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罩却很少有家里会用,除非是有钱的人家,可一个市里这样的人家也不多。

外行的人可能不懂,卖布的却懂一些,张秀兰早就把这点想到了,所以才想着物以稀为贵,有些有条件的,特别是结婚要置办被罩的人家,多想弄的高当一些,被罩供销大楼里也有几家卖的,不过都一百三四十一套,而且样子又不好看,看着很老气,选择的机会不多,张秀兰这样的就会值钱。

而且她有自己的特色,不相信卖不上价钱。

回了显梅一句,就转了话题,“显大姐,你这里的布是从大城市进的吧?我看你这里单一颜色的只有白色的棉布,怎么没有别的颜色的纯色布?”

“到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没有进,买的人少,压的久了布就变得旧了,看着越发的不好,也卖不上价,所以就再也没有进过。”显梅也听出了张秀兰是有意买这样的布,到底是做生意的脑子,主动问道,“妹子想要那样的纯色布?不知道要用多少?要是多的话,我可以帮着妹妹进一些。”

“我到是想多买些,只是我现在手里的本钱没有那么多,不知道这一匹布是多少?”张秀兰见她有心思做这生意,又主动开口,心中也高兴。

“带着颜色的可是涤棉细布,一匹是六十米,也不瞒妹子,我们进价是二块三一米,卖两块三毛六,一米布挣六分钱。妹妹拿我就给你原价捎一匹回来,要是你用的多的话,那我就多收你几块路费钱就行。”

一匹布是六十米,二块三一米,这就是一百三十八块钱。

昨天买缝纫机花一百五十八,加上做牌匾给了十块钱押金,等做好了还要给十块钱,又买酱缸做饭用的总共花了近三十块钱,还有又扯回来的二十米布花了四十七块钱,手里原本有四百多点,就算是四百块钱,这样一来去掉花的,现在手里还剩下一百四十五块钱,不过张秀兰现在手里有一百七十块钱,要是买一匹面的话,那么只三十二块钱。

三十二块钱,刨出下个月要交的房租二十五块钱,那么生活用的只有7块钱。

张秀兰一时之间犹豫了,毕竟还有一个月营业执业才能下来,店才能开起来,七块钱她省吃减用是够用一个月的,可下个月呢?是一分吃饭的钱也没有。

“显大姐,我手里的钱没有那么多,能不能你进一匹来,我先买半匹,等我手里宽裕了。再买剩下的半匹?”张秀兰知道难以启齿,可眼下她也急需要用布料,“要是显大姐你不放心,咱们可以签个合同,一个月之内我不买剩下的半匹布,我就赔给显大姐双赔的价钱。显大姐你看看怎么样?”

左右都是卖布的,见张秀兰这样说。多有些不信。旁的不说,就看看那身旧衣服,只有农村人才穿。一看就是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又不是相熟的人,签合同有什么用,人跑了也找不到。

左右都看着笑话。想看看显枝怎么应付,毕竟在这里卖货。也就显枝不管穷富都爱搭理,在外人眼里都觉得她假惺惺,不过是靠着这个手段拉回头客买货。

眼下见到有这样的事,可不正是戳穿显枝真面目的时候?众人自然是乐见得这样。

显枝确实很为难。外人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眼前的人她连名子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签了合同人跑了也找不到人啊。那剩下的布卖给谁去?

绦棉细布可比白棉布贵上一半还要多三毛钱,整个供销大楼里也没有人家敢进去。就是有也多是进的布角料,卖出去做衣服用。

张秀兰见显枝一脸的为难,再细想想,也知道她的担心在哪里,却并不后悔开口,到是心一横,“显大姐,那我就要一匹吧,你看看是我都把钱交了还是先交定金?”

