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一小半时就要阻止她们两个吃香肠,但动作慢,都吃到还剩最后几片时,人们才看到钱老太在瞪还在夹香肠的钱亦绣和钱亦多。她颤抖着手先给儿子夹了两片,然后又颤颤巍巍把盘子拿起来都倒进了钱亦锦的碗里。

钱亦锦看了一眼撅起嘴的两个妹妹,笑着给她们一家夹了一片。

钱亦绣很有些不忿,这是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好不好。这老太太也太偏心眼了。

饭后,钱亦绣说了想让姑婆家做香肠赚钱的事情。说正好趁现在杀猪的人多,多收些猪做香肠。这东西不仅好吃,煮起来简单,还跟腊肉腌肉一样经放,可以远销到省城甚至京城。并说京城的生意可以找崔掌柜,东西好了他肯定也愿意赚这个钱。

又说了这东西做法简单,人家琢磨琢磨就能弄出来了。所以主要是今年多赚钱,要多做些。

钱三贵和钱老太听了十分高兴。老太太说明天就去县城,正好她也想女儿和重外孙了,去多住些日子。

老太太开心地看着钱亦绣,歪着嘴主动邀请她道,“绣儿跟太奶去你姑婆家多住些日子,那县城里的青砖大瓦房,可比乡里的房子舒服多了。她家还有取暖的铜炉,冬天也不冷。”

这么几句话她说了好久,钱亦绣喘了几口粗气她才说完。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程月就不干了,急道,“不行,绣儿不能在外面睡。月儿想她。”

老太太气得又要骂人,只是现在她的嘴明显赶不上她的脑。嘴巴张开,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钱三贵就说话了,“娘,儿子也不习惯绣儿在外面住。别看她人小,家里许多事她都能帮着出主意。明天让黄铁早些送你们去。她把事情交待清楚了。下晌再跟着黄铁回来就是。”

老太太见儿子这么说了,只得默许。只是被程月顶撞的气没出来,让她很有些胸闷。

多多又在一旁闹起来。“多多也要去姑婆家玩,多多也要去吃肉肉。”

吵得老太太头痛,嘴先张开了几秒钟,音才发出来。“去,去。”

钱亦绣暗乐。老太太做事说话慢半拍,小娘亲以后要少挨好多骂。想完又在心里呸了几声,不能这么想,这么想了大不孝。

第二天晨时三刻。天还未大亮,钱家三房就吃完了饭。吴氏只留下了几节香肠,其它的都装进了篮子里。给钱香家几节尝尝就是了。想吃他们自己装。这些香肠主要是送给崔掌柜和张老爷。

钱亦绣穿着小姑姑和钱晓雨才给她做的桃红色细布小薄袄、雪青色粗布小长裙,小包包头上缠着红色丝带。显得小脸更是粉嘟嘟的,如雪玉堆出来一般好看。

钱亦绣一打扮漂亮了,最高兴的就数钱亦锦。

他高兴地看了妹妹几眼,然后牵着妹妹的小手来到院门口等牛车,还不错眼地看着妹妹说,“善哥哥还说多多妹妹长得最白嫩,吹牛!多多哪里有我妹妹白嫩。”

这个也要一争长短,钱亦绣笑起来。

这孩子有时成熟得像个大人,有时又天真的可爱。蒙胧的晨光中,小正太又长高长壮了不少,五官也更立体分明了。

逐渐长开的模样曾让钱老太说了几句嘴,“锦娃倒是跟满江一样长得俊,可就是不太像啊。”

吴氏赶紧笑道,“人都说甥肖舅,他或许长得像舅舅。”

