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记载,将雪山冰蚕吐出的丝敷在脸上能使肌肤返老还童,我帮她找冰蚕,她给我别的我想要的东西,这交易很公平。”白昔尘不以为然地说。

“公子,你确定雪山冰蚕是在这里?”知秋问道,两人正在小镇的街上走着,周围都是叫卖的小贩,这里实在不像有什么稀有宝物的地方。

“我已查证了多本古书,雪山冰蚕性喜寒,在温度高的地方会休眠甚至死掉,至今只在昆仑山附近发现过少数几只。”白昔尘说道。

“可是…这里看起来不像昆仑山。”知秋嘟囔说,听说昆仑山极高,到了山顶会比云彩还高,眼前这座山看起来可不怎么高。

“闭嘴,我照着地图走的还会有错吗,集中精神找。”白昔尘训道。

知秋撅着嘴,不再说话。

一个在地上放了大篓子卖药的小贩拦住白昔尘:“小哥,身子不好吧?我这有十两重的老人参,保证你身边的小妹晚上笑哈哈。”说着淫笑着将人参提起来给白昔尘看。

“色白而脆嫩,横纹粗糙,根须稀疏,实在品质低劣。”白昔尘评价道。

小贩目瞪口呆,随后笑道:“哈哈,遇上行家了,对不住,小的造次了。”

“你见过雪山冰蚕吗?”知秋问那小贩。

“小妹这你可问着了,小的前几天跟家里兄弟去采雪莲真就见到一只。”小贩骄傲地说。

白昔尘本欲要走,听了他的话又停下:“果真?还在手里吗?多少钱,开个价,我买。”

小贩挠着头说:“那小玩意挖洞跑了,不过我们在它逃走的地方发现了这个。”小贩拿出个精心包好的纸包,打开后里面是几粒黑色的颗粒。

“这是什么?”知秋看着奇怪。

白昔尘用鼻子嗅了嗅说:“是雪山冰蚕的粪便。”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白昔尘问那小贩:“兄台,昆仑山最大的药房在哪里,我们想去拜访。”

小贩疑惑:“什么昆仑山?我们这里是麒麟山啊!”

“这里是麒麟山?!”知秋惊叫。

“是啊,我在住了二十年了,一直叫麒麟山没错啊。”小贩更疑惑了。

“公子…”知秋温柔地说。

“…我故意的。”?

剑寄情意难平

一辆正在往漠荒赶的马车里坐着阎溟和南宫洛洛,南宫洛洛以“自愿跟阎溟回漠荒”为条件让阎溟从麒麟山撤走,阎溟欣然答应,程阁主其实高看了自己,阎溟确实有染指中原的野心,不过他是喜欢独来独往的老虎,对自己十足自信,不屑于借助别人的力量,借口搅进东麒阁和西麟阁的斗争不过是为了南宫洛洛罢了,如今南宫洛洛主动要跟他回去,更趁他心意。

“我求你,我愿意一直呆在你身边,别再乱杀无辜了好吗?”南宫洛洛祈求地对阎溟说。

阎溟摸着南宫洛洛的脸蛋说:“我答应让你一直呆在我身边,你的请求我不答应。”

“你…”南宫洛洛将脸转到一边不想再看阎溟,她很清楚自己喜欢这个残忍又美丽的男人,可他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让她很痛苦,她从冥域逃回中原一方面是想找寻自己的身世,另一方面就是想逃离这份痛苦。

阎溟看着南宫洛洛倔强的后脑勺叹了口气,他是很想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但是这一条他真的做不到,从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取而代之成为冥域的主人开始,他就决心要走这样一条路。

薛晴把人都赶出去,自己一个在屋里陪着流萤,她独自穿越到这个世界,是流萤一直陪着她,如果流萤不在了…脑子里乱糟糟地在想什么,流萤现在奄奄一息,自己更要振作才行,如果连她都倒下,谁来救流萤,谁来给流萤报仇,她要振作,一定要振作。

