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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厦门机场,文清联系了会议的接机人员,顺利地入驻会议所在的酒店。高主任虽然已经到了,但他与骨科分会的委员们商讨分会的工作,文清并没有去打扰,而是到酒店周围转了转。

厦门规模并没有文清所在的省城大,但经济却要繁荣得多,而且做为一个滨海城市,气候、景色都有很多不同,文清又挑了一家海鲜特色的饭店,点了几样当地的特色品尝,一路上没有忘记拍了风景、美食、还有自拍的照片给谢钢发了回去。

晚上回酒店后,标准的双人间只有文清一个人。这也不难理解,来参会的女医生太少了,少得只有文清一人,所以本该安排两人的房间被她一个人独占了。

谢钢的电话很晚才进来,“海鲜好吃吗?”

“很不错。告诉你,我占了一个便宜,原本应该两个人的房间,只有我一个用。”文清笑着问:“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对方不愧是进了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提出的计划非常庞大,又有很多新理念、新思路。说实话,我的想法还没有理清,明天与对方老总的交流很没底。”

文清不可能给他什么建议,只是说:“听声音你很疲惫,不要想太多,先睡一觉,明天思路才能清晰。”

“好的,你也早些睡。”

每二天的会议从一早就开始了,上午安排的是中国骨科界的泰斗们做了几个综述,高主任也在其中。文清要负责为他做PPT演示,由学生帮忙做这项工作也算是常规了,这些老专家们虽然是本专业的领军人物,但计算机水平通常都很一般。

唯一特别的是文清时常被误认为是会务组的工作人员,没有人会想到参会的医生中会有女性。好在,当初参加她论文答辩时的几位老师都认出了她,好几个人笑着和她说几句话。

下午的时候,高主任突然将文清叫出会场,“省里一位老领导不小心骨折了,医院让我立刻回省城参加手术,我已经让会务组给我办理改签机票了,这里就留你一个人,学术交流我不担心你,别的方面若是有事可以找会务组。”

做为省内技术领先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一直负责省市领导的保健医疗工作,高主任责无旁贷地要立刻回去。文清跑前跑后地帮他办理了退房等手续,送他上了会务组准备好的车子,“老师,您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那好,你赶紧回去开会吧。”高主任笑着说:“我听说会务组在会议后安排了自费旅游活动,有几种选择,你可以选喜欢的参加,放松两天。”

“您走了,只留我一个人,也没有兴趣,我还是开完会就回去吧。”

送走了高主任,文清继续开会。第一天会议结束后,会务组安排了会餐,文清与本省的几位参会骨科医生坐在了一起。一般来说,省内各家医院的骨科医生,都愿意与附属医院的本科系医生建立良好的关系,方便进修、会诊等工作。现在对着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大家先是有些别扭,然后在与文清落落大方的交谈中放松下来,很快大家不在以她的性别为意了。

文清由着大家给她倒了啤酒,慢慢地与同道们融洽了,很快酒至半酣,气氛十分热烈。文清看看周围,很多人都已经离席了,可她这一桌人却谈兴正浓,这也是北方人的特点,特别热情,喜欢交朋友。但她慢慢觉得无聊起来,一面应酬着,一面再想过一会儿就找个借口回房间。

其实文清一直是很独立的人,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的机会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经历过,但这一次出来开会,她就是再竭力掩饰,也不能完全消除心头淡淡的失落。

就是因为谢钢原本说过要和她一起来,给了她无限的希望,然后希望突然破灭,失望就更加突显出来。虽然她完全理解谢钢,也认为他应该留在省城,可是理智永远不能替代感情,她就是失落,而且无法消除。

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

百无聊赖间,文清将目光扫向餐厅的出口,突然她看到谢钢站在那里,正向着她笑着,那样的俊朗非凡,她猛然站起来就要跑过去,这时餐桌上的两位医生奇怪地问“文医生,你怎么了?”

