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敢当,不敢当-----”那宫人嘴里推辞着,手却不动,想着刚才打扫时捡到的两块金子也必出自此人之手。于是笑道:“王上一会就来,请林大人少安毋躁,少安毋躁。”说完,那公公笑盈盈的走出殿门。

林漠海冷冷一笑。

不多久,王上果然坐在了龙椅上。

“王上—”

“林爱卿,不知你清早赶来,有何要事?”

“臣却有要事启奏。”说完,眼睛看看四周。

“你们退下吧!”

“是,陛下。”宫人退下把殿门带好。

“这下可以说了吧!”

“是,陛下。微臣昨夜夜审荒月阁的余孽,竟得到一个惊天消息。”

“什么消息?”

“萧家还有个女孩活着,是萧如瑟的亲孙女儿,名叫萧凝思,小字感儿。”

“哦?还有这等事,不过说来,那萧如瑟的孙女今年算来只有十二、三岁,一个弱质小女孩能成什么气候?!”王上不以为然道。

“王上太小看她了,西林场卫有几个精兵可都是出自那十二、三的小女孩之手。”看见王上眼睛里的不可置信,林漠海摆出一大堆证据,看见王上略略晗许,接着道:“王上你可还记得微臣去围剿的那个女杀手吗?!她便是那萧凝思的左膀右臂,没有她,料一个小女孩也成不了事!”

“你这样说就是了,听你上次说的情形,就知道她一定是个棘手人物,能让一个大集团在短短的时间里撤走大半,已实属不易。”王上漫不经心一提,就把林漠海办事不利抖了出来。

林漠海涨红了脸,心下暗道,若是你去,恐怕还不如我。但是面上又不敢表露,又看那王上在一边说风凉话,十分气闷。

王上看他涨红了脸,还只道他是觉得羞惭,于是接着问道:“只是听爱卿说,那女杀手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何以有这般狠辣无情的手段?”

林漠海心下冷哼:还不是你当年派杀手紧逼,给生逼出来的么,要不然哪会有今天这般狡诈难缠?!便接道:“自然是幕后有人指点帮衬!”

“谁会如此大胆?!”王上心下想道:荒月阁!这个名字熟悉的很。是了,先帝曾派人剿灭过这个地方,只不过先帝愚蠢,手下留情。

“林爱卿,让寡人猜上一猜,是上官家!对吗?”王上说完,很是得意。

“王上真一代贤王也!那尧、舜、禹、汤、文王、武王还有那个愚不可及的先帝哪里能及得上大王这样未卜先知!”林漠海大放谀词,心里却暗喜:真是一头蠢材,自己的江山岌岌可危,还不断树敌,这下好了,本来朝中还有人肯回护着你,等你把上官扳道,看你怎么再当这个王!

王上听林漠海这样一说,登时高兴起来,目光中神色闪耀:哼!好你个林漠海,今日你总算是叫寡人高兴了一回,要不然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原来当今王上的位子是篡权弑君夺来的,虽然朝臣表面上都认了,可是面服心不服,总有人喜欢和自己对着干,像什么曹尚书、董侍郎,常常对自己挑刺,与先帝相较。心里总是横着什么,在加上英的冷嘲热讽,时不时的装傻充愣带发疯,以及宫中密传的流言语,让王的神经越来越敏感,于是禁止在宫中私语。可是宫人还是一有机会就秘密的凑在一起------今日林漠海说先帝愚不可及,王上反倒不恼,还高兴起来。

林漠海见王上眼中喜光浮动,心下一宽,接着说道:“上官家一直与萧家交好,自从萧家被灭门后,就一直帮衬那两个萧家余孽,躲过了朝廷的追杀,以至罪犯至今逍遥法外。臣今日又获悉上官家还秘密的与废太子保持着联系,似乎有谋反之意。”

“哼!”王上重重一哼,恨恨道:“我早就知道上官家包藏祸心,早早的监视了他家,在当日的华宴上就已布局,可惜被他们杀人灭口,幸而上官家有此一朝,才让寡人认清他们的本性。可是眼下朝中局势并不明朗,寡人还不能轻举妄动。”

王上的眼睛如鹰一般在林漠海的脸上掠过:“林爱卿,寡人眼下最信任的人就剩下你了!”

