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宁则远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能把珍珠当成自己孩子么?”翁涵之反问他一句,又接着说,“阿则,就你那样的性格,真的会不介意林烟的过去?”

翁涵之话中指的,正是宁则远最大的心理障碍——重度洁癖!

从小到大,宁则远都是个重度洁癖患者。四年前,他介意林烟和沈沉舟的那段过往,介意她被人亲吻,介意她和人亲密;四年后,他又嫉妒林烟给旁人生过孩子,只要想到她曾经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他就嫉妒的发狂。

宁则远知道自己不应该介意的,也总是努力劝导自己看开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是,那些邪恶的画面时常蒙住他的眼,扼住他的咽喉,像个狰狞的魔鬼,要吞噬他的心,那是他永远解不开也逃不掉的心魔!

宁则远默然,竟无言以对。

“阿则,林烟心结重,她绝对不可能跟你复合的;相反,小鱼开朗大方,你和她在一起没有任何的障碍和负担,何苦要折磨自己呢?”

何苦折磨自己?

宁则远苦笑,因为他就是喜欢林烟,旁人再好,也不是她…

——

宁则远开着车往一钱茶庄去。

冷气哧哧地往脸上吹,额发上下乱飞,他却越发心烦意乱,直到快到了,看到在马路边徘徊的林烟,他才觉得好受一点。

那颗恍恍惚惚的心,好像一下子有了归宿,是被紧紧包围的满足感。那一瞬,他的眼底甚至涌起一些潮意,他是真的愿意照顾林烟和珍珠,他不愿再和她分开…说他嫉妒也好,说他霸道也好,说他不道德也好,他是真的承受不了再度跟她分开。那天林烟让他走,他红了眼,可赌气的踏出第一步,他就后悔了。这些天,他更加想她,却无计可施…

宁则远没有立刻开过去,而是停在稍远一点的路边,静静端详着那个人。

今天很热,她避在树荫底下,穿了条款式再简单不过的连衣裙,颜色是很浅很浅的淡绿,宛如夏季池中亭亭玉立的一支莲,素雅极了,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更衬得她气质温婉,楚楚可怜,让人不忍采撷。

所以,她今天打扮成这样来会杨世棋?

宁则远眯了眯眼,心底的不高兴更甚,那种占有欲蠢蠢欲动,隐隐作祟。

将车开过去,到林烟身旁缓缓停下,“林小姐,你怎么在这儿?”他故作不知的问。

林烟没想到会遇到宁则远,她惊讶了一瞬,微微弯下腰客套地打了个招呼,又说:“我在等人。”

“等人?”在这儿等杨世棋?看着毒辣的阳光,再看看她晒红的脸,宁则远忍不住蹙眉,“不去里面等?”

“我等个同事,待会儿再进去。”林烟有些局促的说。

看她这副模样,宁则远便猜到怎么回事了——这个茶庄贵的离谱,林烟哪儿负担的起?就算公司报销经费,只怕林烟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垫茶资。

默默叹了一声,宁则远终不忍她受苦,他说:“上车。”

“宁先生,不用麻烦你的,我真的在等同事。”林烟客气的拒绝,话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是方冰的电话,“林烟,我一下子也没那么多,你随身带银.行卡了么?我网银转账给你。”

“带了。”林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提包里翻皮夹,偏偏车里那个人还冷冷盯着她。林烟一时手忙脚乱,包里的东西就不小心通通掉出来,唇膏,眉笔,纸巾,糖…乱七八糟散了一地。

实在引人侧目!

林烟尴尬的要命,她连忙蹲下来,用肩膀侧着夹住电话,一手拿着卡报卡号,一手捡东西,有些东西掉的远,还有的直接滚在宁则远车底下,林烟狼狈极了。

忽然,有个高大身影走过来,蹲在她身旁,将其他东西一一捡起来。

那双手修长又白,骨节分明…

林烟抬头怔怔望过去,宁则远正低头捡东西,她的唇膏,那几颗应急的糖,握在他手里,显得好小。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宁则远侧目望着她,眉眼英俊,眸色沉隽。林烟倏地垂下眼眸,耳边是方冰的声音,“我重复一遍,你听听卡号对不对?”可林烟心里乱成一团麻,什么都没听清楚。

宁则远低声说:“别这么麻烦了,你要多少,我借你。”

真真是有钱人的口气!林烟滞了一瞬,用口型无声的说:“很多。”

宁则远斜睨了她一眼,意思是我有钱,林烟讪讪挂掉电话,远水解不了近渴,先江湖救急吧。

“你要多少?”宁则远问。林烟说了个数,他不觉得多,只是好奇:“你要干嘛?”