文清回过头来,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向着大家说:“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一会儿,这杯酒给大家赔个礼吧。”然后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向大家挥挥手跑了出去。

谢钢穿着笔挺的西装,上衣口袋里还装饰着与淡蓝色的衬衣同色的帕子,正式得就像刚从谈判桌上走下来一般。他向文清抻出手来,挽着她笑着说:“刚刚想什么呢?餐桌上的人都笑逐颜开,唯独你怎么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还不是在想你!”文清想用恶狠狠的目光瞪视谢钢,但她如花般的笑颜却怎么也不能收回去,“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到,正想给你发短信把你叫出来,你就看了过来,我们心有灵犀呢!” 谢钢将手攥得紧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文清,“我去订房间,你回去把东西收拾好,等我的电话。”

文清本想说自己的房间还空着一张床,可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第一次出来,一定要很好的房间。

顶级的套房确实特别奢华和舒适,不过他们都没有心思细看,而是迅速地拥到了一起。其实他们昨天还见过面,可两人却像久别重逢一样地激动,文清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抖了,要知道她的手在最精细的内窥镜手术中都不会抖。

文清迅速解开了谢钢衬衫上的一排扣子,并在这个过程中配合着谢钢把自己的套装脱下来。她清楚地感到谢钢的手也在抖着,他身上的热源源不断地传递到自己的身上,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就在耳边,“我一直在盼着你来!”文清一遍遍地诉说着。

“我也一样!”谢钢一遍遍地回答着她。

狂潮慢慢散去后,文清枕在谢钢的手臂上,头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问:“华盛那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做了决定,取消合作意向。”谢钢伸出另一只手,慢慢地在文清的头发上抚过,“对方实力雄厚,计划也非常庞大,打算在三环外开发一个相当于一个小镇规模的社区。我虽然担心由此而产生的巨大的资金、销售压力,但也心动不已,就在与对方的老总见面前还一直摇摆。”

“可是交谈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已经确定下来,取消合作。”谢钢的语气依旧很平淡,“这是一场豪赌,地块的拆迁、拿地的金额,还有房地产的走向,未知的因素实在太多,我不想参与了。于是我就找个机会出去让人订机票,客气地与他共进午餐,飞车到董事长家汇报情况,然后赶上最后一班飞机来陪你。”

“文清,你知道吗?若是没有你,我可能会去冒险,毕竟成功的可能不小。可现在的我,经不起拿全部的身家性命去赌了,我要安安稳稳地赚钱过日子,和我心爱的女人白头携老。”

“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文清头脑一片空白,然后她就说:“其实你若是喜欢冒险,把华盛都投入进去也没什么,如果输了,我还有收入啊。明年我一定会晋升为副主任医师,工资会涨很多呢。而且我还打算申请一个国家级的科研项目,如果成功会提给我个人几十万,足够我们生活了。”

别看谢钢喜欢从文清这里领生活费,而且特别愿意撒娇卖萌地要钱,但是如果真地用文清赚的钱,他这种超级自尊的人根本受不了,于是他气哼哼地说:“我早就说过,就是我去搬沙子,也能养你!”

文清好像又看到了当年数学竞赛时的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骄傲得像一只孔雀,其实他本质上一直没变,向自己示好求婚时的种种展示,不正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吗?他还曾抱怨过自己没有注意到他的长相好身材好呢,文清被自己如此贴切的比喻逗乐了,然后笑着讲给谢钢听。

“你这么比喻,是想说明你是雌孔雀吗?”

雌孔雀可没有雄孔雀漂亮,文清不服气,她想重新找一种动物比喻,可是突然发现,原来大自然中的动物都是雄性要比雌性漂亮,“我想通了,原来男人就应该比女人漂亮,而且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养,如果年老色衰了,我会移情别恋的!”

感觉得出文清的心情非常之好,谢钢再次意动了,“我会带给你最最难忘的快乐和幸福,让你永远也不会移情别恋!”

