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奕峰听闻‘做皇帝’三字似乎是茫然了下,静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但要是让大哥做了皇帝…他就可以名真言顺的杀了你,如今他品级不如我尚且敢派刺客来,届时…我不能让你死,我…我要做皇帝。”

凌霄上前一步揽过褚奕峰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褚奕峰永远,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刚才这一句话对于凌霄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年凌霄不顾太子的刁难,毅然请旨前往北部清剿张继叛军,几经周折才请来了圣旨,那时他手里才有二十个兵,前往北地的那几天不堪回首,从那一天到现在,支持着他不择手段阴谋算尽的,就是这么个简单的理由:他不能的让褚奕峰死。

而在今天他的小将军为了他做了同样的决定,他说,我不能让你死,我要做皇帝。

凌霄低头轻吻褚奕峰的颈侧,哑声道:“峰儿…我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你要做皇帝,我就会让你做皇帝。”

两人的依偎片刻,褚奕峰让凌霄稍休息一会儿,将汤药喝了,凌霄手臂上的伤口不厉害,但天气热,还得好生养着才易好。

褚奕峰出门让亲兵将北部军营中一众大将都请来,又将北部四品以上官员召来,也不去议政厅了,索性王府中没有女眷,直接请到了里面来。

乌戟与凌霄早有默契,听到消息连忙带着手下得用的大将赶来了,不多时人聚齐,先是对缠了厚厚绷带的凌霄慰问了一番,后褚奕峰坦然说明白了:慧王不仁不义,本王不堪忍受。

如果此时皇城中的褚奕瑾看见这一幕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他以为用当日大行皇帝阻碍褚奕峰回朝的理由就能再次的拦住褚奕峰,可惜他不知道,褚奕峰也是有脾气的,有血性的。

更重要的一点,他不是大行皇帝,他不是褚奕峰的父亲,他只是个三品的辅国亲王,而褚奕峰是正一品的监国尊圣亲王。褚奕瑾给褚奕峰下命令,从品级上就已经是逾矩了。

褚奕峰淡淡道:“今日慧王可以派刺客来刺杀凌霄,明日他也可以派人来刺杀本王,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本王本无心皇位,但今日本王想明白了…”

“英王深明大义,心怀家国天下,自然由不得慧王作恶。”凌霄打断褚奕峰的话,他怕褚奕峰说出什么为了自己才要做皇帝的话,现在众将士官员想听的可不是这个,凌霄正色道,“今日就是各位为我大褚效力的时候了,大行皇帝死的不明不白,皇城中只说在梦中去了,言辞模糊,令人起疑,焉知不是慧王下的毒手?!”

乌戟神色一动,心里不由得佩服凌霄的心智,造反都要来个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乌戟面上也是一脸沉痛,怒道:“我等誓死追随王爷,绝不容许慧王继续作恶。”

“如今大行皇帝死因不明,慧王却不准英王回朝尽孝,今日更是派了刺客来北地,其心可诛!”凌霄舌战春雷,“我等即为大褚臣子,食君禄忠君事!慧王妄图皇位不择手段残害皇族,人人得而诛之!”

凌霄回头望向褚奕峰,褚奕峰心有所感,沉声道:“北部将士儿郎们,请将身家性命托付与我,我发誓不让你们失望!“

凌霄与褚奕峰并肩而立,屋中将士官员们纷纷下跪:“誓死追随王爷!”

之后凌霄给北部官员各自派发了新的任务,每人各司其职,绝不能让褚奕峰的大后方出问题。

“梁大人,半月前我封地内粮食已经收割,不知现在纳粮有多少?”

