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说是拜见就真的只是拜见一下就走吗?那种大家坐一圈然后笑吟吟的你戳我一下我刺你一下再互相吹捧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廖停雁没反应过来,桂叶见她不吭声的盯着众美人离去的方向,还以为她在不高兴这么多人来吵闹,便小心翼翼解释道:“众位美人只能在您第一次入宫时过来面见,以后每日都只会在殿外叩拜请安,不需要您亲自接见,您喜爱清静,她们也不敢贸然来打扰的。”

也就是说她不需要每天开茶话会和一群美人聊天。

想了一会儿,廖停雁忽然恍然大悟,她明白了,不是没有想宫斗的美人,而是宫内所有怀揣着梦想,想要通过宫斗走上人生巅峰的美人,都已经被司马焦给斗死了。

皇帝不务正业,没事就想着杀自己小老婆,导致她这个贵妃,竟毫无用武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才第六章就喊着入V三更啊,话说等入V说不定这第一个小故事都要完结了…

第八章

廖停雁第三次忍不住瞄向殿门,伺候她的桂叶端着一碗凉羹过来,见她的眼神在殿门掠过,心下明白,便跪坐在她身侧,柔声道:“您可是在等陛下?”

廖停雁其实没有在等司马焦,甚至巴不得他不出现,可这几天他每天总要过来,不轻不重地折腾她一会儿才算完,偏偏今天突然不见人影,搞得她心绪不宁,总担心司马焦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忍不住自己吓自己。

然而她这面对神经病的惶恐,被桂叶误认为深宫闺怨的思念,还特地为她解惑道:“陛下应当正在太极殿东堂,和相国太傅他们商讨国家大事呢,想必下午便会来探望贵妃了。”

来到这里后,廖停雁才明白,原来皇帝并非每日上朝,像如今这个皇帝,自他继位,从来就是半月一大朝,三日一小会,大朝在太极殿,一般都有大事奏表,而小会就在太极殿的东堂,只有几位高级官员和皇帝单独开小会,说说朝中诸事。

不过司马焦这个皇帝不太称职,哪怕是这种小会,他也是爱参加就参加,不爱参加就不参加,所有的事几乎都让相国和太傅太保三人决定,每日里他只负责当个火.药桶,随时准备炸死一两个人。

廖停雁听桂叶说起相国太傅,脑子里的念头瞬间有点飘。此时朝中局势可以说是‘三国鼎立’,基本权利都掌握在三个人手中,一个是都相国,此人是草莽出身,得先帝知遇之恩,曾为先帝打退外敌无数,是个将帅之才,先帝去世前将幼子交托给他,命他辅佐幼帝,如今可以说是权势滔天。

一人是段太傅,豪门贵族的代表,段家家主,身后站着延续几百年的各大家族,他还是先皇后的亲父,也就是皇帝司马焦的外祖。

最后一人则是高太保,乃是掌领台城兵马与宫廷防卫,还时常代替皇帝批阅奏折处理大事,最得皇帝信任的一位老宦官。

这三人廖停雁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他们三人都在原著有着不少的戏份。嗯,真要说的话,段太傅和高太保的戏份都比司马焦多,是在原著司马焦死后还搞了很多大事的两位老狐狸。

太极殿东堂,司马焦随意坐在上首,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面前的酒杯。

“陛下!那姓郭的绝不能轻饶,臣请陛下下旨,捉拿那郭彦,连同他郭家上下三十余口,全数斩首以儆效尤!”长髯武冠,人过中年的都国相声如洪钟,大刀眉凌厉,一拱手间,煞气毕露,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白发苍髯的尚书令出列拱手道:“陛下三思,那郭彦虽说有不敬陛下与先帝之嫌,可此人才高,若真因他酒后失言便要将他斩首还要牵累家人,臣以为不妥。”

都相国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尚书令如此包庇郭彦,当真是惜才,还是因着段太傅之故?!”

