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轿车远去,苏北把轮椅转了过来。

“可惜了,Green是我到美国以后遇到的最好的看护,不是指护理我,我说的是陪伴,她能陪着我看一天的书,这样的看护不好找。”

苏南开他的玩笑,“哥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怎么可能,我会那么糊涂吗?”苏北脸上有一种超脱的寂寞,“你大哥再不会喜欢任何女人了,我已经没资格了,这辈子,我就和书相伴了。”

苏南顿时不语,有点内疚自己说错了话,苏北看着他,却笑起来,“我倒觉得Green有点喜欢你,你每次来,她看你的眼神和看我很不一样,今天早上她就说要走的,听说你要来,多留了几个小时,你小子很讨女人喜欢,连我那个女管家,都说喜欢你。”

苏南愣了愣,想象着外国女管家那庞大的身躯,说道:“你饶了我吧。”

苏北哈哈笑出声,笑完问他,“你还是下定决心要回去找你原来那个女朋友?”

苏南怔一秒,“嗯,下个月再做一次彻底的检查,我就准备回国了。”他看着苏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苏北一时没回答,过了会儿才说:“我在这边已经生活习惯了。”

“你不想回去看看爷爷吗?”苏南劝他,“爷爷年纪那么大了,不能再坐长途飞机飞来飞去的。”

“我考虑一下。”

“有什么好考虑的,和我一起回去,你想出来的时候可以再出来。”

苏北笑,“好,我答应你,今天在这吃晚饭吗?”

“不了,吴锡等会儿就来接我,我和他约好去加州州立大学听一个讲座。”

苏北瞪他一眼,“那你不会抽别的时间来,怕我拘着你吗?”

苏南笑,“是,我很怕你给我上课。”

半个多小时后,吴锡就来了,苏南告别大哥上了吴锡的车,车向市内开去,苏南看看街道,“你走错了吧?不是这条路。”

“我给我老婆送钥匙,她刚给我打电话,说钥匙忘在家里了,她约了朋友喝下午茶,我绕一下。”

“哦。”他应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上次给我大哥推荐的那个看护Green,拿的是旅游签证,你是不是没看过她的证件?”

“对不起,我正想给你说这事呢。”吴锡回答,“她是我老婆的朋友,我当时就忽略了,今天她和我老婆约了见面,说她要回国,我才知道这件事,你帮我向你大哥解释一下,对不住他了。”

苏南想了一下,才恍然明白了过来,原来Green回国前要见的朋友,就是吴锡的老婆。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是你老婆的朋友,早知这样,可以和她多聊两句。”

“怎么了?”吴锡问。

他顿了顿,“也没什么,要是知道有这层关系,就熟悉一点。”他脑海里,不知为什么出现了Green在别墅楼下仰望二楼窗户的情景,那一刻,她的表情让人说不清,像不舍,又像难过,让他理解不了。其实他也就见了她六七次,每个礼拜他去见一次大哥,每次都是Green给他端茶,她泡的茶很好喝,走的时候她总是和管家一起送他出门,这是个让人很舒服的中国女孩。

吴锡没吭气,过了会儿,却突然问他,“你喜欢和她聊天吗?她长得可是你喜欢的样子。”

“谁?Green?”他扭头看着吴锡,“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子?你以为我见了漂亮女人就会喜欢吗?”

“当然不是。”吴锡笑着否认,却再没说什么。

不久车在一条街上停了下来,周围有华贵的服饰专卖店,钟表店,咖啡馆,和精致的甜品屋,吴锡推开车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

他前后看了看,“算了,你快去吧,这里不能停车,警察马上就会来的。”

吴锡扭头向街对面的咖啡馆看了看,“我老婆在那,Green也在。”

苏南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在一扇大玻璃后面看见了孔灰和Green,她们临窗面对面坐着,孔灰手里抱着女儿,两人正在说话。

他的位置,正好与她们平行,她们只要转过脸来,就能看见他。

他嘱咐吴锡,“你快去快回!”

