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通人事,自然知道黄花大闺女是不懂这些的,可见对方样子,那里是不懂的样子,分明是懂,且懂得不少的模样。

杜廉不禁联想到乡下一些作风放荡的姑娘,偷偷和男人在苞谷地或者稻草堆里幽会,该干的不该干的全干了,等肚子大了再也遮不住,两家只能慌慌张张给两人办婚事。

面上自然说是两情相悦,实则等孩子生下来后,一般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杜廉又去看卢娇杏,见她小脸儿巴掌大,生得一双俏丽的单凤眼,因为是跪在炕上的姿势,所以显得胸格外得圆,小屁股格外得翘。

所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杜廉不禁想,大抵这小丫头没少干和人偷偷私会的事,若不然何至于小小年纪身段就成了这个样子。

而那边好不容易克服羞涩的卢娇杏,正佯装若无其事的叠着被褥,那条湛青色帕子也被她懂事的放在一旁,自然不知道杜廉此时的心思。

叠好被褥,卢娇杏将炕桌摆正,这才下了炕将一旁的托盘端过来,将鸡汤和一盘子炒菜以及一碗饭放在炕桌上。

“小姑夫,已经摆好了,你趁热吃吧。”

卢娇杏还因之前的事有些窘迫,所以也没敢抬头看杜廉,只敢把头垂得低低的,自下而上偷瞧了他一眼。可搁在杜廉眼里,则成了此女正在对他搔首弄姿,心里自是不屑至极,只是眼光在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却不禁在那鼓鼓囊囊的胸上打了个转。

大抵是身为女人一种天生的敏感,卢娇杏能感觉到杜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于是不由地将胸往前挺了挺,心里则想比起小姑姑,自然是她颜色要好得多,也不枉她今日出门特意打扮了一番。

“小姑夫,我先出去了。”

依依不舍的偷瞧了杜廉一眼,卢娇杏才拿着托盘出去。

*

乔氏到二房家时,正撞上卢明海父子两个和周进喝酒。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来的不是时候,没打搅你们吃饭吧。”

梅氏听到动静走出来,招呼道:“他三婶,一家人说这外道的话做什么,今个月儿回门,所以午饭做得早。你吃了没?若没吃就在家里吃点儿?”

乔氏可不是不识趣的人,尤其见桌上这副样子,很显然是梅氏和卢娇月都吃过了,只剩下几个男人在喝酒,她一个妇道人家凑在桌上做什么。遂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这大冬天家里没活儿,所以起得晚,之前刚吃了早饭,你这会儿给我上一桌最好的席面,我也是吃不下的。”又对卢明海和韩进道:“二哥,进子,广义,你们继续吃啊,别管我,我来找二嫂说话。”

说着,就和梅氏一同进了里屋。

卢娇月叫了一声三婶,乔氏笑眯眯地来到炕沿上坐下,拉着她的手道:“之前就说咱家月儿长得好,这嫁了人,更是容光焕发,看来这都是进子的功劳。”

梅氏啐她:“你当孩子面说这个做什么!”

乔氏笑得一脸暧昧,道:“哪还是孩子,都嫁人了,不小了,二嫂你可别把月儿教得不知事,这夫妻之间啊除了性子要合得来,那方面也要合得来。”

卢娇月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当即也明白三婶方才为何会那么说她了,什么嫁了人,更加容光焕发,什么都是周进的功劳,她荣光焕不焕发,关他什么事!

“三婶,你和娘说话,我去看看我爹他们喝得怎么样了。”卢娇月当即就想走,却被乔氏一把拉住:“好了好了,三婶不说了,丫头脸皮薄,咱们说些别的。”

卢娇月也不好再挣扎,只好又坐了回去。

乔氏果然换了话题,将给卢娇杏说亲她不愿意的事说了出来。

“看看你家月儿,再看看我家杏儿,你说那孩子怎么那么犟!我承认我这个做娘的是有些疏忽她们,可一没缺她吃,二没缺她穿,知道的晓得我是她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仇人。不管我怎么跟她说,她就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她不是嫌弃人家男方家穷,就是嫌弃人家丑。来来回回换了三家,现在这个王家的更是顶顶好的人家,小伙子长得也不差,可她就是不愿意!”