显枝不答应,张秀兰也没有怨她,毕竟也算是陌生人,她有她的担心,也能理解,到是她刚刚的话过于轻率了。

张秀兰突然改了主意,显枝也松了口气,“那就都交了吧,我给你写个收据。”

又觉得不好意思,解释了几句,“妹妹也别恼我,你看着我这天天有个摊子买货的人也多,可真算起来也挣不了几个钱,刚刚妹妹也该听到,这一米布我们才挣六分钱,哪有什么大的利啊。我家里的男人还生着病,一直瘫痪在床,家里都靠我一个人撑着。不然妹妹既然开了口,这事我怎么也得应下。”

“显大姐,你不用解释,到是我轻率了,才让你为难,你原是一片好心帮我,我要是不领情再怨你,那也不是人该做的事。”张秀兰从兜里数出一百四十块钱放到床子上,“六十米是一米三十八,那两块钱是车费钱,大姐也别和我推脱,不然我可真不好意思让大姐帮我捎布了。”

张秀兰此时脸还滚烫滚烫的,打重生之后,她骨子里一直活的骄傲,今天能这样开口,她确实鼓了很大的勇气,也是真的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没有别的办法。

低头要勇气,抬头要骨气。

人在难的时候,总要学会低头,骨气却要不得。

虽然这件事情没有成,张秀兰起码走出了第一步,能压下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而不怕被人笑话讲究的低头。

显梅看到张秀兰多给两块钱,高兴的合不拢嘴,刚刚的事也抛到了脑后,“行,那我就不和你推来推去的,这是收据你拿好了,今天回家我打个电话,货明天就能跟着别的配过来,不过怎么也得等一周的时间。你要什么颜色的?”

“要水蓝色吧,越浅越好。”张秀兰把手据手好,怀里踹着最后的五块钱,“那我一周后再过来,麻烦显大姐了。”

跟显枝又客套了几句,张秀兰才离开了供销社,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张秀兰深吸一口气,五块钱啊,要活起码一个多月,眼下就得看看房租能不能晚交几天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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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章:交代(上个月欠下的粉红票一更噢,今天补上)

手里就剩下五块钱,张秀兰什么也不敢再多买,回到数过粮油店,原本之前打算买再买些面,现在这个主意是不敢打了。

回到家,张秀兰把收拾放到刘城来的那封信的信封里,响午过了,张秀兰回到家也没有吃饭,拿着另一个枕套描花印子,趁着天黑前又把床单下面的两个角上的迎春花描了出来,才拿起绷子来绣,透到一半就打了灯,又怕费电,把手里的枕套绣完,张秀兰就收拾了一下,早早的歇下了。

而赵家那里,赵兴华在张秀兰这受了气,回到家里也没有好气,张志红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在张秀兰那里没得了好听的话,暗下高兴,面上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招惹赵兴华,不然保证会把气发到他身上来。

王丽扫了一眼,也看出小叔子不高兴,低头包饺子也没有作声,到是宋琴抬头看儿子进来,一脸的不快,“早上就说晚上包饺子,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出门,快去洗洗手帮着包饺子,也好早点吃饭,现在的电费七分钱一度电,在农村的时候才五分,早点吃饭也省点电。”

“一天再用能用几度电?妈怎么还和那些邻居学上这些了。”赵兴华不敢对着母亲发脾气。却也不满的回了一句,转身往西屋去,“我还有些资料没看。趁着现在脑子清亮去看看。”

纵然知道这是儿子找出来的借口,宋琴也没多说旁的,到是借面会跟两个儿媳妇道,“眼下咱们家不比在农村的时候,在农村的时候最起码有五个人挣工资,我和你爸有退休工资,加上兴华两口子和兴国。也就不用处处去算计,眼下迁回了城里。兴华两口子没有工作,只靠我和你爸的奶休工资和兴国每个月寄来的十块钱,家里就不能不算计了。”

说起大儿子,宋琴的脸上淡淡的。“兴国眼下在大城市里念军校,也算是半个进修,可靠着补助,也不够用,到底不能像以前一样每个月往家里邮二十块钱,家里现在又是五口人,可不能不算计,这里算一下,那里算一下。可就省下来不少。”

