浞飏赶忙跟了过去,见老者探上泫汶的脉,眉色不豫,又自怀中掏出一根银针,自泫汶的人中插了下去,取出时在清晨并不明亮的光亮中屋内三人皆看到银针端头已是暗黑。

中毒!御医也不是没做过这个假设,银针试毒也尝试了,鼻腔喉间俱不见银针变黑,却不知为何此时人中穴会使银针变黑。

浞飏看向昊殇,虽不言语,但眼神已经传达了他的询问,白须老者是谁?

昊殇似乎刚想开口,却一时气血不畅,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浞飏一惊,赶紧上前,然而老者却身手敏捷的抢在他身前,快速的点了昊殇几个穴位,又掏出一颗黑色丸药给其服下,这才示意浞飏把昊殇搀扶到椅子上坐下。

“你受伤了?”浞飏问。

昊殇微闭双目运气调息,胸口微微起伏,也不言语只轻轻摇了摇头。

老者又走回床前,浞飏便也跟了过去。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昊殇五天五夜不休不眠,四处奔走只为了寻找一人,怕也是这世上唯一能救泫汶的人。然,医仙在江湖销声匿迹已近三十年,最后一次有人见到他是在城郊的月老庙。而当年瑭姻师从医仙的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昊殇恰恰是其中一人,犹记得年幼精致的瑭姻总喜欢搞怪,趁他不注意便扎他一根金针,让他不是大笑不止就是眼泪狂流,而她,笑翻在一旁。昊殇几乎调动了整个地杀人马奔走打听医仙所在,费了足足三日才得知雪山之上似乎依稀见得医仙踪影。他也顾不上属下的阻拦,施展轻功就去了相隔不下千里终年冰封无人烟的大雪山。幸而,幸而,医仙尚在人间,幸而,他心中还记挂着自己的爱徒瑭姻。

医仙自怀中取出一青蓝长颈瓷瓶,内装小粒赤色丸药,他悉数倒入掌中送到泫汶嘴里。浞飏只见老者手中片片金光飞出,嘣嘣的声响,数枚金针通通打入墙壁、床梁之内。细看之下才能发现,每根金针上都钉着一只蚊子。

医仙眉目严峻,看着浞飏道:“夫人所中乃是蚊蛊,已经绝迹江湖四十余年。老夫行医近百载也只是在古籍间偶得只字片语,况此蛊解法实非常法,一步错漏便是满盘皆啰嗦。”下面的话便不再说,只皱着眉瞅着浞飏。

浞飏自然知道其中凶险,但此刻除此老者之外也确实别无他法,便点头道:“请前辈尽力,内子的性命就交给前辈了。”

医仙道:“老夫自当尽力,但唯缺一幅药引,不知…”

“是何物?前辈请直言。”

医仙风骨嶙峋,面露难色,道:“是一人鲜血,此人必须深爱夫人。”

浞飏朗然一笑道:“这倒不难,要多少血前辈尽管自浞飏身上取就是。”

“血乃是药引,无需许多。倒是一旦夫人康复,自此你二人之间生命便是相连,或者说是殿下单方面受夫人牵制,只要夫人生命终结殿下也会在同一时刻毙命。”

浞飏微愣,但很快便毫不犹豫的道:“救人要紧,前辈开始吧。”

医仙眼中飘过几分赞许,以一种欣赏的眼神重新审视浞飏后道:“好。请殿下命人准备热水、匕首、毛巾和老夫这张单子上的药材,另外要使唤的丫头三人,童男两人。两个时辰,可以吗?”

“浞飏尽力为之。”

入夜,竟熙熙攘攘的漫天飘起了雪花,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纷然而至。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

只一会便堆满了枯枝树杈,琉璃青瓦。星光洒下,与银白的雪影交相呼应,点点生辉,夜色格外的明净,天地间难得的清朗。

水汶阁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

屋内偶有人影晃动,屋外冰天雪地中立着数人。最前面的两人皆是皮毛披风,身形英挺。身后的小厮撑着伞为二人遮着雪。

昊殇面上依然清冷,周身透着了然的孤寂,身子纹丝不动的静立,黑色的皮靴已被雪埋去半截。

身旁的浞飏也是喜怒不形于色,刀削般的轮廓隐约见得几分清寒,隔着月色雪影却又分外朦胧。

已经过去十多个时辰了,屋内除了传来几声男童的厉声尖叫和几句轻声话语,余下的只是簌簌轻微声响。

轻风偶过,吹起纷攘的雪花,片片晶莹打在浞飏静冷的脸上,薄凉的感觉。蚊蛊,他自问见识广博博古通今,却对这种蛊毒闻所未闻,还是那个一直困扰他的疑问,是谁?和害死凤悻红逼死修溦是同一只幕后黑手吗?

