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腔调那样言辞凿凿却完全是示弱的味道,或者说我也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栩栩如生的表情,我逼迫自己丢到身体深处的犯贱因子又蠢蠢欲动冒出来,我居然受宠若惊的哭了。

那天早上,因为他抱着我,我无法看到他的脸,所以也猜测不出他说的那些动人的情话是否真实可靠,我只觉得就是一场梦。可是现在,我隔着水雾都能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的东西,真是让我又酸楚又甜蜜。同时他又把我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我,他记下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或者我现在已经可以大胆地猜测,他也喜欢上我了?抑或再更大胆点的猜测,他也爱上我了?

可是他不是也要走了吗?被我擅作主张地赶走了……

“那打吧。”我声音都有点窒息性的哽咽。

余光里,顾行止已经扬起手,我还是不可遏制地像乌龟缩起了头。

下一刻,狂风暴雨并没有如我所料袭击我,顾行止本来紧绷的身体像是断掉的琴弦一样松懈下来,又或者说是本来旺盛窜长的植物忽然因为暴晒蔫吧了那样。我以为顾行止要打我的那只手臂,只是揽着我脑袋把我拉近,完全不带一点强迫的,甚至可以说是轻柔的,像是藤蔓不动声色的缠绕。

他语气温柔得就像被流水缓冲过一样,他问我:“这么长时间来给你考虑了,你还不愿意原谅我这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温柔点爆发吧,

怎么都不觉得顾行止会像马景涛那种咆哮似的爆发法……

温柔的小顾有没有让你们沦陷,有没有!!!!

面瘫也可以温柔!!!

好伤心啊,都霸王我!!

真想上季榜啊!!!!!你们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上了季榜!!!有动力了!!!就可以日更了啊!!!

PS:要积分的姑娘在留言里注明一下,我都不知道该送给谁

【口二九】

我一定是在做春梦,否则顾行止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拥抱我?

我靠在他肩头,正前方是咖啡馆内壁灰色的反光玻璃,完整无碍的映照出我的脸,三十岁也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的一张脸,它被少女情怀这样的因子所感染,眼睛亮晶晶,是任何眼霜或者美瞳都无法达到的效果,爱情是最好的化妆品。

其实前几分钟我还一直在想,如果顾行止真的离开我,我就这么安慰自己:

不结婚会死吗?不恋爱会死吗?一直单身保持着少女的鲜活那样过日子难道不可以吗?一定要为自己的男人洗碗替自己的孩子搓尿布冻出一手红疮才是美好吗?白天跟一堆家庭妇女家长里短晚上等到深夜还不舍得关灯还在玄关处留着人|妻字条“饭在锅里我在床上”才是美好吗?

答案全都指向:当然,不,倘若真是这样,我大概也会自甘堕落成“饭在垃圾桶我在别人的床上自己玩儿蛋去吧SB”。

这样之下,我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想得开,很睿智,可惜只睿智了一秒,也许根本没有睿智起来,顾行止出现的时候,他用行动和语言又瞬间让我褪化到原始阶段,“i”沦为“o”,我又变回了一个弱智。

回报着顾行止,我一直没舍得撒手,还加重力道用手指勒紧他宽阔的后背,问他:

“你刚才是不是说我要是怀孕了咱们就结婚?”

视角一隅能瞥见他黑色清爽的头发,他微微松开我:“嗯,怎么了?”

我也放开他,拉着他往咖啡馆急匆匆外面走:“那我们现在去造孩子吧!我家还是你家呀?”

“……”他失笑,揽在我肩头的手顺势在我脖子后面轻掐了一下:“别闹。”

我眯起眼:“诶——果然还是不行呀,老来子可比一般孩子聪明呢。算啦,不说笑了。其实我要是真坏了你孩子,我肯定,一定把他生下来!然后一定要告诉他一些话。”

顾行止侧过头:“什么话?”

“然后告诉他,你爸对你可好了。怀你的第一个月,你爸为了你娘的身体,一个电话不打免得你遭受辐射侵害。可是你娘傻呀,她不懂,恨不得把手机供在家里菩萨面只为等待你爸的电话,一条短信都是好的,都是很好的。”

顾行止耐心倾听完我说话,圈住我的腰,把我向他拉拢得更近:“要我跟你道歉?”

“要。”我点点头:“当然要!”

他垂眼看回来,睫毛下面是让人心驰的墨黑:“你也不打算解释解释唐简,还有现在这个相亲对象的事?”

“我一整个人一整颗心都是你的,不解释!”

夏天都快冒热气的大马路上,我大声如是说,又回过头问他:“你呢?”

他完全没有退缩,而是把问题又抛回来给我:“你觉得呢?”

