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想容将他带去西暖阁,也不让人伺候,她知道凌夏这么急着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她现在…在哪儿?”凌夏是在酒醒之后才醒悟过来的,想容让他接下禁卫军统领一职,又劝他们和好,难道云桥没有去江南,而在宫中?

“去年的官制改革和科举制就是云桥提出来的。她与洪飞扬拟定了具体的方案呈交给皇上,杜氏不知如何得知这一内幕,在皇宫里刺杀了洪飞扬,而杜氏少主又死在洪飞扬的灵堂上,哥哥可有听说过?”

凌夏点点头。当时他就觉得那位洪家的少夫人与众不同,行事作风与云桥有些相似,想不到竟然是同一个人。

凌想容见他点头,这才继续说道:“为了保护云桥,皇上将她藏在宫中…”

“…在哪儿?”凌夏哑声道。

“披香殿,现在她是柳妃…”凌想容说的很小声,似乎说的小心一些哥哥就不会伤心不会生气了。

果然,凌夏怒不可竭地吼道:“你是说洪飞扬刚刚咽气,她又嫁给了皇上?”

“不是的,哥哥,你听我说…”凌想容赶紧安慰道,“皇上只是为了保护她,毕竟杜氏经营了那么多年,杜堇峰父子又逃脱了,皇上只是怕她有危险…”

“她有没有危险关皇上什么事?如果只是单纯的保护,隐藏以来不是更好?又何必封妃?想容,你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凌夏一声怒吼,转身就要走。

想容赶紧追了过去,急切地叫道:“哥,你再等等!”

凌夏怕她跑快了摔跤,赶紧停下来,转身道:“小心些!不许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冒失。”

“哥…”想容忽然红了眼睛,“我刚刚看到她的时候也很愤怒,很心痛,她怎么能另嫁他人呢?可是,真的不能怪她,她只是误会了你,伤心失望之下才嫁给了洪飞扬的。哥,云桥她也吃了很多苦,她一个女人在江湖上漫无目的地寻找自己的孩子,多么不容易啊…”

“谁让她不信任我的?吃了多少苦也是活该!外面苦,她不知道回来找我么?”

“可是她以为你不要她了啊!”

“所以说她吃了多少苦都是自找的!”话虽如此,凌夏想着云桥曾被穆甘强暴过,想着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地在江湖上茫然地寻找孩子,还是忍不住心痛,为她心痛。

“哥,你还是在乎她的,对吗?”凌想容忽然笑了笑。她就知道哥哥心里爱极了云桥,知道她吃了那么多苦一定会原谅她的。

“你到底还想替她辩解什么?如果还是这些老话,我就走了!”凌夏背过身去,不想让想容看到自己的眼睛。

“哥哥,云桥她,她…怀孕了…”想容拉着凌夏的衣袖,不让他愤怒之下离开。

凌夏身型一震,衣袖底下握紧的双拳“咯吱咯吱”作响,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立着,仿佛一尊雕像。

许久,他才轻轻的开口:“既然这样,你还想我说什么?”

想容呆呆地望着他,嘴唇一阵颤抖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凌夏冷然一笑,用力的拉开想容的手,挺直了背脊,决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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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应离合是悲欢 第二十六章 非她不可?

七日后,水师五千精兵终于到达长安。

士兵们得知主帅找到了夫人,提前赶到京城,都乐呵呵的等着喝喜酒呢,几名副将在汇报完毕之后便拉着凌夏要请客。

凌夏笑得有些勉强,但并未推迟,一口应下来:“晚上去‘天府食苑’吧,明天我会让管家将酒肉送去军营,让兄弟们都好好乐一乐。”

几位副将有些疑惑,但并未多想。

到了晚上,天府食苑灯火通明。已过了宵禁时间,但凌夏已经接管了城卫军,只消备案一下,也不怕人弹劾,今晚这聚会连皇上都知道的。

刚刚接手城卫军,凌夏不敢马虎,各处岗哨、武器装备、换班时间、训练情况等等他都亲自过问,并且心中有数。这几日天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到了晚上倒头就睡,日子反而没有那么难熬。只是,这一坐下来,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女人,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都吐不出来,难受得很。

