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钱府接到了太丰大长公主府的请帖,她家的腊梅开了,请他们腊月十日去大长公主府赏梅。太丰大长公主是当今的亲姑姑,今年六十八岁。不仅太后跟她关系极好,连皇上都对她尊崇有加。

如今,宗亲里太后这一辈的,除了太后,寿王的生母太妃,庆郡王爷,就是这位太丰长公主了。

乡恩伯府来到京城,这是第一次接到除潘府和宁王府以外,豪门大族的邀请。京城的贵妇人闲得慌,经常会以这种理由或是那种理由请客办宴会。比如之前奉国公府办了菊花宴,还有有些公府侯府娶媳妇嫁闺女的,都没有请乡恩伯府。

而最尊贵的宗亲太丰大长公主却邀请他们了。或许,她是看在太后娘娘和潘月郡主的面子上吧,她也极喜欢潘月。

接到这个贴子,钱满江还是挺高兴,终于有世家大族愿意邀请自家了。

他的身世其实挺尴尬,若单凭他一个四品武官,还有钱三贵的乡恩伯,也就在中下层官员和没落勋贵的圈子里混。但他的媳妇是郡主,是太后娘娘的外孙女,岳家又是五大世家之一,他的家人似乎又属于是豪门世家圈子里的。

人往高处走,他还是希望他家能走进豪门世家的圈子,他无所谓,主要是为了三个孩子的将来。

一家人拿着贴子商量着,这是自家第一次在贵族圈中亮相,该谁去,以怎样的面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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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赴宴

28一家人拿着贴子商量着,这是自家第一次在贵族圈中亮相,该谁去,以怎样的面貌去。

钱三贵连床都起不来,肯定不能去。男人么,就是钱满江去。女人么,潘月不能去,那天人多,也不是每个人对她都心存善意。钱亦绣必须要去,但她一个未婚小姑娘,不可能单去,要有女性长辈带着,所以吴氏也得去。

吴氏一听,连连摆手道,“娘怕,娘不敢去。听说那些贵妇人又漂亮又显年轻,又能说会道,娘去了怕丢你们的脸。”

钱满江笑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娘打扮起来也不比她们逊色多少。娘只要少说话,再让单妈妈提醒着,无事。在慈宁宫里,太丰大长公主和月儿前几天才见过面,她十分怜惜月儿,不会为难你们的。”又对钱亦绣道,“至于绣儿,你聪明得紧,无需爹爹多提醒。只记得这次亮相是代表你和你弟弟妹妹,不要乱跑,不要惹事,也不能让人家欺了去。”

又商量,穿着打扮中规中矩就成,不要太富贵,但也不能太寒酸。特别是钱亦绣,她的颜色太好,万不能打扮得太贵气。有些贵女很刁蛮,被抢了风头是会出损招的。毕竟他们地头还没踩热,也没有朋友的帮衬。

钱家不缺好料子和好首饰,可以说是乌龟有肉在肚肚里的那种土老肥,比一些表面光鲜的大家族还有料。太后娘娘赏了他们不少妆花缎、锦缎、云缎什么的,潘驸马又给了那么多好东西,加上钱亦绣从老外手上买的各色宝石打成的各式首饰。潘月手又巧,带着宋妈妈和黄嫂子给钱亦绣做了两身衣裳,相信贵女圈子中都很少有这么漂亮的衣裳。

钱满江的意思是,那两套衣裳就不要穿了,还有那些少见的好首饰,也别戴去了。

回了香雪院,巩嬷嬷又不停地跟钱亦绣念叨,要她如何如何注意仪态。其实,自家姑娘若是自己注意些,她的仪态不比任何一个贵女差。但前提是她要注意,只要一不注意,豪爽作派就会显现出来。

第二天,潘驸马来了。他说,潘阳媳妇付氏也会去,到时候让钱亦绣跟付氏在一起就是了。他也会去,若有事,让人带信去前院。又说,“我外孙女,长得俊俏,又是我同余修的弟子,可谓才貌双全,怕甚?”

