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离哽咽着说:“你准备耍我到几时?”

踏进去,他紧紧抱住她,手伸到衣服里去,不容她反抗。愤怒而暴力的吻表示他只想发泄自己。葛离觉得已经不能再听她说任何话了,只要她今晚让他彻底发泄一次,他就能平静下来,这是最好的方式。原是这么想着,葛离简直要把许为静生吞活剥。可是手伸到裙子下,内里的事物还没碰到,许为静那冰凉纤细的手指便缠上来,制住了他。

葛离就着那姿势却一动不动,埋首于她颈项间,颤声道:“只要你松手,我发泄完了,就会原谅你。难道你不想要我的原谅了吗?”

“脱了衣服你就会原谅我吗?”许为静紧紧抓着葛离粗糙的大手,死心一般回道:“脱了衣服你会对我负责吗?会不计较我的过去吗?你会爱我吗?会娶我吗?会和我生一两个孩子,然后白头到老吗?”

当然了,你不会的。

葛离悉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但那只被她牢牢按住的贴在她大腿上的手却滑了下来,垂在一边。很久,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我真不明白,以前我跟你求婚,是你要拒绝我的,你说不想太早结婚,可是没多久就嫁人了。后来你过得不开心,就想办法找到我,甚至一个人跑到北京去了,那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只是想发泄一下,如果我不愿意,你大可以找别人。许为静,是你让我说愿意的,我愿意了,我说我愿意陪你偷情陪你胡闹,我愿意当个满足你性[欲]的工具。现在你却跟我说什么?你要我对你负责?请问你要我负什么责?对你的身体负责?还是你又在耍我,用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新花样?你准备耍我到几时?”他再一次说出这句话。

许为静拉起他的手,并缓缓拉了过来,以她的个子来对比葛离,却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把他的手覆于胸上,一刹间皮肤上传来他的亢奋,每次都这样,许为静睡过了几个男人,没多久还是心心念念他的味道。谁叫我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谁叫我们偏偏相遇得太早。

“如果……”许为静攒尽了全部自尊和勇气,“我是说如果,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一个,你能不能不在乎以前的事情,也不在乎我们今晚不能上床,我可以向你发誓,从这一秒钟开始,到我死,都只有你一个。不结婚也可以。”

葛离向来单纯,即使跟着韦宗泽去北京走过一遭,看过些许世故,但面对许为静的时候,思维依然还是一根直线。手掌上传递着许为静的体温,蓦然间,他发现自己心目中那个女魔头许为静,变成了站在他怀里犹如站在悬崖上的这副脆弱不堪的模样。

“我不懂,我真的搞不懂你。”葛离狠狠把她抱住,不再看她面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好不好?”

“你只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不要逼我。”

“我数十声,一、二、三……”

葛离简直要疯了,真得要疯了,可到了第十声,许为静果然使劲要挣脱他,却被他牢牢扣住,“同意。”他还是不看她的脸,“我说我同意。我同意可以了吗?”

傻瓜。

如果葛离十年前是傻瓜,十年后,依然是个大傻瓜。

许为静恨不得打自己十几二十耳光,为自己以前轻视他的感情赎罪。

她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口,死死咬着嘴唇,咬破了也不出声,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葛离既然答应了不问前尘,却真的说到做到。抱着许为静安抚好一会儿,仿佛也是在安抚自己,坦然中,却认真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许为静其人,岂是谁随便可以欺负的吗。

韦宗泽第二天上班,没有想到葛离已经到楼下备车等着他了。韦宗泽真的吓一跳,昨晚听傅剑玲讲了许为静遭遇的事,他还真有点担心葛离,就算葛离没有冲动行事,暴怒一场也是在所难免。如今艳阳高挂,葛离却一脸清爽,神色自如地出现,韦宗泽不禁问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一准要请假。”

“为什么?”葛离待他上了车,发动引擎,车子开动了,他才又补充道:“是不是你也知道许为静出事了。傅剑玲告诉你的。”

韦宗泽没作声,葛离问道:“她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韦宗泽道。

“不知道。”葛离面无表情,“问了她一整晚,她就是不说。”

“她不说的事,你何必追问?”韦宗泽却不欲说出来。

葛离看了他一眼,“如果是傅剑玲被人欺负了,你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吗?”

