下,就又说安排去了。舞衣没有再去问,她的身份还不是什么都可以问的,但是她心里却决定找个机会偷偷去看看这位宁贵妃,不知道她是何许人,竟这么上心太子的事。

是夜,宫内宫门落锁,只有带刀侍卫在宫内巡逻。舞衣在院内听着那些脚步声过去,心中一动,便跃上了宫墙。她站在风中,一身的红衣裙装在寒风里飘动,她眼看向那西角,那里是曾她的家。

夜里,那处宫殿并不是黑暗的,相反它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