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中一般男女主角才会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两人会一起生个小火堆,女主一边把湿衣服脱光光一边满面羞红地告诉男主不许偷看,男主则会一边帮女主烤衣服一边各种不经意地看向女主。薛晴还真带了火折子,从怀中掏出来,已经被水泡透了,应该不能用了吧,而且四周都是荒草,连棵树都没有,想点火的话只能放火烧山了。薛晴只好穿着衣服从裙摆开始一点点拧掉衣服里的水分。漆是男人就方便多了,直接背对着薛晴把外衣脱下打着赤膊拧衣服,薛晴看着漆裸(河蟹)露的背部移不开目光,漆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要不是这些疤痕确实杂乱无章,她还以为他在背后刻了一幅地图。

漆感受到薛晴的目光,转过头和薛晴四目相对。薛晴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别让漆以为自己是色狼,震撼在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上,话在嘴边说出来却是费力的:“你的伤…”

漆用手指静默地在地上写道:任务。

薛晴点点头,是啊,这里是江湖啊,谁还能没点伤呢,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像自己这样在中原处处受到礼遇和保护的人毕竟还是少的。薛晴抱着膝盖坐着吹风,她确实已经不在那个揍人一拳都算犯法的水泥社会了,打架不犯法,杀人不是罪,这就是江湖,江湖人很多,活下去的很少。

漆拧干了衣服,重新穿好,站起来以眼神询问薛晴,薛晴的衣服还是潮的,不过看着没那么狼狈了,于是也站起来:“走吧,我们怎么回去?爬上去?”

漆点头,抱住薛晴以轻功跃上山坡,突然的高空弹跳让薛晴差点吐出来。

“大哥,你再想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有点恐高。”薛晴埋怨道,随后又想起漆是不会说话的,好吧,算她倒霉。

漆让薛晴趴到山坡上,让薛晴双手抓住从泥土里钻出来的不知是植物根须还是藤蔓的东西,自己也以此姿势趴在薛晴身旁,他一只手向上攀爬,另一只手拽着薛晴防止她掉下去。手指直接扒着泥土很疼,但是当人身处险境的时候身体就没那么娇贵了,薛晴忍着指尖传来的疼痛跟着漆一起向上爬。快爬至山顶的时候两人停下,一起用耳朵听山顶的声音,若是打斗还没停止,上去只会更危险。听了一会儿,山顶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应该是打完架散场了吧,薛晴挪着身子爬上去,山上确实没有站着的人了,但是脚下有很多人,地上横着好多尸体。

在现代连凶案现场都没见过的薛晴何曾见过一死就是几十人的场面,尖叫一声吓得蹲在地上,这些刚死的尸体伤口还很新鲜,向外涌着鲜血,几个人的血汇在一起像小河一样蜿蜒着,散发出刺鼻的血腥气。漆静默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薛晴,他以前虽然没见过薛晴,倒也听说了她的一些事情,现在的她全然不似印象中的老练狠辣,倒像个刚入江湖的小姑娘,难道走火入魔连人的心性都会改变么。

流萤酒醒后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喝了两杯侍女准备的灵芝水解酒,脑袋清醒了许多。醒酒后四处找薛晴都找不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自走火入魔后他的师叔变得奇懒,凡事都交给流萤去做,自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能让她亲身而为的就只有阎溟交代的事情,所以现在,又是阎溟给她下来命令吧。

随便整理了衣服,流萤急匆匆提剑出去找薛晴,主峰是最适宜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地方,直觉薛晴便在主峰上,流萤一路向山顶奔去。

还未到山顶时就闻到了血的气味,流萤心中更急,生怕薛晴会遇到危险。到了山顶,地上一具挨着一具的尸体,薛晴正一个人蹲在地上,似乎吓得不能动了。她确实变了,以前的她是踩着千万人尸体都面不改色的女人,但是他为何如此留恋这种改变,以前的他只是跟在她身边,只是跟在身边而已,尽管他想回报她的恩情,一直都没有机会,她很强,所有的事情都不允许别人插手,而现在的她会指使他会依赖他,这种感觉让他很享受,他觉得自己不再只是想跟着她,似乎,还想保护她。

“师叔。”流萤走到薛晴身边,蹲到与她相同高度,看见她惊恐的脸,再无法抑制心中的感情,将她抱住。

感受到流萤温暖的体温,薛晴唰地就哭了:“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们一百年前不都是麒麟阁的人么。”

流萤无法回答,只能把薛晴抱得更紧。

“要是早点让麒麟阁统一,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流萤…我是不是不该阻挠箫归应?”

