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回房休息,以后的日子给燕大侠添麻烦了。”

“你放心,这里有我,没什么人敢继续伤害你。”他的承诺就这么脱口而出。

“多谢燕大侠的收留之恩,我回房了。”

“夫人晚安!”

秦涟漪转身回房,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武林盟主今晚的话语很奇怪,她现在只想平静地活着,不想再多惹麻烦了。

秦涟漪的身影款款地离开,燕飞雪还留在原地盯关那身影不放,不知心里在想此什么。

同一个夜晚,客栈。

唐天齐从得到消息走进客栈那一刻起,围着慕容月的床转了半圈然后坐在八仙桌旁,然后才奉送他五个凉凉的字:“至少还活着!”慕容月被包的不成形的脸已经够扭曲了,现在听到这毫无同情心的五个字,那表情更是扭曲的严重,恶魔就是恶魔,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哼,活该你找不到老婆,最好永远也找不到才好。

“对了,你那救命恩人呢?也不给本王引见引见?”想杀慕容的人绝对不少,他可以理解,不过现在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位救命恩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慕容的床边有一套粉红色的衣裙,难不成这个救命恩人还是个女人,这可有点意思了。

“王爷今晚的心情看来不错?”要不然,为何偏要多管自己的闲事,既然他王爷大人没打算为他缉拿真凶,那就算了,他自己找好了,何必要知道曲离离那妖女的事情,他那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下午时分,她就离开了,临行前还嘱咐他好好养伤,否则,她可不要一个变成废人的未婚夫。

“本王的心情吗,是不错!”

“能让王爷您心情不错的难道是秦小姐有了消息?”慕容月眼珠子一转道。

“嗯!”

这么快?难怪这个恶魔王爷这么快就恢复了他的恶魔本性,有了管闲事的兴趣。

“那王爷你”既然知道了秦大小姐的下落,为何还不采取行动?不过还是希望暂时 要牵连到他身上的好。

“慕容,本王问你一个问题?”唐天齐突然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

“王爷请说。”不是真的知道令牌的事情了吧,那他离死不远了。

“能聚集一大批江湖人的是什么组织?”

“当然是四大世家,九大门派,十三帮会,七十二洞!”还好不是问令牌的事,不过怎么突然转到江湖上来了。

“你说对这些组织而言,什么最重要呢?”

“当然是高强的武功了!”这些门派要屹立数百年,靠的就是这点资本。

“真的是武功吗?”

“那王爷您认为呢?”不是武功难道真是靠江湖道义吗?

“本王也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那些门派组织大门上所挂的那个招牌也很好玩,你觉得呢?”

“招牌?王爷说的是各大门派的招牌?”

“不错,本王决定将它们偷来玩玩,你不觉得那样很刺激很热闹吗?至于你们慕容世家,看在你受伤严重的份上,就算了吧!”

“王爷还是一起偷吧!”慕容月已经无语了,如果到时只有他们慕容家的招牌好好的,这不是更让其他门派猜忌吗?还以为这是他们慕容家的人借着偷招牌宣示天下只有慕容一家可以屹立于世,这不是找死吗?他慕容月再不孝,也不能这么弄呀!

“既然如此,你家的还是留给你伤好之后,亲自偷回来吧!”哪有自家人偷自家的?

“下官能请问一下,王爷为何突然之间对这些招牌感兴趣了呢?”

“如果各大门派都丢了招牌,到时最忙的人是谁呢?”

“武林盟主!”

“哼!敢沾惹本王的女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唐天齐眸光流转,诡异难测。

汗,难道曲离离为秦涟漪找的靠山是武林盟主燕飞雪?果然是重量级的!

