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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谢钢和文清都喝了酒,便坐着老孙的车回去。上车后,文清先从手袋里拿出两个大包子,这是她抽空到后厨给谢钢要的,还冒着热气,“赶紧吃了。”

谢钢喝了不少的酒,却一点东西也没吃,见了热乎乎香喷喷的包子,三口两口地咽了下去,“谢谢好板娘,我今后一定好好工作。”

虽然早有准备,可是文清还是忍不住噗地笑了, “你就这样把我骗过来当股东,等回家我再找你算帐。”最后一句话的声音降到了最低,只有坐在她身边的谢钢能听到。

“老板娘,你千万别生气,我很怕你炒我的鱿鱼。”谢钢在她的耳边用诚惶诚恐的语气回答。

文清恨得牙痒痒,可瞄了瞄老孙,决定还是回家再说,于是不再理他。

到了家里,还没等文清问话,谢钢也有话要说,先声夺人地问:“你怎么能替我回答于经理说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就会喜欢她呢?还替我保证肯定不变心!”

“那你想怎么回答,难道说就是不喜欢她吗?”文清一面换衣服一面说:“其实于飞是个特别优秀的女孩,我觉得她说得对,如果不是我们先遇到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谢钢本还想反对,但略一想,当初自己确实也答应了妈妈要相亲结婚了,文清说的也没错。但他还是不服气,便说:“那我见到你也会变心。”

“可能你的内心会有所波动,但是你决不会变心的,我相信你的人品。”人生中谁不会遇到几个欣赏的异性,但如果没有在正好的时机遇到,那么就做为朋友好了,或者干脆只是远远地欣赏着,也都没有什么,只是还是要珍惜身边这个有过许诺的最重要的人。

谢钢觉得自己对文清的爱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情深似海,永不会变。只不过他当时考虑到文清一定是安慰于飞,便没有反驳。没想到文清不只是为了安慰于飞,心里还真这样想。

他不高兴了,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看文清。文清换好衣服走出来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便坐在他的身边把腿搭在他的膝上说:“老板娘觉得累了,你赶紧帮我按按腿。”

外科医生做手术时都是站着,遇到大手术,连续站好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而且不能到处走动,下台后走路都困难,所以文清有时会说腿疼。这些谢钢都是知道的,想到文清刚刚参加奠基典礼,在那里也站了许久,谢钢便认真地帮文清按了起来,只是他还是沉着脸不吭声。

看到谢钢这样孩子气,文清笑得不行,坐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在他的脸上蹭了蹭,“虽然你有可能先遇到别人成家,也能过得很幸福,但你想我们能够奇迹般地遇上,并且认出了对方,然后又结了婚,这是多么幸运呢!你现在应该感觉到庆幸,心怀感激才对!”

其实这一会儿时间,谢钢已经过了刚刚的冲动,他细细地思量,也就懂得了文清话中的所有涵意。她当时那样说最主要为了让于飞能够接受,然后呢,文清毕竟是个很严谨的医生,她比自己理性,分析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最关键的是他体味出了文清话里对他人品的肯定。

“好吧,谁让你是我的老板娘了呢?我就原谅你了。”谢钢略一低头,正好碰上文清的唇,他轻轻地吻着,充满了无限的爱意,含糊地说着:“上天是眷顾我们的,让我们成了最幸运的一对儿!”

他吻了又吻,然后宣布:“我可以肯定,我和你在一起是不同的,我们比任何人都幸福!”

“是的,是这样。”如果自己没有第三次遇到谢钢,也许也会慢慢走出第一次婚姻的伤痛,重新组成一个家庭,也会认真地生活,但绝不会像现在一样被人如此的爱着,徜徉在幸福的海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出国进修

谢钢闹了一回,倒把文清想责问他股份的事情含混了过去。文清就这样一不小心成了身家过亿的富婆,谢钢的老板娘。不过她这个老板娘确实是个什么事都不管的,每个季度酒店的经营业绩报表和一些通报文件等发到她的邮箱,她连打开都不打地直接删除,怕占自己的空间。

文清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她在骨科工作的同时投入到研究所的创建工作中。这些工作不同于文清以往单纯看病人做手术的工作,有研究室的布置、医疗设备的选择、新的医疗项目的申报等等一系列的事务,给她带来了很多新挑战,但也不断地促进她成熟提高。

有一天,文清被高主任叫到了办公室,“我们研究室申请到了一笔资金,以后会陆续派送骨科的医生去美国进修,第一个机会初步确定的人选就是你,你怎么想?”