简单与几名副将诉说别情,而后就是喝酒。几名副将知道自家主帅如今不但接手了城卫军统领一职,还即将接手禁卫军,一个个都向凌夏道喜。

酒至半酣,副江门也觉察出一些问题来。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们家大人不是找到了夫人,又成为皇上的心腹之人,同时护卫皇宫和京城的安危,不是应该很高兴很得意吗?历朝历代,多少天子近臣也少有如此荣宠。可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自家大人一直在强颜欢笑呢?

以他们对凌夏的了解,在官场上如此得意,却还是没个真心的笑容,多半是夫人的事情出了问题吧?于是有副将小心探问道:“大人为何闷闷不乐?难道夫人的消息不实?您不要担心,咱们再找就是了。”

凌夏摇摇头,又喝了一碗酒,沉默了好一阵才道:“此事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大人,这是为何?”难道夫人死了?众人都放下碗来,心情变得很紧张。

“她…已经另嫁他人了…”凌夏低着头,想起云桥,想到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心中又开始淌血。

弟兄们一听,都为他打抱不平,同时想办法开解他。

“啊?怎么这样?”

“您要是放不下,带着兄弟们过去把人抢回来就是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人,以您的身份地位,就是想要个公主也没问题!夫人离开你那是她没脑子…”

“大人您就是太痴心了,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没有再找一个就是。看来还是您经历的女人太少了,其实所有的女人脱了衣服关了灯都是一样的。”

“是啊,是啊,大人,您只要尝过别的女人就知道了,味道都差不多的。”

“走,走,走,我们这就带大人尝尝鲜去!对了,长安最好的青楼是哪家?”

“问问掌柜的就知道了,好像叫什么天香楼?”

“好啊,好啊,大家一起去!妈的,老子憋了很久了…”

“哈哈哈哈…”

“大人,您去不去?”一名亲卫低声问凌夏。

凌夏原本埋头喝酒,此刻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站起身来,猛然摔了手中的酒杯,大声道:“去!怎么不去!”

一行十多个人来到天香楼,老鸨看到他们虽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但只要眼睛有一伦,便透出腾腾杀气。她听说是南方水师调到京城来的将官,不敢得罪,立即召来最温柔最漂亮的十来个女儿服侍,又赶紧置办了上好的酒菜送到房中。

喝得半醉的凌夏被手下的兄弟们簇拥着进了一间华丽的闺房。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带着几分羞怯将他扶到床前坐下。

一群兄弟中,年纪较长的章秋云虎着脸对那女子道:“好好伺候我们家大人,少不了你的好处!”而后,他又拍着凌夏的肩膀笑道,“大人慢用!”而后那批兄弟们就呵呵笑着出去了,顺便帮他关好了房门。

凌夏醉醺醺地靠在床上,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女子。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是老鸨特意找来的清倌,据说本打算下个月竞价开苞的,很干净,没伺候过人,此刻脸上还有些羞涩。论身材,这女子比起云桥来一点也不差,论相貌,也差不了多少。

凌夏暗自品评着,兄弟们说得不错啊,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凌夏有权有势有才有貌,还怕找不到女人?

“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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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帮凌夏脱掉靴子,抬头看了凌夏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去,满脸红晕道:“奴家海棠。”

“海棠?倒真的像一朵海棠花呢!娇媚,呵呵…”凌夏轻笑两声,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云桥来。

想起那一次他和云桥在沙漠中遇到沙暴,当他们从骆驼身下爬起来,云桥顶着一头凌乱干枯的头发,满脸的沙尘,却美得那样眩目,那样动人心魄,好像一株永远追随着阳光的向日葵,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这一刻,那个温暖灿烂的笑容忽然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当时自己的誓言。

他曾暗自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再也不让她吃一点苦头的;还有随后遇到穆甘,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吓得他半死;还有他与穆甘决斗以后,她脸上抑制不住的泪水;他受伤昏迷之后,她不离不弃,尽心尽力的关怀照顾…

——一生一世,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快乐或忧愁,始终不离不弃…她忘记了他们的誓言,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说过要一辈子爱护她,不让她再吃一点苦头,不让她伤心难过的,可是他到底还是让她伤心了啊,不然她怎么会绝然离开?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咫尺天涯?

