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白珠拎着装了四个金蜜桃的小篮子,一起出了门。

走前还叮嘱小娘亲道,“我和哥哥今儿要陪先生月下赋诗,可能回来的有些晚。娘先歇息,不用等我。”

她带着紫珠、白珠回到莲香水榭,拿出家里唯一的二两金娥冀,一套玉瓷茶具,及一个小铜壶。小铜壶里装的是她偷偷带着猴哥去溪石山装的泉水,这条泉是松潭的上游。因为归园后面的人多起来,松潭里的水似乎受了浊世的熏染,已经远没有原来的清冽甘甜。

来到临香苑,钱三贵还哆哆嗦嗦地站在院子里,钱亦锦正在劝他回去,“爷,快回去歇息吧。郑爷爷和余先生都说无事,他们都在劝潘先生。”

钱三贵摇头道,“明娃冲撞了贵客,爷怕他把气发在明娃身上。”又对他们两个说,“绣儿怎么也来了?快,快,你们都回去。贵客要杀要打爷爷顶,别连累你们。”

钱亦绣笑道,“潘先生和我在京城就有来往,对他还是比较了解。他虽然不苟言笑,但为人还不错,不会杀,也不会打。爷快回去吧,我保证让他喝下了这杯茶,所有的怒气都消完…”

钱三贵比较相信孙女,见孙女如此说,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院子。

钱亦锦见妹妹打扮得如此漂亮出挑,有些不高兴,翘着嘴说,“妹妹,大晚上的,你干啥穿得这样好看呀。你也回吧,我去给他们泡茶。”说着就要拿钱亦绣手中的茶具。

钱亦绣躲开他的手说,“哥哥,泡茶也有讲究。”见钱亦锦瞪着眼睛,嘴翘得更高。无奈道,“哥哥跟着我来学,学会以后,就让哥哥给他们泡。”

她让这里服侍的人用炭火把铜壶水烧开,自己领着钱亦锦往潘先生住的东厢房走去。刚到门口,就看见郑老国公和余先生坐在圈椅上,正讲得兴高采烈,一看就是他乡遇故知的那种。

钱亦锦赶紧抚在妹妹的耳边说,“刚才听到郑爷爷叫咱们先生余大人,还说他原来是祭酒。”

钱亦绣听了一阵窃喜,原来这位余先生还大有来头呀,自己和小正太真是捡着宝了。只有国子监的领导才叫祭酒,相当于前世清华大学的校长。校长亲自教的学生,至少也得是个博士后。

他们进屋给郑老国公、余先生和潘驸马行了礼,把茶具放在罗汉床的小几上,两人便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边,钱亦绣还装起了仙女范儿。

潘驸马一个人坐在罗汉床上,此时他已经洗完了澡,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了一件广袖交领的纯白绸衣。他阴沉着脸,嘴都抿成了一条缝,也不搭理那两个讲得正热闹的人。

此时的他优雅冷清,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当他看到走进来的小兄妹,神色才稍稍好了些。这个袅袅婷婷的小美人儿,精致的五官,清丽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像招人喜欢…

钱亦绣从郑老国公和余先生的谈话中,听出余先生好像是因为多年前反对皇上对宁王的处治,上书皇上“不慈不公”。皇上不听劝谏,还斥责了他。他一气之下,学起了某些御史,想血溅金殿,被人拦住丢出了金殿。他又气又羞,便辞了官…

