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气氛非常之凝重诡异,不闻莺声燕语,只有无边静默。廖停雁没敢抬头往上看,亦步亦趋走进殿内,平平稳稳地站在大殿中央行礼。

“妾,河下廖氏女,拜见陛下。”

上首有人轻轻笑了下。大殿空旷又太静,因此这个笑声虽轻,却好似回响在殿中,令人听得清清楚楚。

“起来。”

廖停雁心头打鼓,心道这声音,怎么好像…她控制脸部表情,慢慢抬起头来,飞快看了眼最上首高台上的皇帝司马焦。然后她忍不住在内心发出了一阵奔溃地呐喊,紧接着一个素质三连。

草为什么大魔王是长右!长右怎么会是司马焦!换件衣服而已气质差别这么大的吗!

不愧是脑子有病司马焦,竟然有兴致扮成个宦官逗她玩?他每天跑到她马车上伺候她玩得很高兴吗?!她还是低估他的病情了!

廖停雁对上大魔王微微笑起来的俊秀脸庞,稍稍冷静了下,心里竟然突然冒出个奇怪念头——这些日子真是辛苦这杀人如麻的变态了,他怎么忍住这么久不发疯的?竟然在她面前装得跟个正常人一样!

然后,在发现身边伺候的路人甲突然变成神经病男二的此刻,她该摆出什么表情呢?廖停雁在心中发出这样痛苦的疑问。

没人能回答她,司马焦坐在上面期待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廖停雁久久没反应,司马焦脸上期待的神情慢慢收敛,他面无表情,咔哒一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廖停雁好像听到了几位美人发出恐惧地抽气声。

不是吧,这就要发疯?她可什么都没做!

司马焦有些烦躁的点了点案几,“你不想对我说什么?”

廖停雁在袖子里捏着自己的手指: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对你说什么?

她想了想,努力代入一下原著女主的苦情人设,最后硬着头皮用尽量哀怨的语气颤抖说道:“陛下,您骗得妾好苦哇。”

司马焦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到拍桌。

大魔王笑够了,没有对她的低劣演技做出评论,只对廖停雁伸出一只手:“贵妃,来孤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廖停雁:…????

第六章

什么玩意儿?贵妃?!她什么时候变成贵妃了,明明入宫还不到半天,有人通知过她吗?廖停雁懵了,但环顾四周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懵着,这样显得自己太傻,于是她迅速强迫自己调整好表情,冷静地应了声是。

廖停雁看着那个身体微微前倾,对她伸出一只手的司马焦,认命地提起裙摆走上前。行吧,他高兴怎样就怎样,谁叫他是皇帝呢。

不过如果她没记错,原著女主在皇帝身边那段时间,似乎是九嫔之一的份位,为什么到她这直接就变成一品三夫人之一,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了,难道是对于乖乖进宫和逃跑后被逼进宫的不同待遇?

另外,鉴于司马焦还没皇后,这代表着,她现在直接空降后宫第一了,这种作弊开挂一样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

女主光环这么强大的吗?廖停雁走到司马焦身边的时候,看着他那张已经看了好些天的小白脸,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少看了十集剧情,连不上前情,导致一度摸不着头脑的无辜观众。

“坐到我身边来。”司马焦拉住她,把她拉着坐在自己一处。

廖停雁直挺挺坐下了,坐下的同时她的眼睛不由自主顺着鼻子嗅到的香味,看向面前的案几。上面摆满了各种一看就很好吃的佳肴,她很饿了,真心的。

可身边还挨着个司马焦,她不敢动手。

司马焦瞧瞧她冷静的表情温婉的脸,突然说:“你想吃就吃啊,不是饿了吗?”

廖停雁心里嘀咕,她自觉还是掩饰得挺好的,司马焦怎么发现她内心真实想法的?明明看上去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杀人魔,竟然意外的敏锐呢。

“那…妾便吃了?”

“吃啊。”司马焦笑吟吟地看着她。

态度温柔到令人发毛,廖停雁刚把筷子伸向一盘炸酥了的小肉丸,骤然间有了个可怕的猜测——司马焦语气这么温柔,难不成,这肉,是什么奇怪的肉?不会是…人肉吧?按照司马焦的恶劣性格,也不是没可能啊。

廖停雁的脑补把自己给吓到了,筷子不由停在半空。

司马焦打量她的神情,突然凑近她,在她耳边轻飘飘地说:“怎么不吃啊,你不喜欢这道菜吗?”

