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珠一看到孟芝来了,立马跪了下来:“大珠给孟芝小姐请罪,都是大珠怂恿小姐做了错事,请孟芝小姐不要怪罪我家小姐,要罚就罚奴婢吧。”

钮钴禄恬儿回神,见到孟芝,又听到大珠快嘴说了那一番话,也道:“我一时莽撞,请姐姐看在我负荆请罪的份上别气了。”

孟芝被钮钴禄恬儿这态度给整得有些迷糊,这货的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吧,在成国公府的时候还一脸别扭我没错的样子,现在居然负荆请罪。“你这回又想玩什么?”

“我是真心请罪的!”钮钴禄恬儿说道,“我原本上门也没有恶意,只是想过来提醒你佟府老夫人对你心怀不轨,要抢你儿子罢了。可是你也没给我好脸色,一听我提到岳柱,就以为我要来与你抢儿子,我也有些恼,才故意说那些话气你,看到岳柱时临时起意想掳他一回害你担心。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莽撞。”

孟芝听了钮钴禄恬儿的话,见她说得真心,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只是不想轻易说原谅,免得钮钴禄恬儿又打什么鬼主意,落入她圈套。

钮钴禄恬儿见她并没有反应,心中一急,转个身子就道:“你要是还生气,就拿荆条抽我,抽完了咱们就讲和。”

孟芝大嫂闻言,怕孟芝当真,忙要阻止。

孟芝却对大嫂暗示了一下,真从钮钴禄恬儿的背部抽出一条荆条,钮钴禄恬儿感觉到孟芝的动作,闭着眼睛,暗想自己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抽过,今日破例了。

“孟芝小姐,您抽奴婢吧。”大珠见孟芝真要抽人,忙跪到孟芝腿边求道。

孟芝见她们主仆情深,深觉无趣,将荆条往一边扔掉,说道:“除了请罪,老实说你们还想做什么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钮钴禄恬儿一喜,转过来对孟芝说道:“我们讲和吧。佟府老夫人要是想害你,我可以给你通风报信,不过你若知道老夫人有什么弱点,就将她的弱点告诉我。”

孟芝睨了她一眼,说道:“听你这口气,又在她手下吃亏了?”

钮钴禄恬儿一噎,孟芝看她这样自然是肯定自己所猜,忍不住道:“当初谁说我没用的?如今也不见你得了什么好?”

钮钴禄恬儿无言以对,鼓着脸看向孟芝,心道自己是能屈能伸的人物,说道:“是我不对,我收回我的话,你还是快告诉我老夫人有什么弱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推文:雅风的现言,高傲大小姐套住冷漠未婚夫的故事,欢迎大家点击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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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钮钴禄恬儿说得急切,想来是被佟府老夫人气狠了,孟芝却对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实在是因为原本对钮钴禄恬儿的好感被她在这几次见面后给消磨光了。

而且钮钴禄恬儿在佟府里的地位完全高过她当初在佟府里的地位,因为上次成国公和她哥哥筹谋得当,已经为钮钴禄恬儿在佟府里赢得很大的话语权。老夫人在被圣旨申饬还从一品夫人降为三品诰命,这已经是钮钴禄恬儿极大的胜利。在佟府里,至少除了明面上已经与她撕破脸的老夫人,其他几房的夫人并不敢招惹她。就这样的格局,她却一点都没有好好利用自己的优势,还一直处于被动的一方,孟芝觉得自己可以收回当初对钮钴禄恬儿的佩服。

所谓一力降十会,也得有那个力的人会用才行。

“你是不是不肯帮忙?”钮钴禄恬儿见孟芝一直不说话,只盯着她看,左脚尖忍不住搓右脚尖,让人看得出她很不自在。“你既然不肯相帮,那就算了。这次我也向你赔礼请罪了,我以后也不会招惹你了,你放心,咱们就此别过。”

说着,钮钴禄恬儿就对孟芝的大嫂也行了个礼,就要与大珠退出去。她转身踏过了厅堂门槛,心中想着孟芝什么时候会叫住她,可是却没有听到,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孟芝一直等钮钴禄恬儿走得没影之后,才让明芯过来,吩咐了明芯几句话,明芯领命出去了。孟芝的大嫂见后,笑着道:“你到底还是心软了。只是为何刚刚不当面与钮钴禄恬儿说,却让明芯去相告?”

