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婉妃也去世了,埋葬在清婉居内,完全不明白郁瑾风为何不将她厚葬,喜欢把死人埋在家里的还是头一个。

“爹!”

秦云涛闻言快速将竹简藏起,却觉得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只能尴尬的咳嗽道:“哦!只是一些往日想不明白的地方,今日觉得无事可做便翻出来看看!”

“是不是想不明白如何治国?”见他点头便笑着上前拿起竹简道:“其实治国之道不一定非要采取上一辈的方法,毕竟水往低处流,要想国家更加富强,唯一的方法就是替换掉这些老思想,如今的当官者几乎全是用银子买来的爵位,爹爹你也是,不过换个思维,倘若说国家制定出一套科举方式来选贤能会如何?很多人为了权利而拿钱买官做,其实他们几乎根本就不懂怎样治理国家,也就等于一个摆设,而一些穷人家的贤士因为没有足够的银两而无法为国家效力,便被埋没!”

“科举?何为科举?”秦云涛皱眉。

秦妖娆仰头一一道来:“科举便是选取贤能的最佳方法,比如文官,每年举办一次科考,就是你们这些真正的官员出一些问题,分别写在绢布上,让他们去答,从乡试开始,别小看乡村里的人,有可能就藏着一条蛟龙,乡试里答得最好的被封为秀才,再就是省试,省里去考,最好的封为举人,最后选出所有的举人到京城来考殿试,前三名才给官位,第一名者可直接荣升为县令,表现好的给予提升,如今那些县令,有的甚至连名字都不会写,老百姓无法找申冤之地,朝廷要是多选出一些有才能之士,老百姓也会觉得安心,会更加努力的耕种!”

秦云涛听得那叫一个激动,瞪大眼起身不断思考:“妙啊,圆圆,你真是爹的大福星啊,如此一来,国家何愁没清官?”

“是啊!许多武官也只会点三脚猫功夫,如果武官也这样选取的话,最后获胜的定是武术高手,现在江湖上有太多绝顶高手无用武之地,如此埋没人才实在不应该,民乃国之根本,倘若没有老百姓的幸苦,军营哪来的粮草?处处贪官,某些地方发生灾害后,到灾民手中的银子还不够他们吃几顿的,国家都不在乎百姓,他们又怎么可能为了缴税而特意去种庄稼?贪官少了,老百姓的日子也好过,年年都会大丰收,还有生育这些,四国兵力相当,倘若定出一条规定,生育最多的女性封一个美名,得美名者每年可享受多少银两,他们为了能养活孩子,自然会更加努力的去耕种,国家何愁没兵力?”

“哎呀!哎呀呀,你这丫头太聪明了,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圆圆啊,爹没把你生成儿子是爹的错啊,可惜爹现在已经退出官场了,否则定将这一套方案实行,不过如今皇后当政,我想她也不会答应我的要求,希望郁瑾风做了皇帝后,能多多采取别人的意见,这些我会告知苏太尉的!”

秦云涛端起茶杯狂饮一口,如此好的规章,奈何无法实行啊。

瑾王府

“王爷!末将已经率领二十万大军回城,如今就囤积在九里外,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定立刻挥军进城!”

会议厅内,郁瑾风与众多穿着整齐的大臣密谋造反,身穿铠甲的壮硕将士单膝跪地,表情严肃。

苏愚眸冒精光,起身拍手道:“好啊!终于可以推翻那妖女了,多少年了?皇上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定是她逼迫皇上吃了一些药物,近日听太医说万岁爷越来越消瘦,身体很是虚弱,而皇后也逼迫他写下遗照,封三王爷郁冰澜为太子,恐怕封赏之日便是皇上归天之时,我们时日不多,定要在郁冰澜被封为太子之前行动!”