“是,是,多谢王上如此看重卑职,卑职就算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林漠海看得出这只绵善的老羊毕竟还是有角的。心下一凛:看来还得好好应付才是,等哪天拔下你的羊角,拆掉你的羊骨,看你还怎么神气!想到这里,林漠海又得意起来,王上的小儿子瑞林好像比较乖觉,又早早的没了母亲。哈哈!将来就看我林漠海怎样把他扶上王位了!

王上点点头:“林爱卿下一步做何打算?”

“自然是利用荒月阁的半数之众,哄出李晴芸。可惜的是,王上恐怕不会杀了这个罪犯!”

“为何?”王上疑惑道。

“李晴芸可是王上您的嫡亲外甥女!王上恐怕舍不得。”

“我的外甥女?!我怎么会不知道?”

“她是东麟王爷的亲生女儿,因为王爷的几个夫人争风吃醋,她们母女被赶出王府,后来又得昭雪,李王妃回去了,可是这千金却流落异乡。”

“原来如此,那么捉到她之后,便好言相劝吧,毕竟是我室宗人,流落在外难免让人闲话!实在说服不了,就只好------”王上叹息一声。

“是,王上!臣下这就告退,王上请早些休息吧!”

“林爱卿—”

“王上还有什么吩咐?”

“下个月是寡人的生日,朕不放心交给别人,林爱卿,有劳你了!”

“臣定当尽心尽力!”

第二十五章 晴芸落难

李晴芸看着荒月阁中的弟子,都披带是泛黄的囚衣,上面隐隐有斑驳血迹,知道是受过刑了,一时间心里悲苦,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荒月阁一派虽然行动奇诡,那都是因为此一阁擅的是轻家功夫,弹、跳、飘、跃样样精通,江湖上无人能及,染打架耍狠的功夫却是平常的很,故当日林漠海炸毁荒月阁,再加上内里几个告密的,林漠海是绝不会抓住着半数弟子。

红裳等几个女弟子看见主人孤身犯险,又是感激,又是惭愧,感激的是主人对弟子们如此尽心尽力,惭愧的是自己武功不济,被人捉住,让荒月阁蒙羞。在狱中盈盈拜下:“主人-------”

“都起来吧!”晴芸看见众女神色憔悴,神情凄惨,心理又是一阵难过。

红裳看见主人神色黯然,知道是为自己等人难过,但跪不起:“主人,弟子红裳惭愧,不只我门已经混入奸细,让主人如此。”

“不关你们的事,我这次来,就是为救你们出去。”

“红裳感念主人如此待我们,只是这铁牢守卫森严,红裳等人再不愿连累主人。”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弟子!”忽然一声郎笑从晴芸背后传来,却是林漠海谑笑着走出。

“呸!狗官!谁要你来夸奖!”看到林漠海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红裳忍不住啐道。又想起林漠海这几日对荒月阁弟子百般折辱,正想要骂,却见李晴芸示意,当即噤声。

“林大人,听说您又升官了,真是可喜可贺呀!林大人,您可真有能耐啊!刑讯逼供、挑拨离间,世上当真无人能及!这些女子可真是让大人治的服服贴贴!”

林漠海忽然见李晴芸言笑滟滟,当真艳若桃李,一时呆了。以为是在夸赞自己,心理一阵欢喜,又听她把话锋一转,言语里满是讽刺,心理当时怒极,但又想到这李晴芸对此无能为力,也只能骂我出出气了!于是嘻嘻一笑,赖皮似的说道:“骂的好!骂的妙!李姑娘如此天仙般的人物,是这荒月阁的主子,又是东麟王爷的千金,别人想见也难见的很,能承蒙姑娘如此费心骂我,也是我林漠海修来的福分!”

东麟王府千斤?!红裳等人听到此处不禁一塄,原来旧主人把衣钵穿给这个人是这个缘故—有这样的权势,自然不怕朝廷再来围补剿灭,旧主人当真是高明!

李晴芸见此人如此胡赖,心下厌恶,又见他说出自己的身世,见众人脸上愕然的表情,知道这林漠海又煽动人心,一时不敢小觑。于是冷下脸道:“我李晴芸今日来此,并不是来听林大人胡言乱语的。现在我李晴芸问你一句话,我的下属,林大人想如何处置?”

