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一看这种状况,自知刚才的话题是无法进行下去了,当下道:“小姐,我去给七王爷煎药,再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不等秦涟漪在说些什么,他就将装人参的盒子放下了一盒,又将另一盒拿起,向门外而去。

一看他当着福伯的面给自己难堪,秦涟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抬起另一边不曾让他制住的双手就给唐天齐赏了一巴掌,这人是该让他清醒清醒了。

这一巴掌后,唐天齐却笑了:“怎么,你送本王一巴掌,是本王脸上现在又讨厌的蚊子,还是这就是你救本王的利息?”他的眉眼带笑,虽然一边脸上正挂着一个可笑的红印,但他的神色之间,却无任何怒色。

“很高兴王爷终于有了自知之明!”秦涟漪冷笑道,坐起身来,尽量与唐天齐的身子拉开些许距离。

“你的意思是本王是蚊子了?”唐天齐的薄唇微勾,但放在秦涟漪腰上的手却未动丝毫。

“王爷怎么会是蚊子呢?你的可恶让蚊子见了,恐怕也只能自惭形秽地飞走了!”秦涟漪反讽道。

“呵呵,本王真的有那么可恶吗,不过呢,这世上有本王这样的蚊子已经不多了!而被本王这只蚊子叮上的女人目前好像也只有你一个,按理说,昨晚本王伤的只剩下半条命,你是该抓住机会给我这只蚊子最后一击,但你为何没做呢?能告诉本王原因吗?”唐天齐的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沉声道。

“所以,现在臣妇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她的目光如果是一把剑,那此时恐怕比柳残梦的剑还厉害,不但冷地渗人,而且带点咬牙切齿。

“可惜呀,这世上实在没有后悔药可买吆!告诉本王,你是不是舍不得本王就这么死了?”他的语气很认真,眼神很灼热。

但秦涟漪的心却突地一跳。她是舍不得他死?真的是这样吗?不,这个男人的死与活她并不关心,她怎么会舍不得他死呢?他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眼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最好永远,最好永远――――――可是,她的心为何却这么乱呢?为何这么乱呢?

“不过呢,本王昨晚差点死掉的时候,却觉得如果就这么死去,好像很划不来,所以,本王舍不得死,一切都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你知道是什么机会吗?”唐天齐口中如此说,不过昨晚在柳残梦的剑下,就在哪狂风暴雨式的攻击中,他突然想到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脸,就这一瞬间,给了柳残梦一个最佳时机,杀手有时并不是杀人技艺和杀人手法有多么高强,而是,他们善于把握杀人的时机,这个时机至关重要,而他自己就莫名其妙地给柳残梦创造了这样一个杀他的机会。

“臣妇没有兴趣知道!”秦涟漪想看透面前这个男人的心,却觉得有些徒劳无功,这个男人的眼神闪烁不定,但却不会让人讨厌,只会让人心里发麻。

“这个,本王昨个晚上为你做了很大的牺牲,如果你没兴趣知道,那不是太无趣了吗?”由于莫名其妙地在被人刺杀的时候想起了这个女人,结果给了柳残梦可乘之机,所以,他受了重伤,总得找个人来负责人吧,既然罪魁祸首是她,他不找她找谁?

“呵!王爷,你确信你昨晚没伤着脑子?”昨晚做出牺牲的人应该是她吧,贡献出自己的药材,房间,床,甚至唇和名节,这人反而自己有理了,她也真是的,指望身下的这个男人讲道理那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本王的脑子绝对没有伤着,要不然怎么会在昨晚那么危急的情况下记起―――――应该为你保留一个充当本王救命恩人的机会,为了给你这个机会呀,本王可是牺牲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最有可能去见阎王的机会呢,你还不感谢本王?”

“这么说来,王爷您现在很有成就感,而臣妇我更是应该感到极度荣幸是吗?”秦涟漪弯起唇角,露出淡淡笑意,但下一刻,她却把全身力气都集中到另一只拳头上,一拳向唐天齐某个伤口击去,然后接着道:“臣妇完全不介意给王爷您制造第二个去见阎王的机会!”