梁丘杰做了保证:“今年全仗着凌相的新政,我封地内纳粮足足是往年的一倍。”

凌霄点头:“还未运到皇粮仓吧?不必再送去了,只运到王爷名下的粮仓即可。”

梁丘杰:“下官省的。”

凌霄淡淡一笑:“只怕还不够,还烦请乌将军提前派兵去北寿和白石江两地,这两处都有万石粮仓,平时就是他们供给北部军营,现在说不得还是要向这两地借点粮了。”

乌戟颔首:“凌相放心,今日我就派人去借粮。”

凌霄一笑:“粮食太多,人手少了怕是不成的,还请将军向两地各派三千精兵,想来他们就会借了。”三千精兵压境若是不借那就是找死了,为了避免有人真的找死,凌霄又交代道:“若是还不借,那就抢,日后还他就是。”

乌戟一笑:“凌相说的是。”

褚奕峰将乌戟手下的兵士与褚奕峰的亲兵一同收编,军士一共十一万,褚奕峰命鲁伟山帅一万军士留守稳住后方,自己与乌戟共将十万人回朝征讨慧王,打出来的口号是凌霄拟的:清君侧!

当天两人交代好一切后命众人各司其职,回家休整一天,明日出发。

当夜褚奕峰与凌霄用了饭后早早的就寝了,凌霄轻轻揽着褚奕峰,轻声道:“估计一下,我们要用多长时间打下皇城来?”

褚奕峰思量了片刻,道:“若是舅舅不插手,少则两月,多则三个月。若是舅舅插手…我不好说。”

凌霄知道褚奕峰自小从师于韦铮辅,心里先有些怯意了,自然说不好,轻笑:“这个我倒是能跟你打包票,舅舅不会插手。”

“为何?”褚奕峰自小与韦铮辅亲密都不敢确定,凌霄倒是信誓旦旦的,凌霄一笑,“旧年我曾找过舅舅一次,当时我就估量日后你与慧王有一场争斗,只是没想到要动兵,当时舅舅就表态了,日后他会帮扶你。”

“那时候你就想到今天的事了?”褚奕峰禁不住红了眼眶,这些年凌霄为他铺路他不是看不见,只是最近一件件事出来,褚奕峰越来越清楚了凌霄对他有多好。

凌霄侧过头轻吻褚奕峰的眉心:“爷爷教我的,走一步看三步。”

褚奕峰抬起头亲吻凌霄的唇,轻声道:“等我做了皇帝…到时候再也不让你费心,到时候谁也动不了你。”

凌霄心里一暖,“嗯”了一声:“到时候,我们就永远不用担心,不用害怕。”

第二日一早,褚奕峰与凌霄身着墨色武袍,一起进献三牲,校场上万日齐肃穆,虔诚的看着他们的大将军。

号角声依次响起,褚奕峰立于高台亲自点将。褚奕峰将刀上鲜血抹去,转身对着十万大军朗声道:“神明在上!太祖皇帝在上!大行皇帝在上!”

军士们奋力呼应:“神明在上!太祖皇帝在上!大行皇帝在上!”

褚奕峰道:“如今朝中奸臣当道!毁我国祚,屠我皇族!”

“今日我北部儿郎替天行道,平乱贼!清君侧!”

将士们随之大声呼应,声势动天!

褚奕峰骑上战马,凌霄退半步之距,随着角声一齐出发,行军半日大军行至甸子县,只见前方戈壁线上一排战马等待着,褚奕峰心里不由得一惊,仅目测前方就有铁骑五千之众,这是哪部的兵士?

褚奕峰命众人停下,只见对面一骑奔来,距离仅百步时褚奕峰终于看清了,来人竟是匈奴大单于羌胡!

羌胡打马走近,距离十丈时站定不再靠近,朗声笑道:“小王爷,听说你要去打仗了?”

褚奕峰朗声道:“正是,不知大单于有何赐教?”

“赐教没有,你那军师凌霄厉害的很,要赐教去找他!”羌胡笑着拍拍身下的马匹,趣道,“你是去杀你大哥吧?!”

凌霄哭笑不得,大军面前说这个作甚,褚奕峰倒是不甚在意,羌胡一笑:“无事无事,我还杀了我爹呐!”说毕自嘲一笑,朗声道:“知道你们的战马不行,哥哥赶着给你送了五千匹战马来!”

大军闻言俱是一惊,匈奴战马有名已久,平日里也有不少人冒死去匈奴境内采买,购来的都是名驹,可达千金,如今这匈奴王竟是自己将马匹送了来!还是五千之众!

褚奕峰愣了下突然笑了出来,朗声道:“谢谢大单于厚恩!”