他还是比较满意钱亦绣的表现,教了她两个多月的画,觉得她进步神速,比他的预想好太多。她画的人物,虽然意境不够,但总有别样的韵味。虽然比许多人不及,但在小姑娘中已经算是个中翘楚了。包括那些从小学画的世家贵女,虽然基本功或是写意方面比绣儿强,却比不上绣儿的奇思妙想。

他把这归功于她的灵气和有书法底子,还有就是他教导有方。

他现在更喜欢钱亦绣了,这个外孙女,比他儿子、他两个孙子还像他。

不过,他也没有想让她跟自己一样当个名士什么的,不仅她的天赋欠了那么一点点,杂念也太多,不能专心做学问。况且一个女娃,学问要那么好做甚?

第二天便是腊月初十。一大早起床,便发现窗外飞飞扬扬飘着鹅毛大雪。拿早饭进来的粉珠和白珠说,“今儿比往日都冷,大姑娘可要多穿些。”

吃了早饭,钱亦绣就被巩嬷嬷和蓝珠、紫珠围着打扮起来。参加宴会的贵女们都喜红,喜艳,特别是雪天,穿艳丽了更能把人衬得光彩照人。

那她就打扮素雅些。遵照江爹爹不能太贵气的指示,不贵气,但总要别致些。本来她像就潘月,最适合素雅。

昨天就把衣裳首饰都准备好了。她穿着镶了白色毛边的鹅黄色对襟锦缎长袄,上面绣着几叶翠竹,下身穿着烟霞粉云缎绣梅花百褶裙。梳着倾髻,戴了支碧玉瓒凤钗。妆是钱亦绣自己化的,偏淡,自然。

镜子里的小美人雅致灵动,还有种不同常人的品味和风骨。她的身上,哪里有人家传的乡下人的土气?

出门前,蓝珠又把一件绣了绿梅萼的水粉色披风给她披上。她今天会带着巩嬷嬷和蓝珠一起去。

坐着轿子去了正院,吴氏和钱满江已经在这里等她了。吴氏穿着综色提花锦缎褙子,驼色软缎绣花马面裙,带着一支斜凤衔珠累金丝步摇,披着一披绛色披风。一经打扮,人也贵气了不少,若是背再挺直些就更好了。

江爹爹穿着湖蓝色提花锦缎长袍,系着淡紫色宽腰带,还挂着玉佩和荷包,头戴发冠,看着英气十足。他平时一般都穿戎装,很少这样打扮。

钱亦绣玩笑道,“爹爹今天可真俊,我娘一定没少夸你吧。”

钱满江有些红了脸,嗔怪道,“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跟爹爹耍贫嘴。”今天早上月儿的确一直在夸他,从他穿上这身衣裳起,就一直夸到他出门。

几人坐着轿子去前院,又换成马车去了太丰大长公主府。

都上了马车,巩嬷嬷还在低声提醒钱亦绣,“大长公主人和善,她府上人口也简单,姑娘只需要躲着她家的小霸王黄锦玉就行了。那位主,被大长公主惯得没个正形,专爱逗弄漂亮小娘子…”

大乾朝男女大防并不太严,这种宴会,吃和玩男女会分开,但比试才艺的时候一般都会在一起。所以凡是这宴那宴,总会凑成几对好姻缘。许多家里有适婚男女的,长辈们都会带着孩子们来参加。

特别是太丰大长公主,有“女月老”之称。她办了几十年赏梅宴,凑成的姻缘有近百对之多。

还没到大长公主府,就有站在路边维持秩序的下人。马车到了大长公主府,众人下车,车夫就会被人带去前面停车的地方。男人们直接进外院,女人们一下马车就有轿子来把她们接去内院。

虽然来的人多,却秩序井然。

轿子直接到了大长公主的院子门前,钱亦绣下轿后,直接去把吴氏扶着。天上的雪还在大朵大朵地下着,而吴氏的手心都出了汗,身子也有些微微发抖。

钱亦绣低声道,“奶莫慌,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人,有啥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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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躲不掉

钱亦绣扶着吴氏进了垂花门,就有引路的嬷嬷过来问她们是哪家的,然后领着她们向上房走去。她们的品级不高家世不显,进去拜见了大长公主就会出来。上房里,哪怕侧屋都没有她们坐的地方。