如她所愿,唐天齐果然痛得冷哼了一声,就在这时窗外却传出几个人的声音。

“你们说,这是不是要谋杀亲夫?”第一个人道。

“错,这不叫谋杀亲夫,这叫自作自受!”第二个接着道。

“依我看呀,这叫打情骂俏!”第三个人作出权威说明。

“既然找来了,就给本王滚进来!”第四个人还要接着说下去,就听见房内的唐天齐开口的命令给打断了!

秦涟漪的房门开了,依次走进五个人来。

为首的正式京兆尹慕容月,他的风姿在月光下更是增加了几分丰神俊秀,而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四个人秦涟漪也觉得十分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

慕容月意见唐天齐的精神还好,顿时放下心来,也有了调侃的兴致:“啧啧啧,看来,某人这伤一点都不重呀,还累得我们四处找人,这时何苦来哉!你们几个说,是也不是?”

强盗四人组,看了看床上的两人,整齐划一的点头!

别人的新娘 077 沉沉睡去

看着这五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然后盯着他们两人瞧,那目光中的含义,秦涟漪却冷笑一声:“我这个做主人的怎么不知道,自个家什么时候变成了街道,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意闯入?还是我们的慕容大人早已兼职当起了夜贼?”

任何人对不速之客都不会太欢迎,尤其是像唐天齐这样的不速之客,秦涟漪承认自己有些迁怒的味道,尤其是这些人在自己最尴尬的时候闯进来,分明不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是他们先失礼,那她又何须客气!尤其对慕容月这号人,明显是这个七王爷的狐朋狗友加帮凶,所以,她是更加地不客气。

慕容月闻言,又看了看床上的两人,摸了摸鼻子道:“林夫人,这个”他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但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暗红。怎么想好像都是他这个当父母官的有些理亏。

但强盗四人组的脸皮显然就没那么薄了,大乘闻言对二乘道:“老二,我记得杂两以前的外号,一个叫坐山虎,一个叫飞天鼠,所以林夫人说的绝对不是我们两个吧,难道阿猫阿狗指的是老三老四?”

“怎么会是我们两个,老四的外号好像叫什么“海上小鲨鱼”什么的”三乘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四乘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疼得他当众人的面抱起脚来就直跳,秦涟漪心中就算再有怒气,但看着这个滑稽的场面,她虽然向来情绪不行于颜色,但无论怎样,却不好再刁难这几人呢?

刚何况,这几人半夜能找到这里来,这本事可真够大的,是秦府在哪里露出蛛丝马迹了吗,还是唐天齐留了线索给他们,任秦涟漪在这里想东想西,绝对不会想到,这五人是在三乘从老皇历上看得一个方位,然后在慕容月的分析推理下,抱着瞎猫能不能碰上死老鼠的心理找到此处的。

唐天齐从这四人进来之后,一直抱着闲闲看戏的姿态,却并未放开自己还放在秦涟漪腰上的手,只是,现在两人不是躺着,而是一前一后的坐着,慕容月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这画面暧昧而和谐呢?难道,真如他原先所预料的那样,这个恶魔王爷动情了?

也许是戏看足了,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闻着秦涟漪发上的响起,让他的饥饿感越来越强,而现在这么多碍眼的人,好像也不是把她扑倒吃了的好时机,所以,唐天齐终于顺应民意,松开了放在秦涟漪腰上的手。而秦涟漪呢,那只困扰了她多半天的胳膊终于放了她自由,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当着这无人的面,缓缓地优雅地双脚落地,然后整理了一下长裙上的褶皱,向前迈出几步,在离床几步之远的地方站定,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扭捏与仓促,从容地让她那原本被冷淡性子所掩饰的一切风度与风华尽现,连站在旁边的慕容月心中都不由得赞了一句:“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角色!”唐天齐毕竟是唐天齐,看女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既然各位已经找来了,那就请坐吧,别站着,好歹我们秦府还不缺几把椅子!还有,床上的这位伤患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最好让他早点滚离我们秦府!”省得她看着碍眼。

秦涟漪向房门外走去,心知这些人找了来,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她可没什么兴致当旁听,秘密这种东西永远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才不会引起更多的麻烦,另外,顺便去厨房看看,给唐天齐熬煎的参汤好了没?