“嫂嫂,我不是心软。只是和钮钴禄恬儿互利互惠。”孟芝一笑,“佟府里的老夫人想对我不利,我也总该防范一下,钮钴禄恬儿能给我通风报信,我为何不能用她?只是将老夫人的弱点告诉她罢了,这对我而言没什么损失。不当面相告,也是有原因的。我总不能明着让人说我出主意让钮钴禄恬儿对付佟老夫人吧?她不想要名声,我却还要为岳柱着想。钮钴禄恬儿若见我被她一请罪一求,就可以好好说话了,那以后她只会更加无所顾忌来碰触我的行事底线。”

孟芝的大嫂闻言也点头,道:“你想得不错,佟三夫人是个意气用事之人。你让丫鬟去传小道消息,她若听得入耳也便罢了,若是毫无作为,也不干咱们的事。”

“就是这个理儿。”孟芝笑着给大嫂一个眼神。

佟老夫人的弱点必定是隆科多这个孽子,只是如今隆科多在热河,钮钴禄恬儿就算想要戳隆科多也戳不到。孟芝便给了个建议,既然在佟府里被禁锢了手脚,就想个法子搬出来,她与明芯说的,便是让钮钴禄恬儿知道隆科多其实在府外别居,只要钮钴禄恬儿搬到那个府上,到时候不就能坐大么。

也不知道钮钴禄恬儿能不能听进去,总之在她来过伯爵府之后几天,孟芝也没听到佟府里有什么更大的动静。

孟芝也就将此事先放下不提,因为毓庆宫太子妃又有事要她办了。这关乎她的时源坊的开门生意。

太子妃传话让孟芝的时源坊赶造两只腕表,要随太子的折子一同寄去热河,献给康熙。因为热河即将举办与蒙古王公大臣的围猎宴会,太子妃想让孟芝的腕表在献礼时出个风头,也同时出现在京中贵族和蒙古贵族之间亮亮眼,到时候时源坊一开张,并不愁生意。

腕表要建立品牌,定位要高端,而最高端莫过于是被康熙嘉奖过。在这个年代,什么东西只要和皇上沾边,立马就贵气起来。

孟芝也很高兴,开始为上贡的两只腕表精心设计起来。上贡的腕表不仅要精致还要贵气,而且是在满蒙大宴的时候亮眼,按太子妃说的,蒙古王爷都是有钱人又喜欢珠宝之类闪耀的东西,孟芝便想,腕表的贵气不能太内涵,得让人能一眼看出来。

孟芝设计了男女双款的腕表,男为金,女为银。金色的那只比银色的那只稍大一些,以蓝玉和白玉做表盘,形成一个太极形状,白为白日,蓝为黑夜。她又用纯金在白夜那一头点缀了个太阳,而月亮却准备用纯粹的金刚石做出来,取名日月生辉。

孟芝很细心地画腕表内部设计,她想让腕表的时针与分针行走时,在时间流逝,白天与黑夜的轮换,太阳和月亮也能轮换。这原本却并非她的灵感,而是当初她工作的那个品牌,与所有设计师一起设计出来的一款精巧又美丽的手表。

金刚石就是钻石,在这个时候还很难切割,因此虽然它很美丽动人,在京里却并不流行。自从孟芝发现后,让人打磨了金刚刀,以石割石,切割就变得容易起来。她在腕表上首次用了金刚石之后,达官贵人很快就发现了它的美和价值,此后钻石迅速流行了起来。

这是后话了。

岳柱在离孟芝几案不远的一张小书桌上写着大字,偶尔抬头看看额娘在伏案用着直尺炭笔画画,有时候又见额娘用细笔做着标记,看得他心痒痒的,想探过头去看看额娘到底在做什么。

孟芝画好了金表的设计图,又在表带上填写了表带材质后,才放下笔动了动有些酸的脖子,抬头见岳柱正望着这边,好奇得很,她忍不住说道:“岳柱,大字描好了没?好了的话就可以出去玩了。”

“还没呢,额娘。”岳柱被孟芝一看过来,马上老实低头写字,只是他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想着就抬头又对孟芝说道:“额娘,你在画着什么呀?”