别人的新娘 100 到底像谁

由于昨晚睡得很迟,第二日,秦涟漪起的并不是太早,梳洗完毕之后,就有一大丫头来告知说:少庄主请她去大厅用膳,前几日,她一直是在自己房中用饭的,与燕云山庄其他人并无瓜葛,这也是喜欢清静的她所想要的,所以,虽然恢复原貌过了三天,燕飞雪竟没认出她来,虽然心中不愿,但客随主便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燕云山庄的大厅很气派,早已摆开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十几道佳肴美撰,酒菜皆备,就等着主人尽情享用。

饭桌旁早就坐了一些燕云山庄的重要成员,有几位是她在庙里见过的,还有几张生面孔,不过,她只是个客人,并不想知道的太多。她看向大厅之时,燕飞雪的目光也在这个时候对上了她的目光。

燕飞雪昨晚一夜都没睡着,脑海中反复来反复去都是那张看过无数次的面容,比起昨晚来,现在盛装打扮得她仍是一袭月白湘裙,乌丝后拢,绾成一个妇人的发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绿玉玉簪,清丽动人的芙颜神色之间一片平静,有一种闭门无声的清冷,那种冷不是寒冬冰雪的苍寒,而是深秋月夜的幽冷,这样的美,比起艳丽夺目来,更加耐人寻味。更重要的是,她太像“她”了,甚至可能就是她。

秦涟漪的脚步在大厅门口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她当然觉察到众人目光中的诧异,但还是敛下眼眸款款地走了进去。

其实这里面要说诧异的还有夏子阳,他最擅长的就是收集消息,所以,当秦涟漪一出现在大厅门口,他心中就开始叹息,看来该来的终归要来得,怎么也躲不工,他早知燕飞雪新近接受的这位客人绝对不是寻常之人,却万万没想到她就是秦大小姐,这位京城上半年来最大绯闻女主角。这就不难解释为何当日在小庙之内,这位客人异常的反应了,如今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女人是祸水,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已经可以预感到由于这女子的出现,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了,不仅是她复杂的身分,还有她那张脸,也许比起她的身份来,她那张脸才是最害人的,这绝对是大哥的劫难,夏子阳想到这里,自然而然地去看燕飞雪的神色表情。只这么一看,他心中就开始哀嚎,完了,完了!大哥眼中显然没有他们这么诧异,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此之前,他已经见过她的真面目了,所以,现在才如此镇定自若,而今个叫上他们一起来吃饭,无疑是宣示着某东西,只是,大哥虽然贵为武林盟主,但是和七王爷那样的男人抢女人,怎么想,都是王见王,死棋。

比起燕飞雪和夏子阳的镇定来,其他人的反应莫不瞪大了眼睛直盯着秦涟漪,难道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且还是一位死了丈夫怀了孩子的遗孀。

就在这时,燕飞雪开口了:“王夫人,这边请!”在他的身边空余着一个位置。

秦涟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圆桌旁的座位基本已被坐满,也只余下燕飞雪身旁的那个座位,她好像别无选择了。

她无声地上前落座,席间仍是一片鸦雀无声。丫头们开始上起了热菜,燕飞雪不再说话,席间的众人心中虽然疑惑,但都不曾开口,就这样,燕云山庄一向吃饭时起了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情景今日第一次得到了改变。

“你有喜在身,多吃点这个!”燕飞雪突然将桌上的菜夹了一样放入她的碗中,那语声很温柔,立刻引来其他吃饭众人的侧目。燕飞雪是个极其冷静严肃的人,他对女人一向不假辞色,唯独对这位王夫人另眼相待,莫非是因为眼前的女子有着一张酷似“她”的容貌?

秦涟漪只觉得这一顿饭吃得非常别扭,尤其面对上那位夏公子的目光时,那富含意味的目光仿佛告诉她,他知道她是谁?对呀,他既然知道自己十来天前在七王府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他不但知道她是谁,恐怕连她和林怀玉,唐天齐的纠葛也知道,但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揭穿她的身份呢?