吴锡看着他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过街向咖啡馆走去。

他看着玻璃后的两个女人,吴锡的老婆很漂亮,Green也不错,但似乎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她,Green是那种让人很舒服,让他很容易产生好感的女人。但他不能再轻易喜欢别的女人,他的手伸进口袋,那里有支小小的录音笔,从他动完手术出院的第二天,他回到自己洛杉矶的公寓,无意中在枕头底下发现了这支录音笔,他就一直随身携带着它。

他没对吴锡说过,只告诉了大哥,这是他的秘密吧,以后再对吴锡说。

他靠在椅背上,插上耳机,打开录音笔,闭上眼睛,又一次听着那个录音。他能背下来了,那是他自己对自己说的话。

“苏南,你听见这个录音的时候,大概就是你忘记了什么的时候,要是你还记得,你肯定会把它丢到抽屉里,只是笑笑,而不会去听它。

我留下这个录音,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苏南,你有一个很喜欢的女人。你肯定会问有多喜欢,让我想一想…我这样告诉你好了:

你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你们谈了两年的恋爱,后来因为一些变故,你不得不离开她。隔了四年,你又回来找她,但你辜负了她,让她想离开你,可你死都不愿意放手,于是你做了很多错事,伤她的心,间接害死了她母亲,你还忘记了她,害得她始终迷茫孤单地一个人生活着。

那些日子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我记得最重要的,是你失忆以后又爱上了她。

她是让你爱上两次的女人,你有多喜欢她,你大概知道了吧。

其实她是不能原谅你的,因为她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但她最后还是和你在一起了,那几天,是你最幸福的时候。

她也很爱你,你一定要记得。如果你又忘记了她,而她却没有主动来找你,那一定是因为你以前做的那些错事让她在彷徨,她在挣扎,要不要回到你身边来。也许最后她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觉得还是离开你的好,苏南,你要听好,你一定要去把她找回来,不管她怎么拒绝,你都要把她找回来,让她留在你身边,你不能放她走,即使你没有瞬息爱上她,我告诉你,最终,你一定会爱上她的。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你治好了病,就回国去找她。她叫方圆,方方正正的方,团团圆圆的圆,你一定要和她团圆,她二十岁就是你的女人了,你见到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她结婚,你已经向她求过婚了,她很想当妈妈,愿意为你成为未婚母亲,所以她最后一定会答应你的…”

车门响了一下,他睁开眼,吴锡已回来了,他把耳机摘下来,“钥匙给你老婆了?”

吴锡坐进车里,“给她了。”望着他,吴锡问:“刚刚你在干什么?闭着眼一脸沉醉的表情。”

他笑道:“听歌。”

“我闺女在向你打招呼。”吴锡向街对面示意了一下。

他望过去,果然看见吴锡的女儿蒜瓣在向这边摆手,他把脸凑近车窗,玻璃早摇了下来,他望着街对面笑,也摆手。

蒜瓣拍打着咖啡屋的窗玻璃,粉嫩的脸庞圆嘟嘟的,小嘴一张一张,不知在喊些什么,孔灰对他咧了下嘴,而Green,却全然无表情地望着他。

他对着她点了下头,毕竟相识一场,她看护了大哥两三个月的。

Green却依然毫无表情,好像没看见似的,可她又明明一动不动地正望着他。

加州午后的阳光热烈又耀眼,高大的棕榈树孤零零的矗立在街边,他突然觉得Green面前的那块玻璃是冰冷的。

他扭过头,对正在松开手闸的吴锡说:“Green怎么笑都不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吴锡怔了片刻,“没什么事,她只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心里有点疑惑,什么决定,能让一个女人的表情在阳光底下都显得那么寒冷,但他没再追问。

车向前开去,他扭头又看向咖啡馆,玻璃窗上的反光一闪一闪的,那个不太熟悉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他手里还握着那支录音笔,回过头,他把身后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要不了多久,他也要回国的。

