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听完她的话,霍的回头看三个同伴:“你们怎么说?”

孙承和看看林珂的脸色,道:“我没问题。”

薛凝之看看叶明净的神情,道:“这事得好好地计划一下。还得找出幕后指使之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不然,每次开匦都来这么一出,东宫真要成查案子的地方了。”

江涵道:“大家都去,我也去。”

一直在一边倾听的林珂清了清嗓子:“此事若按此计划从事,倒也可行。只是你们需要牢记,万不可透露是从铜匦密函中得到案件消息。”他看向薛凝之,“你知道该这么做的。”

薛凝之点点头:“下官明白。”

随后,几人又商量着完善了一些细节。林珂告辞离去。

叶明净留四个伴读在东宫吃晚饭:“天不早了,你们又不像林大人有妻有子。赶着回去团聚。大家一起聚聚吧,就算是恭喜靖表哥当了世子。”

齐靖冷哼一声:“我们可不敢。孙承和!什么事上下尊卑?什么是君臣纲常?”

孙承和缩了缩脖子:“干嘛总是拿我说事。”

叶明净苦笑:“我知道,你是气我刚刚的态度。可你怎么不想想,咱们私下是一番面貌,明面上自然不能这样。今日幸好是林大人看见了。若是被其他有心人瞧见,比如黄尚书、比如陈御史。你们吃的亏就不是一顿训斥了事的了。说不定还会被从东宫调离。”

齐靖听了“调离”二字,心中便有了悔意、可他面皮薄,仍旧扭头不吭声。叶明净看了眼薛凝之,薛凝之便推他:“行了!殿下也有殿下的难处。你也看见了,不就是设个铜匦,听听民间言论么。朝堂上有人参她,下面有人设陷阱害她。多少人等着看东宫好戏呢。咱们怎么可能不小心些。”

  江涵拍手道:“就是!别丧着个脸了。来,咱们今天好好喝两杯。对了,我还没问你呢,听说福寿公主相看了好几家闺秀。说真的,你到底意属哪一个啊?”

齐靖气的耳朵都红了,喝道:“你乱说什么?”

江涵道:“我哪儿是乱说。你娘办了消夏宴,请了好多闺秀,里头就有我家几个堂姐、堂妹,我可没有乱说。”

孙承和叫道:“啊?竟有这事儿!来来来!今儿不灌他是不行了。我那时定亲可是被你们狠灌了一通的。齐靖今天可不能例外。”

齐靖直着脖子冲他嚷:“喝就喝!我怕你不成!”

叶明净笑着命绿桔去吩咐厨房,今晚置一桌精细的酒席。

第八十六章 酒醉

月上柳梢头,人醉东宫殿。

自从叶明净搬到东宫,这五人的活动地盘就宽敞了。东宫的地盘大的很,宫殿多,人少。晚上宫门一关。他们在里面闹翻了天都没人知道。

四位伴读也不是第一天留宿东宫了,宫门落钥的早。除非是皇宫夜宴,一把情况下在宫中吃晚饭,基本上就要留宿了。这四人自然有准备,早早的就打发了随从回家通报。所以,酒一上桌,大家就放开怀喝了起来。

夏朝的男子,十四五岁的半大人就可以随父兄外出应酬了。十五岁的孙承和、十四岁的江涵喝起酒来就没什么顾忌。

按道理,十三岁的叶明净应该是不能喝太多的。不过她内心深处一直把自己当成人,加上喝的又是米酒。她没当回事,不以为意的一杯接一杯。

酒喝到半酣时,几个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话一多,酒就喝的越快。加上众人有意要灌齐靖,齐靖不甘心,也回灌他们。孙承和又来者不拒。到最后,人人都有些上头了。

叶明净早先就示意过绿桔,让其余服侍飞人都先退下。只留她和冯立照在此处照看即可。

孙策和喝的最多,笑嘻嘻的东看西看:“呦,桔子还在呀。小桃了?小桃怎么没来?”

