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薛晴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间屋子:“我保证不泄露秘密。”

“东麒阁全部身家性命就交给薛姑娘了。”老大夫嘱咐道。

薛晴突然觉得自己左右两边的肩膀像各坐了一个相扑选手——好重的担子!要不要拿上百条人命来压她啊!从小到大没当过班干部只当过一次三好学生的她从未觉得自己的责任如此重大过。

终于出了充满着带毒空气的屋子,迎面就看见了箫归应,他竟然一直在门外守着,不愧是自古男配多痴情,女主跑了空余恨。

“薛姑娘,洛洛的情况怎么样?”箫归应扑过来抓住薛晴问,全然不是平日的淡定模样。

薛晴很想说自己是来打酱油的,不过以箫归应现在的力度,再刺激他一下,自己就该被撕成两半了。

“老先生说要自己再尝试尝试,让我们不要打扰他,箫阁主稍安勿躁。”

箫归应失望地放开薛晴:“抱歉,失礼了。”

“没事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薛晴豁达地说,谁还没个低潮期呢。

宽慰完箫归应,薛晴潇洒地离去,流萤竟然没在等她,心中有点小小的失望。在宫殿式的走廊里胡乱走了一会儿也没遇上流萤,只好叫住一个侍女让她带着自己去厢房。厢房里一切都已摆置妥当,床铺得十分舒适,再熟悉不过的流萤式铺床方法,如果有一天没了他,自己可能会失眠吧,薛晴想。

尽管香炉里点了舒缓神经安眠的熏香,薛晴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离她不远的另一个房间里有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女人正面临着死亡,让她怎么能睡得安稳,尽管那女人的学名叫女主,尽管女主不应该死在这里,可事实就是连老大夫都解不了她的毒!

薛晴翻身起床,不死心地拿出小册子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有那什么变态大补丸的信息,就算女主有光环照着,想要不死也得有个合理的借口,现在的情况是她毫无生还的可能,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太可怕了!薛晴突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男主和女主在她心里就是不死的化身啊!

正在薛晴纠结的时候,嘤嘤嘤嘤的声音在她耳边回想,薛晴扭头看见一只虫子正在自己脑袋旁边乱飞,那是只肥胖的绿色螟虫,和安螺给薛晴一模一样,螟虫肥胖的身体上还用极细的天蚕丝捆了一张纸条。

薛晴抓住螟虫,将纸条拆下来,上面用七扭八歪的字体写着:毒是西麟阁下的,明日速去找西麟阁主取解药救南宫洛洛。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了配角小剧场的时间,这次是二少爷第一次前往清平乐的经历:

怡红院对面长至膝盖的草丛里,趴着一只奇怪的马,身上披着雪白的毛皮,四肢照比身体来说较为短小,脸比起马更像羊,与断剑山庄二少爷相熟的人都知道,这匹马是二少爷重金买来的坐骑。马的主人正趴在马旁边,与马一同眺望着怡红院人来人往的门口。

“莺莺姑娘的腰没有乖乖小晴晴细,皮肤也没小晴晴白皙。”

“红儿姑娘脸太长,哪有乖乖小晴晴的瓜子脸讨人喜欢。”

剑无心趴在草丛里碎碎点评着怡红院里的温香暖玉,看了一会儿索然无味,拍着羊驼的头说:“都是些俗物,已经满足不了少爷我的眼界,乖马,陪我去清平乐看看怎么样。”

清平乐,江湖中最具盛名的红灯区,传说美人如云,美酒如海,剑无心垂涎已久,以前受制于剑无名,一直没机会亲临视察,现在他长大了,他要自由地…去飞!

断剑山庄的早晨,连打扫的下人都没起床的时候,剑无心醒了,背着昨晚打包好的行李,蹑手蹑脚地把羊驼从马厮里牵出来,警告值班的下人不许多嘴,剑无心跨上羊驼朝清平乐的方向飞奔而去。

为了尽快赶到心中的圣地清平乐,剑无心走的是较近的小路,骑着羊驼飞奔了一个时辰,遇到一老太太正被强盗抢劫,二少爷抽剑赶跑了强盗,老太太却对他破口大骂,原来老太太被儿女抛弃,走投无路,正想让强盗赐自己一死,剑无心强行带老太太到附近医馆疗伤,拿出几锭银子给她,并吩咐医馆的人好生照看。继续上路,又走了一个时辰,看到一年轻男子脖子上挂着牌子卖身葬父,又给了他几锭银子安葬父亲并吩咐他用剩下的钱做点买卖。剑无心摸摸自己,发现身上的银子已所剩无几,又骑着羊驼往回跑,天黑之前赶回了断剑山庄。