宋琴虽然没有直说,可挑着赵兴国现在往家里交十块钱生活费的事来说,也变向的在说现在家里吃闲饭的只有王丽一个人。

王丽面上没有什么不同。心里更是不在意,赵兴国是她的男人,每个月交十块钱,她一个人可花不了,再说家里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包下来,敢上保姆了。这样一来,就是赵兴国不往家里交钱。王丽也不算是吃闲饭的。

打嫁进赵家的那天起,看出婆婆不喜欢赵兴国,王丽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从来没有刻意的去巴结公婆,却也不会让自己去受气,平时婆婆话里有时隐射出来的那些话,王丽更是直接左耳进右耳出。

另一方面,宋琴自持是有教养又当过教师,平日里再不高兴,也不会置在脸上,说的时侯就更不多,所以像今天这种情况少之又少,所以王丽更不会去因为这个弄的自己心里难受。

也正是王丽这副不在意的样子,让宋琴虽然不喜欢大儿子,可看着王丽却很顺眼,宋琴也知道有时她是无缘无故的把火气扯到王丽的身上,过后也会觉得不好,心里愧疚之余,看到王丽不在意,心里的罪恶感也就没了,这样一来,反到觉得王丽这个儿媳妇挺不错的。

王丽自然不知道,到是张志红看出了几分,暗下少不得又骂王丽虚伪,不过再装着不乎,还是不时的要受点气,也算是让张志红心里舒服了。

赵家里气氛不好,双峰山上那边,下午的时候,杨兵开着车拉着郭震宇到了部队,杨兵一把车停好,就去了刘城那里报道,手里还拿着一个布花的小包裹。

郭震宇正和刘城说话,抬头看着杨兵提着花布的包裹过来,咦了一声,“在车上就看到了,我还想着是哪个送给小杨的,看来是我想错了。”

想到小舅子说起看到刘城在春城和一个女的吃饭,再看看这花布的小包裹,杨兵又拿到了这里,郭震宇猜到了几分,调笑的看着刘城,等着他给出个答案来。

刘城没理他,对着杨兵点点头,面上并没有什么欢喜之色,冷淡淡的,“把东西放下回去把今天落下的训练补上。”

可眼里的高兴却骗不了人。

郭震宇岂是肤浅之人,马上就查觉到刘城看到东西的时候气场都变了,人看着和平日里一样冷冰冰的,却不似先前那样从骨子里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是。”杨兵笑嘻嘻的敬了个礼,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小跑出了屋。

没有外人在场,郭震宇更是不会放过刘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听我小舅子说你和一个女的去饭店吃饭,现在这又送东西,是对方送的吧?”

郭震宇指指床上的花布包裹,一副你别想骗过我的样子。

刘城坐到椅子上,冰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你猜的对,是真的。”

“是真的?什么意思?”他这么一承认,郭震宇到是愣住了,随后像发现新大路一样,“你是说你在谈对象?和一个村…..农村女的?”

郭震宇一急,差点把村姑给说出来。

他可记得郑怡说过,郑卫星亲眼看到刘城和一个村姑一起吃的饭,人穿的破旧不说,连长什么模样也没有看到,不用想郭震宇眼前就能想像出是什么样子,关健的是刘城不要大美人舞蹈家许雯,却要一个村姑,这事怎么能不让人震惊。

“嗯,她是农村的。”刘城对于郭震宇说起张秀兰是农村的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这次上面让你下来,主要是关于建家属楼的事情,我把营级以上都叫来,一会儿开个会,大家都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然后你统计一下,向上面写个报告。”

郭震宇眼下是副团长,多做的是文职的工作。

这点事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他点点头,到是还惦记着先前的事,“刘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和家里说过吗?”