“你的决定,我会陪你。”流萤温柔地说。

“箫归应很优秀又很正派,他的话统一之后一定不会为难西麟阁的人。”

“箫阁主,却是个难得的人。”流萤低声说。

“走,回去再说,在这里被人看见说不清。”薛晴站起来,看见满地尸体还是有点眩晕。

流萤轻轻牵住她的手,领着她走,他的气息,像檀香一样有安抚人心的味道。薛晴回头看了一眼,漆不见了,大概在流萤来时他就跑了吧,以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身手背上还会有触目惊心的疤痕,真不知道阎溟总派些什么任务给他。

回到东麒阁不多时,箫归应招了几个得力战将一起在书房里商议什么,走在走廊里隐约还能听见小侍女哭泣的声音。一直以来两阁相争都是伤人不死人为底线进行着,这次西麟阁主是真的想拼了,他得不到的,也不让箫归应得到,让西麟阁和东麒阁一起从江湖中消失,这大概是他最后的愿望。

当死亡就在眼前,那些尸体会是最深的震撼,薛晴痛恨阎溟把自己的命看成蝼蚁一样,如果她成了践踏数百人尸体的帮凶,她不会原谅自己,那样的她和阎溟又有什么分别。原著中没写箫归应是怎么统一麒麟阁的,只写了他重建麒麟阁后是怎么爱民如子,怎么德高望重,总之他是个标准的贤君,西麟阁的力量本来就弱,切断冥域的外援,再给昆仑宫制造点麻烦吸引注意力,光秃秃的西麟阁一砍就断。

这一切的前提是箫归应能拿出决心和铁石心肠对付西麟阁,薛晴需要跟箫归应谈一谈。

箫归应的神情有些憔悴,自他担任东麒阁主以来第一次死了这么多人,还是死在与自己同根而生的西麟阁手里,真是莫大的悲哀。

“薛师叔,请坐。”箫归应疲惫地给薛晴倒了茶。

“阁主,你还在相信不费伤亡就能合并两阁吗?我想西麟阁主已经给你看了自己的决心。”薛晴说道。

“薛师叔,这是东麒阁的内务,箫某自有定夺。”箫归应有些恼了。

薛晴摇摇食指:“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至少我二师兄就没这么觉得,我一直觉得他强迫师姐让灵禹派搅进浑水是很无耻的行为,现在我竟然开始懂了他的心情,他在做一件别人不敢想,想了也不敢做的事情——天下一统,我认同他,减少争端最好的方式就是融为一体,你不能再慢慢地等,要知道在漫长的等待中会有多少人死于摩擦,箫阁主,请向西麟阁出兵吧。”

“我以为灵禹派是不尚武的仁慈门派。”箫归应这句话听起来是贬义多于褒义。

“我不是灵禹派的薛晴,我只代表我自己,箫阁主,我知道你在害怕,我也在害怕,但是我已经厌倦苟且偷生了,躲来躲去也没意思是吧,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事关重大,我还要考虑考虑。”箫归应疲惫地说。

薛晴不担心,不管是原著还是现在,箫归应别无选择,当他听到走廊里的啼哭,看到运回来的尸体,他会做出和薛晴一样的决定,就像苍之涛结尾的那段话“我们真的就像大海苍苍波涛上,那些浮浮沉沉的小木片,既然如此,何必去继续制造出那一些多如繁星的立场,为了这些民族国家间的立场,去留下满手洗也洗不清的血腥,数也数不尽的悲剧。”更讽刺的是,那些为了自己的立场出卖朋友用尽阴谋的人,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后都是同胞,若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如捞起所有的小木片来统一这个江湖吧。

作者有话要说:╭(╯3╰)╮谢谢lihuizi姑娘的霸王票

去搜了我自己的名字,发现主角有3篇,配角也有好几篇,大部分是耽美…好吧,我名字是挺中性的,不要当受我要当攻!??

