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薇闻言也是微叹,那就真没有办法了。

其实她能明白张家的想法,毕竟古代高门大妇们,实则并不会将情爱放在前头,她们看中的身份地位以及子嗣,这些才是立足之本。

对比起这两者,丈夫的爱,就变得无足轻重。

当然,丈夫若爱上别的女人亦是大忌,只是在她们的人生里,后者才是关键,如不能两者兼顾的话,放弃前头是必然选择。

毕竟,她们未必爱者盲婚哑嫁的夫婿,夫君这玩意,他的重要性体现在寄托着自己的稳定生活。

因此,张秋词面对此刻困境,做出这种选择是很正常及理智的。

张秋词坦言相告,落落大方,郑玉薇也没拐弯抹角,她直接说道:“只是有一处,你有所不知。”

郑玉薇抬眼,看着张秋词略带疑惑的面容,她道:“二弟此人,虽性情软和,但也颇为死心眼。”

是的,这便是秦二最大的问题了,若不是他只爱周文倩一人,甘愿为其冒大不韪,原文的结局便要改写。

哪家世家子弟,会在原配抑郁而终后,急不迫待地将外室迎娶为继室,让外室子为继室嫡子的?

要知道这年头,外室是卑贱的,外室子是无继承权,被整个社会视之为野种的。

一般高门夫妻通用的法则,放在他身上不起分毫作用。哪怕秦二的行为,放在上流社会人群眼里,是那般的奇葩,那般的不可思议,亦不能因此改变,这便是秦二夫人要面对的最大难题。

郑玉薇不能多说什么,她只能这般地隐晦说一句,不过,相信亦张秋词之聪敏,她肯定会明白的。

果然,张秋词懂了,她笑了笑,语带深意,说道:“秦二爷性情软和,便是好事。”

这便大有可为之处。

周文倩与秦立远来往有一年了,肯定避不开邻里间耳目的,张父是二品官,而周宅附近不少中低官员居住,他费些心思,便能打听清楚。

张家人把最坏的情况都估计上了,其中便有秦二深爱周文倩。

张祖母深谙此道,她细细打听过,秦二性情不坚定,她便当即拍板了此事,只要不是刚强固执的男子,此事便有回旋之地。

张秋词赞同,正如她此刻隐晦表露的意思,比起其他方面的困难,这地儿的坏处的最小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

而且,这也不是张家人预料的最坏情景。

在见郑玉薇之前,张秋词预想过对方是个难以相处之人,毕竟,宣平侯夫人出身显赫,是安国公独女,自幼千娇万宠长大,年纪虽小些,但身份地位完全压制于她。

怕是她未来婆母也未必能掠其锋芒,毕竟,姜氏只是继室,继母子之间未必和谐。

若长嫂跋扈,那日子她便要更艰难几分。

今日一见郑玉薇,张秋词松了一口气,未来夫家的环境,比她想的要好。

“夫人之意,秋词感谢之至。”张秋词面带笑意说道,她主动挽住郑玉薇手臂,两人继续缓步前行。

“秋词勿需谢也,不过浅言数句,你我同为女子,须知为女子殊是不易,理应如此。”

郑玉薇话罢,与张秋词相视一笑,两人遂不再多谈这个话题,领着丫鬟婆子,漫步于桃花林之中。

郑玉薇放下心中一直压着的事,心下彻底松快,就连放眼环顾面前这片桃花林,她都觉得多姿了几分。

她虽一直告诉自己,秦二必然娶妻,而自己干涉无用,有秦立远在,郑玉薇是不能干涉的,以免因此给自己的生活添乱子。

男人对她很好,郑玉薇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婚姻,她不愿意冒一丝危险。

她毕竟不是圣母,还是以自己的小日子为先吧。

只是,郑玉薇虽觉得自己的行为正确,但不可避免的,却在心头压上了一点沉重。

她刻意忽略了,但到底仍在。

就是这点子沉重感,促使郑玉薇主动暗示张秋词。

若对方不懂,那便罢了,但偏偏张秋词懂了。于是,两人简单交谈几句,郑玉薇要表达的意思已全部到位。

原来,秦二是张家人及张秋词权衡利弊后,所作出的选择,这是她能找到最宽敞的道路了,虽然也不易,但比之其他却要好上太多。

一百个人,会有一百种看法,以及一百种处事方式。

原身为人温柔和婉,心思却细腻敏感,多思多想结果抑郁而终。

而据这短暂的接触,郑玉薇也能稍稍看出张秋词的性情,她大概就是一个与原身刚好南辕北辙的人吧。

张秋词理智,聪颖,谋定而后动,处变不惊。

郑玉薇觉得,张秋词这般人物,大概到了哪里,都能活到自己可触及的最好之处吧。

大概把秦二周文倩都熬死了,张秋词也能自己活得好好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且郑玉薇此刻身处宣平侯府,正在局中,观察起事情便更为透彻。