刘城低头翻这几天整理出来的关于家属楼的文件,一边淡淡的嗯了一声,“已经交了恋爱申请报告。”

看刘城谈论这个像在谈论天气一样的漫不经心,郭震宇只觉得自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像瘪了气的气球一样坐到床上,“看来你是认真的了,家是哪的?怎么认识的?怎么以前没有听你提起过?就这么突然定下来,还挺意外的,不过这到也像你的作风。”

说完,郭震宇到是自顾的笑了。

刘城没有理他,看着手里的文件,现在打申请报告,上面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知道会不会批下来,若是能批下来,就要下手准备建房的工作,那么家属楼起码要明天秋天才能交工入住,还是最快的。

若是不批下来,重新申请再往上提交,等再批下来,那么已经是秋天,到时只能打个地基,这样明天才能盖,要后年春天才能住上。

刘城算完之后,身子往后一靠,眉头紧皱,一脸疲惫的捏着鼻梁,郭震宇往他手里的资料扫了一眼,再回到刘城的脸上,打趣道,“怎么样?现在有没有种又当爹又当娘的感觉?以前你只要带着兵训练就行,现在却什么都要抓,感觉还不赖吧?”

说完,郭震宇还抬腿踢了踢刘城坐的椅子。

刘城正算着怎么能早点把家属楼盖好,好从恋爱跨到结婚这一步,等结了婚就直接申请随军,也不用结婚之后还分居两地。

要不说刘城这人虽然冷漠对什么都默不关心,那是指他不关心的事情,要说这人也够腹黑的,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目地,偏还现在提出来,一副为了大家的样子,少不得又扯了不少的人心过来。

他这样算计,就是眼下郭震宇知道刘城处对象了,也没有想到这里。

刘城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走吧。”

丢下话,人大步的就出了屋。

郭震宇起身跟了出去,到也不在意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会议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刘城又和郭震宇整理了一下材料,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布花包裹,难得薄唇边有一抹淡淡的笑闪过。

坐下之后,几下打开,看到是酥饼,刘城又从上到下翻了一下,没有找到信,不由得蹙起眉头来。

再重新翻了一遍,确认没有信,刘城才站起身,拿起椅子后背上搭的衣服,穿着外营房里走。

士兵们都就寝熄灯,刘城直接找到杨兵的寝室,摸黑从下铺把杨兵从床上拉起来,出了屋。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除了刘城杨兵也想不到旁人,所以突然被扯起来也没有害怕,直接跟着人出来。

“你没有说让写信?”刘城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低沉里又透着嘶哑,听在人耳里像大提琴的声音让人心跟着安静。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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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捻酸

杨兵就把到了那天忘记告诉写信,第二天早上又重新去一次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还问嫂子要不要写封信给你,嫂子说也没有什么事,要是有事就给营长写信。”

刘城手捏着下巴,暗想到真是那小女人能做出来的事,不过这也才刚刚开始,刘城也不着急,又低声道,“你去的时候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在说话?什么样的男的?”

杨兵忍不住偷笑,直觉黑暗里有一道冷剑射来,哪还敢笑,忙收了脸上的笑,把那天看到的仔细说了出来,“那天我去的时候,嫂子家里的门锁着,我想着等一会儿,结果看到嫂子在不远处正在和一个人说话,站的远也没有听到说什么,那个男的到像是在和嫂子认错,然后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那人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不等刘城再问,杨兵又道,“嫂子当时背对着我,我也看不到嫂子是高兴还是生气,不过等我叫嫂子的时候,嫂子回过头看我时,到没有生气的样子。后来我直接和嫂子说你让我送信的,嫂子就问我着不着急走,我说明天走,然后把信给嫂子就走了。”

杨兵瞒下了他是因为看到清秀的小嫂子,害羞才急着跑开的。

刘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出不对的地方在哪里,随后整脑子的思想都被张秀兰和另一个男的在一起给吸引了过去。

“营长。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杨兵可还提着一颗心呢。

“嗯。”刘城淡淡的嗯了一声。

杨兵这才像被赦免了一般,逃一样的回了寝室。

刘城漫不经心回了自己的房间,张秀兰刚到春城。刚认识的人不可能和张秀兰认错又发脾气,按这样的情悦来说,明显两个人是认识的。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桌子面,冰冷的脸上神情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刘城的脑子里猜到了一个人:赵兴华。