文清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由得激动万分,她一直盼着能去美国进修骨科的微创技术,但院里经费人员都紧张,对于出国进修的批准卡得很严,文清没想到机会能这样快的到来。

可是,她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谢钢,他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她真舍不得。算起来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刚过了一年时间,两人还是新婚燕尔,如胶似膝呢。虽然都忙,但谢钢和文清都努力创造在一起的时间,他们从没有连续分开一周以上。

文清虽然停顿了一下,但她还是当场答应了高主任,“既然院里给了我这个机会,而且老师认为最适合的人是我,我当然高兴地接受了。”

“进修是在美国的州立医院,时间为半年,主修骨科的微创技术,你可以和那边的史密斯博士直接联系,他是骨科的负责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来我们院里交流的那位史密斯博士?”

“当然记得,他讲课时的翻译是我,后来还和他通过邮件沟通过几次呢。”

“这次进修能够达成,史密斯博士帮了我们很多的忙。他也和我聊起过你,说记得你的手术做得很漂亮。”

有这样一个热心肠的联系人,文清觉得进修的各项事宜一定会很顺利,“好的,我会联系他。”

不料高主任在她要走的时候叫住了她,然后认真地叮嘱,“文清,一定要安排好家庭。”

“是。”文清肯定地回答。

文清虽然没有忐忑不安的心情,但把去美国进修半年的消息告诉谢钢,于她也不是愉快的。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让她想起他们约好一起去厦门,可谢钢又不能成行时的心情。

而谢钢呢,也在努力像文清当年所做的那样,非常的大度,故做开心地说:“老婆你真厉害,骨科这么多精英,可你却被第一个选上了。”

可是谢钢表面没什么,却更加喜欢缠着她不放,文清也是一样,就是看书也要靠在他的身上看,很多事还特别的主动。

“没关系的,我会去美国看你,现在交通这样方便,坐飞机没多少时间。”谢钢抽空查了省城到文清将要去进修的城市间的航班,然后宽慰地说,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文清。

“嗯,我七月也要回来一次,做晋升副主任医师的答辩。”文清也在绞尽脑汁地想他们能见面的机会,“还有,这半年里,我们一定抽出几天时间,在美国渡渡假,你说好不好?”

“那我们就说定了,来,一起上网查查有哪些风景名胜。”

再怎么珍惜,半个多月的时间还是一下了就过去了,文清飞到了美国。

在国内,文清就了解到美国医生是令人羡慕的职业,是学识、地位和财富的象征,但她也知道在美国想成为医生的难度非同一般。不同于国内高中毕业生就可以考入医学院校,在美国读医学院校是要求有本科学历的,而且还要大学成绩优异和名教授的推荐信才能参加医学院校的入学考试。

医学院校的入学考试录取率很低,可就是这样,在攻读四年医学博士毕业后,还要经过一年的实习医生,两到四年的住院医生训练,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

文清就是去州立医院骨科与住院医生们一起学习训练。说起住院医生,很多人都用苦行僧来形容,工作压力之大,一向令人咋舌,很多人都有连续几十小时工作和每周工作超过八十小时的经历,但这种近乎残酷的训练,就如大浪淘沙,保证了美国医生个个都是精英,美国的医疗水平在全世界处于领先地位。

各项的手续办理好后,文清就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学习中去了。

由于美国医学生的必要经历,住院医生们大都在三十岁以上,甚至还有五十几岁的,他们不止专业知识出众,而且都经历过人文、心理、医患沟通等多学科的培养,而年仅二十八岁的文清就显得稚嫩多了。