夏子阳观察秦涟漪的反应越久,好像明白了这个女人身上的某些特质,也许这就是大家闺秀的真正沉稳和不动声色吧,难怪许多男人受她吸引,难怪她让七王爷那样的人欲罢不能,难怪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敢逃离京城!

“姐姐,你实在长得太像那”一位样貌尚小的小姑娘,样子娇俏可爱,她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着秦涟漪,将各人心中的想法差点喊了出来。

“豆豆!”她话尚未说完,只听见众人异口同声地低喝了声。

那位叫豆豆的小姑娘仿佛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睁大眼睛看了燕飞雪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认真地吃起饭来。

众人仿佛有志一同似的,全都低下头安静的用膳,席间又恢复了静寂无声,气氛也显得有些沉凝。

秦涟漪一向都不是一个迟钝的人,自然将众人奇怪的表情和行径看在眼里,又联想起昨晚燕飞雪那异常的反应,她可以感觉到豆豆这个小姑娘刚要说得话题必然是她了想知道得答案,她刚刚说自己长得很像谁?莫非这燕云山庄还有其他成员是她尚未见到的?

虽然心里充满疑问,但她仍不动声色地用膳。

好不容易,各有所思的众人,终于结束了这顿饭,大家旋即各自忙自己的事了,秦涟漪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厅中只留下燕飞雪和夏子阳两个人。

丫头们送上香茗,两人面对面而坐。

“大哥,这个王夫人您最好只当她是王夫人。”夏子阳抿了一口茶,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和燕飞雪是知己好友兼拜把兄弟,有不下于亲兄弟的情谊,他不忍心自己敬如兄弟的人卷入这一团混乱之中。

“你没有事情要告诉我吗?”燕飞雪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以夏子阳的能力他真的不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找她吗?

“大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闹不好,这个女人会给我们整个江湖带来一场大混乱,而你这个武林盟主恐怕绝不能置身于事外!”夏子阳敛起笑容,认真而又诚恳地道。

“你是指她的人还是她的身份?”看到义弟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燕飞雪心中已经有了一份了悟,但那又怎样,她的夫君已死,如果有人对她不利,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无论她的人还是她的身份,大哥最好和她保持距离。也许,世上还有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大哥不必对她这样一个已出嫁的女子认真。”虽然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这些年来,他不是没为大哥注意过和‘她’长相相似的女人,后来,他想,也许她只能是她了,放弃了寻找。

“她的夫君真的死了吗?”沉默良久,燕飞雪再次开口,他只想知道这最重要的一点。他不否认乍见那位王夫人的震惊和心动,原因无他,这张容貌他已经等了整整三年。

“她的夫君?”秦大小姐的哪一位夫君?这要让他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吗?突然,他的脑中突然想起庙中促使燕飞雪接受这个大麻烦的那名易容为男子的女子,当时,她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一切,所以,才事先让他许下承诺,不能向其他人透露秦大小姐的身份。

“这个问题连小弟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小弟一切都是为了大哥好,大哥还是三思的好!”

燕飞雪再次沉默,神色之间看不出端倪来。

接下来的数十日,江湖很不安静,波涛汹涌。短短的数十日,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包括四大世家,九大门派,十三帮会,七十二洞,无论是黑道,白道,还是不黑不白的门派,他们大门上的牌匾在短短几天内全失去了踪影。

牌匾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就是几块刷了几块漆皮刻了几个字的木头吗?但对所有的武林门派来说,无声无息地丢了招牌,就等于被人当面羞辱了一番,混江湖的人就算是少林那些清修的和尚,恐怕都忍受不了,用四个字概括出来,就是——奇耻大辱。

这不仅是羞辱,更让这些江湖人心中恐慌,是什么人竞无声无息地摘取了他们门口的牌匾,今天可以在他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摘取招牌,那明天会不会无声无息地就摘掉他们的脑袋。

所以,现在这些江湖中人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既然江湖上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武林盟主燕飞雪怎么能置身于外呢?