江涵强忍着头晕拽了拽他:“你傻了。小桃早就嫁人了。”

“对对!嫁人了!”孙承和大声嚷嚷,“都是要嫁人的。桔子你怎么不嫁人?萧炫的夫人最近总是来我家…问我娘什么时候能定下婚期?瞧!可不是又一个急着要嫁人的。”

叶明净喝了不少酒,只觉得一阵阵的热意往脸上蹿,笑道:“你作死呢。这样编排萧曼。当心她以后罚你跪搓板!”

齐靖也东倒西歪的笑道:“就是!萧曼如今可是京城内的一朵花,人人都说你占了便宜。”

孙承和乐呵呵的笑道:“我比你聪明吧。你瞧你现在,还得让那些夫人个个的挑…还,还不如学我早些定下来。”

“放屁!”齐靖拍了一下桌子,“是小爷挑她们,哪儿轮得到她们来挑小爷!”

江涵笑嘻嘻的拍手:“都来挑,都来挑!你挑她,她挑你,挑对眼就成了。”

薛凝之脸色绯红,拍着齐靖的肩膀道:“好兄弟,说真的。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说出来大家帮着参谋参谋。”

喝多了酒的江涵意外的多花,吃吃的笑道:“我知道,他喜欢我们中间的一个。”

齐靖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就硬灌到江涵嘴里:“胆敢说我?罚酒!”

江涵糊里糊涂的喝了下去,半杯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

绿桔脸有些发白,看向冯立。冯立想了想,拉着她退到室外,关上门。只用耳朵在门外听。

室内,喝多了的叶明净笑嘻嘻的问:“江涵,你说齐靖喜欢谁?”

江涵大着舌头道:“就是你喽。”

“真的!”叶明净眼睛一亮,“我也喜欢齐靖,齐靖越长越帅了。”

齐靖两眼发亮:“表妹,你真的喜,喜欢我…”原本就喝的多,这回声音都在打颤。

“对呀!”叶明净笑嘻嘻的摸了摸他的脸,“齐靖越来越好看了。”

孙承和不甘心的在一边大叫,“我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我?”

叶明净又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小和也好看。我也喜欢小和。”然后又顺带摸了一把江涵的小巴,“江涵我也喜欢。”最后一把扑到薛凝之,“凝之,你要是多笑笑就好了,我就更喜欢了。”

薛凝之迷糊间觉得有些不对,无奈手脚不听使唤。被叶明净浑身满头满脸乱摸了一把。然后叶明净大叫一声,“我们大家要永远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咚”的一声就到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江涵哈哈大笑:“到了一个…米酒后劲大,看谁第二个到…”

孙承和歪歪扭扭的爬了过来,“公主说的对…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然后就两只胳膊一软,也瘫在了地上,笑嘻嘻的道:“今儿就住在东宫了,来人…给小爷拿床被子…”

齐靖红着脸,两眼发亮的道:“谁都不许和我抢…”歪歪倒倒的走到叶明净身边,用力推孙承和:“她是我的。”

江涵“呸”了一口:“胡说!明明就是大家的。”

齐靖蛮横的扯过叶明净的头,“啪”的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看,这样就是…我的了…”

结果他笑得得意,一不留神,躺在地上的孙承和抓住叶明净的手也亲了一口,笑道:“就不让你…吃独食…”

江涵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另一只手,也用力亲了一口:“大家都亲…我也亲…”

薛凝之挥挥手:“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快…快闪开…”他两眼发花的拽这个拽那个,最后也跌倒在地。一不小心枕到了叶明净的大腿上。突然觉得很柔、很软、有点儿香。然后头越发沉了…

江涵笑道:“第…第二个…”