林漠海见李晴芸沉下脸来,也收了嬉笑嘴脸道:“李姑娘,着囚牢中说话多有不便,还是这边请吧!”

众人知道李晴芸身份后,知道自己不会死了,当即宽慰不少,只怕林漠海对李晴芸不利,看见主人跟了上去,不禁担心道:“主人------”

“你们放心!”李晴芸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李晴芸来到别厅,这才缓缓说道:“荒月阁武功奇诡,又总与朝廷过不去,王上十分着恼,定要灭了荒月阁才甘心!”

“林大人这句话可就不对了!自从先皇安抚荒月阁以来,荒月阁众弟子何时对朝廷不敬?还请林大人好好指教。”李晴芸心下暗想,自己刺杀西林场卫的杀手,并未动用过荒月阁的势力,至于郁家二公子,不过囚禁几天,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说来,还是你林漠海亲手杀死的,犯在我李晴芸手里,你也不好赖去!

林漠海见唬不住李晴芸,不由得有些着急,再看见李晴芸眉头微缩,知道她也在为难之中,心下又生一计:“李姑娘,我知道你手里有个叫萧感儿的女孩,不如把她送来,我将你的部下通通放了,你也对荒月阁有了交代!”

他怎么知道感儿?!是了,肯定是那几个叛徒告密,李晴芸假装怒道:“什么萧感儿?不知林大人虚构这样一个姑娘,到底想陷害我荒月阁什么?我荒月阁与林大人无怨无仇,不知道林大人为什么这样夹击报复?”

“李姑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萧感儿的事情你我心里都明白的很,李姑娘你也不必如此隐瞒,您贵为东麟王府的郡主,我林漠海也不敢拿你怎样,你还是快快弃暗投明,否则有一天,恐怕也是会后悔莫及的。”

李晴芸“嗤—”的一声冷笑,虽然是冷笑,在林漠海看来,登时便如百花盛开,明艳不可芳物,林漠海心理又是一震,想这个郡主的确貌美,若不是仇恨缠心,也不用这般阴险恶毒。再看李晴芸时,只见她明眸皓齿,烟波流转,美的不能再美,要是谁能娶了了她,也是福分不浅。

李晴芸见林漠海痴痴呆呆的一直瞧向自己,也不恼怒,当下拿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在林漠海眼前一晃,道:“这是我父王为我从王上那里求来的免罪金牌,要你放了我的所有部下,还有圣旨一会传到,林大人,我们这就过去牢里等吧!”

林漠海正在发呆,恍惚见见一个金牌一闪而过,却听见李晴芸这样一说,心里有些疑惑,王上怎么如此出尔反尔?!想必是这李晴芸的诡计也说不定,于是将信将疑的跟着李晴芸到了牢房。

果然不多时,一个小公公拿着圣旨来到牢房。

林漠海心里正在气恼王上如此失信于己,看来要再加紧对王上的左右“尽孝”。

只见那公公读完圣旨,荒月阁弟子齐呼万岁,侍卫打开牢门,将荒月阁弟子尽数放出。

林漠海冷冰冰的瞪视那小公公,忽然见那公公腰上却连个腰牌也不带,斜眼再看李晴芸,见她眼中有隐隐喜色,知道上了她的当。

林漠海当机立断,大喝一声:“不要上了她的当!那圣旨是假的!”

说时迟,那时快,李晴芸幽灵般到绕林漠海身后,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架在林漠海脖子上。

林漠海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却不敢反抗。

“林大人,小女子得罪了!让外面的侍卫看守通通退开,救出我荒月阁弟子,也是林大人功德无量了!”

林漠海心里恼怒,可毕竟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只得忍气吞声道:“李姑娘,请吧—”说罢,狠狠瞪向李晴芸。

李晴芸也不在意,领了荒月阁众人,缓缓向外走去。

刚到院子里,只见凌天迟天柱般抱剑而立。

“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他!”李晴芸娇叱道。手上用力,林漠海的脖子上立时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凌天池,我林漠海现在性命攸关,麻烦您的大驾让远一些!”

凌天迟毫不理会林漠海,只是定定的看着李晴芸,道:“李姑娘,你放下匕首,我一定救出你荒月阁教众,我不忍心看着你这样堕落下去!”