“你不是爱我爱的都快发疯了吗?”我故意点着下巴作沉思:“应该就是了吧。”

我看他以示征求。

他显然被那句话给取悦了,返还给我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如你所愿。”

偏偏是这样的笑容,可以把“太阳神”这样的关键词带入的笑容,又让我回忆起顾雪琪婚礼上头一回见他,我大脑里鸣奏起好听的交响乐,婚礼进行曲,新娘新郎入洞房。

××××

顺其自然,我和顾行止同居了,或者说我执意要跟他住在一块?反正不管如何,我的目的还是达到了。那天从咖啡馆回来,跟他在附近一家家乐福逛了一下午,买了一大堆火锅材料去他公寓烫火锅吃,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他过来拉吃的大腹便便瘫倒在沙发上的我,你该回家了。我抓着沙发椅把死都不松手赖坐在那:我不走,这就是我家,我才不要走呢。

要是我妈在场,肯定要哭嚎一场:你哪里是妈妈的小棉袄,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有了男人就不要自个儿家的黑心煤!

不过在场的是顾行止,他露出有点为难的神情:不打个电话告诉你妈吗?

不用了!我妈不会不支持的!我利落地站起身,一个熊扑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温饱思□,我们第二次身体素质交流战,在客厅的沙发上轰轰烈烈进行了。当然,顾行止这人比较少说多做,也是非常直截了当地发挥地主作风压榨艰苦穷苦老百姓……耶,我又一次成功睡了顾行止!

回去可以在我床头的“平生不睡顾冰山,便称流氓也枉然”的励志字条上再写下一笔“正”字的第二划——

我以后还可以多写几个正字,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写一辈子吧。

冲了把澡,我以完事之后软无力推脱顾行止去洗碗,他倒也一点都不推辞。我闲着无聊,这才有时间在他公寓里四处打量,他家真的很干净,很干净。干净得不像有人居住过那样,如果有机会卖掉的话,我完全可以领人参观的时候欺骗他,这是装修好了的样品房哦~我们完全没用过呢~而且那人一定会深信不疑。

看完后,我又无聊起来,盘着腿坐在顾行止电脑跟前下了一个植物大战僵尸兴致勃勃玩起来。

玩到夜间模式的时候,顾行止端着一盘水果,拖了一张客厅的凳子坐到我身边,“多大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这游戏很有深刻内涵的好不好?”我拿了块苹果塞进嘴里,打算再去抓鼠标的时候,顾行止已经一把抓住我的手,趁我不备的,来的非常突然,我脑海里闪过无数无数画面,他要干嘛?结果他只是抽出手头边一张纸巾,替我擦起来。

他擦的非常细致,眉心都因为专注而皱起来,轻轻在指尖慢慢捻抹,我脸刷的一下熏热无比。心想——诶,遇到这样专心致志为你擦手的男人你就嫁了吧。

然后顾行止才放开我手,抱怨说:“脏死了,吃完东西就摸鼠标。”

卧槽,没等我发泄一下,他就迅速转移话题:“说吧,植物大战僵尸有什么深刻内涵?”

我噎了一下:“你不觉得植物跟僵尸其实是很虐恋情深的吗?”

“僵尸爱上了植物,不顾一切要往他们靠近。但是,植物喜欢的是自己的主人,以为僵尸是为了吃掉自己主人的脑子,所以不顾一切的为主人抵挡一切僵尸的侵害,他们语言不通,僵尸边走过来其实一边在说,我爱你呀。但是植物不明白,一个劲朝他射击。僵尸因爱生恨,得不到你就要毁了你。所有最后的结果通常是,僵尸吃了植物或者死在了植物的脚下,但是它们死而无憾。太感人了,太虐了。要是我,我肯定选择做僵尸,这么浓烈而极端的爱才适合我呀。”

我自说自话后,侧过头问顾行止:“要是你呢?你想当什么?”

他看着我笑,揉揉我头发:“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吧。”

“你管我有没有看乱七八糟的小说,”我拨开他的手:“就回答一下呗。”

“当然是当植物了,”他环臂靠向椅背,幽黑的眼珠子斜睨过来:“接受你浓烈而极端的爱。”

我在他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太臭美了!”然后说:“你就这么狠心啊,对我开炮?”

他眼睛像水晃动一般漂亮:“我是坏脾气的倭瓜,如果一定要死,就跟你同归于尽好了。”

说完,他掐住我下巴,坐直身子,凑着就亲了过来。

回忆起来,那晚接吻真是难看到不能再难看,我压根没反应过来。他果真就是那朵金光闪闪的向日葵,而我是直梗着脖子的臭僵尸。

30、【顾行止番外】

【顾行止番外——每一个冰山男纸的养成都是因为家庭教育的失误以及自身头脑的不开窍】

“喂喂,又是那个实验班的校草诶,连背影都这么好看!”