剑无名见剑无心骑着马回来,冷笑一声进了自己的书房。

吃完饭的时候,下人拿着两封信来禀报说:“李家屯的王老太来信谢谢二少爷,说她自己买了个小房子住的十分安稳;赵家村的李书生来信谢谢二少爷,说他已将老父安葬,剩下的钱开了学堂,用余生育人传德,将二少爷的仁义之心教授给世人。”

“二哥,你今天又出去做好事了!真了不起,本少爷将来也要像二哥一样每天都出去做好事,受世人爱戴。”剑无意撅着小嘴敬佩地说。

剑无名冷笑一声,给剑无意夹了根胡萝卜,二少爷惆怅地看着窗外,他的心就像月亮一样阴晴圆缺。

西麟阁

看完纸条,薛晴一夜未睡,身上不只肩负着东麒阁上下百余口的性命现在还加了个女主,太沉了,肩骨都快裂了。心里挣扎了一番,她要去西麟阁帮南宫洛洛取药,虽然她极不想和南宫洛洛见面,她也不想做杀死南宫洛洛的凶手,见死不救与直接杀死她并无区别。

“日行一善,积福积德!”薛晴这样劝慰自己,等到太阳刚从地表爬起来,她就下床更衣,第一件事当然是去通知流萤这个喜讯,一醒来就有惊喜,他真好命。

由于流萤是男宾,住在离薛晴和南宫洛洛很远的地方,芳儿是个好姑娘,自愿带着薛晴去找。

芳儿还是个热情的姑娘,一路上都喋喋不休:“薛姑娘,昨晚流萤公子在园子里练剑,你们灵禹派的剑法真厉害,他在树下很慢很慢地挥剑,树上的树叶就掉下来了。”

“那是剑气,流萤的师父是我二师兄,他们师徒喜好内力胜于剑法本身。”薛晴答道。

“看,流萤公子就是在那棵树下练剑的,我看到好多侍女都躲在墙后面偷看他练剑呢。”芳儿指向园子中央的一棵大槐树说。

薛晴只是礼貌性地随便看一样,当看到槐树光秃秃的树顶时她囧了,流萤是在这里练了多久的剑啊!还好他生的早,不然环卫局是不会放过他的!

进了流萤厢房外的小园子,悠悠琴声伴着枯叶飘落的声音,让宁静的早晨不再单调,流萤的房门敞开着,门口摆着一张古琴,流萤正坐于琴后抚琴,乌金色的琴弦衬得手指更加白皙,淡青的儒袍从双腿两侧垂下,青云剑就摆在古琴旁边,还真是手边不能离剑的性子。

薛晴对芳儿做了噤声的表情,打手势告诉她可以回去,自己蹑手蹑脚地溜到流萤身后,双手蒙住他的眼睛。

“师叔,你身上的檀香味好重。”琴音止住,流萤说道。

薛晴放开手,抬起袖子用鼻子闻了闻,是有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昨晚点了一晚上檀香,没味儿才怪。

“你会起早,肯定有事,而且多半不是好事。”流萤又说道。

“啊哈哈,知我者流萤也,要不你再猜猜我有什么事儿?”薛晴逗弄着流萤说。

“昨日在峨嵋派的书上你没找到南宫姑娘所中之毒,那老大夫却说找到了,比起他,我更相信你,东麒阁的处境现在十分危险,离不开箫阁主统领,我猜想老大夫是为此欺瞒了箫阁主,而你是帮凶吧?”

