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道噎了一下,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便不再多言,搂着凌想容转身道:“朕送你回去吧!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无礼,朕心中愧对忠义伯,也不便约束她。你千万别生气。”

凌想容一面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一面善解人意地说:“皇上都不计较,臣妾又怎么会介意呢?”

“如此甚好!”李明道点点头,想不到凌想容如此宽和大度,深感自己选对了皇后,对她又多了些敬重和怜爱。

~ ~ ~ ~ ~ ~

第二天,子矜便带着两个宫女走出了披香殿,前往馨怡宫拜见皇后。

昨夜抱着飞扬的衣服哭了好久,早上起得晚,来到馨怡宫的时候后宫各位主子都到齐了。

子矜想不到有这么多人,怔了一下便要跪下行礼。

凌想容立即道:“柳嫔在皇上跟前都免了跪拜之礼的,本宫可比不得皇上,哪里敢受你的礼?”

在场的嫔妃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不知道这柳嫔会如何应对。听皇后娘娘这话,心中分明是不满到极点了。

不想子矜只是温和一笑,轻轻点点头道:“如此就多些皇后娘娘了!”然后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末座上。

众嫔妃面面相觑,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柳嫔竟然大胆到这个地步,竟然当着这么多姐妹的面不给皇后面子。于是众人的目光又都汇聚到皇后的身上,期待着她好好“教导”一下这个狂妄的柳嫔,何为宫规。

若不是碍着人多,凌想容差点没笑出来。云桥还是从前的云桥啊!她骨子里的那份骄傲是不会因为任何任何事而改变的。

只见皇后沉下脸来,却用淡淡地口气道:“诸位姐妹都散了吧!柳嫔留下!”

诸位嫔妃愣了一下,随即便醒悟过来,暗赞皇后娘娘的聪明。等她们都走了。皇后娘娘不管怎么对付那个柳嫔都没有人看到了,若是皇上问起,她可以一概不承认。

众嫔妃高高兴兴地告辞离去,临别之前看着子矜的目光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儿。

等人都走了,想容又道:“柳嫔随本宫来一下,其余人等留在此处不得离开!”最后那几个字,她是眯着眼睛看着子矜的宫女说的。

两名宫女心中一紧,不由得紧张地看着子矜。难道皇后娘娘要对付她们家娘娘吗?还不让她们去通知皇上?

子矜回头,轻柔一笑道:“不用担心,皇后娘娘最是宽厚贤淑,不过让我陪她说说话而已。”

在两名宫女将信将疑的目光中,子矜随着想容走进了馨怡宫的东暖阁。

想容让宫女送上茶点,便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并特别吩咐了自己的心腹宫女守门,然后才拉着子矜一起坐在凤塌上说话。

两个人相互依靠在一起,手拉着手,两颗心已经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馨幸福。

“想容,”子矜拉着她的手,轻轻地说,“我以前一直很担心,你是那样的单纯善良,如何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生存下来。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心里也就放心了。”

“那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在进宫之前跟我说了那么多。云桥,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你怎么就懂得那么多呢?”想容轻轻地靠在子矜的身上,就如同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一样。

“因为我是妖精啊!你不知道吗?好多人都在说呢,说我是狐狸精,专门来魅惑皇上的…”子矜自嘲地笑笑,到底不肯欺骗她,又道,“我的来历是一个秘密,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

想容其实并不笨,特别是这几年的历练,她立即就听出了子矜的话外之意。这个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她。

“其实这几年来,多亏了我哥。禁卫军都是他特别训出来的,他们大部分都是承哥哥的情,虽然被杜氏收买控制了一些,但大部分都是忠于皇上的,平时也会暗中照拂我。也是因此,这次杜氏逼宫很快就覆灭了。”

子矜点点头。这些她当然知道,如若不是能肯定禁卫军的忠诚,她又怎么会逼着杜氏仓惶动手呢?按照皇上的意思要等凌夏带兵回来方有绝对的胜算,可只要凌夏带兵回来,那不也明摆着要对杜氏动手么?如果杜氏有了准备,只怕死的人更多!

