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哦”了一声,看看胡氏和大虎,带着七七和灰灰、追风跟着罗管事走了。

瞬间院子里只剩下胡氏、大虎,以及大哭着的大丫。

胡氏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又羞又气,抓住大丫就使劲向她的屁股上打去,边打还边说,“打死你个没用的死妮子,平时喳喳呼呼,能干得紧,一到关键时候就没用。”

大丫又怕又痛,尖叫声更大。

胡氏实在气不过,又在院子里大骂起了陈名和王氏不知感恩,只知自己海吃海喝,有好事就把自家亲戚甩开,有缎子还藏着,吸引了几个村人过来看热闹。

看人多了,她说的更来劲。

陈名在屋里听到胡氏的骂声和村人的笑声,气得直咬牙,但他一个小叔子也不好出去跟嫂子讲理。

陈阿禄拄着拐出了东屋,被陈名拦住了,说道,“你一个男孩子,不要去跟一个泼妇争执。若是被她推一跤,把腿再摔断了怎么办。”

王氏更是气得不行,但大宝已经说她出去做活了,她也不好出去。

陈阿福受不了胡氏的颠倒黑白,便起身把手里的活计放下。她实在不想去跟一个泼妇吵架,但又不愿意让胡氏在院子里赤口白牙说瞎话,抵毁陈名和王氏,便想硬着头皮出去。

王氏见陈阿福要出去,赶紧把她拉住,说道,“阿福莫去,你是姑娘家,不好去跟大伯娘吵架。等胡氏骂,骂累了她自会回去。”

王氏不敢让自己闺女去。她自己可以去吵,甚至阿禄可以去吵,但阿福绝对不能去吵。阿福不是陈家血脉,陈家丢了脸,老太太和陈业只会恨阿福。

陈阿福道,“不行,我不想听她这么骂爹和娘。娘放心,我不会和她吵架,我只是去讲理。”

王氏急道,“你讲理,胡氏不会认为你是在讲理,到时候会跟你吵架,甚至打架都不一定。陈家丢了人,你奶和大伯都会不高兴你。他们可以教训胡氏,但容不得你不尊重胡氏。还有胡老五,咱们得罪不起。前几天村里有个得罪了他的人,半夜院子里就被人泼了屎尿,孩子一出家门也被一块飞来的石头砸破了头。那人没法,送了一贯钱,陪了礼胡老五才放过他家。想想大宝,不是陈家血脉,若你奶和大伯不护着他了,胡老五起了坏心是防不胜防的。还有你,刚刚立了女户,又长得这般水灵…”

一想到大宝,陈阿福只得气鼓鼓地坐下了。自己现在太弱,连自保都不能,凭什么去跟一直护着二房的大房起争执,跟胡氏那个恶女人斗。

可惜现在金宝不在外面…

胡氏越说越来劲,看热闹的也人越来越多。

陈名实在听不下去了,沉脸走了出来。忍着气说道,“大嫂,你请回吧。有什么事,让我大哥来跟我说。你在我家这么吵,让别人把陈家的热闹都看去了。”

胡氏道,“我怕啥?要看就看,又不是我不记情…”

“阿贵他娘,你不要脸,我陈家还要脸,我儿子我孙子还要脸。”一个大嗓门传来,是陈老太来了。她看到大丫和大虎在院子里大哭,胡氏还在跟尖声说着她如何劳苦功高。

老太太一骂,胡氏就有些怕了。又一想,自己有理,怕什么。赶紧说道,“婆婆,我是为你和我当家的气不过。你还不知道,昨天罗管事送了二叔家好些漂亮的缎子。他们却藏起来了,只给你老人家一点破糖果点心,和几尺破布…”

陈阿福一看老太太来了,就赶紧过来了。她解释道,“大伯娘,你误会了。那缎子是罗管事让我娘给他家小主子做物什的,我们怎么敢贪墨下来送人?”

阿禄也拄着拐跳出来,大概讲了胡氏想让大虎和大丫去棠园,罗管事不愿意,胡氏脑羞成怒就开始骂人。说到后面,哭了起来,“奶,我大伯娘骂我爹骂得不像样,总说我爹不知道攒钱孝敬她。她又厉害得紧,若你老人家不来,我和我姐都不敢出来。”

陈老太听了,气得要命,这胡氏太贪心不要脸皮,没搞清状况就在二房大吵大闹。

她问陈阿福道,“既然你大伯娘误会了,你咋不出来跟她解释清楚?”

