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终于在那个小小的身子走出大门后,梁尉霖出声道。若雪来到店里,钟子璇夫妇看到她后,嘴巴张得塞得下整个鸡蛋了。

“子璇姐,怎么了?”若雪不解地望着这两夫妻,不会吧?她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还是梁尉霖让人来这里说了什么了?

“若雪,早上,嗯…有一个男人电话过来,不是说你不来了吗?”钟子璇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正确来说,应该是在威胁他们不许她再来上班,要不然让他们自求多福。

若雪家男人的可怕他们可都是见识过了,所以…可是,若雪怎么又跑过来了?

“子璇姐,你说梁尉霖打电话给你们了?”原来他真的打啊!这个混蛋。

“若雪,那你今天来是…”

“我来上班啊!他不让我来我偏要来。”他不让她做,她就是要做。哪怕今天做一天明天再跟他回泰国也一样。

“若雪,你这样,他会不会生气?”钟子璇有点为难地说道。

“是啊,若雪。要不你们先协商好再来?”这下连钟子璇的老公,那个憨厚的男人也出声了。

“子璇姐,他到底说什么了?”若雪终于知道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她小声地问道。

“嗯,没有啊。”

“子璇,你就说嘛!”若雪拉着一脸为难的钟子璇。

“若雪,我跟你说吧。”

说话的不是钟子璇夫妇,而是今天送钟子默到机场后没有回去的钟母。

“妈…”钟子璇看到自己老妈出来,知道不说也得说了。就怕自己老妈说话太过分了。

“钟妈妈,什么事你说吧。”对于钟家姐弟的母亲,虽然对她说话总是很刻薄,可是,毕竟她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不管怎么样,始终是个长辈。

“若雪,我知道以前我也许有些话有些事做得不对,在这里我跟你道歉了!”钟母说完这句话竟然当着女儿女婿的面给若雪鞠了一躬。这怎么担得起啊?

“钟妈妈,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都好说好吗?”若雪急忙扶住她。

“妈,你不要吓到若雪了。”钟子璇也出声道。

“若雪,那我就说了。”钟妈妈看了女儿一眼,把脸转回若雪的脸上,“我们家这个餐厅,我们可是投了一辈子的积蓄进去了。好不容易生意一天天走上轨道。可是你们家男人竟然说只要你敢在这里出现,他就要毁了这个餐厅啊!”

“钟妈妈…”若雪不敢置信地看着钟母一字一句的控诉,心中已经渐渐明了,梁尉霖这个混蛋,竟然敢这样威胁人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若雪,我知道,他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不可能没事拿我们这个小餐厅开玩笑的。如果你们真的是吵架还是什么了,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们?”

“子璇姐,钟妈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样说。放心吧,我去找他。这个餐厅不会有事的。”若雪握了握钟母的手,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然后快速走出去。

这个男人,真是太混帐了!他怎能这么肆无忌惮地逼迫她的朋友?

若雪豁出去了,他这么做不就是要逼她主动地乖乖地呆在家里吗?哼!她要去找他算帐。她单枪匹马跑到梁氏集团大楼,却发现上一次挡住她的安保人员,这一回竟任由她畅行无阻,还十分客气地对她微笑外加打招呼,就连前台那个接待小姐还出来要送她到电梯门口,如果不是她的拒绝,她一定是一路送她上去了。

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这里一样。

若雪疑惑地搭上电梯,直到顶楼后,发现偌大的豪华办公室居然空荡荡的,连一只小猫都没有。难道总裁办公室就是这样的?

“你在鬼鬼祟祟的张望什么?”

梁尉霖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吓了若雪一大跳。

“你这里怎么会这么空?”

“很简单,这是我的地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迈开长腿,优闲地靠坐在办公桌上。

“可是这么大的地方好浪费。”左看右看,还是觉得空得可怕。

“你来我这里,是跟我讨论办公室的?”他似笑非笑地问。“如果你喜欢工作,我可以在这里弄一间‘特别助理室’给你。好不好?”他低笑道。

“我不要跟你一起工作!”何况她什么也不懂,若雪很严肃地板起脸,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是为了“教训”他。

“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相信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我做了什么事?”他低笑著问,伸手想抱她过来,却被她轻巧地躲开了。

“你打电话威胁子璇姐是不是?你想让他们的餐厅开不下去?”她指陈他的罪状。

“我有吗?”他桃起眉。

若雪没想到,他竟然耍无赖!