薛晴抹了一把眼泪,用干净的手巾给流萤擦着脸上的汗,他一定很疼,阎溟,今日的仇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流萤,你睁开眼睛吧,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练武功,不再做你的拖油瓶,以后你坐马车我赶马,你坐着我站着,点菜都点你爱吃的,到客栈你先挑房间,我再也不把行李翻得乱糟糟了…”说着说着竟是豆大的眼泪滴在流萤脸上,生怕流萤不舒服,薛晴赶紧擦掉。

峒筹连门都没耐性敲了,直接推门进了屋子,身后跟着好几个性别各异年龄各异的人。

“师妹,我把麒麟山懂医药的人都给抓来了,让他们看看我徒弟还有救没。”峒筹说道。

“拜托各位了,谁能治好他,我必有重谢。”薛晴朝那些大夫作揖道。

那些人有的真是大夫,有的是被误抓来的,看了流萤的伤势都摇着头。这时却有人惊喜地叫道:“薛姑娘!”白昔尘从人堆里挣脱出来跳到薛晴面前。

“白公子!”薛晴也很惊讶,惊讶随后是惊喜:“白公子,你快看看流萤的伤势。”

把那些庸医都赶走,白昔尘将流萤的伤势检查一番后说:“身上一共被刺了十二剑,最深的一剑直中要害,还好其他几剑刺得不深没有伤到内脏,吃药和针灸都不会有影响。”

“你是说…你能救我徒弟吗?”峒筹欣喜地问。

白昔尘悄悄移步到薛晴身后,像躲猫头鹰的田鼠似的,说:“我会引导他用内力刺激伤口愈合,虽不能完全保证,大致是差不多的。”

薛晴激动地抱住白昔尘:“白公子,谢谢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千年人参还是万年雪莲?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买到!”

白昔尘吓得推开薛晴:“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知秋和我在镇上走散了,麻烦派人帮我找找他,不胜感激。”

薛晴拍着胸脯:“小事一桩,我一定办到,诶?是知秋走散了吗?不是你走丢了?”

白昔尘脸一红:“你还是快点找到他的好,我的工具都在行李里,行李在知秋手里。”

这样说了众人哪还敢怠慢,箫归应马上派了侍卫下山去搜那位叫知秋的姑娘,未免办事不效率,峒筹和茧蝶也亲自下山去找。先从老大夫那里借了套银针,白昔尘在流萤身上扎了几针,流萤动了一下,薛晴脸上洋溢出欣喜的表情。

“…薛姑娘,要不你先出去等?你脸上的表情太吓人了,让我心绪不宁。”白昔尘说道。

薛晴失落地往门口走,每走一步都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流萤,白昔尘叹气:“留下也行,有你在,他的求生意识能强些。”

薛晴马上像追逐主人扔出的飞盘的猎犬一样飞奔回流萤床边,能亲眼看着他一点点回复生机是比在门外焦虑地等着好多了。

按着白昔尘的描述,要找到知秋并不难,毕竟在中原身穿明艳的橙色衣服头上还戴大花的年轻女子并不多。知秋被搜查队带到东麒阁,进了房间他把行李扔给白昔尘:“都说把咱俩的手用麻绳绑住别解开,看,又迷路了吧。”随后发现床上躺着的人是流萤,知秋惊叫道:“这不是流萤公子吗!他怎么了?”

“闭嘴,再吵还给你喝哑药。”白昔尘训道,知秋马上闭了嘴,麻利地打开行李把白昔尘常用的工具都拿出来摆好。

白昔尘拿出奇怪的尖尖的草管扎进流萤穴道,又拿出一瓶药从管子倒进去,峒筹和箫归应都看得啧啧称奇,只有薛晴面无表其,这就跟现代医院的注射器差不多吧。

“白公子,你再找跟木条推进去能让药在挤压下更容易进去。”薛晴好心提示道。

白昔尘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个好主意,薛姑娘好生聪慧。”