还有,昊殇,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物。自相识起已数年之久,骨子里的清冷和狠厉比起他来或许更胜一筹。那年的晋安水战,他伫立船头亲眼看见昊殇一人一剑拼杀于乱战圈中。长发飞扬却宛如暗夜之神,剑过必然是鲜血飞溅,而且每一剑都是封喉索命的一式。嗜杀,这是浞飏当时唯一的感觉。而这些年相处下来,对昊殇的才识武功为人胸襟都是颇为欣赏的,但他总是冷冰冰的独来独往不与人接触,也不曾听闻他与谁亲近,就更没听过他有何中意的女子了,他冷漠的似乎不近人情。然,今日,昊殇竟然劳累吐血,为救一女子的性命——泫汶。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三)

正在此时,久闭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白须老者自内慢慢的走出来。

浞飏赶忙迎上前去,问道:“怎样?”

老者面容疲惫,眼底内尽是血丝,苍老的皮肤此刻透着一种绿色的透明,缓缓道:“夫人已无大碍,但经此变故元气大伤,需细心调理。”

“有劳前辈了,已经准备好了厢房…”

“不必。”医仙打断浞飏,匆匆道:“老夫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见状浞飏自知勉强不来,道:“敢问前辈尊姓,此等大恩也好让浞飏记挂。”

医仙摆手道:“老夫漂泊经年,自己都不记得俗名了,你又何须在意呢?快去看看夫人吧。”

“是,浞飏代内子谢过前辈。“

“恩。但有一事万望殿下记挂,今后性命系在夫人身上,是以需更加留心才是。”

“是,浞飏明白。”说罢也不客气,径自走进屋内,见一地狼藉,两名童男俱是脸色灰黑的断气多时,嘴角流出的血丝是暗绿色的。三名丫鬟昏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床上的人依旧昏迷中,但脸色比之先前多少有些生气。

却说医仙匆匆忙忙的出了太子府,专挑偏僻的小巷子走,途径一交叉路口,两侧都是高直的青石院墙,突然自一侧的小门处伸出一只手一把把他拽进门内,门在身后应声而阖。

医仙看清来人的脸便不再做声静立一旁,片刻,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和男子小声的交谈,而后是离开的脚步声。

又静候了半响,昊殇抓着医仙的手才放开,道:“冒犯前辈了。”

医仙伸手拍了怕昊殇的肩,赞道:“好样的,小伙子,老夫生平阅人无数,你是最特别的。”以浞飏的心机城府又怎会让他不明不白的离去,何况浞飏命系泫汶的事定然要保密的,而他恰恰是知情人,浞飏又岂会由得他来去自如。

昊殇唇角锋冷隐着痛色,戚戚道:“昊殇连瑭姻都保护不了,前辈谬赞了。”

医仙摇头苦笑道:“你们二人都是太执着了,苦了自己也累及他人。”

“灭门之仇若是不报,我们又有何面目日后面对九泉之下的家人。”

“可你又怎么知道亲人们希望你们这样为难自己,也许…”话未说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昊殇眼见血色暗黑不由一惊,赶忙上前扶住医仙,手已搭上他的脉,脉象微弱…

医仙虚弱一笑,人已经站不稳了只能靠着昊殇,道:“老夫时日无多了,你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是。”这种时候昊殇反倒越加镇定,也不多言。

医仙赞许之色又起,心中暗想到。此人却乃人中龙凤,光是这份临危不乱的镇定和处事的机智冷静就已非常人能比,更难得是是对姻儿一往情深,大雪山处处凶险岂是不熟地形的人妄上得了的,幸好他恰巧上独领峰采雪莲救了这小子一命,不然雪山下的皑皑白骨又多了一具尸身。

“首先不要告诉姻儿我已死,不要再加剧她心中的仇恨了。我死后要立刻把尸身烧毁,骨灰要

深埋地下不见天日,切不可令我身上的剧毒蔓延。”

“是”

“第二,你要小心这下毒之人,据我所知,蚊蛊失传多年,最后出现在北方荒漠戈壁中唯一的城镇同鸟,为巫氏一族所习,不过巫氏一族已于几十年前被蛮夷所灭。但不论如何,此使毒之人不容小窥,你要加倍留心才是。”

“昊殇明白。”

“很好。”医仙朗然一笑,纯白的胡须竟带着几分顽皮。

昊殇清冷的眉间闪过一丝幽深的清光,道:“昊殇有一疑问,不知前辈可否告知?”

“你说?”

“是否真的需要浞飏的血作为药引?”