孙承和彻底没了声音,呼呼的睡着香甜。抓着叶明净的手不自觉的往脸上蹭了蹭。

齐靖的头也越来越沉。夹在叶明净和孙承和中间睡着了。

江涵高亢的叫了一声:“…我胜利了…全倒…”随后也“咚”的倒在了薛凝之的胳膊上。倒地前还抓着叶明净的另一只手。

半天后,室内再也没有喧闹声。只有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五个人睡的分外香甜。

计都满脸杀气的出现在室内。阴森的眼神几乎要结成冰。

他伸手一把拽住薛凝之的衣领,刚要用力,一吸胳膊如铁一般的箍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木归曜。”计都冷冷的看向冯立。

冯立毫不退缩:“计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要主上没有命令。你是不可以擅自行动的。除非主上遇到了危险。现在主上很安全。你过来做什么?”

计都挑眉:“我送她去房间休息,在这里睡会着凉。”

冯立似笑非笑:“计都,你别忘了。你没有干涉主上意愿的权力。殿下醉酒睡在这里,是她自己的选择。你逾越了。”

计都冷声道:“难道就让她这么着凉?”

冯立也冷声道:“即使是搬运这几人回房,也是内传和宫女的职责。与你有什么相干?”

两人互相对视。片刻后,计都道:“行。我放手。你送殿下回房间。”

“不。”冯立坚定的道,“谁也不能动他们,否则明天搬运他们的人全都在劫难逃。”

计都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气势一变。

冯立淡淡的道:“怎么,要动手?计都,随意内斗是什么罪名,你比我更清楚。罗睺还在呢。现在还不是听命于你的时候。”

计都气势再次一变。片刻后涩声道:“为什么?”

冯立看向他:“天波卫的职责你忘了?不可干涉主上的行动。哪怕这行动是错误的。计都,别让感情影响了你的判断。”

计都松开抓住薛凝之衣襟的手。双手紧紧握拳。

冯立道:“计都,我是就事论事。你可知道,殿下终会有丈夫。再那人绝不可能是你。你若是再感情用事。罗睺就会换掉你。”

计都目光森冷,如儿狼一般看着他。

冯立似没看见一般继续道:“历来皇子皇女的贴身天波护卫,都是选择同性之人。或者是像我一样的内侍。你可想过为何单单你是计都,而不是我?”

计都道:“我是武功比你强。”

冯立叹了口气,目光瞥向他的下半身:“计都,你虽然成年了。但要废掉还是可以的。”

计都恼羞成怒:“我练的是童子功!”

冯立斯条慢理:“罗睺大人那里有适合阴性体质练的顶级功法。”

计都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立又叹了口气:“我想说的是,皇上和罗睺大人既然放了你在殿下身边,就必然考虑到了这一点。虽说殿下日后会有丈夫,但殿下终是储君。总不会只有一人。那么,多一个你也不算什么。”

计都呼吸一滞:“你说的是真的?”

冯立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想。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但你若再这样干涉殿下,我可以保证,罗睺大人一定会换掉你。”

计都目光变了几变。最终道:“你为何帮我?”

知道他听进去了,冯立微微一笑:“殿下永远不会如同信任你一般信任我。我又何妨卖个人情给你。反正,即使你被换掉,计都之位也永远不可能是我的。”

计都一愣:“为什么?你…有什么不妥?”

冯立淡淡的笑了:“我没有任何不妥。只不过因为周肃宗李青瑶的天波护卫是一位和我一样的内侍。所以,殿下身边的计都永远不会是我。”

计都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冯立道:“我就是爱打探这些小道消息,才武功练的不如你。李青瑶的内侍护卫背叛了她,投靠了高祖皇帝。所以,我没有任何机会。”

计都看向他的目光终于转为平和。

冯立离开内室,有些话他没说,就是因为李青瑶的内侍护卫投靠了高社皇帝,承庆帝才特意选择了一个完整的男人给殿下。而计都对殿下的感情也是他们乐见其成的。毕竟,只要将这感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这位计都就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主上。