“那就定在明日,今晚李将军你去从二十万将士里挑选出两百名,明早上朝时攻打进去!”兴奋的搀扶起那从不曾见过面的大将军,既然是苏愚的人,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李将军慎重的点头,然而刚走出门外便眉头紧皱,满脸的痛苦之色。

这一幕或许郁瑾风看到,定会追悔莫及。

翌日

“小姐,聂云说天一亮就要变天了,今日郁瑾风就准备推翻朝廷了!”方方将一杯泡好的香茶送到了秦妖娆手中,虽然郁瑾风很可恶,但还是兴奋的,这些年处处是贪官污吏。

“哦?”秦妖娆微微含笑,端起茶杯继续问道:“那很好啊,这样老百姓也就可以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了,可为何没有大军进城啊?”

聂云自房梁跳下,蹙眉道:“带军的是一位生人,叫李牧,率领了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

“李牧?为何不是何元帅?何元帅不是苏太尉的门生吗?怎么让一个生人来呢?”这也太奇怪了吧?苏愚是怎么搞的?这可不是玩笑,怎能轻易相信人?

方方呲牙:“小姐你还不知道啊?何元帅在一个月前就失聪了,什么也听不见,没事啦,李牧是何元帅最信任的部下!谁来都一样!”

秦妖娆总觉得心里发慌,看向外面的天色,确实会变天一样:“好好的,怎么会失聪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聂云摇头。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早不聋晚不聋,关键时刻聋了!”边呢喃边起身冲向了门外,大力推开父亲的房门跑到床边掀开幔帐摇着睡懒觉的老人:“爹爹快起来,快点!”急得她都手心都在冒汗了,一丁点错都不能有啊,否则就完了。

秦云涛揉揉眼睛,摆手道:“又不用上早朝,你叫我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爹!你还睡呢,今天郁瑾风就要造反了,城内却没一个官兵!”

“是吗?今天?”秦云涛赶紧起身,摆手道:“你放心吧,他们是不想打草惊蛇!”

秦妖娆跺脚:“什么叫打草惊蛇啊?如此多的将士,怎么可能没惊?皇后没你们想的那么笨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她知道,为何还如此没动静?一定有问题,爹,你知道何元帅一个月前的饮食起居吗?或者有没有受过伤?”

见女儿如此焦急,秦云涛也不敢松懈了,说的也是,皇后能坐到今天的位子,又怎会笨到有二十万大军囤积在城外却不知晓呢?赶紧拉着女儿道:“我当然不知道,有个人知道,走!”

待天大亮后,秦云涛才带着秦妖娆站在衙门里:“我告诉你啊,我这好兄弟的儿子刚刚回来不久,他一直在军营,你伯伯病了,他回来探病的,你问问他!”

“老秦啊,大早上的,你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啊?我这老骨头需要多休息!”一位披着大衣的老者杵着拐杖懒散的走进会客厅,很是不满。

“这些一会跟你解释,你儿子呢?快把他叫出来!”秦云涛见女儿急得团团转,仿佛也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半响后,一位揉着眼皮的少年木讷的回道:“元帅人很好,基本没与人结怨,更加没受过伤,军医也找不出任何毛病,说是有可能是因为饮食导致的,可元帅很小心,每次进食都会用银针试探,怎么中毒的谁能知道?”

秦妖娆暗吞口水,没受伤,饮食没毒,难道真有那么凑巧?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们元帅都吃什么?就是他失聪前的一段时间里!”

“嗯!李将军弄了许多蜂蜜每天泡给他喝几碗,吃的嘛!”少年抓抓后脑,想了想道:“也没吃什么,但是军营里前不久来了个厨子,很厉害的,刀工一流,能将白嫩嫩的豆腐雕成花,而且做得很好吃,要说特别嘛,就吃豆腐最多!”

“那就是那军医胡说八道了?”秦云涛顿时愤愤不平,庸医,怪不得没治好。

少年赶紧点头:“是啊,所以李将军将那军医杀了!”

秦妖娆倒退一步,伸手捂着心口,都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快了:“豆腐与蜂蜜同时吃是会耳聋的,还是每天大量的吃!”