一开了话头,乔氏就刹不住车了,将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来。除了为何会给卢娇杏这么急着说亲的原因没说,其他的几乎都说了出来。

梅氏叹道:“他三婶你也别这么说,大抵是孩子一时没想通,毕竟在家里呆了这么多年,突然一日告诉她要嫁人,恐怕都不能习惯的。你再给她些时间,让孩子好好想想。”

“也是我疏忽了她,把这孩子脾气养得阴阳怪气的,瞧瞧月儿,再对比她,我真是不惭愧都不行了。”乔氏叹气道。

梅氏有些不习惯这样唉声叹气的乔氏。在她心目中,乔氏这人惯是个泼辣的,还从未见过她这样。她在心里叹了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望了旁边的女儿一眼,对乔氏道:“月儿和杏儿是堂姐妹,月儿又是刚成亲,若不然我让月儿去开解开解她,也免得她越想越钻牛角尖,到时候再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好了。”

在梅氏心里,卢娇杏的性子虽然有些怪,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她自是不记得当初曾觉得卢娇杏心思不正的事情,大抵也是因为和乔氏越处越好,曾经她也自责过,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乔氏这个人。既然乔氏都变好了,乔氏的女儿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至于卢娇杏以往总喜欢对二房家孩子说些酸言酸语,都被她认为是因为两家不合,所以孩子们彼此之间才对立。

听到这话,乔氏面色一滞,紧接着便佯装一脸不耐的道:“开解她做什么,这臭丫头就是在跟我耍脾气,没得惯她!月儿是个好性子,若是再让她给气了,可真是我这做三婶的罪过。反正我是拿她没办法了,她爹说就订王家了,王家那边我也捎了口信,过段时间他们就来提亲,等日子定好后,将她送出门子,我以后也不用操心她的事了。”

既然乔氏这个做娘的都这么说了,梅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不过等乔氏走后,她还是对卢娇月说,让她有空了还是去三房那边一趟,毕竟是堂姐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

卢娇月苦笑,可当着她娘的面,她又不好直说,只能随意应承下来。

在二房这边整整呆了一日,直到吃过晚上饭,卢娇月才和周进回家。

到了家,周进问道:“咋了?我看你有心事。”

卢娇月也没瞒他,将卢娇杏的事说了说,包括之前发生的那两次事,她觉得都与卢娇杏有牵扯,也说了出来。

听完后,周进沉吟道:“你猜测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有一次也就罢了,怎么次次都与她有关。反常即为妖,这人估计不是个什么心思正,你不要和她打交道。至于你娘那里,她也不可能追着你问这事,她不问,你就装作不知道,她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忘记了。”

卢娇月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天已经黑了,乡下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少,尤其现在天冷,天一黑几乎个个都上炕睡觉了。卢娇月和周进自然也不例外,周进出去喂马,而卢娇月则转身回小间烧水等下用来洗漱。

等周进从外面回来,水已经烧好了。

卢娇月正在往盆里舀水,木盆重,装了水更重了,周进将木盆接了过去,拿到外面去泡脚。

卢娇月本是想让他洗完,自己换水再洗的,却被他硬生生的拉住,说这么大的盆放两个人的脚绰绰有余,让她不要瞎耽误功夫。

无奈,卢娇月只能坐到周进的身边,将鞋袜褪了去。

周进的大脚丫已经搁在水盆里了,卢娇月还有些羞涩,脚尖儿往里蜷缩着,挨着边儿将脚放了进去。哪知还没等她落定,一双小脚就被周进的大脚丫绞缠了过去,将她脚踩在自己大脚下。

踩了还不算,还在上面蹭了蹭。

“我帮你洗。”边说边轻轻地蹭着,还时不时不安分地用大脚丫往卢娇月小腿儿上撩水。

卢娇月怕痒,尤其周进脚底板有茧子,更是蹭得她痒痒的。她弓起脚背就想躲开,可惜地方有限,怎么也逃不开周进的魔脚。

“我洗完了,不洗了。”她将脚从水里抬起来,道。

周进拿着一旁擦脚的帕子:“我帮你擦水。”

话音还未落下,他大掌就是往下一捞,将卢娇月的小腿儿捞放在自己腿上,拿起那柔软的棉帕子,往她脚上罩去。

起初还挺正经的,可是擦着擦着就变了味道,帕子不知何时掉进了水中,而周进的大掌却顺着脚踝往上游移了过去。

卢娇月穿着一条嫣红色的绸裤,裤腿儿有些大,周进顺着裤腿儿就摸了进去,越来越往上。卢娇月脸红似火,死死地压着他的手,“别……”

周进只是不停,无奈之下,卢娇月只能小声喊道:“你快收手,我那个、我癸水来了。”

话说完,她差点没羞得钻进地缝里,头也不敢抬,脸蛋红得像似要滴血。

屋里很安静,静得落针可闻。

看着她脖子都快折断了,面上似有想哭的预兆,周进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拿了出来,“啥时候来的,我咋不知道?”