赵家也迁回了春城,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张秀兰与赵家的事情。他也算是一个知情的人,他想过只要在春城。两人一定会有见面的时候,却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只是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刘城也不知道怎么了,想到这个。心情就忍不住烦燥起来。

即使躺到了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

昏暗的台灯下,刘城脸上丑陋的疤痕,也变得柔和起来,眸黑清澈,似夜空中那闪亮的监理生,清亮而闪耀。

又似一只在黑暗中蓄意等待着爆发的黑豹,紧紧的盯着你的时候,让你无处遁形。

而此时这双眸子却透着慵懒。还着一抹淡淡的烦燥。

一整盒的烟不知不觉中抽光,刘城抬手看了一下腕子上的手表,还有二个小时就要起来训练。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干脆从床上坐起来,换好野战服,出了屋大步的往树林里跑去。

一路跑过,惊醒了不少的鸟叫声,等刘城一身汗回来的时候。营区里的士兵才开始早练。

郭震宇一手端着脸盆,一手拿着毛巾擦头。“今天我就回春城去,报告都整理好了。”

“嗯。”刘城淡淡应了一声,大步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脸盆出来洗漱。

等吃过早饭,刘城又叫了杨兵单独说话,把手里的信递给他,“今天到春城,拿了回信再回来。”

杨兵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接过信,“营长,你放心,这次我一定把小嫂子的信带回来。”

小嫂子?

刘城紧了紧眉头,待想到张秀兰才十八岁,眼里也闪过一抹笑意,确实小了点。

杨兵看着先前还明显黑着脸,转身又马上晴天的营长,被弄的一头的雾水。

春城里,张秀兰打手里只有三十块钱之后,是一分也舍不得花,还有上次买了点大米,每天就煮一小把的大米粥吃,也挺过了三天,这几天除了倒倒酱缸外,平时只是锁了门,呆在后院里绣花,等外面的天黑了,才挪进后屋来。

却很少用电,都是干白天多绣些活来。

这天早上,听到有人敲门,张秀兰在后院好半天才听到,出来一看是杨兵来了,再看他手里的信就明白了。

杨兵抓头,“嫂子,这次我等你写了信再走,不着急。”

人这样一说,张秀兰也不好再赶人走。

叫了杨兵进来,开了后屋的灯让杨兵坐在炕上,“你先坐着,我现在就写。”

却还是先打了刘城的信,信里面问了她是不是遇到了赵家的人?还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情?

张秀兰一看,就猜天那天赵兴华找她的时候被杨兵说给了刘城,到也没有觉得意外,家里有画花样子的本,张秀兰直接用铅笔给刘城回了信,简单的说遇到了赵兴国的媳妇,然后又碰到了赵兴华,并没有什么事情,每天都呆在家里忙要开店的的事情,又让刘城不要担心,放心的在部队里。

张秀兰写完后,扫了一眼,这信哪里像处对象的人写的,到像是多年的夫妻之间的话。

折好信,直接装到刘城来信的信封里,才递给杨兵,“麻烦你了,等得了空,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嫂子’二字一说出来,张秀兰也不像第一次那样瘪嘴了。

杨兵笑着道了谢,这才高兴的走了。

等晚上回到了部队,杨兵把送信过去,还忍不住好奇到,“营长,嫂子可真厉害,我看到她在绣花呢。”

刘城也不说话,挑眉看着他。

杨兵马上心领神会的把看到的说了出来,“我看小嫂子炕上放了很多的布。有些布上都绣好了花,还有一些没有绣的,还有绣到一半的。营长,小嫂子还说等有机会给我做好吃的呢。”

刘城勾起唇角,“今天任务完成的不错,回去吧。”