一直老神在在站在一侧没说话的段太傅见牵扯到自己身上,才不紧不慢开口道:“都相国过虑了。且不说那郭彦与我段家并没有什么很大关系,便是他真与我段家有关系,只要他犯了律法,我段家也是不容的。”

都相国:“那些诋毁之语,他郭彦一个小小侍郎,怎么敢大肆传扬!”他转向上首的皇帝司马焦,“陛下,臣请彻查此事源头!想必那郭彦身后,定然还有主谋!”

场下几位臣子吵来吵去,司马焦却神色淡淡,好似神游天外根本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此时都国相一副强势模样,他才看向下首,不甚在意地说:“方才都国相说杀谁?那个叫郭什么?”

“回陛下,臣请将郭彦与郭家上下三十余口,尽数斩首!”都国相再度开口。

司马焦不耐地挥挥手,“既然都国相说杀,那便杀了吧。”

都国相闻言,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斜睨了段太傅一眼。年纪一大把的尚书令面上愁苦,默默站回到段太傅身后,而段太傅却看不出喜怒,仍旧一副淡定模样。

司马焦好似是十分烦闷了,站起身来道:“说完了?既说完了那便散了吧。”他说罢,也不管其余人怎么想,直接大步离开。

诸位臣子早已习惯司马焦作风,什么都没说,各自退下,只有两位老臣露出痛心愁苦之色,摇头叹息。

司马焦走出东堂,脚步慢了下来,阴沉着脸沿着空旷回廊往后走,伺候他的宦者们都远远跟着,就这么一路走到廖停雁的芙蓉殿。

司马焦走进殿内,见到廖停雁躺在美人榻上,对着窗边徐徐香风,正酣然入睡。看她睡得那么香,司马焦一下子心情更加不好,她为什么有事没事都能睡得着,还睡得这么香?他走到廖停雁身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好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廖停雁的手腕上戴了一只白玉镯,是他上次赏赐的,白玉盈润,肌肤滑腻,二者相贴,竟不知哪一个更加美丽。廖停雁的手总是很暖,连这腕上玉镯戴久了,也仿佛染上她手的温度。司马焦抓着那只玉手,忽然低头咬了一口。

为什么睡个午觉被痛醒后会发现司马焦在咬自己的手?廖停雁第一反应是这里没有狂犬疫苗,接着是愕然,司马焦他不仅杀人还吃人?生吃人肉这是什么绝世大魔王?

发现她醒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司马焦笑着放开她的手,还在自己留下的牙印上摸了摸,“你醒了。”

廖停雁:“…陛下。”为什么这家伙能一脸正常地和自己打招呼,牙印都还在手腕上呢,当她瞎子看不见吗?

“陛下这是在?”

司马焦哦了声,随意道:“想你陪我,但你一直没醒,所以就唤醒你。”

你叫人的方式还真特别,我上一次听说为了叫人起床就咬人这件事,还是在室友和她养的狗身上。

廖停雁微笑着:“原来如此。”——去你妈的。

“陛下想让妾陪陛下做什么?”

司马焦道:“不知道,总之你必须让我高兴。”

这样的人,要不是皇帝,早被人摁到厕所里冲走了。廖停雁温柔无比,露出点为难的神色,“可是妾不知道做什么能让陛下高兴。”

司马焦打量她的表情,突然问:“会骂人吗?骂一句来听听。”

廖停雁的眼睛扫过自己手上的红色牙印子,嘴唇动了动。日尼玛,日尼玛听到了吗傻逼!

她娇声骂道:“…陛下真坏!”

司马焦笑瘫了,抓着廖停雁的手,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再骂一句。”

廖停雁:从来没听过这样变态的要求。

芙蓉殿里爆发出一阵大笑,把守在外殿的桂叶等人吓了一跳,特别是贴身伺候了司马焦十几年的宦者,太极殿总管瑾德,更是望着殿门露出讶然神色。皇帝虽说喜怒无常,脸上笑也很多,但如此大笑真是格外稀罕,那廖贵妃,究竟有何等手段,竟能取悦陛下至此?