师兄驾到

岣嵝山上,茧蝶和峒筹住在一起已有些时日。峒筹正躺在茅屋外靠着山崖的一块大石头上叼着酒葫芦喝酒,茧蝶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汁走到峒筹身边。

“二伯父,该喝药了。”茧蝶放下盘子,将装着药的碗放到峒筹嘴边。

“放着吧。”峒筹说道。

“恩,我去做饭,大夫说你的病要按时吃饭才行。”茧蝶笑了一下像小狗一样跑回屋里。

峒筹盯着那碗药,他没让大夫说实话,他的病是没得治的,将碗中药全部倾倒下山崖,好生痛快。从五年前染上这个病开始,他访遍名医,得到的结论出奇一致:无药可医。没有人能知道这对当时正意气风发的他来说是多大的打击,既然余生寥寥无几已不够实现自己的志气,他又何必再倾力去拼搏,日日饮酒至深醉才体会到醉生梦死的快乐,烈酒麻痹了他的神经还能缓解他的病痛,酒,从此便是他人生最后的宝物。

他最大的愿望是毫无痛苦地在酒醉中死去,直到薛晴来找他,提到了武林盟一事。才让他又有了卷进江湖的兴趣。谁都不知道他年轻最大的梦想是什么,绝世武功?掌门之位?都不是,就算是自己的同门师姐妹也从不知道他心中的真正想法。十五年前征战漠荒是由中原取胜没错,但是伤亡人数却是中原超过漠荒一倍,中原门派众多,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让别人去牺牲,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没有统一的调度,虽用更多的牺牲换取了胜利,中原也变得伤痕累累。

那时峒筹就想推举自己的师父也就是前任灵禹掌门为武林盟主让武林有一个统一的组织,没有成功,前任灵禹掌门回中原后不久便因病去世了。峒筹还是没有放弃,他独自闯荡江湖,与各门派打交道,用毕生心血研究与灵禹派“快,狠,准”的剑法截然不同的以柔克刚。就在他计划好余生的时候,染上这该死的绝症,算是对他半生莫大的讽刺吗,他沉沦他堕落他不再争取什么,因为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只是想不到自己即将穷途末路的时候又会迎来一线机会,将来盟主由谁当都没有关系,他只想时间还来得及让他完成武林盟的构建,否则,此生终是遗憾的过。

酒,这东西一旦沾上了真是难戒,虽然知道对自己身体有害无益,峒筹还是停不下倒酒的手。屋里传来哐当巨响,应该是茧蝶搬柴火时砸了锅盖或者倒水时踢了铁桶,峒筹已经习惯了,也不多理,继续喝酒。小丫头动武的时候手脚挺麻利的,干活全然不是一把好手,既没她爹的谨慎劲儿,也没她娘的精明劲儿。

正在这时,一根灰不溜丢的羽毛落在峒筹脸上,峒筹痒痒的,睁开眼睛,看见一只肥胖的鸽子费力地扇着翅膀,红色的鸟脚上绑着一封信。峒筹抬手抓住鸽子,将信拆下,看过信后他将信揉成一团,脸上大喜。跳下石头,进了茅屋,峒筹将信扔进火炉对茧蝶说:“丫头,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去东麒阁。”

当峒筹到东麒阁时,薛晴和流萤都出来接驾,分别行了师徒之礼和师兄妹之礼,所谓师徒之礼就是峒筹突然一剑刺向自己的徒弟,薛晴终于见识到那把被当掉买酒的素问剑,那剑出乎意料地和气,柔得像月光一样,洁白的剑身缓和着剑主的杀气,没有纹路的半成品反而让它更别致。流萤自不示弱,祭出青云剑与之周旋,薛晴打了个哈欠对茧蝶说:“他们要折腾好久,走,姑妈带你先进屋坐。”

给茧蝶一个五颜六色的绣球让她一边玩儿去,三个灵禹派的人和东麒阁的阁主在一起密谋。

“最近有漠荒的人在西麟阁附近出现过,不知程阁主是否与漠荒人有勾结,太不知轻重了。”峒筹斥道。

薛晴摸摸鼻子,自己就是勾结程阁主的漠荒爪牙之一啊,流萤不经意地一瞥让薛晴更惭愧地低下头。

“这也是我同意你们要求的原因之一,不能让漠荒趁此机会钻空子。”箫归应说道。

“哈哈哈,漠荒人卷进来更好,就因为他们大闹一场,我们才有理由去劝少林寺禅空方丈出山。”峒筹大笑着说。

按照峒筹在信上所说,少林寺不问江湖事,但是成立武林盟禅空方丈绝对不会参加,他说少林寺只会在对抗漠荒时出面,那现在漠荒行动了,少林寺岂有不动的道理?想抓漠荒裙角那还不容易,二师兄,包在你可爱的师妹身上吧!

