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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你以为我是禁欲主义者?”轻喘里还带着几声低咳,江念离抬手抚过她的脸颊,“小悠,不要再引诱我,我怕控制不了节奏。”

纪悠不说话,只是低头在他领口处露出的锁骨上轻啃了一下。

江念离吸了口气,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笑:“小悠,你还要不要洗澡了!”

她对这个是无所谓的,江念离显然要坚持得多,最终在她无赖的攻势下,两个人一起进了浴室。

虽然已经做过爱,也一同居住过一段时间,但江念离性格严谨,她也不是特别能闹的人,两个人一起淋浴,这还是第一次。

纪悠先把衣服脱了一半,只穿了上衣,抬头看到江念离还衣着整齐地站在那里,顿时就有些不服气,走过去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手指在他胸前的肌肤上一路下滑:“美人,让我来为你宽衣解带…”

江念离倒好整以暇,笑着任她动手动脚:“好啊。”

纪悠这才明白过来这人,一开始打得就是让她替他脱衣服的注意吧!

不要以为她会怕!

轻哼了一声,纪悠索性把他衬衣的扣子全都解开,顺势摸到了皮带上的铜扣…

他肌肤上传来的热度似乎高了些,她手不由一顿。

江念离低头笑起来,不再逗她,自己脱去了衬衣,再解开长裤,露出宽阔的胸膛和修长的双腿。

江念离的身材在亚洲男人里,不能算不好,虽然有心脏病,身体也不是很好,他却没有放下锻炼。

虽然体型谈不上健壮,但匀称修长,肌理分明,不见一丝赘肉。

第一次这么直观地和他面对面站着,纪悠轻吸了口气,突然间居然觉得有些害羞,眼睛也不敢盯着他看,微侧开了些,轻咳了咳掩饰尴尬:“美人果然哪里都很美啊…”

轻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小悠,害羞了可以明说。”

纪悠无法反驳,只能侧靠在他肩上,埋头在他光滑的皮肤上又啃了一口:“谁害羞了,我才没有。”

江念离半抱着她走进淋浴房,这里虽然不小,但两个人并排站在花洒下,却还是紧贴着肌肤。

温暖的水流散了下来,无处不在的水雾让视线都朦胧了,身体热起来的同时,那些羞涩和尴尬似乎都不见了。

纪悠抬起手来,拨开江念离额上被水打湿的碎发。

他还是笑着的,虽然不能说话,但低下头,用前额贴上了她的额头。

她不由抬了下颌,吻住他的薄唇。

如同站在一场温热的大雨里,她紧紧搂着他,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

最终两个人还是没有擦干净身上的水滴,就倒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还是那么细致又温柔的亲吻,还是渐渐不再区分彼此的沉迷。

这一次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纪悠却觉得,他们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深入和激烈。

仿佛连同灵魂,都一同融合在了一起。

于是那种热度,就灼烧了整个世界,直至片点不剩。

圣诞节的当天,终究还是下了雪,就在进入深夜,万籁俱静的时刻。

那时他们已经结束了,灯光昏黄的房间里,纪悠躺在江念离的肩上,突然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

非常细微,又难以描述的声音。

于是她抬起头想了一下,说:“下雪了。”

江念离也毫不奇怪,笑着吻她的额头:“是吗?去看看。”

纪悠立刻就跳下床来,拉着他走到窗前,推开橡木的窗子,在低沉的吱呀声里,他们看到了外面。

同寒冷的空气一起涌进来的,是无边的夜色。

而在窗外的山林中,果然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纷纷扬扬的大雪,也正不停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纪悠回头对身边的人笑起来,她的脸上,有一丝孩子般的稚气:“看,我说下雪了吧?”

江念离没有说话,他轻轻拥起她的身体,侧头轻吻她的面颊:“嗯。”

圣诞节过后就是新年,如果是在国内,新年期间一定有假期,虽然没有春节那样隆重,但亲人也会聚起来庆祝节日。

现在他们两个在瑞士没有其他亲友,就算是新年,也只是纪悠下厨,准备一桌比原来更加丰盛的晚餐。

纪悠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江念离就站在门口,唇边带着点笑意,看她忙来忙去的身影。

他站得久了,纪悠就有些气恼,回头对他说:“难道不会帮忙啊?”

他居然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君子远庖厨。”

纪悠一时无语,真的远庖厨的话,那她来之前的那两个月,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但不帮忙也就罢了,还特地在那里站着是怎么回事,纪悠冲他眯了眯眼睛:“那你站在这里,是故意要看我手忙脚乱?”