反正他舅舅谁也没看到过。

小正太穿着棕色细布小棉长袍,站姿如松。

除了中间的那根冲天炮,他脑袋周围的头发已经齐耳了,明年春天满七岁就能够扎总角。她听钱三贵和吴氏私下说,锦娃七岁时就该让他独自住一间房了。

那时,不说小娘亲的工作不好做,这个小正太肯定也有一场闹。

不过,钱亦绣还是想早些把小正太分出去单睡,小屁孩有时候真的挺讨嫌。

不一会儿,黄铁赶着牛车从那边大院子的门口来到这里,钱满川已经在车上了,车上还装了八个大筐的点心。他每天都会搭黄铁的车去县城卖点心,下晌或坐黄铁的车或坐伍大爷的车回村。

钱氏老兄弟的点心在县城生意极好,并没有因那个混混的污告而受影响,八大筐的点心基本大半天就能卖完。钱氏兄弟已经商量好,等以后钱赚多了,就在县城租个铺面卖。

小兄妹上了车,钱华又拎着两个装了香肠的篮子和一个装了点心的篮子放在车上。

钱满川对钱亦绣说,“多多夜里凉着了,早上起来就有些发热,又不能去县城了。”

多多小盆友也够倒霉的,每次要去县城了,就出状况。

牛车来到钱家大院门口,钱老太已经穿着棉长衣被陆婶子扶着站在大院门口等着了。

钱亦锦下车把钱老太扶上车,还嘱咐老太太路上当心,早些回家。

黄铁在路上又载了两个临时客,便去了县城。

对于这趟行珵钱亦绣还是充满了期待,她喜欢钱香,希望她家能因为自己多赚些钱财,也算是自己替三房一家报答她。

冬月下旬的清晨异常寒冷,寒风呼呼地刮着。钱满川坐在老太太的前面帮她挡着风,,陆婶子坐在老太太的一旁扶着她。老太太又让钱亦绣坐在自己怀里,两人一起搭着一条旧褥子。

这是钱亦绣第一次跟老太太近距离接触,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慈爱和关切。

没有儿子和重孙子在跟前,老太太也把她这个孙女放在眼里了。除了偏心,这老太太还是很可爱的。

路过大榕村口,再也不会看到许家那几人阴侧侧的目光了。自从许阎王死了后,原来学过杀猪,却因为许家蛮横而不能开肉铺的谢虎子终于在北村头开了个肉铺。如今,大榕村的村民们又都开始来花溪村买肉了。

来到县城,直接去了城北。这里是大片的民居区,高门大宅没有,穷酸破院子也没有,清一色的砖墙瓦房二进四合院。这里大多都是一些生意人,赚了些钱,不愁吃穿,也不算太富。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这应该就是钱香的大儿媳妇张氏了。她一见钱老太就笑着上前搀扶着她,又高声回头叫道,“婆婆,外婆来了。”

她虽然没见过钱亦绣,但也猜出来了,笑道,“你是绣儿吧?哎哟,长得可真俊。”

钱满川把送给李家的香肠和点心拿下车,笑着跟张氏和出来迎接的钱香打了个招呼,他要去摆摊子,黄铁也要去雾溪茶楼和张家送香肠。

这个院子比钱家大院还大些,种了几棵树,上房、东厢、西厢各四间青砖瓦房。

钱香两口子住东厢,大儿子钱占春一家和二儿子钱占秋一家住西厢,三儿子钱占冬跟李老头住上房。

现在许多家都在杀猪,李姑爷领着两个儿子一早就出去杀猪收肉了,小儿子冬子去私塾了。

正怀孕的二儿媳妇朱氏出来打招呼,上了岁数的李老头和一岁多的虎娃还在睡觉。

当钱香看了香肠,又听了钱绣的说法很是诧异,赶紧让张氏去煮几节。煮好后,吃了几片,大加赞叹。

李老头醒了,请了众人去上房堂屋。老爷子已经六十多岁,长得又高又胖,留着满脸灰白胡子。他听了钱香的话,尝了香肠不住地点头,粗着嗓门说,“这比腊肉还香,又好看,做这生意,比可杀猪买肉赚多了。”又吩咐张氏说,“去摊子上把老二叫回来,今儿不卖猪肉了。再让他把他爹和老大找到,收的生猪都拿家来。”