廖停雁没回答,司马焦就转而问旁边的宦者,“贵妃似乎不喜欢,这道菜谁做的?”声音凉飕飕,和刚才简直翻转一百八十度。

廖停雁:这语气如此吓人,该不会他又要杀人?

这么一想,她一狠心,夹了个肉丸放进嘴里。酥香的感觉一瞬间溢满口腔,表面酥脆的肉丸咬开后,内里还有鲜香的汁液,简直美味。廖停雁同时尝出来,这是鹿肉。

司马焦撑着下巴看她吃,伸出一根手指让她转过脸来,笑着问:“这鹿肉丸子好不好吃?”

廖停雁觉得他的手凉得吓人,简直像冰块一样。不过她天生怕热不太怕冷,无所畏惧,只咽下丸子后回答:“很美味。”

司马焦很快放开了手,搭在扶手上,“听到了,贵妃说不错,赏赐。”

他身边的宦者躬身,“是,陛下。”

司马焦再看廖停雁,“你多尝些。”

有女侍要上前来为廖停雁奉菜,司马焦却道:“孤让你为贵妃奉菜了吗。”

那女侍闻言吓得跌倒在地,花容失色瑟瑟发抖,却一个字不敢说。这些宫人们都明白陛下的性子,这个时候若哭喊饶命,只会死得更快,因为陛下听到吵闹便会觉得烦躁,像这样马上跪下不出声,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廖停雁还没习惯这种场景,一个说变脸就变脸的司马焦,和一群哪怕司马焦大声点喘气都要吓个半死的宫人美人。难怪这里气氛如此压抑,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神经质——说到底都是司马焦的问题,只听他这个充满戾气的语气,就觉得他好像要杀人,难怪都怕他,讲真的她也开始怕了。

本来正在嚼肉丸,被司马焦这么一吓,廖停雁呛住,捂嘴咳嗽起来。

她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后背,那感觉简直像是背后爬上了一只吐信的蛇,司马焦的手抚在她背上,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怕什么,我又没有凶你,你好好吃你的就是了。”

廖停雁说不了话,只能摇摇头。大哥,你这么变态吓人的语气,就算不是对我说,听着也很害怕的好不好?

司马焦看她摇头,皱了皱眉,烦躁地对那女侍说了句:“下去。”

匍匐在地的女侍感恩戴德地磕了个头,赶紧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司马焦为什么没有发作,但不用直面他人的死亡,还是让廖停雁微微松了口气,咳嗽慢慢平复下来。突然脸上一凉,司马焦摸了摸她的脸,有些不高兴地拧眉,“看到个死人就吃不下饭,你怎么这么娇气。”

廖停雁想起自己在马车上和他说过的那些话,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一般来讲,大部分正常人类看到死人都会胃口不好,她一个能在他身边坐着面不改色啃肉丸的女英雄,还说她娇气?

廖停雁简直惊呆了。

司马焦看到她的神情,倚在宽厚的靠椅上,环视了一圈殿中其他被忽视了许久的美人们,“你不相信就问问她们,看看她们见了死人还能不能吃下饭,你肯定是最娇气的一个。”

本来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足够弱小可怜无助了,但当廖停雁的目光看向下面两旁那一排排的美人,她发现这些美人好像比自己更加弱小可怜又无助。她们听到司马焦的问话后,几乎人人都面带压抑不住的恐惧之色,那种拼命想表现平静,但看到司马焦就忍不住颤抖的惨像,让廖停雁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怜惜。

可吓成这样,她们还是得按照司马焦的话齐声回答,“妾等能吃下。”

廖停雁仿佛能想象得到那个场景,司马焦一个不高兴杀了人,众美人被逼看着,不敢吐不敢出声,司马焦还要逼她们继续对着尸体享用美食,然后次数多了就被迫习惯了。

太惨了。

脸上又是一凉,司马焦蹭了蹭她的脸颊,撑着脑袋有些懒洋洋道:“你看,你是不是最娇气那个。”

廖停雁无话可说,这时候她看到下面有美人偷偷摸摸抬头偷瞄她,坐在这上面,下面人的各种小动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廖停雁便也多看了几眼那几位美人。

此时司马焦开口问道:“贵妃,觉得孤的后宫如何?”