江念离唇边含笑地点头:“我要慎重考核下你在厨房的表现。”

纪悠几乎想甩手不干了,这个人…就算不帮忙也没必要这么气人吧!

她嘴唇刚嘟起来,身后的江念离就低声笑起来,走过来双手环在她的腰上,接过她手里的刀:“抱歉,故意逗你的…我中餐糟糕,还是可以应景做道沙拉。”

逗过了又赶快温柔地道歉,能把这种事情做到不仅让人火气全消,还生出一点微妙的愧疚的,也只有江念离了。

纪悠瞥了他一眼,只得点点头,顺势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好吧…”

嘴上说得好听,江念离的下厨风格也只有一种:尽量做简单的,尽量少油烟,而且必定衣衫整齐,姿态闲雅,好像在演奏乐器或者绘画。总之不像是在做饭。

但这么一起在厨房忙碌的感觉,忙碌不再,只留下温暖和充实。

两个人各忙各的,厨房也不算小,但间或错开身的时候,纪悠总要侧身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

如是几次后,江念离也笑起来问:“今天的便宜是不是占得太多了?”

纪悠摇摇头,神情很认真:“哪里,这是刚才逗我的补偿。”

她严肃的样子成功让身边的人又低笑出声。

晚饭全部准备好的时候,恰好夜幕也降临了。

纪悠点燃了蜡烛,在丰盛的餐桌边坐下,拿出一瓶她从地下室的酒窖里翻出的红酒。

她对红酒的年份和产地没什么研究,但看到江念离瞬间吃惊,继而心疼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选对了,做饭时的那口闷气顿时出了,扬眉笑道:“怎么?不舍得开?”

明白自己这时候不能表现这么悭吝,江念离轻叹口气:“怎么会不舍得,小悠无论要什么我都给的。”

不过一瓶红酒而已,他说得好像有多忍痛割爱一样,纪悠偷笑着用启瓶器打开,先给自己倒上半杯,才走过去给他倒上。

于是一边倒酒,一边就听到他喃喃般说:“明明那么多,只有这个只剩一支…”

她是专门为了报那一箭之仇的,当然要挑只剩下一瓶的,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轻哼了声,她带着点得意:“这瓶很贵吗?你难过成这样子。”

“这倒没有…”江念离笑了下,“只不过这一支的味道我最喜欢,再想找的话只怕也找不到了,所以打算留到重要场合的。”

纪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打趣的机会,笑着:“原来跟我一起共进新年晚餐的场合还不够重要。”

微顿了下,江念离的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温柔,笑了笑说:“我是指求婚的场合。”

纪悠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突然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明白过来。

那边江念离已经擅自举起了酒杯,微笑着:“不过这样也好,今天这个日子还算有纪念意义。”

纪悠还是没完全听懂:“你说什么?”

江念离唇边的微笑更大了些,很自然地说出:“小悠,可以和我订婚吗?”

纪悠觉察到她好像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沉默了一阵才开口:“手持鲜花下跪那一套我也觉得恶俗,就算了…订婚戒指呢?”

“太仓促没来得及准备,以后再补吧。”还是带着笑意,他的目光在烛光中温柔到可以秒杀的程度。

但是,这种太理所应当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和江念离在一起久了,她会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的。

当然最后她还是说了:“好吧…”

不是因为正好开了瓶准备求婚时候用的红酒或者今天的日子有纪念意义的无厘头原因,而是…好像也没什么理由说不好吧?

纪悠抬起头,看到他唇边扩大的笑意,和因为忍着不至于大笑而垂下的眼睑,她突然也想笑了,于是就笑出声来:“反正我总是玩不过你,对吧?”

为了照顾她的面子,江念离笑着连连摇头:“没有,订婚戒指的款式可以你来挑。”

这算什么让步?

纪悠轻哼了声:“今天的餐桌你来收拾!”

江念离含笑回答:“好。”

日子就这么散漫地过去,订婚戒指是后来有天他们终于都想起来了,一起逛到市区,随便找了个珠宝店买的。

不是名款,也不是定制,摆在柜台里很不起眼的一款对戒,就是镶着的碎钻看起来像星辰一样,被纪悠一眼看上。

卖下来后,他们就站在珠宝店的柜台前,握着对方的手,小心地套上去。

只是一只戒指而已,却觉得又有些东西被改变了。

江念离抬起手将她抱住,俯在她耳边低声说:“小悠,你是我的了。”

她没想到要反驳他这种略显霸道的说法,靠在他肩上轻应了一声。

也不是一味没有波澜,他们刚买了戒指从市区回来那天,似乎是因为外面的天气又骤然变冷了些,到了家里,江念离就坐在沙发上蹙着眉轻咳了一阵。

虽然这些天来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了些,但纪悠还是吓了一跳,马上半蹲在他面前,给他轻轻按揉胸口:“很不舒服吗?”