孟芝完成了一件艺术品,虽然这并不是全都是她的创意,可是这是切切实实能够记载她曾在现代生活过的物品,心里也由衷欣慰。听到岳柱问,她也高兴地招手让岳柱过来,“宝贝,额娘给你看看一样好东西。”

岳柱立马将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架上,小跑到孟芝身边靠着孟芝,问道:“额娘,是什么呀,让我瞧瞧。”

孟芝指着设计图,说道:“喏,就是这个。”

岳柱看到那图,完全看不懂,只能看得一个圆形的图案,里边又有很多长的短的直的曲状的线条,旁边又有个方形的图案,和圆形图案一样,也是很多让他看不明白的线条。上边还有标记的小字,写着白玉,金刚石,金子之类的话;他想了想,还是不明白这是什么,就问道:“额娘,我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呀?”

孟芝笑着将他抱到大腿上坐着,拿着设计图将设计一一细讲给岳柱听,岳柱听得眼睛闪闪发亮,指着孟芝说的时针分针,说道:“额娘,您说里边的齿轮一动,这两根针就会动,为什么呀?”

岳柱虽然见过座钟,可是他只知道能计时,至于座钟为什么的针为什么会走动,然后钟座顶端还会有小鸟出来报时唱歌,他却不明白了。听得额娘说,满眼的骄傲敬佩,他额娘懂得真多。

孟芝将岳柱的疑问全都细细回答了一遍,又和岳柱说了以后要给他做个闹钟出来,听得岳柱傻乐。

岳柱想到额娘放在书架上的那个木刻小人,问道:“额娘,您的画画这么好,还会木雕,您也帮儿子雕个小人儿呗。”

孟芝听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岳柱说的是那个木刻小人,巴哈多送给她的,忍不住脸红,说道:“额娘不会木雕,但是额娘可以给岳柱画素描像。”

“额娘,什么是素描像?”岳柱忙问道。

孟芝想着,盯着岳柱几眼,笑着拿起炭笔在白纸上刷刷了几笔,一个活灵活现的小脸蛋就有了形状。岳柱睁大了眼睛,好一会才乐得抱着孟芝的手臂,赞道:“额娘,您真的是太厉害了!”

“岳柱若是喜欢,以后也可以学学,只是你现在还是要先学写字认字。”孟芝摸摸他的脑袋。

岳柱点头,他已经启蒙了一年了,字认了许多,可是却还写不好,他说道:“额娘放心,您这么厉害,儿子以后也一定不会让额娘失望的。”

“真乖。”孟芝闻言,忍不住亲了亲岳柱的光脑门。

岳柱的脸蛋儿瞬间红了起来,很不好意思说道:“额娘,儿子都长大了,您怎么还和哄孩子一样哄人呢。”

说着,岳柱就跑回自己的小书桌那边了。

孟芝看了好笑,岳柱再过一个月生辰才满五周岁,就这么个短小身量也好意思说自己已经长大了。想着她忍不住摇了摇头,每个小孩子都有长大的梦啊。

孟芝哄过岳柱后,继续为银表做设计,银表的表盘准备做青山流水。以翡翠为山,碎钻为水,用光暗手法,设计出时间流逝,流水晃动的感觉。

太子妃虽然没有给她很急的时限,但是她却不能拖着。每月做善事总要花费,而先前与其他夫人说的收集旧衣已经收了一批,日后要用钱的地方只会更多,她想要尽早将时源坊开起来挣钱,这样才不会一直用嫁妆银子。