韦宗泽想了下,脑海里一闪而逝李云桥的脸,便回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觉得这种事有点不好说。”

“你说!”葛离义无反顾道:“事到如今,什么事我都听得。”

“唔。”韦宗泽自觉一个大男人,讲女人的八卦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但作兄弟看,他自然以葛离为先,“听说许为静昨天做了人流手术。”

话音一落,韦宗泽顿觉车速高涨,他随惯性往后一靠,“冷静一点。”

但终究怕葛离失控,韦宗泽接着道:“你也不要太生气,剑玲说她这次是真心想跟你好,并没有同时跟她前夫或是其他男人搞不清。这个事……其实是个意外,不是她自愿的。”

一句不是自愿的,可以说明很多事情。

并且对葛离来说,不是她自愿的,就够了。

“是谁干的。”

韦宗泽不做声,葛离忽尔一阵笑,“不说我也猜到了。”

韦宗泽转过头,看葛离神色平静,波澜不惊,却忍不住奉劝道:“你可别做傻事。”

“怎么会。”葛离回看了他一眼,知道韦宗泽是真正关心他,便保证似的回道:“都多大人了啊,我还干那打打杀杀的事么!”

听到这句话,韦宗泽显是放心多了,可见这次的事情和以往究是不同的。

说起来,就拿葛离本身来说,也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韦宗泽不由一笑,看到葛离也笑了,车飞快地从马路这端疾驰而过。

韦宗泽道:“听说许为静的前夫欠了不少钱,现在就靠他在江边开的那家餐厅过日子。”

葛离嗯了一声。

韦宗泽笑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葛离说,也兀自笑起来。

一路说些纠结的事,没想到韦宗泽跟葛离一到公司大楼就看到父亲韦少卿和二哥韦宗镇从车上下来,武汉公司的几个高管都侯在一边恭迎。他们一下便收拾好红尘之心,满脸严肃地走了过去。

韦宗泽心里看不起他们,更为广场上肃然的气氛感到可笑,回头对葛离调侃道:“说着说着,皇帝陛下驾到了。”

葛离边跟着他走,边小声回道:“是是是,你这个三皇子还不快去迎驾。”

“鬼皇子。”韦宗泽道。

韦宗泽和葛离及时赶过去,正好迎接到他的父亲和二哥。韦少卿倒像个慈父,伸手拍了拍韦宗泽的肩膀,“辛苦了。”韦宗泽垂首道:“不辛苦。”韦宗镇则朝他笑了笑,倾身低语:“几个月没见着你,听说你在这边如鱼得水。等今天开完会,带我到处玩玩,我对这破地方一点儿都不熟。”韦宗镇走到哪里,势必先光顾风月场所。这是他的歪理,想了解一个地方,就先了解它醉生梦死的样子。

韦宗泽应了声好,韦宗镇便笑起来,旋即父子三人走进韦氏大楼。

其实这次韦少卿亲自过来,是来参加三个星期后,也就是八月十八号,韦开娴的婚礼。

如今这个女儿又要出嫁了,不知他心情如何。

第二十六章

韦氏集团脱胎于1981年由韦天铭创立的康桥食品有限责任公司,那个时候的重点是制作和经营蜜饯、罐头食品等等。十五年后,韦天铭垂帘听政,在两个儿子当中选择了大儿子韦少卿接手,韦少卿则带领康桥率先加入糕点、果汁、饼干等市场,并同时涉猎其他互补市场,迅速发展成为集团公司,将整个家族根植其中。至于败在韦少卿手里的弟弟韦少庭,则在之后几年完全退出康桥,另辟蹊径,1999年,44岁的韦少庭通过父亲的人脉关系,大胆在北京买下一家中小型的赤字国营建材机械厂,转去发展建材行业。

整个韦家子孙在韦天铭这一支最为开枝散叶,首先是韦少卿早年的情人生下大女儿韦开娴,没过几年他便正式结婚,取妻岳芷萱,分别生长子韦宗耀和次子韦宗镇,接着老二韦少庭生了独子韦宗仁,最后就是韦少卿在武汉的情人,生下三子韦宗泽。