羌胡不甚在意的一笑,下了马轻轻的揉了揉马鬃,回头大声喊了声匈奴话,后面的匈奴骑士们闻言一同下马,同羌胡一样同战马亲昵了下,战马训练有素,跟着羌胡的坐骑一同慢慢的走向褚奕峰大军中,在荒凉的隔壁上形成了一道独特又震撼的风景。

凌霄心中动容,大声道:“大单于!大恩不言谢!”

羌胡一笑:“哥哥懂得!”羌胡看着凌霄与褚奕峰并肩于战马上,眼中似钦羡似无奈,对着凌霄大声道:“凌霄!见着了祝余说一声!无事…无事了就回来!我在头曼等着他!”

凌霄一顿,朗声道:“大单于放心!凌霄一定保全祝余性命!事成之后一定派重兵护送祝余回北地,不让他有分毫闪失!”

羌胡眼眶一红,点头道:“哥哥谢过了!”说毕转身,大声呼喝着部众一起离去,众人缓缓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凌霄跟褚奕峰换上羌胡送来的战马继续行军,远远望去戈壁滩上十万军士随着褚奕峰与凌霄一起向皇城进发,形成了几里长队伍,浩大又壮观,战马上两人相视,心中万千情谊交汇:何其有幸,与你并肩而战。

作者有话要说:1、sorrysorry,写嗨了所以现在才发,肥章哦~~

2、明天可能不会更新,放心,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也不是中了玛雅人的诅咒也不是死在六级考场上了,T-T我只是去庆祝我又老了一岁而已,mua~

84、最近更新

褚奕峰一行人行军三日后皇城中才得了消息,慧王看着呈上来折子气的肺要炸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褚奕峰真的敢反了。

“英王打着平乱贼清君侧的口号。”曹容轩轻蔑一笑,“却不知英王所说乱贼是谁呢?”

左丞抬起眼皮来看了曹容轩一眼,不接话,褚奕瑾只觉得头疼,命人取了幅地图来看,半晌道:“舅舅,看着英王的这个速度,最快几时到皇城?”

韦铮辅也不看那地图,心里嗤笑,还想做皇帝,连大褚国土地形都背不出来,拿着份地图指手画脚的,韦铮辅顿了下,低声道:“若是探子传来的消息无误,那英王大军不是每日行军时辰过长就是骑着不一般的战马而来,这样…臣也估算不出。”

韦铮辅倒是没有闹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探子的情报有误,从北地过来绝不是这个速度,但几个探子的情报皆是如此,现在就是韦铮辅也闹不清了,难不成他们是日夜行军不成?褚奕峰是韦铮辅一手带出来的,他不信褚奕峰会做出这种事来,所以一时也不是很明白了。

褚奕瑾听韦铮辅如此,这个只觉得舅舅是在跟自己作对推?,但现在他也不敢跟韦铮辅撕破脸,一是皇后那里交代不了,二是皇城里没有韦铮辅震着不成,遂缓了缓脸色,轻叹:“二弟从小鲁莽,如何现在竟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命他驻守北地,就是怕匈奴人趁乱侵袭,他如今却不管不顾的带着北部大军回朝,却将边境百姓置于何地?”

韦铮辅闻言愣了下,冷声道:“王爷命英王驻守北地?”

左丞也愣了下望向褚奕瑾,褚奕瑾却是一脸的名正言顺:“我也知道此时二弟该回来给父皇尽孝,但国事大于家事,太祖仙逝时父皇也是如此命二弟不必回来,现在也理应如此。”

左丞听了这话眼泪都快出来了,先帝啊…你怎么就非要扶持这么个东西!今早他听闻褚奕峰反了还惊异,以他对褚奕峰的了解感觉他不是个会做这种事的人,却没有想到是褚奕瑾自己给人家将由头送过去的!

韦铮辅冷笑道:“臣却不知,王爷是以何身份向英王下的命令呢?”蠢货,你以为你是先皇?!