陈阿福委屈地说,“大伯娘正在气头上,我怕她不相信我的话,吵起来更难堪。”

胡氏尖声道,“我当然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你当我像婆婆那么好骗。若真的只是让你们做物什,昨天我们来你家你们咋没说?一定是你们不想告诉我们,今天我知道了,才找的这个借口。”

陈阿福叹道,“若大伯娘不相信,咱们就去棠园问问罗管事,看我说没说谎。”又对老太太说,“奶,我家只是普通村民,是蝼蚁,人家棠园主子凭什么会赏我们那么多漂亮缎子?真的是罗管事让我们给他家主子做东西。也没有给我们多少,也就只有三匹。”

她当然不会说给了五匹,怕胡氏再狮子大开口。

陈名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老太太说道,“娘,我们为什么不敢说,你老人家也应该猜得到。”

陈老太一看陈名,他的脸色煞白,嘴唇也有些发紫,吓坏了。忙扶着他说道,“老二,你别是又犯病了。快,回屋里歇着。”

他们几人进了西屋,胡氏也有些怕了,若是陈名被她气犯了病,自己可得不了好,赶紧牵着大虎和大丫跑了。陈家外面的人也就渐渐散开了。

王氏听说丈夫犯病了,吓得也赶紧跑了过来。

陈名躺在床直哼,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劝道,“那胡氏的个性你也清楚,咋还跟她一般见识。你不要生气,等着你大哥去收拾她。”

王氏实在忍不住了,便把胡氏偷着向陈实哭要房子的事说了。她不止哭要了房子,还偷要了张氏的衣裳,银簪子,金丁香…

第63章 要到了

胡氏人大面大,都那么豁出脸皮要了,陈实不好意思不给。但他知道陈业好面子,还不好说是因为胡氏哭要或是偷要自家才给的,只得说自家日子好过,专门送大房的。

王氏又说了陈实为给大房修大房子借了债,前几个月才还清,一家人过得极是拮据,孩子连肉都难得吃一口。现在他们一家都不敢回村,怕了。

陈老太听了,都气哭了,直用拳头锤胸口,骂胡氏泼皮不要脸,骂老胡家没有好玩意儿,后悔让大儿娶了这个搅家精。哭过了,又嘱咐他们几人,胡氏哭要房子和首饰的事情千万别说出去,陈业听了会难堪。她的大儿子,是陈家的功臣,又极好面子,她不愿意让让大儿子没脸。

但胡氏大闹二房、把陈名气病的事情却要告诉陈业,让陈业揍她。

陈实的事情之所以不敢跟陈业说,是因为陈业已经享受到了要来的好处。而二房这件事可以说,是因为好处还没要到,与陈业无关。

老太太还说回去会收拾胡氏,让她立规矩,洗猪圈。老太太能拿捏胡氏的,除了在陈业面前告胡氏的状,就是让她做这两件事了。

陈阿福暗叹,胡氏敢这么强要东西,就是知道自己做的越过分,这些人越不敢闹到陈业那里去。陈业在陈家,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难堪了,没脸了,老太太就会心疼,陈名和陈实也会难过。

晌午,陈老太没留在二房吃饭,而是回去告状兼收拾胡氏去了。

陈名的身子不太好,饭都是在床上吃的。刚吃过饭,陈业和陈阿贵就来了。

他们父子向陈名道了歉,陈业说已经教训了胡氏,还揍了她,让陈名消气,晚上再带胡氏来向陈名当面赔礼道歉。又大谈了一通兄弟齐心,其力断金的话。

陈名对陈业极是信服,听了这些话心情立即好了起来。

陈业父子还要下地,说完就匆匆走了。陈阿福和王氏又赶紧去新院子做活。

晚饭前,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是罗管事的大儿子罗小管事。他说大宝被他家主子留下吃晚饭,晚饭后他们会送他回来,让陈家人莫担心。