听巩嬷嬷说,凡是这种宴会,客人们多。尊贵些的,或是高辈份的客人坐上房,相比家世不是太显或是年轻些的就坐厢房。许多小娘子不会老实待在屋里,都去园子里玩。

上房的帘子一掀开,一股和着浓香的暖气便扑面而来。厅屋里坐了十几个贵妇人,还有几个小娘子,那真是珠环玉翠,娇笑连连。最靠里铺着锦垫的金丝楠木罗汉床上,坐了两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左边的老太太微胖,慈眉善目。右边的老太太略瘦,满脸威仪。两人都是凤袍宫妆,一看就是皇室中人。

一进了屋,单妈妈和蓝珠就把吴氏和钱亦绣的披风取了下来。

钱亦绣余光扫了一眼前方,赶紧垂目敛神。她敢肯定,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就是太丰大长公主。都说紫阳长公主肖姑,就是肖像这位大长公主,只不过两人的境遇天差地别。

她扶着吴氏跟那位嬷嬷走上前去,嬷嬷对那两位老太太曲膝道,“禀大长公主,禀太妃娘娘,这位是乡恩伯府的钱夫人,这位是钱大姑娘。”

不仅两个老太太注意她们,连屋里的说笑声都没了,都看着她们。

钱亦绣扶着吴氏的手轻轻捏了捏她,让她别紧张。她们两个曲膝道,“见过大长公主,见过太妃娘娘。”

只有钱亦绣轻柔悦耳的声音,吴氏的声音还是在嗓子眼里打转,发不出来。

太妃娘娘审视地看了看两人。大长公主倒是笑弯了眼,招手道,“绣儿是吧?长得跟月儿一样好看,快来让老婆子好好瞧瞧。”

钱亦绣只得丢下吴氏,走去大长公主的身边。吴氏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身子也有些微微发抖。不知谁小声说了句,“这屋里不冷啊,咋还有人发抖呢?”

而侧屋里的付氏已经走了出来,过去拉着吴氏的手说笑起来,实际上是扶着她。

大长公主拉着钱亦绣的手仔细看着她,她身后的婢女见了,又把老花镜呈给她。她戴上老花镜又仔细瞧着钱亦绣。

钱亦绣老皮老脸等她瞧,脸蛋微红也是屋里热的,而不是羞的。本来还想拍拍马屁,但看到一屋子的人,还是低调些,省得有人找麻烦。

老太太月老当惯了,就喜欢看漂亮姑娘,而且看得还特别仔细。不仅看脸,连手和手指头都要看,甚至连胸/部和臀部都会扫一眼。

看完后,把眼镜取下来说道,“嗯,这孩子不止长得俊,还是个福气孩子。”她没说的是,这孩子眼神清明,坦荡,没有一点羞涩和惧怕,哪里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明明比那些看似精明的小娘子还要老道。

老太妃瞥了几眼钱亦绣也说道,“这孩子跟珍月郡主长得极像,气质也颇佳,可见传言不可信。”

大长公主从腕上撸下一个翡翠手镯套上钱亦绣的手腕,笑道,“我是看着你外祖母、你娘从小长大的,只可惜紫阳早逝,月儿又受了那么多苦。可怜见儿的,以后你要多孝敬你娘。”

钱亦绣曲膝谢了大长公主。

老太妃见了,也从头上取下一根宝石披霞莲蓬簪,又意示钱亦绣过来半蹲下,她亲自把簪子插在了她头上。

这两位最尊贵的老太太可谓给足了钱亦绣脸面,让屋里的许多人一通羡慕嫉妒恨。

一旁的付氏笑道,“哎哟,也不知我这外甥女儿哪儿来的福气,同时讨了你们两位老福星的喜。”

大长公主呵呵笑道,“今儿下晌哥儿姐儿比才艺,你跟小娘子一起去梅林看看吧,想想做首什么诗。”

她的话声刚落,就传来一个小娘子的声音,“太姨姥姥,她就是一个乡下妞儿,让她做玉米饼还成,作诗?她哪儿会呀。”