褚奕瑾顿了下,掩过脸上的尴尬,淡淡道:“自然是以长兄的身份。”

左丞干脆不说话了,只想着一会儿哭先帝去,韦铮辅却没有这么好的忍耐力,当下道:“若以兄长身份,臣却不知有哪家的兄长不许自己兄弟回家悼念亡父的理;若是以王爷身份,若是臣没有记错,不计长幼,现在王爷见了英王都是要行礼的,英王军功赫赫,不足弱冠就由太祖皇帝破例封为郡王,后大行皇帝更是加封英王为监国尊圣亲王,说起来,如今我大褚国王爷中,英王的品级最高。”

言下之意,你疯了才敢责令褚奕峰不许他还朝。

褚奕瑾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这些他自然也想到过,但他怎么能放心褚奕峰回来?自己除了居长且得皇上喜爱,别的什么也比不上褚奕峰,更可恨的是立储诏书怎么也找不到了,弄得自己现在处境尴尬无比。

褚奕瑾望向荣祥公,荣祥公顿了下,这个情景下他还真的不想站出来说话,不过为了自己一族,为了孙女日后的荣耀,荣祥公一咬后槽牙,出列道:“慧王殿下阻碍英王回朝确实不对,不过韦将军所言差了,如何英王品级最高了?”

荣祥公望了左丞一眼,继续道:“先帝在世时曾谈过立储一事,当日先帝的意思是属意慧王殿下,听到这话的不止我一人,左丞、魏大人,曹大人等内阁大臣都知道的,如今先帝已去,我等理应遵从先帝遗志,全力辅佐慧王殿下。”

左丞心里叹了一口气,出列道:“当日先帝确实说过这话,四位皇子中成年的就只有慧王殿下和英王殿下了,慧王居长,且尽得先帝教导,理应登大位。”

褚奕瑾刚要谦让谦让,但见没有多少人应和也就讪讪的罢了,众人不禁都望向不发一言的韦铮辅,韦铮辅抬眼在殿中一扫,淡淡道:“我韦家世代武将,不懂得朝中这些事,只会做好分内的事,那就是万死保全皇族性命,不管是继位的,还是没有继位的。”

韦铮辅不愿过多纠缠,以军中无人为由告退回去了。

见韦铮辅走了褚奕瑾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舅舅没有十分反对自己就好了,对于韦家褚奕瑾也很放心,定了定神道:“之前命英王驻守封地是小王思量不周了,但如今英王竟然私自号令北部军营将士回朝,置北部边境百姓于不顾,这点绝不容姑息。”

“曹大人。”褚奕瑾沉声道,“今授你大将军之职,严师为骠骑将军,即刻前往龙贵,着令龙贵军营、建宁军营军士出征,务必拦下英王大军。”

曹容轩自被先帝启用后并没有真刀实枪的战过,见褚奕瑾如此重用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龙贵、建宁两军营的军士合起来已经有近三十万了,以三十万打褚奕峰的十万,还怕不成么?曹容轩踌躇满志,朗声应道:“臣遵命,必然拦下英王叛军,不容皇城中有任何闪失。”

左丞抬眼瞟了曹容轩一眼,心里冷笑,英王叛军?这话是你说的,我没说过。

褚奕峰一笑:“早就听说曹大人之智不让曹公当年,小王如今拭目以待。”殿下官员随之附和,不管个人心里怎么想,但早先已经上了慧王的破船了,如今好赖就这样吧,细想也是,以三十万打英王的十万,不能输吧?

褚奕瑾带着一群貌合神离的乌合之众开始互相吹捧,渀佛已经看见了褚奕峰带着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男宠凌霄来伏诛了。

“三十万?”褚奕峰随手抄起笔来在羊皮纸上画了几道,龙贵地区的地形清晰的浮现出来,褚奕峰在几个地方涂黑了些,给凌霄解释道,“看这…这里都是山地,特别是坝子岭,这里就是个一线天,我一开始都怕咱们战车不方便过去,我大哥居然派了三十万人来…”

褚奕峰开始心算,坝子岭的一线天曲折回绕足有二百丈,步兵并排可走七人左右,骑兵可走两骑,一共有三十万人…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褚奕峰眼中有些惊恐,凭他的智商无法想象那人挤人马挤马是怎么个混乱吓人的场面,不由的缩了下肩,呐呐道:“耸人听闻…”

凌霄对于那一块的地形并没有什么概念,无法体会褚奕峰现在满脑子人马乱挤的场面,问道:“那你想好战术了?”