“嗤,有什么好看的,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拽什么拽。”

“哪有,人家这样很帅好不好?你个羡慕嫉妒恨,真想上去跟他说句话呀。”

“太花痴了吧,真是受不了你们女人!”

——类似于这样的对话一天要听好几遍啊……

如果用并不熟悉的女孩子背后议论常用的关键词来涵盖一下我至此为止的人生,从小学到大学——“校草”、“优等生”、“冷淡”、“孤僻”、“高傲”,再加个负号代换一下就是男生口中的“花瓶”、“变态”、“臭屁”、“装逼”、“自我”,字句的开头或者尾音必定留下一句饱含鄙夷的“嗤——”。

从小到大,一直不是讨人喜欢的存在,家人对我成绩的的期待似乎要多于对我品性抑或心理的关怀,就像希腊神话里众神造出潘多拉一样,一样用他们心里所想要的模样塑就出我。自幼父母工作都是相当忙,便将我交给外公外婆抚养,外公是个管教起来相当严厉的人,我的名字就是他赋予的,起源于《诗经•小雅•甫田之什•车舝》,“高山仰之,景行行止。”意为,高山抬头看得清,沿着大道向前奔。行止,沿着大路不停奔跑,不要停止地向前奔跑。

“为什么要一直做奥数练钢琴写书法?不能休息一会吗?”我曾经这样问过外公。

他正在给新栽培的兰花细致的浇水,他摘下眼镜看过来:“你可以休息呀,没人不允许你休息。不过,兔子想睡一觉就被乌龟超前了,你稍微停一步就有人越过你,比你更快到达想去的地方,更快拿到你想要的东西,这些你所期待的,都被别人率先抢走,你活着还会有什么乐趣,活着就是为了竞争,适者生存。”

眼下他说完这段话,倏地把另一盆一直未开的兰花连根拔起,“啪”得一下,没有一丝留恋留恋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为什么扔掉?”

“谁让它不开花,不知道成长不懂得表现的永远只能被抛弃。”外公这样回答我。

“做能留到最后的适者吧,行止。”

他摸了摸我的头,如怀抱瑰宝般端着那株盛开鲜丽的兰花离开,我在阳台上和垃圾桶里那株已经完全蔫吧掉的细叶相看两不厌,一直到绯色的夕照晕满大地——

曾经护之若宝,如今也只是弃如草芥。

我那会才不过小学一年级,不过这却是我最后一个浪费时间的下午。

最后的成果就是每逢我的母亲与她那些所谓的贵妇朋友们聚会的时候,她都会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里面,尖刻的笑嘻嘻,我成为她除了名牌,业绩之外又一项用于炫耀的资本:

“我家小止啊,奖状证书可以当壁纸贴了。”

“家里完全可以举办一个历年数学或者物理大赛的一等奖奖杯的展览会,那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来参观。”

“每次开家长会都要被找过去在全校面前谈家长自身的教育经验,我们从来不管他呀,让我说些什么呢,老子的无为而治?”

其他女人自然也是阿谀奉承附和声起,母亲显然被取悦,她朝正在弹琴的我看回来,“我们家小止钢琴也很不错吧,小止,给阿姨们说说你在弹的是谁的钢琴曲呢?”

我松开琴键,掀起眼帘看回去:“普罗科菲耶夫。”

“名字呢?”

“《讽刺》。”

客厅一下子哑然的寂静无声,在这难得的安静里,我阖上钢琴,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你们别介意啊,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呢。”

楼梯拐角口,我听见母亲这么对别人解释。

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呢,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呢,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呢……

就像是中了咒,我果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男孩子可能还好一点,毕竟有球类运动这样自古以来的良好媒介;而女孩子,完全不懂她们,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完全无法理解的一群生物。

经常有扎堆的外班女生来我们班门口对着里头探头探脑,或者像一群小麻雀般聒噪的路过我窗口,我通常皱着眉看回去的时候,她们又尖叫着如临大敌一样惊惧又开心地四窜开来;有的时候会走在路上被女孩子拦下来送书信礼物什么的,我一般拒绝接收这些,有时间写这些满篇幅不切实际的字眼为什么不好好锻炼自己的作文水平?花不少的钱只为了让我在半夜听八音盒不停循环播放“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吗,我还不想每天过圣诞节。

因为是在理科实验班,班上女生也是很少,偶有前后的一位或者两位女生来问我题目,我耐心讲题目的时候她们通常完全不在状态的听,“嗯嗯啊啊”地敷衍我,咬着嘴似乎在憋笑,脸涨得通红,面色狎昵,我无法再进行下去了,搁下笔,说:你是来问题目的吗?如果不是的话,你可以走了。从此以后,她们再也没找过我。