这些天,燕云山庄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过,客人是一批接着一批来,把山庄挤了个水泄不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矮肥瘦全部到齐,刀、剑、棍、棒、叉各种武器比比皆是,总之,这些人都是来找武林盟主燕飞雪来主持公道的。

燕云山庄大厅前面的空地现在摆满了桌椅,坐满了群情激奋的各大门派代表,还有些人源源而来。可不是吗,现在正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燕云山庄的大门前,为首一人,一身白衣,一把折扇,唇角挂着微笑,怎么看,都像一个游走官道的赏花少年,即使这人的年龄实在不能称之为少年了,身后一人面色焦黄,看起来一幅病态,

“两位是哪个门派的门人?”

为首一人一怔,折扇停在胸前,门派?他的武功并不是来自一家一派的,到底应该算哪个门派呢?既然这些武林人这么喜欢扬名立派,那他也给他们开山立派一个好了。

只是该叫什么门派好呢?脑中一一掠过那些那些招牌上的名字,都太寻常了,不合他的意,不过取名吗?想起他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如就叫“寻妻”教吧!

“寻妻教”两名看门人面面相觑,武林中有这个教派吗?而紧跟在那年轻公子的面色蜡黄的人闻言,面容有些扭曲,抬头望天,“寻妻教”愧他能想出这个名字来。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那为首的年轻公子一幅大人诱拐小孩的样子。

“请!”两名护卫让开了门口,心中则在想,回头一定要问问盟主,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门派。

这两人一前一后,款款地走了进去,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导致这一切的唐天齐和慕容月。

对唐天齐这样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一向有自己解决事情的独特办法,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做事鲁莽的人,尤其当他要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之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抬头看了一眼,燕云山庄那黑的发亮的招牌,这就是他最后的一个目标,燕飞雪,本王回敬给你的礼物不知你还满意不?

两人走进大门之后,身后的慕容月终于开口了:“王爷,您能不能告诉下官,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寻妻教?”

“刚才!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片插着各大门派旗帜的空地,穿过人群,顺便听听各大门派义愤填膺的八卦。

“无耻奸人,竟敢把我们众多武林同道不放在眼中,实在太无法无天,可恶,卑鄙,下流之极!”慕容月侧眼一看,原来是江湖上第一黑帮的帮众,比起偷招牌来,他们做的事情才真正的是老太太靠墙喝米汤真正地卑鄙下流无耻。

“抓到此等恶徒,一定要将他拆皮煎骨!”

“”

唐天齐对这些辱骂倒不放在心上,反而听的津津有味,他们骂得越厉害,他想要的效果就越好。

慕容月一路看来,留意自家人有没有参与辱骂大会,但是千篇一律的骂词让他觉得有些乏味,他看了看坐在上面主位上神色不动的燕飞雪,打了个哈欠,忍不住扯扯唐天齐的袖子,低声道,“我们的燕大盟主可真沉的住气呀!”

“别急,好戏一会就会上场了!”唐天齐摇了摇手中那把精致的折扇,也抬头看了主位上的燕飞雪一眼。

别人的新娘 101 他追来了

这些江湖人也许武功各有所长,但这嘴皮子功夫丝毫不逊色他们这些学富五车的文人墨客,这是慕容月最直觉的想法,就在他无聊的只打呵欠之时,唐天齐突然站起身来,他声音清朗,又肆无忌惮地盯着燕飞雪,一时之间,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各位同道,各位大侠,关于我们各个门派的招牌,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比起其它的江湖人来,唐天齐的光鲜亮丽格外引人注目。

燕飞雪一直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他看着眼前向自己挑衅的男人,不由地想起前日和夏子阳的对话,“近来江湖各大门派的招牌都纷纷神秘丢失,你怎么看?”