“营长,你可笑了。”有‘活阎王’名号在外的营长突然笑了,杨兵受宠若惊,笑嘻嘻的跑了。

刘城心情好的拿着信进了屋。迫不急待的打开信,看着上面简单的话语。只有半篇纸,刘城还是看了两遍,一只手捏着下巴,就这样几句把事情给解释了一下。也太应付了事,不过想到她能绣花,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看来得找机会回去看看才行,信上写的不多,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有没有糊弄饭。

春城那里,张秀兰取回了牌匾,布艺家居四个字刻的方方正正,张秀兰很满意。高柱帮着送回来的,看张秀兰一个女的,回家之后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锤子还有木头削成的锥子,钉到前面的墙里,把牌匾挂到了门上面的空处。

张秀兰原想着自己弄不上去,只要把东西放在外面的窗台上,晚上再拿回来,现在能这样挂起来。自然是好事。

张秀兰道了谢,高柱还一脸的不好意思。“要说起来还要谢谢妹子呢,要不然我们也做不了这笔生意,我帮这点忙算啥。”

要不是张秀兰说牌匾的料弄破了她也给钱,高家也不敢接这个活,现在能挣到钱,高柱越想那件事,越觉得不过意不去。

“高大哥客气了,要是你们不敢接,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办这事呢。”张秀兰见他这人忠厚,到也觉得喜欢。

两人客套几句,这才送了高柱走,下午的时候,又去了供销大楼那里,按约定的时间,张秀兰定下的整匹布也该到了。

说来也巧,她到的时候,显枝正在卖布,而且是绦棉细布,颜色都能与张秀兰要取的布对得上,要说绦棉细布与棉布有什么区别,就在厚度上,棉布有些小疙瘩,不算太平整,而绦棉细布是由二十二股线织成,平整又光滑,所以价钱也要贵上一倍之多。

看到张秀兰过来,显枝明显一愣,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妹子过来了,上午见你没有过来,还以为你会明天来了。”

看出她的神情不对,还有四下几个床子的看热闹的目光,张秀兰猜到显枝现在卖的布可能就是自己定的那个。

眼睛也就看了过去,“显大姐,你帮我进的布也是这样的吧?”

显枝尴尬的扯出抹笑,“妹子,是这样的,你这布到了,我就摆到了床上,哪成想有人买,说只要三米做件连衣裙就行,我原想等着你来和你商理一下,可又不知道你何时来,这边又着急,所以就做主卖了三米出去,你不会生大姐的气吧?”

显枝还一边小心翼翼的往那边正看布的人身上看了一眼,张秀兰顺势看过去,是一对母女,看着都像文化人,当母亲的穿着黑色的羊绒外套,一条青色的裤,而当女儿的则是一身紫红色的西服,母女俩都穿着皮鞋,这样的一身装扮,就知道是有钱人家,也难怪会看上绦棉细布。

张秀兰再打量她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张秀兰,只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计较,而且从显枝的话里,母女俩也听出来了,这布是眼前这个穿着不怎么地的姑娘订的。

显枝的话一说完,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张秀兰的身上,等着她开口,知道内情的,也想知道张秀兰会不会同意,毕竟当初订这匹布的时候,人家说少交点钱,显枝都不同意,现在收了人家的钱,又把人家的布卖给了外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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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前妻

从衣着上来说,让人第一眼打量,张秀兰就是个农村来的,可是偏张秀兰被众人盯着的时候,淡淡的站在那里,有股说不出来气质来,甚至一般的城里人都比不下,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的人,站在那里,面对众人的打量,静静的没有一点慌乱。

“显大姐,你能原价帮我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进一匹布,不多收一分钱,别说你卖几米,就是给你几米我也不会说啥。”张秀兰将目光收回来,没有在那对母女身上停留,“那她们的布扯完了吗?扯完了我也好拿布走。”

显枝见张秀兰并没有刁难她,面上松了口气,“我现在就剪,你等等。”

张秀兰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说。

到是那对母女,当母亲的脸上闪过一抹鄙夷,才扭过头跟显枝道,“能不能多给我让出半米来,万一不够到时这三米布可就白费了。”

显枝脸上的笑勉强了几分,扫了张秀兰一点,见她并没有出声反对才应声,“那就是三米半吧?”