“不会吧?我也经常吃豆腐,偶尔喝蜂蜜的!”秦云涛并不赞同女儿的话。

“不是的,我是说同时吃!”抬头定定的望着父亲:“许多食物看似没毒,但混合的话,是真的会致命的!”

“啊?”秦云涛看看县太爷,赶紧拉着女儿冲了出去,来到街道上才望着皇宫方向捏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李将军为他泡的蜂蜜水,难道李将军已经是皇后的人了?”

秦妖娆摇摇头,她真不知道这皇后是怎么收服李将军的,但此刻她只知道一件事,心脏不断的收紧,郁瑾风…艰难的大步跑向了皇宫的方向,脸上写满了担忧,眼泪狂飙,当初就说不能离开的,本以为已经死了的心,这一刻却那么的疼。

真的不想他死,就算他将她弄得遍体鳞伤,却还是不想他死,都说爱了以后,就会失去理智,变得幼稚,原来果真如此。

宣政殿

“哟!瑾王这是要造反啊?”

望着两百多个高手围堵在四周,公孙若云依旧落落大方的坐在凤椅上,旁边早已没了皇帝的身影,而她就像一个帝王,享受着万人膜拜。

郁瑾风不再打瞌睡,俊颜上的流里流气消失,身边跟着柳淳复、张松、薛子陵等生死之交,当然,三人的父亲均是陈邦国的人,所以三个老头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来造反呢?

“这本就是郁家天下,何来的造反?母后难道忘了当年你是何如毒害儿臣的母妃和小公主的吗?太子哥哥为人忠厚老实,也突然暴病,当真只是离奇死亡这么简单吗?母后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双手环胸挑起凤眼。

“所以你觉得是本宫加害他们了?才要推翻本宫?”

对方过于的淡定令郁瑾风心里有些发毛,但气势不减:“你这妖后残害皇室血脉不说,还枉杀忠良,如今天下贪官无数,当真以为所有人都会信服于你?”

公孙若云不急不忙的靠向椅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瑾王年纪也不小了,明年便二十六了吧?有想过你今天这般做输了会如何吗?”

“哼!本王今日就是死也会将你拖下黄泉,公孙氏,你无需在这里故作镇定,今日本王就要你到黄泉下给母妃一个交代!来人啊,将这些乱臣贼子一并拿下!”阴冷的指向陈邦国等人,然而就在苏愚等人准备拥簇心目中的最佳人选登位时…

所有人都不曾上前,郁瑾风惊愕的转头,怒喝道:“李将军,你还等什么?”

陈邦国不屑的冷哼道:“乳臭小儿,他只会听从皇后娘娘,怎会听你的?还有苏愚,你这老匹夫胆子还真不小,别说你们带来的这两百人了,就是整个皇宫的禁卫军老夫都已经全部调换,亏你们还盛气凌人,不知所谓!”

“李牧你…!”苏愚完全不敢相信,何元帅他是百分百的信任,信任他曾有恩于他,绝对不相信何元帅会背叛,这李牧又是他举荐的人,怎么可能有错?

公孙若云见那一堆老老少少都惊恐万分便邪笑道:“就你们这点小伎俩也想瞒过本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瑾王,本宫方才问你,有没有想过输了后你们会如何?”

“呵呵!”郁瑾风轻笑了几声,最后看向那金灿灿的龙椅,以前秦妖娆说他瞻前不顾后他还不不屑一顾,原来堂堂七尺男儿还没一个女人来得慎密,冷漠的看向那杀母仇人,却无法手刃,缓缓跪地:“此事与他们无关,都是本王一手策划,母后这么聪明,真是乌阳国之福气!”

苏愚等人望着郁瑾风的背影无不感叹,他居然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全部承担了。

公孙若云无所谓的耸肩:“看来你并非一无是处嘛!还如此有担当,瑾风啊瑾风,本宫知道你这是跟本宫开了一个玩笑,但是不是有点大了?本宫可是以德服人的,从未说过要杀你们吧?”