半夜里,文清劝说:“谢钢,我们睡吧。”她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透着无限的柔媚,反倒让谢钢越战越勇。

“我平时总饿着,有得吃的时候总要让我吃个够吧。”谢钢委屈地诉说。

“平时周六时你这么说就算了,可今天才周三啊。”

“什么才周三,离上次在一起已经过了三天,三天!你知道不知道!”

“好吧,我承认,三天也很难忍。”黑暗中,文清替谢钢顺了顺他的头发,现在她觉得谢钢又像一只长长的鬣毛的雄狮,贪得无厌地舔食着他的猎物。

中午的时候,文清回来陪谢钢吃饭,才有机会商量正事,“高主任走的时候说,会议结束后让我在这边看看风景,可以晚回去两天,如果你也有空,我们不如找个地方玩两天?”

“太好了,我已经定好今晚去鼓浪屿,正想和你商量周五的半天我们去哪里呢,如果能多留两天,我们不如去武夷山?”

“武夷山?”文清看了谢钢打开的网页,也非常满意,“那我们就去武夷山吧。”

订票的时候发现,去武夷山上午十点半有一班车出发,再下面就是晚上六点多的了,文清略一思忖,“就订上午十点半的吧,我跟会务组打个招呼,早走一小会儿。”

谢钢看看文清,吹了声口哨,“最认真严谨的文医生也肯跷会了!”

文清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解释说:“没听到的交流论文我可以先向会务组要材料,回去再看也一样。”

吃过午饭,谢钢让文清睡一会儿,“下午你要做报告,先休息一会儿,到时间我会叫你起来。

下午会议开始前半个小时,谢钢把文清从床上叫醒,“老婆,先去卫生间梳洗一下,然后出来换衣服。”

文清刚刚睡得很香,职业因素使她一向在睡眠和清醒间转换得特别快,马上依言收拾一番,看着谢钢替自己扣了衣服扣子,将口红旋开递过来,又拿着梳子帮她梳头,不禁笑了,“不过一个学术报告,用不着这样吧。”

“怎么不用,这可是全国最高等级的骨科学术会议,也是老婆第一次在这个水平的会议上进行学术报告,自然要重视。再说做为文医生的家属,我的任务就是为文医生做好全方面的服务!”

“把梳子给我,”文清把头发盘了起来,在镜子照了照,“怎么样?”

“美丽端庄大方,气质超好。”

“那昨天,谁说我是雌孔雀?”

“当然不是我了,”谢钢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女神。”

文清看了看表,提前了几分种。可她决定还是先去会议室,否则再与谢钢歪缠下去,怕他会动手动脚。

“我送你过去吧。”

文清看着早已经换了西装的谢钢,觉得他实在有些过去正式了,“不要,会议结束后我回来找你,我们一起去鼓浪屿。”

当文清做完报告,刚走下台就看见谢钢正拿着一个照相机对着自己拍照,他的身旁还放着一个三角架,上面架着一台摄像机。难道自己不是来做报告,而是来演戏的吗?她脸上一热,赶紧回到座位上,再看时,发现谢钢已经走了。

晚上,她进门后就问:“我做报告都没紧张,看到你却心慌了,会务组已经请了摄影师,会后一定会给大家光盘,根本不用自己录像。”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专门给你一人留影。”谢钢把摄像机打开让文清看,“以后我有机会都要陪着你来开会,然后给你做一个纪录片。”

“这种纪录片谁会看?”

“我会呀,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带他们看。”

文清无语了。谢钢却招呼她,“赶紧换衣服,旅行社的车已经在楼下了,我们去鼓浪屿。”

文清换了与谢钢同款的情侣休闲装,“都是你去买的?”