在薛晴的安排下,漆带着几个冥域的打手袭击了东麒阁,按薛晴的吩咐只是抓了几下痒痒,露足脸后跑掉,薛晴想了一套解释的谎言来欺骗漆,没用上,对薛晴的吩咐漆根本不问原因,像机器人一样忠诚地执行。峒筹那个乐呀,说定逆师太和嗣忧道人已经一同去少林寺请方丈出山,形势大好,薛晴想的却是师太和道长终于要去抢方丈了啊。

三人正听峒筹设想着武林的未来,却听外面哐哐哐的像是砍东西的声音,四人忙出门查看,见茧蝶正拿斧头砍一棵细高细高的白杨树。

“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峒筹急忙没收茧蝶手里的斧子,刚到别人家里就破坏人家的花草树木,这可不是彬彬有礼的三师弟的闺女该做的事儿。

“球挂在树上了,树太高我够不到。”茧蝶说道。

薛晴抬头看,果然,之前给茧蝶的绣球卡在杨树最高的树杈上,茧蝶轻功并不好,这棵树对她来说太高了些,不过够不到球就砍树…茧蝶的娘说不定教了些不得了的道理。

听了茧蝶的话,箫归应跃上树,绣着金丝麒麟的米色衣服在阳光直射下就像…天使一样!哈利路亚!轻松摘下树顶的绣球,一甩衣袖,潇洒落地,箫归应弯身将球还给茧蝶:“姑娘,请收下吧。”

“谢谢箫阁主。”茧蝶甜甜地笑了。

薛晴叹息,这是多少丈母娘心中的完美女婿啊!那小脸蛋,那小身手,那小仪态,谁要是他丈母娘肯定每天买菜的时候都跟卖菜的说:“哎呦,我那女婿呦,其实没啥好的,就是找不出缺点,哦呵呵呵呵呵呵~~~”

峒筹来到东麒阁,箫归应当然要设宴给他接风洗尘,因是特殊时期,只摆了家宴没有多么浩大,峒筹当然是不会挑什么,他只要有酒就够了。吃饭时,薛晴淡定地让侍女把流萤的酒换成茶,峒筹也淡定地让侍女把茧蝶的酒换成茶,流萤的酒疯是箫归应亲身见识过的,出于礼节他是不会说什么的,但是如果薛晴没撤掉流萤的酒,他会让侍女把大家的酒都换成果子酿的低度甜酒。

“上次见你时你还是个毛头小子,一转眼就是江湖人人称道的箫阁主了。”峒筹喝了一大口酒感慨道。

“是,上次见到前辈是在武友会上,前辈的风采晚辈至今记得清楚,十分佩服。”箫归应真心地敬佩道。

“那时我年轻气盛,非要争个第一不可。”峒筹喝着酒摇头道。

“前辈剑术高深,第一当之无愧。”箫归应更加敬佩。

峒筹真有那么厉害么?薛晴怀疑地扒着碗里的饭。茧蝶的眼睛一直在桌上扫着,迟迟没动筷子,作为主人的箫归应马上注意到,关切地问:“怎么?没有姑娘爱吃的?”

茧蝶摇摇头,飞快夹了几种早已盯上的菜放到峒筹碗里:“你应该吃这些。”

“是是,我会吃的,你一边喝茶去。”峒筹瞪了茧蝶一眼,已经说不上是恐吓还是哀求了。

薛晴看着挺奇怪的,问流萤:“我不太记得了,二师兄挑食?”

“算是吧,师父除了酒别的都不爱吃。”流萤答道,薛晴无言。

吃完饭,峒筹要去睡觉,茧蝶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跟着,薛晴突然有种失落感,以前茧蝶都是粘着她的,大侄女,你不要姨妈了吗?罢了罢了,长大的侄女,泼出去的水,谁也挡不住她追寻幸福的脚步。

对薛晴来说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间,以前刚吃完晚饭的时间是她看电视的时间,现在虽然没有电视了,不是还有个人体音响吗。薛晴转身对流萤说:“那天早晨听你弹的曲子很好听,再弹一次吧。”