吃了饭,陈老太、陈业和胡氏三人便来了。

胡氏当着陈业和陈老太的面很温顺,也没拿乔,红着眼圈对陈名说道,“二叔,你别生气。我就是直性子,有啥说啥。你大哥骂了我,还打了我,婆婆也骂了我,罚了我,我是里子面子都没了。对不起了,我以后不会对外人乱说嘴了…”

陈名再气胡氏,还是不愿意陈业为难,说道,“大嫂知道就好。”

正说着,陈大宝被罗小管事送回来了。

陈业见陈大宝手里只拎了包点心,并不是像胡氏说的大包小包,知道二弟的确没有跟自己藏私,心里才真正高兴起来。

胡氏又提出,她和阿兰的手巧,她们也来帮着一起做贵人的物什。

老太太还动心了,若真让胡氏和阿兰做了,说不定也能讨了贵人的喜欢,那样大房也能得些好处。

王氏忙说道,“大嫂和阿兰的手再巧,也不能帮着做这个活。不是我不同意,是罗老爷昨天说的。这些东西是他家小主子把玩的,一定要做好,做精致。他知道我是绣娘,才拿来让我做的,阿福也只是帮我打打下手。”

这话也是下晌陈阿福和王氏商量过的。她们知道胡氏的德性,怕她提出参与进来,就找了这个借口。

老太太和陈业也怕若把活做坏了得罪贵人,听了王氏的话,便不许胡氏再提这事了。

王氏又补偿性地说了句,“若缎子能有剩,就给婆婆和大伯一人扯一块做衣裳。”

陈老太露出了笑脸。

陈业摆手说道,“不要想着多剩缎子,一定要把给贵人的活计做好。若缎子有剩,贵人又不要了,就给我娘做一身,让娘高兴高兴。临老,她老人家还能穿身缎子衣裳。我天天去地里忙活,不是穿缎子的人。”

陈老太听了,打着哈哈地大笑起来。说道,“哎哟哟,听说那缎子极好看,还闪着光,若临老真能穿一身,老婆子倒是老来俏了。”

胡氏赶紧道,“若那缎子给婆婆扯了还有剩,也给大嫂扯一身吧,大嫂这么大年龄还没穿过缎子衣裳呢。哦,再给阿菊扯一身,小姑娘喜欢美。”

陈业的脸都臊红了,捏紧拳头吼道,“我说你这个臭娘们,咋能这么讨要东西,老子的脸面都被你败光了,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陈名不忍陈业的脸面太难堪,忙拉着他说道,“大哥快坐下,都是亲戚,也不外道。若有剩,就给大嫂和阿菊扯一身。”

陈阿福无语了,那胡氏大闹一通,到底还是讨了一身缎子衣裳,连陈阿菊那个臭丫头都要给。太气人了!

众人又说笑一阵,给他们分了一半的点心,再把他们三位送走。

二房被欺负也就被欺负了,胡氏胡闹也就胡闹了,还讨了身缎子衣裳。虽然她挨了几巴掌,心里或许还觉得值,毕竟目的达到了。

陈阿福极不舒坦。她倒不是舍不得那几尺缎子,而是觉得事儿不应该这么做。那胡氏缺德败行,凭什么她要啥就给啥。

陈名和王氏倒是笑咪咪的。在他们看来,胡氏挨了陈业的打骂,讨了陈老太的恨,丢了里子和面子,只给她扯了几尺缎子,于二房实在没有大碍。

陈阿福觉得以前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若胡氏硬要,有太多外力让她不给也得给。

她更加想要自己赶紧强大起来。

经过陈阿福和王氏的日夜赶工,第三天下晌就把燕子玩偶全部做好了。另外,还做了一个老虎玩偶,一个小鸡玩偶,这两个是送罗管事孙子孙女的。老虎玩偶比较复杂,陈阿福不会做,把图画出来,王氏裁剪并做出来的。

陈名和阿禄听说不一样的玩偶做好了,便都来看。来之前,还特地洗了手,他们知道那些玩偶不能弄脏。

陈名不好意思进东屋,陈阿福笑着把她扶进来,撒娇道,“爹,我是你闺女,还客气啥呀。”

第64章 要离开了

为了亲都能看到,清泉写在文文的前面。清泉回家了,但打开电脑一看,“农女锦绣”删修意见又来了,清泉要按出版社编辑的意思进行第二次删修,这几天会继续单更。原来删修“养儿不易”时,清泉还请过一个星期的假,清泉这次不准备请假。这几天不仅时间紧,还同时游走在两个故事之间,很不容易,请亲们谅解。