而且,她现在作为一个大家小姐不能没钱,有钱傍身,什么时候都清闲。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儿子要养,还有阿玛额娘要孝敬呢。

岳柱描着大字,描完之后,见额娘还在伏案写画,他想和额娘一起用晚饭,就跑到书架上找书看,书架对于他的身高太高,便只在矮的两层看。很快他又看到那个木刻小人,看到那小人和额娘一模一样,额娘又说不是她自己的刻的,岳柱忍不住猜测到底是谁刻给他额娘的。

他猜来猜去,也只有在热河的巴哈多可能干这事,毕竟巴哈多老是想送花给额娘,还总想讨好他,会刻小人儿给额娘,好像也不是稀奇的事。他上次才收到巴哈多从热河寄来的一把嵌着宝石的小匕首。

只是额娘一向都不收巴哈多的东西的,怎么会收下这个木雕,还收了起来呢?岳柱忍不住跑过去,踩着凳子将那个木雕拿了下来端详,“难道这是说额娘愿意嫁给巴哈多了?”

岳柱自被掳去成国公府一回,对当初向他保证要照顾额娘的巴哈多倒是不太讨厌了,现在额娘好像又收了巴哈多叔叔送的东西,他也不能一直不松口。岳柱想下次要是府里要送东西到热河去,他该写封信给巴哈多叔叔才是。

看看木雕到底是不是他送的,还要谢谢那把小匕首。岳柱用小胖手摸摸下巴,如是想道。

第53章

孟芝将设计图交给时源坊的工匠,这些工匠都是她名下的包衣奴才,从孟芝开始让他们钻研钟表之后,一个个也全都认真对待。这次见孟芝让人拿了设计图给他们后,聚在一起想看看怎么样将图中的钟表造出来,很快他们就发现遇到了难题。

“大小姐,蓝玉极少,且这图中要用蓝玉做表盘,和白玉相接,那蓝玉就要切得极薄,蓝玉硬却脆,奴才怕无法按时将表造出来。”年纪最大的黄匠人在看过设计图后说道。

孟芝在屏风后坐着,闻言蹙眉,选择使用蓝玉,是想用蓝玉表示黑夜,在整只表的色彩上,比起用黑玉作底要更显光彩,如果技术上有困难,那就不能执意如此。想着她说道:“如果一定要用蓝玉,那么时间要多久?”

“这个奴才不能断言,但至少要大半个月才行。”黄匠人斟酌了一下说道。

孟芝暗暗计算了一下时间,等这表做好了,恐怕圣上都要从热河回来了,即使上呈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太子妃会想让她在满蒙大宴时将这表呈上,最大的可能就是要在蒙古王爷中找商机。蒙古王爷都是有钱人,只要是喜欢的东西,花多大价钱都会买到手。他们又好比拼,自然是会引起一股新风潮。

而皇室和大臣,钟表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新鲜玩意,当然若康熙对她献上的腕表称赞,那她又何愁没人会想要?总之,只要时源坊的钟表在热河露脸,准会大热,是再好不过的宣传了。

“若不用蓝玉,那黄工有什么更好的替代品么?”孟芝且想,这时候正是该集思广益的时候。

黄匠人听到孟芝问,与其余两个前来见孟芝的匠人商议了一番,才回道:“小姐,蓝玉贵且稀,本表盘要做出黑夜,紫玉最佳,可紫玉又是违制之物,所以奴才相倒不如用蓝色宝石。蓝色宝石易割且若切得极薄会有澄透似水之感,只是稍显单薄而已。”

“蓝宝石?”孟芝一听,蓝宝石一听档次就降了许多。如今京城里宝石虽不少,可却不及玉贵。本就是要上供的东西,要是康熙看了觉得时源坊做的东西不贵重,只是小玩意儿,那就与她所想要的效果完全相悖了。

孟芝的手指在膝上敲了敲,想了好一会才下了决定,说道:“黄工,你们先将银表制出来,金表先放一放,待我问过太子妃后再说。”