“母后何须拐弯抹角?”缓缓捏拳,乌阳国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

“这样吧,要本宫真当一场玩笑看也可以,但是你郁瑾风,从今日开始贬为乞儿,终身行乞,且定要在京城内,倘若有一天本宫看不到你了,那么这些人可就都得随你母妃而去!”说得很是云淡风轻,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过愤怒的表情,那么的祥和。

郁瑾风见柳淳复要上前,赶紧伸手抓住了他,叩头道:“草民遵命!”所有的屈辱和不甘都被他吞咽了下去,知道何为以大局为重,她这是逼着他去乞讨一生呢,还一定要在京城,一旦跑了或者死了,今日参与的所有人都要被处斩。

“放我进去,你们放我进去!”

秦妖娆气喘吁吁的推搡着守卫,怎么办?仿佛闻到了血腥味一样,不会死的,他那么不要脸,一定不会死的,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

就在这时,听到了马车的声音,快速仰头,却见只穿着一件亵衣亵裤的郁瑾风就那么平安无事的走出,披头散发,簪子呢?他的发簪呢?怎么弄得像个忽然之间一无所有的落魄之人?

郁瑾风木讷的一步一步走出皇宫,原来一个人真的会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家产充公,身上不留一文钱,敢收留他者,杀无赦,忽然察觉到什么,顿住脚步,望向宫门口。

四目交汇,却显得那般陌生,秦妖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很想问问他,可他的眼神让她觉得好奇怪,那是一种排斥的表情,还以为那次他是真的悔过了,当初还跪在秦府前,如今这么快又排斥她了吗?

“哎!失策啊失策,苏太尉!朝廷中咱们是混不下去了,王爷都贬为乞丐了,那唯一会登基的便是澜王!”

“她这一招狠啊,老百姓可要歌颂喽!”

老臣们的话秦妖娆全部听进了耳中,确实够狠的,连造反的人都可以原谅,这得有多大的胸襟?这就是一箭双雕,曾经反对皇后的老百姓这次也会改观了,而眼中钉也铲除了,乞丐…

郁瑾风缓缓走出宫门,往人烟最稀少的方向而去,擦过秦妖娆时,一滴泪滚落,为何老天连这点尊严也要夺走?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如此不堪,太讽刺了,太讽刺了。

“你有什么打算?”秦妖娆赶紧跟上,她知道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也知道了他的排斥是不想连累她,而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心痛。

“你我早已不是夫妻,而姑娘却如此跟着一个男子,不觉得有失名节吗?”郁瑾风昂首挺胸的前行,目光淡漠,当初忏悔时她不回头,如今算什么?嘲笑吗?

秦妖娆低头,蹂躏着十根粗粗的手指,眼泪控制不住的滚落:“在你眼里,我真的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吗?大难临头就各自飞?”

“天下女人不都这样吗?你走吧,本王如今已经一无所有,曾经给不了你幸福,如今更是妄谈!说真的,以前本王并不觉得姓韩的好,不过现在本王觉得他更适合你,相信我,他是个好人,跟着他,定会幸福!”步伐不曾停留,说得好像很是大义凛然一样。

“郁瑾风!”秦妖娆愤恨的上前挡在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狠力的摇晃:“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自欺欺人?难道你就这点能耐吗?这就将你打垮了吗?你不是很自信吗?怎么现在像个落败的公鸡?”

郁瑾风冷冷的垂头,缓缓拉开对方的手,拍拍肩膀:“我说你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好骗?拜托你在说别人幼稚的同时也看看你自己,本王不过是跟你说几句好话你就信以为真,真以为我喜欢你?撒泡尿照照你的脸,猪都比你好看,说也奇怪哦,就你这臃肿的模样,居然也能怀孕,还好当初本王没救你,否则生一头小猪出来才丢人…!”

“啪!”