秦立远继承了爵位,长兄如父,他还是大家长,因此,男人的意见至关重要。

成亲大半月,她对自家夫君有了些了解,因此郑玉薇能断言,张秋词将来秦二夫人的位置稳着呢。

郑玉薇略略侧首,状不经意再扫了张秋词一眼,见对方笑容浅浅,一派淡然,无任何不妥之处,她微吁了一口气。

得知张秋词清楚秦周之事,也对最坏的后果有了成算后,她便能安下心来,彻底抛开此事,日后亦可不再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们的各种支持撒,么么~

还要感谢:

读者:“就是想吃肉”扔了1个地雷

以及给文文灌溉营养液的亲亲们

么么哒~

☆、第53章

待得春宴散时, 日已过午。

郑玉薇首次独立筹备的宴席, 以宾主尽欢宣告完满结束,她面带微笑, 将客人送出第二道垂花门外方罢。

头回当家作主宴请外客,郑玉薇自是分外留神在意, 半天下来, 她倒是颇有些疲惫。

郑玉薇也没耽搁, 与姜氏告辞后,便领着浩浩荡荡一群丫鬟婆子返回锦绣堂。

洗漱一番后,郑玉薇返身回到拔步床上午歇, 不躺不知道, 躺下后, 她方觉得腰腿部位一阵酸疼。

嗯, 这辈子她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女,果真耐不得操劳。

良辰美景小心替郑玉薇揉捏着小腿, 两人业务熟练, 手上力道轻柔,在这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中,她眼皮子愈发沉重,渐渐睡了过去。

郑玉薇这一午觉睡得挺沉的,李嬷嬷等人知道她累,且主子没特地吩咐,便没打扰她。

她睡着睡着,恍恍惚惚间清醒了过来, 便抬手揉了揉眼皮子,侧脸蹭了蹭柔软的缎枕,仍不大愿意睁开眼睛。

这时,郑玉薇听到身边响起一声轻笑,男子嗓音低沉,轻笑声中饱含柔情,又隐带宠溺。

一只大手同时抚上她的纤背,轻轻地抚摸着,温柔的男声响起,他道:“我的薇儿,还不起么?”

郑玉薇闻声睁眼,她向来明亮的美眸此刻有些迷蒙,仿若蒙上一层轻纱,俏丽精致的五官添上数分慵懒,她水眸眨巴眨巴,白玉般的脸颊还有少许红印子。

她定定看了坐在床沿处的男人片刻,秦立远不知坐了多久,此刻满目柔情,含笑凝视着她。

郑玉薇立即高兴起来,她粉唇扬起了高高的弧度,轻快而欢喜地唤了声,“夫君。”

美人春睡方醒,已是美极,但此刻她这般饱睡未醒,却兀自欢欣的小模样,更是贴近他的心。

秦立远眸色更柔,心下欣悦,他俯身,长臂一展,将小娇妻连被带人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方温声问道:“今日可是很疲乏了?”

今日府里举办春宴,秦立远当然知道,小妻子头回独自主事,怕是累了,她平时午睡可没这么久,男人一时有些心疼。

他再次低头亲亲她,细碎的吻带着爱怜。

“嗯,是有一些累的,不过今天花宴没出乱子。”郑玉薇有些小兴奋,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攒住男人修长的大手,开始给他说桃花宴上的事。

秦立远面带微笑,听得很认真,哪怕一个小花宴对他来说无关轻重。

他疼爱小妻子,喜她所喜,怒她所怒,哪怕光听着她娇娇地说着话儿,男人也是欢喜的。

对于郑玉薇此刻分享的感受,秦立远珍而重之,他仔细倾听,不时点头表示赞同,末了还夸奖了一句,“我家薇儿真厉害。”

郑玉薇羞赧,她其实也知道,这不过就是个小小春宴罢了,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头回挑大梁筹办宴席,她有些小兴奋了,可当不起男人一本正经地夸奖。

偏偏秦立远表情很认真,一点儿也不敷衍。

郑玉薇一颗心仿佛被悄悄地浸在蜜水中,甜丝丝的,她粉唇微弯,埋头在男人怀里蹭了蹭,方仰脸奇道:“你今天不是要晚些归家么?”