海棠坐在床边,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个绣着朵朵火红海棠花的肚兜,越发衬得她细致滑腻的肌肤欺霜赛雪。

海棠见凌夏抬头看看自己,不由得嫣然一笑,而后便伸手去帮他脱衣服。

凌夏忽然抓住她的手。

“大人?”海棠娇媚地唤了一声,眼波流转间,无限诱惑不言而喻。

“对不起…”凌夏忽然扔开她的手,随即翻身下床,迅速穿好靴子就要离开。

海棠着急了,赶紧跳下床抱住凌夏的手臂,微微仰着头,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道:“大人,是海棠伺候得不好么?求求您不要走!您要是走了,妈妈会打死我的!”

凌夏冷然地看着海棠惹人怜爱的小脸、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雪白的膀子,脑子里忽然闪过玉梅当初跪在自己面前可怜哀怨的情景。他心中一冷,坚决果断地抓起海棠缠着自己的手用力一扔,看也不看她一眼,推开窗户便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

李明道抬起头来,诧异地问:“他真的去了天香楼?”

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道:“是!凌统领似乎喝醉了,被他的部下扶着进去的。”

李明道想了想,微微蹙眉,又问:“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吗?”

黑衣人低着头,沉声道:“请皇上恕罪,凌大人是高手,属下不敢跟得太近,并未听清。”

李明道想了想,挥挥手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黑衣人无声地告退离开。李明道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自言自语地说:“找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也是难得了。看来得给他找个女人才行…”

第二日,李明道早朝以后在勤政殿召见了凌夏,询问水师那边的情况,对于接任水师都督人选一事征求他的意见。

凌夏的意思是现在水师中几位副将论资历论才干都还是不错的,如果皇上信任,可以从中挑选一人接任水师都督之位。更何况如今要逐渐削弱士族的势力,启用庶族和寒门出身的人才争取民心,这对巩固新的官制改革和科举制的推行也是很有必要的。

李明道点点头,细细询问了几位副将的能力和性格,最后将五品明威将军江大年晋封为正四品的虎威将军,授予大秦江南水师都督一职。

李明道当即便让周鑫拟旨,不打算拿出去讨论了。如今从水师中抽调的精兵也到了,李明道便正式下旨让凌夏接管禁卫军统领一职。

周鑫悄然打量了凌夏一眼,对这位国舅爷圣眷之隆颇为感叹。

自从知道皇上想将城卫军和禁卫军都交给凌夏,他和桑陌就开始在皇上跟前进言。说这无异于将整个京城整个皇宫都交给了凌夏,而凌夏又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万一凌氏有异心,情势将相当危险。

可是,皇上平时多采纳他们的意见,在这件事情上却显得很自信,丝毫不为所动,实在让他们猜不透其中缘由。

若说是因为皇后娘娘他们可不相信,他们都知道皇上心里真正在意的是谁。若说只是因为凌大人是皇上的表弟,那就更没道理了。皇上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信不过,又怎么可能对一个表弟存在什么“手足之情”?

李明道当场将圣旨交给凌夏,忽然又换了一副轻松的口吻道:“今天暂且再休息一日吧,听说这几日你都忙着城卫军的布防。现在基本上安排好了吧?找个放心的人帮你看着。禁卫军的事情拖不得,你也心中有数的,明天就开始着手办理吧!”