她记得从前凌夏曾经自豪地跟她说过,他带出来的兵绝对忠诚。子矜虽然不相信绝对,但也知道禁卫军总体来说是可以信任的。尽管这两三年来被杜如峰撤换收买了一些人,但剩下来的绝大多数人还是抱着一颗忠诚之心的。

“他要回来了吗?”

“嗯,现在或许已经出发了吧!最迟下个月就能到京了。”

“…”

“云桥,你一点都不爱我哥了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能不知道啊!”想容激动地凑近子矜的脸,忧虑又焦急。

子矜黯然地垂下眼,叹息道:“刚刚跟凌夏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但是离开的时候我知道,我曾经很爱很爱他,所以那个时候才会那样痛彻心扉…一直到我嫁给飞扬的时候,我心里都是有他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飞扬替代了凌夏的位置。想容,我不能骗你,更无法欺骗自己,我是真的爱上了费用。你永远无法想象,飞扬他有多么好…我不是圣人,我无法不动心。飞扬…”

想起飞扬,子矜的心又仿佛回到了他们一起踏雪寻梅的幸福,回到了他们躺在小船里躲在荷叶丛中的悠闲,回到了他们在草场上放声歌唱,琴箫合奏的默契…

想容一见子矜迷蒙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起了洪飞扬,不由得恼怒道:“你又想起他了是不是?云桥,你就不能想想从前与哥哥的幸福吗?你们不也有过那么多的幸福和快乐么?”

子矜从温馨幸福的回忆中醒来,神色变得忧伤而黯然。

“不是我不想凌夏,而是再想也只能让自己痛苦悔恨而已,所以,我刻意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想再想凌夏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相爱过,痛苦过,分离,误会,又后悔…

飞扬临死的时候让她回去找凌夏,她当时从未考虑过,一口否定,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误会。但那又如何呢?不管是不是误会,他们终究已经错过了啊!如今的她,哪里还配得上凌夏?就算她回到他身边,心境也已经不同了。破镜重圆,总归有了裂痕,又何必给凌夏增加新的痛苦呢?她已经愧对他了,就让他重新寻找完整的幸福好了。

“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我想我哥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很失望、很伤心、很痛苦的,可是,更多的痛苦他都走过来了,他一定会坚持下去的,他不会怪你的。云桥,我会帮你们的,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哥哥他那么爱你,只要你肯跟他说几句好听的…”

“想容,我怀孕了…”

“什,什么意思?”

“我怀了飞扬的孩子,现在已经将近四个月了。”子矜将手放在小腹上,脸上也有了母性的光彩。如果不是有了这个孩子,她一定追随飞扬而去了。

想容震惊而愤恨地瞪着子矜,但很快又红了眼睛,眼泪不断的涌出来,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偏偏她一句话也不说,倒把子矜吓了一跳。

“想容,想容,你别这样,你不要哭啊…都是我不好,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后悔也没有意义了啊!”

“云桥,现在可怎么办啊?”想容终于哭出声来,她不知道哥哥能不能经受得住这个打击。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却已经嫁给了别人,还有了孩子,叫他情何以堪?

“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我们两个能相互作伴,也是难得了。大不了,我就在宫里陪你一辈子好了。”子矜轻轻地安慰着想容,其实自己心里也是一片茫然。

柳嫔虽然对皇后不敬,但皇后大量,不予计较,两人一见如故,竟然跟亲姐妹似的,看的后宫嫔妃啧啧称奇,更让皇帝欣慰不已。于是,柳嫔已经怀孕的消息被散发开来,皇帝正式下诏册封为柳妃,册封大典定于封后大典以后举行。

子矜与皇后亲近,让李明道很是意外,问子矜,她说皇后宽容大度,真性情,她喜欢这样的人。她说她自由女扮男装,从来没有过同性的朋友,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脾性的,自然高兴。而更重要的是,因为她们的身份,让她忍不住对皇后多了一份关注。那个假永乐公主的事情不能算在皇后身上啊!