廖停雁:如何?大概就像是被养在狼身边的一群羊吧,因为狼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咬死她们,所以只能挤在一起瑟瑟发抖那种,真是画风清奇,以她在原来世界阅遍宫斗文和宫斗狗血电视剧的素质,都无法评价。

可这话不能说,她只能微笑,然后轻言细语,“众位美人各有千秋,容貌都很是不俗。”

司马焦挥挥手,“都比不上你。”

廖停雁:呵呵,那当然,也不看看这个女主的颜值设定,要不是长得像仙女一样,在原著抗旨跟人私奔后被你抓到,也不会直接免死了。

“贵妃可喜欢这些美人?”

廖停雁警惕起来,这话什么意思?感觉不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有可能引发什么不好的结果。她一瞬间竟然有种在玩攻略游戏的错觉,而现在摆在面前的两个选项都通向悲剧结局。

她斟酌了片刻后回答道:“妾喜欢清静,诸位美人都十分娴静。”好的,没错,这个侧面回答进可攻退可守,完美。

可司马焦的套路她还是抓不住,因为司马焦对殿中众人笑道:“既然贵妃喜静,那你们可不要扰了贵妃清净。”

这话一出,本就安静无声的殿中,更是显得落针可闻,众人连呼吸声都几乎没了。廖停雁觉得要是每日吃饭都和司马焦一起吃,大概能一个月减十斤,她合理怀疑座下所有美人可能都有胃病——吃饭的时候经常被司马焦这么玩,试问谁的胃受得了?

“陛下,没有胃口吗,为什么没有动筷呢?”廖停雁为了自己能安心吃完这第一顿饭,壮壮胆主动询问。真希望他赶紧吃东西,闭嘴不要再吓人了。

满身鬼畜气息的司马焦被她问得一愣,露出些恹恹的神色,厌烦的看了眼这些案几上的菜,“孤没有胃口,这些菜难吃。”

廖停雁真的要谴责这个昏君了,这么好吃的食物还嫌弃?她在河下这么几年,就没有吃过几次比这些菜更好吃的东西,就这手艺,能征服她这个阅遍美食的现代人,司马焦还挑剔?当皇帝真的是太爽了。

“那陛下平日吃什么?”

司马焦皱眉,“不记得,饿了再说。”

廖停雁真的服,就司马焦这个作死的劲,就算原著里男主不杀他,他估计也活不了多久,这样随便的生活方式简直慢性自杀嘛。

司马焦盯着她,“怎么,还要孤陪你吃你才吃得下?”

廖停雁:“…”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啊。

她刚想解释,司马焦就拿起了筷子:“算了,陪你吃点吧。”

廖停雁看到司马焦身旁那个一直面带微笑的中年宦者,见到这个情形露出掩不住的惊讶神色,好像司马焦做了什么神奇的事情。

廖停雁腹诽,吃个饭而已,有这么夸张吗,难道司马焦平时真的不吃饭?再一看座下诸位美人,竟然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哪怕很快低头收敛,廖停雁也看到了。

廖停雁:“…”

司马焦吃了两口菜就扔下了筷子,吃点东西和要了他命似得。你是我表姐家那个不爱吃饭吃顿饭需要三个人哄的五岁熊孩子吗?廖停雁腹诽。

吃完了这一顿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晚饭,众美人自动自觉地带着女侍们回去自己的宫殿,一位品阶较高的女侍带着一队宫人来到廖停雁身前,跪下磕头行礼,“奴桂叶,拜见贵妃。”她身后的宫人们同样跪下行礼。

司马焦晃着酒杯指了指桂叶,“她会伺候你,去吧。”

廖停雁在桂叶等人的簇拥下,来到一座临水的巨大宫殿,又被请进内室,宫人来来往往为她准备沐浴和安寝。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床上,摸着柔滑的丝被,廖停雁露出个庆幸的笑容。

太好了,司马焦果然和原著一样,没有睡她的意思!对,原著里女主在司马焦身边那段时间,司马焦根本没睡过她,至于为什么不睡,原著没有解释,只是原著里关于女主究竟有没有被司马焦睡这件事,男主和女主两人又是一段‘你爱我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纠缠,看得她心好累。

现在廖停雁同样没有去探究原因的想法,反正司马焦不睡她最好,至少晚上能好好休息。她拉着被子盖住脑袋,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放松地闭眼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男女主角,互相觉得对方脑子不好使。

第七章

一大早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床边坐着个满脸不愉快的司马焦是什么样的体验?——是从美梦走进噩梦的体验。

廖停雁眨眨眼,还有点迷糊,看看窗外不怎么明亮的天色,她暗道,司马焦不是个昏君吗,昏君难道不应该睡到日上三竿不早朝吗,为什么这么一大早的来扰人清梦?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昏君人设。

因为对方是随时可能发病的司马焦,廖停雁只能强忍起床气,围着被子坐起来,露出标准的工作微笑,唤道:“陛下。”

谁还不是社畜了,多少应付过那么一两个难搞的老板。

下巴一凉,司马焦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的脸,廖停雁心里打鼓,心道这人该不是一大早要发疯?