“我也不想骗箫阁主,那老大夫拿一百条人命威胁我,我有什么办法,不能再说闲话了,你看这个。”薛晴下了决心将昨晚收到的纸条拿给流萤看,没有武功的她总是需要臂膀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有谁比流萤更值得信任。

“你一直在为冥域做事?”流萤的语气听不出态度。

“过去的联系不是说断就能断,但是我的未来绝对没有他的位置。”薛晴认真地说。

“不要跟我解释,以前你从不跟我解释,”流萤抓起桌上的剑:“你想去哪我陪你便是。”

这是怎么了,薛晴莫名,迷惑地跟在快步行走的流萤身后。请了沿途碰到的侍女带路去找箫归应,箫归应正坐在南宫洛洛门口,身子疲惫地靠在门上小憩,他在这里等了一整晚,寸步未离。看到这一幕薛晴还是挺感动的,她要是南宫洛洛一定会选箫归应,至少人家是正人君子,不会搞强X。薛晴蹲下,将箫归应没完全合拢的双眼合上,又站起对守着箫归应的侍卫说:“还是不打扰箫阁主了,等他醒了麻烦你通报一声,我与师侄先去西麟阁拜访。”

从山上直接往西麟阁走还是挺进的,就是路上的景致不太美好,到处是被砍坏的树,暗示这里不是太平境地。穿过因打斗变得贫瘠的麒麟山主峰就到了西麟阁所在的西峰,守卫通传后领着薛晴和流萤上了山,西麟阁的建筑和东麒阁几乎一模一样,两阁原本就是一体的,只可惜现在成了水火不容。

厅堂里等着薛晴和流萤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四十余岁的大叔,衣服上绣有麒麟,想必就是西麟阁的程阁主,另一个则是面若芙蓉的年轻女子,想必就是程阁主的女儿因退婚事件在江湖上笑名远播的程伶。

四个人互相客套地问了好,各自坐到主位和客位。

“薛姑娘和流萤公子这次来难道是灵禹派对西麟阁有什么指导?”魁梧的西麟阁主坐在正席,试探着问。

“这次是我自己想来,与灵禹派无关。”薛晴澄清道。

“哦?西麟阁这里也没什么好风景,是什么风引着薛姑娘来的?”

“这件事我想跟程阁主单独说。”薛晴看了一眼程伶说。

程阁主会意,道:“伶儿,你领着流萤公子看看我们西麟阁的风景。”

“是,爹。”

程伶和流萤一道退出房去,关紧门,屋里只留下薛晴和程阁主,薛晴将安螺给她的字条拿给程阁主看:“程阁主,你该记得这位冥域小信使的笔迹吧。”

程阁主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不是灵禹派的薛晴?”

薛晴扯扯自己脸颊与脖颈之间的皮肤,告诉他自己不是易容的:“我当然是灵禹派的薛晴,难道堂堂西麟阁主能与漠荒的人做笔友,我就不行了么?”

“毒确是我下的,此事只有给我毒药的那位冥域使者知道,为何要解药?难道那姑娘也是冥域的人?”程阁主问道。

“不用多问,给我就是,快点,那位姑娘要是死了,我保证不只你西麟阁要被血洗,整个中原都跟着遭殃。”薛晴催道,男主生气是很可怕的。

程阁主不敢怠慢,忙从怀中掏出解药交给薛晴:“使者告诉我域主派了在中原德高望重的人助我一臂之力,莫非就是你?”

薛晴将解药揣好,一甩乌黑的秀发:“我现在急着送解药回去,程阁主你最好别再轻举妄动,以免节外生枝。”

西麟阁在于东麒阁的对峙中正处于弱势,寄希望于冥域的帮助,对象征着冥域力量的薛晴当然不敢违抗,满口答应着,嘱咐薛晴南宫洛洛解毒后尽早与他联系商讨吞并东麒阁的计划,薛晴也是满口答应,只是两人心中各自在想什么也只有两人自己知道了。

将解药带回东麒阁,悄悄放入给南宫洛洛准备的汤药中,南宫洛洛脸上的潮红瞬间就退了,薛晴总算松了口气。峒筹那里终于传来了消息,方云果然不同意他干涉别派内务,峒筹不肯放弃,他要联合峨嵋派和武当派给方云施压。

“二师兄好威武。”薛晴惊叹,方云可不是好惹的。

“师父竟是认真的。”流萤不敢相信他最怕麻烦的师父不仅揽下了武林盟的重任,还真的在为武林盟出力。

“多谢峒筹前辈好意,但是这份好意东麒阁不能接受,东麒阁与西麟阁之争不会借助任何外力。”箫归应说道。

“为何?冒充西麟阁与东麒阁打斗的人里有昆仑宫弟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不管昆仑宫主承认不承认,大家心中早有定论,东麒阁受外派帮助也不会理亏。”流萤不解。

