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一米七以上就可以了,不算低。”

臧言扔了书躺好,拿起一本McCay Vernon的聋人心理没再说话。我噼里啪啦敲了半天字,时不时瞄他一眼,见他半天也没翻页,眼睛微垂着迷人的不得了,憋不住踢踢他的腿“嗨”了一声。

臧言抬抬眼皮又垂了下去,我乐的不行,往下滑了滑,吧唧一口亲在他嘴角,笑着说,“当然没有一米八的帅气,他哪儿都没阿言好。唉,真可爱。”

周围的冷气弱了一些,只是他那脸还是面无表情。受不了了!合起电脑放在一边,翻身压住,笑足笑够了才捏着他的脸说,“怎么这么可爱呢?之前都没发现。”

臧言终于抬手搂住我,侧了侧身让我躺好,皱着眉说,“不该是你的课。”

“他目的不纯。”

我晃晃手指上的戒指,“不挣白不挣,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等我挣够了钱,也给阿言买一个圈儿套住。”拽着他的手亲了亲,“就套在这里。”

“周六上午爸妈过来。”

“啊?这么快?”我皱眉拍拍忽然心跳加速的胸口,这么一来,下午就更应该出去了,显得我还是有事业不是吃白饭的人。

“我都答应人家了,今天都周三了。我上午和你一起接他们,下午讲完课不和他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臧言垂着眼帘看我,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一道阴影,半天才抖了下睫毛开口说,“下不为例。”

嗷,萌死我算了!

四十六矫情到底

丑媳妇要见公婆,自然要把家里弄干净。我晚上做课件白天搞卫生,把家里的地板全部用抹布擦了一遍,又翻出臧言的书把书架摆了摆。因为不出门,还只有复试时那一套衣服和臧言之后买的两套休闲服,在家里也都是穿他的睡衣晃来晃去。还有网购的被褥,家里不太够的碗筷,还缺一个电饭煲、一个煎锅、拖鞋…

这么一合计我有些不淡定了。晚上臧言回家看着屋子里处处闪亮亮,由内而外就发出柔和的光。可是那光太弱,一点也没把我心里的紧张缓解下去。以至于我整顿饭期间都面无表情,本来就不够用的大脑都用来算计买什么买什么牌子去哪里买了。

不过女人购物从来都是疯狂的,第二天一天时间我扫荡了一家超市两家商场,守着一堆东西等臧言来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抽搐的嘴角。老妈给我的那几万块的房租钱一紧张也不觉得花着烫手,只觉得刷卡的时候特舒坦。特别是我一身皱巴巴的运动服拖着中高档从芯儿到表的床上用品结账时收银员的眼神让我特别满足,不过回到家累的死猪一般趴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我脑中灵光一闪,捶了一把褥子吼道,“靠,丫的肯定把我当成兼职陪床小保姆了。”

臧言难得贤惠的拿温毛巾给我擦脸,然后坐到我腿边给我揉腿。这待遇,让我不自觉就自我膨胀了。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听见臧言说,“紧张什么?都是一家人。”

“嗯哼,你不紧张,是我见公婆又不是你见公婆,他们要是不喜欢我…你说,我这么折腾他们儿子,老爷子病的时候连面都没漏,搁谁谁能不计较啊?”

“知道心疼我了?”

我呜呜的哭,“我错了,我以后天天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臧言手下用劲儿捏了下我的小腿,我抽了口凉气,听见他问,“酸吧。”

“嗯!”我点头如捣蒜,“我腰也疼,脚脖子也疼,我还心口疼。”

“我摸摸,你心口疼什么呀?”

“我怕见你爹娘,要不不见了吧,我明天回家好不好?我衣服都在家里放着,嗯,我都没衣服穿。”

“别怕,跟见自己爹妈一个样。”

“不见成不?”

“不成。”

“那你的手往哪儿摸呢?”

“你说你心口疼,我检查检查。”

“小臧博士,小臧教授…呀呀,我明天下午还的讲课…你别…”

我用颤抖的四肢为惨淡的周六画上了句号。周末的阳光也不一定很美好,早上被人扛起来套好衣服推进洗手间洗漱。我翻箱倒柜想找一管鞋油,也学黄小仙儿发一次晕,人家染红牙我染一嘴黑牙好了,这样就可以找借口跳上火车把家还。可是,我连抽屉里臧言掉下的短头发都找到了也没找到鞋油。我听见臧言在外面不紧不慢的说,“第一次见面,迟到了不好。”

唉,那就不迟到吧。我快速的洗脸刷牙,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形容憔悴,眼睛下面出现了黑眼圈。气哼哼的出去找臧言算账,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看你看,都是你欲求不满,我都有黑眼圈了。”

臧言皱眉,“你知道我欲求不满怎么就不能主动一点?”