失望的摇摇头,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的孩子?转身道:“你要堕落,没人可以救得了你,郁瑾风,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对不起!”待对方走远后,郁瑾风才淡淡的开口,眼眶开始泛红,秦妖娆,你知道吗?你一点也不丑…

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花,那样晶莹,那样美丽。

胖胖的小手伸到空中,浑身只穿着少许,可以说异常的单薄,都说她穿裙装特别的可笑,但秋去冬来,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令人寝食难安,加上时常刻苦锻炼,所以还真就瘦了那么六十多斤,从前穿不下去的裙子如今也能穿出一番韵味来。

一百六十斤,不得不说这皮肤的弹力真神奇,丁点赘肉都不曾留下,韩儒说了,只要多锻炼,多保养,是绝对不会留下痕迹的,十指变得纤长了,不再像猪蹄了,减肥的过程是很幸苦的,好几次差点饿疯,还是忍了下来。

御医说得没错,她的五官很精致,瘦下来真的变漂亮了,但想婀娜多姿,那么还有一段更加痛苦的路程。

“小姐!你怎么又不穿衣服出来了?”方方身披棉大袄,银狐毛皮镶边的长帽,手里拿着一件雪白的貂皮大衣披到了秦妖娆的身躯上,满脸的责备。

秦妖娆仰头,任由雪花落在验上,笑道:“当初他就只穿着一件白色亵衣,我想感受一下会冷到什么程度,方方,我好想他,真的好想,昨晚做了个梦,我梦到他生病了,没人照顾,一个人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往日他欺负过的人都去欺负他!”

虽然小姐在笑,可方方却垂头哭了起来,为什么小姐总是忘不了他?为什么?她不是说时间可以冲淡所有的吗?

“小姐!您忘了吗?他确实和婉儿小姐有过夫妻之实的,婉儿小姐还怀了他的孩子,您不是说感情里是不可以有这些吗?绝对不可以原谅吗?”用力捂着脸,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捉弄人?如果没有婉儿姑娘的出现,小姐也不至于这么难受了。

秦妖娆闻言点点头,苦涩的耸肩:“是啊,在我们的时代,一旦男人出轨,大多数女孩都不会原谅,因为我们那里女子就算再嫁也不会被瞧不起,不是处子也不会有人介意,所以女孩的地位也就高了,想法也大胆了,即便是甩了一个男人,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寻找下一段姻缘,而你们这里就不一样了,时代不同,思想就不同,我有试着想去适应,可我发现我适应不了,无法容忍心爱的男人有了我之后还去找别的女人,我以为潇洒的走了后就会开开心心的去寻找下一段感情,可我做不到,每天一睁眼脑子里都在想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苦?秋天了,他是不是想吃水果却没钱去买,冬天了,是不是会很冷?我真的好想我没有现代的记忆,可以和你们一样接受男人的花心!”就连方方都说要是对方能跟她合得来,一起服侍丈夫也很好,毕竟互相有个照应。

为什么她就做不到?

“你可以忘掉他的,而且小姐现在真的越来越漂亮了,再瘦下去,一定会有很多男人争破头的来娶您的,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再说了,他如今什么都不是,根本就配不上您的…。!”

“方方,去准备点好吃的,多拿点馒头,我想去看看他!”言罢,进屋开始打扮,老是这样猜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发疯,对着铜镜梳出一个最最漂亮的发髻,找了半天,找出一件二娘为她新买的冬装,再披上那洁白的貂皮大衣,这一刻她才发现分开这么久,只有这一刻才是她最开心的。

“小姐!就是这里,聂云说他不喜欢别人施舍给他的,所以不曾打过正面,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总觉得这样更伤人!”方方如今也懂得何为感情,知道郁瑾风心里最在意的是小姐,要这样一个狂妄的人下跪,真的很不容易。

如果他看到如今小姐的模样,一定会很难过的。

望着几百年不曾翻修过的庙宇,秦妖娆提过篮子走了进去,庙宇里几乎没有一个人,有许多石块,可见是从外面扔进去的,原来真的有人天天来欺负他,别的乞丐都搬家了,见角落里一堆发潮的谷草堆正在不断抖动,赶紧跑了过去,蹲下身子将难闻的稻草拨开。