“我昨天从公司出来,先去了董事长家里汇报,然后就直接去了机场,没来得及回家取东西,于是今天上午就上街重新采购。”谢钢可怜兮兮地提醒文清,“我用信用卡透支的,别忘了替我还钱。”

文清被他逗得笑了,换上休闲装,将头发重新梳成马尾,穿上运动鞋,跟着谢钢出门了。

鼓浪屿是位于厦门西南的一个小岛,地方不大,但名气却不小。岛上风景秀丽、浪漫清新,有保存完好的各国建筑,闻名遐迩的日光岩、鼓浪石等。

这里还是全国有名的音乐之乡、钢琴之岛,据说这里居民平均钢琴数量在全国的首位,出培养出很多音乐家。没想到的是,鼓浪屿的商业街更红火,卖各种厦门特色小吃的商铺鳞次皆比,其中肉脯最为多见,还有各类海产品,谢钢和文清一一品尝,文清尤其喜欢远近闻名的海蛎煎,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

看过几处景点,谢钢和文清与导游约好时间,便开始自由行动。傍晚时分,听着岛上建筑里传出的钢琴声,二人紧紧偎依着在岛上徜徉,感觉全身都被幸福充满了。

文清突然问:“你知道林巧稚吗?”

“没听过。”

“林巧稚是一位非常有名望的医生,她是中国妇产科学的开拓者,北京协和医院第一位毕业留院的女医生,也是协和医院第一位中国籍妇产科主任,还是首届中国科学院唯一的女学部委员,中国医学科学院副院长,她还有很多很多光芒四射的头衔。但她其实就是一个单纯到极点的医生,在妇产科方面造诣非凡,亲手接生了五万多个婴儿。”文清娓娓道来。

“她是鼓浪屿人?”

“不错,她死后,按她的遗嘱骨灰撒在了鼓浪屿周围的大海中。”文清又说:“她二十八岁在协和毕业后收到的聘书上写着,聘期内结婚、怀孕、生育,作自动解除聘约论。于是她终生未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在结束第一段婚姻后,我曾心灰意冷地想我将来也要与林巧稚一样,献身医学,不谈感情。”文清停住脚步,看着谢钢说:“没想到在我最忙的总住院期间,我能收获爱情和婚姻,还能同你在这个浪漫的小岛上散步。”

“谢谢你,谢钢,”文清停下脚步将手搭在谢钢的肩上说:“我爱你,谢钢!”

文清对谢钢的心路历程就是如此,最初的她只是被谢钢的爱打动了,然后才慢慢生出了爱意,而这爱意就像一株小树,在他们共同的培育下茁壮成长,现在已经完全占据了文清的心田。谢钢顺势揽住文清的腰,“我懂得你,我爱你,你永远是我最宝贝的!”

第一次共同出游,谢钢和文清特别珍惜,鼓浪屿景色优美,而武夷山的丹山碧水更是名不虚传,让他们完全沉醉在大自然的神奇造化里。

他们请的导游是武夷山的山民,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个子还没有文清高,身材瘦削,可走起山路来特别矫健,饶是谢钢和文清体力都不错,也比不了小伙子在山中走上大半天还是气定神闲。

小伙子却也赞他们身体好,“你们夫妻走山路很厉害了,按这个速度,今天能将游人两天走的景点提前走完。如果加我点钱,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后山看看,那里游人很少去,景色更好,还有一个很大的瀑布。”

谢钢和文清欣然同意,文清又要求说:“晚上能不能带我们尝一尝当地的风味?我不想去那些招待游客的酒店,最好是你们常去吃饭的店。”

看到谢钢付钱很大方,小伙子就说:“那不如晚上去我们家吃饭吧,我让我媳妇给你们做红烧肉焖笋,她做菜在我们那里很有名气,哪一家有红白喜事都请她去帮忙烧菜。”

红烧肉焖笋果然特别香,而且一点也不油腻,导游还让他媳妇做了当地很有名气的红菇炖山鸡,加上几样青菜小吃,让人食指大动,谢钢和文清又累又饿,就着菜每人吃了一大碗米饭。