国内骨科基本是男人的天下,美国的情况虽然好一些,但骨科女医生的比例也很低,而在国内还算得上高个子的文清在这里就非常娇小了,她的体力与同行们差得很多。

就是文清一向最骄傲的英语,在众多的口音、当地的俚语、极快的语速、大量的专业用语中也没有她原以为的轻松,还够不上沟通无障碍。

但文清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她住在州立医院的值班室内,每天五点起床看书看病历,白天看病人、做手术,晚上直到把当天学到的内容完全消化再睡。做总住院医时她每周还休息一天,可现在她进了医院后就一直没出来。

时差和医生不规律的工作时间让她和谢钢很少通话,短信成了他们沟通时用的最多的纽带。文清睡前一定要看的是谢钢的短信,说的都是一些家常事,婆婆回来了,和文家人一起去温泉山庄疗养,老人们在一起特别谈得来;他出差去杭州给文清买了两条真丝睡裙,一条是浅蓝色月簪花图案的,一条是浅紫色梅花图案的,他自己也买了同色系的睡裤;他刚刚擦了地,又抹了灰,照了一张照片发过来,让文清看看家里多干净…

文清将这些短信都保留着,不管遇到困难,还是受了委屈,抑或高兴时都会拿出来翻一翻。她每天也要写短信发过去,也都是身边的事情:刚刚的手术很成功;这里的牛奶口感非常棒;找到可以送外卖的中餐馆了,虽然不是纯正的中餐,但也很好了…

就在文清到美国一个月刚满的周末,谢钢飞过来看她了。其实文清还想把这个时间再向后拖几周,她想准备得更好一些再见谢钢,但是谢钢却不肯再等了。

文清只有准备迎接他的到来订了酒店,因为她根本没有租房子,一直住在医院的值班室,知道谢钢要来后想马上租到房子也不现实。她又在网上找到一家很有名的餐厅订了餐,然后紧急查了查附近的景点,安排好自己的休息时间,这些事情刚刚做完,谢钢就到了。

在机场里两人一见面就紧紧地抱在一起,文清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一直是最坚强的女人,可现在只想在谢钢的怀抱里大哭一场。

但文清还是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看着谢钢的衬衫上被她打湿的痕迹,不好意思地一笑,“已经是晚上了,我订好了餐厅,我们去吃大餐!”

谢钢看着眼前的文清,她穿的是从家里带来的一套职业女装,腰身明显有些空了,原本就纤细的身材更加给人不盈一握的感觉,清秀的脸更小了,一双眼睛就显得个更大,还带着几缕血丝,整个人抱在怀里感觉身上没有多少肉,只剩下一把骨头,他心里疼得一颤,怪不得一直不让自己过来呢。可谢钢把满心的不舍都掩在心底,用力揽住文清,“好,吃大餐去。”

优雅的就餐环境,美味的食物,文清手执刀叉,极快地吃下了牛排,突然发现谢钢几乎没动,赶紧停了下来,一串谢钢没听清的英文流了出来,然后她立刻醒悟了,改用汉语说:“我在医院吃饭快已经习惯,一时忘了这里是餐厅,我们慢慢吃。”

看谢钢没有把牛排切开,便问:“我帮你切牛排吧,我最近西餐吃得多,刀叉用得特别顺手。”

“不用,我自己来。”谢钢也快速地吃了牛排,后来的几道菜谢钢带头吃得很快,结果他们俩用了几十分钟就吃完了整套西餐。

结帐出来后,文清笑道:“一定会有人笑我们不懂情调,用吃快餐的速度吃全套的西餐。”

“因为我坐这么久的飞机,肚子里早就饿了,吃得就快了一点。”谢钢笑着说:“我们回酒店休息一会儿吧,我累了。”

文清订的酒店和餐厅距离很近,又都与医院相隔不远,谢钢出门一向只带很少的东西,现在他提着一个不大的手提包,就像平时人们上班时带的那种,连打车都省了,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酒店。