看到这些玩偶,陈名和阿禄都瞪大了眼睛。特别是阿禄,喜得拿了这个拿那个,最喜欢的还是那个老虎玩偶。

陈阿福笑道,“等空下来,姐姐就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老虎玩偶。”

王氏嗔道,“那哪行,拿这么好的缎子给阿禄做玩偶,太不惜福了。”

阿禄笑道,“姐姐拿不值钱的布头给我做就好。”又拿着那个大燕子玩偶说,“姐姐,这个大玩偶不止好看,好像还有一股好闻的香味。”

陈阿福故意把大花燕子拿过来闻闻,笑道,“没有啊,我倒觉得这些日子咱们家就一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有时候有,有时候无。”

几个人都有这种认知,但又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都是好事。

之后,王氏赶紧去古桥村买肉,再顺便捡些柴伙回来。今天高兴,家里要改善改善伙食。

陈名和阿禄走后,陈阿福就进了空间,把那个燕子玩偶送给金燕子。这只玩偶穿的是黄翅膀红尾巴的花衣,头上还戴了朵红花,喜得金燕子唧唧直笑。

它爬在玩偶身上,用翅膀抱着它说,“好漂漂的妹妹,有它陪着我,也没有那么寂寞了。”又对陈阿福说道,“妈咪,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本事。”然后开始玩起来了玩偶,也无心筑房子了。

陈阿福靠着燕沉香树坐着,鼻间弥漫着浓郁的香气,舒服极了,觉得全身都放松下来。

她闭着眼睛想着该怎样能够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最好的法子当然就是跟罗管事夫妇把关系搞好。这次不仅给他孙子孙女做了玩偶,下次再让大宝想办法把那两个孩子吸引到自家来玩。自家不仅有好玩的动物,自己还会做好吃的小点。

另外,还有县城喜乐酒楼的杨大爷。他家虽然只是一个开酒楼的,但在县城能开那么大,肯定也会结识官吏。他家大人的人品不错,孩子也很好,想办法再让大宝跟他家的孩子把感情维系的更好…

自家手里现在已经有了一些银子,以后还会赚更多的,绝对不能让胡氏想要就要。

陈实离得远,怕了就不回来。可自家不行,大家在一个村里,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得到。

还有那个胡老五。自己不敢往死里得罪胡氏,不仅因为陈业,还因为胡老五。

其实,胡老五比陈业还好办些,自家只要找个比胡老五强大的靠山,便不怕他了。可陈业…

通过这次事件,陈阿福也把陈业看得更清楚了。陈业就是个矛盾体。他真心帮助兄弟,也勤劳肯干。因为他在陈家最困难的那几年牺牲自己利益把陈家撑过来,把兄弟供出来,让母亲和兄弟尽可能有了一份好生活。在陈老太和两个兄弟的心里,他就是陈家的父亲,功臣,最大的大家长。

同时,他的性格也比较强势,又特别好面子。希望兄弟们不要忘了他曾经的付出,把他当父亲一样敬着,对他不藏私,该孝敬的时候还是要孝敬。他要的孝敬不仅是让兄弟时常想着他,也有物质上的,却不是牺牲兄弟家的所有利益。

问题是,他老婆不是这么想的,她太贪婪不要脸皮,恨不得把兄弟家的东西都搬去大房。兄弟们可以不跟他藏私,但不得不跟他老婆藏私。

这样,矛盾也就来了。夫妻一体,似乎不尊重胡氏,就是不尊重陈业。看来出来,陈业很喜欢和宠着胡氏。把陈名气病,又大闹二房丢了陈家的颜面,陈业大怒才甩了她几巴掌。平时,陈业再生气也只是骂,根本舍不得动手。而且,还经常无偿帮着胡氏娘家干活,胡氏给娘家东西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若是陈名和陈实不尊重胡氏,陈业肯定会不高兴。陈名和陈实,包括陈老太,为了顾全陈业,也纵容了胡氏…

胡氏也很聪明地哄着陈业,温顺,勤快,嘴巴讨巧,当着他的面对两个小叔子都很好。

大东西背着陈业要,小东西当着他的面要,陈业一瞪眼她便委委屈屈住了嘴。然后,再背着陈业继续要。老三陈实就是这么一步步被胡氏要了许多东西走,要得不敢回村了。

二房以前穷,没有她看得上眼的东西。这次的缎子是胡氏第一次没脸没皮的管二房要,那以后再看上自家的其它东西呢?