由此可见,韦少卿和他的父亲一样生性风流,且十分冷酷,外室虽多,倒从不带入家族,至多只承认孩子的血脉罢了,女人若想借子攀附,断是黄粱一梦。

韦家的男人就像被诅咒了一样,早期韦天铭继承家里的铺子,踢掉自己兄弟,到韦少卿接手,一样如此,如今轮到第三代走上韦氏的舞台,兄弟相争,只可存一,一国王朝,只能有一顶王冠。

技不如人的韦宗镇斗不过大哥宗耀,便拉拢了外室生的没有地位的弟弟宗泽,韦宗泽后来便给他出了个馊主意,就是联合二叔的儿子韦宗仁,搭乘房产大巴捞上一笔。韦宗镇倒是不怕自己被撂倒了,想来韦家背后种种人脉几是由他和宗耀接手的。故而不论选择大哥,还是二哥,韦宗泽都只能是韦家的一枚棋子而已。

虽然这不过是他和韦少卿一厢情愿罢了。

韦少卿开会的时候,仔细看了看韦宗泽,不仅对他在这边的操作很满意,同时也对他表现出来的忠诚很满意。这孩子拿着宗镇的钱,却竟没倒打一耙,露出他那低贱的尾巴,着实让他吃惊的很。这倒好,许他跟着宗镇去斗一斗宗耀,他便等着看那两个儿子长进的程度了。

“听说你姐姐到这边以后,除了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再跟叶家的孩子来往了。”

韦少卿后来单独问他此事,韦宗泽如实回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闻言韦少卿坐在沙发里,沉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她安排婚事,不要给我闹出笑话来。”

“怎么会。”韦宗泽站在一边,垂眸却笑,回道:“至今为止,姐姐不都是乖乖听你话的。”

“唔。”韦少卿自然相信,又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我知道李家的那个丫头追你追到这来了,你倒是个犟脾气,照样不理她。你真不像我的孩子,玩起什么痴情游戏了。”

韦宗泽全不生气,听到这个评价,莫名还觉得不坏嘛,遂朝韦少卿恭谦回道:“两个哥哥像您就好了,我很清楚自己的分量。”

韦少卿亦找不出他哪里不对,说完几句话,便放他离去了。

一出总经理办公室,韦宗镇竟在外面候着,见他便笑:“我约了叶骏飞,你去叫上开娴,晚上一起出去玩会儿。”韦宗泽叹口气:“你怎么一来就只想着玩。”

“我可是为了你好,开娴到这边这么久,只跟叶骏飞见过一面,他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韦宗镇一边同他走着,一边道:“她手上那点东西,不是只等她嫁人了才能归你吗?你不着急,哥哥我也替你着急呢。”

韦宗泽其实也觉得这次韦开娴有点反常,但自从上次酒会上跟她生气,她也不怎么来找他了。韦宗泽当然知道她近来跟洪明亮打得火热,但他却不怎么想插手这件事,姐姐这个人就像笼子里的富贵鸟,就算你真把笼子打开了,她也不会往外飞的。事实上,把她养育得如此可悲的不正是韦家吗?

说话间,葛离迎了上来,把这边诸事进度报告递给韦宗镇。韦宗镇也久不见他,捶他胸口道:“你小子越来越能干了,晚上一起来。”

葛离却面露难色,韦宗泽心知肚明,便玩笑道:“算了,今天放他一马吧。下班以后他八成要去办件挺重要的事。”

“哦?什么事?”

“去替他心爱的女人报仇。”韦宗泽笑道。

“真稀奇呀。”宗镇不意他有此等风流,不禁笑道:“原来你也是个痴情种儿。怎么样,要我帮忙吗?教训人可是我的长处。”

“哪敢麻烦你。”葛离连忙道:“一桩小事罢了。”

前面说了籍着那一团乱麻的契机,许为静反而破釜沉舟,给了葛离二选一的机会,也是他们两个人走到如今最后的机会。不管葛离是冲动也好,麻木也好,或是真的不离不弃,今生要做她身后一条小狼狗也好,葛离的选择就是破镜重圆,就是重修旧好。

第二天白天,薛涩琪和傅剑玲接到许为静的电话,电话里听她支支吾吾道:“我们和好了。”薛涩琪莫名其妙:“你说什么?”许为静大叫了一句:“我们和好了!”