“女”,闲暇无聊的时候会在草稿纸写下这个字,女子为“好”,女少为“妙”,既然是与美好事物相关的一个东西,为什么会这么诡异。尤其是我的母亲以及她的所有姐妹,每天不停甩着刻薄的嘴皮子讽刺彼此,身材,着装,年龄,见微知著,揪着一小点缺陷就不停地进行人身攻击,骂完之后又在沙发上笑成一团。不光是她们,包括我以前在医院,大街,任何公共场合见到的女人,常因为鸡毛蒜皮就吵起来,连暴躁起来的打架方式都神奇得要死,扯对方的头发,如同两头母牛在角斗,真是有一种在围观世界第十大奇观的惊心动魄感。

太可怕了,女人……

一直是校足球队的前锋,有一次,跟我关系极好的那个守门员男生扔给我一瓶水,坐到我身边,问我:“顾前锋啊,那么多女生追你,怎么不见你谈恋爱啊?”

我拧开瓶盖,想了想:“不喜欢。”

“你不喜欢女人?”他跳开离我一丈远。

“嗯。”我撑到身后的台阶上,看回去。

他捏紧手里的矿泉水瓶,嘎嘣嘎巴响:“还是说……你比较喜欢男人~?”

相较起来,确实是男生比较好相处,我如实答道:“嗯,怎么了?”

他没有回应我,尖叫着狂奔离开了……

“……”

从此,球队里曾经称兄道弟的队员们都和我疏远了。

我记忆力一直不错,对别人的名字过耳难忘,而且女生的名字更为好记,她们名字里的大多数字眼都很相近。我鲜有不用记名字就能记下的人,不过有一个,有一个女生,我一直都能记得她,虽然完全不知道她是谁,她的名字她的姓氏都无从知道,我也没这个空闲去调查。初三全校夏季运动会的时候,我参加的男子4×100接力跑,她从操场中央的草坪上突然箭一样冲进跑道,她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不对,但是已经要撞上我了。她那时比我高,跑得速度极快冲劲很大,我也一样,我为了避她被自身的惯性甩进了边上的绿化从。后来跌在绿化带里基本不能动被团团围住,我忍着痛眯起眼在人墙的细缝里寻找肇事者,她正马不停蹄地沿着白色大道朝高中部教学楼的方向狂奔,放佛草原上被猎豹追逐的麋鹿那种极限式的狂奔,甚至给我一种大江东去的汹涌感,我这才意识到她应该是我们学校的是高中部的,而且,她刚才撞我那一刻的跑步速度还不是她的……最快速度……真可怕……

“……”真是不懂规矩,我目送她消失在楼梯口,支起唯一还能动弹的左臂揉掉头上的草屑。

很神奇的,我记住了那张迎面而来的脸,以及那双眼睛里莫名浮上的一层惊惧,还有她喜感的飞奔,这些都很深地印在了脑子里。想起她来,就觉得好笑啊。

感谢这个莽撞的不知名女生,我在医院得到了长达数月的闲憩,还逃掉了让我压力倍增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的一次中考。

其间她来偷偷探望过我好几次,我都知道。

第一次我正睡得迷糊,她拎着一袋水果推门进来,脚步轻的像一只猫,她停在我床边,轻声轻气说了句“谢天谢地还好没死,我们班那群花痴要是知道的话会杀了我……”就又轻步离开了。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摸准了她来的时候大多是周六下午5点的样子,就习惯性闷在枕头装睡。

她第二次来的时候,把我来不及收好摊在被子上的物理书翻了几页低骂了两句“我靠,断了爪子居然还看物理他怎么翻书的?用脚趾头?噫,好恶心~”,然后她把书顺手扔在了我脸上……______,|||

第三次,这个女生买了花插在我床头,边整理花束边自娱自乐:“像我这样的如花美少女浪费光阴来探望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的精神实在是太伟大了!”,小孩子……我忍不住皱起了眉。

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她说,“我后天就高考啦,积点阴德和人品,原谅我吧”,然后,我能感觉她蹲在我床边,诚恳说了三个字“对不起”。那天,我第一次想再好好看看她,憋不住想睁开眼,就睁一点,微微眯着,让睫毛掩饰住自己,视觉的局限,我看到的画面完全是模糊不清的,唯独留下的,只是她浸泡在红色的余晖里,轮廓朦胧,像美丽的幻象一般地离开了。

她让我想起宫崎骏的动画片《猫之报恩》里头那只肥肥的流浪猫,木塔,对,就是他,又呆又自恋。

不过从那天起,她再也没出现过,我大概也是已经把她给忘记了,这个路过且取悦过我少年某一段闲暇时光的女孩子,称不上讨喜却也很神奇的不让我排斥的女孩子,光阴还把她印刻下的那些并不算多清晰的影子差不多给磨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