“你不是很累吗?还要倒时差,赶紧去洗澡睡吧。”文清进了门就催促谢钢。

“你先洗。”谢钢帮她脱了外衣,把她送进了浴室,自己从手提包里拿出了睡衣摆在床头。

文清一出来就发现了,“这就是你新买的睡衣!亏你不嫌沉,还把它带到美国来。不过,真的好漂亮。”

“来穿上睡衣,躺好。”谢钢坐在床头用手轻轻地在文清脸上抚着,“闭上眼睛,睡上一觉吧。”

“你去洗澡吧,我等你。”文清笑着看向他。

“再等等。”谢钢也笑着看她,“我们先说说话。”

没几句话,文清口齿就含混起来,然后转眼间,她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助游

谢钢垂下头,从头到脚地细细地打量着文清,长发柔顺地散在枕上,睫毛在眼皮上投下暗影,一张脸清瞿消瘦,长长的脖子细细的,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折断,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的坚韧是一般人想像不到的。他的文清度过了怎么样的一个月,他都知道,不管她怎样在自己面前努力粉饰太平。

他明明能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让她不必辛苦、不必奋斗,每天睡到自然醒,平时做美容、买衣服、随意去旅游还有各种休闲消遣。可那从不是文清的选择,也就不是他的选择。文清不是笼子里的画眉,她的高傲的海冬青,独立自由坚强。他爱这个女人,就要为这个女人撑起一片更宽阔的天空,任她自由翱翔。

不知不觉中,谢钢的眼泪落了下来,正掉在文清的脸上,幸好并没有惊醒她,谢钢伸出手抹了下去,他盯着文清看了许久,才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重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文清醒了过来,睡足觉后的她全身通泰,馥郁的食物香气阵阵袭来,谢钢正向自己微笑,她不由自主地问:“我在哪?回家了吗?”

“小傻瓜,这是在酒店。”

“可是什么这么香?好象家里熬的汤。”

“来,起来刷牙洗脸,然后我们吃饭,我要了中餐,有一道排骨汤。”

“这时候就有中餐馆开业了?”文清惊奇地问。她所在的城市不是华人聚集的地方,中餐馆并不多,“而且这汤闻着好地道啊!”

“这是我让中餐馆特别给我们做的。”谢钢很随便地说,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文清,又拿着毛巾等她洗脸,看样子若是能替她将这些事做了,他一定会愿意代劳的。

文清心里却清楚,谢钢一定用了很多工夫费了很大力气才弄来这样地道的中餐,要知道他的英文很差,根本没法直接与美国人交流,“你怎么找到中餐馆的?什么时候去的?”

“因为倒时差也睡不着,我出去转转就找到了。” 谢钢根本不提他昨晚怎么找到的中餐馆,怎么求人作了家常饭菜,只轻描淡写地说:“赶紧吃吧,一会该凉了。”

这顿早餐,文清体会到饭来张口是什么意思了,吃饱后她就坐在谢钢的怀里给他讲这一个月的事情。

“州立医院的骨科医生里,我年纪最小,东方人看起来更显得年经,他们就都叫我小姑娘。最初的时候,很多人不让我看病人,不让我碰医疗器械,有一个叫劳尔的老医生经常说,‘那不是你的玩具,小姑娘!’我想办法请史密斯带我做了手术给大家看,情况才慢慢变好。”

“直到我准确地诊断出一例很少见的骶管内囊肿,大家才真正认为我是一名骨科医生,将我当成了他们的同道。”

“我最接受不了还不是这些,除了史密斯外,这些美国人都认为中国还是中世纪,好多人固执地相信中国的女孩都是不读书不出家门的,他们还问了我很多奇怪地问题,什么中国有没有电视,中国人能不能吃饱饭,最可恨的是有一个人说他想看看我的脚是不是缠过的小脚!”