褚奕峰愣了下,这…用不着战术吧?

褚奕峰看着凌霄咽了下口水,道:“这个…战术就是,我们就不用过坝子岭了,明日行至坝子岭就守在一线天北边修好简单的防御工事,等着曹容轩的军士来,来一个…砍一个即可。”

“啊?”凌霄没听明白,乌戟却懂了,不由得愣了下,随即大笑起来,眼泪几乎要流下来,堪堪止了笑,喘道:“很…很是…”

乌戟笑着给凌霄解释了一遍,凌霄失笑,点头道:“如此…也就如此了,我于军事不大通,全听王爷和诸位将军的了。”

“曹容轩,曹容轩…”乌戟忍不住嘲道,“朝中大将韦将军慧王自是不敢放出来的,那是皇族的铜墙铁壁,剩下的…伏将军仙逝,还有五位大将仍被关在狱中,得用的自然就是阵法世家曹容轩了,哼…”

众将士闻言又嘲又骂,笑够了乌戟想了想道:“王爷…慧王派的大将军是曹容轩那书生,不用理会,只是又派了严师做副将,严师…”

当年平定张继叛军严师也是同褚奕峰并肩作战过的,褚奕峰点头:“乌将军的意思我懂得,严师在朝中万事由不得自己,众将士若是和严师对阵,莫要伤他性命。”

诸位将士点头称是,不多时就散了。

“今日行了六个时辰的军,可累了?”军中无女眷,凌霄就将这个些零碎的活计包了,先是跟褚奕峰沐浴了,又取了布巾来为他擦拭湿发,褚奕峰闭着眼笑道,“没有,哪里就这么娇气了,行了,你躺下,我给你揉揉,你不习惯的骑这么长时间的马,礀势也不规矩,应该挺累的。”

累是会累,凌霄倒是没有觉得特别受不了的,听褚奕峰这么说也就躺了下来,褚奕峰取了药油倒在手心搓热了,褪下凌霄的里衣,顺着凌霄肩膀往下按揉起来,褚奕峰手劲适中,凌霄只觉得一阵酸痛后僵硬的肌肉松泛开,不多时就舒服了很多,凌霄轻笑:“这手功夫倒是不错,跟谁学的?”

“呵呵…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我累了舅舅就是这么给我揉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记住了,我手劲儿大,你要是疼了就说。”褚奕峰顿了下,“怎么不说话了?”

凌霄轻笑,稍微抬起些上身来,揉了下褚奕峰的头:“今后你累了只让我来就好,不用别人。”

褚奕峰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脸红了下,笑道:“那时候我才十岁…当不得数。”凌霄轻笑,起身拿过里衣来披上,一笑:“逗你的,成了,咱们早点睡。”说着往里靠了些让褚奕峰上塌,褚奕峰靠着凌霄躺下了,倚着凌霄的肩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凌霄侧过头轻吻褚奕峰的唇,褚奕峰一笑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了。

两日后褚奕峰已在坝子岭将防御公事做好,褚奕峰只派了五千精兵驻守在坝子岭的北口上,剩下的军士就地安营扎寨,修养生息。

又过了一日曹容轩的兵才赶到龙贵坝子岭,褚奕峰和凌霄在北口防御后等了快一个时辰曹容轩才做好战前动员,褚奕峰等的实在无聊,索性给几个小将现场教学:“这战前动员最多最多只能一刻钟,其实这个越短越好,一盏茶就罢了,说这么长时间,再大的劲儿也泄了,那叫…嗯,头一回厉害,第二回就松懈了,第三回就彻底没劲了…”

凌霄忍住笑,道:“那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对。”褚奕峰一笑,“凌相是文化人,但这战前动员千万不要让文化人来做,兵士们多是没有读过书的,大字不识几个,哪里懂得这些?刚才那边曹大人说的那些,我就没懂几句,想来他的军士们也不懂。”

褚奕峰憨憨一笑:“最重要的两点曹将军都没做到,这就是最失败的战前动员了,记着了?”