怪不得人家日子过得好,老爷子的确有头脑。

这老爷子虽然也是屠夫,也又高又胖,但笑咪咪地,看着就和善。

李老头吩咐完了,跟钱老太闲聊了几句,就笑咪咪地夸起了钱亦绣。敞着嗓门说,“女娃多好,又好看,又斯文。哪儿像小子,一哭闹起来头疼。”很是为自己没有孙女遗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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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不是好人

李老爷子的话音一落钱老太就想反驳,但嘴不听使唤,歪嘴张了几下下才说道,“瞧老亲家说的,小子才好。嗓门大,结实。”

虎娃适时地醒了,在床上大哭起来,嗓门能把房顶掀起来。

不多的功夫,钱香二儿子李占秋回来了。他推着装满猪肉的独轮车回来,一进院子就大着嗓门问,“爷,咋不让我卖肉了?”

李老头对孙子可没那么好的态度,大手一挥,不耐烦地吼道,“少啰嗦,快去把你爹和你哥叫回来,有比卖生猪更赚钱的营生。收的生猪都拿回来。”

李占秋进屋呵呵笑着喊了钱老太,“外婆。”

又对钱亦绣笑道,“绣儿真俊,今儿晌午让你表婶给你煮肉/肉。”

钱亦绣笑起来,原来准爹爹也要傻三年啊。这么大块头说出“肉/肉”这种话,还真是违和。

李老头不耐烦了,骂道,“磨蹭啥?还不快滚!”嗓门大的像洪钟。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大嗓门可别把乖乖的漂亮小女娃吓着了,又看着钱亦绣嘿嘿笑起来,拿了两块饴糖给她吃。

李占秋笑着赶紧跑了。

一岁多的虎娃刚会走路,颤巍巍地进来了。他人如其名,虎头虎脑,结结实实,还戴了顶虎头帽,穿了双虎头鞋。

钱老太笑着把他拉进怀里逗弄着。

钱亦绣就领着钱香和大表婶张氏、二表婶朱氏去了厨房,教她们扯肠衣,切肉,拌肉。

晌午,李姑爷就领着两个儿子。赶着装了三头猪的驴车回来了。

李姑爷和大儿子李占春、二儿子李占秋长得一个模子,只不过一个老些,有胡子,两个儿子年青些。他们都像李老头,个子足有一米八,体重不下一百八十斤。

只有三子李占冬长得像钱家人,很是俊俏的小少年。今年刚满十一岁。跟两个哥哥继承父亲衣钵不同。他不喜欢当屠夫,喜欢读书,现在还在念私塾。

他们吃了香肠。都觉得好吃,说今年靠这个准能大赚一笔。

李姑爷大着嗓门笑道,“绣儿真聪明,连这个法子都能想到。还大方地拿出来让我们赚一笔。等姑爷爷赚了银子,就给绣儿扯块红灿灿的绸布做衣裳。”

李老头骂道。“屁话,这香肠可是能赚不少钱,给块布咋够?起码要给绣儿打一根金灿灿的金簪子,给她当嫁妆。”

李姑爷马上说。“好,听爹的,再打一对沉甸甸的金耳环。”

钱亦绣又笑起来。李家的男人牛高马大,说出的话咋都这么可爱。

钱香怪不得不显老。被这几个男人围绕着,天天心情爽歪歪。

正说着,黄铁领着崔掌柜来了。崔掌柜吃了黄铁带去的香肠,直觉是这是能大赚一笔的好生意。

他可是李家的贵客,忙请上坐。他让李家赶在十天内多做些香肠,越多越好,他下个月初会去京城送年货,正好也可以在京城卖。并说,省城的销路他会帮着找宋家四爷,只要有货,不愁销路。

