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裴芩,抓着枕头就是一通锤。上辈子她可不记得欠过别人钱。墨珩这个死闷骚,肯定是被她打死的,这辈子才让她过来受他压制!

不过她的账目给她盘算好了,还算有那么点用处。

黄秋和雪冬拿着一大包的皮毛过来,“夫人!这些都是大人带回来的,可以做两件大毛衣裳了!”让她看咋办。

大毛衣裳裴芩想想恶寒,她又不是贵妇,穿成那样干啥去?让给裴芫和裴茜送信,把她们俩叫来分分,一人做一件皮袄穿。

信送到,俩人很快就来了。裴芫还带着高兴。

几个人说了会话,裴芩问裴茜余氏去看耳朵的情况,“说能治好吗?”

方留明和裴茜带着余氏去了一趟临府,找能大夫给余氏看耳朵,也才刚回来。

裴茜摇头,“治不好了,只能好一点,拿了一堆的药回来,先吃吃看。”

“大舅呢?”裴芫问。

“还在寺庙里呢!过年接回来。”裴茜提起方立就没好脸色。

“他倒是也呆得住,但愿能明白姥爷的苦心。”裴芫叹口气。

“能明白就怪了!”裴茜从来不看好方立,只巴望着他早点死。

几人正商量做成通袖的还是缝袖子的,绣啥样的花纹。方家,红夏派了小丫鬟来报信,“少夫人!家里闹起来了!大老爷回来了,说是那杨寡妇怀了他的娃儿,要娶杨寡妇呢!”

第二百零一章:进门可以

裴茜忽的站起来,“人不是在寺庙里,杨寡妇咋怀的孕!?怀的谁的孕!?”心里已经恨恼死了方立,老不要脸的东西,跟个淫荡的寡妇厮混,还要娶她!?

裴芫也皱着眉,“大舅现在人在家里吗?”

小丫鬟应声,“大老爷已经回家了,现在正在家里闹着要娶杨寡妇呢!”

“我们去看看。”裴芩直接起身道。

裴茜也待不下去了,那个杨寡妇,涂脂抹粉的,她看见就恶心。方立更让人恶心,早死早干净!可他们要是闹事,一家人都没脸!

裴芫让奶娘看好了高兴和喜儿,九儿三个,她和裴芩一块过去。

等三人赶到方家村时,杨寡妇正在家里哭的满脸泪痕,两眼红肿,说方家的人打她了。

方立硬着脖子,指着余氏大骂要休了她,娶杨寡妇也不要她,“…。你个恶毒的贱人,玉兰已经怀了身孕,你竟敢动手打她!?老子今儿个不休了你,你以后更猖狂狠毒!我们方家早晚毁到你这个贱人手里!”

余氏两眼乌红的看着他,心里绝望到冰寒,气的握着拳头浑身发抖。她根本就没有打杨寡妇,是她跑过来抱着她的腿跪求让她进门,她就掰开她的胳膊,闪到了一边。方立,现在已经老眼昏花到,睁着眼颠倒黑白了!

方婆子承认,“是我打的!是我拉了她,推了她!你个逆子,你也把我打死吧!你能耐也来教训我这个当娘的吧!”

看她哭着捶胸,方立无动于衷,怒咬着牙,阴恨的瞪着余氏,“我要娶玉兰过门,你这个贱人根本没有资格拦着!要不是看你生了大郎,老子早就休了你!”

方老秀才气的胸口起伏,喘着气,满脸发青,“孽畜!孽畜!”

外面看热闹的人挤了里三层外三层,不少人指责谩骂方立没良心,余氏虽然娘家不富裕,但她嫁到方家来,生了俩儿子一个闺女,方留明更是两榜进士,做了官。家里啥活儿都干,从来没跟公婆红过脸,在村里人跟前也都笑呵呵的好说话。方立竟然为了杨寡妇就要休了原配媳妇儿,太不是东西了!