“谁…谁…啊?没…看正在睡觉…觉吗?”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冻得浑身哆嗦,蜷成一团,脚下穿的鞋子打着几个补丁,大脚趾裸露在外,昔日洁白的亵衣亵裤也变得乌黑,有几处已经被撕烂,果然是他,脱下大衣盖在了那瘦弱的身躯上。

突来的温暖让男子睁开了双眸,蓦然坐起,乌黑的脸瞅向秦妖娆时,有短暂的闪神,后赶紧拿起大衣塞到了对方的怀里:“多谢姑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要不起,这里地方很大,你们要进来避雪,可去旁边!”拿过稻草将自己紧紧包围,头颅埋进了臂膀里,抖得更厉害了。

“饿了吗?我为你准备了些饭菜,你尝尝!”赶紧掀开竹篮的盖子,菜香慢慢弥漫到四周。

郁瑾风用手指狠狠抓着肩膀,摇摇头,哽咽道:“不用了!”

“很好吃的,真的,我喂你吃吧!”拿起一个馒头,早已泪如雨下,谁曾想到曾经那么风光的人此刻竟然这般落魄。

“我自己吃!”郁瑾风哆嗦着起身,抢过馒头,伸手抓起盘子里的菜狼吞虎咽的送入口中,眼圈一片狼藉,卷翘的睫毛上还泛着雾气,却仰头赞赏道:“嗯!确实好吃,你们家的厨子手艺真好,对了,你变得更漂亮了,上次在浴馆门口见你和韩儒站在一起,哥们都说你们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哈哈,当初我没说错吧?你跟着他一定会幸福的,连人都变得这么美了!”

“呜呜呜呜!”方方转身哭着走出了破庙,先前是想过来羞辱他一番,却没想到对方会说这种话,连她这个心最硬的人都忍不住了。

秦妖娆看着他的吃相,忽然想起有一次一起和他进餐,他还嫌弃自己用手拿猪蹄了,先前的郁瑾风用餐时总是那么优雅,如今都变了:“再过一年,我和爹爹还有娘他们都要和韩儒到高丽国了,如果这期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帮你的!”

咬住馒头的动作顿住,强忍住的眼泪形同山洪暴发,将头低得更下了,乱糟糟的长发挡住了外人的视线,用力吞下食物,点点头:“哦!那很好啊,远离这个国家,免得有一天遭殃,你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坏了,我现在是真心的祝福你们了,他武功那么好,人又好看,又成熟,定不会乱发脾气,想的事情也周全,受的教育也很好,待人和善,你脾气也好,越瘦越漂亮,你们在一起那才叫羡煞旁人,不像我,老爱发大少爷脾气,总是想着自己,快二十六了,还如此心智不够成熟,呵呵!好了,我吃饱了,以后不要来了,男人是很介意心爱的女人老跟别人私会的,越爱就越在乎,说什么爱对方就得信任的话都是狗屁,谢谢你的好意,很久没吃这么饱了,快走吧!”

提起竹篮,转身刚走两步。

“喂!”

缓缓转身,见他已经站起,还是那么的高大:“怎么了?”

“我…!”郁瑾风紧张的握拳:“我…可以再…抱…”很想告诉她,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但见她此刻穿得这么干净,只能指着她怀中的大衣道:“可不可以把它留给我?真的很冷的!”

“哦!没关系,给你!”赶紧把大衣送了过去,踮起脚尖披在了那宽阔的肩上,鼻子不断发酸,虽然他浑身都散发着臭味,却一点也不嫌弃,最后紧紧的伸手环住了他的颈项:“呜呜呜如果不是我,你或许不会那么急着和苏愚他们合谋,如果不是我你或许也不会落到这部田地呜呜呜呜!”