“好,你想听,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弹。”流萤诚恳地回答。

薛晴脸上有点热热的,也许流萤只是淡定地说着心里的实话,薛晴听了却是会心跳加快的,怎么能受得了,一个人一直对你好。

“你去取琴,北边的大园子有个凉亭,风景很好,还可以吹晚风,我在那里等你。”薛晴说着跑掉,怎么像古代女子偷偷跟情郎约会似的。

薛晴刚到凉亭不多时,流萤就抱着琴到了,薛晴怀疑他是不是用了轻功。将古琴放于凉亭的石桌上,流萤坐于石凳上抚琴,流萤的琴声与他的人一样都有抚慰灵魂的效果,晚风徐徐,卷着几片落叶,薛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干净的,飒爽精神。

“此情此景,有琴音,有美人,要是有壶酒就更好了。”薛晴叹息道。

“哈哈哈,薛师叔想要酒的话,让侍女取来便是。”箫归应搀扶着南宫洛洛从树后走出来。

“薛姑娘,流萤公子。”南宫洛洛向两人微微欠身行礼,她的身体已经可以下床了,但还是太虚弱。

薛晴尴尬地打了招呼。

“薛师叔那个绍兴酒的秘方当真好用,洛洛身体好多了。”箫归应欣喜地说。

薛晴默默侧脸,有效的不是绍兴酒,是人家情郎跨越大江大河从漠荒送到中原来的药啊。

“刚听到流萤公子的琴声便寻来了,多有打扰,”南宫洛洛歉意道:“不知公子弹的是什么曲目?”

“雪覆霜流。”流萤答道。

“既有落雪,哪能没有暇霜,流萤公子若不嫌弃,就由箫某献丑与你合奏吧。”箫归应来了兴致,道。

“箫公子,你的箫不是没有带出来吗?”南宫洛洛惊异地问。

“不用箫也没关系,这个也成。”箫归应从怀中掏出一片树叶,薛晴不确定是不是他在灵禹山吹的那片,如果是,也许这片树叶泡过福尔马林。

“这树叶不是…你竟然还留着?”南宫洛洛掩住嘴十分惊讶。

箫归应微微一笑,对流萤说:“流萤公子,请。”

“箫公子,请。”

虽是奇怪的组合,奏出的曲子却也奇怪得悦耳,南宫洛洛和薛晴一起坐在亭子里听两个男人琴瑟和鸣,真是古怪的一幕,看着却又是和谐的。只是,人在江湖,生不由己,有着既定的身份,不算愉快的剧情,将来,会变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向编辑负荆请罪,果然被教育了TAT,以后只能给长评和小剧场小番外之类的送分

比预计更新时间晚了一小时,所以,来玩个小游戏吧,这章第一个留言的姑娘,也就是沙发,可以指定一名角色,我会给这个角色写个小剧场~??

流萤的灾难

出浴,薛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皮肤如大家闺秀一般光滑,没有漆身上那些骇人的疤痕,这就是呆在中原的好处吧,都说漠荒是吃人的地方。身体看着和别的女子一样纤细,实际上用手摸会发现皮囊是欺人的外表,皮肤下是自幼练武才会有的紧实肌肉,柔软有韧性又充满力量。这一切都是极好的,只是左胸之上那只墨色蝴蝶在白皙的肌肤上分外刺眼。这是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自然也不能被纹身师傅看到,谁也保不准秘密会不会被向外泄露,薛晴曾想直接将那块皮肤毁掉吧,用麻沸散的话也不会有多疼吧,但如果被阎溟发现自己有意去掉他的印记,以他的脾气…美洲豹要猎杀小兔子了…

穿上青靛纱裙,五金首饰,一缕流苏随发丝垂下,薛晴对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你说你长得比她漂亮,怎么还输给她了呢。”

想起个有趣的游戏,薛晴兴致勃勃地拿起铜镜:“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世上最美的人?”