“如果我们借助其他门派的力量吞下西麟阁,就算重整了麒麟阁,西麟阁的人必定不服,箫某并不想要一个貌合神离的麒麟阁。”箫归应道。

你妹啊!好清高!薛晴这颗充满小算盘的心在箫归应面前简直污秽不堪啊!可是箫归应,有件事你不知道,西麟阁不仅有昆仑宫的支持,还有冥域这个大BOSS,一个人的话,会输,真的。

“嗬嗬嗬,箫阁主,有你后悔的一天。”流萤说着用食指点了一下箫归应的鼻尖,还给自己配上古怪的笑声,微粉的脸颊透着古怪。

薛晴感觉自己手里的茶也很古怪,问道:“箫阁主,你觉不觉的今天的茶味道有点怪?”

“大夫说洛洛的风寒会传染,我让膳房在茶里都兑了绍兴酒,以免大家染上风寒。”箫归应答道。

“你在茶里兑酒了?!”薛晴嘭地站起来,怪不得流萤看着不对劲儿,他喝醉了呀!

正在此时,流萤迅速抽出自己腰间的青云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向箫归应。箫归应也是个反应快的,以内力一推桌子把自己弹开,躲过流萤的剑气。

“小子,离我师叔远点,她不会嫁给你的。”流萤醉醺醺地拿剑指着箫归应说。

箫归应惊讶地说:“流萤公子莫非是…”

“是,喝醉了。”薛晴羞涩地点头。

流萤哪会给箫归应闲聊的时间,极快的几剑刺向箫归应,箫归应不得不全神贯注才能躲过,对流萤这几剑薛晴心里竟是清楚的,这是灵禹派的残花系剑法,特点是变化多端和速度极快,是薛晴拿手的剑法,脑海中如同有人展开了一幅巨大的画卷,使用这套剑法时剑的来龙去脉,刚柔张力,薛晴统统知道,这具身体对武学深深的眷顾让她还残留着对剑法的记忆。

“箫阁主!小心!接下来他会攻你下盘!”薛晴大声喊道。

果然,流萤的剑如同幻影一般攻向箫归应的双腿,正疲于招架时,流萤剑锋突然向上一挑,激起一道猛烈的剑气,箫归应及时抽出腰间的刀向后退了几步挡住剑气。流萤没做下一步进攻,他站着摇晃了几下,慢慢走向箫归应刚才坐的椅子,面向椅背坐下,双手放在椅背上垫着头,安然睡去。

薛晴摔!又来这套!酒疯闹够了就睡觉装无辜!箫归应的桌子少了一个角,麒麟砚台的头没了,都是你干的啊!

“流萤公子的酒品是不是…”箫归应又委婉地说。

“恩,不好。”薛晴直白地回答。

薛晴突然想到个问题,流萤你酒品如此差,洞房时喝交杯酒怎么办啊!

翻滚

冥域深处有一间没有窗的屋子,在冥域呆过的人都知道那间屋子是不能靠近的死亡之地。此时,那间屋子的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个美貌的双胞胎侍女,两人脸上都没有表情,像人偶一样安静地站着,她们是阎溟最疼爱的侍女。屋内空旷一片,只在屋子中央有一把椅子,四面都是堵死的墙壁,让屋内没有一点光线,阎溟正在黑暗中坐在那把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两幅画,左面那幅画上画的是一个灵秀的女子,右边那幅画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壮年男子,那女子自然便是南宫洛洛,而男人则是冥域的前任域主,也是阎溟的师父。

南宫洛洛一直想调查自己的身世,阎溟是知道的,他费劲心思把南宫洛洛带回漠荒,就是怕她真的查出来。他可以用千好万好换她一个笑容,可以用哄和骗换她一丝温柔,但是如果她得知自己是南宫世家的遗孤,如果她得知自己就是杀了南宫家满门的凶手之一,她不会再对他笑了。阎溟握紧的拳头让骨骼嘎嘎直响,该死的,怎么会让她跑掉,那几个办事不利的侍女和守卫都被他摘去了脑袋,就是摘掉他们一万颗脑袋都弥补不了他们的错误了,最让他的恼火的是南宫洛洛竟误打误撞去了东麒阁,箫归应对南宫洛洛是什么心思身为男人的他同样知道。