还有人骂方智,方老秀才家的事,又跟他没啥关系,他瞎掺和个啥!?

方智还在给方立助威,“方大哥是大老爷,就算方老秀才还健在,他也是长子,早晚都要当家的!他想娶个女人回家,你们还都骂,连当家大老爷屋里的事儿你们都拦着,方大哥在家里没一点地位了!”

“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你们也动手打,是不是把娃儿打掉了,你们就想着能拦住了!?方大哥是男人,是当家大老爷,会连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娃儿都护不住?!让你们恶毒的下了手!?”

裴芩下了马车走过来,正听见方智伸长了脖子吆喝,扒开人群进来。

众人见她来了,都让开来。她们姐妹肯定都是站在余氏一边的,这是来给余氏撑腰来了!

方智还在说,“多少男人三妻四妾,方大哥一个官家的大老爷,连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伺候都没有,你们…。”话没说完,见眼前走过来的人,顿时到嘴边的话噎在了喉间。

看她睥睨的眼神,方智咽了下气,“就算原阳夫人来,也不能插手到大舅舅房里的事儿吧!?”试探防备的看着裴芩。

“你又算什么东西,插手到别人家的事?”裴芩问他。

方智脸色一阵涨紫,“我是方大哥的弟兄,见不得他不好过!”

“原来是条狗!”裴芩骂了声,抬起拳。

“你敢打…啊…”方智是没见过裴芩打人,更没挨过,心里纵然防备着,也还是想着,当众之下,她不敢无缘无故的殴打他。

他们都已经闹到当众之下了,裴芩才不管当众不当众,上手一拳狠狠打在他鼻子上,抡起一脚,狠狠踢在他下巴上。

方智惨叫着,吐了一口血,被踢到的侧脸,大牙生生掉了一颗,嘭的摔在地上,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裴芩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拽起来,又一拳打在他眼上,摔在一边地上,“搅合事儿之前,你就应该想到会被打的!”

方智疼的浑身发颤,伸手指着裴芩,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还一直口水流个不停。

众人看着,都觉得方智活该。不中用还搅合事儿,想发财想疯了,撺掇方立。也不睁眼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裴芩不再看他,径直和裴芫裴茜进了门。

方立看她过来掺和,还一来就先打了方智,更是怒恨的眼里冒火。

裴芩冷眼看着,又瞥了眼杨寡妇,见她哭的可怜,“二三十岁的人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样子,大舅看着,竟然也不觉得倒胃口?漂亮的年轻的多少,非要这老婆娘!”

她一副嫌弃鄙视的样子,让杨寡妇脸色僵硬,恨恼不已。

方立也阴沉着脸,咬牙冷道,“裴芩!你是来捣事?”

裴芩笑了下,“捣事我没那个闲心,就算闲,也没那个心情管你房里的事。只不过听说了,过来说一声。裴厚理和孟氏通奸,被孟氏婆婆告到官府,依律打了八十大板。”

“你要去告我!?”方立瞪大眼,他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儿。

“你觉的用得着我去告你?”裴芩呵呵。

方立脸色难看,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了,那过不多久就会有更多人知道,总有看不惯他和方家的人出来,告了他,让他被打一顿板子,丢个大脸。

杨寡妇也脸色僵硬,隐隐发白。

“八十大板也没啥,可以打轻点。不过大舅还是先想想,这事儿若是闹开了,被御史弹劾一本,你这官家的大老爷,也当到头了。”裴芩嘲讽。

方立最得意的,就是大儿子考中功名,做了官,出门都觉得比别人都高一等。看裴芩说的,他不信的哼了声,“就算御史,还能因为别人的家事,弹劾别人!?”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要是连家事都弄得乌烟瘴气,还有啥资格谈治国平天下!?再说,你当御史是干啥的?”裴茜鄙夷的看着他。

方立一时没有说话,他是不信裴芩嘴里说出来的话的,可是心里忍不住就想,要是真因为这个,影响了大儿子的仕途…

看他犹豫了,杨寡妇心里一冷,阴着眼瞥了下裴芩,捂着肚子就嘤嘤哭起来,“我可怜的孩儿啊!”