我气的想哭,我怎么就没看出他是一匹纯种闷骚腹黑面瘫狼呢?我当初眼睛难道长到屁股上了?还把他当作一块闪闪发光的宝贝一样屁颠屁颠的紧追慢赶。至上一次圣诞节前见面我还以为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风华绝代的翩翩好儿郎,怎么突然间就成这样了呢?难道是恶魔附身?圣母玛丽亚,请赐予我一双穿透表面浮华看到内里衰败的明目吧,啊~~

“丫头,衣服会有的,电脑也会有的。”

我恶狠狠瞪过去一眼,没见过这么抽风无良腹黑闷骚面瘫的怪异男,我,我我我,我自戳双目。

心情不佳的坐到后面,盯着某个人的后脑勺在心里来了几次竹林剑客会。机场看见老爸老妈并肩走出来的时候我摆出来的笑脸瞬间就瓦解了。老妈大老远的招手,“佳佳,佳佳,这里。”

我抬腿冲着臧言屁股就是两下,还不解恨的捶了两拳,最后摆出一个排山倒海的姿势准备推出去一掌。丫的太让我伤心了,还笑,还敢呲着白牙笑。还说什么衣服会有的,电脑也会有的。你以为你是瓦西里在油灯下和饿的面黄肌瘦的老婆情深意切呢!

老妈扔了皮箱小跑着过来,一把拽住我就开训,“干嘛呢干嘛呢?怎么我和你爸一出现你就犯抽呢?”

我扁着嘴一抽一抽的,我可不就是犯抽呢。老妈捏着我的脸说,“丑死了丑死了,你怎么能打人呢?小言多好一孩子呀,又怎么招惹你了?”

我怒,“别叫小言,难听死了。”

“小臧?”

“扑哧”,我憋不住咧嘴笑开了。老妈伸手点我的头,臧言已经托着行李箱陪着老爸过来,揽住我的腰笑着说,“昨天忙了一天,她是还没歇过来。”

“那也不能这么惯着呀,怎么能不看场合说动手就动手呢?”

我瞪眼,“谁是你孩子呀?”

老妈抿着嘴特风骚的笑,“俩都是,一个女婿半个儿,差不多就行了。”

我甩开臧言的手吊在老爸胳膊上开始控诉。

“他骗我说是他爸妈要来,吓的我几天都没睡好觉,你看你看,我眼圈都黑了。”

老爸一低头从眼镜片下特认真的看了看,我赶紧眯眯眼睛往前探了探头。老爸审查够了拍拍我的手,“确实黑了,怎么不抹点粉底压一压?”

我一口气没上来气的直跳脚,“什么呀!出门的时候他还在骗我,说什么第一次见家长迟到了不好。”

老爸点头,“这是礼节。”

嘚,话说到这里我基本明白一个事实,臧言就是一个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在我傻兮兮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个做了叛军。上帝许是觉得我这种想法还不够大彻大悟,中饭的时候终于给了我一个原子弹级别的定音炮。

饭间他们谈话的熟络怎么可能是除那一次年间见面外第一次会面呢?丈母娘和女婿熟的都快互相搂着一个喊妈一个喊儿了。我眯着眼睛捣着碗里的饭瞪着他们三个人挨个儿的瞧,从戴着眼镜圆圆脸的乔教授到尖尖下巴风韵不减当年的乔佳妈,再到甩去一张面瘫脸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小臧博士,越看越觉得可疑,越看越觉得阴谋暗藏。

“小言啊,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吧?”

“嗯,谢谢妈,他们都很好,这两天也就到了。”

“不是。”我伸手划拉臧言,“谁是你妈呀?”