他要回去找他爱的女人,对她说,我们结婚吧,这是他自己告诉自己的,他一定要去做。

然后爱上她,再也不忘掉她。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这么久才发这一章,是因为我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这样发。非常狗血,我说了这个文会是我最狗血的文。如果有人说是为虐而虐,好吧,我不否认。其实你们的话对我很有影响,这个文,并不是全按我脑子里大纲写的,具体哪里变掉了,我也不想说了。反正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之所以选择这个结局,是因为有一次看见有人留言,大致的意思是说方圆最后会带着苏南去母亲的墓地,巴拉巴拉说我带他来看你了,你一定希望我幸福,一定会原谅他的对不对;然后苏南对着墓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女儿,一定什么什么的,对不起,巴拉巴拉一大堆的。我承认我自己也接受不了着画面。我很想直接H了算了,可是,想到这个画面,就彷徨。方圆最后的心态大概就是这样的。狗血的基础之上,我只当它是个真实的故事,姑且合理地想说服我自己。为什么是这样开放式的结局。她和失忆的苏南重新开始的时候,是有点身不由己的,被许云谦那么一搞,苏南又飞车,她是身不由己的重新投入他的怀抱,母亲的阴影不可能消失,只是被压下去了。苏南又要开颅动手术,她内疚着急之下,想去找他也是应该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半年一年之后,冲动的感情渐趋于理智,母亲的问题又浮上来了。所以我给个开发式的结局,后面的结果,大家按自己的意愿自己去脑补。想他们团圆的,就团圆,觉得女主还是不应该原谅苏南的,那就不团圆。噢,还有吴锡为什么不戳穿,就当他是尊重方圆的决定吧,再说,他是妻管炎…好吧,我知道我还是会挨骂,我顶好了锅盖。番外啥的,我没想好,难道还是要H吗?还是不H?还是写以前?以前谁要看啊,写以后?那不等于还是给结局…啊啊啊,我逃跑算了。第一次作者有话说说这么长,有人说,文里写不清楚的,才要作者有话说来辩解。好吧,就是这样的。====刚才电脑死机一次,吓得我出了一声冷汗,幸亏找回来了,这个破机子。前面文里有两个Bug,一个是关于色盲遗传的,我说的是错的。正确的应该是:如果女性色盲,则XX染色体都有色盲基因,与正常男性的孩子一定色盲;如果女性不是色盲,但携带色盲隐形基因,即一个X染色体上有色盲基因,与正常男性的孩子中,女孩一定不是色盲(含有50%概率为色盲隐形基因);男孩有50%概率色盲;如果男性色盲,与正常女性的女儿不是色盲但是可能会隔代遗传给外孙;与正常女性的儿子一定不是色盲。==好绕口,要仔细读,我原来那个是不负责任的自以为是,那是错的,在22章我已经改掉了。----------还有一个,就是关于注册造价师和一级建造师的问题,我是外行,不知道两年一考,每次考的内容都会改变,虽然咨询了相关人士,还是说了外行话,在14章,我也改掉了。

51被囚禁了

洛杉矶时间晚上八点,吴锡和苏南从一家餐馆出来,两人坐进车里,吴锡拿着手上的一瓶水不停地喝着,苏南在边上耐心地等他,可吴锡一口接一口地抿着,像是喝不完的样子,可喝了半天,那瓶水也没见少多少。

他望着吴锡,眉轻轻皱了一下,这家伙有点不正常,从下午给他老婆送钥匙开始,到去州立大学听讲座,再到和他一起吃晚饭,吴锡都心不在焉的,像是有心事。

两人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这个夜晚比白天不知漂亮了多少倍的城市,吴锡突然开口说道:“苏南,我老婆去了洛杉矶国际机场,她去送Green,Green搭晚上八点的飞机,这一次回国她不知道会去哪里。”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苏南提醒他。

吴锡像是很烦躁,又喝一口水,“你对Green没感觉吗?”他转过脸来,望着苏南,“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苏南与他对视着,“我为什么要对她有感觉?”

“我以为你又会喜欢上她的。”吴锡终于没憋住。

车里霎时安静了,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是说…我原来就喜欢她。”

“对不起。”吴锡像泄气的皮球似地叹着气,“我只能做到这一步,老爷子把你原来留下的东西都拿走了,他待我不薄,我不能公然忤逆他。”

苏南怔了片刻,“我留下的东西?什么东西?”