饭后,小伙子的媳妇拿出灵芝、茶向他们推销,谢钢品了品茶,定下了几十斤,让他们分装在竹子做的茶筒里,准备回去分给他和文清的家人同事朋友。

卖了这么多茶后惊喜异常的小伙子笑着说:“如果明天想走得远一些,不如今晚不出山了,就在我家的竹楼里住。”然后又告诉他们,武夷山自从成了世界文化与物质遗产后,将山中的住户都迁了出去,只有他们几十户山民依旧还住在山里,游客们很难有住在山里的机会。

既然机会难得,他们就留下了。山民的竹楼都是两层,因为山里潮湿,所以一楼并不住人,大家都住在楼上。竹楼里很简陋,甚至不是完全密封的空间,考虑到这里的气候,最冷的冬天也不过只穿一件外衣就可以,所以也很正常。家具都是竹子的,不论坐卧椅子、床都会吱吱呀呀地响,文清甚至觉得自己翻个身整个竹楼都在响,可是她还是抱着谢钢很快就睡着了。

他们是周日晚上回到省城的,早上两人差点睡过了头,起床后文清煎了蛋饼,谢钢煮了牛奶咖啡,蛋饼用保鲜袋装好,牛奶咖啡倒入杯中,带在车上边吃边出门上班了。

文清到了骨科,在晨会时把茶分给大家,“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噢,据说是从用半山腰上千年老茶树的树枝培育出的茶树上采的茶,而且这些茶树都种在山里,没有任何污染。”

“看来武夷山确实好,文医生出门不到一周,回来更加神采飞扬了。”大家与文清逗笑。

“那边的气候确实好,湿度很大,特别是后山,人迹罕至,呼吸起来觉得空气似乎都是甜的,负氧离子含量特别高。”文清讲述着自己的见闻,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出门旅游是生活中的一段急流,可急流过后还是一马平川,日子平静地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年底。

谢钢自从拒绝了超大型楼盘的开发后,重新选定了投资方向,与别一家企业共同投资中档酒店业。他的打算是先在省内各市开几家连锁店,然后再慢慢扩大。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忙选址、投资等事宜,因此也少了闲暇时光,而且时常到周围的几个市里出差。

这一天,文清接过他递来的苹果,“平安果?原来今天是圣诞节前夜了。这个是你自己包的?”

“嗯,我从一箱子苹果里挑出了最大的包了给你,还有几个送给了奶奶、爸爸和妈妈,我妈那里也速递了一个。”

文清将这只大苹果放在桌上一堆平安果的上面,“今晚我要吃你送我的平安果,别人送的以后再吃。”

谢钢看着一堆大大小小、包得花花绿绿的平安果,知道是病人们送的,笑着说了句“文医生真是深得病人爱戴呀。”然后把手中的饭盒打开,“妈妈给我们做的红烧黄花鱼,我走的时候刚刚做好,还很热呢,我们赶紧吃吧。”

“奶奶还好?”

“身体不错,精神特别好,还知道今天是平安夜呢。”

文清与谢钢的感情特别好,但她更欣慰的是谢钢与家里人相处非常融洽。她每周回娘家时他只要有空就陪着,而且还时常单独去看自己的父母,特别与爸爸就像亲父子一样。因为她的工作性质,现在家里有什么事甚至不告诉文清,而是直接找谢钢了。

所以今天的情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文清早已经习惯了,她看着带过来的菜说:“你晚上参加宴会,还和我一起吃饭吗?”