这是坐在右侧尾部的一个姑娘说的,话音一落,便传来几声笑声。

钱亦绣气得脸通红。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不认识的丫头片子,不知什么缘故就与她为敌。

大长公主呵呵笑了两声,无奈嗔道,“你这丫头,嘴忒历了些。”又说,“奉阳,都是你这当祖母惯的。”

一个中年宫妆妇人笑道,“我这是像了皇姑母,都惯孩子。”

众人便都乐了起来。

只见一个红色的影子从侧屋飘过来,她一把拉着钱亦绣笑道,“钱姐姐,真的是你?还记得我吗?”

是梁大叔的胞妹梁锦玉。她比钱亦绣小点,但个子却比钱亦绣高小半个头。娉婷,妩媚,是个难得一见的小美人。

钱亦绣也被她的热情所感动,拉着她的手笑道,“是梁妹妹,好久不见。”

梁锦玉笑道,“走,咱们外面叙话去。”

只见刚才说话的小娘子起身拉着梁锦玉道,“玉妹妹,咱们刚说好一起去看梅花的。”

又从侧屋过来一位*****是梁大奶奶。她笑道,“玉儿,不要淘气,跟素儿姐姐去梅园玩。”

梁锦玉嘟着嘴被素儿姑娘和另一个小姑娘拉走了。

付氏扶着吴氏同钱亦绣一起出了上房门,才同钱亦绣小声道,“绣儿别往心里去,那罗素儿跟她的祖母奉阳长公主一样,都是蛮横嚣张、又胸无点墨的主。”

钱亦绣笑道,“舅娘放心,我不会跟那种人一般见识的。”

付氏点点头笑道,“你放心把你奶交给我,我们去厢房吃茶。你去梅林玩吧,你彤表姐、婷表妹都在那里玩呢,也想想做首什么诗。”

因为冬天冷,手有些僵硬,所以赏梅宴做诗的多,而写字作画的人非常少。知道钱亦绣写得一手好字的付氏,才提议钱亦绣作诗。

钱亦绣点点头,带着蓝珠出了院子。她倒不想做什么诗,若说才艺展现,写字或是画画还凑合,写诗,她只会写打油诗。她也不想搞抄袭,抄了一首好的,别人还想她再做一首好的。一直抄下去,她得多累呀,再说她肚里的唐诗宋词也没装多少。

还是按照小爹爹的指示办,低调行事,不去抢才女们的风头。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虽然冬阳没有多少温度,但灿烂的光芒还是让人感到了些许温暖。

半刻钟的样子,便到了梅林。梅林极大,上千株腊梅迎风绽放,美的冷艳,雅的绝世,香的醉人。

梅林里,穿着艳丽服饰的少女们三三两两在林里赏梅,娇笑声不时响起。她们好像在猜今天的诗会带个什么字。

大长公主怕有些作诗的人会在家由别人帮着做了,再拿到赏梅宴来展示,这样有失公允。便立了个规矩,在赏梅宴当天,会圈定一个字,做的诗里必须带有这个字才行。

钱亦绣没去凑热闹,带着蓝珠往人少的地方钻。

来到梅林深处,淡黄色的蜡梅疏疏落落,一眼望不到边。金色阳光在小花上游离,让晶莹高洁的小花也有了些暖意…

她正在忘情地欣赏着蜡梅,便听到几个少女的声音渐渐靠近,好像谈论的女主还是她。

只听一个人说,“…靖昌郡主,你是没看见那小土妞,说话捏着嗓子,走路作做的要命,却还讨了大长公主和…”没敢说太妃娘娘,因为靖昌郡主是老太妃的小孙女儿,噎了一下,又说,“讨了大长公主的喜。”

另一个声音说,“王家姐姐,这乡下小妞的心气高得紧,不然咋敢掂记梁将军?她有本事把大长公主哄开心,说不定还真有本事把梁将军追到手。”

这是罗素儿的声音。

一个声音冷哼道,“把梁将军追到手?凭她也配。”

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梁锦玉,她说,“没有了,钱姐姐没有掂记我哥哥。”她想说明明是我哥哥掂记人家的,又没敢。