老妈拿筷子就是一下,敲的手背上立马就是一道红印。臧言握着我的手放在桌子下揉了揉,笑着说,“没事儿,她傻乎乎的都还不知道呢。”

老妈拿筷子点点我另一只手,“戒指都戴了还一点心眼儿都不长,眼看也都三十的人了。”

“谁三十了!你才三十了!”我咧着嘴哭,太不像话了。丫骗惨我了,我刚想起来,课件都还没做完呢。

老爸看看乱哄哄的我们几个,低头扒拉着碗找菜吃。我哭的更狠了,指着臧言就说上了。

“你太坏了,可劲儿折腾我,你们早就联系上了。你憋着劲儿不和我联系,我一面做题还一面想你,做英语题看见YAN仨字母就想你半天。我来复试你连面都不露,我傻站门口半天差点没找到住的地方。我要是睡大街上让狼叼走了你是不是特开心啊?”

“现在哪有狼啊?”

我眼睛一瞪,“就是有!你还敲我的手,你看看你看看,都敲红了。丈母娘相女婿越看越顺眼是不是?呜,我还没嫁人呢你就不和我亲了。”

老妈啧啧嘴转头看老爸,“你看看,多少年没见她这样了?长大了长大了又装小孩子撒娇。”

老爸嘴角还没挑上来,我个嗝打出来,哭着喝,“不许笑!你和老妈一样欺负我!你一个大学教授,竟然骗小孩子。我打那么多次电话你都没提要来的事情。你们俩这时候来想干啥?是不是准备看我一眼卖了我呀!”

臧言强拽过我抱住胸膛一颤一颤的。靠,丫的又笑。我狠狠拧了一把,听见抽气声又没出息的偷偷揉了揉。

棍扫一大片的感觉太好了。我抬手抹了把脸坐好,一面打着哭嗝一面说,“说吧,你们干什么来了?”

老妈筷子往桌子上一顿,“你说我干什么来了?我难道要等你们偷偷领证了才能见见女婿?”

我脖子一缩,气焰全消。憋哧半天嘟囔了一句,“爸你干什么来呀?”

“呵,终于让我说句话了。我来参加教育年会呀,乔乔,爸怎么觉得你考了研反而更像高中那会儿了?说哭鼻子就哭鼻子,还蛮不讲理。”

“都是他!”我指着臧言瞪眼睛,“我压力大,当然要哭鼻子释放一下。”

臧言抿着嘴笑,停上片刻胸口就视觉可查的颤一颤,我瞪了好几眼也不见消停。老妈瞪我一眼说,“小言别和她一般见识,家里就她一个,自小宠坏了,平日里还蛮懂事的,就是阵发性抽风,说不讲理就不讲理。上次你爸爸生病她身体不好也没去看看,等见面了让她好好赔个不是。”

“没事,我爸爸知道她那阵子身体不好,要不是乔乔…”

“不准叫我乔乔!”

头上又挨了一下,臧言伸手圈住我的肩,我顺势趴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耍横,“李老师你打我也不行,我就是不让他叫,你怎么滴!”

我听见老妈带着笑意的声音,“老乔,看看你闺女,人来疯!”

逮着臧言的手轻轻咬了一口,哼,还是老公好。

四十七刘烨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将近两点的时候接到刘烨电话,火急火燎的洗了把脸,课件一拷,从老妈箱子里扒出自己的电脑,又找了一件长袖膝上连衣棉裙换上。臧言见我光着腿从卧室出来眉头皱了皱,凉飕飕的来了一句,“你不冷?”

“不冷。”老妈在厨房收拾,老爸在书房接电话。我趁机搂住臧言的脖子扑上去贴着他的嘴唇蹭了蹭,“回来再和你算账,骗我都骗上瘾了你。”

在他伸手之前跳开,大嗓门的喊了句,“爸爸妈妈我出去挣钱啦,晚上见。”

自己爸妈就是不一样,想怎么地怎么地。看着臧言又黑了两分的脸,吐吐舌头转了一圈儿,待裙子飘起来抬手压住,轻哼了一声推门跑了出去。

一路冲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刘烨和另外一个男生已经在等了,男生看见我什么也没说,先冲刘烨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大大方方的点头,“你好,我是乔佳。”

“嗯,你好,我是秦牧,和刘烨一个导师。”

打车的时候刘烨坐到了后面,我趁机压低声音说,“这两天我家人过来,时间上有些赶,课件最后没怎么做好。”

“前面的呢?”

“前面我很认真做了,就是计划昨晚收尾的,一下子睡过去了,上午去接了爸妈,所以…”

“叔叔阿姨也过来了?”