“你不高兴?因为孤打扰你休息了?”司马焦说。

廖停雁再次思考起究竟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还是司马焦太敏锐,怎么每次都直中红心?她挣扎着继续自己的表演,“怎么会,妾已经休息好了。”

司马焦哼了一声,甩袖大步走了出去。廖停雁看着被他踢得发出吱呀声响的门,犹豫了片刻后,又躺了回去。休息够是不可能休息够的,既然司马焦走了,她就继续睡呗,赶路这么久,元气哪那么容易恢复。

结果等她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又在床边发现了司马焦。

“…陛下。”

廖停雁不明白他到底要搞什么,这样几次三番突然出现,莫非是要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折磨她?

“这回睡够了?”司马焦沉着脸问。

廖停雁敢摇头吗?不敢。于是在她点头后,司马焦把她从床上薅起来,拉着就往外走。廖停雁还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头发都披散着没有梳,勉强穿上了床边的鞋,跟着司马焦踉踉跄跄往外走。

路上迎面遇到的宦者女侍,全都退后跪下,没有一个人敢多看一眼仪表不整的廖停雁。司马焦步子走得太大,廖停雁只能小跑着跟上,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又凉又用力,她挣脱不开也不敢挣脱,一言不发跟着司马焦越走越偏僻。

看到前方出现被围起来的栅栏,还隐隐听到虎啸,廖停雁背后出了一阵冷汗。不是吧,特地等她睡个好觉,然后把她扔到这里来喂老虎?!

老虎的吼声越来越近,饶是廖停雁,这个时候也心里直发虚,忍不住腿软颤抖起来。察觉到廖停雁微微颤抖,司马焦扭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他问:“怎么没穿外衣?”

廖停雁:“…”你妈!你给我时间穿外衣了吗?还有脸问?

司马焦:“又怕热又怕冷,你真是麻烦。”

廖停雁:“…”过奖,你比我麻烦多了。

司马焦放开她,脱下了身上那件外袍披到廖停雁身上。

廖停雁默然,把那件没什么温度但透着一股不知什么香的外衣穿上,觉得司马焦可能并不是带她来送死。

她跟在司马焦身后,距离那一片虎啸越来越远,最后来到了一片花园中,廖停雁看到几只孔雀悠闲地拖着尾巴在草地间走动。

看来这里是宫内的兽园,据说分为很多区域,养了些不同的动物,这一片应当就是养孔雀的。

“今早饲养的人来回禀,说园里那只白孔雀开屏了。”司马焦说,“那只白孔雀,先前春天的时候其他孔雀都开屏,只有它不开屏,现在才终于肯开屏…你不是说想看?”

他们先前在马车上闲聊的时候,廖停雁还以为他是个路人甲,说话都很随便,那时司马焦提起孔雀,她确实说过想看白孔雀开屏。没想到,他真记着,还果然带她来看,廖停雁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司马焦左右看不见那白孔雀,已经不耐烦地召来饲养的宦者,“那只白孔雀呢?”

饲养的宦者脑袋冒汗,连忙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只白孔雀,可白孔雀已经合拢尾巴,没有再开屏了。司马焦黑着脸,看向廖停雁,“它开屏的时候你非要睡觉,现在看不到了。”

廖停雁心说,原来你那么一大早坐在我床边是要带我来看白孔雀开屏,你又不早说,虎着脸坐在那谁知道你要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杀人呢。

“是妾的错,待下次这白孔雀开屏,妾再来看吧。”廖停雁拿出伺候上司一天改稿八遍的工作素养,温温柔柔地说。

但她目前的老板司马焦比从前的老板难搞多了,他冷声道:“不行。”转头示意那饲养宦者,“你去,现在就让这只孔雀开屏。”

饲养宦者要被吓哭了,他的上一任便是这样,最后被扔进了虎山里,尸体都没了。如果让皇帝陛下不高兴,不止他要死,这只白孔雀可能也会被拔了毛送到御膳间去成为一道菜,摆上陛下的食案。为了他们这两条小命,他必须得去尝试一下。

也许是今天这只白孔雀确实心情不错,恰好给面子的再度开了一次屏,司马焦这下子高兴了,赏了那宦者一匣子黄金。

本来在看白孔雀开屏的廖停雁多瞄了一眼那匣子黄金,金灿灿的金钱气味,皇帝不愧是皇帝,杀人大手笔,赏人也大手笔。

她就这么偷瞄了一眼,就给司马焦发现了。

“你也想要?”