方智被打的卸掉了下巴,张张嘴,也说不出话来。

杨寡妇无助凄惨的看着方立,现在只有方立态度强硬,才能做主让她进门,甚至激怒他,休了余氏。方老秀才古板,方婆子心里向着余氏,但过个几年,知道了她比余氏好,自然而然看在娃儿的份上,也觉得她好了!可是裴芩却这个时候来捣事!

方立拉着她,还是坚持要让杨寡妇过门,“让玉兰进了门,我明媒正娶,看他们还咋告我!”

他一句明媒正娶,说的杨寡妇顿时心喜,面上却嘤嘤哭泣,“方大哥!我配不上你,还是…。还是算了!你家里都不同意,原阳夫人也不同意,我不想让你为难!你还是回家好好的过日子,我…。反正我就孤寡一个人,死活都没关系的!”

方立轻喝,“你胡说啥!她们又不是我,哪里有资格管我屋里的事!?我不会让你和娃儿孤苦伶仃在外面过的!”伸手环住她的肩膀。

杨寡妇感动的靠在他怀里哭,“方大哥…。”

看两人郎情妾意的样子,裴茜忍不住,阴着脸咬牙呸了一口,“不要脸!方立人在寺庙里,你说你怀了身孕,是咋怀上的?是你银荡下贱跑到寺庙里找男人,还是怀了那个野男人的野种,跑到我们家来诬赖人,妄想荣华富贵!?”

杨寡妇恨的浑身发抖,却只能装作听不见,呜呜的哭。

方立怒不可遏,“你个小贱人胆敢点着名字骂我!?”

“你自己不自尊,还指望别人尊敬你!?自己睁开狗眼看看,看别人看你的眼神!”裴茜鄙夷的冷哼。

裴芩瞥她一眼,过去跟方辅说了几句。

方辅点头,到外面拱手让大家散了,有麻烦他们当做不知道,让他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自己的家事。

见是裴芩的意思,众人都应和着,三五成群的散了。私下里,却议论着方立这场风流债的结果。杨寡妇怀了娃儿,方立又咬死了让她进门,要说先前还有可能让她如意。这下裴芩来了,杨寡妇还能进得门?怕是不可能了!

杨寡妇自己也怕,死死的拽着方立的胳膊。现在没有方智在一旁帮忙,她只有靠自己,才能让方立坚持娶她了!

裴芩不再看他们两人,进屋劝了方老秀才和方婆子,余氏两句,“…我的意思,让杨寡妇进门。”

“芩儿!?”方老秀才不同意,一旦开了先例,家里就别想安宁了!杨寡妇能跑到寺庙跟方立厮混,怀了孽种,处心积虑的要进门,肯定会搅合的家里不安生!不能让她进门!

方婆子也不同意,“家里已经乌烟瘴气了…。”

裴芫握着余氏的手,小声道,“得到不如得不到,大舅母尽管让她进门,放在眼皮子底下收拾。要不多久,大舅没了新鲜感,她连家里的下人都不如。”

裴茜皱着眉,她也不同意让杨寡妇那个贱人进门。就算她能收拾好她,但她要跟方留明去任上,她婆婆根本不是那个贱骚货的对手!她看向一直没有说话表态的方留明。

方留明察觉到她的目光,暗沉的脸色缓和一分。她明白长姐的意思,可是让娘眼看着杨寡妇…

余氏两眼腥红,紧握着裴芫的手,死死抿着嘴,“我同意!让她进门!让他娶!”

“老大媳妇儿!”方婆子叫她,那个贱人,不能让她进门啊!

裴芩安抚的看她一眼,“让杨寡妇进门,是在救大舅!”