我咧嘴笑了笑,其实我重点在于课件。要不是怕他临时找不到人,这次也就推了。

“课件不用担心,最后若是差的多了我再补充,你讲到你准备到的地方就好。”

刘烨笑着摇头,“不客气。眼睛怎么肿了?”

“啊,没睡好。”

我想起和臧言刚认识的时候,有一次我很诚心的说谢谢,他冷着脸半天没反应。我从他脸上收回视线的时候才听见他“嗯”了一声,脸面依旧面无表情。想起那时候他的臭脸我就乐,一个人抿嘴就笑上了。

从他第一次开口对我说话到第一次冲我笑,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越回忆越觉得臧言这人有够闷骚的。若说他那张臭脸是装的吧,没见过他对特别亲密以外的人笑,和他太亲密了吧,就像我们俩现在,他就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这么一想,他今天对老爸老妈的态度这么可圈可点,里面就大有文章了。

咧着嘴想了半天,忽觉得旁边总有一道视线扫过来。扭头看了看刘烨,笑了一下整了整面皮力作端庄。以后就是臧博士的家属了,不能给学生留下师母为人轻浮的坏印象。

下午三点才开始上课,我拿出本科时候训练普通话的架势,讲课讲的每句话都字正腔圆,速度也不快不慢。不知道是我顿悟了还是静下心来就想起了刘烨那几本书的大致内容,最后竟然还融会贯通给没做完的课件来了两句总结语。

讲完课走下讲台见那个叫秦牧的小个子男生真心实意的冲我点点头,瞬间就自豪起来。偷偷给臧言发了条短信【讲了一个小时,口干舌燥,下面掌声如雷。我就知道我偶尔还是很聪明的】。

和那个听障的女孩子聊了会儿天,女孩儿个头不高,长相只能算的上周正,不过皮肤很好。工作三四年了,普通的文员,工资也不高,但是眼光不低。她心目中的伴侣要英俊帅气,工资要比自己高一倍以上,要孝敬父母对她好。我综合了一下,觉得臧言还是比较附和这几条的,但是我很久之前没有择偶标准,袁毅就是标准,和袁毅分手后择偶的标准只有一条——对我绝对绝对的好。我能遇上臧言,不知道算不算瞎猫逮到死耗子。

这句俗语用在我和阿言身上不太好。我摸摸鼻子想劝劝她眼光不要太高,有很多女孩子比她条件要好很多,也不见得能遇见一个英俊帅气有才多金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因为听力的原因,她们心里很容易形成一个自己的世界,里面美好纯净到不容俗世玷污。谁也说不准,指不定哪天就真有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爱上她呢,在这个世界上灰姑娘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着,只不过和王子携手后婚后生活不详。

刘烨给几个学员做了调和治疗,暂且称那为治疗吧。我看着有些像练气功,顺着经脉用自身的气引导另一个人的气正常游走。看着吧,有些悬乎。若不是他是心理学的研究生,我会以为他是办了个假证骗人家练气功。

培训班散了之后刘烨提出来一起吃个饭,我实在是有事让他和秦牧还有另一个女孩子去吃,不知道什么原因几个人还是一起回来了。回来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华灯初上,路灯光下的B大看着很有几分娴静婉约的姿态。因为还要送仪器,的士停在侧门。有小学弟在门口等着,搬着投影仪去了办公楼,我们四个人顺着进了侧门慢慢往前门走,路上我笑着说,“你们今天这课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和中医都挂钩了。真的会有用吗?”

刘烨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提着我的电脑,微偏着头看我,“其实人自身就有自愈功能,触康健也不过是通过触摸技巧和调和技术减轻人体不适感,消除紧张情绪,让人体回到一个更和谐的状态。它能激发人体潜能帮助自愈,是个辅助手段,不能替代医学治疗,但是真的很有用。当然,首先你得相信它。”

那边秦牧探头说,“你可不能怀疑,这是有理论基础且经过实践的。”

我忍不住笑,“有点像心理暗示。”

刘烨忽然抽出手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愣了一下,“好像没有。”

“简单找一处。”

我握握拳头,“手总是凉算不算?”

“算。”刘烨握住我的手感觉了一下,扭头问秦牧,“肢端走哪里?”

秦牧打了个哈哈,“你别问我呀,那么厚一本穴位,我可没背下来。”

我抽回手,“算了算了,我自然相信中医,只不过看它的起源却是西方。”

“那来个简单的。”刘烨又拉住我的手把电脑递给秦牧,另一手在离我手臂寸许的地方慢慢的从肩头往下,到了指端握住拳头,笑着问我,“有没有什么感觉?”