房内的五个人看到秦涟漪神色不动地从外边关上了门,脑中好在回味刚才的一切,可床上的那位显然不太愉悦,但又用极度温柔而危险的声音道:“你们几个看够了没?看够了现在就可以滚了!”这几个小子还真的看上瘾了,这个女人是他们随便可以看得吗?

慕容月闻言回过神来,上前几步,站在床前,再一次从头到脚将唐天齐打量了一番道:“我说王爷,我们几个还以为你昨晚真的挂了,正想着帮您准备后事那!本来想意思意思地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随便找找的了,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真是大大的失策呀!”

“看起来我们的慕容月大人很哀怨呀,这样吧,等本王这伤养好了,就划几个小钱请那和柳残梦齐名的曲断魂让慕容你也尝尝被人追杀的滋味,怎样?那时呢,本王一定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尽心尽力将你挖出来,你说可好?”

慕容月从来就不是一个笨人,他马上从唐天齐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昨晚是柳残梦?”

唐天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微微地闭上眼睛,淡淡地道:“你们也看到了,本王没那么容易死,你们现在可以滚了,至于秦府吗?本王现在还有点舍不得离开,过几天吧!过几天,本王自然会回去的!”

是舍不得秦府吗?是舍不得某人吧!慕容月在心中唾弃这个把难题留下让自己解决的王爷。他老人家在秦府养伤抱美人,他拿什么向皇上交代。

唐天齐说完,强盗四人组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投向慕容月,如果早知这个恶魔王爷现在还好好的,他们何苦一天两夜不休息,暗自查找他的下落你?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慌吗?

“可是王爷,皇上那边问起来,下官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皇上,堂堂的七王爷遭人追杀后,躲在一个女人的闺房里,而这个女人虽然外边传的纷纷扬扬的,说她在林怀玉死后,已被林老夫人赶出了家门,但好歹曾是翰林学士之妻好不好?

“我说慕容呀,这样的小问题你还需要来请教本王吗?随你怎么说吧,本王累了,想休息!”不想继续看着这几个碍眼的男人,唐天齐下了逐客令,所说身子平常调理的不错,但毕竟嗜血过多,精力不同与往日,更重要的是,他这回的确有点饿了,如果是那个女人在面前,多少还有些秀色可餐。

“好吧!那王爷您先休息吧!”慕容月对强盗四人组使了个眼色,无人放下一颗心来,准备回去睡大觉,但慕容月走到门口时,还是转身道:“要不要我送一些药材到秦府来?

“不了,本王觉得这秦府的伤药还不错,不过,今晚过后,你们任何人都不许在秦府再次出现,要是给本王引来新的麻烦,别怪本王不客气!”他们既然可以找到这,难保其他人不会找到这,他不想再见养伤的日子受其他闲杂人的打扰。

“呵呵,呵呵,我说王爷,您什么时候怕过什么新麻烦了,不是麻烦越多越好吗?所以,这秦府恐怕不止伤药不错吧,这人恐怕也不错吧!”不要以为他听不出来,这个恶魔王爷分明是不想给秦涟漪引来其他的麻烦,对佳人有心就有心呗,还迂回曲折个不成?

不过呢,这位秦大小姐的心好像并不容易猜度,哈哈,哈哈,唐天齐呀唐天齐,你现在可真的越来越不像一个恶魔了,这人味是逐渐出来了!慕容月在心中大笑几声,极度的幸灾乐祸,但走几步,心中的笑容却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到另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秦涟漪不愿给这个恶魔王爷想要的,那这后果可就极度严重了!”到时,是负责来拯救其他人呢?

秦涟漪端着参汤和几盘清淡适合受伤之人食用的饭菜回到房间之时,夜访的几个不速之客已经离去,唐天齐斜躺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刚才,慕容月他们离去之后,他试着提气运功,但五脏六腑却猛地一阵剧痛,喉中也涌上一股腥味,看来,他这次是真的伤的不轻,逼得他只能大口喘息,好不容易才将气息平稳下来。却发现,先前稍稍愈合的伤口,现在又再次裂开,渗出些许鲜血。

但比起先前的出血量,这些血迹就不算什么了。

温暖的食物香气,在整个房间环绕。一日多没有进食,这会儿闻见食物的香气,唐天齐却觉得内脏有些抽疼,看来这次,内伤远比外伤严重得多。

秦涟漪进门后,随意扫了一眼,看起来,没什么其他的异状,虽说,她希望那几个人将这个祸害带走,但她也知道,这个送上门来的瘟神不是那么轻易打发掉的,所以,没有多大希望也就没有多大失望,但口中却冷声道:“你怎么还在?”