“最后我真把鞋脱下来给他看,因为不论我怎么证明,他一直都坚持说他在书上看到中国女人不但缠小脚,而且她们的脚只有丈夫能看到。”

文清说话的语速极快,说到这里时把自己的脚抬起来指了一下,好像谢钢就是那个固执的美国人一样。谢钢不由自主地笑了,文清能对自己说这些,是因为她已经把困难都解决了。

“我的文清真行!”谢钢眼中是满满的赞叹。

就在这种赞叹中,文清又讲了好多事情,“医院餐厅的东西真是特别难吃,我看着抹了一层黄油的汉堡根本就没有一点食欲,只是吃中国带来过的东西。后来发现有几种罐头食品还不错,就买了很多放在屋子里,然后又找到了中餐馆的送餐电话。”

“不过美国也有很多非常好的方面,医疗水平之高就不说了,我特别喜欢医生的制服,得体漂亮,有好几种,分不同的时候穿,你看看我穿这套白色的西装裙怎么样?”文清把手机拿出来给谢钢看,这套西装裙是前两天才给她送来的衣服,还没给谢钢看过。

“难道这衣服是给你专门设计的?真美!”谢钢赞后,忍不住问:“喜欢你的人不少吧?我指的是男的。”

“你乱想什么!”文清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

“我看了很多在美生活过的人写的博客什么的,他们都说中国知识女性在欧美都特别受欢迎,我们家的文医生这样好,追求者肯定一大把!”

“我哪里有时间,你来之前我一直在医院,根本没休息过!”文清反驳道。

“这么说就是有了?”

医院从来都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必然会遇到很多人,然后就有人向文清表示了好感,想请她吃饭的人也特别多,可她一个也没答应。文清才不会说这些,她反问:“说了这么半天都是我的事,你怎么没有以前那样想了我呢?”

以前只要分开几天,一见面谢钢就忍不了,可现在他还很淡定呢。原因文清其实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太累,但她要转移话题,再说她也不想谢钢再忍下去了。

火药堆里被丢进了一个火星,呯地就爆炸了!

谢钢和文清团聚了五十八小时零四十五分,在周一的清晨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文清在车旁吻了他,“放心,下一次来看我,我一定会更好了!”

虽然在照片里已经见过,但第二个月见到文清时的谢钢还是吃了一惊,她胖了,不但长回了原来的肉,而且还增加了一些,面色也非常健康红润。

看着谢钢上下打量着自己,文清的脸慢慢红了,“适应了这里的食物,动物性蛋白质吃得有点多,就胖了起来,是不是太过了?”

刚刚拥抱时只感觉到软软的肉,现在谢钢把文清打横抱了起来,又掂了掂,“只要在我能抱得动的范围就可以。”还不忘了在文清耳边说:“有肉真好。”

“这是机场,赶紧放我下去。”文清挣了一下,好在这是美国,亲密和尺度大一点没什么。

第三个月,文清开了一辆车来接他,“在美国租车很方便,用中国的驾照可以申请美国的临时驾照,史密斯博士邀请我们去他的别墅度假,听说那里有一条河,他答应带我们去钓鱼。”

于是谢钢有机会同美国的一群医生们在一起过了一个周末。他第一次很遗憾自己的外语太差了,许多时候,他看得懂这些老外在夸自己的老婆漂亮优秀,可是做翻译的文清却不肯翻,只是告诉他,“美国人都很客气,而且他们习惯于赞美别人,你只管说谢谢就行了。”

谢钢决定回国后学英语,下次到美国时用,听别人表扬文清一向是他的最爱。可是他平时那样优秀的头脑,学起外语却一塌糊涂,结果下一次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进步。

七月,文清回国一周,晋升副主任医师需要本人答辩。前期的书面材料已经由谢钢和科里的人帮忙递交并通过了评审。她在答辩前一天回来,面对面的答辩时间不长,只有不到一个小时,评审的三老师得知文清正在美国进修,问了几句就和她谈起目前国际最新骨科的科研成果,后来还是记录员提醒他们时间过了,下面还有等着答辩的。

和几位老师握手道别,文清知道晋级不会有问题了,其实她原本就没担心过,因为职称评审是有硬性规定的,她完全符合条件。

主要目的完成后,文清并没有放松下来,她在国内的时间特别紧,简直可以说是争分夺秒了。

家里的老人要陪伴,文清还要回骨科做一个专业报告,做几台手术交流,高主任还让她帮忙确定研究室医疗器械的定单…

“去过美国还真不一样,文医生进步真大!”大家纷纷表扬文清,这几天给她做司机的谢钢听了这样的话,在心里想,“你们哪里知道文清付出了多少!”