怎么下午就回来了?

郑玉薇两只小手在把玩着男人大手,顺道转了转他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秦立远微笑看着她手上动作,另一只手将怀里人紧了紧,方笑着回答道:“事情顺利,便早些归家了。”

他归心似箭,事情一旦商议妥当,便顶着众人揶揄的眼神,打马归家。

话又说回来,秦立远当初咬牙顶住压力,亦要求娶郑氏,已成了小圈子里人闲时调侃的笑语了。

就连三皇子亦如此,每每一干心腹起哄,他都但笑不语。

想到这里,秦立远有些无奈,不过,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娇娇儿,却不禁面露微笑。

调侃便调侃吧,有了怀中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男人又垂头亲了亲小妻子红唇。

早那么多,那应该很顺吧。

郑玉薇立即明悟,她很替男人高兴,那便好了,既不用过分劳神又可以多些休息。

她仰脸在秦立远脸上吧唧一口,以作奖励。

小娇妻难得主动,这般隔靴搔痒怎么能让秦立远满足,他立即乘胜追击,擒住郑玉薇小嘴,深深地亲吻起来。

秦立远越吻越深,郑玉薇微启檀口,主动配合,两人的吻越发激烈。

男人年轻力盛,成亲后他一直怜惜娇妻,床榻间不敢肆意索取,此刻偏又爱妻在怀,火热的亲吻瞬间点燃他身体温度,某处位置立即呈现工作状态。

秦立远没打算白日宣淫,但也不妨碍他怜爱小妻子一番,顺道安抚安抚自己。

他微微使劲,高大的身躯立即翻转,将小娇妻扑倒在柔软床榻之上。

秦立远双肘双膝支撑在床上,虚虚覆在郑玉薇娇躯之上,低头密密地亲吻着她的粉颊。

小妻子身娇体柔,骨架纤细,他可不敢将身躯重量尽数放在她身上。

只是男人身材高大,又自幼习武强身,体魄强健,哪怕如此,对于郑玉薇来说,还是够呛。

她只觉天旋地转后,秦立远高大的身躯覆盖在身上,沉甸甸地压得郑玉薇呼吸一窒,她小嘴立即反射性张开,急急喘了起来。

她没喘两口,小嘴便被男人用薄唇封住,开始激烈地吮吸舔舐。

郑玉薇发出细细的“唔唔”两声,随即便淹没在秦立远的热吻中。

只是这时,郑玉薇脑海中倏地灵光一闪,她骤然想起一事,当即大惊,连忙奋力挣扎起来。

她,她腹中不知是否有了骨肉,男人如此沉重,这般压着,可是会不妥当?

是的,郑玉薇月事仍然没有到来。

欲拒还迎的半推半就,到底是与奋力挣扎区别很大,虽然对于秦立远来说,两者皆如蚍蜉撼树一般无二,但他立即便察觉到不同。

秦立远微微蹙眉,松开爱妻小嘴,立即翻身仰躺在床上,将她抱在身上,大手温柔地安抚着。

“薇儿,可是我压疼你了?”秦立远双眉紧蹙,语带担忧,立即开口询问道。

他眸光垂下,关切看着郑玉薇染上绯色的俏脸,她还在急急喘息,秦立远心下悬起,掌下安抚的动作更紧了几分。

他向来对爱妻关注,力道绝不能让她受伤的,难道是今天动作急了,翻身的时候压到她了?

秦立远心下担忧愈甚,细细回想起来。

郑玉薇深深喘了几口,从激吻中缓过气来,她闻言抬头,见男人眉心紧蹙,一脸忧心,不禁有些心疼,她连忙道:“不是的,你很小心,跟平时一般无二,我不疼的。”

这是实话,两人缠绵间,要说一点重量都不放在她身上,这是不可能的,但秦立远向来疼她,动作小心注意,力道皆控制在郑玉薇能承受的范围内。

“只是,我……”迎着秦立远有些疑惑的询问眼神,郑玉薇有些羞赧,面上未平息的红晕深了几分,她垂下头,偎依在他胸.膛之上,小小声地说:“我不知是否怀上了。”

郑玉薇小手轻抬,落在腰腹之处。

拔步床上静默了半响。

秦立远面上神色未改,黝黑眸底闪过惊疑,小妻子的话语虽轻,但他耳聪目明,还是听得很清楚。

怀上了?