被他这么一问,林烟略微有些心虚,当着总裁的面贿赂他手底下的人,总归不太好。干咳了一声,她镇定下来:“我听说杨世棋喜欢喝明前茶,所以打算…”

“你打算把里面的明前茶都买下来?你想贿赂他,还是故意制造偶遇的机会啊?”问到最后,宁则远语调里就有些咄咄逼人的凌厉了,他不高兴。

林烟却淡定的点了点头,坦白道:“两者都有吧。”

宁则远啧啧泛酸:“林烟,你怎么对他都这么用心?我才是真的老板,你不对我好一点?”

对他好有用么?明显他最不会徇私了!

林烟深深看了他一眼,依然满脸平静的说:“一钱茶庄里顶级的明前龙井还剩一斤半,碧螺春也有三斤,宁先生,你借不借?”

这架势像他欠她的…

宁则远无奈极了,他最讨厌林烟这样疏离的样子,讨厌至极!宁则远心里不免有气。

——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茶庄,他出手阔绰,把店里有的顶级明前通通买下来,付钱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林烟看着那个数字都替他心疼。

服务生领他们到店里最雅致的包间,又问宁则远那么多茶叶怎么处理。

宁则远只是淡淡拂了林烟一眼。

林烟笑着说:“麻烦留下两壶,其余帮我包好,谢谢。”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越发温婉又动人,站在那儿,身段纤纤,不堪一折…宁则远默默撇开眼,看着窗外幽谧的庭院。

“宁先生,谢谢你。”林烟客套的道谢。

宁则远闻言,缓缓望过来,乌黑的眸子幽暗,深邃如海,视线定定落在她身上,没有起伏与波澜。

他心底有气,于是淡淡的问:“怎么谢?”

又来了!

林烟努力想要和这人撇清关系,可似乎越欠越多…这三个字原本很正常,但落在她耳中,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就像那天他靠得很近,指尖拂过她的发间,暧昧极了,宛如最亲昵的*。

林烟不喜欢这样,她更不愿意与宁则远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扯,于是她冷下脸,一本正经的回道:“宁先生,等我回公司报完帐,立刻就还你。”

宁则远没有接话,依旧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只是那道视线从她的眼睛移到散下来的头发上。

没来由的,林烟脸色微微泛红。

今天出门前,她特地试了好几个发型,最后还是觉得这样自然散下来,最温婉也最讨喜…现在被他这么赤.裸裸盯着,林烟有种小心思被看破的窘迫。

故作无意的别开脸,她说:“宁先生,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外面看看。”她说着转身离开。

“林烟!”

宁则远突然连名带姓的喊住她,声音强势极了。

林烟一愣,惶惶然侧目,只见宁则远缓缓走过来,说:“今天天热,你把头发盘上去。”

他声音不高,低低的,却有一种不容人抗拒的力量。

林烟心头慌得跳了一跳——盘发显得整个人利落又干练,可明显与今天这套裙子不搭啊…注视着面前的人,她尽量淡定的说:“没事,我不热。”

宁则远不答,只是略略抬起手。林烟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避开,一双眼死死瞪着他,警告意味甚浓。

宁则远彻底无视掉林烟的怒视,他低低垂眸,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脖颈处。有几缕头发被汗濡湿了,黏在那儿,衬得她皮肤更白…

将这几缕头发捻下来,宁则远说:“你看,这么多汗。”说着,仍旧定定看着她。

他一双眼虽然平静,虽然掩饰的极好,却蕴着许多炽热的明灭,能将他自己点燃,也恨不得燃到她那儿去!

只要一低头,就可以吻到她…

林烟心头忽然怦怦跳了两下,她连忙垂下眼,“哦”了一声,声音低低淡漠的说:“我知道了。”

将包里随身带的发圈拿出来,林烟随意绑了个马尾,这下彻底不搭了。

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宁则远坐定,长腿轻轻交叠,坐姿略微惫懒。他说:“你去吧,杨世棋这人…从国外回来,观念比较开放,私生活不是很好,所以…”

顿了顿,宁则远对林烟说:“难看一点,没有坏处。”

——

杨世棋进来的时候,服务生很熟悉的迎上去打招呼,“杨先生,来了。”杨世棋微笑:“最近有什么好茶?”对方介绍了一番,他忍不住皱眉,“明前的龙井还有么?”