阎溟深吸一口气,让内力压下心中怒火,不要急,东麒阁蹦跶不了多久了,他已经将任务派给那个女人,那个叫薛晴的女人和这帮废物是不一样的,她一定会好好地帮他处理掉挡在路中央的绊脚石。在昏暗的屋内,阎溟邪魅一笑,是时候准备接南宫洛洛回来了。

眼瞅着南宫洛洛因薛晴带回的解药越来越有精神,薛晴反而没精神了,迟迟没给程阁主他所期待的答复。她是看着思想品德书上道德小故事长大的都市女,虽然爱看武侠片,对江湖中的打打杀杀真的没兴趣,果然还是在乡下买块地当地主婆的日子更吸引她,她真想就此撒手不管逃离这里,如果阎溟不会追杀她的话,阎溟不会放过任何不按他意志行事的人。

说起西麟阁的程阁主,他也是个苦逼的人,他从出生就是不容易让女人受孕的体质,人生活了三十载的时候不管和多少女人发生关系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三十岁那年,他的父亲临死前躺在床上拉着他的手说:“勿忘祖训,重建麒麟阁。”当时的西麟阁已日渐颓相,东麒阁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程阁主预感自己倾尽一生可能也不能完成祖辈的遗愿,他是多想要个儿子,这样等他死的时候就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将重建麒麟阁的重任交给自己的儿子。

父亲死后的第三年,程阁主终于让夫人怀孕了,焦急地等待后生下的却是个女娃,如同一盆冷水泼下,女儿家养大就是嫁人的,他的宏图霸业,他的祖先遗愿,难道西麟阁注定要后继无人吗。不能再把愿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程阁主要在自己老得不能动之前亲手完成祖祖辈辈的遗愿——重建麒麟阁。昆仑宫正与武当派斗气斗得蛋疼的时候,西麟阁朝昆仑宫伸出了小手,妩媚一笑:“e on baby,我们一起踹它JJ!”昆仑宫欣然接受,派了弟子来提高西麟阁的战斗力,只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昆仑宫也有自己的私心,不会倾尽全力帮西麟阁,而且东麒阁在箫归应的领导下实力强大还有人望,就在西麟阁糗魄的时候,冥域朝西麟阁伸出了小JJ:“e on baby,我一夜十次金枪不倒还包邮哦~”

就在程阁主一边搞搞小动作,一边等着冥域使者所说的救世主女子的到来的时候,薛晴脚踩祥云闯进了程阁主的世界,可想而知程阁主有多兴奋,他就等着冥域兑现诺言马上铲平东麒阁了。可是薛晴从他这里骗走一瓶药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程阁主那个恨呐,你个没良心的抛弃我,那人家也不要履行和你的承诺了!

此时的薛晴当然不知道阎溟和程阁主两人都在打她的算盘,和箫归应一起把流萤抬回房睡觉后收到了螟虫带来的信,安螺约她到主峰麒麟阁旧址见面。薛晴一直在犹豫是继续在阎溟的影子里苟且偷生,还是干脆投奔到自己很可能成为武林盟主的二师兄那里去,最终薛晴还是觉得不要惹阎溟的好,背叛了二师兄也许还能重新取得他的原谅,得罪了阎溟就只有死路一条。

正好流萤喝醉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自己可以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来,不知为什么,薛晴就是很不想把流萤卷进来。薛晴一个人从崎岖的路朝主峰走去,大概走过了东麒阁守备森严的地界,薛晴打开竹筒放了一只螟虫,主峰是危机四伏的地段,反正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还是让漆护送自己比较好。

只一会儿工夫,漆无声无息地从树后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他脚程快,还是他一直潜伏在附近。

“嗨,兄台,好久不见!”打完招呼薛晴才想起来漆是不会说话的。

漆好像没听见薛晴说话似的,也许是听见了,不想搭理她罢了。

“安螺约我在麒麟阁的旧址见面,我想我需要你护送我过去。”薛晴只好直白地说。

漆点点头,因为他比薛晴年纪小,长相又比实际年纪还要小,要不是薛晴见识过他的本领,肯定会觉得他不可靠。漆的身材较为瘦削,和他比起来薛晴反而健壮得更像漠荒人,薛晴心里怎么有种欺负人的负罪感。