方婆子转眼看她,又看院子里的方立。

方辅叹口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之事,早晚要被人告到官府。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可要是有人告,八十大板打到大哥身上,他不死也落个残废!”

方立听的心里一颤,他不想挨打!八十大板,会打死他的!就拉着杨寡妇过来,“让我娶了玉兰,正好!这样就算别人说啥,去官府告,我光明正大!”

杨寡妇也察觉到了峰回路转,这终究是丑事,她们地位越高,越要脸,还是得捂着!

“你们私通苟且,还有脸说光明正大!?私通到寺庙里去,你们还说的理直气壮!?”方婆子气恨的浑身发抖。

方立脸色黑青,死赖道,“反正现在是得让玉兰进门!”

“进门可以,不过…。”裴芩说着,看向杨寡妇,扫了两眼她的肚子。

杨寡妇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警惕的盯着她,抓紧方立。

“不过啥!?”方立不善的问。

裴茜替他说出来,“不过这个荡妇肚子里的种得打掉!”

杨寡妇倒吸口气,捂着肚子,“不!这是我的娃儿,你们不能打掉我的娃儿!”她看着关上的大门,走远的门,方智也不在,她现在孤身一人,如同落进了狼窟一般,吓的脸色发白起来。

方立也阴恨的瞪了眼,“毒妇!你们就是想方设法害了玉兰的娃儿,好不让我娶她是吧!?”

裴茜看他头冒青筋的样子,简直想打残废了他,“还让她个荡妇打掉野种进门?直接不管他们,让他们去官府领那八十大板去!是死是残废,都不管我们的事!”

方辅也皱眉道,“大哥!打掉孽胎完全是为你们俩着想。有人举报,告到官府,你们死不承认,没有证据,官府也不会强硬打你们板子。但有这个孽胎在,就是你们私通的铁证,八十大板打下来,你们可以自己想后果!”

杨寡妇脸色惨白,“方大哥…。”

方立脸色也不好看,真要去了官府,家里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打残吧!?

“休想让我们给你跑关系!”裴茜立马掐灭他的想法,方立就算被打死,她都不会去救!

方留明也冷眼看着,神情冷硬。

方立又看方老秀才和方婆子,方辅,没有一个给他善意的眼神,更别说心寒绝望的余氏和愤恨交加的方留阳。

没有人愿意帮他,方立心头恨恼不已。

杨寡妇开始痛哭,哭自己可怜的娃儿,“…。娘对不住你!娘没本事,保不住你啊!我可怜的娃儿!”

方立虽然自诩管着家里的生意,认识不少人,也跟官府打交道,但真要办事的时候,方立心里也隐约知道,官府的人,只怕不会给他面子。而他手里又没有银子给他们,他们哪会帮他!?

杨寡妇不愿意打掉肚子里的娃儿,她能进门,就全凭肚子。要是没了肚子里的娃儿,她再进门,方家的人,还有这个恶毒奸诈的裴芩,肯定不会让她进门了。

“你们都大把的时间考虑,我们更有大把的时间等着。”裴芩看向红夏。

红夏轻脚上前,把她的茶盅重新续上茶。

裴芩闲适的往椅背上一靠,“再来两盘点心!”

方老秀才和方婆子,余氏他们都愤怒难受的不行,她却在这要茶要点心…。

红夏听吩咐,还是快步去准备了三盘马蹄糕,桂花酥和山楂糕。

裴芩喝着茶,吃着点心,漫不经心的瞥他们一眼。

方辅提醒方立,“时间不等人,大哥还是早做决定。”

方立也知道,要是消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光老裴家也会见不得他好,到官府告发他通奸的事。目光落在杨寡妇脸上,满脸不忍。

杨寡妇惊愕的看着他,哭着摇头,“方大哥…你难道,也要让我生生打掉我们的娃儿吗?”