可能是周进表现得太平淡无奇了,卢娇月反倒感觉没那么羞了,她声音低低地说道:“下午在我娘家那边。”

周进顿悟,怪不得下午的时候,他喝了酒在她以前的闺房里歇息,她突然自炕上起来出去了。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等他过去上房那边,正好看她和丈母娘两人一脸怪怪的样子从里屋走出来。

他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将她另一只脚从水盆里拿出来,放在自己腿上,将脚上的水渍拭干。之后大掌一伸一搂,将她抱了起来,放在炕上已经铺好的被窝里。

“那你难受不难受?要不要我去给你煮一碗红糖水?”见卢娇月一脸诧异地样子,他才解释道:“我大姐每次这种时候,人都不舒服,我娘就会给她煮红糖水。”所以周进也是看来的。

卢娇月躺在被窝里,将发烫的脸挨在被子上,才感觉温度稍微降了一些。她将被子拉起来,在里面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不方便,那啥我娘下午交代我了,来癸水的时候,不能、不能……”

周进好笑地拍了拍被包成茧子的卢娇月,也没说话,端起水盆就往小间里去了。

倒了水,他又出去了一趟,正当卢娇月想起身去看他做什么的时候,他端着一个碗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也不会煮,就是烧了些水将红糖冲开了。”

卢娇月自炕上坐了起来,身上盖着被子,手里捧着糖水碗。

碗还有些烫,缭绕地冒着烟气,甚至因为这红糖水没经过特别的处理,可能并不好喝,但在卢娇月眼里却比琼浆玉液也不差。

水汽熏上她的脸,让她脸感觉有些湿湿的,而同时更加湿润的是自己的眼。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糖水,边喝边嘴里含混道:“红糖水就是拿滚水冲开的。”

“我看你家的红糖水都不是这个味道。”煮好后,周进还特意尝了一口,倒也不难喝,可那个味道别提多怪了。

卢娇月自然不会说是周进不会煮,只是道她家的红糖水里面放了姜丝,是平时用来驱寒的,来癸水喝的红糖水并不用放姜丝。

一碗糖水下肚,整个人都暖了起来,方才进被窝的时候,卢娇月还觉得有些冷,这会儿倒是感觉手脚都不冷了。

周进也进了被窝,还想像前两日那样抱着她睡,哪知卢娇月却不让,说怕夜里会弄脏他的衣裳。话说完,她整个人立即缩到被子的另一边,小心地平躺着,离周进远远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周进道。

说着就把卢娇月往怀里拉,卢娇月使劲挣扎,见此周进只能又坐了起来,从炕柜里摸出一块儿棉帕子,铺在自己身边。

“这样就不怕了。”

见此,卢娇月只能躺了过去,但还是保持着平躺的模样。

周进侧着身环着她,“你们这些女人事真麻烦,我想着等两天你应该好了,哪知又来这事儿了。”

卢娇月紧紧闭着眼,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

周进看她小摸样,好笑地搔了搔她的鼻子,“好了,睡吧。”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周进家的门就被拍响了。

是卢明海。

原来昨儿卢娇月和周进走了以后,他就忙着出去借牛了,今儿一早去人家家里把牛牵出来,就给周进送了来。他是见天气冷得不像话,怕地力会上冻,就想着让周进早早把地给犁了。

“我看这天约莫是要冷了,赶紧把地犁一犁,免得上冻了就没办法犁了。你房子新起,家里的柴火大概也不多,等后半晌我让广义给你们送些过来,月儿怕冷,早早就把炕烧了吧。”

周进连连点头,怪不得他说昨儿晚上她手脚冰成那个样子,若不是自己是个大火炉,还真不知道她晚上一个人睡要怎么熬。

“爹,我知道了,等地犁完,我就上山打柴去。”

卢明海又问了一句月儿呢,周进说还在睡,卢明海点点头,便走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要忙。

卢娇月是卢明海来之后才醒的,昨天整整一夜她都提着心,生怕会丢丑,夜里做梦的时候都还在想那事,等后半夜才沉沉睡过去。可能是被窝里太暖,换以往这个时候她早该醒了,今日却是睡过了头,还被她爹知道了。

等周进从屋外进来,就看见卢娇月抱着被子坐在那里,满脸羞愧的模样。

“咋了?”