显枝拿过大尺扯开布倒了几下,又给那妇人看了一眼,才拿过剪刀剪了一个小口,用手一扯,几下就扯下了一块布。

几下叠好,又找出一块纸来包好送到那对母女面前,“二块六一米,三米半,共九块一毛钱,给九块钱就行。”

进价二块三,每米挣三毛钱,难怪显枝会言而无信。

张秀兰到也没多说,全装没有看到显枝对她尴尬的笑,那当母亲的掏出十块钱,等收回找的钱,才叫着女儿。“郭静,咱们走吧。”

郭静?

张秀兰听到这个名子,不由得看过去,小巧的嘴,团团的脸,剪的正是学生头,看年岁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有近一米七。举指间端端正正,到像是在部队里呆过,加上她的名子。张秀兰隐隐觉得好像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了。

上辈子刘城的妻子是部队的指导员,同在部队,跟刘城也算是有共同的爱好,张秀兰能记住刘城妻子的名子。还要说是从郑怡那里听到的,郑怡爱打扮。穿着时尚,走到哪里都能引人侧目,而让郑怡不服的一个人,就是刘城的妻子郭静。

张秀兰看着已走远的母女。不太敢确信这个郭静是不是上辈子刘城的妻子,不过从那一身紫红色的西装装扮来看,*不离十。现在这个年代,多是青色绿色灰色的衣服。敢穿的这种艳颜色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

就是在春城,也没有卖这种颜色衣服的吧?要么是那种大众红白格的衣服,却很老气。

“妹子,这是你的布,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显枝把布捆好递到张秀兰的面前。

张秀兰这才回过神来,接过布并没有走,“显大姐,那你把帐也给我算了吧,这是收据,三米半,你就按二块三的钱退给我就行,挣的钱算你的。八块零五分,退给我八块钱就行。”

显枝高兴的脸一僵,干声道,“你看看我,只忙着帮你捆布了,给,这是八块钱,你拿着。”

张秀兰也没有挑破她,收好钱,“谢谢显大姐了,那我就先走了。”

收好了钱,张秀兰才抱着布走。

言而无信卖布挣钱,张秀兰可以理解她,不过想着连她的本钱都占去,张秀兰这点不会退让。

正愁着五块钱怎么生活一个多月,现在好了,多了八块钱出来,眼前的难题总算是解决了。

显枝闹了个没钱,又失了言信,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这很重要,少不得让左右的同行看不起,显枝也臊的红了脸,暗暗后悔贪这一块钱的便宜,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又觉得张秀兰不知趣,最后还往回要那八块钱,要是按一米挣三分钱的算,自己可是少收她一块八毛钱呢。

既想做生意,就该知道先给对方点好处才行,偏张秀兰看不透这一点,帮了她一点好处不给,还现在害得自己丢脸。

显枝心里对张秀兰不瞒起来,想着下次张秀兰再求她买布一定要为她受点难才行。

抱着布往家走的张秀兰,心下却不打算再跟显枝合作,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她只需一匹布给对方二块钱的好处,她都是整匹的买,相信有很多人会愿意一次挣这两块钱。

至于显枝,先不说她是好心先开了口帮她,可张秀兰也多给了她两块钱,她不知足,见有人买又想高价卖,可恨的是连本金都想贪去,这样的人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品质不值得信赖,自然也就不值得深交。

回到家把布放好,张秀兰高兴的去了菜店,买了一捆韭菜出来,还买了五个鸡蛋,这阵子没有好好吃饭,眼下虽然钱不多,可总得先补补才是。

回到家,张秀兰用半捆韭菜炒了两个鸡蛋,又煮了粥,这一个月她打算就吃粥了,和在村里比起来,每天吃白米粥可比吃苞米碴子强多了。

张秀兰晚上特意把明天早上要吃的粥也一起带了出来,吃了两大碗的粥半盘子的菜,才摸摸肚子洗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