钱亦绣觉得如今这个皇上还算不错,只是把余先生丢了出去,还没有以“以下犯上”的罪名杀了他。

不大的功夫,紫珠拎着小铜壶领着两个端着盆子的下人走进来。

钱亦绣先在一个盆里净了手,再坐在潘驸马的对面把茶具放在装开水的盆里烫了一遍。

这是一套白色描梅的玉瓷茶具,薄如纸、透如镜、声如罄、光如玉,是她上年在京城买的。

她用茶匙把茶叶拨入玉瓷茶壳,装了茶壳三分之一的量,又从紫珠手里接过铜壳向茶壶里倒水。

冲泡茶叶需高提水壶,水自高点下注,使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才能充分泡出茶味。

泡好了茶,她又把茶汤倒入稍大的茶盅,此时茶壶壶嘴与茶盅之间的距离,以低为佳,以免茶汤内的香气无效散发。即使这样,香甜浓郁的茶味还是飘散开来。

那几个人在钱亦绣开始泡茶起便没有再说话,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

第一泡茶汤一倒完,立即冲了第二泡茶,再倒入茶盅与第一泡混合。茶盅上方,氤氲着丝丝雾气,透过雾气,便可看见茶汤黄金艳丽。

钱亦绣把茶盅内的茶汤分入玉瓷杯中,让小正太去给客人敬茶。

钱亦锦把第一杯敬给了潘驸马,并深深地躹了一躬,再次为弟弟陪罪。接着又给郑老国公和余先生先后敬上。

茶汤入口,甘醇鲜爽,回味绵长。

在他们几人细细品味之时,钱亦绣又开始泡茶。第三泡和第四泡在茶盅里混合,再分到杯中,由钱亦锦敬茶。

那几人品完茶,都是一脸的陶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喝。金娥冀今年已经上市,虽然极少,但像郑家和潘家这样的勋贵世家肯定会有。但他们都有些纳闷,为何自己在家喝的这种茶虽然也极鲜美,却及不上这次的茶。

钱亦绣笑道,“这泡茶的水是猴哥去深山里装回来的山泉,当然不一样了。”

又泡了第五泡、第六泡,接着是第七泡、第八泡,茶味已经转淡,铜壶里的水也没有了。

见他们意犹未尽还想喝,钱亦绣又笑道,“深山里的泉水没有了,你们还想喝,只得用一般的泉水冲泡了。”

几人一听,算了,先忍忍吧,等有了深山里的泉水,再喝。

此时,小兄妹见潘驸马的气消得差不多了,脸色微霁。又看出他们三人似乎还要秉烛夜谈,便告辞出来。

走之前,钱亦绣又把金蜜桃奉上。潘驸马和郑老国公已经品偿过这种新品,自是高兴地笑纳。

夜风微凉,星光满天,隐隐还能闻到金莲的芬芳,钱亦锦拉着钱亦绣的手慢慢往回走着。到了他的临风苑,他也没进去,说把妹妹送到望江楼再回来。

回了望江楼,钱亦绣在一楼的净房洗了澡,才上了二楼。进了卧房,看见小娘亲还坐在床边,嘴角噙着笑意。

钱亦绣惊道,“娘,这么晚了你咋还没睡呢。”

程月把女儿接到身边说道,“娘听乳娘说,明娃尿了客人一脸的尿。”见女儿点头,又笑道,“对有些人,就是该这样。明娃真能干,娘亲也能干。”

言外之意,我生了带把的,带把的又这么能干,也就是我能干了。这是什么逻辑?

钱亦绣笑道,“是,弟弟和娘亲都能干。睡吧。”

郑则重和潘子安便在归园住下了,可以说乐不归蜀。他们上午会领着动物之家去荷塘月色、花果山转转,歇了晌后,又会在院子里的柳树下饮茶下棋。

晚饭后,便忙不迭地来到西湖边,等着钱亦绣推着那两个弟弟妹妹来。主要是潘驸马想看静儿,他的心情特别迫切。若是钱亦绣他们来晚了,还会嗔怪两句。

潘驸马不爱搭理明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但极喜欢静儿,他们一来就把静儿抱起来逗弄,也喜欢跟钱亦绣聊天。

这让郑老国公很是有些纳闷,这潘驸马的冷性子怎么变热了?时间久了,他便也看出了门道,绣儿和静儿都长得像潘驸马。他过去也见过两次珍月郡主,便了然这潘子安是拿人家的闺女缅怀自己的闺女呢。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钱满江他见过,长得跟潘驸马一点都不像,那么一定是她们的母亲像潘子安啰?

转眼到了八月初,也没见这两人有要走的架式。钱亦绣心里便有些想法了,这两位还真是,把自己家当成他们的渡假庄园了?