“到那里能吃什么,我还是和你一起吃了再去。”

可能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太多了,谢钢非常爱吃家常饭菜,文清笑着帮他剔了些红烧鱼肉,“你赶紧吃吧,还要回家换衣服呢。”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说:“以后,我有时间了,就可以陪你一起参加这些活动了。”

谢钢捏了捏文清脸,“别叹气了,其实我特别赞成你今天仍旧坚持在工作岗位上,做人就应该如此。老婆,别看你是女人,其实你在很多时候,比男人都要有担当。”

省城最有名的皇朝酒店已经连续多年在平安夜时举办宴会活动,能得到邀请的都是各界的精英人士,谢钢自然是其中之一。文清作为他的妻子,当然应该陪着他参加,可是她犹豫再三,与谢钢商量后还是没有请假。

她想,大家都要过平安夜,她走了,自然要由别人顶上。而且,节日时期,往往都是骨科急诊高发期,文清基本可以肯定,骨科值班人员的平安夜一定会在急诊手术中渡过,这也是她无法请假的原因。

对于谢钢一力赞成她的决定,文清把本想埋在心里的话,顺利地说了出来,“谢钢,你对我真好。”

“那当然,你是我老婆嘛。”

文清送谢钢出门,却看见张医生正站在门外,似乎正要敲门,见了他们,很热情地说:“谢总,我想您今晚一定会有活动,不如我值班,你带文医生去吧。”

很久以来,文清与张医生相安无事,但他突然这样主动,还是让文清大吃一惊,“谢谢。不过不用了,今天是平安夜,你也一定有自己的事。”

“我什么事都没有,家里人也不在这里,又没有女朋友,只能在青年公寓看电视,还不如值个夜班挣点夜班费呢。”

文清知道这不过是借口,医院的夜班费说起来是个笑话,几十年前的每个夜班费三元钱延续到现在增加到五元,根本不能体现夜班医护人员的劳动价值。不过,这也是几乎所有医院都存在的现象,其间自然有其深刻原因的,大家也都适应了。

但是,医院在执行节假日加班费时,却能遵守法律,给大家三倍的日工资。因此有些人愿意值法定假日的加班。如果平安夜也属于法定假日,那么张医生的理由确是可信的,但,平安夜当然不是法定假日,没有加班费。

就在文清再次拒绝前,谢钢却突然说:“你可以替总住院医的班吗?”

医院的层层值班制度是有着严格的等级要求的,有了执业医师资格才能独立值班,业务更上一层楼后才能值总住院医的班,然后再向上是大科系的副主任医师带班,最高一层是医院级别的总值班,每一层都有自己的职责。谢钢能问出这样的话来,说明他对医院的制度有了深入的了解。

“那当然,我做过总住院医了,而且,我已经是主治医师,文医生明年晋升副主任医师后才能比我职称高。”张医生的话是很客气地说出来的,让文清非常不习惯,但她也认可,并轻轻点了点头。

“文清,张医生是诚心的,你就申请由他替今晚的班吧。”谢钢点头说道。

如果有人愿意替班,文清当然高兴,而且谢钢说的完全符合医院的制度,要知道医生值班是不能随便替换的,如果有特殊情况,必须向上级医生请示报告。文清便给科里的严副主任打了电话,报告了情况,又把病房的情况向张医生交待清楚,与谢钢离开了骨科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

进了电梯,文清忍不住问:“张医生怎么变得这么客气?而且他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她当然看出来,张医生是向谢钢示好。

“也没有那么熟,”谢钢字斟句酌地说:“我帮过他一个小忙。”

“你帮过他的忙,我怎么不知道?”

“小事一桩,不值得一提。”

“是什么?”文清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

不过是打了他一拳,帮助他改变了对你的态度而已。但谢钢不想文清知道这些,就笑着说:“帮他解决了思想问题。”

那一拳后,张医生不仅不再为难文清,而且开始讨好谢钢,每于见到他时都非常热情,对于一个从小就当孩子王的领导者,谢钢明白他被自己震摄住了,对他的讨好不远不近地应付着。今天张医生既然主动帮忙,他便接下来,以后补偿对方就行。而且他看出来,张医生一定是有求于自己。

“怪不得,我常看见张医生和你说话。”文清一点也没怀疑,而是马上想到了接下来的宴会,“我穿什么好呢?”