罗素儿道上,“我们哪里胡说,明明大家都在这么传…”

突然,响起一阵公鸭嗓子的笑声,笑了几声又说,“靖昌表姨,你们议论人也得背着点人啊,这隔墙有耳,你们的话都被人家偷听完了。”

钱亦绣吓得一回头,见梅树后走出四个十五、六、七岁的锦衣少年公子。说话的那个,长身玉立,齿白唇红,穿着红色提团花绵缎长袍,系着玉带,头戴紫金嵌珠束发冠。

这位长得人模狗样,说话却有些缺德了,果然公鸭嗓子最讨嫌。自己不知道被他们看了多久,却还如此挑拨离间。不过,瞧他的这副德行,应该是黄锦玉了。

他的话音一落,四个姑娘便都走了过来。

另三位是刚才在正院厅屋里见过的,只有一位姑娘眼生,应该就是靖昌郡主了。这位郡主大概十五、六岁,长得明眸皓齿,眼里含着怒意。

靖昌高扬着下巴,蔑视地看着钱亦绣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钱亦绣忙道,“郡主误会了。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我一直站在这里,是你们…”

她想说是你们的话一直硬往我耳朵里面塞,又没敢说。

“放肆,偷听我们说话,还敢编排我们的不是。”靖昌怒道。

一位公子赶紧来劝道,“郡主,一定是误会。这位小娘子不像多事之人,不应该存心偷听你们说话。呃,今天客人众多,若争执起来…”

黄锦玉把他拉了回来,不高兴地说道,“林兄,小娘子之间斗嘴,你个爷们参合咋呀,一边待着去。”又上下看了几眼钱亦绣说,“你是谁家的小娘子?呵呵,倒是蛮有心计。知道今天别的小娘子可劲儿往贵气上打扮,你就穿的素净。倒真是逐了你的意了,的确别致,又引人注目,至少吸引了小爷我的注意。”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罗素儿气道,“啥别致,她就是乡下小土妞,没有本钱,想贵气也贵气不成啊。玉表哥,你可别被她骗了。”

“啥?她就是钱家的小土妞?”黄锦玉惊道,见罗素儿点头,又对另一位公子说,“梁小三,就是她掂记你大哥?”

梁锦琛是梁锦昭的庶弟,他红着脸磕磕巴巴道,“没,也没有吧。”

梁锦玉也说道,“钱家姐姐没有掂记我大哥。”

黄锦玉笑着问钱亦绣道,“她们说你掂记梁大哥,他们又说你没有掂记梁大哥。那你就自己说说,你掂记没掂记?若你说没掂记,小爷就相信你。”

钱亦绣气坏了,这些熊孩子,就像前世那些专爱惹事生非的叛逆期少男少女。特别是这个黄锦玉,一副挑着她们掐架的架式,真是个坏小子。

她不怒反笑,说道,“你就是黄锦玉黄公子吧?”见黄锦玉得意地点头,她又说,“我跟你啥关系?掂不掂记别人,为什么要让你相信?国子监的生员,乃国之未来栋梁。你不好好读圣贤之书,却混在小娘子堆里挑事儿。立人先立德,德不立,终不能立人。我若是你的先生,知道你做这事儿,一定会羞愧至死。”

黄锦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第一次被一个小娘子当众说得下不来台。指着她骂道,“臭丫头,竟然敢教训我!马鞭呢?小爷要抽她…”

“连女人都要打的男人,更没有德行。”钱亦绣又说道。

“小爷不打你,也有法子收拾你。”黄锦玉吼道。

林公子几人赶紧过来把黄锦玉连拉带劝地拉走了。都走了老远,还听到黄锦玉的声音,“臭丫头等着,小爷定要收拾你…”

钱亦绣见那几人走远了,也不想跟这几个小丫头吵架,领着蓝珠走了。

靖昌呵道,“我还没让你走,你就不许走。”

王雯忙劝道,“郡主息怒,收拾那丫头,有的是法子。说不定,还没等咱们出手,黄公子就会收拾得她哭。”