一转眼,半年的进修时间就到了尾声。文清早已经适应的美国医院的工作生活节奏,对美国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在网上与谢钢商量度假的安排,“参观自由女神像?还是去黄石公园?还有五大湖区听说也很美…”

“我记得你前几天说有一个美国医生全家自驾游走的一条公路,一边是碧波万顷的太平洋,一边则是陡峭高耸的悬崖山脉,风景美不胜收。而且中间还有好几个明珠一般的小镇,还发了些漂亮的图片给我,不如我们也去那里吧。”

文清当然赞成,“我们租一辆车在美国走一个对角线,看风景看民俗,一举数得!”

“你只准备车辆和地图,衣服用品什么的我带过去。”

谢钢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又托运了两个大包,他帮文清准备了送给州立大学同事们的礼物——中国的手工艺品。然后空出来的大包装上了文清的物品,加上美国同行的礼物,打包邮回国。

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快就处理好了,他们俩人开着租来的一辆吉普车驶向了美国宽阔的公路。

他们挑选取的这条公路是有名的美国最美公路之一,一路上,就如同在神话中漫游。放下了所有的负担和压力,谢钢和文清随心所欲地走在路上。有时他们一天走上几百公里,有时在一片金红绚丽的枫林旁坐上半天;他们停留在简陋的汽车旅馆,也入住豪华的酒店,还有时在外面野营;他们在农场主的宴会上做客,品尝小镇美国大妈自制的馅饼,也曾摘下路边果园的水果把钱放在一只无人看守的筐子里留给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委屈

金秋十月是收获的季节,文清回国后很顺利地被聘为骨科的副主任医师,并被任命为骨科的副主任和微创研究室的副主任。在同届的同学中,她是走得最快的一个。

行政职务和技术职务同时提升,身上的压力的责任都更重了。这一天下午,文清少有的提前出了医院,她走得很快,低头进了家门。

谢钢还没回来,婆婆就要去海南了,这几天过来和他们小聚,但这个时候正是她去菜场的时间,家里一个人没有,静悄悄的。

文清进了衣帽间,关上门坐在地上轻声地抽泣起来。

她明明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了,可是依旧会遇到很多无奈。怎么也不能在医院流泪丢人,她只有跑回家里哭。虽说是哭了,但文清并没有多大的声音,她只是静静地流眼泪。

突然间她被一声门响惊了,是谁这么早就回来了?文清赶紧找了一条毛巾擦了擦眼睛,换下在外面穿的衣服,想把自己整理得好一些再出来打个招呼。

“妈,什么事这么急?”

“你看看这些,”婆婆的声音传了进来,“原来你们一直在骗我!”

“妈,你怎么进我们的屋子里,还打开抽屉看呢?”

“我也不是故意的,手不小心扎了根刺,想找创可贴,以为你们放在抽屉里,就打开了。”婆婆解释后依旧很生气地问:“结果我就看到这些东西。你们不是说早点要孩子吗?怎么还用这个?”

抽屉里有避孕用品,不用说被婆婆看到了。

文清刚刚的耽搁,就没法再出去了,只得静静地留在衣帽间里。

外边的谢钢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妈,就这么点小事,你还特别把我从公司找回来,又到车库里去接我,直接电话里说不就行了。”

“这哪里是小事?我问过你几次了,你和文清都怎么说的,都对我保证抓紧生,生两个,结果却骗我。我若不是把你抓到这里,你会承认吗?”