“堕落?!我救我荒月阁弟子是堕落。凌天迟,你说这话未免太可笑了些!”

“晴芸,你凭你一人之力根本对付不了林漠海,他的背后是朝廷,你这样孤身犯险实在是不值得!”

“我不想听你废话了,快让开!”

“我今天不能再让你这么任性了!要过去,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凌天迟强势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李晴芸说话间已将林漠海抛给弟子,挥了一把匕首朝凌天迟刺去。

“你—你怎么这样绝情?!”凌天迟闪身避过,李晴芸的第二刀已经斜挑过来,凌天迟拔剑一挡,把李晴芸振开。

“你没事吧?”凌天迟见李晴芸连连倒退,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只是奇怪李晴芸的武功为什么忽然倒退这样多。

林漠海站在一旁冷笑,心想:这十香软筋散果然起作用了。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侍卫大喊:“有刺—!”话刚说到一半,几个黑色的身影从半空中扑下,扶了半昏的李晴芸,向外冲去。

荒月阁弟子也跟了上去,把林漠海扔在一边。

凌天迟截住黑衣人,抢出李晴芸,喝道:“阁下是什么来头,竟敢劫狱!”

“璇玑宫!他们是璇玑宫的人!”林漠海朝凌天迟大喊大叫道。

黑衣人见身份被识破,便不再久留,救下荒月阁弟子,径自去了!

“多谢凌都统了,这李晴芸可是要犯,凌都统交出来罢!”

“这可不行!李晴芸是我西林场卫的要犯,理应由我审问!”说罢,携了李晴芸向外走去。

“你以为你能走的远吗?”林漠海袖中忽然一片银光,直射凌天迟,凌天迟听见后面嗤嗤响声,闪身躲过,迎面却一阵灰色烟雾,霎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昏死过去!

第二十六章 芦雪

那天晚上,荒月阁在火中燃尽。

感儿远远的站在远处河边,看着天空里璀璨的星空,猛然听到震天的一声巨响,待她回头看的时候,荒月阁已经在一片火海之中。

只听见荒月阁的弟子哀声一片,然幸亏轻身功夫不错,都没有受什么重伤,全部逃了出来,刚到外面,一群官兵饿狼似的突然杀出,与荒月阁弟子又打了起来,一时间,到处剑光闪闪,兵器碰撞,趁着大火,打的打,杀的杀,跑的跑,逃的逃,乱成一片。

最先出来的一批弟子远远的看见了河岸边的感儿,惊喜的呼喊起来。

一个年纪与感儿相仿的小弟子跑过来,神色慌张,战战兢兢道:“不好了,小主人,官兵从外面打来了,家里又着火了,大家杀成一团,也来不及救火,又不见了小主人,大主人还在火海里到处找呢,原来你在这里,咱们快些回去支援,要不然,要不然,主人和我姐姐就要被烧死了!”原来那小女孩的姐姐是李晴芸身边的近侍,炸药一响,大火一起,不愿独自逃命,故跟着李晴芸还在火里寻找感儿。

“我这就回去,你们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先躲起来吧!等我娘出来,再做打算!”感儿远远看见荒月阁着火,往回奔去,却正好碰上这几个弟子,当下知道了情况,心急如焚,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好快点回去!

李晴芸带着两个近侍,正焦急的寻找感儿。不料撞上了官兵,又打了起来,这次突袭,李晴芸的确没有料到,被林漠海打了措手不及!

打斗间,两个近侍武工平平,全靠李晴芸左右抵挡。原来荒月阁的旧主人被没有传给她们什么高明功夫,就连荒月阁中有地位的弟子,也只会一些轻身功夫,武功与近侍也不分上下!李晴芸刚进入荒月阁阁就发现了这件事,但当时也只求安身立命,并没有多想,直至当上荒月阁阁主,刚想整顿荒月阁,没想到就碰上了这样一场灾难!

感儿强行突开一条道路,进入荒月阁,只见李晴芸正携了两个近侍与官兵交战,本来官兵也没有什么可怕,只是那几个蒙面黑衣的场卫杀手身手矫健,又奸猾无比,打不过李晴芸,就朝两个近侍动手,李晴芸行动起来便显得腹背受敌。

“娘!感儿来帮你了!”小感挑起一杆缨枪,朝着一个黑衣人斜挑一枪。

那黑衣人闪身看见来的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虽然容貌绮美,量她小小年纪也没有什么大本事,心下这样一想,便使了个鹞子掏心,朝感儿去,感儿也不回避,缨枪一挡一推,反身便刺向黑衣人,那人心下大骇,但在空中,被那缨枪一剑穿心!