穿越过来许久,薛晴终于有了一次智商上的优越感。

在流萤身上鼓捣了一个多时辰,白昔尘停手,让知秋收拾好工具,对薛晴说:“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大概到下半夜他就能醒过来,身体要恢复得花上一段时间,切忌不能心急。”

“多谢神医,已备好了厢房,神医和这位姑娘好好休息吧。”峒筹感激地说。

“二伯父,你也得休息,我和姑妈守着流萤哥哥。”茧蝶懦声道,熬夜是病人的大忌。

一直守在这里对峒筹的身体来说是极大的负荷,有几次险些咳嗽出声,怕被薛晴听见,硬生生制了下去,确不宜再呆在这里。

“茧蝶,你和二师兄都去睡吧,这里有我就够了。”薛晴说道。

峒筹怎会不知自己师妹的心思,拖着还不情愿的茧蝶往外走,茧蝶还不依不饶地挣扎,峒筹点了她的穴道,继续带走。

薛晴关了门,搬了椅子背靠在流萤的床柱上,流萤现在就像在睡觉,薛晴拨开他额前的头发,不觉轻笑着,平时看到的都是他正经八百的模样,没想到睡脸像小孩子似的。想起流萤半夜偷吃过自己的胭脂,薛晴俯身吻了流萤温润的唇:“这不叫非礼,这叫扯平了。”

靠在流萤身边,看着他恬静的脸,檀香一样柔缓的气息,不知不觉地薛晴也睡着了。半夜时,床上的流萤睁开了眼睛,身上还在疼,不能动,他看到在自己身旁安睡的薛晴,微微笑着,费了很大力气让自己的手移了几厘米,指尖覆上薛晴手。这一夜,没有月光,小屋里点着小小的油灯,橙黄的灯光照着内里的墙壁,照出两个相偎的影子。

清晨屋中渐亮的时候薛晴猛然睁开眼,对上流萤温暖的目光,难耐激动的心情,薛晴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流萤,生怕会跑掉似的用尽全力抱着,流萤的伤口吃疼,但他不想说出来,就这样被抱住的感觉很好。

“师妹啊,我徒弟醒没…”峒筹推开门探头问,见两人正抱在一起又嘭地把门关上了。

薛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松开流萤:“饿了吧,我去让膳房做点清粥小菜。”

不一会儿薛晴像小丫鬟似的用托盘端了粥饭回来,流萤身体不能动,薛晴就一勺勺喂他吃,因为离得太近,薛晴有点紧张,真怕把勺里的粥抖出来。

“薛姑娘,我来给流萤公子换药,”白昔尘推开门说,见此情景识相地没有进屋:“晚点再换也行。”说罢嘭地关上门。

“师叔,白公子好像误会什么了?”流萤不解地说。

薛晴傻呵呵地笑了一下,心中默默地说,其实也不算误会。

薛晴要练武,不是在哄流萤,她是认真的。她躲避,她妥协,阎溟都不肯放过她,那她就要反抗,他在流萤身上刺了十二剑,按照股票的涨幅,他要还二十四剑。从东麒阁的武器库里要了把普通的铁剑,细长的剑看着好看,拿在手里很重,光是普通的挥砍动作就跟劈柴一样费力,这具身体很久没拿过武器了,首先要适应用剑的感觉,站在一棵大杨树前,把杨树想成阎溟,薛晴深吸一口气,干劲十足,砍他左手,刺他阑尾,捅他盲肠,切他JJ,切他JJ,切他JJ,切他JJ,切他JJ…

“二伯父,姑妈用剑果然凶狠,和爹说的一样。”茧蝶扯着峒筹的袖子说,由于薛晴的气场太狂暴,路过的茧蝶和峒筹只敢在很远的地方远观。

峒筹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我们四个师兄弟里师父最喜欢她,师父是武学老疯子,她就是武学小疯子,记住,她练剑的时候离她远点,六亲不认的。”