女人只有相信你,依赖你的时候,才会问你这个问题,谢钢得意地为文清出主意,“穿上次我到北京出差时给你买的那件蓝色绸礼服,当时我就是出席一个宴会后想到你没有礼服才去买的。”

“我心里想到的也是那件,可是又担心太露了,毕竟现在还是冬天呢。”

“没关系,酒店里很暖和,而且大家都穿那样的衣服。”

“时间太紧了,早知道就找人帮我化化妆,我自己弄不好。”文清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高层次的晚宴,还是有些担心。

“你只要涂点口红就很漂亮了,而且,你的气质要比所有的人都好。”谢钢握住文清的手,“我们赶紧回去换衣服吧。”

做为附属医院的医生,文清曾几次参加过在皇朝酒店的大宴客厅举办的药品、骨科器械等的推广会议,对这里并不陌生。不过今天,节日的装饰更加美轮美奂,再配上大厅里穿着华贵礼服的人们,让文清感到了无形的压力,但她马上挺了挺身子,自信她还是有的。

他们到的时间有点晚,巨大的宴客厅里到处是人,谢钢认识的不少,文清陪着他与见到的人打着招呼,差不多每个人都要问到她,因为谢钢是第一次带女伴过来,“女朋友?”

“我妻子,已经登记结婚了。”

“噢,谢太太,幸会,幸会!”差不多的话里透着好奇,有很多人还问了文清的情况,“谢太太是哪里人?在哪里工作?”弄得文清成了交谈的主角。

当然也有些人知道文清,更是好奇地打量着她。

文清悄悄对谢钢说:“别人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你点头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追问我了,反正我们还没有办婚礼。”

谢钢拍拍她的手,“那怎么行,你总算有机会陪我应酬,要让大家都知道才好。”说着又与迎面遇到的熟人笑着招呼着,对文清的介绍一如刚才,看样子,如果可能,他会拿起话筒对着整个宴会说明文清是他的人。

这时,一个穿着带着莹光面料,左胸前还绣着一条金龙的西装的年轻人突然挤到了文清面前,差一点把眼睛贴到了她的脸上,细细地打量着她,“钢哥,这就是我的准嫂子?”

“什么准嫂子,已经是嫂子了。”谢钢笑着拍了拍那个的肩头,对文清说:“这是胡公子,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嫂子,钢哥一直是我的老大,以后我就叫你大嫂吧!”胡公子说着伸出了双手,热情得有些过分。

胡公子?在省城,很少有这样的称呼,文清腹诽着,礼貌地与他握了握手。

“大嫂!你的手好粗噢!”胡公子嫌弃地甩开文清的手说:“现在的男人也不会有这样粗的手了!”

因为他的声音有些大,竟还引来一些人看了过来,文清有些小尴尬。谢钢用力在胡公子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嫂子的手能是你乱说的。”

“哎呀,钢哥,你轻点!”胡公子又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向文清点头笑道:“嫂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小弟一般见识。”

文清因为经常做手术,要泡手刷手,一双手自然不够细嫩柔软,但也决不至于让人不屑到这种程度。但看胡公子不太懂事的样子,只能一笑了之。

谢钢看样子也不想与胡公子多说话,就像打发孩子似的说:“你快找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去吧,宴会一结束就赶紧回家!”

胡公子笑着说:“大哥,你现在越来越有范了,也越来越喜欢教育我了!”然后就迅速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谢钢摇摇头低声对文清说:“他小时候就喜欢跟着我打架,后来他爸爸升官成了省城一个颇有实权的局长,也依旧和我联系着。我做装修后第一个大单就是他死活缠着他爸爸给我的,此后我才陆续接到一些单位的工程。没有他,我不可能这么快把装修公司做大。”

对于华盛的事,文清很少过问,她奇怪的是,“你们为什么叫他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