医仙眼中精光一闪,颇为得意的笑道:“好小子,真没什么是能瞒得住你的。要浞飏的血是因为我要给他下另一种蛊毒。”

昊殇漠然道:“使他们性命相连的情蛊。”

“不错。不过我只种了一支,浞飏单方面受姻儿牵制,这也是我这个师傅为她做了最后一件事了。有了浞飏的性命在手,修家再想要姻儿性命就得顾及三分。”

“可有解法?”

医仙再次仔细的打量昊殇,实在是让人摸不透的男子,这张冷面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内心世界,但,只要他对姻儿情深就够了。“有,只要姻儿在自愿的情况下用自己的血喂食浞飏,二人牵制便可解除。”话一说完,嘴角便渗出丝丝黑血,随即眼角鼻孔皆流出血来,人也是绵软的没有一丝力气,依着昊殇的身子向下滑去。

昊殇赶忙一把撑住医仙的身体,医仙手无力的抓住昊殇的腕,才堪堪接力支撑住身体。却不由一惊,可已经是油尽灯枯,使尽全身力气才吐出几个字来:“你…你,怎会这样?”

昊殇一愣,随即释然一笑道:“前辈多虑了。”

“哎…”曾享誉江湖数十载悬壶济世的一代医者就这样在一声悲叹中走完了人生的路,如他同浞飏说的那样,这么多年,他已经忘了自己的本来姓名,因为也没有人记得他的本名,只是这样一个名字响彻在一些人的心中,一辈子——医仙。

昊殇埋头片刻,僵硬的脊背死死的绷紧。待缓缓昂首之时眼中已是云退风息,一片清明,却让人看不清眼睛深处的东西。

溪筵宫。

这番大雪熙熙攘攘的下了近一天,给大地换了层银装素裹。溪筵宫中层层起伏的琉璃瓦上积雪厚厚的,斗拱上倒挂的冰凌也是覆着一层密密的雪花,一眼望去,片片银白尽收眼底。也衬得月色更加清明。

此刻溪筵宫宫门紧闭,隔绝了外间的寒风雪景,寝室内炉火熊熊烧得很旺。修莛坐在太师椅内,一双翦水明眸微眯闪烁着游移的光芒,道:“可是你说有重要消息告知本宫。”

地上跪着一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只听得声音颇为清丽:“是,奴婢以为此事对王后很重要,故冒险前来。”

“哦?说来听听。”

那女子斟酌犹豫了良久,修莛也不催促只是坐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那女子道:“泫汶所中蛊毒已解。”

修莛丹凤眼线勾入鬓中,一缕事不关己的淡笑挂在唇边,反问道:“此事于本宫何干?”

“王后误会了,奴婢要说的话还在后头。”

修莛盯着左手小指金色细长的指甲套,一双凤目便挑了起来,“你倒是很大胆,仗着主子的几分恩宠在我跟前卖弄起来了。”

“奴婢不敢,奴婢无心之过,请王后饶恕。”

“那要看看你到底要说的是什么了?”

“为泫汶解蛊的老者要了太子殿下的血作为药引,他说,从今往后太子的命就系在泫汶身上,只要泫汶性命堪余,太子殿下也会顷刻毙命。”

“啪”的一声景蓝官窑的彩雕瓷杯就被捏碎在修莛手中,血顺着手臂滴落地上,而那女子低垂的头依然没有抬起。

修莛惊讶中恼怒的情绪泄露在眼底,但情绪平复后缓缓道:“我怎知你不是受人指使故意编造的?”

“此事在场的丫头侍卫不下数人,其中自然会有王后的眼线一问便知,不过,除去几个常年侍奉左右忠心可表的,其他的人当晚就被川富灭了口。”

“哦,那你?”

“奴婢有幸幸免于难。”

“本宫没有想到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女子一直平淡的声音出现波澜,是压抑的恨意,道:“奴婢恨她,奴婢要她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哈哈哈哈,泫汶,今世的你依然逃不开女人的毒害。”

时至深夜,天空又飘起支离的雪花,黑蓝的暮色为低的苍穹中落下白雪点点。薄雪细细的卷起一层月色,平添了几分迷离的飘渺。

修莛依然坐在正中的太师椅内,眉间怒色尽显,精致的脸上竟有几分狰狞,她呵斥道:“你当初怎么给我保证的?”