漆是个合格的护卫,在前面领着薛晴走会用匕首把扎人的野草都砍掉,薛晴提着裙子跟在后面,她的衣服都是这种一看就写满“肥羊”字样的奢侈品,也许真该买两件低调方便行动的衣服。一路披荆斩棘爬上山顶,那偌大又有些破败的建筑便是麒麟阁的旧址。看的出麒麟阁的建筑质量是极好的,地上的青砖虽然有了裂痕依然坚实,薛晴的脚步声在荒废多年的阁中被回音放得更大,为什么只说薛晴的脚步声呢,因为漆走路是没声音,流萤走路的声音已经很轻,漆几乎做到了没有声音,薛晴真想他脱下他的鞋子看他脚掌上是不是有猫一样的肉垫。

未免被人撞见,安螺约薛晴在地下密室见面,薛晴将给安螺送信的螟虫放飞,螟虫会回去找主人,薛晴只要跟着它就能找到安螺。麒麟阁除了在地面的园林式建筑,在地下还有相当规模的行宫,在山顶挖那么大一个坑,别说是还要建行宫,就是光挖来埋棺材也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如此庞大的建筑就这样沉寂了百年,四处挂着蜘蛛网的虫尸,连薛晴都觉得可惜。

跟着螟虫下了地宫找到安螺,安螺正一个人坐在地宫的椅子上,表情有些落寞,又是阎溟想念南宫洛洛乱发脾气拿她撒气了吧,太好猜了。见薛晴来了,安螺站起来,表情又变成和她师父一样的冷漠。

“这个,拿回去悄悄跟南宫洛洛吃。”安螺把一个小瓷瓶递给薛晴。

“这是什么!”薛晴攥着瓶子手都抖了,不会是毒药吧,一定是安螺嫉妒成狂要杀了南宫洛洛,她把药给南宫洛洛吃不就成帮凶了吗,她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女人得罪阎溟!

“治风寒的药,域主让我带过来的。”安螺答道。

薛晴拧开瓶盖在瓶口闻了闻,有生姜的味道,确实像是治疗风寒用的,保险起见回去再给老大夫检查一遍,当阎溟的情人好歹一刀死个痛快,要是成了阎溟的仇人,她不保证阎溟会不会把她绑在烧红的铁柱子上一片一片切她的肉。

“然后呢?你是不是想跟我谈西麟阁的事儿。”收起药,薛晴一脸严肃地说,来次之前她假设过多次安螺约她见面的目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因西麟阁之事迟迟没有动静向她兴师问罪,她已经编了数千字的推辞为自己的开脱。

“没了。”安螺冷冷地说。

“没了?!”薛晴把嘴边的数千字推辞吞回去,花容失色。

“没了。”安螺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她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娇嫩的皮肤被野草划了好几个口子还在废旧的行宫里碰了一身灰就为了带这么一瓶小小的尼妹的风寒药回去?阎溟你大姨夫的!算你狠!

“我从密道直接下山,你们回去吧。”安螺不是开玩笑的,竟然真的只给了薛晴一瓶药。

“走吧,伙计,”薛晴朝漆招招手,就当减肥了,这具身体不练武后似乎真的胖了些。

漆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不过薛晴的自卑心理作祟总觉得他心里是在嘲笑自己,很傻吧,被他们伟大的域主当猴子耍,为了拿瓶狗P风寒药让她东奔西跑,马戏团里的狮子钻了火圈还给块肉呢,再刻薄的私企老板还给上三险的,这样下去真的会被阎溟调(河蟹)教成M体质的!

顺着原路从麒麟阁的旧址爬出来,眼前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刀光剑影呼呼成风,惨叫声和吼喊声不绝于耳,一群东麒阁的人和一群西麟阁的人正在刀刀见血地打架。该死的,程阁主等不及自己消息又发动进攻了吗,这规模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是真的拼了啊!