其余四个黑衣人一愣!均感那个小女孩难以应付,就在着一分神间,李晴芸又挥剑连杀两人,剩下的两个黑衣人见顷刻间三名同伴被杀,心里惶恐,便想逃跑,被感儿一剑扫过,留下两只断臂。

晴芸见感儿功夫大进,正想称赞,却又见感儿心慈手软,放过敌人,又要斥责,只是不知从何说起,心下恼怒,一剑挥去,砍下几名官兵头颅!

“娘,你——”感儿见娘朝逃跑的官兵举剑,知道她气愤自己放走敌人,知道娘是为自己好,也不好顶撞,只是吱唔一声,也就不再言语。

这时候,又来了二三十个黑衣人,武功更加高深莫测,李晴芸、感儿再无暇致气,专心应付起敌人来!

等到第二天天亮,李晴芸和感儿才勉强把那二三十人打败。

再看荒月阁,已经剩下一片焦土!几十具尸体枕藉,刀枪错乱,狼籍一片!

跟在晴芸身边的女侍也死了一个,不知是不是昨天那个女孩的姐姐,感儿看着满地的鲜血,心里害怕起来,抬头看娘,只见李晴芸的脸上黯然,憔悴许多。

阁中弟子剩下的有一半也被捉去,李晴芸看见地上的鲜血蜿蜒,惨然一笑,感儿已经不怕这些了。又看见感儿原本美丽的脸蛋,也给熏上一片灰黑,头发也凌乱了,小脸上一派疲惫,只有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晴芸走过去,心疼的把感儿抱在怀里,感儿闭上眼睛,忽然觉得头晕目眩,昏了过去。原来昨夜的恶斗已经耗尽感儿的所有力气!

等感儿再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却是一个眉目妖娆的女子正抚着自己的脸庞娇艳的笑着。

“小泥娃娃醒了!”那女子转头朝后面的一个男子笑道。

感儿向后看去,却是凌天迟一张威严的脸。

凌天迟也不答话,看见感儿的眼睛黑亮,比晴芸的还要更明亮些,心里微微一酸,转身想要走出去。

“师父!等等——”感儿乍见师父,知道娘已经把自己托付给了他。

凌天迟回身,给感儿盖好被子。

“我娘呢?她--------她又去哪里了?”

看见感儿眼里的一阵失落,凌天迟俯身看着感儿,温柔道:“你娘去救荒月阁的弟子去了,过些日子才会回来,你好好在师父这里安心静养吧!”

一边的女子一听到这句话,当下格格的娇笑起来道:“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凌大侠没想到还会这样温柔的讲话,当真难得!我芦雪当真耳福不浅呢。”

凌天迟对芦雪微微一笑,低头对感儿道:“这位是藏银婆婆的徒弟,也是师父这里的一名杀手,你管她叫芦雪姐姐就行!”接着又对芦雪道:“感儿就拜托你了,我先一步走了!”

“你放心,我芦雪的命是你凌大侠救的,这点小事,不劳吩咐。”

“告辞!”

芦雪看见凌天迟出了门去,走远了,才细细打量感儿,看见她满脸黑灰,知道是刚从火里出来,连头发也烧焦一些,胳膊上又有几道伤痕,还当是火海了受伤,也不询问感儿,只是嘻嘻笑道:“小泥娃娃,咱们洗澡去吧!看你黑的!”

感儿见到芦雪漂亮可爱,与娘差不多年纪,只是比娘更和善些,于是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姐姐,叫你小泥娃娃总归不好。”

“我娘叫我感儿。”

“感儿啊!你叫我雪姐姐就行。”

“是,雪姐姐!”

“呵呵,你这小娃娃真逗,说话好像在听命令似的。”

第二十七章 璇玑、荒月

清饮一杯酒,让醉意袭上灵魂,连着一起醉倒。

忘记所有的觞,所有的痛。

当明天太阳升起,即使我的心已残破不堪,我也要逐光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