李明道也是这么看的。更何况他还要用凌氏父子,自然也高兴皇后和子矜和睦。

为此,这段时间他经常往馨怡宫跑,反而害得子矜和想容不好说话了,偏偏这个人又是不能赶的。

想容经过几天的观察,震惊的发现皇上对云桥的心思绝不是保护她那么简单。而云桥应该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很多时候,云桥和皇上相当默契,而且云桥在皇上面前非常自在,没有丝毫对帝王的畏惧,比她这个皇后更加自然。也就是说,云桥也知道皇上对她的心思吧?如果不是知道云桥的性格,又亲眼看到她对洪飞扬的痴情,她都要怀疑云桥和皇上的关系了。

可是,云桥和皇上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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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日傍晚,凌夏带着五千精兵到达襄阳。因为驿站住房不够,所以军队大都驻扎在城外,凌夏带着十几个将领和亲兵来到驿站。

风雪很大,路很不好走,但皇上已经与杜氏动手,凌夏心里着急。虽然目前看来杜氏已经被连根拔起,但杜堇峰带着儿子跑了,杜氏隐藏的暗势力难保不对皇上进行报复。

这一路行走,他得到不少的消息,忠义伯洪飞扬被刺身亡,皇帝亲自前往拜祭。

据闻之前朝廷的官制改革和科举制都是洪飞扬夫妻拟定的,也是因此,杜氏策划刺杀了洪飞扬,而灵堂上,洪夫人又策划刺杀了杜氏少主杜安。

这些天他经过市集的时候就经常发现有人在洪氏的店铺捣乱,一来可能是杜氏的人暗中指使,二来也可能是其他家族趁着洪氏家主身亡,继任家主又是个女人,所以想争夺洪氏的产业吧。但难得洪氏的人竟然同心同德,丝毫不惧,对他们的新任家主球球——洪氏的少夫人相当的信任支持。

想起之前收集的消息,凌夏不由得对这个洪夫人有了几分好奇。这个女人倒是难得的聪慧、能干又坚强,就跟他的云儿一样!想不到一个烟花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吃了饭,凌夏正要休息,驿站的军头就带着一个人进来。凌夏只看了对方一眼就知道是凌氏的联络人,知道有新消息送过来,便从钱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打发那军头离开,立即关上房门。

来人恭敬的行礼,然后从衣襟的内衬里取出一张薄薄的蜡纸来。

凌夏接过一看,震惊地差点跳起来。

——蜡纸上只写着一句话:哥哥,我找到云桥了。

是凌想容的亲笔。

那一刻,凌夏心中惊喜若狂,而后心中一酸,热泪涌动,几乎控制不住地就要喷涌而出。

找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的磨难,终于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他终于找到云儿了!

凌夏忽然狂喜地冲了出去,看到副将鲁元,就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人家。

鲁元一愣,正在想凌大人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不正常了吧?就听凌夏激动而颤抖地说:“鲁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我妻子了!哈哈!我终于找到她了…”

“我终于找到了…”

凌夏放开鲁元,继续往外跑。他几乎热情地拥抱了每一个副将和亲兵,将自己心中无法抑制的喜悦与大家分享。

他终于找到云儿了!啊,他要赶紧给爹和二哥写信,让他们也放心,还有辰儿,他盼妈妈盼了这么久,如今总算盼到了…

“恭喜都督!”

“恭喜大人!”

“恭喜…”

主将的喜事也是大家的喜事,他们都知道这位都督是个多么重情的人,知道他为了寻妻吃了多少苦头,如今总算找到了,眼看苦尽甘来,大家都为他高兴。

“不,我要即刻回京!”凌夏忍不住了,他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即飞回长安去。可恨妹妹竟然也不写清楚,好歹多写几个字也好啊!