男人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这个消息来得来过突然,且他与爱妻成亲不足一月,秦立远因此有了一丝不确定。

难道,怀上了还有其他含意?

秦立远垂眸,定定盯住郑玉薇白皙泛粉的玉颊,眼见其上绯色加深,片刻后,他方反应过来。

“薇儿,薇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男人欣喜若狂,他犹自不可置信,垂首连连询问娇妻。

话语刚罢,秦立远突然想起一事,他大惊失色,连忙翻身坐起,将郑玉薇抱在怀里,连声急问道:“薇儿,我方才可压疼你了?你可有不适之处?”

男人刚舒展开的眉心又紧蹙,他心急如焚,大手覆盖在郑玉薇的腹部,沉声唤道:“来人,快来人。”

秦立远担心刚才压到小妻子腰腹,情急之下,也不待郑玉薇回答,匆匆召唤下仆。

他打算让人请大夫过府,为爱妻请脉,已策周全。

“夫君,夫君,你听我说。”郑玉薇猜到男人所想,她也急了,这不是还没确定嘛,她刚才也说了就可能而已。

看样子,她男人把是否二字给忽略过去了。

郑玉薇情急之下,抬起双手捧住男人的脸,硬往这边扳过来。

好在,秦立远话毕马上低头看她,倒也顺当地望过来了。

秦立远此刻虽面带担忧,但黑眸中亮光闪烁,暗流涌动,他明显已是激动至极。

她清晰地能感觉到,圈住自己身躯的那双健臂竟在微微颤抖。

郑玉薇有些后悔自己说太快了,她有些忐忑,要是吃了诈胡怎么办,毕竟,她夫君可真是狂喜啊。

她此时已忘记先前的担忧,轻咬了粉唇一下,仰脸小声对秦立远说道:“我,不能肯定,只是那事儿迟了快两天了。”

“不过,它向来是很准时的,因此我方心有疑虑。”郑玉薇解释了一句后,又觉得不妥,复补充道:“但是,这个月我日子变化挺大的,或许只是延迟几天也未可知。”

郑玉薇眨了眨眼,两只小手握住男人大手,对他说道:“要是没有,你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她也心疼他,若是男人狂喜过后复又失落,她也要难受的。

秦立远为人稳重,自控能力极强,哪怕是二人成婚当天,他眸中柔情已难以掩饰,她也不曾见过他这般爆发式的情绪外露。

在这一刻,郑玉薇想不到任何年少产子的顾虑,她衷心希望自己这回真怀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亲们的各种支持撒,么么~

还要感谢:

读者“素颜”扔了1个地雷

以及给文文灌溉营养液的亲亲们

么么哒~

☆、第54章

秦立远沉思了片刻, 方反应过来小妻子说的“那事儿”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专注看着郑玉薇, 她略带忐忑的小脸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秦立远有些自责, 自己太过激动了,怕是让她很在意。

男人久经世事历练, 收敛情绪的功夫早已炉火纯青, 也就是方才心潮起伏太过, 因此才一时难掩激动,这么片刻功夫,他已是理智回笼。

秦立远忙搂紧小妻子, 柔声安慰道:“是我不好, 我没听仔细, 你勿要担心。”

他垂首, 亲了亲郑玉薇的眉心,大手轻抚她的纤背, 温柔地安抚着, 又说:“要是怀上了,咱就把他生下来,要是这回没怀上也不着急,咱们不是说好了,过两年再要的吗?”