郁瑾风受宠若惊,双手不知该搂紧她还是推开,最后摇头笑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反正我是不会放弃报仇的,迟早都会去找她,那时候可能就要命了,现在很好啊,最少还活着嘛!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做人原来谦让一点才会有人喜欢,你都不知道,刚来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后来就都成好哥们了,其实做乞丐挺好的,我有一堆好哥们的,他们都住在别的地方,曾经总是一顿吃几十个菜,现在才明白有多少人每天都在忍饥挨饿,要节约粮食,把剩下的分给这些乞丐,他们会很开心的,还有还有,我告诉你哦,我还学会了很多,原来不同的人喜欢听不同的话,偶尔拍拍马屁,一句话就可摆平很多事,想想以前,自己真是太目中无人了,其实别人开心的同时,自己也会跟着快乐,有时候低低头就换来金钱所买不到的快乐,何乐而不为?”

“瑾风呜呜呜!”越听越心疼,如果只为学到这些做人的道理,那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听着久违的两个字,郁瑾风沉默了,见她越抱越紧,仰头叹息道:“你能不这样吗?求你了,我真的过得很好,你不用因为担心而来看望,其实你一来,我就更难过了,安安心心的和他好好过生活,不要像那些成天做白日梦的女孩子一样,轰轰烈烈的爱情确实感天动地,但那种感情很容易消失,平淡一点才真实,如果他真有一天不爱你了,也不要那么偏激的去强求,我想这些你应该比我懂,好歹你也活了两个二十岁是不是?其实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很容易,就看你用的方法对不对了,去吧!看见没,这尊大佛很灵验的,我会在这里每天为你送去祝福的!”轻柔的拍了拍对方的发髻,轻轻拉开了距离。

“我也会祝福你的!”

“互相祝福!”郁瑾风笑笑,招招手,等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后才慢慢瘫坐在地,双手狠狠撮了几下脸颊,最终还是泪如雨下,木讷的望着陈旧的房梁,大手顺着大衣来回摸。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俊朗的美男啊?’

‘没见过!王爷出类拔萃,在臣妾的心里,您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好看的男人了!’

曾经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可相拥而眠,却都阴差阳错的错过,或许这就是天意,不是你的,再如何的强求也不会成为你的,秦妖娆,我从来就没辜负过你,从来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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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得我眼泪哗哗的流哦,坚持不到2万字了,眼睛发酸了,琪琪虐女主是最不擅长的,但虐男人那叫一个绝啊!

上一章就一个人猜对哦‘huangsha89’恭喜你哦。

第四十四章 爱过我吗? [Vip]

“哎!你说嫂子这是真的和韩儒在一起了吗?那她为什么又要哭呢?”

晶莹透明的雪花在天空飞舞,街道上洒满了雪,房屋上落满了雪,就连树枝上也挂满了雪,整个大地变成了银白的世界,三位穿着华丽的男子立于雪层之上,拖地的大衣由银狐最柔软最洁白的毛皮镶边,及腰长发,背影看去倒还真像女子。

薛子陵双手抱胸,目光如炬,瞅着抹泪而去的胖胖身影,几个月不见,真的漂亮了不少,撇了张松一眼冷哼道:“这不明摆着是来炫耀的吗?打扮得这么漂亮,故意想让瑾风后悔,以前还真以为她会对瑾风不离不弃,这不?转眼就找了下一家!”

“圆圆不是这样的人,她很善良,至于为何故意打扮得这么漂亮,或许是她还思念瑾风,想给他看她最美的一面吧,只是她不知道她越是漂亮瑾风就会越是难受,她的思想与我们不同,认为男人与其他女人有染了就永远也无法回头,哎!”柳淳复如今痛苦万分,至今都还没弄清感情是何物呢,但有一点懂了。

“关键是大哥根本就没找女人啊?芯儿如今在世的话,恐怕要后悔终生了,当初我就说她那么做太任性了!”张松狠狠拍向脑门,真是令人头疼的一家人啊。

柳淳复摊手:“如今就是去解释也是跳进大海也洗不清,哎!瑾风是我这一辈子最敬佩的人,我要是他,早就疯了,一个人到底能承受多大的痛苦?他所承受的非常人能比!”

