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事,他又不好去问别人,只有问自己的亲爹才不怕丢脸。

泰和帝难得见赵舒来请教他道家经典,老怀大慰,微笑着循循善诱:“阿舒,这本道家经典讲的是什么?”

赵舒厚着脸皮吞吞吐吐道:“好像是什么男女双修之术......”

泰和帝心中勃然大怒,又怕吓住了赵舒,竭力压抑住怒火,声音越发温柔了:“阿舒,谁告诉你道家经典有讲双修之术的?”

赵舒察觉到泰和帝情绪不对,忙道:“父皇,我自己猜的......我不是该成亲了么......”

泰和帝一听,怒火“哧”的一声没了。

唉,都是他这做父亲的没好生教阿舒,阿舒自小多病多灾,自不像长子赵序那样十三四岁就破了身,房里一堆丫鬟侍妾服侍,闺房之事什么都懂。

想到这里,泰和帝温声道:“阿舒,这世上没有什么男女双修之术,道家正统素来反对房中术,说房帷之事‘乐而有节,则和平寿考,及迷者费顾,以生宗而损性命’,前宋哲人也曾说‘闺房之乐,本无邪淫;夫妻之欢,亦无妨碍,然而纵欲生患,乐极生悲’,凡事都须有度......”

他就房事有度讲了半日,直讲得口干舌燥,这才看向默默听讲的赵舒:“不过讲房事技巧的书也不是没有,有些书讲的便是男子如何不损自身,利用种种技巧令女子满足......”

赵舒闻言,眼睛一亮:“父皇,什么书?”

泰和帝一听,便明白阿舒的意思了,也不叫人进来侍候,自己起身,在紫檀木书架里寻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了一本《守真经》给了赵舒:“你回去好好看看吧!”

赵舒接过书放入袖中,挺直背脊笑微微道:“谢谢父皇!”

泰和帝走到赵舒身旁,伸手摩挲了一下赵舒的头顶心,语重心长道:“阿舒,切记有度!”

赵舒乖乖地答应了一声,很快就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待赵舒把这本《守真经》自学完毕,炎热的五月也来到了人间,他和素梨的大婚就在眼前了。

第八十九章 洞房(1)

东明县的那个庄园素梨已经买了下来, 这几日正由四儿看着泥水匠在垒墙盖房。

自从有了欣悦, 作坊里的活计根本就不用素梨多操心,欣悦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玉秀和扬眉则把前院的事情安排得事事如意, 玉秀管家,扬眉帮着陈二姐照顾二白。

婚礼所需物品赵舒也都让人准备好了,就连成亲当日的凤冠霞帔赵舒也让人备办齐备了。

即将要成亲的素梨反倒闲了下来。

这日傍晚, 素梨闲来无事,想着药藤该浇水了, 便提了桶水去浇了药藤。

素梨浇罢水,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拿了竹剪过来,把生长得格外茂盛的药藤修剪一番, 前院的小丫鬟心怡就跑了过来:“姑娘,薛姨妈家的大公子来了!”

听说是大表哥薛春雨来了,素梨便让心怡把空桶送回小楼的工具房, 自己疾步去了前院。

薛春雨正在堂屋陪姨妈陈二姐说话, 见素梨进来,笑着起身叫了声“素梨”。

素梨笑盈盈屈膝, 与大表哥彼此见了礼,打量了薛春雨一眼, 这才道:“大表兄, 你这是......有事?”

薛春雨如今做了巩县提刑所的副提刑, 这次过来虽然没穿官服,看上去却也稳重了许多。

他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眉宇之间隐带愁容:“素梨, 我有事要单独问你。”

素梨笑了,看向一边陪着的陈二姐:“娘,玉秀和扬眉带二白在大门外玩耍,您去叫她们回来吧!”

待陈二姐出去了,素梨这才问薛春雨:“大表哥,到底是什么事?”

薛春雨为这事愁了一路了,当下急忙道:“素梨,我在巩县那边听说福王要娶甘州总兵秦正兴的次女为王妃......”

他担心素梨被福王给诱骗做妾,忙寻了个机会进京来看素梨。

素梨见表哥担心自己,不禁笑了:“表哥,所谓的甘州总兵秦正兴次女就是我呀!”

见薛春雨眼睛一下子睁大,显见是惊讶异常,素梨也不瞒他,把内情都和薛春雨说了。

薛春雨毕竟身在官场,对那些弯弯绕绕还算了解,听罢素梨的讲述,衡量了一番,道:“有了甘州总兵府这个出身,福王也算是为你考虑得很周到了。”

他又看向素梨:“素梨,你快要成亲了,姨妈她那边怕是难瞒住了吧?”