“师叔。”流萤在门外敲门道。

这巧合还真让人舒心,薛晴愉快地给流萤开了门。

“师叔,刚收到信,定逆师太,嗣忧道人,禅空方丈和方云掌门都会派人来支援东麒阁。”流萤说道。

“二师兄知道了么?”薛晴问。

“师父真拉着箫阁主喝酒庆祝。”流萤答。

喝酒对峒筹来说是庆祝么?他每次上完茅厕回来都喝酒,是庆祝自己肠胃通畅么。

昆仑宫这个见风使舵的,不,应该夸他们是对风向敏感又识相的小妖精,一边一批批撤回派去支援西麟阁的弟子,一边还对西麟阁喊口号:“老弟你挺住,大哥有点疲软,你等再看几分钟A片回来就大展雄风!”程阁主虽然有颗赤子之心,可也不是傻子,以昆仑宫在江湖中的名声,他就没对他们抱希望,他的想在冥域身上。漠荒人咬碎钢筋和血吞的性格,漠荒想让西麟阁成为爪牙伸进中原的内应和落脚点就一定要拼尽全力帮助自己,反而比同是中原阵营的昆仑宫要可靠,莫大的讽刺。

可是程阁主不知道,漠荒的援军也很苦逼,他们的指挥官是一点没让他们闲着,东边捅两下,西边挠一把,看上去可忙可有效率,实际上干的都是狗屁事儿。对于薛晴的命令,不管多离谱多傻X,漆都会不问缘由没有反驳地去执行,差点让薛晴以为是第二个流萤,但他身上的气息不是流萤那样让人安心的,他看不出杀伤力的外表下是狩猎者的心,他不动是因他在紧盯猎物等待时机,将其瞬间撕裂。

情况是如此顺心如意,程阁主就像只被困在笼里的棕熊一样挣脱无力,它宁愿挣个鱼死网破。西麟阁毫无预兆地向东麒阁全面开战,这无异于以卵击石的行为意外地让东麒阁措手不及,绝不是西麟阁该有的力量,有人向西麟阁伸出了援手,据侍卫回报,已确定是冥域的人。

峒筹和箫归应虽眉头紧皱,但并不惊讶,只有薛晴和流萤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此次薛晴是阎溟亲任的总负责人,命令优先度甚至高于负责联络的安螺,她肯定不会下令让冥域的人来打东麒阁,难道是安螺升职了?或者…薛晴不敢再想下去,老天保佑但愿不是,不,是绝对不能是,老天爷,可怜可怜你的子民吧!

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不管薛晴临近期末考试前给寺庙捐多少香油钱,她的专业课还是挂了,所以,不管她夸了老天爷祖宗多少代,老天爷也不会保佑她的。

敌军跟嗑了药似的,势如破竹,东麒阁的守卫被逼的渐渐向山顶退去,眼见形势不好,箫归应先吩咐侍女们做好逃亡的准备,若是前线的将士们败了,她们可以逃跑也可以投降,算是对她们最后的交代。

“我也留在这里等你们。”薛晴说道,她又没了武功,跟着去不是白搭个冤魂么。

“不,这里也不安全,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偷袭,还不如你跟着我们,也好照看着你。”峒筹说道,急着与箫归应一起去前线支援,薛晴也只好跟去,将二少爷牌袖里剑紧紧握在手里,握得都出汗了也没感觉到。

赶到山腰,到处都是喊杀声,箫归应和峒筹马上拔出武器加入战斗,茧蝶的身手收拾些虾兵蟹将绰绰有余,流萤守在薛晴身边,一般人近不了她的身。第一次亲身处在混战中,这可不是昌生镇那帮厨师拿着菜刀做样子,他们是真刀真枪地要致对方于死地,血腥味在空气中涌动,甚至连流萤一向擦得干净的青云剑上都染了血。

薛晴的神经高度紧张着,在混乱的人群中她看到了漆的身影,果真是冥域的人,到底为什么。一个人想用刀砍薛晴,被流萤以剑身挡住,又有人从背后偷袭薛晴,流萤□无术,只得以掌力将其震飞。薛晴暗想,要是自己会武功就好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累赘。又有数个人围攻流萤,流萤以剑指住最左边的人,剑锋柔缓地画了个半弧,剑气膨溢,然后急转手将剑收回,那几人都被震得飞出好远。

“薛晴,你这师侄挺能干的嘛。”空气中传来的声波透着漠荒妖异的味道,熟悉又让人心生恐惧,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来。

阎溟徒手将挡住自己的人的心脏掏出甩到一边,那人慢慢倒下,露出他不可一世挂着嘲讽微笑的脸,对上阎溟的目光,薛晴瑟瑟发抖得像待宰的羔羊,还有绝望的情绪攀上心头。见阎溟走向薛晴,流萤提剑向他刺去,阎溟闪身躲过,流萤紧追不放。

“流萤!别!”薛晴急着叫道,那家伙根本不是人类,他可是男主啊!