“是,大小姐。”黄工听了应道。

太子妃在毓庆宫安胎,偶尔教教大格格念念书,日子过得极清闲。毓庆宫的大小事务全都推给了她身边的嬷嬷管着。而后宫的宫务,在康熙得知太子妃有孕之后,就让留在后宫的佟贵妃襄理了,太子也不想太子妃过于劳累,便也同意让太子妃推掉手头的宫务,每日清闲自在地安胎。

毓庆宫的后院前所未有的平静,谁都知道太子对太子妃这一胎的重视,那些侍妾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或被太子妃给挑上整治,或让别的女人给陷害了,全都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小心地过日子。连一直充当刺头的李佳氏也低调安分起来,生怕太子妃记起了她,让太子殿下治她。

太子妃无所事事,就想着关心关心宫外的事。孟芝求见的时候,她正想着让人去问孟芝的表制出来了没。

孟芝跟着宫人来到太子妃的寝殿,太子妃还和她上回见到的时候差不多,小腹还未凸起来,看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朱唇微微翘着,可见她的日子过得极舒心,孟芝也替太子妃感到高兴。

“臣女还未向太子妃道喜呢。”孟芝在给太子妃行完礼,才说道。太子妃有孕,她的贺礼是随伯爵府一起送到毓庆宫的。

太子妃微笑摆手,道:“你我不必这般客套,道喜的话本宫这半个月来听得耳朵都生茧了。你这次来,可是将要上呈的表制出来了?”

“回太子妃娘娘,臣女只是将造工图做出来了。”孟芝说道,“臣女要献两只表,一只名为日月生辉,一只名为青山流水。只是在做日月生辉的时候出了些小问题,想让太子妃定夺。”

太子妃听到孟芝那两只表的名字,就能想到她的两只表具体有什么图案,听到孟芝说制表有问题,便问道:“有什么问题,还需要本宫定夺?”

她不算精通制表,即使知道了有什么难题,怕也给不出好建议。

“太子妃,日月生辉中,显示夜色需要用蓝玉做底,但蓝玉难制,匠人说最适合用的是紫玉,臣女想请太子妃明夺,可否用紫玉?”孟芝说道。

太子妃闻言,原来是这事,紫玉一向都是极为贵重的,多为皇室所用,太子和康熙本身就极好紫玉配饰,因此皇家最多。“本就是要进上的,用紫玉的确最适合。待本宫与太子说了,到时候挑一块紫玉送到伯爵府上吧。”

孟芝闻言大喜,忙道:“臣女谢过太子妃娘娘。”

“但是,你这两只表取的名字寓意并不算上佳,既然你想要将腕表的品位定为雅贵,那么表名便也要费些心思,何况要送到满蒙大宴上,每只表取名更要别出心裁。”太子妃说道。

“太子妃说得是,臣女记住了。”孟芝一想也是,取名的确非常重要,就像一只简简单单的花瓶,都会取一个如意动听的名字,以显出它的与众不同。看来日月争辉和青山流水不能再用了,只是如意名字该如何取?孟芝觉得这比让她做设计图更费脑子。

“还有,你的时源坊若要开起来,你以后最大的对手就是九阿哥。”太子妃又说道,“九阿哥他喜商,也有自己的钟表作坊,只是一直放在南边。南边海贸极繁,钟表怀表制业也不少,腕表并不独你一家,只是还没时兴起来罢了。所以你要是真想让时源坊开起来,本宫给你一个建议,那就是与九阿哥联手。”

孟芝听到太子妃的建议,眼睛睁得老大,太子妃知道的东西远比她多多了,南边的钟表业原本早已经开始了,她所知道收集来的消息也知道,只是她一直认为她能做到最好。太子妃这番话却让她收起这样自大的心思,而且太子妃让她和九阿哥联手,那就是让九阿哥在时源坊上参一脚,这却并不是不行。“臣女明白了。”