廖停雁表示并没有什么特殊技巧,主要仰赖司马焦反复无常的病情和神鬼莫测的笑点,鬼知道他每次笑都是被戳中了哪里。

司马焦笑够了,一把将廖停雁拉起来,廖停雁以为他又要带自己去哪里,顺势站了起来,谁知等她站起来,司马焦自己躺回了她刚才的位置。

不等廖停雁做出反应,司马焦又一用力,把她一起拉到美人榻上,就让她躺在自己身上。

廖停雁一动不动,感觉自己腰上被一只手揽着,头顶也抵着一个下巴。她整个人躺在司马焦怀里,觉得这情形有点不太好。这可是大白天,窗户都开着,这榻还这么小,垫子又不够软…所以司马焦这突然流氓到底是不是要睡她?原著到底还有没有点谱了?!

司马焦把她抱在怀里一起躺着,一只手拿起她刚才被咬的那只手,红印子还在。他只是慢慢摩挲那个牙印,不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

见他久久没有其他动作,廖停雁提着的心不知不觉慢慢放下,接着就瘫着了,瘫了一会儿她觉得背后的司马焦像一张凉席,睡在上面凉飕飕地,要不是感觉得到他胸口心脏的跳动,简直要怀疑这是具尸体。看来是身体太虚,手凉成这样。

他到底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虚才不睡女主的?廖停雁胡思乱想间,忽然感觉身后的司马焦在她脑袋边上嗅了嗅,“你身上是什么很香?”

廖停雁一怔,香?什么香,她今日没用香粉之类的。不是这么恶俗吧,司马焦该不会说是她身上自带的美人香?处子之香?然后话题就这样越说越危险,滑向某个不可描述的方向?

廖停雁刚警惕起来,就听到司马焦问:“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很香的东西?”

靠猜错了!这男人真的是泥石流啊!廖停雁保持住表情:“妾是…喝了些蜜果酿。”

司马焦:“闻起来还不错,给孤端一些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女侍悄无声息下去,很快又端着清甜飘香的蜜果酿上来,呈给司马焦。司马焦只喝了一口,就拧着眉把那蜜果酿连同杯子一齐扔出窗外,“什么玩意儿,这么甜怎么喝。”

廖停雁: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

“陛下,高太保回来了。”宦者瑾德忽然进来回禀。

司马焦动了动手指,揽住廖停雁坐了起来,“让他过来。”

听到高太保三字,廖停雁心里一动,这位高太保在原著里可活了很久,甚至可以说是后期男主主要对付的大BOSS。他是照顾司马焦长大的宦者,也是他的心腹,哪怕司马焦身死亡国后,这位高太保逃逸在外,仍然聚集起一干人等想要复国,给男主带来不少麻烦,后期男主称帝了还深受其扰,因为他在皇宫中埋下无数暗棋,男主入主这座宫城时没能全数清查出来,导致差点被刺杀而死。

这位高太保,是个厉害且狡猾的人物。

这样一位人物,长相却非常憨厚可亲,容貌寻常,很不引人注意,哪怕是那双眼睛,看人时也不露一丝精光,相反,那双带点茶褐色的眼睛,有着长者的宽厚和善之色——和廖停雁想象中的高太保截然不同。

“高觅,你此行可一切顺利?”司马焦站起来,把怀里的抱枕廖停雁放回美人榻上。

“回陛下,一切顺利。”高太保回答完皇帝的话,还抽空对着廖停雁也拱了拱手,看她的眼神竟然有点…慈爱?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同的小故事,不是快穿。不过每个小故事之间都有联系,至于什么联系我就不剧透了。还有加更什么的…觉得我会加更的大概都是新读者吧。(感慨

第九章

芙蓉殿外有一汪清池,汉白玉阶一直没入水面,雕成芙蓉花的栏杆围住大半个芙蓉殿。司马焦拂过那些白玉芙蓉,听着身旁高太保说起兴州之事。

“奴已经查清楚了,太守王陵予确实与秦南王私底下有来往,那王陵予还利用家族关系,为秦南王打造兵器,作坊就在兴州路郡。除了王陵予,还有几个官员也同秦南王有接触,秦南王辖地更是几乎已成一个独立之国…陛下,准备如何处置?”