“陪你玩玩也无妨,”阎溟脸上嘲讽的笑容依旧,斜眼对一个冥域小兵说:“你去抓那边不会武功的女人,我有话问她。”

那人领命,一步步朝薛晴走来,流萤想回去救薛晴,阎溟又岂会如他的意,薛晴无处可逃,站在原地像等待死神的降临,不行,怎么可以认输,流萤尚未认输她又怎么能认输,就算终归一死,她也要死在反抗中,才不枉流萤的一番情意。身体被抓捕者的影子笼罩,薛晴将袖里剑的剑尖对准眼前的人,极快而用尽全力地刺进他的要害,对方满脸惊愕,不曾想一直像羔羊一样呆着的女人会有此招,可是,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见那人还有气息,大脑已经空白的薛晴将袖里剑拔出来在他身上疯狂地刺着,直到他像刺猬一样倒下,她才镇定下来。

阎溟和流萤还在纠缠,阎溟无意与流萤缠斗,流萤步步紧逼不肯放过阎溟,这样就阻止了阎溟的脚步,妨碍他去实施别的计划。阎溟一面招架一面向后退,流萤的剑气连他都觉得棘手,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阎溟暗暗一笑,抬起一条胳膊,深厚的内力向吸盘一样吸向薛晴。薛晴只感到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她像是被无形的手拉着,猛地被拽到阎溟身边,单手扣住薛晴的脖子,笑着对流萤说:“放下剑,原地站着,不然我就把她的脑袋送给你。”

流萤眼睛盯着阎溟,将青云剑扔到身前,阎溟将剑捡起来,突然一剑刺进流萤身体。

“王八蛋!”薛晴愤怒地叫道。

阎溟扣着薛晴脖子的手稍一用力,几滴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流下。疼痛也好,恐惧也好,现在都已敌不过薛晴心中的那份愤怒,对阎溟,也对自己,电视剧里不是常演被人抓到的杀手咬舌自尽吗,与其让自己成为制胁的弱点,不如就这样…薛晴想要咬舌自尽,阎溟却及时捏住她的下巴,捏的她骨骼像要碎了似的,面部再无法动弹。

“你的命是我的,怎能如此糟蹋,我还有话要问你。”阎溟在薛晴耳边说,随后又刺了流萤一剑,又一剑…

流萤的青色衣服已是血迹斑斑,他仍温柔地看着薛晴,淡淡的笑安抚着她。捏住薛晴的手不只有血,还有了泪水,薛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愤怒,她伤心,她绝望,任她怎么忍耐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对阎溟的恐惧已经变成了恨意,她,好恨!

“阎溟!”虚弱又愤怒的声音,南宫洛洛在侍女的搀扶下赶了过来。

“洛洛!”阎溟松开了薛晴,惊讶地叫道:“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出来乱走。”

获得自由,薛晴第一反应是冲到流萤身边,抱住他才感觉到他一直在硬撑。

“南宫姑娘!”赶回来的箫归应看到南宫洛洛很吃惊,又看到在薛晴怀有浑身是血的流萤,咬咬牙去了薛晴和流萤那边。

“这里危险,我护送你们出去,之后…听天由命吧。”箫归应说道。

薛晴背着流萤回到东麒阁,还好遇见芳儿,给两人找了干净的房间,又去帮忙叫老大夫。

老大夫看了流萤的伤势,眉头紧皱,让薛晴打了盆热水一边给流萤清理伤口一边给他包扎。

伤口刚包扎完,就听门外阵阵吵杂,门被踹开,峒筹冲进来,扑到流萤床边:“大夫,我徒弟怎么样?”

这也是薛晴想知道的问题,怕打扰大夫包扎一直没敢说话。

“老夫能做的只有这些,另请高明吧。”老大夫说。

“什么?你说什么?”薛晴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拉住老大夫不肯放手。

“薛姑娘,老夫已经尽力了,流萤公子身上十一处伤口,还有一处在要害,多亏他内力深厚护住心脉能多坚持些时间,与其再折腾他两日,不如让他早点入土为安。”

“你闭嘴!我不听你说话!”薛晴又转身朝箫归应喊道:“去把麒麟山的大夫都找来!我不信没人能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停电了,大杯具,没电的日子好黑好黑好黑…

下面是游戏奖品白昔尘小剧场:

“泪姬真是的,还想回了冥域可以休息休息,她又让公子来找什么雪山冰蚕。”知秋跟在白昔尘身边埋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