“起晚了,还让我爹知道了。”

周进浑不在意道:“那有什么,我看岳父走的时候,脸上笑眯眯的。”

可不是该笑眯眯,以往女儿在家里从不睡懒觉,如今嫁了人,按理说应该比以往更勤快,哪知女婿起了,女儿还在睡懒觉,这说明女婿知道心疼女儿。做爹娘的心思就是不一样,换成别人家的媳妇这样,该被他们说懒了,换成自家闺女,就成了女婿疼人。

卢明海回去后,梅氏随口问了一句,一听女儿还在睡懒觉,她当即就笑了:“这丫头嫁人后反倒懒了。”可嘴角的那抹笑,却整整维持了一天。

卢娇月起来做了早饭,吃过早饭后,周进便牵着牛上地里去了。

这期间卢娇月有些不放心,还过去看了一趟,见周进有模有样的一手扬鞭赶牛,一手扶着铁犁子,倒也似模似样的,才放下心来。

因为之前周进说要赶着把地犁了,中午不回来吃饭,卢娇月便打算中午给他送饭。待饭做好后,她也没吃,而是把饭菜都给装了,准备去地里同他一块儿吃。

因为天气骤变,所以村中的小道上几乎没什么人,天气阴沉沉的,空气里水汽有些重,感觉像似要下雨的模样。

卢娇月越走越快,她没有拿蓑衣,生怕走在路上就下起来。

出了村,正当她往地里的方向拐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道上站了一个人。

稍微走近了一些,才发现那人竟是杜廉。。。。。。

作者有话要说:ps:周进已经无师自通点亮了撩妹技能,可惜不凑巧啊。→.→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杜廉侧着身子站在土路上,似乎在等什么人。

见他视线没有往这边看,卢娇月下意识就闪身躲到路旁的一颗大树后面。

感觉他那个角度看不见自己,她才放下心来,藏在大树后面偷偷往那边看去。

他怎么会来大溪村,还是站在村口没有进去,难道是等什么人?想到这里,卢娇月下意识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隐在树后的草丛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杜廉的站姿换了几个,渐渐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尤其此时天上开始飘起毛毛雨来,他更是满脸都写着不耐。他踢了踢脚边的土坷垃,来回走了几步,似乎想走,却又不知为了停了步。

卢娇月心中暗急,你倒是走啊。

正当卢娇月心中焦急万分之时,从村口那处走出来一个人,远远看去像是个姑娘。等人走得稍微近了些,卢娇月才看清是谁。

她顿时瞠目结舌。

那人竟然是卢娇杏。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将身子又压低了些,眼睁睁的看着卢娇杏打从自己眼前而过,走到杜廉身边。

从卢娇月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两人侧脸,但光凭侧脸卢娇月就能看出端倪。杜廉的态度不显,倒是卢娇杏一脸娇羞之态。

见此,卢娇月心中的许多疑惑终于得到了解释。

为何她和杜廉议亲,突然半路杀出来卢桂丽这个程咬金,为何上元节自己被掳,竟然被胡氏知道,以至于闹得人尽皆知。这其中都有卢娇杏的影子,虽然她总是扮得一脸无辜,甚至不惜恶人先告状,可这其中充斥着太多的疑点,就像进子叔说的那样,一次也就罢了,为何次次都有她,反常即为妖。

以前卢娇月总觉得卢娇杏会针对自己,大抵是因为心生嫉妒,人有我无,难免会心理不平衡。此时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若是结合卢娇杏喜欢杜廉这事来看,似乎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卢娇月径自沉浸在震惊之中,直到卢娇杏和杜廉一个前一个后的离开,她才反应过来。看两人走的方向,两人似乎打算绕小路去村尾,他们去村尾做什么?

卢娇月从树后面走出来,想了半天还是没跟过去。他们去干什么与她何干,她现在要做的事是给自家男人送饭。想是这么想,当她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直到从地里回来的周进叫住她。

周进远远就看见媳妇往这边来了,见她手里提着篮子,知道她是来给他送饭的。可是看着天上下的雨,他不禁叹了一声傻姑娘。

“你咋来了?外面下雨,你来给我送什么饭,怎么不拿件蓑衣?”