“呵呵,本王只是不想让你回来后看不到我,伤心失望,所以决定还是再住几天的好!”

“呵!”秦涟漪也冷笑。“伤心失望?王爷您可真看得起自己呀!”对他伤心失望?的了吧,没有心又哪来的伤?又何来的失望?

“本王一向如此,你本就知道不是吗?”

“给,参汤!”秦涟漪懒得继续和他浪费唇舌,她的身子原本就不好,昨晚本就没有休息,再加上有喜之后,身子比较累,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所以,在参汤和饭菜里都加了一点安神补眠的药进去,希望唐天齐吃喝过后,能安分地睡上一两天,让她清静清静。

她将小盘放在床边,端起参汤递给他,但唐天齐却只看着她的眼,就是不伸手,“这是什么?”他当然闻得出这个参汤的味道,但是等着她亲手喂给自己吃,所以,故意装作不知。

“参汤!”

“真的只是参汤吗?里面没多加什么吧!”她只是那么随意一说,秦涟漪却僵住了身子,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唐天齐 何等锐利的人,他的直觉一向超出常人,当下眼眸一转,伸手接过汤碗,仰脖喝下,但却有一大半留在唇内,并未咽下,然后他伸手将空碗递给她。

秦涟漪看着他将参汤喝完了,也很自然地去接空碗,却没料到当碗到了她手中之时,唐天齐再一次故技重施,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得坐于床前,并俯下头去,将唇中的参汤度到她的口中,呛得她咳出声来。“你照顾了本王一天两夜,这参汤还是咱两分享的好!”

“咳咳,你”顿然入口的参汤味道,还夹杂着唐天齐的男人味,让秦涟漪有些不适应。

“来,再吃点菜!”唐天齐拿起筷子夹着菜又堵住了她的口。

就这样,每次,秦涟漪要张口说话,但唐天齐就将饭菜送进了她的口,到头来,反而使她吃的比唐天齐多,再说,秦府厨子准备的饭菜本来就是按她的口味所作。

结果,导致的结局是唐天齐精神还好,秦涟漪却在吃了一大半之时先睡着了!

唐天齐看着睡在面前的人儿,还是有些愕然,他虽然猜想这饭菜有古怪,但料想她绝不会下毒,也不知哪来的笃定,他知道她也许憎恨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但绝不会使出什么阴暗手段来,也许,她是不屑吧!

“涟漪!”这是他第一次喊这个名字,并在心中慢慢咀嚼,他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叫过一个女人的名字,此时,却觉得叫着这个名字,心情很愉快,真的很愉快!但他却忘了去追究者愉悦由何而来,又能持续多久?

他有些费力的忍着疼痛将秦涟漪的身子抱起,然后抽掉发上的发簪,一头青丝就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滑入了他的手心,低下头去嗅了嗅,然后再将她的身子轻轻放在床的内侧,自己在外边轻轻的躺了下去,渐渐地,睡意也涌上了他的心头,窗外的夜宁静无声,屋内的两人沉沉睡去。

但就在京城的另一座府第,此时却是灯火通明,有一场阴谋正在慢慢展开,然后将沉睡的两人卷入其中!