此时,西湖又开始出藕。

出藕的第一天,小和尚就来了。这次不是骑小马,而是坐的马车。

他来的比较早,钱亦绣和钱亦锦正在上课。

他过了月亮门,便碰上郑老国公和潘驸马,他们带着动物之家准备去荷塘月色。

小和尚认识他们,双手合什道,“郑施主好,潘施主好,我师傅还请你们无事去寺里下下棋。”

郑则重和潘子安去过一次大慈寺。听了这话,都笑道,“我们一定会再去叨扰悲空大师。”

小和尚跟他们客套完,便冲着望江楼喊道,“婶子,贫僧来了,贫僧好想你,想姐姐哥哥和妹妹弟弟。”

程月正在二楼上,手里还抱着钱亦静,听见窗外小和尚的喊声,笑着提高声音说道,“弘济来了,快进来,婶子也想你。”

说着,便来到窗前。看见不只小和尚在下面,还有两个男人也在下面,她在窗前晃了一下,就赶紧缩回了头。

潘驸马先觉得楼里的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听过。便抬起头来看,只见一个美人在窗前晃了一下,他还没有看清楚,就又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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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脑袋坏掉了

潘驸马虽然没看清楚那位丽人,但觉得那清脆的声音极熟悉,像极了已经远去却又时时萦绕在梦里的那道声音。虽然语气不一样,这个声音里溢满了喜悦之情,而原来那个声音似冬夜里冷清的月光,但就是像极了。

“爹爹,月儿想娘亲,好想好想…”

“爹爹,月儿想做你手里的那颗珠子…”

“爹爹,月儿不好玩,哥哥要上学,你又时时不在家…”

“爹爹,月儿也要跟你去大慈寺给娘烧香茹素…”

那道声音的稚气渐渐消散,却也越来越冷清。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顿时没有了去外面散步的兴致。对梁老国公说道,“梁大人请便,我今天有些不自在,想回屋歇歇。”

梁老国公听了,便自己带着白狼和大山同在外院等着的梁拾出去了,猴哥猴妹没有跟着出去,早已挂在小和尚的身上去了望江楼。

潘驸马抬头望望那扇雕花窗棂,小窗被繁茂的树枝遮去了一小半。突然,从小窗里又传来弘济和那个青年妇人的说笑声。

没错,就是那道声音,清脆、轻柔…

潘驸马细想想,把这些天来许多的疑问串成一串,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他总觉得有些疑惑和不解。梁老国公前几天就说该回京城了,他都不愿意回去,就是想把心里的疑惑解开。

几个孩子,除了长子钱亦锦,其他三个长得都像月儿,也就是像自己,特别是那两个女娃。他见过孩子的父亲,孩子像他的不多。

这个青年妇人的闺女也叫月儿,这是他之前听钱满江说的。

还有那幅“盼”,不提精彩绝妙的绣技,那洒脱清丽的画工和精妙的布局,跟月儿在家时的绣品如出一辙。

自己一见到绣儿和静儿,就有那种不由自主的亲近感和熟悉感。

现在,又听见这道极像月儿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他的月儿,他的月儿…

想到这里,潘子安的心狂跳不已,急步回了临香苑。

“吴止,吴止。”刚一进院子,他就高声叫了起来。

吴止赶紧从后院的厢房跑了出来,跟着主子进了东厢房。吴止有些纳闷,除了珍月郡主出事的那段时日,先生还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潘驸马低声在他耳边交待了几句。吴止愣了愣,点点头,拿了几锭银子从和熙园的后门走了出去。

护卫和小厮一般都从这道门出入。去前院必须要路过内院前的一条花径,只有主子和妇人会走那里。

吴止出了后门,后面几排房子外面,也有几个孩子和妇人在这面玩耍和聊天,但他没有停步。他知道找钱家的下人或是长工打探主人,不可能有大的收获。

他绕过归园的后院墙,穿过那片荒原,向村里走去。

来到村口,正好看见一个瘸腿的老妇人在打骂一个小女娃,旁边散落着一个小木桶和几件衣裳。那个小娃连哭都不敢,只是小声求饶。

一个更老些的妇人在自家门口大声数落着,“…你就积点德吧,阿草都那么可怜了,小小年纪就干了那么些活计,你还打她做甚?”