方立有些痛心的看着她,“玉兰!八十大板,别说你,就是我都挺不过去。娃儿我们以后还会再有的!”

杨寡妇白着脸,捂着肚子哭,控诉方老秀才和方婆子,“我肚子里怀的也是你们方家的孙子,难道你们眼睁睁看着我被打死!?”

“你算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救你!?跟男人私通苟且的时候就该想到的,你来破坏我们家,把我们家搅合的乌烟瘴气不安生,还想让我们以德报怨?呸!你这个银荡下贱的荡妇根本不配!”裴茜恶心的骂道。

“你…。”杨寡妇气的怒恨瞪眼。

裴茜冷哼,“你什么你!就算你进了门,也不过一个小妾,半个下人。你无权指责家里任何一个主子!别以为进了门,你就是太太了!”

杨寡妇眼中怨毒闪烁,走到这一步,她一定要进门!一定要!

方立根本想不出别的办法,再耽误下去,他怕真有人告发他,打他个八十大板。扶着杨寡妇不舍道,“玉兰!娃儿我们肯定还会有的!八十大板…你挺不过去的!到时候娃儿不保,你也会被打死的!”

杨寡妇靠在他身上,痛哭起来。态度也默认了不要肚子里的娃儿了。

雪冬拿了个鼓鼓的荷包和绿春到厨屋里熬了一碗水,端出来,示意杨寡妇在这喝了。

杨寡妇含着泪端了碗,眼神从裴芩和方老秀才,方婆子余氏众人身上扫过,恨意高涨。

第二百零二章:一块去任上

杨寡妇仇恨的看了一圈,看着红夏递过来的药碗,端了过来,抬眼含泪的看方立,“方大哥…。”

方立不忍心的看着她,可是八十大板打下来,他和玉兰可都受不住!他更不想让人因为这个,就影响到大儿子的仕途。他还指望大儿子升官发财孝顺呢!

杨寡妇仰头,把碗里的药汁全部喝下,像喝了毒药一样。

红夏冷眼看着,把碗端走。

雪冬又扔过来两大包药,“等会孽胎下来了,再把这两包补药喝了,过不几天你就生龙活虎了!”

杨寡妇心中冷哼,裴芩不愧是有心机的人,够恶毒!够阴狠!面上让她进门,却出手就打掉她肚子里的娃儿,断了她的先机!真以为她没了肚子里的娃儿,就笼络不住方立了?现在她生生被她们打掉娃儿,方立只会更恨她们,更嫌恶余氏这个老贱人!更心疼她!

方立看着,就要求让她立马就过门,“总不能让玉兰一个人喝了药,回到家里去等死!过了门,正好团圆过年!”

方婆子气的心口抽疼。

“儿子才刚娶了媳妇儿,做爹的就迫不及待要纳妾了!?”裴茜阴声讥讽。

方立脸色发青,正要呵斥她。

“年后!”方留明怒阴着脸出声。

方立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心里还是不想跟他把关系闹僵,他以后还得指望大儿子飞黄腾达的。

杨寡妇知道方立最在乎大儿子的前途,方留明提出的话,他就算不同意,也反驳的不强横,主动拉着方立道,“年后就年后吧,方大哥!我不想让你为难!为了你,我啥委屈都能受!”

方立愧疚的搂住她的肩膀,“玉兰!我送你回家!”

杨寡妇又看一眼余氏几个,目光落在裴芩脸上,“谢谢原阳夫人的药了。”说完低眉顺眼的跟方立回家。

他们一走,裴茜就咬着牙道,“那个荡妇没了肚子,休想再进门!”她打的主意就是,打掉了杨寡妇的孽胎,不承认她。那种心怀不轨的荡妇,进门都是玷污他们家!

余氏早在发现他衣裳满是脂粉味儿之后,又跟杨寡妇厮混,就渐渐死心了。看着方立呵护着杨寡妇出门,只觉得,豁然的,轻松了,不在意了。她以后只要做好方家长媳,看着几个孩子,盼着孙子过后半生!