说及此处,秦立远蹙了蹙眉。

郑玉薇前些时日跟他说过,想晚两年要孩子,就是因为她年岁太小, 身子骨未完全长开,若是怀上了,她怕诞育孩儿时,会很不易。

秦立远固然希冀与爱妻诞育子嗣,但一个未曾有的孩子,却是远远及不上郑玉薇在他心中的地位的,他一切以小妻子身体为要,当即便点头同意。

他只要她平安。

他们夫妻已相约百年,此亦是秦立远心中所寄,他绝不能让爱妻多担一分凶险。

况且他们也不是不要孩儿,只是晚几年而已,秦立远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他当时还主动建议,再晚上几年亦无妨。

郑玉薇说,晚一两年即可,其时,秦立远还觉得,再过一两年她也不大。

他忧心小妻子粉饰太平,需知两人成亲不过半月,秦立远怕她有所顾忌,不肯完全说实话,只因子嗣对妇人太过重要。

因此,男人事后还特地询问过大夫。

秦立远从大夫嘴里得知,妇人年纪太小怀孕产子,确实风险更大,不过待到十七八岁,也差不多了。

他放下心,并当即打定主意,待小妻子年满十八,夫妻俩再要孩儿。

不过就三年,秦立远觉得,这极好,他还能多疼疼自家小娇妻。

怎知道,如此成亲后不足一月,郑玉薇就告诉他,她可能怀上了。

得知心上人腹中孕育着他的骨血,秦立远自是欢欣无限,不过狂喜过后理智回笼,他便立刻想起这些顾虑。

小妻子不过刚刚及笄,今年才十五,若真怀上了,十月怀胎后,待得诞下孩儿时,不过堪堪十六。

这正在大夫嘴里年少产子的范畴。

思及此,秦立远浓黑的剑眉深深蹙起,自来妇人产子已是不易,不然,就不会有那句到鬼门关转一圈的俗语流传,若是更添上几分危险,那又当如何是好。

“夫君,你勿担忧,十五平安产子的大有人在呢。”郑玉薇一看男人神情,便知道他想什么,她忙安慰道:“我母亲说过,若是仔细调养,不要胡乱进补让腹中胎儿过大,也是无碍的。”

杨氏爱女年幼,但女婿却不小了,一般男人肯定会急着要孩子的,她急女儿所急,自郑玉薇定亲后,便很是费心思研究了一番,得出的结论与现代医学不谋而合。

郑玉薇如今说的是实话。

“真的?”秦立远亲自问过大夫,因此他有些不信,怕小妻子只安抚自己。

“当然了,你年纪大些,而我小些,自打咱俩定亲,娘就细细寻了调养方子,给我养身子,回头又打听这些事儿。”郑玉薇面带羞意,她仰脸笑道:“你放心,我娘可不能骗我。”

“不过怀孕时,就得小心些调养了。”郑玉薇一手抚上腹部,笑道:“这些都无碍,若真怀上了,那肯定要把他好好生下来的。”

最后这句话,秦立远赞同,这是他与爱妻的骨血,他想了这么多,就是想母子均安罢了。

有了郑玉薇一番话,秦立远心下松了不少,这些他倒没有问过大夫,不过岳母爱女之心他毫不怀疑,既然是杨氏说的话,那必然是其慎之又慎地斟酌过后,方告诉郑玉薇的。

秦立远面上凝重的表情缓和不少,他微笑着答应了一声。

心头顾忌的事儿去了,刚才被担忧稍稍压抑下去的欢欣再次冒头,秦立远大手放在小妻子腹部,轻轻抚摸着。

向来沉着稳重的男人,此刻表情柔和,薄唇扬起,眸底有挥之不去喜悦。

“只是,也可能是没怀上的。”郑玉薇搂住男人的腰,侧脸偎依在他的肩窝,小小声的说道:“我或许想太多了。”

秦立远手臂收紧,垂首用下颌摩挲着小妻子的额际,柔声说:“没怀上也无妨,咱们不是说好了,待你长大些再要的吗?”

他偏过脸,薄唇轻吻着郑玉薇的墨发。

想了想后,秦立远到底有些不放心,小妻子怀上了亦未可知,他方才那么一压,不知道有没有压实了她的腹部。

他转头,沉声吩咐候在锦帐外的下仆,“去请大夫来。”

秦立远归家时,将所有下仆挥退,独身留在内屋陪伴小妻子。方才他又召唤了下仆,李嬷嬷等人候在外屋听到,闻声便立马进屋伺候。

只是主子们还在说话,没有闲暇顾及她们,于是,她们便静静侍立外帐幔之外,等候主子们差遣。

秦立远一声令下,良辰答应一声,便飞快往外奔去,让大管家使人去请大夫。

能进里屋伺候的,都是郑玉薇的陪嫁,她主子的利益与她们切身相关,刚才那些话,几人听得分明,因此除了早心中有数的李嬷嬷外,众女皆欢喜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