他又对钱亦绣说,给他家的香肠,他只留了四根让家里人尝个鲜,准备再带四节去省城给宋四爷,剩下的都送给了杨大人。

他明天要去西州府办事,正好可以跟宋家四爷商量卖香肠的事宜。

李家大喜,请崔掌柜在家吃饭喝酒。

众人商量,要运往京城和省城,还要在本县卖,那数量可要的多。家里的人手明显不够。又不愿意找外人,香肠简单好做,若是被别人弄出去了,今年就赚不了大钱了。

想来想去,只有找信得过的亲戚朋友。多给些工钱,每天十三文,让大家辛苦些多做。最先装出来的香肠给崔掌柜带去京城,其次给省城,最后给县城。

钱亦绣说,“扯肠衣和拌肉这些有点技术含量的活计就自家人做,切肉、装肉由外人弄。这样分开做,别人就是想通其中关节,也要过些时候,咱们该赚的都赚了。另外再在乡下招集一些亲戚朋友在大伯家做,你们收了生猪让黄大叔拉到大伯家,做好后再送到这里。”

自家现在也不缺钱,就不想挣这个辛苦钱了。

钱老太又让李占春帮着给钱老头写了一封信,请崔掌柜帮着带去省城。让他们快些回家。一家人帮着做做香肠,说不定比他们在省城摆摊子挣得还多些。

老太太也不想在女儿家继续住下去了,她急着回去召集亲戚们做香肠。

钱香舍不得老太太,说,“绣儿回去教他们做就行了,娘难得来一次,再多住几天。”

老太太摇头道,“家里那两个媳妇都不省心,我不回去敲打着,她们告诉娘家人或女婿家单做咋办?”

说得钱香红了眼圈,只得让儿子搬了几扇猪肉上车,让他们带去乡下做香肠,另外又送了三个哥哥家一些骨头和下水。

又抱着钱亦绣亲了几下,嘱咐她以后常来玩。

申时,钱亦绣几人就带着几扇猪肉,一些猪下水和猪骨头回了花溪村。路过村里的时候,把几扇猪肉搬去了大房,又给了他家一扇排骨、一套肝子和心子,给了二房一扇排骨和猪肺,就让黄铁把剩下的一个一扇排骨和一些下水拿回自家。

钱亦绣跟老太太一起去了钱家大院,把做香肠的事说了。

钱大贵十分高兴,每人每天十三文,可不是个小数目,还不是卖苦力的活,连妇人都能做。年前不仅自家能赚些钱,还能拉巴着亲戚们和女婿家跟着一起赚些钱。

汪氏先还有些不忿,觉得这么好的挣钱的机会咋给了嫁出去的姑娘。但想想自家如今可是“老兄弟”的东家,虽说钱还没分到手,但她听儿子说生意好得不得了,年一过就能在县城租铺子了,以后自己儿子就是县城的掌柜了。想想这些。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因为这事跟老太太和三房把关系闹僵,才又高兴起来。

老太太说,“晚饭后,把老二一家叫过来,咱们商议商议咋个弄,叫哪些人来弄。”

汪氏和钱满蝶跟着钱亦绣去厨房学扯肠衣和拌肉。钱亦绣又跟汪氏说,“大奶就辛苦些。这种事情只你和蝶姑姑做。以后四奶奶回来她也可以做,千万别让二/奶和别人看到,至少年前不能让外人看到。”

汪氏笑着点头。“大奶知道,唐氏那个人,就是被屎糊了眼的糊涂虫。”

汪氏知道现在三房的人都恨极了唐氏,吴氏脸上被她抓的伤现在还没有痊愈。

钱亦绣吃完晚饭便要回家了。剩下的事情就由大房和老太太出面了。自己也不想操这个心。

现在农闲,她操心的是该请人在自家后面挖湖的事情。等到明年春天。她去洞天池把那种特殊藕的莲子带回来,就可以栽种藕了。

洞天池的藕是深水藕,既然这样,不如挖湖。既能种藕养鱼,还美化环境。这还要说服钱三贵,挖湖比挖塘可花钱些。

钱亦绣刚出了钱家大院。钱亦善就追了出来,“天黑。我送绣妹妹回家。”