突然峒筹蹲下,手压住胸腔仍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茧蝶忙弯身帮他拍着背。峒筹站起来推开茧蝶:“没事,喝酒呛到了。”

这个荒唐的理由,天真如茧蝶也不会信的,峒筹自己更清楚,病是天给的劫数,纵是有剑指苍莽平天下的豪情壮志,也逃不过老天爷的捉弄。

程伶的决定

自麒麟山东峰两阁爆发百年来最激烈的冲突后西麟阁消停了,这日,东麒阁来了一个女人——西麟阁主的独生女程伶。程伶一直呆在深闺中,很少在江湖上抛投露脸,这次突然来找箫归应,所有人都猜不到她的目的,不知道西麟阁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那几个箫归应的贴身侍女对程伶没有一点好感“西麟阁打不过我们,连美人计都用上了,真不要脸。”“刚走了个狐狸精,又来一个。”“就是,凭她们什么样的狐媚子都想来勾搭阁主。”“我听说灵禹派的薛姑娘喜欢咱们阁主,是不是真的呀?”“那还用说,薛姑娘看南宫姑娘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哼,想当咱们阁主夫人就得是薛姑娘那种出身名门正派的大美人。”“可惜薛姑娘只能单恋咱们阁主,那南宫洛洛施了什么妖法把阁主迷住了。”“可怜的薛姑娘,情场失意,亲人又受了伤…我去熬碗鸡汤给她补身子。”

侍女们背地里的碎嘴薛晴当然是不知道的,只觉得东麒阁的人都好热情啊,对自己很照顾还总给自己送吃的,对东麒阁甚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箫归应都平添了几分好感。

话说回来,程伶找箫归应可没侍女们想得那么不堪,她与箫归应单独在书房里密谈。

程伶坐到客席,动作是江湖女子绝不会有的优雅,她小家碧玉的外表也让人想不通她竟是程阁主的女儿。程伶静默地看着箫归应给自己倒了茶,她独居深闺,鲜有机会接触外界,没想到当年那个彬彬有礼又倔强的少年已长成人人称羡的佳公子了,只是,他应是不记得自己了吧。

“程姑娘,此番来找在下,不知有何贵干?”箫归应客气的开场白。

果然不记得自己了,程伶心中失望又不让那份失望表现在脸上,故作笑容说:“麒麟阁分裂了百余年,也是时候该重建了,我代表西麟阁请箫阁主担任麒麟阁主。”

箫归应震惊得站了起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要将西麟阁拱手送给他吗,除了陷阱心中没有别的想法,或者眼前的女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程姑娘,你能做主么?我要如何相信你?”箫归应冷静下来说。

“冥域不讲信用撤兵,父亲的计划一败涂地,急怒攻心下重病,卧床不起,我是他唯一的血脉,现在西麟阁归我掌管,我的话否能做主,箫阁主可以放心,但是箫阁主,我是有要求的。”程伶说道。

“哦?程姑娘有什么要求?”

“之所以愿意屈居东麒阁之下归降,只因我不忍看西麟阁百余口人都被父亲逼死,我要你保证善待归降的西麟阁人,我知道以箫阁主的人品这点是不用我担心的,但我还是要你亲口保证。”程伶说。

“箫归应对天发誓,凡我麒麟阁子民一视同仁,不分彼此。”箫归应认真道。

程伶微微一笑:“我知道箫阁主你一定会重现麒麟阁昔年的辉煌,交给你我很放心,等主峰的旧址修复好后,我会依约让权给你,也请箫阁主记住今日之诺。”

“程姑娘放心,今日盟约,箫某必守一生。”箫归应郑重道,眼前的女子,她来得轻松,说得轻松,但她身后所承受的压力箫归应是知道的,也曾有人说他“成大事者怎可妇人之仁”,如今见了程伶竟从心里生出知己的感觉,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心底的那份仁义就算被讽刺为妇人,也是无愧于心。

“白公子,你确定这药涂上真的就没知觉了?”薛晴端着那碗红褐色的汤药问白昔尘。

“这是我经过多年改良的麻沸散,抹上之后你就是拿剑捅自己都感觉不到疼。”白昔尘自信满满地说。

“好吧…你不问我要麻沸散做什么?”薛晴好奇地问。

“你想说自然会跟我说,你不想说我就不想问。”

“哈,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薛晴由衷地感谢。

听了薛晴的话白昔尘愣了一下:“…我们是朋友?”