吴止走过去,拿出一锭银子对那个老妇人说道,“大婶,我想跟你打听一点事情。”

打人的正是唐氏。

如今的她过得很郁闷。没有了财权,儿子又不听话,连男人都有些嫌弃她了。她没地方出气,两个小孙子舍不得打,也不敢打。

没事她就来村口看看闺女的家,一看那个丑丫头她就气不顺。想想她的朵娘多水灵,怎么会生个这样的丑丫头。嘴还不甜,见着人也不知道招呼一声。

她正在掐李阿草的屁股,见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闪了一下,又听那个男人如此说了一句。便松开李阿草,直起身来笑道,“只要是我们花溪村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吴止笑道,“那就最好。走,咱们去那棵树下慢慢说。”

听那个妇人说完,吴止也心情澎湃,激动万分。天呐,难道真是老天有眼,或是长公主在天上护佑着郡主?

但他不敢大意,又另找了一位妇人打听…

而归园里,钱亦锦和钱亦绣又高高兴兴地回了望江楼。小和尚一来,余先生都会破例放他们的假,然后自己去万家找万爷爷喝酒。

钱亦锦和钱亦锦刚上二楼,就听见程月正在念小爹爹的情书。

那封情书是小娘亲的精神粮食,无事就拿出来念,还要与人分享。她常常给钱亦锦和钱亦绣念,也会给黄嫂子和晨雨念,还会给偶尔回娘家的钱满霞念。

往往是这些人还没怎样,她自己先感动得眼泪花花。特别是念到小爹爹引经句典的那首“扬之水”,每次程月都会边念边哭。

对未成年人念情书也就罢了,如今还对小和尚念上了,小兄妹的脸都有些羞红了。

此时,程月正在充满感情地念那段,“…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扬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诗还没念完,她又被感动哭了。说道,“弘济,江哥哥就是这样想我的,他就是这样想我的。”

小和尚有些懵懂,摸着光秃秃的脑袋说道,“婶子莫伤心…”

程月忙道,“婶子不是伤心,婶子是高兴。”

小和尚虽然搞不太懂,还是笑道,“嘿嘿,婶子是该高兴。江叔叔真好,他看到河沟看到柴伙就能如此想婶子,那看到大河看到高山岂不更想婶子了?婶子是该高兴。”

钱亦绣觉得小和尚比自己还像小棉袄。因为每次小娘亲边哭边充满感情地念这段,钱亦绣都会起鸡皮疙瘩,也不会这会顺着她说。

看把她感动的,至于吗?首经里有那么多描写爱情的好诗,都美得不得了,小爹爹不知道用,却用了这么首一点都不美的诗。

她想想也能想通,小爹爹连个童生都不是,在前世来说,就是小学没毕业,文化层次低也情有可原。

而钱亦锦听小娘亲念这段诗也有些发蒙,完全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他觉得爹爹应该写些“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或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诗句。

小和尚见他们回来了笑着迎上去,说了一句特有喜感的话,“贫僧只有一个师傅,你们两个有这么多亲人了,现在又添了弟弟和妹妹,太眼馋贫僧了。不行,你们得补偿贫僧。”

他也是没办法了,师傅让他这次一定要弄满满一车的一号金莲藕。他老人家不仅要自己吃,还要送人。

小和尚知道连钱家自己都没有多少一号金莲藕。金莲藕一出水,就被那些人拉去京城、省城、江南等富庶地方了。

师傅要一车,八成得把钱家的金莲藕都划拉过来。

他极不好意思,抠破了脑袋,才想到这个借口。

果真,他这么一说,小兄妹还没吱声,程月先说话了,“怎么补偿?婶子让他们补偿。”

小和尚笑得眉眼弯弯,说道,“贫僧师…不对,贫僧想要一车一号金莲藕。”

钱亦绣一听便知道是老和尚的主意,抢白道,“那老半仙的嘴还真馋,我家的金蜜桃他要走了一半。这回更好,今天第一天出藕,他又要要一车。他都要走了,我们吃啥?”