那不应该,女主的人设怎么能喜欢黄金这种阿堵物呢。廖停雁含蓄地回答道:“妾更喜欢玉。”绝顶的好玉可比黄金值钱多了,听上去逼格也更高。

司马焦:“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喜欢的,孤的私库里那么多。”

他这么说着,就把廖停雁带去私库看玉。廖停雁兴致勃勃,比看白孔雀的时候高兴多了。虽然白孔雀开屏确实好看不错,但她其实在原本的世界看过白孔雀开屏,与之相比还是看宝贝更有意思。

这个时候,廖停雁完全不在意自己头发没梳衣服没穿好,反正她现在是司马焦的贵妃,压根没有一个男人女人敢多看她一眼,而司马焦也就是看看而已。

廖停雁再度合理怀疑司马焦可能不行。

“喏,这些玉你要喜欢,让人送到你的宫殿里去好了。”司马焦不太在意地指了指那些莹润美丽的玉石。

廖停雁:“多谢陛下赏赐。”哈哈哈真的吗!这个糖衣炮弹承受不住啊!甚至已经开始被这些漂亮的玉蒙蔽双眼,觉得司马焦这人其实不错了!

司马焦掂了掂一枚玉环,“这种东西,孤无聊的时候曾砸着玩听响,没什么用。”

廖停雁受不了了,这个败家玩意儿,竟然用这么好的玉砸着玩?浪费的她心都痛起来了,简直想把他的脑壳按在地上砸着玩。

“呵呵,陛下,这样的美玉,砸着玩太过可惜了。”

“哦?”司马焦手里把玩着那枚玉环,走到外面的池子边,顺手就扔出去砸池里的红鲤鱼。咕咚一声,上好的玉环就掉进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廖停雁:“…”草。

司马焦看到廖停雁的表情,转头在她没看到的时候露出个心旷神怡的笑,感觉心情好多了——廖停雁每次嘴里说着话,眼睛里都是截然相反的意思,傻得和外表有些不相符,特别有趣。

被司马焦折腾了一上午,廖停雁在快近午的时候,终于能回到自己那座宫殿梳洗装扮顺便吃点东西。其他不说,宫内吃的穿的用的俱是顶尖,连服侍的女侍们都心灵手巧,合心意的就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特别是桂叶,她还没说话,只一个眼神,桂叶就知道她是饿了想吃东西还是渴了想喝水。

到底是怎么被训练出来的,被司马焦吓大的吗?被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廖停雁,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一个废人,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话都不用说路都不用走,是这样享受的事情。和现在的待遇比起来,当初她在河下虽然也有人伺候,但那会儿她基本上很多事也是自己做的,而且仆从们都比较随意,没有宫中的规矩严苛,在这里,桂叶带领着几十个宫人专门伺候她一个,皇家顶配服务,果然贴心舒适。

廖停雁不明白了,要是司马焦日日过着这种神仙般的日子,怎么还会长成那个魔王样?

“贵妃,几位婕妤美人来拜见您了。”桂叶来通禀。

正在吃瓜的廖停雁一顿,擦擦手坐起来,“那就让美人们进来吧。”

来了!宫斗第一场重头戏!身处宫廷,怎么可能没有争斗,哪怕明面再和谐,私底下一定也是暗流汹涌。在来的路上,她不知道设想了多少次宫斗副本的艰难险阻,次次都脑补自己刚入宫被高位的嫔妃欺压,和同病相怜的美人成为朋友又惨遭背叛,一路走得虐心不已,脑补的头都要秃了。

——结果进宫半天成为了目前最高等级的贵妃,以前的脑补和各种剧情模拟全都没用了,只能见机行事。

十几个份位最高的美人乌泱泱跪了一地,其他美人因为份位太低根本没有来拜见她的资格。这群美人来拜见她,全程低着头,一个一个规规矩矩,拜完了之后又依次退下。

廖停雁还没来得及发挥一下,就见她们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