司马焦恶劣地扯起了嘴角,漆黑双眼仿佛无底深井,“既然都投靠了秦南王,还留着做什么,全都杀了吧。”

他说得轻巧,仿佛不是要杀几个州的许多官员,而听的人也没有丝毫诧异,高太保神情未变,只微笑着点点头:“奴明白了,只是有些人能明目张胆的直接杀,有些人却不行,奴会好好安排下去。”

司马焦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木珠,唔了一声,“那个王陵予,我要割了他的脑袋,送到秦南王案头。”

“是,陛下。”高太保仍然微笑。

两人走到玉阶前,高太保忽然开口说:“这次回来,陛下好似心情好了许多,听说都是那位廖贵妃的功劳?”

司马焦听他说起廖停雁,神情微缓,“你刚才也看到她了,怎么样,确实是个美人吧,我从河下接来的。”语气有些像是小孩子对长辈炫耀的得意。

高太保笑着颔首:“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心思不多,若陛下喜欢,不若令她夜间侍寝?”

司马焦听了这话,却沉下了脸,若不是高太保说这话,换了别人,恐怕此时就要被他着人拖下去了。

“高觅,你知道,孤不想留下血脉。”

听他不用‘我’,而用‘孤’自称,高太保就知道他是心里极不高兴,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得说。心里叹了口气,高太保语气温和:“陛下,不想留血脉,不留便是,只是陛下夜间睡得不甚安稳,时常不能寐,奴想着,若让贵妃陪伴,或许陛下能高兴些,说不定也能睡得更好。”

司马焦眨眨眼,“可我夜间总是头疼,万一哪天不高兴把她杀了怎么办?”

高太保一愣,在心里摇头笑叹,若真会杀她,又怎么会烦恼此事?看来,说不定陛下当真要有转机了。他语气越发和蔼,“陛下不必担忧,奴保证不会有事。”

司马焦看看这个从自己出生起就一直陪伴自己,仿佛父亲一般的存在,审视了他一阵后,终于还是点点头,“那便如此吧。”

从芙蓉殿离开,高太保召来一位宦者,吩咐了几句。

那宦者诧异又惶恐:“这!若让陛下知晓了…”

高太保看他一眼,“所以要寻找机会,而且你也不需做太多,只要在合适的时候轻轻推上一把便也是了。陛下虽然看似浑噩,实则心中清明,宫廷内外,甚至这天下之大,都在他心中,不论是谁都不可能算计他后全身而退。”

“不过,我这也不是算计陛下,只是看着长大的陛下也该到了这个时候了,总要帮帮他才是。”高太保的笑真切了些,声音忽然变得低若不闻,“这偌大天下,怎么能没有继任者。血脉…纵使是…殿下的血脉也需得延续。”

恰巧走过太极殿,高太保忍不住停下步子,看向那宏伟的宫殿。时至今日,他还能清楚记得,十几年前那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和火焰中疯狂的大笑声。鲜血沿着白玉阶蜿蜒而下,四处倒伏的尸体和华美宫殿一同陷于火海,烧成灰烬。

不知不觉过去十数载,当年那满身鲜血坐在火海边上的孩童,也早已长大成人,成了一位…可怕的君王。

“恭贺贵妃,今夜陛下召您侍寝了。”

“…你再说一遍?”