别人的新娘 078,竟然绝食

第二日一早,唐天齐的身子本来就有抗药性,他最先醒来。

金色的阳光穿过窗棂,让房间的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唐天齐的心情也和阳光一样十分明亮,他就那么放肆地注视着身下的女子,也许是昨晚的参汤以及慕容月随身所带来的那些疗伤药丸的功用,他的身子一早醒来便清爽多了,而且,运气也不会产生太大的不适,甚至随意挪动身子也不会再崩裂伤口。

唐天齐就像研究一个心爱之物一样,用一支胳膊支着身子,头左边一偏,盯着秦涟漪的脸看上一阵,又换个方向,继续盯着看,然后,伸出手来,摩挲过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最后,趴在她的上方,伸出两只手,一只手盖着她的一面脸颊,他的手很大,她的脸很小,摸着摸着摸着,他竟然觉得有些有趣,傻笑了起来。

最后,他从被中将她的手拿起,然后把两个人的手掌重合在一起,最后,用自己有力的大掌握了握,放开之后,又用另一只手掌摊开她的柔嫩的手心,在她的手心写上自己的名字,唐天齐,唐天齐,兴致盎然!

手心的麻痒唤醒了秦涟漪,对于长年来,将名贵药材当饭吃的她,那点迷药的效用毕竟有限,再加上唐天齐在一旁不停地骚扰,她如果还能继续睡。那可真是圣人了!

一抬眼,就对上了他放大的脸,秦涟漪在片刻间有些怔然。

“你醒了?”看来那些药材对他也没什么大的效用,而她就这么不经意地脱口而出一句,仿佛他们是多少年的夫妻一样,神色中如此坦然,没有丝毫扭捏。

唐天齐停下自己的手,一双眼睛蓦地变得深邃起来,好似随意地问了一个问题:“如果那晚闯进你闺房的人不是我,而是别的男人,你会不会也像救我一样救他?”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不是以王爷的身份询问,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询问,所以,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的意愿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坐起身来,打算下床,他却攫住她的胳膊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对上他的眼睛,有些冷漠地道:“王爷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吗?同样都是男人而已!”

“是吗?同样是男人?”他冷哼道,这个女人是胆子太大,还是不知死活,他的一边手掌开始紧握成拳,心中则涌上一股连同自己也说不清的怒意,倘若那晚进入她闺房的,并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而是个杀手,恶棍,淫贼呢?

难得他第一次愿意如此考虑一个女人的安危,她却该死的不领情。那就让他用其他办法来告诉她,他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不同。他俯下头去,在她耳边道:“你既然不知道我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同,那就让我亲自来告诉你好了!”说完,他的唇就落到了她的耳垂之上。

“王爷是要证明你比其他男人更具有当采花贼的能力吗?这点臣妇已经领教过了!”她的声音更冷,在他在一个多月前占她清白的晚上,她曾在心里发誓,只要她活着,就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但她为何还是救了他呢?

也许,她救他,只是不想惹下更大的麻烦,也许,也许,有些连她都说不清楚。但这绝不意味着她好了伤疤忘了痛,可以无数次任他轻薄。

当秦涟漪想起以前的种种,房间内的气氛马上不同了。她如此的冷漠,从言语到身体明显地传递到了唐天齐的感觉中,他抬起头来,刚看清她此时心中真正的想法,但她的表情僵冷如冰,而他心中竟舍不得再次去强迫与她,松开了自己的手。

她无言下床,整理衣裙,在妆台前打理好头发,从头到尾,不曾再说过一句话,而他只是坐在床上,静静地看,静静地看,不曾出言故意激怒与她。

接下来的几日,秦涟漪不再踏进房间一步,只是到了膳食的时间,福伯将饭菜送进房间之中,而唐天齐好像也拧上了,每天的饭菜他一口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唐天齐以前从没想过有会和女人赌气地一天,这要是说出去,绝对没有人相信,但他就是在赌气,原本,第一顿饭,她没有进来,他还不甚在意,但第二顿饭,她还没有进来,他多少就有些明白了,等到晚上,他等了一晚上,她还是没有进房,唐天齐心中就开始冷笑:“你躲我是吗?我倒要看你能躲到几时?”

其实,秦涟漪住的并不远,就在她闺房旁的另一个房间内,原来是四大丫环的住处,如今四人嫁的嫁,走的走,死的死,梅香更是下落不明。她没想到唐天齐竟也有赌气的时候,几日来,送去的饭菜一口没动,又原封不动地收了回来,既然,他不愿意吃秦府的饭菜,就让他滚回他的王府去吧。

秦涟漪现在不在秦府,而在秦府下属的一家酒楼,也就是唐天齐和慕容月常来打听八卦的地方,今个,仍是顾客盈门,人宇喧哗,虽然秦老爷遭受不幸,但下面的生意照常运转正常,如此可见,福伯确实不是一个一般的管事。

秦涟漪走进酒楼之时,全大厅的喧哗突然嘎然而止,大家的目光都射向了她,按店小二看着东家来了,马上引她上楼,她不用听,也不用看,就知道这些人的目光是何意,她紧握了手掌,她要活下去,为爹爹和林怀玉报仇!她一定要报仇!