服务生一脸为难,“杨先生,抱歉,刚好还剩一斤半,被那位女士要去了。”他朝旁边比了比。

杨世棋顺着手势看过去,另一边假装在挑茶叶的林烟也回望过来,冲他温柔浅笑。

林烟笑起来的模样纯良又无辜,配上素雅的裙子,有一份成熟女人的优雅在,唯独头发扎的不伦不类,不过瑕不掩瑜…杨世棋也斯文微笑。他问:“小姐,你好,不知道能不能割爱?”他从国外回来,极其讲究绅士风度,这会儿笑起来更添了几分翩翩儒雅之意。

“割爱倒算不上,请你一起品一杯倒是可以。”

美人邀约品茗,是件雅事,在茶庄里也是件极其平常的事。

杨世棋没有拒绝,他只是蹙眉:“明前的龙井可不便宜,我不能让女士破费。”似乎有些窘迫之意。

林烟还是笑:“我听说这儿的点心不错,我们可以要几碟尝尝。”这句话便是帮他解了围。

杨世棋哈哈大笑,两个爱茶的人凑在一起,自然相谈甚欢。

也不知林烟使了什么手段,二人笑语晏晏,传到宁则远这儿,衬得他这儿越发像个孤家寡人。

宁则远都能想象林烟笑起来的模样,眉眼弯弯的,淌着醇醇的水意。她从来不对他这样笑,宁则远很嫉妒!

果然眼不见为净啊…

第66章 .02|家

投其所好是亘古不变的拉拢手段,林烟周六收获颇丰,周一到公司是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看来情况不错啊,”见林烟这么高兴,方冰不由调侃了一句,又问,“怎么样,有没有戏?”

林烟从钱包中拿出周六的票据,一边整理一边说:“让你失望了,我那天根本没提工作的事。”

“那你们都聊什么了?”方冰惊诧。

“茶叶、茶道、茶经…杨世棋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名字呢,只以为多认识了一个茶友。”林烟如实相告。

方冰不禁咋舌:“林烟,花了那么多钱,居然还在外面绕圈子,干嘛不直奔主题啊?”

“迂回,懂不懂?”林烟挑眉浅笑。

如果当下她直接亮明身份,说自己是和他联系过多次的林烟,那这个偶遇的目的性太强,必然会遭到对方极度反感。林烟花那么大价钱制造这个偶遇,就是想让杨世棋自己慢慢发现“她是林烟”的事实,进而再对嘉曼产生兴趣。

这个办法迂回且复杂,而且中间的度不容易掌握,需要对男人心理精确了解,林烟折腾的很累。那天宁则远说她对杨世棋用心,其实林烟是真的用心。这是入职后接到的第一个案子,她不想失败。

想到宁则远,想到欠他的钱,林烟如坐针毡,忙拿着票据去找舒曼报销。

那么大一笔钱,宁则远虽然不催,可林烟却着急的不得了,只恨不得立刻就能够还掉这笔债,跟这人再没有任何的牵扯!

林烟打心底排斥这个男人,尤其她觉得宁则远最近和前段时间又不太一样了。

如果说前段时间他在她面前一直隐忍蛰伏,那么现在就未免太过赤.裸裸,甚至对她的发型都要指指点点…好像她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他的,也必须听他的。如果不愿意,宁则远也不强迫你,只往你身边一站,他身上那股由内而外的压迫感就萦绕过来,逼得你不得不妥协!

想到那人指尖碰到脖子时的冰凉触感,林烟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战栗。

她厌恶这种感觉!

偏偏舒曼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林烟,今天发型不错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烟耳朵控制不住微微发烫,脸上却仍是一派淡定,她说:“不是和平常一样吗?”

“看上去比前段时间要黑一点,亮一点,也更有光泽。”提起美容舒曼话就开了闸,“最近用什么好产品了?”

“没啊。”林烟摇头。

舒曼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起来你整个人容光焕发,林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她能有什么好事?林烟尴尬地捋了捋头发,将手里票据递过去,“周六给你打电话,结果你手机关机,我就自作主张了…”

看到票据上的面额,舒曼一双眼瞪得极大,嘴巴张的能吞下一颗鸡蛋。数完一共有几个零之后,她实在不可置信:“大小姐,你去哪儿花这么多钱?!”林烟便将周六和杨世棋喝茶的事简单说了。舒曼皱眉:“这样能行吗?是不是血本下的太大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林烟振振有词,“以我跟杨世棋的接触,这件事应该没问题。我待会儿再打个电话去看看。”

看着眼前的林烟,舒曼忽然觉得她真有魄力!这么大一笔钱说花就花出去,现在还能够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表示林烟完全相信自己的决断——舒曼本来认为这次机会不大的,可现在她心底也有些期待了…不愧是搞定过宁则远的女人,身上确实有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不过,林烟,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这事林烟没打算隐瞒,她坦然的说:“我那天正好碰到宁则远,找他借的。”

“他疯了吧?”舒曼忍不住叫道,“你花他的钱去和他的属下套近乎,他能更蠢一点么?”说到这儿,她无不感慨:“宁则远真舍得陪你胡闹。”

这话就显得暧昧了,林烟脸色微红,连忙冷着脸纠正:“哪里是胡闹?我找他借的。”

舒曼看她的眼神又不一样了,一脸“大家懂得”表情。她眨了眨眼,兴奋的说:“林烟,我觉得咱们这次挺有戏的,说不定能直接中标呢。”抱上宁则远这条大腿,那简直是万事无忧,她招林烟进来的决定真的太英明了!