“陛下方才传了旨意过来,让贵妃今夜去侍寝。”

廖停雁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处于怀疑状态,怀疑原著是不是有毒,怎么哪里都不对劲;怀疑司马焦是不是有毒,怎么老不走寻常路;怀疑自己有毒,换了个芯子才导致皇帝竟然想睡她。

怪自己魅力太大?廖停雁最后怀疑起人生。当初日日上班累成狗的时候,她怎么想得到,有一天,自己竟然需要去睡皇帝。

去皇帝寝殿的路上,廖停雁一直在心中骂人。当初她刚进宫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时候司马焦不睡她,偏偏等到现在她都放松下来觉得自己不会有这方面困扰了,司马焦又突然宣布要睡她,这人真的有病。而且她现在最担心的一件事其实是司马焦到底行不行,万一他现在是兴致上头,但真上手开车开到一半熄火了,他不会大发雷霆恼羞成怒要杀她吧?

被睡事小,被杀事大。

很快,司马焦再次用行动告诉了廖停雁,想太多根本没用,因为她永远都想不到他会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合法夫妻,女方又长得貌若天仙,穿的清凉动人,可司马焦竟然没有想睡她的意思,坐在床边看她的眼神还有点嫌弃。

廖停雁:嫌弃个头啊!不是你让我来侍寝吗!

司马焦:“怎么穿成这样?”

廖停雁:“女侍们准备的。”搞清楚,她也不想穿的,还不是以为这是他的爱好和特殊吩咐,才忍着羞耻硬着头皮穿上了!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司马焦压根没有睡她的意思,廖停雁紧张着紧张着,到了自己平时睡觉的时候,睡意自然而然地涌上来,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司马焦依旧和往日一样睡不着,可听着旁边廖停雁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他忍不住坐起来,把廖停雁推醒。

廖停雁一惊,醒了过来,“陛下,怎么了?”

司马焦看着她,“无事,你继续睡。”

廖停雁等了一会儿,看他似乎真的没事,这才狐疑的继续闭着眼睛睡觉,等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身子又被人摇晃着晃醒了。

廖停雁勉强露出笑容:“…陛下?”

司马焦坐在她身边,“无事,你睡啊。”

第三次被推醒的时候,廖停雁已经摆不出笑脸了,她的起床气真的很大,还是这样几次三番被人推醒,要不是还有点理智知道旁边是司马焦,知道他看着是小白脸其实是只大白鲨,她这会儿已经克制不住动手锤爆他的狗头了。

“陛下,可是睡不着吗?”廖停雁咬牙切齿地挤出来这句话。

司马焦绕着她胸前一缕长发,毫无睡意,“嗯,睡不着,你怎么睡着的?一下子没注意你就睡着了。”

廖停雁:“陛下不如先躺下,闭着眼睛,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司马焦不满道:“你哄小孩吗,哪那么容易睡着。”

廖停雁:“不如妾为陛下唱一曲安眠小调?”为了能安心睡个觉,廖停雁豁出去了。

司马焦一听,觉得还挺新鲜,撑着脑袋往她身旁一躺,“唱吧。”

廖停雁清清嗓子,开始唱歌,说实话她的嗓子是女主标配,唱歌好听,廖停雁自己听着都感觉十分满意,可司马焦越听越精神,甚至突发奇想,想召几个乐师来伴奏。

草,用错技能了。廖停雁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睡觉,她甚至恶向胆边生,想把这个烦人精睡到没力气折腾,管他到底是肾亏还是脑子有病,幸好残存的理智阻止了她。

心里抓狂了一阵,廖停雁恹恹地坐起来,准备舍命陪暴君熬夜。多久没熬夜了竟然不习惯,她打了两个呵欠,“陛下想听曲,那便叫乐师来吧,妾陪您听。”

司马焦瞥着她的神色,忽然说:“不想听了,还是睡觉吧。”

廖停雁已经不相信这个大猪蹄子了,呵呵笑了两声,躺在那等着他继续作妖。可这一睡到天明,从司马焦的床上醒来,廖停雁才发现昨晚司马焦真的没再骚扰她。

不过,床上也早就没了司马焦的身影。这人睡又不睡吃也不吃,每天哪来的那么多精神作妖?廖停雁真是搞不懂。

从这一天起,廖停雁每晚都得到司马焦这里报道,睡他的床,盖他的被子。每晚在她睡着后又把她叫醒,变成司马焦的保留节目,至于要把她推醒几次,全都要看司马焦当天心情怎么样,如果他心情好,大发善心,把廖停雁叫醒一次,就不折腾她让她继续睡,要是心情不好,就不只是叫醒她几次这么简单。