“秦小姐,你找我?”慕容月下朝刚回府,门房马上来禀告,说有人送来一封信,他打开一看,是个娟秀瘦削的字体,看得出是出自女子之手,上面只写了八个字:“不请自来,不来勿怪!”他当下蒙了,不请自来?什么不请自来?不来勿怪?什么不来勿怪?在自家大厅走来走去整整走了几百个来回,最后看到下面注解的地点,才恍然大悟,那是秦府旗下的一座酒楼,那写这封信的人就一定是秦大小姐了!

参透了这封信,慕容月心中就哀怨,这绝对是报复,这一定是报复,秦涟漪这个女人一定是恼怒他们那晚的不请自来,所以特意写了这语意不明的信刁难自己,至于不来勿怪吗?想必是他们家那位爱搞怪的王爷又出了什么新状况?

“坐!”秦涟漪简短地吐出一个字,酒楼的管事亲自沏了两杯上好的清茶过来,然后就退了出去,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慕容月依言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了茶杯,但秦涟漪却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坐着,然后看着他。

这让慕容月浑身不自在,不知为什么,面对秦涟漪的目光, 他总有点理亏的感觉,也许就是当初真的帮着唐天齐助纣为虐的结果,如今,见了这个女人,他总有点理不直气不壮,甚至有点窝囊。

“这个那个不知秦小姐今儿个找本官来有何事?”总不能一直这么干坐着吧,慕容月陪着笑脸开口。

秦涟漪又射过来一眼,然后才冷冷地道:“慕容大人这称呼极度不合时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已嫁了人,我现在是林夫人!”在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加重了语气,慕容月心下暗叹,早知这约不是好赴的,果然如此!

“对,对,是本官口误,但不知小姐,哦林夫人今日找本官前来到底是为了何事?”虽然他早已想到,十有八九是和那个恶魔王爷有关,但有时人不能太聪明,需要装糊涂才能长命百岁!

“既然大人还没忘记我是林夫人,那我就在这里问大人一句,刺杀我夫君的杀手如今可有眉目?”

“这个,本官已有一定的线索,夫人还请放心,一定会为林大人缉拿到真凶,告慰他在天之灵!”对上秦涟漪的目光,慕容月虽不是怕事之人,但后背还是渗出汗来,那目光太冷绝,让他的心中不自觉地泛起一股寒意,他当然知道背后的幕后主使是谁,只是没有唐天齐的同意,他是不能随意把这个真相说出来的,而且现在不但没什么确凿的证据,也不是动那人的最佳时机,所以,只能用官面上的话来应付秦涟漪。

“但愿如此,不过慕容大人,趁我现在还相信你之时,希望您也别让我失望才好!”秦涟漪总觉得林怀玉之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而慕容月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他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所以,她想,他还是知道点什么,只是不愿意现在告诉她,或者不方便告诉她。

“夫人放心,不会过太久的日子,真相就会大白,本官必会给夫人一个交代!”看着六王爷府最近一些动作,有些事情也快了!

“那就好,我今日找慕容大人来,还要问另外一句话。”

“夫人请说。”

“你们寄放在我们秦府的人何日搬走?”看吧,看吧,他早就知道那个恶魔王爷一定祸害这个秦大小姐,不,林夫人忍受不了了,如果说刚才关于林怀玉的问题是早点,这唐天齐的问题才是今天会谈的主餐。

“那个,不知七王爷作了什么让夫人不愉快的事情?”慕容月小心翼翼地问,他得先打探清楚,然后再作下一步打算。

“一个重伤之人能做什么,只是你们的王爷大人嫌弃我们秦府的饭菜,几日不曾进食罢了!”