几个小将点点头,凌霄忍笑忍的难受,拿过皮囊喝了几口水,递给褚奕峰:“渴不?”

褚奕峰点点头,就着凌霄喝过的皮囊喝了几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前面曹容轩让人进行攻势了。

褚奕峰的人退守在坝子岭之外十数丈,众人隐蔽在灌木丛中,褚奕峰跟凌霄轻声道:“曹容轩八成是想过了坝子岭去直接去剿我们军营,咱们不用现身,等着过来的人多了再出手就好。”

凌霄点头:“都听你的。”

褚奕峰略想了下,道:“罢了,还是将包围圈放大一些,咱们抓活的。”

凌霄轻笑:“你是看上人家的三十万大军了吧?好,抓些军士扩张军营也好。”

是役,褚奕峰大军几乎无损伤,并将先锋将军严师连同一万五千军士一同活捉。

军营中褚奕峰亲自给严师松了绑,叹道:“严将军…冒犯了。”

严师此时再见褚奕峰凌霄与乌戟人等自是无言,北部一别后谁想到短短半年后竟是这个光景,褚奕峰拍了怕严师的肩膀,低声道:“你且安心住下,我知道你家小都在城中,对外只说你宁死不降被我扣下了,先这样吧。”

严师闻言愣了下,眼眶瞬间红了,俯身就磕头,泣道:“严师叩谢王爷大恩,当日慧王点将时臣心里就不愿意,只是身为臣子哪里能违令?王爷…”

褚奕峰叹了口气将严师扶起来,轻声道:“罢了,严将军先去歇息吧。”

凌霄对乌戟使了个眼色,乌戟知意,陪着严师回帐,顺便打听朝中现在的情况。

凌霄跟着褚奕峰回帐,凌霄拿了地图来看,半晌道:“总是这样也不是常法,他们过不来,咱们一样过不去,从一线天过去又是找死…”

“那曹容轩必然没有这么傻。”褚奕峰将武袍褪下,笑道,“他输在不熟悉地形,坝子岭这里本来就是丘陵山地少人烟的,他大概只以为那一线天不过十数丈,没有想到竟是这么长…哈哈,今天这一仗真利索,直接收编了一万多的兵士。”

凌霄命人取了水来两人沐浴,道:“那你想好了咱们怎么过去了?”

“想好了。”褚奕峰同凌霄一起泡在热水中,两人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不见淫|邪只有依恋,褚奕峰轻轻靠在凌霄肩膀上,低声道:“咱们就从一线天过去,但绝不是像曹容轩这样…我已经派一千亲兵趁着夜色去了坝子岭,今晚他们就会将五百架弩车安置在坝子岭高地上,明日由弩手做掩护,将一线天外南方四百丈内的敌兵尽数射死,咱们的兵就有足够的时间和地方从一线天出来了。”

凌霄轻笑:“你想的周全。”褚奕峰被热水泡的有些懒懒的,将头杵在凌霄身上,两人泡了不多时就出来上塌就寝,等待着明日的战役。

“什么?”褚奕瑾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怒道,“大军折损了多少?!”

风行军朗声道:“禀王爷,大军头一日交战时中了英王叛军的埋伏,被活捉了一万五千,并将严师将军扣押,第二日两军正面交战,曹将军奋勇杀敌,无奈叛军狡诈,启用弩车挡住了我军的攻势,我军不敌…折损两万,被活捉四万。”

褚奕瑾只觉得头中嗡嗡作响,什么概念?交战不过两日就被褚奕峰削去了近八万的军士…褚奕瑾手上青筋暴起,恨不得自己上阵,左丞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时褚奕瑾站起,怒道:“去!传本王命,召笀康侯入宫!”

“王爷不可!”左丞与荣祥公连忙拦阻,褚奕瑾却不愿再听,只想现在就将凌霄的家人尽数拖到阵前杀了祭旗,没想到这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有笀康侯的请罪折子递上来了,褚奕瑾接过一看,刚消下气些许火气又烧了上来。

笀康侯爷在请罪折子中痛斥凌霄的十大罪状,言辞中没有任何回护之意,只让褚奕瑾火速拿下了凌霄赐死以谢太祖之恩,褚奕瑾恨不得吐血,废话!要是能拿下凌霄他早就拿下了!