“臣遵旨!”凌夏在皇上面前向来谨言慎行,与桑陌不拘俗礼全然不同。

李明道心中暗赞他懂事,对他越发亲切,忽然又笑道:“安之,朕今晚让皇后准备了一个宴会,为你和江南的将士们庆功,你可不要迟到了!”

凌夏一怔,还有宴会?

“谢皇上隆恩,臣告退!”

李明道看着凌夏少年老成地告退离开,忽然叹息了一声道:“一个人,总要经历些事情才能真正成熟起来啊!”

周鑫疑惑地看了看皇上,不明所以。

当晚的宴会很热闹,皇上圣旨一下,京城的大小官员们便带着夫人女人进宫来了。自杜氏反叛之后,这还是皇宫第一次举行大型宴会呢。

凌夏虽然接任了城卫军统领和禁卫军统领两个重要职务,但都无需上朝,是以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圣眷隆重的国舅爷。众人心中对他一人身兼两个统领多多少少都有意见,但连皇上的心腹桑大人都没能劝得下来,他们又何必去触皇上的霉头呢?他们之前跟杜氏可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得皇上没有追查到底,他们可不敢主动送上门去给皇上修理。

杜氏下台,皇帝就取消了丞相和太尉一职,虽然暂且没有提出三省的概念,但基本上已经是按照这个在设置人手进行分工了。所以,皇位以下,就是六部尚书的座位了,而凌夏这个天子宠臣,又是皇亲国戚,还是今日庆功的大英雄,自然坐在了皇帝下首第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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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虽然还没有举行册封典礼,但圣旨已下,身份明确,皇帝特意让她过来与众臣见了一面。众臣参拜之后,凌想容便道:“刚才我们说起此次大败倭寇的事情,又提起几年前靖北军大败突厥的事情,各位夫人和小姐对战场上的英雄很是仰慕呢,纷纷向本宫请旨,想过来向凌统领敬杯酒,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凌夏一听,大大一怔,不明白想容想做什么。

只听皇上朗声大笑,而后道:“好,好!让她们都过来吧!”

于是,皇后冲着珠帘招招手,就有太监引着三名年轻少女过来,一个个都带着几份羞涩与惊喜偷偷打量凌夏。

凌夏有些无措地站起身来,脸色微红,带着几分慌乱和无奈望着皇上,语无伦次地说道:“臣,臣不敢居功,都是皇上英明,还是,还是敬皇上吧!”

李明道心情好,竟然也打趣道:“不行啊,美女爱英雄,各位小姐看上你了,朕虽然贵为天子,也不能当着诸位卿家的面硬抢啊!”

“可是,可是,臣…这不合礼数…”凌夏结结巴巴地说。他已经敏感地意识到皇帝的意思了。可是,他真的不想娶这些女人。经过那个海棠,他已经明白了,不管他和云桥各自经历了什么,今生今世,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她,爱上别的女人了。

群臣见此,都忍不住好笑。想不到这位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国舅爷竟然如此薄脸皮。

皇帝不以为意地笑笑,状似无意地说:“堂堂将军府,家里没个女人怎么行?让百姓们知道他们敬重的英雄老往天香楼跑可不好。”

凌夏脸色一变,赶紧低下头去。不知道皇上派了多少人跟踪他,他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吗?

群臣们窃窃私语,倒并没有多少指责。男人嘛,谁不懂?

这时,三位气质婉约的少女已经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一人手中捧着一杯酒,正含羞带怯地望着凌夏。

“小女子桑雨烟见过凌大人!雨烟从小就最是敬佩为国靖边的英雄,今日得见大人,实乃三生有幸,小女子敬大人一杯!”