素梨有些苦恼:“我正要和娘亲说这件事呢,只是这事太过于离奇,我担心我娘接受不了......”

薛春雨性子直爽干脆:“今日我也在这里,咱俩一起和姨妈说了吧!”

素梨正有此意,当下笑了起来:“我去叫娘亲过来!”

陈二姐这时候抱了二白在院子里玩,王四儿刚从东明县回来,正拿了一个新买的布老虎在逗二白。

素梨从明间的细竹丝门帘后探头,见娘亲和王四儿都在,便道:“娘,让扬眉和玉秀先带着二白玩,您和四儿一起过来,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陈二姐见素梨说得郑重,忙把二白交给了扬眉,自己和四儿一起过来了。

四儿是骑马回来的,脸被太阳晒得有些红,他先笑着和薛春雨见了礼,然后才在椅子上坐下。

素梨倒了三盏莲心茶,递了一盏给陈二姐,又递了一盏给王四儿,自己也端起一盏饮了一口,这才道:“娘,四儿,我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你们得先稳住。”

陈二姐见素梨如此郑重,心里有些慌,脸色也有些发白:“素梨,你......你说吧,娘听着呢!”

王四儿一向聪明灵慧,清澈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素梨,当下便试探着道:“姐姐,是不是和当今天子的次子福王有关?”

他甚是警醒聪明,又常在外面跑,素梨又不是很瞒他,因此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

素梨看向四儿,眼睛亮晶晶:“四儿,你可真聪明!”

借四儿这句话,素梨索性竹筒倒豆子,把她和赵舒成亲的内情全说了出来。

待素梨说完,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外面二白咯咯的笑声清晰可闻。

陈二姐只觉得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素梨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凑到一起,她就听不明白了,什么福王,什么赵小哥,什么甘州总兵,什么两个身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素梨一看娘亲的表情,就知道娘亲没明白,便端起茶盏饮了一大口,正要开口细细解说,谁知王四儿却道:“干娘,我来和您说吧!”

他简单明了道:“赵小哥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当今皇上的二儿子福王,一个是京城赵姓商人的次子赵舒。”

“如今姐姐要嫁给他了,为了以后过日子方便,赵小哥也给姐姐弄了两个身份。姐姐的第一个身份是甘州秦总兵次女,要嫁的福王这个身份;姐姐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巩县女秦素梨,要嫁的是京城赵姓商人的次子赵舒。”

陈二姐明白了一些:“那成亲后呢?”

王四儿利利索索道:“成亲之后,姐姐在皇庄那边便是福王妃,从暗门那边过来,就是您的闺女,我的姐姐,赵二郎的妻子赵秦氏。”

陈二姐这下子明白了,叹了口气道:“好复杂啊!”

王四儿一脸严肃:“干娘,其实还是这样好,做王妃哪里有自由,日日呆在深宅内院,难得见人。姐姐做赵家二房的娘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回娘家就回娘家,还能继续做生意。”

陈二姐一想,还真是这样,不由也开颜笑了:“这样好,嗯,这样很好!”

她想起五月初六是福王迎娶福王妃的日子,忙又道:“那五月初六——”

素梨甜甜一笑:“娘,阿舒那边都安排好了,到时候我在皇庄发嫁,在福王府成亲,待谒罢太庙,阿舒就以养病为名带我回皇庄居住。”

陈二姐得知以后还能经常见女儿,心中欢喜道:“那我也得给你准备些嫁妆——让我先想一想,理一理!”

她先前一直想着素梨的婚期是在八月初六,因此给素梨缝制的新衣大都是夹衣,看来得重新缝制了,只是婚期在五月初六,也太紧了些!

素梨见娘亲如此着急,便起身走过去,立在陈二姐身后,一边为她按摩肩膀,一边道:“娘,您什么都不用准备,反正即使成亲了,我也和先前一样,时时都会回家,您就当我是招婿上门好了!”

今日之事实在是太突然了,陈二姐总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想到常来家里蹭饭吃的娇气包女婿阿舒,居然会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她就觉得轻飘飘的,心跳也快得很,手心里全是冷汗。

素梨察觉到娘亲肩膀的僵硬,当下在心里计较一番,然后看向薛春雨:“大表哥,你何时回巩县?”