钱亦绣边走边想着刚才的事,那黄锦玉纯粹是恶作剧的顽皮坏小子。而那三个与她为敌的小姑娘,靖昌郡主应该是爱慕梁大叔,罗素儿和那个王姑娘为何如此对她。

真是她不找事事要找她,她想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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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还击

路上,钱亦绣越想越气,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传得如此不堪,这完全是颠倒黑白的污蔑。

她上次听潘元凤说,梁大妈说梁家长辈包括梁大叔都喜欢自己,而梁大妈嫌她粗鄙,想让儿子娶贵女。可今天那三个丫头却说是自己掂记梁大叔,连黄锦玉都这么说,不知这话传到了什么程度。

尽管两个梁家人都否认了,可这些人还是坚定地这么认为。

这个谣言是怎么出来的?是谁要如此陷害自己?

若是梁大妈搞出来的,那她跟梁大叔的事情就彻底没戏了,还必须让他和他爷爷给她一个交待。

若是别人,他(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自家刚来京城,根本没得罪任何人,他们为什么会把自己往死里整?

她是现代社会来的灵魂,皮厚承受能力强。若是真正的本土女孩,谁能受得起这个污蔑,当时听了这话就一头撞死了。

不行,这事绝对要查清楚!但却不能让三贵爷爷知道,他会被气死。只有跟江爹爹和潘姥爷说,请他们想办法查。

回到正院,钱亦绣强压下怒气,在西厢房找到了付氏和吴氏,她们正同付氏的娘家嫂子付大奶奶在说笑。

她见吴氏面貌很好,看来被付氏保护的不错,没受什么委屈。钱亦绣心里对付氏、潘舅舅充满了感激,悄悄地跟付氏说了句,“谢谢你,舅娘。”

付氏笑道,“傻孩子,咱们是亲戚,当然要相互帮衬了。”

钱亦绣又跟付氏打听了一番罗素儿和王雯的情况。

付氏把她拉到一处角落里,用帕子捂着嘴悄悄说,王雯是如今四大世家之首王家的闺女,也是五皇子妃的娘家侄女。五皇子和王家如今对潘家非常不满,更是把他们看成宁王一党。

罗素儿的祖母奉阳长公主,早先是皇上想赐给潘姥爷的公主。她听说后极高兴,因为她早在心里暗暗爱慕当科状元潘子安了。结果,紫阳长公主突然插了一脚,把潘姥爷抢跑了,皇上便把她赐婚给其貌不扬的罗驸马。

奉阳气狠了,又不敢抗旨,婚后就可着劲折腾罗驸马和公婆。结果,几年间就把罗驸马和婆婆气死了。

那段时日,痛斥奉阳长公主不孝不贤的奏折像雪片一样飞入宫中。皇上和太后为了平息众怒,不仅斥责了奉阳,禁了她一年的足,还把她公公从勤进伯升为勤进侯。

奉阳长公主解了禁后,还痴心妄想改嫁给潘驸马。她不敢跟太后说,直接找了皇上说。

那时,潘驸马正闹腾着不想当驸马,想重新娶妻。太后不同意,说除非他死。

皇上可没这么说,直接说当初太后搞错了,他的本意是让潘子安尚奉阳。现在一个死了公主,一个死了驸马,正好配成对。

潘驸马一听,便再也不敢说重新娶妻的话了。他不怕死,但他怕皇上真让他尚那位骄横跋扈丧德行的奉阳长公主。

付氏当然没有说的这么详细,但钱亦绣聪明啊,她自动补脑,便把前前后后想明白了。

这么说来,罗素儿和王雯的家世也没有什么可怕。她们若再来无端挑衅,她也不会客气。

至于靖昌,尽量避免正面冲突,除非万不得以。倒不是怕她,自己现在势单力孤,敌人还是一个一个收拾比较稳当。

晌饭是摆在正院旁的兰轩。温暖的大厅里,能容纳上百人同时吃饭。钱亦绣同吴氏、付氏、潘元彤、潘元婷,还有付大奶奶及两位姑娘付明兰、付明竹一桌,气氛还算和谐。本来,翟老夫人想把吴氏拉去她那桌,被付氏笑着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