只应离合是悲欢 第二十七章 咫尺天涯(见面了)

二月早春,御花园中已经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明丽的迎春从假山上将柔嫩的枝条流泻下来,樱花粉白的花瓣在春风中顽强地招展着自己的美丽,火红的映山红开在小径两旁,一棵棵桃树与梨树都胀起鼓鼓的花苞,只待哪一夜之后就要尽情绽放…

凌夏带着禁卫军中两名副统领正在御花园中勘查地形,以便安排岗哨。御花园太大,不安排人不行,可是皇宫内院女眷众多,又冲撞不得,一般都得安排隐哨。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空气清新而湿润,花叶上还滚动着很多露珠,在朝阳的映照下闪耀着璀璨的七彩之光。

远远地,似有女子的笑语往这边过来了,凌夏立即停下脚步,正想着找个地方暂避一下,就看到几名女子转过花墙,正朝着自己走来。

凌夏一看,微微蹙眉。

他一眼就认出了走在前面那名少女正是前几日庆功宴上向他敬酒的那名女子。姓桑是吧?皇上的心腹桑陌大人的亲妹妹,桑婕妤的堂妹。

眼看躲避不及,凌夏遥遥施礼打过招呼,这就打算往后退去。不想那桑小姐着实大胆,惊呼一声“凌大人,等等”,竟然提着裙子就跑了过来。

那一刻,凌夏望着桑雨烟的身影猛然失神。贵族家的女子怎么也会提着裙子跑?他以为只有云桥出身山野,只要结果不计过程,从来不将这些礼数放在眼中,才会提着裙子跑的。

这个女子比之云桥多了一份柔美,此刻又有几分爽朗之气,那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羞怯而又急切地望着他,异常生动。

言毕,凌夏匆匆抱拳为礼,便火烧眉毛似的带着远远避在身后的两名副统领就离开了。

桑雨烟望着凌夏匆忙远去的背影,咬着嘴唇轻轻跺了跺脚。

子矜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走动了,一来前段时间心情不太好;二来天寒地冻的,御花园也没有什么好景致,还是留在寝宫预防感冒比较好;三来也是不想碰到人,特别是李明道后宫的那些妃子。自己如今她只是个庶妃,遇到四妃还得跪下行礼,可她是甘心给人跪下行礼之人么?

看今日天气好,想着自己在寝宫里呆了太久,这才出来透透气,活动活动。她想,时辰尚早,那些嫔妃就是要出来也要等到午后吧!

她知道凌夏已经接任了禁卫军统领一职,就此事李明道还特意询问过她的意见。

她尽责地提醒了一下将兵权交付了一人之手需万分小心,但随后又说交给自己完全信任的人总比交给不明底细的人强,等以后有了合适人选再换人不迟。她说别人她不清楚,皇后为人还是很好的。于是,凌夏的两个统领职位便稳稳当当确定下来了。

远远地,子矜就看到了樱花树下的凌夏和桑雨烟,但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什么,也看不清两个人的表情,只是凌夏走后,桑雨烟静静凝望着他的身影已经说明了一切。

子矜忽然没有了继续玩赏的兴致,转身回披香殿。

直到走进寝宫里坐下来,子矜才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道先前那位小姐是什么人?竟然与凌统领在御花园相会。”

跟着子矜出去的云琳姑姑送上一碟糕点,笑道:“夫人倒是好眼光,那么远就看清了石凌统领。您不知道,现在宫里面的宫女们一个个都巴望着能多看凌统领两眼呢,要是能跟凌统领说上几句话,那就要乐死她们了。不过,那位小姐侧对着我们,奴婢也没看清楚,但大约猜得出来。”

“哦?这还能猜?”子矜吃了一块杏仁糕,端起银耳莲子粥喝了一口。

“奴婢猜啊,那位小姐多半就是桑大人的妹妹,桑嫔娘娘的堂妹,桑雨烟小姐了。夫人您没注意,站在那位小姐后面的那位姑姑,正是桑嫔娘娘的管事姑姑绿娥呢!还有,奴婢听说皇上也有心为他们指婚的,只是皇后娘娘似乎不太乐意,只说要看凌统领自己的意思。”

子矜倒是想不到云琳看起来如此稳重,竟然也热衷这些八卦。

“云琳也喜欢凌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