“感觉有点恐怖啊你的表情。”

秦牧和那个女孩子哈哈大笑,刘烨松了手跟着笑,“我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是不是有一股气贴着你体表游走。”

“哈,没注意。”

见到了正门,我摆摆手告别,刘烨递了电脑过来。

“这次培训还有几次课,要不要接着讲?”

“我这样行吗?我本身就是一个外行。”

“你讲课很好,吐字清晰,今天学员可没人觉得不好。”

“是啊。”那边秦牧笑着说,“他们有问题就问刘烨呗,你讲你的,又没什么。说实话你比研一那个陈什么的讲的好听多了。”

我嘴角抽了抽,讲课又不是唱歌,还分好听不好听。

“怎么样?讲完吧,顺便也接触一下,这课程也很贵的。”

“行,只要你们不怕我搞砸了。”

“回头我给你资料,内部资料,对外保密就行。”

“明白。”

提着电脑转身走的时候才觉得今天有点透支了,昨夜本来就没睡好,上午跑了一趟机场又哭了一场,按说接着该补觉呢,结果又站了半下午,嘴还没能闲着。唉,真累。

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往前走,看见面前一双熟悉的棕色休闲皮鞋,心里一暖抬头,苦着脸说,“累死了,老师也不好当啊。”

臧言没说话,接过我手里的电脑转身往前走。

“怎么了又?”我快走两步抱住他的胳膊拖着,太累了,腰都软了。

“以后少和刘烨来往吧。”

“小气!”我轻轻拧他一把,“他、秦牧,还有一个女孩子,刚才还夸我讲课讲的好呢。难道以后和我一个导师的男同学也不能说话呀。”

半天听见臧言轻哼了一声,含义不明。

一个家庭主妇确实要比我这个即将成为家庭主妇的女人要强上千倍万倍。老妈在房子里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儿就带着我出去购物,一天下来又是一后备箱的东西,回来拆封她各个房间一分发就没了,也没见占多大地方。

老妈边收拾空盒子边说,“这些都是必须的,等你用到的时候就知道了。还有厨房,东西不要乱摆放,你们要是经常做饭瓷砖上就贴一层保鲜膜,过一两个月脏了往下一揭,还是干干净净的,省的黏糊糊的去擦油烟。”

“重味道的东西别忘冰箱里放,谁塞进去一把韭菜?连用保鲜膜裹一下都没有,你去闻闻那个味儿?不是什么青菜都能放冰箱里放,比如冬瓜,放在里面坏的更快。”

我说,“妈,你交代这些我听着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

“跟听那什么似的?”

“就那什么Last那啥呗。”

老妈一扬菜刀,我三下两下跳到客厅陪老爸下棋的臧言身上,趴在他背上嗷嗷叫。

“老妈要砍我。”

臧言不回头的捏捏我的手,“你让妈砍一下。”

丫的喊爹妈越发的顺溜了,我一直奇怪他们火箭炮一样的感情进展,简直比我打过来的速度还要快。心里大概也有些明白,不过中饭的时候老妈两句话我彻底蒙了。

老妈说,“小言,你爸爸妈妈我们也见过了,你们要结婚我们不反对,毕竟都在一起三年了,也够折腾的。户口本我都带来了,不过婚礼不能马虎,我们这就这一个女儿,我和你乔叔叔挣的钱以后就都是她的,我们也不怕花钱。你们是等乔乔毕了业办呢还是等领证了就办呢?”

四十八丑媳妇见公婆

我这边被一道雷劈的内外通焦,那边却听见臧言谦卑的问,“爸妈觉得呢?”

于是我又发现一个问题,阿言厚脸皮起来也不是一般的厚。

老爸扭头看痴呆状的我,“听乔乔的意思吧。”

三个人六只眼看向我,我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身子,结巴了一下问,“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接的头啊?”

“五一去D市玩的时候啊,你飞美看朋友,小言就过来了,陪着我和你爸玩了一天,晚上和你叔叔阿姨吃的饭。你也是,去了D市那么久都没想起来看看你臧叔叔?”

那不是分着手呢吗?啧,连Arvin也合起伙来骗我,还骗走我那么多东西。

“乔乔,你说什么时候办?再让小言等你毕业可还得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