看裴茜说的,冲她摇摇头,“她想进,就让她进门吧!免的狗急跳墙。”

方婆子老泪纵横,抓着余氏,“是娘对不住你啊!娘没把那个孽畜给教好啊!”

容娘被送到娘家照顾病重的姥姥。当家的时常求学赶考在外,只她和她婆婆两人照看家里的二十几亩地,起早贪黑,几乎没有多少清闲的日子。方立和慧娘两个疏于教导,就成了现在这个德行,是她有罪啊!

余氏含泪摇头,“别人都受婆婆为难磋磨,嫁到方家二十多年,娘对我像闺女一样,这是我三辈子休来的福气!”

方婆子难受的哭起来。她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想让杨寡妇进门啊!

裴芩劝了几句,也知道指望几句话她也一时想不开,高兴和喜儿,九儿仨小萝卜还在家里,就和裴芫先回了柳儿巷。

裴芫连着叹了几口气,总觉得气不顺,“以后姥爷家怕是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裴芩嗑着南瓜子。

裴芫看着她嘴角微抽,“这哪跟生死扯上边了!再说,长姐给的那两包补药,那杨寡妇也不会吃,给她干啥?都浪费了!”

裴芩笑笑没说话。

杨寡妇喝了药,回到家没一会就发作了,小腹绞痛,疼的她寒冬腊月,冷汗不止。

方立看着心疼,又不敢叫大夫来给她看。

杨寡妇疼的拽着他哭,“好疼啊!好疼啊!我不想活了!”

方立看着拿回来的那两包药,伸手抓过。

杨寡妇见他竟然还让她吃裴芩给的药,一把打开,“她的药根本就不能吃!再吃这些药,就算我不死,以后也落个一身病,再也不能生养了!”

方立脸色一变,咬着牙骂了句,“恶毒的小贱人!”

杨寡妇抓着方立,让他给自己请大夫,她要是以后真的不能再生养了,这方立又不是长情的人,她必须得有娃儿,有儿子才能在方家翻身!

方立很是为难,请大夫来,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八十大板他怕还是躲不掉。

“村里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了,你家的人不是已经威胁了他们,都不会往外说吗!?”杨寡妇心里恨,看她疼成这样,他竟然连大夫都不给她请。

“那我去叫郎中!”方立想想,就起身出门。

等出来后,才发现,他身上没有钱,又回家要钱。

之前他手里还有一些私房钱,可是去保宁县全带去花用了。本来以为去了就吃香喝辣,做大老爷。却不想方留明穷的一顿一个菜,别人送到跟前的银子都不知道拿。他那点私房钱,慢慢的也吊着都花了。

家里的银子在方老秀才和方婆子那里,听他来要银子给杨寡妇请郎中,方婆子直接让他滚出去,“那个下贱的荡妇,家里的银子一文都别想!”

方立气恨的脸色黑沉,看向余氏。

“芩儿不是给了两大包的补药?”余氏冷冷道。

“她的药指定要害玉兰,你也让玉兰吃!?”方立怒道。

余氏冷笑,“那你们就去请大夫啊!镇上的不行,请县城的,县城不行,就去请京城的!”

方立握紧拳头,看她不屑冷笑的样子,拳头痒痒。

“你再敢打我娘,我永远不认你这个爹!”方留阳一直盯着他,看他握拳抬手,怒吼道。

方立看他怒恨的瞪着眼,一阵恼怒,“小兔崽子!你认不认,老子都是你爹!”

方留阳咬着牙瞪着他,“你以为我大哥也会认你!?”

方立看了眼,方留明不在家,只裴茜在一旁冷冷鄙夷着他,他一阵心烦恨恼,放下拳头,“你们给玉兰喝的药,她要是出了事,你们也跑不掉!最好拿银子出来给玉兰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