“你原来的电脑,手机,还有一个DV。”

他脑子里好似劈了道闪电,一下明白了过来。把手伸进衣袋,他拿出了那支录音笔,拔掉耳机,把模式切换到扩音,车里顿时响起他自我录制的说话声:“苏南,你听见这个录音的时候,大概就是你忘记了什么的时候…”

他望着吴锡,“是不是那些电脑手机DV里有类似这样的东西?”

吴锡吃惊地听着,随着录音的播放,他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扭过头,他冲着苏南爆发了。

“你为什么总是骗我你在听歌?你干吗不早点告诉我你有这个录音?你难道不能对我坦诚一点?!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地和你从零开始,你却越来越不把我当朋友,现在连个破录音也要瞒着我。妈的我总算知道方圆为什么要放弃你了!”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苏南跟着下了车,吴锡提脚狠狠地踢着轮胎,气吁吁地对他喊:“我也不干了!和你在一起太累了!现在你病也好了,我提出辞职!”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苏南发这么大火,苏南被他炸得愣了愣,可随即却冲他喊:“上车!我们去机场!”

吴锡依然怒火万丈,“现在去有个P用啊!飞机都起飞了!除非你变成超人追上她。”

方圆回到A市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林姐的电话,说又给她找了个工作。她觉得遇到林姐真是遇到贵人了,出国前的那份工作就是林姐帮她举荐的,干了半年,因为出国辞掉了,没想到这次刚一回来,昨天才给林姐打了个问候电话,结果今天就有这样的好消息。

林姐约她晚上去她家吃饭,说具体情况当面谈。她正好有从美国带回来的礼物要给她,两人便约好在青年路口碰面,林姐一下班就来载她。

她一早就等在了路边。没想到开车来的却不是林姐本人,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人。她问林姐呢,小伙子说是林姐让他来接她的。她看那车确实是林姐的,就上去了。五六点钟车最多的时候,挨挨蹭蹭挪了一个多小时,一拐进了一个蛮高级的小区,都是崭新的小高层,她问:“林姐搬了新家了啊?”小伙子笑着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车停在了最里面的一幢楼前,也是最高的一幢,方圆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二三十层。

因为是新楼,电梯里连包膜的纸都没全部撕掉,方圆看着小伙子按了最高一层,28,问了一句:“这楼里住的人家还不多吧?这么新。”

小伙子礼貌地笑,“大约住了三四成,不过要不了多久就会住满的。”

她暗自佩服林姐的本事,能买这么好的房子。哪像她,差点把苏南给她的房子都卖掉了,幸亏孔灰劝她,说出国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钱。

一打岔,电梯就停住了。小伙子把她领到一扇铁门前,敲了敲门,一推,那门应手就开了,屋里的主人显然已在等着她了,她高声喊:“林姐,我来了。”身后的铁门却哐地一声关上了,那送她来的小伙子,竟然没进来。

方圆顿时一激灵,看着客厅,蹭亮的地板,全新的流苏窗帘,门边没有女人的鞋子,她的神经一下紧张起来,警惕地瞄着屋内,又喊一声“林姐”,心里已有了开门逃跑的念头。

有人在走出来,等那人出现在她的眼前,方圆立即呆住了。

四目相望,对面的男人仔细地打量着她,不发一言,她定了定神才说:“林姐呢?”

“她不会出现了,我让她骗你来的。”

她停了几秒问:“你想起我了?”

“没有。”

“吴锡告诉你的?”

“…不全是,最先是我自己告诉我的。”

她没吭气,苏南说:“要不要听听我是怎么对我自己说的?”他举起手里的录音笔,一年前他的声音从那支笔中缓缓地流淌了出来。

屋里只有他以前的声音,除了他一声声地在告诉自己要把她找回来,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方圆静静地和他对视着,苏南一步步走向她,她不得不微微扬起脸看他。

“你没记起我,你也没像第二次那样爱上我,你把我骗来想对我说什么?”

“嫁给我,和我结婚。”

屋里长久地寂静无声,然后她说:“不!”