“你当然有!”若雪瞪大眼睛,他无关痛痒的态度让她很恼火。“如果你想做什么,针对我就好,没必要波及我无辜的朋友!何况是子璇姐。”

梁尉霖眯起眼。“你错了,我做的一切只会针对你,其他人我完全没兴趣理会。”他似是而非的大论调,让若雪更生气。

“但是现在,你已经伤害到我的朋友了…”

“够了!”他突然发火。“开口闭口‘朋友’,我听了难受,你再说,我真的让人把他们都拉来枪毙了。”

若雪错愕地瞪著他。“你怎么能这样不讲理?!”

“因为‘理’是我订的,我高兴就讲理,不高兴就霸道!”他竟然这么恶劣?她一直都知道跟他这个恶霸根本没法讲得通的。

可是,可是,她以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恶点极点的男人了,怎么又…

瞪著狂妄的他,若雪被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她倔强地噙著泪。“梁尉霖,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是你想怎么样才对。我不是让你乖乖地呆在家吗?”看到她的泪,他的口气软了下来。是不是吓到她了?

若雪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掉出来。“梁尉霖,你最讨厌了。老是欺负我,我不许你再伤害子璇姐他们。”她酸楚地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眼泪仍然不听话地往下坠落。

看到她一串串的眼泪,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许哭。”他暗哑地警告她。

“你管不着…”

“该死的!凌若雪,你再哭,你就试试看…”他突然伸长手抓她,若雪措手不及,立刻被他抱住

“我叫你不要哭了,没听到吗?!”他的口气很坏,却像在压抑著即将爆发的情绪,出奇温柔的手劲,很小心的没有弄痛她,一点一点的擦掉她脸上的泪。

若雪呆呆地瞪著眼前的这个男人…原来她的眼泪,会让他失控。可是,她以前不是也经常哭的吗?好像没见到他这么的气极败坏却又像是不舍的样子啊?

她在无意间,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啊…为了验证她的想法,眼泪继续地往下掉,看着她的眼像是怎么也擦不完一样,他的脸也越来越臭。

原来,一向冷酷无情,自制力一流的梁尉霖也会怕她的眼泪啊!

“好了,不要哭了,我答应你,不会动他们半分的,好不好?”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胜利的笑容,出现在若雪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早知道这招这么好用,她不介意拿自己的眼泪来对付他。

“不要以为我会就这样罢休!”恶狠狠地瞪著若雪脸上的笑容,这个女人真的是就这样吃定他了吗?

“我要走了。”抹掉眼泪,她推开男人,才不理他恶霸的威胁。

“想走?”梁尉霖非但不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你还想怎么样啦…”他的力气好大,她根本就挣不开。

“自投罗网送上门,这么简单就想走?”他眯起眼,目光忽然沉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她紧张地想起,这里除了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别人。这个男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怎么样?”他咧开嘴,笑容很邪恶,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喃着,“你说呢?”

若雪怔怔地瞪著他,突然觉悟到,跟他比坏,自己好像这是太单纯了。她才不要跟他在这里再来一次那丢脸丢死的事情,何况她全身都是痛呢!

“梁尉霖,我不要做…”若雪冲动地大喊出声后才发现他笑得一脸开心地望着她,“我有说要做吗?还是你其实是想跟我做?”

“我才不是…”

“不是什么?”

“梁尉霖,我讨厌跟你说话。我要回去了。”这个男人,她怎么可能说得过他?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直到被他强行搂进电梯里,若雪始终不妥协地反抗他。

梁尉霖只是瞟了她一眼,然后把她抱得更紧了。

“如果你再不放手,我要喊救命了!”她真是开玩笑,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喊破喉咙也没用的。

“好了,不要闹了。留点力气,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专属电梯很轻快就到地下停车场,直到坐上车帮好系好安全带后,他才出声道。

“去哪里?”看到他这么严肃的脸,若雪终于停止了跟他闹脾气。

梁尉霖没有再说话,发动车子而去。

(四)

车子一路往郊外开去,越走越远。若雪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物,心忽地抽紧了起来,脸蛋在一瞬间白了下来,他要带她去的地方是…

梁尉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把她有点的发凉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那阵阵温暖而干燥的感觉让若雪的害怕总算是少了些许,可是,越靠近那个地方,她的心却又跳得更厉害了,在平稳得听不到半点躁音的车里,若雪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她闭上眼,不敢再看到外面不断在眼前晃过的树。