自己已经自立门户,只要强大了,便可以不顾及胡氏。但陈名一家呢?难道要被胡氏拿捏一辈子吗?

想了大概近半个时辰,觉得王氏快回来了,才出了空间。

王氏还没回来,大宝带着七七和灰灰就先回来了。连罗管事都来了,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

罗管事把包裹交给陈阿福说道,“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大宝的,大宝这些日子陪姐儿辛苦了。”又说,“今天接到我家大爷差人送信来,大爷有急事去了京城,不能来接姐儿了,明天我要护送我家姐儿回府城。不知道那些玩偶做得怎么样了?听大宝说做得极是好看。”

陈阿福笑着去东屋把那些玩偶拿到西屋,惊得罗管事的眼睛瞪多大,直说,“哎哟,哎哟,这,这,这燕子还有这么做的?我今天可算开眼了,真俊,太俊了。”

陈阿福又把那个老虎玩偶和小鸡玩偶拿给他,笑道,“听我家大宝说,罗老爷和罗太太极是照顾他,谢谢了。这两个玩偶是给罗老爷孙子和孙女做的,别嫌弃。”这两个玩偶都有三十公分长,醒目又亮眼。

罗管事没想到陈阿福还给自己孙子孙女做了玩偶,还做得这么好看又新奇,极高兴。这个陈家闺女不止痴病好了,还如此能干,又通透。

自家主子听说大宝娘原来是个痴儿,现在不仅痴病好了,还变得极聪慧,也高兴。她似乎看到了希望,觉得小主子的病也能治好。

他谢了陈阿福,赶紧把这些玩偶用布包起来,拿回了棠园。

第65章 打探病情

陈阿福把罗管事带来的包裹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包糖果,一包点心,一包海棠果蜜饯,还有四本书。

大宝说,“了尘住持听说我和小舅舅要去上水私塾上学,就送了我们两本书,还让我和小舅舅好好发奋。嫣儿妹妹回府城,她也要回庵里了。”很舍不得她们的样子。

陈阿福打心眼里感激了尘住持,真是个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又问道,“既然那家的大爷去京城公干了,为什么还要把楚姑娘送回府城呢?”

大宝说,“好像他们说该给嫣儿妹妹看病抓药了。还有,下个月嫣儿妹妹要过四岁生辰,说是京城和省城的亲戚都会去府城给她过生。”

晚上包的是芹菜肉馅饺子。人吃的高兴,二鸟一狗吃的也高兴。

晚饭后,一家人在东屋闲话,听大宝讲着棠园的一些事情。阿禄摆弄着给自己的那本暂新的书,喜得嘴咧多大,他还是第一次拿新书。家里的几本书都是陈名用旧了的,已经黄了,还缺了页。

突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叫门,原来是罗管事媳妇罗大娘来了。

她这么晚来自家干什么?

陈阿福纳闷是纳闷,还是赶紧把她请进西屋。王氏过来陪她,陈阿福又上茶,拿了花生和糖果出来招待她。

罗大娘是附近一带最有权势也是最受尊敬的女人,哪怕是高里正家,请她去做客也是极不容易。

她四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穿着绸缎褙子,头上戴着嵌玉金簪。此时没有一点架子,拉着王氏的手笑道,“知道大妹子是绣娘出身,手巧,没想到生的闺女手更巧,心思也巧,做出的玩偶真俊,讨了我家主子和姐儿的喜。特别是我家姐儿,哎哟哟,就没看见她那么高兴过。我家主子专门让我来道谢,谢谢你们有心了。”又道,“我孙子和孙女也喜欢你们给他们做的玩偶,谢谢了。”

王氏忙谦逊地笑道,“该当的,能得你家主子喜欢,得罗太太喜欢,也是我们的福气。”