张松越听越气,烦闷的在地上转圈圈:“要不我这就去告诉嫂子,她误会大哥了!”说完扭头就要走。

“你别忘了当初怎么答应芯儿的,况且她说得没错,倘若两个人真心相爱,就一定要经得起考验,如果嫂子和大哥这一关都过不了,往后那么长的路,总不能因为突然冒出来个男人或者女人就吵着要分开吧?嫂子要是真的爱大哥,会回来的!再者说了,她这几个月常常和那姓韩的在一起,难道就因为你一句误会,她就回来?那她也太随便了!”

“子陵说得没错,张松,你有时很是冲动,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咱们还是不要管的好,免得适得其反!”

张松脑子愚笨,狠狠抓着后脑低吼:“你没看到大哥都哭了吗?除了他母妃去世时哭过,你们什么时候见他掉过一滴眼泪?还记得吧?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就在大街上,皇后找人将他打得肋骨都断了三根,却哼都没哼一声,可现在呢?为了一个女人动不动就哭,老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凭什么嫂子就可以逍遥快活,而大哥就要在这里受罪?”

薛子陵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白痴啊你?她要真回来了又算什么?如今满城风雨说的全是她和韩儒的两情相悦,如今回来,瑾风会怎么想?感情上他本来就没经验,一定会看成秦妖娆是在同情他的,真要因为你两人其中一个有个三长两短,你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柳淳复取出一壶酒道:“我有点话想和他聊聊,你们回去吧!”

寒风萧萧,欲要再次躺下的郁瑾风却突然耳朵一动,敏锐的听觉令他挑起了凤眼,见到门口站立的男子时扬唇笑了:“听闻皇后并未为难你们三人,不得不说这女人很有自信呢,不怕养虎为患,我敢打赌,有一天她要落败了,定是输在她的过分骄傲上!”

柳淳复见他眼眶血红,水渍未干,深吸一口气上前掀开衣摆也坐在了草堆上,拿出酒杯斟满:“是啊,还对我们很好呢!”

“看出来了!”接过酒杯,继续笑道:“貂绒大衣非寻常人家能买,张松他们没有来吗?”

“他们很想来,但是看你如此不思进取,所以就不来了,喂!你真被打败了吗?没想过东山再起?”仰头一饮而尽,一举一动依旧那么的优雅大方。

郁瑾风长叹一声,后脑抵在墙壁上微微摇头:“她会原谅一次,定不会有第二次,不想连累其他人!”见他表情丝毫不在意,说实话,很感动:“哎!不敢赌啊,狗急是会跳墙的,到时候将跟我有关的所有人全部斩杀了,你要我怎么办?”

柳淳复转动着酒杯,也很是烦闷:“你就是有太多的妇人之仁,做大事者,死伤些人是难免的,如今的官场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愚等人全部齐齐退出,如今是种地的种地,经商的经商,还记得何元帅吗?现在就在酒馆里打杂!”

果然,郁瑾风坐直了身躯,面露震惊,拳头捏出了‘喀吧’声,眼底尽是森寒:“怎么会这样?那如今是谁…”

“李牧!镇国大元帅!也就是说朝廷和兵权全部都掌握在了皇后和陈邦国手中,何元帅如今什么也听不见,皇后免去了他的官职,苏愚才华横溢,却在城内的钱庄做帐房,一个月就五两银子,昔日的府邸也变卖了,知道他现在住哪里吗?住在茅舍里,孙子病了,却没一个大夫敢去医治,三天前去世了!”

‘啪!’

柳淳复说得很是轻松,而郁瑾风却将酒杯捏碎,鲜血顺着指缝不断的流淌,本就火辣辣的眼眶再次渗出水珠,见他还要说,伸手道:“真是墙倒众人推,老妖婆做事如此之狠,老天都在帮她,即便是我很想手刃她,但天不从人愿,如何与老天斗?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目的,我不会拿信任我的人的命去谋取权利的!”

“那不说!”柳淳复很识相的转移话题,盯着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大衣发笑:“她来过了?”

“哦!嗯!”目光微微有些闪躲,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中的柔软,想着她说一年后就要离开,心没由来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