江念离紧抿着淡色的薄唇摇头,隔了一会儿才回答:“还好,帮我倒杯温水。”

纪悠连忙起身去倒了杯水,江念离早从上衣口袋中摸出随身的药盒,含了两片药在嘴里,接过来和着水咽下。

这次发作不算严重,但闭目靠在沙发上很久,他的脸色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纪悠一直在旁边握着他的手,看到他终于抬起头睁开了眼睛,勉强对他笑了下:“还以为你弃恶从善,不会再吓我了。”

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江念离抬起手,用微凉的指尖抚开她紧皱的眉心。

纪悠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却突然倾身过来,轻吻住她的双唇。

很短暂的吻,在唇上点了点就移开了,他笑着开口,温暖的气息就在她耳旁滑过:“抱歉,小悠。”

纪悠没有办法再回答什么,她只是在胸口突然涨满的瞬间,开始想到:也许她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他身边,根本就是注定的结果。

因为这样的温柔,除了承受之外,她无力反抗。

江念离手术的时间,定在中国农历的春节之前。

那时候已经是二月,气温回暖,有利于他手术后的恢复。

只是这么一来,纪悠今年的春节就要在瑞士度过了。

到医院检查身体,确定手术时间那天,和医生交谈过后,江念离就转头问纪悠:“春节你不回去可以吗?”

他现在已经不说“你还是回去吧”,转而问“不回去可以吗”,纪悠觉得是个重大进步,就笑笑说:“没关系,每年都跟父母在一起过春节,少了这一年也没什么。”

抱着他的腰,纪悠还得意地在他脸颊上摸了一把:“更何况,佳节陪美人,我很开心的。”

在一旁的陈先生对此等公然调戏的行为显然很赞赏,竖了个大拇指说:“纪小姐乃是女中豪杰。”

短短几个月,纪悠倒跟陈先生成了一幅莫逆之交的架势,江念离笑看他们,摇头叹息了一声:“胡闹的人又多了一个。”

纪悠跟陈先生很有默契地相对一笑,目光中都有得色。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纪悠抱着江念离的腰,将头轻靠在他肩上说:“念离,我很庆幸我现在陪在你身边。”

搂着她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江念离微笑着:“我也很庆幸,现在你是跟我在一起的。”

是啊,这个时刻,比起其他的所有事情,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度过这道难关,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些天来,好像把未来的幸福都透支了…美满得有些不真实。

纪悠放任自己用力,将他紧紧抱住,低头靠在他胸前。

在江念离手术之前,一切都很平静。

生活在这样安静的地方,就会对气候的变化更加敏感。

某一天纪悠突然发现,吹进房间的风里,不再有那种蜇人的寒意,她知道春天要来了。

为了在手术前将身体状况调整到最佳状态,江念离一月底就住进了医院。

纪悠陪他住在套间里,因为两个人都戴上了订婚戒指,医院的护士有时候就会笑着说他们的感情太好了,很感人。

这时候纪悠一般笑着称“是”,伸出右手去和江念离的右手交握,紧扣的十指间,戒指贴着彼此的肌肤,亲密到无间。

等到手术那天,连天气都很好。

手术时间定在下午,所以中午纪悠还和江念离在病房里一起聊天。

纪悠笑着把手放在他脸颊上,语气轻松:“马上就要做几个小时的睡美人了,我会把你吻醒的。”

江念离的唇边也带着笑意,回答道:“好啊,我等着你的吻。”

在做大手术前,情侣间这么温情融洽,医院的人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按时间提醒江念离吃安定情绪的药。

纪悠一直微笑着,握着他的手把他送到手术室门口,在他要进去的时候,她轻声说:“我等着你。”

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江念离才松开了她的手。

和陈先生留在休息室里等待手术结束,纪悠不是故作轻松,是她真的没有预感到任何危机,心境反倒意外地平和。

该做的都已做到,一切都安然宁静,所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江念离会平安地做完手术,然后回到她的身边。

就这么想着,在暖气充足的休息室里,她靠在沙发上支住头,居然有了些昏昏欲睡。

那是隔了很久之后,她才去了那个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