而他,身为木曜。和计都互相监督,也是皇上和罗睺暗地里的意思。

所以,他不想换人。

第八十七章 酒醒

时值夏日,夜晚虽有凉风,却吹不进门窗封闭的内室。消暑用的冰块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融化殆尽。室内的温度慢慢升高起来。

河西后的酣眠异常香甜,叶明净也不知道自己睡多久,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真奇怪,平明睡觉不会这么热的。四周好像有几个火炉一般,不停的传来热量。汗珠子从全身的毛孔中往外冒。

叶明净非常怕热。

中原地区的植被未曾遭受破坏,东宫中又遍值树木,夏朝的夏季其实没有后世那么高温。晚风一吹还是很凉快的。叶明净仗着东宫她最大,没有敢进她的房间。夏季夜晚独眠时都只穿一身丝绸小背心和短裤,凉快的很。

穿着中衣睡觉这种事早就被她扔到脑后面去了,所以,如今穿着三层正规服饰酒醉而眠的叶明净很快就被热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抽手扯着自己的衣领,用力蹬掉大腿上的重物,企图凉快一些…

不对!她的大腿上怎么会有重物。叶明净警戒心大起,立刻清醒过来。定晴一看,随即冷汗直冒。

薛凝之的头应该是一直枕在她腿上的,那里的裤子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薛凝之头上的汗珠子还在外冒,觉得热的不止这一个,齐靖、江涵的衣领全都被扯开。孙承和最夸张,不知他怎么折腾的,外套愣是被脱掉了,上身只穿着中衣。后背映湿了一大片。

完了!完了!叶明净头皮发麻、后背发冷。赶紧爬起来查探。

先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衣冠整齐。再看看那四个,全都没醒。

她长吁了一口气,抓住孙承和的腿,将他看拖至房间的一个角落。衣服什么的也扔过去。然后是江涵,拖至另一个角落。

拖完这两个后,她觉得腿脚有些发软。喘了两口气。看看剩下的两位,十七岁的少年的个头和体重….想想也就算了。

推开房门。门开只有冯立歪着一边打瞌睡。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立刻清醒过来,对上叶明净清亮的眼睛。

“外面就你一个?什么时辰了?”

冯立答道:“属下让绿桔她们先去休息了。现在是寅正未到。”

叶明净算了算,差不多凌晨四点左右的样子。还好,天还有一会儿才亮。她对冯立道:“你还守在这里。他们醒来后,就说我昨日醉酒后又迷迷糊糊的自己出来回房睡了。其余的不要多话,知道没有?”

冯立低头称是。

绕过叭在外间桌上打盹的杏儿,叶明净轻手轻脚的溜回自己的房间。用浴室里备好的凉水擦了一把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到榻上运气调息。

气息在体内运行了数遍,终于驱散了最后一丝酒意。天色也亮了。

杏儿醒来后进房间一看,大吃一惊:“殿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叫奴婢?”

叶明净镇定的道:“孤也不知道。喝的太多了。见你已经趴在桌上睡了。我就没惊动你。”

杏儿大惊失色,立刻跪地:“奴婢该死。请殿下责罚。”

太女酒醉归来,她却睡的死沉沉的没有察觉。这是天大的失职。

叶明净道:“算了,你等的也够晚的了。好在我房里值夜的人不多。你只说是我吩咐的,没惊动别人直接伺候我洗漱完睡下了就行。”

杏儿心中一喜,随后又有些忐忑:“这…能行吗?”

叶明净笑道:“怎么不行。反正我昨儿自己换过衣服了。脏衣服就在浴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杏儿脸露喜色:“奴婢多谢殿下帮着遮掩。殿下头可晕?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去做醒酒汤。”

叶明净“嗯”了一声:“你去吧。”

在叶明净走出那间房子的一瞬间,薛凝之的眼睛就睁了开来。

他的头被猛然蹬到了地上,怎么可能不醒。不过他很快发现了目前的尴尬,又闭上眼睛装睡着了。

直到门被再次关上,他才睁开眼,揉着脑袋坐起身。然后,目光就和墙角一边正爬起来的江涵对视上了。

也是,被那么拖来拖去,一向警醒的江涵怎么会没有察觉。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对望。

最后,默契的转过头,各自整理衣衫。

冯立听见里面有动静。开门走了进来:“薛公子、江公子,你们醒了?”