“那当然,没钱了尽管来投奔我,别的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尽管开口。”薛晴仗义地拍了白昔尘娇弱的小身板一下,美滋滋地端着麻沸散走了。

薛晴的手劲是习武之人的力量,白昔尘站不稳跌呛了一步,站在原地发呆,朋友啊,他一向独来独往只钻研医术,还从没有过朋友呢。

薛晴淡定地端着药回到自己的房间,进了屋马上跟做贼似的锁好门关好窗,还找了几块破布把纸窗都挡住,确定把自己像蚕茧一样包覆好自己后,薛晴从床底搬出一个大火盆,里面是从南宫洛洛房里偷来的炭火,南宫洛洛体寒虚弱,房里要一直放着炭火才行。把炭火烧红后,薛晴将二少爷牌袖里剑放在炭火上消毒,如果剑无心知道自己造的剑将再薛晴身上削皮挖肉不知道会不会心疼得哇哇大哭。

左胸之上的那只蝴蝶是她与阎溟的过去,一直以来她不敢触怒阎溟,留着这耻辱的印记,如今,剧情已经偏离了轨道,她不再是那个到死都爱着阎溟的薛晴,她已经被阎溟拉进黑名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反正阎溟早就在她黑名单里了,现在就比一比谁先把谁删除吧。比起流萤身上的十二道剑伤,自己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薛晴脱下衣服,将麻沸散涂在蝴蝶纹身及周围的皮肤上,果然变得麻麻的,用指尖戳了一下,没有任何感觉。薛晴用袖里剑将左胸之上墨色蝴蝶连同皮肤一起剖去,还是会有疼痛感,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她要做一个自由的人,不再被谁束缚。

还好蝴蝶本身不是很大,薛晴在伤口上敷了厚厚一层金创药,等伤口长成疤以后去找个纹身师傅在上面纹点别的图案遮丑就好了。

白昔尘配的伤药奇效,尤其是活络神经的秘方,不过三日流萤便能在薛晴的搀扶下站立走动,尽管步伐跟慢动作似的,仍让众人惊喜。老大夫对白昔尘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老泪纵横地扑倒在白昔尘脚边:“神医!你一定要收老身为徒,神医的针法配药老夫都闻所未闻,让老夫大开眼界,堪比传说中的漠荒医仙。”

听到漠荒医仙四个字,白昔尘抖了一下,薛晴也抖了一下,知秋抖了两下,虽然白昔尘对流萤有救命之恩,要是让人知道他是冥域的人,难保不会被活活烧死或者抓起来圈养。

知秋小声对白昔尘说:“公子,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从这里逃走吧。”

“白公子,救命之恩铭记于心,若有需要流萤帮忙的地方,义不容辞。”流萤道。

“流萤公子言重了,这次就当谢你在昌生镇时帮我找到了我家公子,每次他走丢时我都想,要是我晚点找他他会不会就变成尸体了。”知秋看似认真地说。

可怜的白昔尘,你真该给知秋吃点豹胎易筋丸,他看起来有点弑主的情绪。

“姑妈,芳儿姐姐和玲儿姐姐熬了灵芝粥给你喝。”茧蝶端着碗热腾腾的粥进屋说。

“…这东麒阁的侍女不会都是磨镜儿吧,刚才给你送人参炖乌鸡,现在又是灵芝粥,怎么没人想给我做。”峒筹喝着葫芦里的酒嘟囔。

这是灵芝粥么,薛晴只觉得碗里有个煮熟的大灵芝上面装饰了几颗米粒,先前有侍女给她吃人参,中午趴在流萤身上午睡的时候流鼻血,搞的流萤跟来大姨妈了似的!再吃个灵芝,她会不会直接原地自爆?薛晴用筷子把碗里的大灵芝夹起来,不由赞叹:“好大的灵芝,我第一次见到。”