“是这样的,我没告诉妈不是怕妈担心吗?”谢钢手上用了点力,扶着妈妈坐在了床上,“妈,你也知道我过去吸过毒,还一直吸烟,生活也不那么规律,所以,那个什么,就是成活率不高,质量不好,现在要不了孩子。”

“什么!”婆婆停了一下,然后焦急地追问:“那可怎么办?”

“不要紧,医生说我身体底子好,再过个两三年身体里的毒素排出去就没事了,也不必吃药。”

“可是,可是你们怎么用这个?”

“这不是怕万一有了吗?如果现在有了,孩子可能不那么健康。”谢钢对付自己的妈妈非常有一套,“妈,你想男孩女孩都没关系,但健康可是最重要的。所以文清带我定期做检查,只等我的指标都正常了我们就会要孩子了。”

然后谢钢就给婆婆讲了很多优生优育的知识,作为专业的医生,文清听出来他一定真的认真学习过,婆婆听得很认真,她完全信了,后来竟然问:“文清知道你过去的事有没有生气?”

“文清多懂事多通情达理,她一点也没生气,还很体贴我呢。还说这两年先不能要孩子,就把精力先放在事业上,不过她工作虽然特别累,只要有时间就亲自给我做饭,还特别注意营养搭配。”

“你从小到大只这么一件事没让我操心,给自己找了个好媳妇。”婆婆婆已经完全被儿子哄了过去,“这事是你对不起文清,女人生孩子太晚很不容易的。”

“我知道了,妈,”谢钢又提醒她,“这事之所以没告诉您,就是怕你担心,你不用对文清说,让她以为你不知道就行。”

“我懂得的,”婆婆自觉得明白了,语气平和了很多,“难得你现在也肯和我好好讲道理,也是从文清那里学到的吧。我就是喜欢文清的知书达理,我这些老朋友家的媳妇哪一个也比不上她!你要对她好一点。”

“我知道,你放心吧。”

“哎呀,我今天没买菜,晚上我们吃什么?”婆婆的问题被解决了,马上想起了她认为的头等大事。

“随便吃点什么都好,文清不是挑剔的人。要么,我们等文清回来一起出去吃。”

“出去吃有什么好的,我在这儿肯定要给你们做饭,等我去海南了你们没饭吃再出去吃。”婆婆说着奔向厨房。

谢钢要进衣帽间换衣服,看到里面的文清,看她一脸不自在的样子,有什么不明白的,笑问:“被堵在里了?”

文清从不是个听墙角的人,不过碰巧就听了婆婆和谢钢母子的私房话,虽然原来也明白谢钢为自己在婆婆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但亲耳听了又不一样,尤其是听他为了维护自己把负责都揽了过去,还编出个精子成活率不高的谎话来,倒唬得婆婆全信了。心中说不出的感动,本想和他说些什么,可是刚刚哭过,眼睛又酸又涩,不想让他发现,便偏了偏头从他身边走过,“刚到家换了衣服,没来及出去呢。”

“你怎么回来这样早?”谢钢一把拉住了她,用手扶着她的脸,细细打量,“这是怎么了?哭过了?”

是因为刚刚自己把避孕的原因揽到自己身上,让文清感动得哭了?可是谢钢却从文清的表情上看出了不对,她很少这样沮丧。

谢钢把没精打采的文清揽在怀里,“谁欺负我家文清了?”

“是单位的事,心里不舒服就早回来了,本想自己静一静,可…”

“对我说说,也许心情就好了。”谢钢摸摸文清的脸。

“其实没什么,”文清原来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刚刚偷听到的一番谈话让她心情波动后就想到,谢钢当年白手起家时该有多艰难,自己一直顺风顺水惯了,遇到点挫折就承受不了了。

再者谢钢那样一个霸王脾气的人都能耐下性子来劝人,自己总自诩待人和气,结果倒在单位与人吵了起来。

“研究所里的事?”谢钢猜测,高主任的老伴最近生了病,便把研究所里的日常工作都交给文清,而研究所正是千头万绪还没有理清的时候,各式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文清一定遇到了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