“既然,连四大世家,少林,武当都不曾幸免。那就说明此人根本不把天下武林同道放在眼里。但那人到底有何目的,现在还不清楚。”

“我想,那人大概也不会让我们等待太久。”果然,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只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时之间,他还没有想通此人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他静观其变。

“这位少侠有话请说。”武当派的一个老道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他一眼看出唐天齐气宇不凡,心下就不由地多了三份好感。

“我要说什么?”有一门派的门人正在发表他那伟大的讨贼宣言,却不料被唐天齐打断了话头,心下有些不悦。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家重做一个就可以了呀,反正那几块木头也值不了几个钱!如果众位确实囊中羞涩,在下不介意慷慨解囊!”环视众人一眼,唐天齐闲闲地说了一句。

“什么?你说什么?”就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人闻言站起,怒目而视。

“你竟敢这么说?”至于坐在他们面前的人,连拳头都举了起来!

“你以为重做一个各大门派的招牌是你家大门的门框可以随便乱换的吗?”

“愧你也是武林中人,竟说出如此毫无志气的话来?”群情汹涌。各大门派的门人闻言,眼神都像刀子一样射向唐天齐身上。这人是哪家弟子,竟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

“我们的招牌被偷了,如此奇耻大辱,怎能善罢甘休?老衲今日来面见盟主就是为了邀请各位武林同道,就是为了我们江湖正义”少林寺住持方丈的师弟闻言,气得雪白的胡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就是,我们慕容世家就算再穷,也不至于做不起一两块招牌,阁下此话未免欺人太甚。”慕容月抬起头一看,连自家人都受不了唐天齐恶劣的建议,忍不住开口了,虽说,他们慕容家的招牌是他累死了三匹马,从自家大门上偷摘下的。所以,他现在只能叹气,再叹气,除了叹气,慕容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一直以为好友是个聪明人,他只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忍不住再次望天,并且开始头疼。

这些江湖人别看衣着打扮不怎么得,但爱面子却是天下所有人的共性。唐天齐这样不把别人的脸面发回事,这不是找死吗?偷了人家的招牌就偷了呗,还劝人家重做一个,难道重做一个等着他继续去偷吗?

虽说,他们两武功是不错,但如果引来大家的群殴,恐怕这七王妃没找到,七王爷可能先见了阎王。

有一些人更是气势汹汹地逼近他们二人的座位喝问,“你是哪家的弟子?竟敢在盟主面前如此无礼?”

“我说各位前辈,各位同道你们大家都是武功修为极其高深之人,何必为区区在下一两句戏言而如此生气,在下只是说出一个最简单的提议之一而已,不过,在下也知道我们各大门派的招牌就是我们江湖人的门面,并不是重做一个可以了结得,问题是,现在我们既已丢了它们,于公于私,寻回他们是我们每个武林人的职责,可,这样无限期地等待下去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因此,还准备了另一个切实可行的提议给大家。那就是”

唐天齐再次环视了围观的众人一眼,唇角向上弯了弯,才缓缓地:“那就是,在下今日当着頟位武林同道的面想向燕盟主要一个约定,只要我们中间的任何人,无论他分属哪一派,如果能在十日之内寻回各大门派的招牌,都理应成为新的武林盟主,当然,由燕盟主自己找回是再好不过。大家认为呢?”

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默不作声,看看唐天齐,又向燕飞雪看去。脑袋比较徆的人还在琢磨怎么找招牌,但脑子比较聪明的已经听出,这话分明就是一种挑衅,明里说的是招牌,暗地里却针对的是武林盟主燕飞雪。

“十日?这么短的时间,恐怕谁都不能吧!”武当派的道人摸着长须缓缓地道,目光却上下打量着唐天齐。此人到底是谁?