连白昔尘都称赞:“此灵芝不仅体积大,形状和菌丝都无可挑剔,价格不菲,薛姑娘你实在好人缘。”

“这不是老夫藏在床下留着保命的灵芝吗!这帮小兔崽子!又去老夫房里偷药!”老大夫挥着拐棍冲出门去。

“哈哈,看他的体格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灵芝的…”峒筹正笑着,突然无法压制地剧烈咳嗽起来,随着咳嗽一口鲜红的血喷在地上。

“二师兄!”“师父!”薛晴和流萤一起吓得大叫。

峒筹赶紧伸手制止两人,要是被人听见就糟了:“我没事,你们小点声,别让别人知道了。”

茧蝶知峒筹心中想法,把门关好锁上。

“神医,你一早就看出我身上的病了吧,多谢你没说出来。”峒筹向白昔尘谢道。

“…不用谢,我一向不爱多管闲事。”

“白公子,我师兄是怎么回事!”薛晴急着问道。

“肺痨,天绝之症,无药可医,我看已是多年旧疾,命不久矣。”白昔尘淡漠地回答。

“怎么会…”流萤和薛晴都不相信。

随着峒筹点头承认,破灭了所有幻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解:磨镜儿是古代对女同性恋的称呼

╭(╯3╰)╮谢谢有名字姑娘的地雷

今天没停电,是我纯洁的人格感动了上苍吧

神秘和尚

“你病了多久,为何不对我们说!”流萤第一次对人如此说话,要不是他行动不便,薛晴怀疑他又要拿剑刺自己师父了。

“哈哈哈,我可是名动江湖的‘玉面剑客’啊,独扫云山十二洞的灵禹派峒筹,不是战死的,却是病死的,天大的笑话!”峒筹大笑着却是苦笑。

薛晴和峒筹认识的时间虽不长,毕竟二师兄二师兄地叫着,心里也不好受。

峒筹拽下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两大口说:“流萤,你还记得为师跟你说的么,身在江湖,不怕死,就怕死得窝囊。”

“记得。”

峒筹突然拔出剑驾到流萤脖子上:“臭小子,赶紧把伤养好,为师还有差事交给你办。”说完又收了剑,叮嘱众人:“我的病决不能让别人知道,师姐也不行。”

武林盟现在的近况完全是以峒筹会担任盟主进行的,若是知道他已病入膏肓,又要回到争夺盟主之位的原点,那之前的努力就成了泡影。但是,为武林盟四处奔波对他的身体并不是一件好事吧。

“二师兄,不如…”

峒筹知道薛晴要说什么,打断她的话:“不必,你还记得以前你对我说的话么‘信念不同,不必强求,生也甘,死亦愿,旁人何须多言’。”

这是以前的薛晴说的吧,还真是个感情偏执又强烈的姑娘,意外地,薛晴竟很理解这份感觉,既然对他来说是非做不可的事,旁人何须多言,站在他身后成为他的臂膀支持他走完最后这段路,才是最大的情谊吧。

“茧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师父的病情?”流萤突然问,薛晴这才想起茧蝶古怪的行为,很难说没有联系。

茧蝶点点头:“在岣嵝山的时候,我晚上起夜,看见二伯父病发,二师伯不许我告诉姑妈和流萤哥哥,我又不忍心二伯父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病死,就想留下照顾二伯父。”

峒筹照着茧蝶脑袋敲下去:“臭丫头,谁孤苦伶仃了。”

茧蝶抱住头:“娘说二伯父年轻时太风流,老了肯定妻离子散孤独终老。”

峒筹又敲了茧蝶的头:“我不就劝你爹别那么早成婚么,你娘真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