“你听得进去就好,本宫不会害你的。”太子妃见孟芝应了,也笑着说道让她放心。

孟芝从毓庆宫回到伯爵府,就让人通知时源坊的工匠,可以用紫玉制出金表了。然后一头埋进古籍,想从古籍找寓意好的字词,给两只表取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在这段期间,热河那边巴哈多又陆陆续续地雕了三个不同情态的小孟芝,偷偷摸摸地将小木雕用礼盒装好,准备混进伯爵要送回伯爵府的一车东西上。

巴哈多拿着礼盒,准备要先和铭元打声招呼,才钻到铭元在围猎场上的帐篷,铭元就叫住了他。

“巴哈多,我正要找你呢。”铭元手里拿着一封没有开启的信件,看到巴哈多过来了,忙说道。

巴哈多一听,抱着礼盒,站着问铭元:“兄长什么事?”要是能称呼大舅子那就更好了,巴哈多心里想道。

铭元扬了扬手里的信,对巴哈多笑道:“瞧,京里送来的。”

“给我的?”巴哈多的眼睛一亮,京里送过来的,不就是伯爵府吗?那是孟芝给他写信了呢!

“是给你的。”铭元挑眉看着巴哈多那高兴的样子,心道要不要让他白高兴一会呢?今日收到京里送过来的东西时,看到这封特意点明要给巴哈多的信,他也以为是妹妹写的呢,还吓了一跳,等仔细看了信封上的字后,看那稚嫩的笔触,他立马想到是他的外甥岳柱。

岳柱居然会写信给巴哈多,铭元觉得既惊讶又好奇,他可是知道岳柱对孟芝再嫁是很抵触的,难道岳柱这次特意写信过来要警告巴哈多一顿?

要知道上一回巴哈多又送东西到伯爵府给妹妹呢。

巴哈多见铭元点头,乐得放下礼盒快步就到铭元面前,伸手说道:“兄长快将信给我吧。”

铭元看巴哈多那急切的样子,恶作剧一样地咧了咧嘴巴,“你急什么,这可不是我妹妹写的信。”

“啊?”巴哈多一愣,“这不是你府上寄来给我的吗?”大嫂怎么都不可能给他写信,不然铭元早就揍他了,那就只有他心心念念的孟芝了。

“你自己看看吧。”铭元觉得巴哈多是猜不出岳柱会给他写信的,就将信递给了巴哈多,说道:“看看是谁也你写的,然后让我也知道里边写的是什么?”

铭元好奇得很,不知道岳柱信中会与巴哈多说什么。

巴哈多拿过信,看到信封上边写到:“巴哈多亲启”几个显眼的字,心中激动得直接忽略了那稚嫩的字迹,很是郑重地要打开信封印泥,就见铭元也满脸感兴趣的样子。

他才猛地想起铭元说这信不是孟芝写的,又赶紧再看了一遍巴哈多亲启五个字,发现那是小孩子的字体,他想到了伯爵府的小岳柱,望着铭元幸灾乐祸的样子,他说道:“兄长笑什么,这是岳柱写给我的吧。”

“对,是岳柱。”铭元说道,催他快看信:“我也很想知道岳柱会跟你说什么?”

巴哈多想到总是看他不顺眼的小岳柱,突然写信给他还一定要他亲启,也拿不定是不是在信里又要让他不许娶孟芝。看到铭元那张笑脸,心道怪不得铭元幸灾乐祸呢。

巴哈多想着将信塞到怀里,又将礼盒放到铭元面前的桌上,说道:“兄长,这是我想要送回京里的东西,您帮帮忙。我先回住处看信去了。”

说着巴哈多带着信就赶紧走人,铭元见他分明就是不准备让他知道信的内容,怕会丢面子。他看着桌上的两个礼盒,分明又是准备送给妹妹和岳柱的东西,只能又摇头笑笑,这个死心眼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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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巴哈多回到自己的住处,守着营帐的小厮吉祥见到他忙迎了上去,说道:“贝勒爷,你到哪儿去了?刚刚四阿哥身边的苏公公亲自过来找您呢。”