江涵咳了一声:“冯公公,不知昨晚…”

冯立笑道:“昨晚几位公子都醉了。殿下喝的迷迷糊糊的跑了出来,小人就送了殿下回房。因着几位公子没有吩咐,小人不敢擅自行事,只得等几位醒了再做商量。”

看来这就是对外的说辞了。薛凝之红着一张脸:“如此甚好。”

冯立又道:“两位公子可要回房沐浴,换身衣服?”

薛凝之道:“自然,有劳冯公公。”

两人各自回房。衣服什么的这里倒是有一两件。是前几次留宿时备下的。此时洗漱口好再换过,狐狸的心情随着身体的清洁被压在了心底。

等到齐靖和孙承和醒来时,面对的都是统一口径。

殿下昨晚很快就走了。他们几人醉后胡乱躺了一夜。现在赶紧洗洗身上的臭汗,换件干净衣服闪人吧。

薛凝之和江涵穿的体体面面、言之凿凿。齐靖和孙承和也就依言行事。打理整齐后各自回家。

至于酒醉前的记忆,各人到底还记得多少。这四人一个都没提。像是约好了一样都忘记了。

醉酒这件事就像是落进湖水中的石子,很快消散的没有一丝涟漪。只不过从此之后,四位伴读多了一些小习惯。比如,他们不再在东宫留宿了。又比如,他们从此饮酒适量,再也没有在人前喝醉过。

齐靖快马加鞭的赶回府中,无精打采的走到上房去向父母请安。

福寿公主正和景乡侯说着什么见他回来了,笑道:“你回来的正好,来,看看这几家的闺秀,可有特别喜欢的?”

齐靖心里一阵烦躁,口气也有些不好:“娘你看着办就是了。问我干什么!”反正哪个女人都一样。

福寿公主大奇:“这又是怎么了?一大早的谁惹你了?你要赌气也别拿终身大事开玩笑,这人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我拿了主意,你将来埋怨我,我和谁叫冤去?”

景乡侯给儿子打圆场:“可是办的差事不顺利?昨天不是铜匦投函的第一天么?可是有了什么问题?”

福寿公主没好气的道:“能有什么问题?昨儿就他们四个留宿东宫。人家林珂可是早早回去了。可见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景乡侯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儿子。齐靖心里烦闷,索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了凉茶咕咚咚的往下灌。

福寿公主不动声色,就那么看着他。

凉茶下肚,齐靖心头爽快了一些,道:“非得现在定亲吗?我才十七,娘,你找的那些闺秀,我平日也都见过。真的是一点儿话都说不上。再等两年不好么?”

福寿公主斯条慢理的道:“就是要现在,太女今年十三了。你不早早定了亲,外头的人有的乱想呢。一个晋国公府就是明摆着的。我给你定了亲,也是表明一个态度,脱出这趟浑水。”

齐靖就听清了一个内容:“晋国公府?他们乱想什么?薛凝之还是薛洹之?”

福寿公主横了他一眼道:“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据我看,他家应该是两手准备。正夫的话就是薛凝之,侧夫就是薛洹之。”

“噗——”齐靖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正夫?侧夫?”语气说不出的古怪。

福寿公主瞥了他一眼:“你以为经过了前朝末代女帝的事。皇上会只给她一个丈夫?”

齐靖立刻怪叫:“一女不事二夫,礼部不会同意的!”

景乡侯齐绩也有些受不住打击了,忍不住开口对妻子道:“你瞎猜的吧,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