这天半夜,司马焦从噩梦中惊醒,同时脑袋传来熟悉的抽痛。他睁开带着血丝的眼睛,坐起身暴躁用力地揉按着抽痛的额头。听到内里动静的宦者瑾德悄声走进了殿内,有些心惊地看着床上的司马焦。

他穿着黑色的寝衣,同样墨黑的头发垂在脸颊边上,更衬得脸色苍白,布满血丝的双眼仿若地狱恶鬼一般血红带煞。

不管看几次,瑾德见到陛下这个模样,心里都会下意识泛起恐惧。陛下每次发病都会克制不住自己杀人的欲望,若情况不严重还好,休息一日也就没事了,若情况严重了,那一双眼睛几乎都变成红色,身边人就要倒霉了…贵妃还睡在那毫无所觉呢。

瑾德提着心,看到陛下将目光转向身边的贵妃。当他抬起那青筋暴突的手,伸向贵妃的脖子,瑾德几乎喊出声来。

然而下一刻,瑾德慢慢张大了嘴,愕然望着床上。

廖停雁正做梦梦见自己室友那只傻狗,那傻狗叫大宝贝,闹腾得很,一大早就喜欢跳到主人床上又蹭又舔,偶尔她这边房间门没锁,那只傻狗还会自己开门跑进来喊她起床,为此廖停雁都不知道跟室友抗议几次了,但最后每次都还是败在那傻狗可怜兮兮的表情之下。

她在迷糊中感觉脖子痒痒的,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蹭,伸手拉住就揉了几下,嘴里含糊道:“好了,大宝贝别闹。”

脸也痒痒的,像是有什么毛发蹭过,廖停雁又顺手搓了搓‘大宝贝’的毛,亲了两下,“乖,别闹我睡觉。”

司马焦伸出苍白的手,缓缓顺了一下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又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神色古怪地盯着睡死过去的廖停雁。

盯了大半夜,什么都没做。

作者有话要说:危险的夜晚…并没有遇到危险。

第十章

这是个寻常的早晨,廖停雁从梦中醒来。她并不记得昨天半夜发生了什么,因此十分淡定。和往日一样,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人了,随便扫了眼殿内,廖停雁正准备伸个懒腰,却骤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醒了?过来这边。”

是司马焦的声音,廖停雁硬生生收住了动作,转头四顾寻找司马焦的身影,这么一找才发现,原来他躺在那架屏风后的榻上,只露出来衣袍一角和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

往日这时候他不是都不见踪影吗,怎么今天还在这?廖停雁怀着疑惑,走过了那架屏风。司马焦和平日不太一样,没戴玉冠,头发随意散着,宽袍大袖披着外衣,一只脚还赤着踩在地上。最重要的是,廖停雁发现了他眼睛里的血丝和手背脚踝上凸起的淡淡青痕,那是明显的血管痕迹。

他以往就很白,今日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整个人更加苍白了,连血管都能看得清楚。廖停雁有些惊心,她想起坐马车来洛京途中,司马焦也有一次是这样,不太舒服的样子,那时候她还以为‘长右’是被责罚受伤了,现在想想真是太天真。

原著里,有描写过司马焦发病的情形,廖停雁还记得,女主当时被突然发病杀人的司马焦吓得不轻,司马焦提剑杀掉了伺候女主的女侍宫人,然后抓着女主的胳膊,把她关进了大殿里。

虽然怀疑他现在的状况是发病,但似乎又没有原著里描写的‘如同恶鬼降世’那么可怕,所以他这到底是发病还是普通的不舒服?

“过来。”司马焦对着她伸出手。

廖停雁走过去,还没开口,忽然就被那只苍白的手拉了下去,她下意识一只手按着榻,一只手按着司马焦的胸口,柔软的嘴唇和他的唇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