周进上前两步,将卢娇月手里的篮子提了过来,另一只手牵着牛绳。“咋了?在想什么?”他拧着眉问道。

卢娇月摇摇头:“等回去再跟你说。”

等两人回到家里,身上的衣裳差不多都被淋湿了,卢娇月倒还好,眼见雨势越来越大,周进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给她披着,倒是周进头发都被淋湿了。

卢娇月不禁有些怨自己做事不细心,明知道天色不好,没说拿件蓑衣,没帮上忙也就算了,反倒给他添了乱。望着男人发梢往下滴着水珠,她不禁心疼道:“灶上有水,我去给你端些热水过来,你把身上的湿衣裳脱了。”

周进摇了摇头:“我去吧,你裤腿也淋湿了,赶紧换下来去,这会儿你受不得凉。”说着,他便转身出去了。

卢娇月这才感觉到自己腿脚凉得厉害,赶忙去找了条裤子,又去炕上坐下,将湿裤子脱下来。

周进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木桶,里面腾腾的冒着白烟,装了大半桶热水。

卢娇月可怜兮兮地坐在炕沿上,身上的夹袄盖在腿上,只能遮住一半,下面是两条幼细的小腿。小腿白洁而光滑,周进不禁眸色一暗,可是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去小间拿了木盆出来,往盆子兑了了些热水,伸手试了试水温,让卢娇月先泡脚,他也去擦擦。

卢娇月趿了鞋子下炕,先将棉帕子浸湿,擦了擦脸和脖子,才回到炕上坐下将双脚放进热水中。她舒服地喟叹一口气,弯腰撩水往腿上浇,直到整个腿脚都泡暖了,才拿起一条干棉帕子将腿脚拭了拭,换上干净的裤子。

她盘膝坐在炕上,将发髻散了开,用帕子擦头发。这时,周进从小间里走出去,就是下身穿着中裤,上身却是光/裸着。

“你怎么不穿衣裳就出来了!”她红着脸道。

周进一脸无辜,“衣裳都湿了,再穿上不是白洗了。”

卢娇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够细心,竟然没想起这茬,也是初为人/妇,她还是不太习惯去替另一个人做这种贴身的事情。这么想着,她不禁有些羞愧起来,忙下了炕去衣柜里给周进找衣裳。

周进现在的衣裳,大多都是卢娇月亲手做的,有年头儿陆陆续续做的,也有成亲前那几个月赶出来的。她找出一身白色的中衣,是棉布做的,摸起来即柔软又暖和。这身衣裳周进还没上过身,还是全新的,就是卢娇月临出嫁之前,瞅着外面太阳好,浆洗后又晾在太阳底下暴晒了,才收进箱笼里随着她出嫁一同陪嫁了过来。

她又拿出一身棉袍,才走到周进身边递给他,“快换上吧,别着凉了。”

卢娇月没敢抬头去看周进,这还是第一次她正面直视他半裸的样子,结实的肌理,一块块儿黝黑的腱子肉,卢娇月一直都知道周进很壮实,但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属于男人的阳刚之气这么迎面就扑了来。

明明屋里还没烧炕,有些冷,她却莫名地觉得有些热。

是脸热,也是心热。

她佯装无事地去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梳头发。

“下面冷,先上炕暖暖,我待会儿就去把炕烧上。”原来周进已经去了炕上,将叠放在旁边的铺盖都铺好了,自己先进了被窝。

卢娇月犹豫一下,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两人坐在被窝里,周进又是个大火炉,不一会被窝里就暖了。

人一暖了,就想干些事情,周进半靠在枕头上,将卢娇月圈在怀里,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头发,顺着顺着,手就挪了地方。

卢娇月脸红红的,按着他的手,“我那个还没过呢。”

周进亲了她鬓角一下,“我知道,我不干别的。”嘴里这么说,手可是一点儿没闲下,探着探着就探到了关键处。

他的嗓音有些低哑:“洞房那天忘了告诉你,你这处真大,又大又软和。”

卢娇月有些适应不了这么流氓的周进,感觉又羞又窘迫,她微微的歪着脸,眼睛盯在别处,手里却死死地抓住他的大掌,无力地小声道:“你说好不干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