小和尚听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程月见小和尚如此,有些心疼了。嗔怪女儿道,“绣儿,弘济也是你弟弟,你咋能这样跟弟弟说话呢?娘好伤心的。”又劝着小和尚说,“你姐姐跟你说笑话呢。”

钱亦绣也就过个嘴瘾,只要是老神仙的话,三贵爷爷会句句照办。见小娘亲如此,便道,“我也就说说,悲空大师要,我咋可能不给呢。”

正说着,静儿醒了,哇哇哭起来,把明娃也吵醒哭起来。乳母上楼,喂了两个孩子,又给他们洗干净。

现在不能去和熙园里玩,家里的几个下人、长工和王管事正在西湖忙碌。

他们便带着孩子在望江楼前的树荫下乘凉。程月没出门,但望江楼的大门开着,她坐在门边看着几个孩子和猴哥猴妹玩闹。

下晌,小和尚如愿以偿地拉走了满满一车的一号金莲藕。

因为钱满江是宁王爷的心腹,更因为潘驸马和梁老国公在这里,宋四爷不敢太霸道,王管事也不敢太黑心。现在西湖里的一号莲藕敞开向钱家供应,钱家倒也没有因为小和尚要多了而影响他们。

晚饭是藕宴。不知为何,喜欢清静又少言寡语的潘驸马竟然主动邀请钱三贵来临香苑吃饭。还主动敬了钱三贵几杯酒,又说他把孩子们教导得好。

他的反常不止这些,还一直用温柔的目光看着钱亦锦,不时给他夹菜。

钱亦锦被看得如坐针毡。这位潘先生可不是个热心人,之前的和气不多,还都给了自己的两个妹妹。除了他两个漂亮的妹子,姓潘的对其他人都无视,包括那个明明可爱得紧的明娃。

以至于钱亦锦心里十分鄙视这个老不修,还不止一次嘱咐妹妹要远离危险,做梦都盼着他们快些走。他还特别不高兴姓潘的爱抱静儿妹妹,不止一次跟钱亦绣商量怎么能阻止这个人碰静儿。钱亦绣笑着说他想多了,潘先生对静儿就是长辈对晚辈的爱。

今天姓潘的咋突然变了呢,对爷爷和自己也如此热情了?不明白啊不明白。

梁老国公也有些蒙。今天潘驸马没出来吃晌饭,先是跟吴止关着门密谈,再后来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关了一下晌,出来时,眼圈还有些红。

梁老国公一语双关地说道,“你们这些文人的心思我们武夫看不明白。今儿你是怎么了?别吓着小娃,看人家连饭都吃不下了。”

潘驸马冷哼道,“若论巧言令色,我老潘拍马也及不上你。我没有你那么多心思,就是觉得我们叨扰钱员外这么久,要感谢他们一番。”

饭后,潘驸马没有留钱三贵喝茶,说自己要去散步。钱三贵拄着拐走得慢,人家还没出院子,潘驸马已经急急拉着钱亦锦向西湖边走去。

梁老国公边往外走边跟钱三贵笑道,“这位潘先生自从少年时受了打击,就开始率性而为,想自己多些,想别人少些。钱兄弟莫见怪。”

钱三贵忙摇头,“不见怪,不见怪。”

他已经知道潘先生是驸马,还是荣恩伯,自己哪里敢见怪。

钱亦绣今天没带弟弟妹妹去和熙园里的西湖边,那里有些污泥没有清理干净。

她带着他们在莲香水榭旁边的廊桥里玩。远远看见西湖边的钱亦锦在向他们招手,他旁边还站着梁老国公和潘驸马。

钱亦绣摆摆手,意思是不去。

不一会儿,那三个人便向这里走来。更确且地说,是潘驸马拉着钱亦锦向这里走来,梁老国公跟在他们后面。

钱亦绣是个好孩子,礼貌地给潘驸马和梁老国公曲膝见了礼,说道,“潘先生好,梁爷爷好。”

潘驸马先热切地看了钱亦绣几眼,说道,“绣儿,好孩子,以后就叫潘爷爷,不要叫先生,太客气,太外道。”声音中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清。

说完,又俯身把静儿抱起来,温柔地说道,“静儿,来,爷爷抱。”之后,又低头看了两眼明娃,眼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嫌弃,还带着炽热。说道,“爷爷只有一双手,只能抱一个人儿。明娃是男孩,大气些。”

他的脑袋坏掉了?

钱亦绣和钱亦锦对看一眼,钱亦锦耸耸肩,摊了一下手,意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老国公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潘驸马,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几人正纳闷的时候,突然听见静儿大叫一声,一只手抓住潘驸马的左脸使劲扭着,由于用力过猛,她的小脸涨得通红。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月儿不认识你

突然听见静儿大叫一声,一只手抓住潘驸马的左脸使劲扭着,由于用力过猛,她的小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