听了这话,林烟一时有些恍惚。这是她第一个案子,心里偶尔会有这样微薄的期许,可也只是想一想罢了,现实还得泼冷水:“别做梦了,宁则远这人工作最不讲情面,我们还是赶紧还他钱比较合适,你让财务那边早点批下来。”

舒曼刚要答应,转念一想,这么好一个与宁则远勾搭上的机会,怎么能随便轻易浪费?她打定主意,这会儿皱着眉,一脸的为难:“这笔钱金额太大,不一定快的了。”

林烟心底着急,可也知道这事确实难办,只能催促尽量快点。

——

这么大笔钱悬在头顶,跟悬着柄剑似的,林烟惴惴不安,思来想去,她给宁则远打了个电话,亲自解释推迟几天还钱的事。

电话“嘟——嘟——嘟”不停机械重复,林烟的心却随之越揪越紧,她想让他赶紧接起来,几句话说完了事,却又抗拒听到他的声音,她真的没法面对他。

这么纠结着,直到那边传来“喂”的一声,林烟胡乱扑棱的一颗心忽的着了地,她脑海里蓦地蹦出来五个字——早死早超生。定下心神,林烟平静的说:“宁先生,我…”

“林烟。”与此同时,他这样唤她。

声音沙沙的,含着惺忪睡意,宛如是男人在耳畔的呢喃,透过电波清晰传过来,林烟一时怔住。她甚至能感受到属于这个男人的强烈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团团将她围住。

滞了一瞬,林烟问:“打扰你了?”现在是早上九点,他居然还在睡。

“没,昨晚公司突然有事,眯了一会儿。”宁则远解释。

林烟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他连夜处理的事肯定很着急,顿了顿,她说:“那你再休息会儿吧。”极少透着点关切。

宁则远低低笑了,声音沉沉的,好似扣人心弦的音符,涟漪一道又一道。

他说:“你找我什么事?”既然他这么问,林烟便将钱的事说了。宁则远还是笑,“林烟,我又没催你,你要是实在想谢我…”他说到这儿忽的停住,林烟心头一跳,生怕这人说出什么无耻的话来。宁则远捻了捻拧着的眉心,笑着说:“先欠着吧,等我回来再找你。”

“你要出去?”林烟下意识问。

“嗯,我明天要去趟外地。”稍稍一顿,宁则远又说,“大概三四天的样子,周末回来。”

这样听着倒像是跟她在报备行程,林烟大窘,幸亏没有面对面,不如她要难堪死了。

极快定下心神,林烟恢复最初的客套:“宁先生,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反正钱下来我就还你。”

疏离又淡漠,是她永远关上的心房,也是他走不进的世界…

宁则远无可奈何,谁要她还钱啊,他只要她罢了!

——

脑袋空空发了会儿呆,林烟这才打起精神给杨世棋打电话。这个电话尤其重要,她不敢大意,将自己调整到最会骗人的状态。

杨世棋接起来,就听电话那头的人说:“杨先生,你好,我是嘉曼公关的林烟。”语气淡定从容,职业又干练。

偏偏女人的声音很耳熟…杨世棋微微一愣,重复了一遍:“林烟?”

那边轻笑:“是的,杨先生,我是林烟。”

她一笑,语调会随之上扬,杨世棋已经听出来,电话那头的就是周六茶庄请他喝茶的那位,可她还没有听出来他的声音…杨世棋心念一动,想故意引她:“林小姐,我现在没空,不如明天找个时间聊一聊?”

“好啊!”那边话中听起来格外受宠若惊,忙不迭答应下来。

一想到明天这位林烟见到自己时的惊讶表情,杨世棋不由心情大好。

当然,电话那头的林烟心情也很好。

方冰听了全部,这时看着林烟眼神里完全是佩服之意,她问:“林烟,你不担心杨世棋猜到茶庄是你设的局,现在故意引他上钩?”

“男人大多虚荣,你装得蠢一点,他们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自然脑回路就短。”林烟分析的头头是道。

方冰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压低声说:“这么会拿捏人,你肯定是个玩弄感情的高手。”

林烟浅笑,她哪儿是什么高手啊,她再低不过了!

——

周一下午,照例是高层例会。

会前徐逸秋去给宁则远汇报议题,到最后他才说:“宁董,杨世棋确有收受商业贿赂的嫌疑。”

宁则远阖着眼,这会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这两年公司都是与爱德公关合作,他和爱德走得特别近,从中收到不少商业好处。宁董,这事要不要移交司法机关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