车里的冷气明明很足,为什么她还会冒汗?额头,脸上,发角,甚至是与他交握的手都在冒汗。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握着她的手,好像就要牵一辈子再也不要放开一般。

直到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若雪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有些伤表面看似好了,可是,一旦重新摊在阳光下,撕开,还是疼痛不已。

他停车的这个地方,她胆怯到不敢开眼看。她怕,那么深重的恶梦会重新来袭。

“凌若雪,看着我。”梁尉霖怎么会不明白此时她的痛?可是,如果她一直不敢去面对,那他们在一起永远都会隔着那一层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她永远没有办法真真正正的安心与他在一起。

昨晚,她梦里的呓语让他明白,他曾经伤她伤得那么多的深那么重…重到他的心也狠狠地痛着。

若雪还是闭着眼不敢动弹半分。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她突然激动起来,用力挣扎,手脚并用,甚至连牙齿、指甲都用上,可是都不能撼动他分毫;他就那样搂着她,贴得紧紧的,就连心跳都可以感受得到。

“我不要看,不要,不要…”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终于滑落在他的衬衫之上,渗透着带着伤与痛,一直烫进他的心脏最深处。

“凌若雪,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你半分。开着眼晴看着我…”他亲吻她的眼晴,她的嘴唇,他尝到咸咸的滋味,带着苦涩带着刺痛,“凌若雪,相信我,一切有我、一切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她崩溃了,在他怀里大声地哭泣,哭得气都喘不过来,终于,她伸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泪如雨下,“梁尉霖,我还是怕,我真的怕…我怕…”那是她这辈子永远也无法消除的恶梦啊!

阳光的照耀下,青龙岗公墓几个大字让人不用靠近看着都会心生寒意了。可是,梁尉霖就那样抱着一直不敢开眼的小女人,镇定自若走过。

他曾经在这个地方把她伤得体无完肤,让她痛得锥心刺痛,本是对他充满希望的心碎成一片片…

他可以理解她的痛,她的泪,她的害怕,毕竟,他是真的伤过她,让她痛到极点。他造成的伤害,要努力去弥补,感情是需要表达的。虽然她曾经对他的感情不屑一顾,也许以前的他不会表达,但是现在,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再放手。

他要在这个地方,把她碎掉的心一片片拾起来,他要给她一颗最完美的心。

长长的阶梯,像是一眼望不到头,他抱着她,一步步往上走。若雪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壮的心跳声,她不安的心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

轻轻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点点的麻痒。

直到,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她还是不敢开眼。

“开开眼好吗?”梁尉霖把她放下来,可是若雪不敢却反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得更深了。

山顶的风一向比较大,高大的长青柏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梁尉霖…”

“相信我,开眼睛。”低下头,轻轻地把她的脸转过去。

可以吗?真的可以相信他吗?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他从背后抱住,十指与她紧紧相扣着,给了她最大的勇气。

像是破茧而出般,水濛濛的又眸终于慢慢地张开,在张开的一瞬间,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一串串的眼泪像是怎么也止不住般顺着嫩白的脸颊的一直往下淌…

是的,这一刻,若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般,她在父母合葬的墓旁边,看到了这辈子她以为都不可能看到的事情。

是的,她看到了哥哥,看到了哥哥在对着她微微地笑…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的东西就这样在眼前出现了…

她害怕只是在做梦而已!

当年,在离开梁尉霖之后,她曾经找人想把哥哥从山底下移走的。可是,没有用,有人在干预着这件事,她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个干预的人想都不用想,只有梁尉霖才有这个能耐。

可是,现在,在这高高的山顶上,父母与哥哥终于能在一起了。这件事情除了身边的男人没有别人办得到。

若雪哭得像是喘不过气,她的膝盖发软,她跪下来。颤抖的手终于摸上了那个缠绕着她多年的脸,“哥哥…哥哥…”

她终于可以在阳光下看到他,终于可以这样喊出来。

梁尉霖蹲下来,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抚去她的泪水,这个女人,看着这般的脆弱可却又是这么的坚强,如果说三年前的她,已经让他心动不已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是让他惊艳、让他深爱,爱到再也不会放手。