娘亲太紧张了,她想让娘亲回巩县住几日,待婚礼结束再回来,有姥姥、姥爷和舅舅陪伴,娘亲会轻松许多。

薛春雨闻弦歌而知雅意:“我明日一早就回巩县。我在巩县买了个宅子,这次回来,原本是打算请姨妈和我娘一起帮我拾掇宅子。”

素梨见大表哥反应这么快,不禁笑了起来,一边为娘亲按压肩膀,一边温声道:“娘,既然大表哥邀请您和姨妈一起过去,您就带着二白过去吧,玉秀和扬眉都跟去侍候,等天凉快些,您再和姨妈一起回来。”

陈二姐正不知如何示好,闻言松了一口气:“好吧!”

素梨笑盈盈道:“娘,等京城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我就过去接你。”

第二天一早,趁着天还不算热,素梨与王四儿一起到金水河码头送她娘及薛姨妈薛春雨母子。

薛春雨这条船并不大,旁边停泊的也都是些小船。

素梨正逗二白,旁边的船舱内忽然走出来两个人,当先的那个人凤眼朱唇,玉白纱袍,长身玉立,正是柳翎,后面那人则是柳翎的贴身小厮秋枫。

陈二姐乍见到柳翎,一下子呆住了,觉得像是柳翎,可是对方看起来衣衫华贵,举止清雅,如贵公子一般,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柳翎深深看了素梨一眼,满面春风走上前与陈二姐见礼:“大表嫂,多日不见了!”

陈二姐听到柳翎叫她“大表嫂”,尴尬得很,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素梨淡淡道:“我娘与我爹早已和离,如今我家是女户,我是一家之主。柳公子再见我娘,‘大表嫂’什么的,以后不要再叫了。”

她这话说得颇不客气,柳翎却依旧言笑晏晏,吩咐秋枫:“去请老太太和姑娘出来,就说请她们来见昔日邻居。”

陈二姐忍不住问道:“阿翎,你这是——”

柳翎凤眼含笑,温润如玉:“我今科得中,奉敕回原籍省亲。”

大周朝素来如此,新科进士,都是先奉敕回籍省视,然后朝廷再分派去处。

素梨听了,忽然问道:“你的去处定了么?”

她得小心柳翎,因此发问。

柳翎温声道:“去处已经定了,朝廷授予我沧州通判一职。”

得知柳翎要远去北方边境的沧州了,素梨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对柳翎这个人,她一向忌惮得很。

这个人对国家,是国之栋梁;对百姓,是能臣良吏;可是对她来说,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孽缘。

见到素梨如释重负的样子,柳翎心里不由一阵酸楚,见陈二姐正和自己的娘亲说话,便低声道:“沧州地处北部边境,每次辽国铁骑想来就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我想去沧州,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

这是他的真心话,却也只能和素梨说了。

素梨默然片刻,忽然道:“保重。”

柳翎也笑了,道:“祝你和赵舒......白头偕老!”

他就不信了,按照赵舒的身体状况,素梨能和赵舒白头偕老。

前世的福王,在二十四岁时已经奄奄一息,柳翎前往偏院见赵序和素梨时,刚得到福王赵舒薨逝的消息。

重活一世,赵舒难道就能长命百岁了?距离他二十四岁,也不过八年时间了。

八年而已,他柳翎熬得起。

素梨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讽刺,正要反唇相讥,四儿却道:“姐姐,赵二哥来了!”

听说赵舒来了,素梨忙看了过去。

见果真是做书生打扮的赵舒带着阿保和阿喜来了,素梨眼中满是欢喜,急急下了船去迎:“阿舒,你怎么来了?”

赵舒这几日和赵序一起陪着泰和帝去皇陵祭祖去了,今日清早刚回到京城,得知丈母娘要回巩县,忙来相送。

他握着素梨的手,看了柳翎一眼,这才微笑道:“我来送岳母和二白。”

赵舒和素梨是未婚夫妻,自然称呼素梨的母亲为岳母了。

柳翎看着素梨和赵舒絮絮密谈,心中闪过一丝酸涩,却很快压制住了。

八年而已,他等得起。

送罢母亲和弟弟离开,素梨便留下王四儿和玉秀琼花看家,自己从暗门搬进了皇庄,和一直在皇庄等待着的秦臻母女住在一起候嫁。

转眼便到了五月初六。

新房就在福王府内宅正院晴雪院的正房。

新房内到处都是金红二色,看得素梨有些眼晕。

听到赞礼人吟唱“一朝同饮合卺酒,一生一世永缠绵”,素梨这才放松了一些。

饮罢合卺酒,众人散去,洞房里只剩下素梨和赵舒。

皇室婚礼的繁琐,素梨总算是体会到了,等到了真正洞房花烛这一刻,素梨整个人都要累瘫了,更何况身体羸弱的赵舒。

素梨被凤冠压得脖子疼,忙吩咐解颐和开颜:“解颐,你去服侍王爷洗漱;开颜,你来帮我卸妆!”