修莛面前站着一灰衣男子,黯淡无光的眼睛如同死鱼翻白,若细看则可见其中深埋的戾气与阴狠。他说:“老生没有想到昊殇竟然会参与此事,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请得动医仙,算泫汶命大。”

“你不知道?了痕,我问你,有什么是你知道的,你可知道浞飏命系泫汶,你可知道从今往后我若是杀了那贱人,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得陪葬。”

灰衣人眼中隐约飘过怨毒,但面上依然恭敬有礼,道:“这次算是老生失策,便宜了泫汶坐收渔利。但若要对付一个人,使她生不如死才是上策,死,反而是种解脱。”

“好,了痕,本宫记住你今日的承诺了。”

灰衣人谄媚道:“了痕定然不负所望。但,不知…了痕的事…”

修莛不耐的挥挥手:“本宫自有安排,你只需尽心办事就好。”

雪花漫天掩了清明的月色。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一)

我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睛,久违的明晃晃的阳光刺得眼睛有些疼,不适应的光亮使我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晕圈。

一双大手把我自床上捞了起来,那熟悉的气息让我心安的不挣扎,任由着浞飏狠狠的把我揉进胸膛。他的脸紧贴着我的颈后,温热的呼气吐在我的耳廓边,痒痒的。他的手紧紧的环着我的腰,蛮横的把我禁锢在他的怀里。

我不知道在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唯一明白的就是修莛的这次出手我的确防不胜防,险些命丧黄泉。幸而,天未亡我。但,以后的路必定更加难走。修溦,是我错误的估算了你,才使自己陷入最不利的境地。但修莛的这次下手,我侥幸存活过来的第一个好处就是摆脱了嫌疑,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个想害死浞飏所有妻室的幕后黑手身上。

见我迷离的走神,浞飏扳过我的脸,贴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梭。

他竖起的胡茬扎的我脸上痒痒的,便伸手按住他的脸。明亮的阳光在浞飏脸上打下金色的光华,柔和了他刚硬的线条,那张七分冷然三分桀骜的脸上此刻在冷冽中漾起难得一见的深情。就这样,浞飏黑眸深深的绞着我,浩夕相对,浓情四漾,岁月长望,漫漫此生…

我竟然在他直白的注视下败下阵来,狠狠的拽了根他的胡子,道:“你又偷懒不剃胡子。”

浞飏也不觉得疼,依旧不眨眼的看着我,“等着你给我剃。”

“不管。”

“你再说次。”浞飏眯着眼睛道。

“不管你。”

我在浞飏嘴边的看到了一丝坏笑,还不及反应便被他压在了床上,满是胡渣的嘴封了上来,一个深长霸道的吻。浞飏的呼吸渐渐急促,身体的某个部位起着显著的变化。

老实说我并不想要,莫名的抗拒。一声疼痛的呻吟便恰时的自嘴里溢出。

浞飏果真立刻放开我,身子一闪靠在床边手抚上我的额头,关切的看着我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还是身子不舒服。”

也确是全身疲乏,浑身酸疼,“我身子乏的紧。”手怜惜的摸着浞飏泛青的憔悴的脸,道:

“你也累了,在我身边睡会吧。”

浞飏瞪了我一眼,苦笑道:“在你身边我哪里还睡得着。”转身唤了下人们进来,对我说:

“你先洗漱更衣,待会我们一起吃饭。”

“你去哪?”

浞飏再次愤恨的瞪我,眼角瞅了眼自己下方的小帐篷,道:“洗冷水澡。”

略施薄粉,浅涂红唇,挽起如瀑布般倾泻的青丝用乌木古簪绾上,一袭淡紫叠襟布裙,外披白色貂裘,人也显得厚实了些。

小淅也是脸色蜡黄,神情憔悴,眼中含泪道:“夫人,你可吓死奴婢了。”话音未落娇小的身形就扑进了我的怀里,我准备不足搂着她倒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我又安慰了几句小淅才平静下来,给我讲了这七天发生的种种。有我可以才猜想得到的,有我始料未及的,有我哑然惊讶的…

浞飏的深情守候,昊殇的及时相帮,白须老者的倾力相救,还有…还有我与浞飏的性命相连。

师傅,姻儿谢谢你,这么多年,我未曾在您膝下尽过一天孝道,反而还累及您劳累奔波。师傅,你的苦心姻儿明白,也知道您并不赞成我今日恶毒的复仇,但您还是帮了我,浞飏的性命在手,今后的路无疑会走的更加平稳。师傅,若日后姻儿侥幸活命,余生定会陪伴左右,

蚊蛊。修莛,你好能耐,竟能寻得到此种绝迹的毒,我也只是在古旧的医书上觅得半边注解,同鸟巫氏一族的不传秘技,自数十年前巫氏被灭族后便绝迹江湖。此番重现,修莛你背后是何人?

早饭我们吃的很慢,别离之后的相聚分外值得珍惜。

我说:“浞飏,可还有那老者的行踪。”

浞飏夹了块松子糕给我,道:“派出去的人跟丢了,但那老者的风骨神范绝非常人。”

“可还寻得到?”

“很难,昊殇那也没有线索。怎么,你要见他?”

“我只是在想,他是不是有办法解除我对你的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