薛涩琪扭头朝傅剑玲看去,拿着手机,一脸困惑,“她说他们和好了,这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了嘛!”

“没准要嫁人的是许为静。”傅剑玲笑了一下,“她早就该嫁给他的,白绕这么大一圈。”

“是嘛!”薛涩琪脑海里便出现葛离人高马大粗俗豪爽的形象和许为静昨天回家时面如死灰永不超生的样子,“许为静真是狗屎运,掉到谷底也有人拾起来。和好当然是好事了,不过多多少少让人觉得葛离配她真亏大了。”说完走到傅剑玲身边,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她和你一样,都遇见了一个无论走多远,无论多伤心,最后还是回到你身边的人。” 傅剑玲不说话,薛涩琪又嗤笑了一声:“我怎么突然觉得最倒霉的其实是我耶,我还真有点心里不平衡。”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傅剑玲,“不行,我可不可以咒她倒下霉?”

“不可以。”

“我心里不爽呢。”

“那你咒我好了。”

“我才不要。”想一下,她改口道:“我咒韦宗泽好了。”

“……”

于是韦宗泽刚给韦开娴打完电话,跟着就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彼时葛离坐在一边,正检查下面送上来的材料,抬头道:“谁在骂你。”韦宗泽随口笑道:“骂我的人还少嘛!”葛离点点头:“不过能把你骂伤心的可就少了。”韦宗泽瞧着葛离,忽而认真回他道:“是这样的,你算其中一个。”闻言葛离却付诸一笑,“都以前的事了。”

韦宗泽便走到他身边:“说句实话,我以前真的那么讨人厌?”

葛离想了想,回道:“其实还好,真的冷静下来想想,你只是一根筋而已。”

“你觉得我自私吗?”

“其实还好。”

“那你觉得我冷酷吗?”

“其实也还好。”

“……”

“晚上开娴姐姐来吗?”葛离把看好的资料收起来,用文件夹放好,递给韦宗泽:“这里面是宗仁送过来的楼盘开发计划书,有问题的地方我都做了记号,不过你还是仔细看一下。”韦宗泽接过来:“宗镇看过没?”“不知道,反正送了一份过去。”“好,先看他怎么说。”

葛离站起身,抬腕看了看手表,“下班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嗯。”韦宗泽一笑:“真不要我去?”

葛离十分酷气地把他那颗寸头从前往后一拨,莞尔道:“你去干嘛?还不是看笑话。”

“这小气。”韦宗泽也看看手表,“我今天晚上又不得好过了。”

葛离表示理解,遂眨了眨眼,道:“等我和许为静的事弄完了,我们一起帮你搞定傅剑玲。”

“唔。你这么说总算让我好过一点。”

葛离出了韦氏大楼,本打算开车的,但仔细一想,觉得不妥,便打电话叫那帮兄弟直接过去了。天空白云奔走,阳光实时变换,葛离带上墨镜,快速没入喧闹的人群。

此时此刻许为静正躺在家里休养身体,说是休养,她早上还刚跑到店里去打点了一番,店里的材料近来卖得不错,伙计们都很高兴,正是该加把劲的时候,她却出了这种纰漏。虽然很不甘心,但她答应葛离要把身体养好,完全康复,便只好按捺下来,“努力”躺着。

“所以你现在觉得无聊死了对吗?”薛涩琪在办公室接到许为静的电话,便如此笑她:“让你躺着,你还嫌累。”

“实话跟你说,我真觉得背上长了刺,一趟下来就难受。”许为静说,“不如你下班了来一下吧,有你陪我,葛离不会怎样,他比较怕你。”

“呸,我还成女魔头了?他怕我!”薛涩琪还真有点气:“我这样的美人有什么好怕的。”

许为静哈哈笑道:“狂野的玫瑰,长出来的刺也是很狂野的嘛。”