三年前,或许会痛、或许会心伤,可是却依然可以勉强自己放手让她走,可是现在,谁也不能从他手里夺走她,谁也不能。

他抬起她的脸蛋,吻上她湿润的睫毛,尝到了又苦又咸的滋味,可是融化在心里,却是丝丝甘甜。

“凌若雪。”他认真地望着她,低低地说道:“从今天以后再也不许哭了。”

她看着他认真至极的脸,竟然笑了,还噙着泪光的眸子,如骤雨过后的夜空,明媚又动人。

“梁尉霖,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他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轻声说道:“我爱你。”

他后退两步,然后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执起她的手,在他摊开的掌心上,那枚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出现在她的面前,白光闪闪的戒环上面镶着一枚漂亮到极点的钻石。

若雪的心骤然地跳了起来。那么的眼熟却而又让人心痛的钻戒怎么又回到了他的掌心?那不是那一晚她扔掉的吗?怎么会…

“凌若雪,嫁给我。”他将戒指递上前,低沉的嗓音,清晰而且坚定地说道:“我梁尉霖这一生,用我的生命发誓…一定会爱你、宠你,将你捧在手心里,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叫凌若雪的女人,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不会让你难过。”

她的鼻子变得好酸好痛,好不容易止泪的眼睛模糊起来。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头,望着那枚静静躺在他左手上的戒指。

他掌心的生命线好长好长,代表着他一定可以活得很久很久,那他的誓言持续的时间一定很长久,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感情线,又深又长,说明他是一个对感情专一的人,一旦认定,绝不改变,能与他牵手共白头的这一段姻缘,真的是她吗?

若雪的泪又流了下来,他的用心,真的不必再怀疑了。

这个男人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跪在地上跟她说他爱她,让她嫁给他,还有比这个更疯狂的事情吗?可是,如果梁尉霖完全可以忘掉心中的仇恨,对她说爱,那么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如果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一切,不是爱,又是什么?

“答应我,好不好?”她的泪不断地落在他的掌心,落在那枚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的戒指上,也落在了他的心里。

其实他也是害怕的吧?自从上次她在婚礼上拒绝他后,他的心也一直在忐忑着,不敢太快跟她求婚,如果不是昨晚的她让他这么的心疼,他想他还会再拖一段时间的。

可是,今早起来,看到她虽然一脸倦容却仍是带着满足的笑趴在他的胸口时,一股满满的情生意动溢得他心口发疼,他要好好地疼爱这个女人,不想让她再受半点的委屈了。

“好。”还能再说什么?若雪含着泪,把手伸给他。他没有跟她道歉、没有追求她、没有求她原谅他,他只是在她涉险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来救她;他只是默默地她心中最在乎的事情一点点的做好了;他只是把她曾经失落而破碎的心找了回来,一片一片地拼好;他只是,爱她而己。

很小心很小心地把戒指套进她纤长的手指,他低下头,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很轻很淡的一个吻,若雪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圆满了。这个男人竟然在父母跟哥哥的面前说爱她,用生命起誓照顾她一辈子。

够了,真的够了!

爸爸,妈妈,哥哥,你们看到了吗?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幸福。我一定会好好地生活下去。你们可以放心了!

“梁尉霖,我也爱你。”她扑进他的怀抱里,一字一句地说着:“哪怕你之前,让我那么恨你。子默哥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比你对我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爱上他…”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因为这颗心里,满满的全是你。整整三年,我像疯了一样地想着你、爱着你,却也恨着你。梁尉霖,你怎么可以这样?让我越陷越深,一天比一天的更爱你…”

他们的这一段感情,有着近十年的苦苦纠缠,有着爱与恨,痛与难地反覆较量。被伤害、被威胁、被掠夺,恨过、痛过、伤过…明知不能爱,却偏偏要爱,彼此备受折磨。

却依然无法不爱。还好,他们最终收获了幸福,获得阳光下那一份暖暖的爱意。

在他的怀中抬头,阳光真的很灿烂,若雪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笑了。因为她知道,父母跟哥哥一定在天上看着她。

“凌若雪,我永远不会再让你伤心,不会。”牵起她的手,站起来,他面对着凌家父母及凌若风的墓碑前低诉着最深重的诺言。

**

意大利。

站在佛罗伦萨圣洛伦佐教堂里,若雪捧着那束他刚刚开车路过花店时下车她自己挑选的新娘捧花,小巧娇弱的铃兰,成串雪白的铃铛与长长的绿叶相映,素雅清新,她捧在手里,觉得满满的窝心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