罗大娘把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两套笔墨洗砚,两刀纸,笑道,“这是我家主子送你家两个小子的,让他们好好读书。”表情又严肃下来,放低声音说,“再让大宝把嘴管紧些,我家姐儿的事情不要拿出去乱说。”

王氏忙道,“不会的,我家大宝聪明,知道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

罗大娘点点头,又拿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了四个十两的小银锭子,笑道,“这是我家主子给你们的,说阿福做的玩偶极好,她有心了,辛苦了。只是,这些小燕子玩偶是我家姐儿喜欢把玩的,还希望你们不要做同样的玩偶拿出去卖钱。期许小燕子微笑,只有我家姐儿才会有这个善心。”

陈阿福心道,说来说去,他们还是怕把她家小主子的病传出去。自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事。

王氏直说不好意思,罗大娘还是把银子塞进了她的手里。

罗大娘又把另一个小包裹打开,里面有一个小匣子,小匣子里有六朵十分好看的娟花。还有一个小罐,一打开盖子,一股甜味便弥漫开来。她笑道,“这头花是在京城买的,送给阿福戴。这罐海棠果酱是我自己做的,蘸馒头、窝头特别好吃。这是我们送的,别嫌弃。”

陈阿福和王氏又是一通感激。

之后,她看陈阿福的眼神更加热络起来,笑说,“阿福真是长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呢。谁都想不到,玩偶还能那样做。”

然后又欲言又止,似有话跟王氏单独说,陈阿福便知趣地退出来了。

原来,罗大娘是问王氏给陈阿福吃了什么药,在哪里看过病。还道,“是我家的一个远亲,她有些不好,我想问问。”

一说到这个话题,王氏便想到当初的满腹辛酸和四处奔波,眼圈不由地有些红了,话也多了起来。

她说了自己带着闺女在哪些医馆看病抓药,吃了多少偏方,受了多少冷言冷语,人家都说治不好了,但她就是不信自己闺女会一直痴傻下去。又拜了多少菩萨,以及灵隐寺高僧给陈阿福批的命,连当初带着阿福去影雪庵找了尘住持看病的事都说了。

还说,“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了尘住持看我家阿福那怜惜的眼神,她没有把阿福当穷人看,没有瞧不起我们,还给阿福吃素点…”

罗大娘听了,眼圈似有些红了,说道,“了尘住持就是这么慈悲的。也不瞒你,我家主子就是了尘住持,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出了家。这事你们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去。你家大宝讨喜,我家姐儿似乎只能跟他玩到一起。以后姐儿来庄子看望我家主子,还是要让大宝来陪她玩。若是明年金宝真的找来了你家,也带去棠园跟我家姐儿玩…”

罗大娘从王氏嘴里打探清楚陈阿福求医过程后,才满意地出了陈家。还对出来送她的大宝说,“等以后我家姐儿再来棠园了,还请大宝去玩。”

大宝乖巧地说,“好,我也盼着嫣儿妹妹再来乡下玩。”

送走罗大娘后,王氏把装银子的荷包递给陈阿福,说道,“那些玩偶都是你想出来的,这些银子你都拿着。”

陈阿福笑着把荷包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两个银锭子递给王氏,笑道,“娘也做了,这两个给你。”

王氏道,“那玩偶是你想出来的,你拿三个,娘要一个就成。”

陈阿福把两个银锭子塞到王氏手里,说道,“他们给这银子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不希望咱们把做这些燕子玩偶的事说出去,也就是不把他家姐儿有病的事说出去。”又对阿禄和大宝说,“记住了?楚家小姑娘的事谁问都不要说。”

大宝和阿禄忙点头。

罗大娘回到棠园,门口站着罗小管事。见她来了,扶着她进了大门,又把门关上。低声问道,“娘,都问清楚了吗?”

第66章 希望

罗大娘点头道,“嗯,都问清楚了。我去向主子禀报一声。”说着,向垂花门走去。

月光下的棠园,没有了外人眼中的神秘。它与所有富贵人家一样,飞檐翘角,亭台楼阁,蜿蜒的溪流,玉树琼花。但还有一个特色,就是海棠树特别多。除了四季海棠和秋海棠,几乎所有的海棠树都挂了果,酸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极是惬意。

罗大娘去了一个精致的小院,扣门,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尼姑来开的门。她低声笑道,“黄施主来了,住持正在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