冬天黑的早,此时虽然刚刚酉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钱亦善也是个好哥哥,他牵着钱亦绣的小手,还不时嘱咐别摔着了。

刚走到村西口就遇到了跟着奔奔跳跳的钱亦锦,他担心妹妹怕黑,专门来接她的。

又换了个小哥哥牵她的手。只是这个哥哥更心疼妹妹,把妹妹的小手拿到嘴边哈热气。奔奔和跳跳不时咬咬她的裙边,用头顶顶她的小腿,让她倍感温暖。小兄妹的说笑声和狗吠声撒了一路,让寂静的荒原热闹起来。

钱亦绣颇有些纳闷,奔奔和跳跳真奇怪,爹在的时候跟着爹嚎,爹不在的时候就跟着娘叫。当真是混血儿,还会双母语。

程月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一直站在院子里不回屋。虽然黄铁说了她在钱家大院,还是不能让她释怀。见钱亦绣回来了,才笑着牵着她的手回了屋。

钱亦绣跟小娘亲亲热了一会儿后,就进了钱三贵的卧房,商量挖湖的事。果真钱三贵不太同意挖湖,用的钱多不说,深水藕种和取都麻烦。

钱亦绣找借口说,华大叔最拿手的就是栽深水藕和取深水藕,让一旁的钱华干笑着也不好戳穿她。最后,钱三贵架不住孙女的撒娇卖痴,只得同意了,这件事就让钱华去办。

又商量为了自家不要太招摇,就说这次挖湖栽藕张家也投了钱。

第二天,钱华就召集人挖塘。现在是农闲,又是年前,许多人都想多挣些钱好过个富余年。报名的人很多,还包括绿柳村和大榕村的一些劳力。

钱华就招了二十五个年青体壮的后生。

这次因为自家人都忙,又招了两个妇人来帮他们煮饭,其中包括花大娘子。

只是,有一个人的到来让钱亦绣十分不爽。这个人叫万大中,是大榕村万里正的侄子,也就是这个人上次托王婆媒来说的亲。

他来说亲也正常,男未婚,女未嫁,自家不同意也就罢了。

关键是这个人德性不好,肖想着小娘亲,竟然还敢来求娶小姑姑。好在钱三贵两口子当场就回绝了,否则她也不会同意。

别人不知道他的丑恶嘴脸,她钱亦绣可知道的太清楚了。

在钱亦绣还是鬼魂的时候,晚上经常看到这个人出现在她家的附近。绝大多数时候是跟范二黑子、花癫子和另一个大榕村的混混一起,居然一个人也来过。他比那几个人都狡猾,只跟在他们身后,不开腔不出气。听那几人说着下流调戏的话,还呲个大白牙乐得欢,有时候还要出点坏主意。

因为他都是躲在别人后面,又不出声,所以钱家人并不知道这个人跟范二黑子、花癫子是一丘之貉。

而且,这人执着得有些吓人。大概六、七年前开始他就来偷窥她家,那时也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到现在已经二十二、三岁老大不小了,还不成亲娶媳妇。

来求娶小姑姑肯定是目的性不纯。爷奶没同意,现在竟然敢来她家干活,以期离小娘亲更近一步,真是太可恶了。

钱亦绣越想越觉得可怕。不要许家人死了,又钻出个大色坯来。

晌午的时候,钱亦绣把从堂屋里出来的钱华拉到一边说,“华大叔咋把万大中叫来了呢?让他走。”瞧钱华不明白地看着自己,又说,“那万大中黑得像块炭,竟然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我的姑姑。把他打发回去,我家不要他来做工。”

不好说小娘亲,只能拿小姑姑说事。

钱华为难道,“万大中虽然只干了半天活,但身强体壮,干的明显比别人都多。况且他又没犯任何错,以什么理由撵他走呢?”