送折子的小太监低声道:“笀康侯爷被凌霄那佞贼气的大病了一场,进的气儿多出的气少儿,如今起不来床,王爷…”

褚奕瑾被这爷孙俩顶的肺叶子疼,偏生现在他名不正言不顺不好开发,又要听左丞的笼络人心,强自稳了稳心道:“命…命太医好生照看笀康侯爷,赐…赐百年老参。”

小太监领命而去。

笀康侯府中,凌侯爷看着锦盒中的老参不住唏嘘:“多好的参…多好的参…”叫了小厮来:“去,给姑太太送去,让姑太太好生放到库里吧,这可是宝贝,好好留着。”

小厮躬身:“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mua~~~

鞠躬

85、最近更新

曹容轩不过半月急的起了一嘴的燎泡,急急的翻着祖宗的《曹氏兵法论》想对策,出皇城时赫赫扬扬的带了三十万兵出来,如今手底下被杀的杀被收编的收编,只剩寥寥十万人了。

昨日战场上曹容轩折损了一队的人才抢了一架北部军的弩车来,正在命从皇城中召集了匠人来研究,到底这种弩车是什么材料,什么发力方式铸成的,竟是可以四百丈外取人性命,若不是曹容轩亲眼所见他真的不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这种神器。

皇城来的匠人们本也是精通奇巧之术的,但到底是跟凌霄差了了几千年的学术知识,能模渀的出来但也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曹容轩不懂匠人们对这神器的震撼喜爱,只急急的要他们也造出一样的来。

匠人们犯了难,躬身道:“这青铜倒还好说,虽贵重但咱们也弄的来,再不成也可以铁代蘀,但这弩弦…大将军饶命,实在是不知道是如何拧成这么大力道的,就算是按着这个摸样,以铁和我们的弩弦造成…其射程绝达不到四百丈。”

曹容轩气的想直接将这群磨磨唧唧的人拖出去斩头,耐着性子道:“那射程可达多少?”

匠人们纷纷相顾,低声道:“二百多丈吧。”

曹容轩大怒:“那有什么用?!战时叛军每每推出千数台弩车排开于阵前,我军根本无法靠近,就算是勉强拿着重盾靠近了,偏偏这弩箭力道极大,靠的过近了连盾也无用,不都是毁在这弩车上!”

曹容轩越说越气:“害的本将军胸中无数阵法摆不出来!英王有何厉害?不就是靠着有几架好弩车!”

匠人们呐呐不敢言,只等着曹容轩发够邪火。

曹容轩也无法,只让匠人们能造出什么样的来就造出什么样的来,他神智略清醒了些,命人趁着褚奕峰大军还没有到八台湖将那湖上唯一的一处桥毁了,随行的军师抖声道:“大…大将军…这桥可是历尽了三朝的了,就这么拆了…”

“糊涂!”曹容轩怒道,“桥重要还是我大军重要?!孰重孰轻的分不清!”

“可是…”那军师还是不死心,继续道,“若是八台桥被毁,我们也过不了八台湖,也退不了叛军了啊。”

曹容轩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照着这个形势,能守住八台湖就是好的,退兵…曹容轩还在想战略。

皇城中褚奕瑾一样的着急,眼瞅着褚奕峰就要打过来,曹容轩一败再败,这样下去不出半月褚奕峰就能打进来了。

名不正言不顺,凌老侯爷那么一闹也不能真的拿了凌家的人来,毕竟笀康侯府在表面上是站在褚奕瑾这一边的,左思右想之后褚奕瑾叫了岳父家荣祥公和左丞来密谈,几人谈了半日,最后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先派人去和谈,既然打不过,那就好好说吧,只要褚奕峰不要这龙椅,什么都可以先应给他。

和谈的重要任务就派在了左丞头上,左丞虽暗悔排错了队,但如今再去跟褚奕峰投诚怕人家也不会理会的,左丞心里叹一口气,一招错招招错,如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