“夫人的意思是七王爷绝食抗议?”慕容月心直口快地说完,才觉得秦涟漪的脸色更冷了。

“绝食?抗议?请问慕容大人,我们秦府作了什么,值得我们的七王爷绝食抗议呢?”

“这这”他怎么知道?又没在跟前看着,怎知这小两口闹了什么矛盾呢?不过,想起唐天齐竟有绝食赌气地那一天,他就想好好放开哈哈大笑一阵。

“可可王爷不愿离开,这个本官也没办法呀!”慕容月心里哀叹,他这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有唐天齐这样一个朋友,不但最近几日得安抚皇上越来越忧急的斥责,还得迷惑六王府那一群人,他这是何苦来着,偏偏这个恶魔王爷也不让他省心。

“如果慕容大人也没有办法的话,那我不介意自己想办法解决!”秦涟漪冷笑着回敬。

“夫人想怎么做?”他早就说,这个女人也是个厉害角色,果然如此。

“很简单,派人将他扔到大街上的了,堂堂的七王爷,我想有许多人愿意认领的吧!”

“扔到大街上,哈哈,哈哈!”慕容月想起唐天齐那样狼狈的样子,他是真的笑了出来。

秦涟漪也不打断他,等他笑完了,又冷冷地道:“这很可笑吗?”

“是有点可笑,不过呀,本官还是提醒夫人一句,我们的那位王爷呢一向是个有仇必报的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唐天齐的确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身为他的狐朋狗友,他已经无数次尝过其中的味道了,所以,他不得不好心地提醒面前这个女人一句。

“我知道,上次我的丫头们送了他一身番茄鸡蛋,他用番茄鸡蛋抢了我的花轿,不过,他大概也不知道,我秦涟漪也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大人认为我该放过一个强占我清白,毁坏我名誉的人吗?”

“本官突然觉得,我好像也没其他的选择了!”慕容月摸摸鼻子,看着秦涟漪认真地道,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唐天齐捷足先登,他想他也许会感兴趣吧!但也仅仅是也许!

别人的新娘 079,启动圈套

当夜,慕容月前来秦府,不知和唐天齐说了些什么,这成了一个永远的秘密,秦涟漪站在秦府后门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就在唐天齐被人扶着将要跨出门槛之时,他突然回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邪气地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

不想去探究最后那个微笑的含义,她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怅然若失,也许,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在她选择救他的那一刻,或者在最早,他第一次在酒楼内看到她时就变了,只是他们两人都不曾觉察而已。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如果要报仇,走唐天齐这条路是最快的捷径,但她就是不愿有求与他,人心永远是极其奇怪的东西!

“小姐,七王爷要我告诉小姐,改日他一定会重重答谢小姐您的救命之恩!”福伯送走了唐天齐后站在她身边,好一阵子才开口道,他的音调毫无疑问模仿了唐天齐的语气,于是,有几个关键字的发音特别重。

“哦!”秦涟漪只是虚应了一句,又继续站在夜色中一动不动,好久仿佛如梦初醒,才道:“福伯,您老人家累了,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但福伯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她对上他的眼睛时,他终于开口了:“小姐,孩子是姑爷的吗?”

秦涟漪继续注视夜色,片刻后,才淡淡地道:“不是!”

“那,孩子是他的吗?”这个他不用那么明说,想必小姐也知道。

“不是!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这是我们秦府的孩子!”秦涟漪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福伯明白了,可小姐的身子?”从小姐的语气中显示,那七王爷无疑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了,可是,小姐的身子那么弱,真的适合生孩子吗?

“福伯,如果我那一天去了,我希望有个孩子能代替我好好活着,健康快乐地活着,你明白吗?”

“福伯明白了,小姐,既然有了孩子,你也要好好活着,这秦府不能没有主人呀!”

“福伯,假如有一日,我不在了,求你带着孩子找到大哥,我想他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好好待这个孩子的,但如果我和孩子都不在了,这秦府所有的一切都留给您和大哥,如果大哥也不再回来了,那就随你处置吧!”秦涟漪语色平淡地道,这世间一切皆有可能,与其那样,不如早做安排吧!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老爷要是地下有知,也不会瞑目!”

“爹知道我已经努力了,不会怪我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