他之前并不知道万大中跟主家之间还有这种事,不然也不会答应万大中来家里干活。但来都来了,撵人也要有借口啊。

走过来的吴氏听了一耳朵,不赞同地说,“万大中是万里正的侄子,何苦又去得罪人?那些来做工的年轻后生,不只他一个人跟霞姑提过亲,还能把那几个人赶走?小娃子,想一出是一出的。”

这个万大中不是个好人!

只是这句话钱亦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下晌,无所事事的钱亦绣向大院子走去。大湖挖在后院偏西的地方,大概有个六亩左右。二十几个人正在那里热火朝天地干着,还大声说着笑话。

万大中一个人在东北角用一根木棒撬一块大岩石。钱亦绣见他周围没有别的人,便喊了一嗓子,“万大中。”

万大中停下,回过头看着钱亦绣,“喊我?”

“嗯,你过来,我有话说。”钱亦绣道。

万大中放下木棒来到钱亦绣的面前。大冬天,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结实的身材把衣裳撑得鼓鼓的,黑脸上大汗淋漓。

虽然这个人讨嫌,长得又黑,钱亦绣也不得不承认他其实长得挺耐看。或许因为他是猎人的缘故,气质跟乡下庄稼汉也有区别。但人不可貌相,这人的芯子不好。

“有事?”万大中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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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眼光高(4K为月票+)

钱亦绣上下看看他,嘟嘴说道,“听说你家有田有地,还新盖了瓦房,应该不差我家的这点工钱吧,咋还来我家打短工呢?”

万大中笑道,“这世道谁还嫌钱多呢?我现在家无事,冬季也不好打猎,就出来打点零工赚点小钱。”

钱亦绣撇撇嘴说道,“你不用说的那么好听,我可不相信你这些鬼话。告诉你,你再来我家献殷勤也没用,我小姑姑是不会看上你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又黑又壮,又不俊俏,还那么大把岁数了,哪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会喜欢…”

钱亦绣就是想把他气走,以后离自己家的人远着些。

万大中对于小豆子居然说出这些话有些惊讶,笑起来,显得牙更白。也不吱声,挑了挑眉,继续听钱亦绣损着他。

钱亦绣继续语重心肠地劝道,“你该正视自己的弱点,眼光不要太高了。正所谓锣鼓配当当,西葫芦配南瓜。你这块头应该找个花大娘子那样的,就别费心机往我家跑了。跑也没有用,我小姑姑的眼光高得紧,怎么会看上你?我小姑姑多好看啊,又俊又白又娇俏,又勤劳又善良又温柔。吾家有女初长成,一家有女百家求,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来我家说亲的人已经从我家大门口排到到了村东头了,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俊俏小后生,咋可能看得上你这头大黑熊…”

钱亦绣的话还没说完,后面就传来钱满霞悲愤的声音,“钱亦绣,我要告诉我娘,你跟外人胡说八道。羞死人了,呜呜呜…”

钱亦绣吃惊地回过头,小姑姑已经哭着往老院子那边跑了。钱华和钱晓雨还愣愣地站在那里,大概也被她的话吓傻了。

钱亦绣也有些傻了,小姑姑单纯又好面子,听了自己在外男面前说的这些话,哪怕是在夸她。她也会觉得丢人。若是真把自己的这些话告诉吴氏。自己弄不好会挨打。

她气得狠狠瞪了一眼万大中,他早看到钱满霞几人来了,却不坑声。让自己继续胡说八道。气道,“你这人不止长得黑,心肠也黑。看见我姑姑来了,却还让我继续说。”

万大中呵呵笑起来。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些话你姑姑听到会生气啊。那为何还要说?”又啧啧几声。“都说钱家小娃聪明伶俐,果真,不仅嘴皮子溜,知道的还不少。佩服。佩服。”

钱亦绣翻了个大白眼,对钱华说,“这个黑大汉不尊重主家。我刚才又看到他试图偷东西,不能让他继续在咱家干活了。”说完。就跑回了老院子。

她来到小姑姑住的小屋门外,听到屋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委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