“是呀,是呀,那个可恶的奸徒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摘了各门各派的招牌,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就算盟主亲自出手,也恐非数十日所能办到的。”另一大门派的门人也道。

“是呀,是呀,不过要是谁真的能帮大家找回招牌来,我并不反对他当上新的盟主。”有一男子哀声道,他早就看燕飞雪不顺眼了,既然自己没本事帮大家找回招牌,何必占着盟主的位子不放呢?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燕飞雪终于开口了。短短的数十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如今看来,对方果然是冲着自己来得。

“我到底是什么人,盟主很快会知道,如今,在下只想问盟主一句,十日之约你是接还是不接?”唐天齐穿过人群,一步步向坐在主位上的燕飞雪走近,脸上虽是一派闲适,但目光中确有无法掩饰的狠戾。

“阁下并没有给飞地选择的余地不是吗?”抛开此人的目的不说,他的胆识确实非同一般。

“是,谁让盟主也没有给在下选择的余地呢?”他唐天齐这一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的顺眼的女子,绝对不容许别人染指。

在燕飞雪身后的侧殿内,有两人正面地面而坐,望着窗外那不断挥动的各个门派的旗帜,以及殿外空地上发生的一切,其中一人面色淡如白云,无神地望向窗外,她不是别人,正是秦涟漪。另一人一身白衣,一张脸清风白玉一般的温雅清隽,他便是小侯爷夏子阳。

“夫人大概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如此明显的挑衅,让人不侧目也不行。

“他的耐心一向不强。”唐天齐一开口,她就认出了他的声音,所以,她马上就想到了夏子阳的用意,这个男人与她毫无交情,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请她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喝茶。

“夫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这个女子还真能沉得住气,她的表情没有他原先预料到的吃惊,恐惧,厌恶,畏惧等表情,神色还是那样清冷。

“这世上有些人比鬼更难让人提防,久而久之,我已经不知什么是吃惊的感觉了。”

夏子阳闻言,心中划过失落。这个女人一定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所以地有这样的漠然和清冷。

“所以,就连大哥这么长时间奇怪的反应,你都不愿多开口询问一句?”这世上许多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但面前这个女人显然例外。

“燕大侠如果想说,终究会说的,如果他不愿意说,那就是还没到他开口的时候。”事实上,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她的人生到了此时,早已失去了对这些无谓事情的关注。

“如果我告诉你,大哥对你一见钟情,你会相信吗?”连他都没有想到,大哥竟然对一幅虚幻的画中之人感兴趣。而且三年之间,竟对其他女人失去了兴致。

“我该相信吗?又为什么要相信?就算相信,那又怎样?”

夏子阳无语,抬头望向窗外那个跋扈的男人。

又是一个月夜,但人心却如同月圆月缺一样变换不停。

秦涟漪不知自己怎么了,自从来到燕云山庄之后,她的心总是觉得很空,很空,尤其每个夜晚的时候,她的心空的像一口深井,空落落的,找不到边际,今日白天发生的一切让她已经価认到这一生,有些人是真的摆脱不了了。

燕飞雪站在远处望着石椅上坐着的那一抹优雅清丽的身影,翠玉钗挽起乌云髻,露出雪白的皓颈,气质清冷出尘。

这许多个夜晚,他总是看着她走进房间才回房,他与虽在一片天地之内,但两人却没有真正地走近过。

可是,今晚他有一种冲动,他不愿继续等待了。

秦涟漪一转身,就发现了身后的燕飞雪,这个伟岸男子,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夺人风采、可这些日子一来,两人之间并无什么交集,尽管她心中疑点重重,但他不说,她也不问,但今晚是什么促使他走近她呢?是因为白日里发生的事吗?但此时他看向她的目光,总是有一种令人猜不透的深邃,他是在看那个“她”吗?

沉默,又是沉默。

秦涟漪其实讨厌这样,讨厌彼此必须不心翼翼应对,步步为营对话,似乎都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两人这一段日子来所维护的平静假像。

她知道他心中还有一个“她”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但最要命的是,他们都不敢轻越雷池一步。

但他们有预感,今晚将要打破这一切,但平静的假像打碎后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