不知道云儿会在哪里,现在好不好…

想不到竟然是妹妹找到了云儿,难道云儿进宫了?云儿是个大夫,难道她进宫为想容安胎?

凌夏安排好,让几名副将带兵按照原来拟定的行军计划进京,他带着接亲兵先走。他实在忍受不了心中的相思之苦。云儿,他的云儿,他找了好久的爱妻…

他要跟她解释,向她忏悔,求她原谅,然后他们一家团聚,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生活…

众将为凌夏送行,一个个都嚷着说到了京城要喝喜酒的,凌夏满口答应,虽然神色疲惫,却笑得那样的灿烂。

云儿,我来了…

非~手~打~团~天雨,天晴~手~打~

只应离合是悲欢 第二十四章 打入地狱

正月二十三日,午后,京城长安。

九骑自东城门外绝尘而来,在城门口驻马,向守城门的城卫军展示了身份腰牌,而后缓步入城。长安乃是大泰京都,商铺林立,客似云来,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个都是那样鲜亮,嘈杂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端的是无比热闹,处处呈现出一派繁华景象。

凌夏不敢跑马,心里却又焦急,最后干脆将马缰扔给亲卫,自己一跃跳上房顶,运足轻功直往皇宫奔驰而去。

到了皇宫西安门,禁卫军差点不给他通报。只见来人一头凌乱的头发,发红的眼睛,满身满面的尘土,若不是那身份腰牌千真万确,禁卫军又见过凌夏本人,他们还当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呢!

李明道在勤政殿看折子,听到通报喜出望外,立即就传了进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来福奇怪的神色。

待到凌夏进来,李明道才怔怔的说:“这是,这是怎么了?安子(凌夏的字)如何这般模样…”他原本想问这是被山贼打劫了?后来一想又不可能。谁敢打劫朝廷军队呢?还是水师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呢!

凌夏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脏乱,如此失仪,如何能面君?他立即红了脸,不过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也看不出来。

“臣,臣听到消息,心中焦急,就带着几个亲兵连夜赶回来了,一时情急,忘了该先沐浴更衣的…”

李明道一听,以为凌夏是听到杜氏谋反的消息所以才着急的赶回来,心中感动不已。危难见人心,这才是忠臣啊!

“安之快快请起!”李明道也不顾凌夏一身脏乱,亲自将他扶起来,激动地说,“你有这份心意,朕深感欣慰!杜氏叛乱本在朕的意料当中,平叛非常顺利,因而朕也没特意下诏招你进京。”

“皇上如此厚爱,臣,臣愧不敢当!不知如今情况如何了?据说禁卫军中也有很多人反叛,臣,臣真的是愧对皇上…”凌夏想着自己不顾一切连夜进京的真实原因,心中很是羞愧。

李明道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叹息道:“杜如峰毕竟是禁卫军统领,收买胁迫一部分人为他所用也是难免的,对禁卫军的忠诚,朕已经很满意了。”

“臣,有事…”

“别想这么多了,先去准备一下,等一会朕带你娶馨怡宫看皇后,你们兄妹也有大半年没见面了。”

“臣,谢皇上隆恩!”凌夏行礼告退,想着见到想容就能知道云儿的下落,心里激动不已。

皇帝隆恩,赐他在天子御用的汤池中沐浴,又将自己平时出宫时所穿的便袍给他换洗,让凌夏更加的激动。凌夏与皇帝身高相若,不过身体略显单薄一些,好在冬季穿的多,也不觉得宽大。

梳洗之后,凌夏焕然一新,虽然眼睛还是布满血丝,脸色也不太好,但因为主人的心情实在太好,看起来还是神采奕奕的。

李明道带着他前往馨怡宫,一边走,一边说去那一日的叛乱。

李明道说的简单,凌夏还是听出其中的艰险。

“臣没能及时赶回来,真是愧对皇上的信任和厚爱。多亏了皇上英明果敢…”