漆拽住薛晴胳膊,带她躲过不长眼的刀刃,两伙人都已杀红了眼,谁管你是不是灵禹派的还是武当山的,不认识,只要不是自己人统统杀光,薛晴很悲剧,她既不是东麒阁的人也不是西麟阁的人,在双方看来她都是敌人,简直腹背受敌。漆扯着身体僵硬的薛晴躲来躲去很是麻烦,干脆抱紧薛晴,正在薛晴大惊失色的时候,漆抱着薛晴向旁边倒去,顺着山侧的斜坡一直往下滚去。

作者有话要说:红着脸来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一直以为送积分扣的是作者收益可以随心所欲地送,昨晚我才知道送分是要先跟编辑请示的,我昨天一天就送了三百分,貌似是一般作者一个月的配额OTL,编辑周末不上班,所以先暂停送分,等周一编辑上班后我去问问编辑,如果编辑说可以,我会给大家补分,当然,编辑也可能抽打我…TAT

我好二55555555555555555555555不要活了

为了抚慰大家受伤的心灵,来一段配角小剧场吧,小剧场的前因是这条留言:

[-收起] №3 网友:glassmirror111 评论:《女配是无辜的》 打分:2 发表时间:2011-08-22 00:16:04 所评章节:24

个人觉得这个烫伤的设定似乎有点问题。

造剑的世家了,进熔炉房应该是家常便饭,无论是被烫伤和处理烫伤都应该熟练工种了,家庭医生应该也是标准配置,就算没有家庭医生,常用烧伤药应该是基础配置。

不应该整庄人都好像从没见过烫伤一样,要等女主拿个峨嵋入门小册子来普及知识啊。

[1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1-08-22 06:50:15

有道理耶!不过那块没有办法改了,我们就设定成他们的家庭医生刚好死了吧

[2楼] 网友:hunhun 打分:0 发表时间:2011-08-22 14:15:25

可怜的家庭医生。。。完全是无妄之灾啊。。。。阿门。。。

[3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1-08-22 15:02:15

我会给他一个葬礼!

以下是葬礼正文:

正如大象死之前会找一个地方自己静静地死去,似乎人活到一定程度后也会有将死的预感,王老大夫最近就有这种感觉。王老大夫是断剑山庄的御用大夫,他十岁那年就来断剑山庄当药童学徒,如今年过八旬的他已经在断剑山庄呆了七十多年,服侍了三代庄主。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拄着拐棍独自跌跌撞撞去了断剑山庄的灵堂,那里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王老大夫走到现在位于最中央的两个牌位前,躺在灵堂前的地上,那是前任庄主和庄主夫人的牌位,也是和他一起度过了人生最有风采的几十年的人。

“老爷,夫人,大少爷把山庄打理得井井有条,越来越有老爷当年的风采,就是一直不肯娶亲,让老头子我伤透了脑筋,老头子我是没希望看到庄主夫人是哪家闺秀了,二少爷还是老样子,总惹大少爷生气,整日不着家,真希望二夫人能早点过门管管他,说起二少爷整天挂在嘴上的二夫人,老头子我大概也没可能见到了,夫人,小少爷长得特别像你,尤其是眼睛,还记得老爷总说你的眼睛像花斑猫吗,碍于身份我一直没有说,其实我也觉得很像,每次小少爷偷偷来问我有没有能快点长大的药时,我就总想起夫人你…我…没机会看他长大了…”

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就这样对牌位说着话,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遍地尸

漆抱住薛晴从山坡滚下去,如果下面是一片草地,两人在三百六十五度翻滚几周一般会出现两种情况,薛晴面红耳赤地压在漆身上,或者漆面无表情地压在薛晴身上,可惜山坡下不是草地,是个湖,噗通,噗通,接连两声响,湖面溅起两朵大大的水花,两个人相继滚进了湖里。

还好薛晴是会游泳的,吐了几个大水泡后以蛙泳结合狗刨的姿势让身体向上浮,这时她却看到漆的身体像坠了铁块似的直线向下沉,看来他只会草上飞不会水上漂,丫的武功那么高怎么不会游泳啊!

薛晴手脚并用游过去,一手揽住漆的腰,可恶,真细,另一只手划动水流让两人一起向上浮。

带着漆钻出水面,薛晴贪婪地吸了几口氧气,又驮着他游回岸边,想当年老鳖就是这么驮着唐僧过通天河的。漆虽然不会游泳,还懂得闭气,习武之人屏气时间长,使他不至于昏迷,但是躺在地上还是有些狼狈,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薛晴原本轻盈华丽的纱裙吸饱水后变得跟盔甲一样重,湿乎乎地粘在身上,还好现在是深秋天气较冷肚兜比较厚,不至于走光,就是隐约能看见肚兜上绣着的大荷花,也不太美观。漆还好一些,他穿着黑衣服就算湿了也看不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