“是嘛。你不也长刺了嘛。他怎么不怕你。”

“那你是高贵的玫瑰,我只是平凡的月季嘛。”许为静说。

薛涩琪一愣,旋即自嘲似的回道,“讽刺我。”

对此,许为静却显得轻描淡写,“讽刺别人的人,往往也很嫉妒别人。”

薛涩琪遂了然一笑,挂了电话,身心莫名放松。原来她也会有这么一天,为许为静的幸福而幸福,为许为静的痛苦而痛苦。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以往她总以为世界不过如此大,心思不过如此深,现在看来,她也太钻牛角尖了。

也许苏兆阳一直不娶她,恰恰就是因为他从她的身上只感受到强烈而单一争夺欲吧,如此,他便打定主意,让她永远都争夺不到,永远都获胜不了。因为那胜利的果实,势必不会很美味。是这样的么!

这么想着的时候,苏兆阳拎着一个公文包从外面回公司了。大抵是进门后首先看到薛涩琪,竟是一愣,旋即默默走进自己办公室。

薛涩琪自觉已经可以不带感情地直视苏兆阳了,且拨开这层云雾后,她其实也不觉怎么恨他。如今看到他风尘仆仆地回来,她即不会怜惜他如此繁忙,也不会钦佩他如此勤奋。这不过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无需任何人来进行想象加工。

职责所需,薛涩琪还是和以往一样,倒了一杯凉茶送进去,敲门的时候,她亦心如止水。

可苏兆阳的反应却大不一样,坐在桌边,盯着她进来,看她把茶放到桌子上,忽然按住她的手,“别玩了。”

薛涩琪吓一跳,猛把手抽了出来,“你疯了吗?”

苏兆阳觉得那只短暂被他抓住的小手就像一条滑溜溜的鱼,迅速潜入水里。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也闹过,你从来不像这样,满不在乎地在我面前出出进进。”苏兆阳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缓缓道:“我最近很累。”

薛涩琪看他面容,的确很憔悴,想近期北京中盛那边跟苏兆阳明里暗里都在斗,她也只知道中盛就要一分为二了,可细节上的事情,苏兆阳从不让她碰触。

他就像一个单枪匹马的斗士,不累才怪。

薛涩琪默默转身,踏出门的一刻,还听到苏兆阳开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这当然也是他故意的,他想试探试探薛涩琪,哪怕她只因此犹豫一秒钟也好。可她竟真的无动于衷,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那抹非凡的靓影,终于斩断了他的羁绊,飘然而去。

苏兆阳久久望着被薛涩琪关上的门,深吸一口烟。

使我痛苦的是,爱的世俗终有一天会磨灭你的色彩,与你那份敢于站在我面前的力量,然而保存这份力量的结果也一样是种痛苦,它因循而来,带走世俗的同时亦带走了你的爱。我正确而又错误,我无情而又愚蠢,我得到同时失去。

薛涩琪一下班,就去找许为静。因傅剑玲下午又去高志那边了,说可能会回得晚些,让薛涩琪下班了就先过去。

薛涩琪可真没想到,当她敲开许为静家的门,看到的是一副非常戏剧化的画面。

许为静坐在沙发上,葛离就在她旁边,客厅里还有几个大个子,看上去都绝非善类,压着一个瘦长的男人跪在地上。许为静甚至没来给她开门,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家伙。

“我还以为走错门了。”薛涩琪一边脱鞋,走过去莫名道。

看到许为静竟显得十分紧张,没能回话。倒是葛离一脸轻松,朝旁指了下,让她自己找个板凳坐着,口中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许为静的前夫。”

“噢!”薛涩琪看着跪在地上的家伙,“久仰大名。”又想到他□过许为静,害她做人流,“畜生,那么多人去死怎么不见你去死。”闻言葛离大笑起来,“你来得也真是时候,我刚把他弄来,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搞。”

“先打一顿。”薛涩琪理所当然道。

“好。”

就见几个大块头把那人当肉靶子暴打一顿。

许为静则恨恨地坐在一边,直到葛离说停,那人才仰起一张吐血的脸。

“解气没?”葛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