李明道一听,也觉得自己文治武功有胆有谋丝毫不输太祖皇帝,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

“此次叛乱,只有一百多为禁卫军参与其中,而城卫军却有六千多人跟着杜氏叛乱,朕招降之后一直没有动他们,就等着你回来。不过将你从江南水师调过来,你不会怪朕吧?”李明道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道,“水师都督手下可有十多万水军,城卫军可只有三万人。”

凌夏立即单膝跪地,认真严肃地回道:“这是皇上对臣的信任,只要皇上需要,臣万死不辞!”

李明道满意地将他扶起来,笑道:“你呀,一点都开不得玩笑,跟你父亲一样!”

凌夏略低着头,有些无奈的想:“谁敢跟皇帝开玩笑啊?伴君如伴虎,他心里可明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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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馨怡宫,兄妹相见,非常激动。凌夏看着想容高高隆起的腹部,又看她激动得要扑过来的样子,赶紧迎了上去,同时惊呼:“你别动,小心些!”

面对这样失礼的行为,李明道也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凌氏一家给他的感觉是感情深厚,非常有人情味儿,正是他一直憧憬的。所以,对他们兄妹间真情流露之举,他丝毫不以为意。

凌夏扶着想容的同时已经一个眼神递了过去:你真的找到她了?

想容立即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是的。

凌夏的心再次激烈地跳跃,甚至都要飞了起来了。若不是先前皇上误会他是因为杜氏叛变才连夜赶回来的,他都想当着皇上的面追问云儿的下落了。

三人来到暖阁里,分宾主坐下,皇帝便问起之前的抗倭之战。

凌夏实事求是,讲了自己听到倭寇来袭的震惊,讲到自己从什么都不懂到熟悉水战,以及与倭寇的几次大战。他基本上没说自己有什么功劳,反而一直提起部下的英勇,恳请皇上下旨嘉奖。

皇帝看凌夏不居功,不自傲,心中更是满意。

“朕的意思,现在宫中的禁卫军在此次平叛中忠诚无畏,正应该好好嘉奖。比如免了他们的兵役,各自回家去。等你带回来的人到了,就将现今的禁卫军逐渐换掉。”

凌夏一听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立即点点头,称:“皇上想得很周到,士兵们都会感激您的。”

李明道浅浅含笑,又道:“这均未经统领一职,交给外人朕还真是不放心。安之你再辛苦一下,暂且帮朕接下来吧!”

凌夏一惊,立即起身单膝跪地道:“谢皇上厚爱!只是,只是臣…”

“嗯?”皇帝笑意一收,静静等待他的解释。

凌夏坦诚地说:“皇上,臣的妹妹已经贵为皇后了,之前皇上又将城卫军交给微臣统领,如果再由臣接任禁卫军统领一职,京城重兵掌于一家之手,这与之前杜氏又有何不同?”

皇帝看凌夏说得如此真诚,意外又欣慰,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安之如何拿自己与杜氏相比?你和大将军的为人,朕还不清楚么?更何况想容也不是杜氏那等恶毒之人,朕如何不明白?你也不必觉得惶恐,这也是暂时的,如今朕确实没有信任之人可担此重任的,等今后有了合适的人选,不管你想去江南还是去西北,朕都随你。”

凌夏感动地望着皇帝,心里还有些迟疑。凌氏身受如此高位、如此隆恩,无异于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啊!万一今后进谗言的人多了,皇上心里有了猜忌,只怕杜氏就是他们的下场。凌夏还在迟疑中,却见想容冲自己轻轻点了点头,他心中一动,虽然不明原因,却立即叩拜接旨道:“臣谢主隆恩!臣定尽心竭力,不负皇上重托!”

“好!好!“李明道大喜,亲自将凌夏扶起来,吩咐御膳房摆宴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