“我猜到你会说不,你肯定有一大堆理由。但我也有和你结婚的理由,你到美国来找我了,所以你不是不喜欢我,你刚才也听见我的录音了,那个我说:不能放你走!有这两个理由,你完全可以嫁给我。”

“不!”她还是这一个字。

苏南皱了下眉,“那我也回答你这个字,我也说不,你的‘不’不行,你必须嫁给我。”

“你以为是旧社会啊,你说不,我就只好嫁给你。”方圆藐视地切了一声。

苏南面无表情,“你不答应,我会软禁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方圆这时候才惊醒过来,苏南的表情不像是和她开玩笑,她转身拧开了门,刚拉开一条缝,苏南已一掌推了上来,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手里不知几时已握了把钥匙,把她往旁边一拽,他对准锁眼“咔咔”转了几下,那门就被他从里面反锁住了,方圆马上明白了,没钥匙,这门是不可能打得开的了。

这是二十八楼,那门是唯一的出路,她不相信地望着苏南,这是苏南做的事情吗?

“你是不是太幼稚了?”

苏南不说话,她有点怒了。

“还是你脑子开刀开成白痴了?”

苏南眼眯了一下,斜挑她一眼,转身从她走了过去,方圆看见他随手把钥匙揣进了裤兜里。

走到餐桌边,他坐了下来,方圆这才注意到桌上摆着好几个外卖饭盒,他一边开盖子,一边对她说:“过来!吃饭。”竟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方圆震惊了,无赖霸道的苏南,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前的以前,她还真的没怎么见识过呢。

这是个有三间大卧室的“豪”宅,被囚禁的第一夜,她衣带不解地在沙发上卧了一夜,基本没睡,就在琢磨这个脑子坏掉了的苏南。她的手机被他废掉了,事情发生在吃完晚饭以后,她想给林姐打个电话,听听她怎么解释,结果林姐的电话通了却一直没人接,几分钟以后她不得不接受了被林姐遗弃的事实,正想换个电话打打的时候苏南站到了她面前。

“电话给我。”他温和地说。

她突然意识到电话是唯一可以和外界联系的东西,于是她把手机藏到身后,靠着沙发坐紧了,说“不”。

对着彬彬有礼的无赖,似乎只能说这个字了。

无赖毫无悬念的变成了流氓,上来就抢她的手机,她玩命抵挡,被苏南一个胳膊就箍住了,她只能紧捏着手机,苏南很有耐心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轻轻松松地把手机拿了过去。掰她手指的时候,他们脸对着脸,互相能感觉到对方口鼻的热息,苏南一直紧盯着她的眼睛,她都看见了他瞳仁里的自己。

手机到了苏南手里,他拿着又是上网又是玩游戏,电池原本就不是满格,一下就被他耗光了。等手机回到她手里,已经变成了一块废铁。

中途她曾经去抢过两回,苏南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看她扑过来就把手机举出老远,他的胳膊很长,两次她都扑到了他怀里却还是够不着手机,最后只能放弃了。

她卧在沙发里看电视,苏南后来困了,就回房去睡觉,大约怕她半夜去偷钥匙,他把卧室门锁住了。她悄悄地走过去试着推了一下的,推不开门她就踹了一脚,她听见苏南在里面笑,问:“你嫁不嫁?”

她狠狠地回:“不嫁!”

早上迷迷糊糊地,方圆猛然醒过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却没找到苏南,他不知几时悄悄出去了,把她反锁在了家里,桌上有牛奶面包,还有包子。

她看着这些东西,嘴巴动了动,却不是在咽口水,而是在喃喃自语:“要不要嫁?”

作者有话要说:晕啊,千辛万苦才登陆了。

52无赖的你

啃着牛角面包,方圆把这套公寓又巡视了一遍,其实昨天她就看过了的,三个卧室,两大一小,还有一间书房。只有苏南睡觉的房间她没进去过,这会儿推开门一看,就有了意外的收获。卧室中央是一张可以睡三四个人的大床,床头柜上竟然有一部电话,她拿起听筒听了听,有声音,她一阵欣喜。

扣上听筒,她想了一想。这个囚禁她的男人是苏南,目的是要她嫁给他,她当然不能报警,只能给孔灰打电话了,让她去骂吴锡,再让吴锡来劝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