一刻钟后,只穿着中衣的赵舒与素梨在拔步床上又相见了。

外面隐约传来丝竹之声,洞房内却异常静谧。

素梨除掉了凤冠,轻松了许多,扭了扭脖子道:“阿舒,我脖子被压得好难受!”

赵舒原本脸热心跳,紧张得不得了,听到素梨说“脖子被压得好难受”,忙走过去给素梨按压后颈。

素梨是真的累,顺势倒在了床上:“阿舒,睡吧!”

赵舒以为素梨说的“睡”别有深意,俊脸微红,眼睛亮晶晶,在素梨身侧侧身躺下,伸手探入素梨衣襟......

素梨被赵舒揉搓得有些受不了,忙握住了他的手:“阿舒,你不累?”

赵舒是真的累,不过他和素梨的新婚之夜,再累他也要努力呀!

素梨见赵舒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知道他也是累惨了,哪里忍心让他受累?

她起身把赵舒推倒,笑容灿烂:“阿舒,咱们先睡觉养精蓄锐,睡饱了再说!”

赵舒:“......”

素梨说睡就是真的睡。

她起身越过赵舒,从玉钩上放下帐幔,遮住了红烛的光晕,果真睡下了。

因为素梨怕热,赵舒让人在新房里放了不少冰,屋子里凉阴阴的,因此即使帘幕厚重,素梨也不觉得热。

她与赵舒紧紧挨在一起,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收藏快到四千了,等到可以庆祝收藏满四千,会有特殊福利哟~

第九十章 洞房(2)

最先醒来的是赵舒。

他一向少眠难眠, 睡醒后头晕脑胀, 难受得很,因此有很重的起床气。

奇怪的是, 每次他与素梨一起睡的话,总是入睡很快,而且睡得很舒服, 醒来后也不难受。

外面龙凤红烛还在燃烧着,烛光照在拔步床的大红帘幕上, 映得帐子里一片软红。

素梨在床里侧睡熟,她侧身蜷缩着睡得很香。

赵舒凑过去,在素梨唇上亲了一下, 只觉温暖柔软馨香,便又亲了一下,然后把素梨拥在怀里。

素梨闭着眼睛, 像个小婴儿一般侧身躺着, 乖乖地呆在赵舒怀里,脸贴着赵舒的胸口。

她无意识地在赵舒怀里蹭了蹭, 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熟了。

赵舒抱着素梨柔软的身子, 右手轻轻抚摸素梨的背脊。

在赵舒锲而不舍地抚摸下, 素梨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 享受着赵舒的抚摸,待彻底清醒了,她忽然“嗷”了一声, 一下子扑了上去,把赵舒给压在了下面。

赵舒又惊又喜看着上方的素梨:素梨什么时候醒的?

素梨笑盈盈看着下方的赵舒。

赵舒肌肤白皙,在满目软红中,愈发显得白皙如玉,睫毛浓密且长,掩映得一双眼睛越发清澈,形状好看的嘴唇色泽莹润,真是好看!

素梨不由笑了起来,凑过去在赵舒唇上亲了一下。

她刚要离开,谁知赵舒双臂环住了了她的腰肢,不让她离开。

素梨索性又凑过去,咬住了赵舒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素梨终于放开了赵舒。

赵舒喘息着,看着素梨微微肿起的唇,抱着素梨翻了个身,变成了他在上素梨在下的状态......

约莫两刻钟后,大红帐幔中忽然传出素梨的一声惊叫,叫声很短,瞬间就消音了,只有大红帐幔开始有节奏地晃动起来......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帐幔中传来素梨的一声轻笑,接着又是一声惊叫:“阿舒——”

终于到了寅时,帐幔被人从里面撩开了,鬓乱钗横乌发散乱的素梨探出头来,逃也似地闪身下了拔步床,一边掩着散乱的衣襟,一边口中道:“阿舒,该起身了,我先去洗漱!”

说罢,她一溜烟去了卧室后的浴间。

解颐带着小丫鬟摆好了早饭,见开颜扶了素梨出来,忙上前屈膝行礼:“王妃,早饭已经摆好了!”

因为等一会儿还要按品大妆,素梨梳了简单的桃心髻,穿着家常的夏日衣裙,白纱衫儿,正红比甲,绣红芍药花的素白纱裙,越发显得肌肤似雪,眼若秋水,樱唇娇艳。

解颐服侍素梨坐下,轻声道:“要不要请王爷——”

素梨垂下眼帘,脸颊绯红:“他还在睡......等会儿我去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