四阿哥?巴哈多停了从怀里拿信的动作,问道吉祥:“四阿哥可有说什么事?”他和四阿哥并没有太大的交情,唯一的情分便是他前儿救了差点落马的弘晖。不过当时四福晋就让人备了厚礼过来致谢了,他也就将此事忘了。

“贝勒爷 ,四阿哥是让苏公公来谢爷对弘晖阿哥的救命之恩。”吉祥说道,“苏公公还带了好些东西过来,您不在,奴才不敢擅自收下。”

“你做得很对,是不该收。毕竟先前我已经收下四福晋的礼了。再收四阿哥的,那不就是挟恩求报么。”巴哈多说道。当时救弘晖小阿哥,那是他应该做的事,不然的话,弘晖阿哥出事,那他也落不着好。四阿哥这么客气,却让他有些心生不安。

“可这礼苏公公没拿走。”吉祥指着营帐一角堆着的东西。

“那还愣着做什么?陪爷去找四阿哥啊。”巴哈多望着那些礼,冲着吉祥说道,自己也转身出去了。

吉祥赶忙将那堆礼抱了起来,跟着巴哈多跑了出去。

因为三日后围猎,皇家到时候也没有住在避暑行宫,而是开始在围猎场上搭起了帐篷,虽然还未入住,但每个营帐都已经分好。巴哈多想着四阿哥这会肯定不在行宫,而是在营帐。因为认识四阿哥的人,都知道四阿哥对衣食住行其实非常讲究。即使是临时搭起的营帐,四阿哥也要按自己的喜好提前布置,即使这围猎场的营帐只住一天。

巴哈多寻到四阿哥所属的帐篷时,四阿哥正带着人站在营帐面前指挥布置,时不时说这里要摆些什么,那里要点缀些什么,端的是讲究。他身边站着个七岁大的小阿哥,正是弘晖。看着四阿哥在布置,他也时不时说上几句提议。

父子俩说得兴起,并未注意到巴哈多到来,巴哈多只见那些奴才被指挥得团团转,但是很快,四阿哥所想的营帐布置大体已经出来了,与之前全然不同,显得别出一格。

弘晖乐得拉着四阿哥的手,说道:“阿玛,等一下额娘的营帐我也要重新布置。”

四阿哥点头,不苟言笑的脸微显出赞同,“可行。”

“那我去和额娘说。”说着弘晖回头想望不远处四福晋的帐篷,却见巴哈多已经走过来了,忙道:“阿玛,巴哈多贝勒过来了。”

四阿哥也回头,看到巴哈多,待巴哈多行过礼后,才问道:“巴哈多怎么来了?”

“四阿哥,您今儿怎么又送了谢礼到臣的帐篷?”巴哈多指着吉祥抱着的谢礼,说道,“我昨儿才收了四福晋的礼,本就心有不安,您今儿又送了,这不是折煞臣吗?救弘晖阿哥是臣的本分,昨日要是别人,他也一样会舍命相救。臣得四阿哥如此重谢,实在惶恐。”

“弘晖是我唯一的嫡子,你救了他,就当得我的厚谢。”四阿哥说道,望着吉祥带来的谢礼说道,“那些都是你该得的,你也不必不安。比起弘晖,那些东西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四阿哥说道,他对嫡子寄予厚望,弘晖性子也与他最像,喜好也一样,虽然他感情内敛,可是在子嗣里最喜欢的就是弘晖了。他与弘晖父子俩感情深厚,弘晖差点落马时,他正在行宫听皇阿玛议政,消息传来他当即失色,幸而听到弘晖有惊无险。

福晋备了谢礼后,他今日有空,又让苏培盛再备一次礼,以示重谢。只是没想到,巴哈多居然不敢收。

“巴哈多贝勒,你救了我,我也要亲自向您说声谢谢。”弘晖也忙道,他昨儿受了惊吓,今日本要去找巴哈多亲口道谢的,可是被阿玛带过来布置营帐了,这时看到巴哈多来了,自是要谢过。“救命之恩,弘晖没齿难忘。”

“四阿哥,弘晖阿哥,你们真的是折煞臣了。”巴哈多听到四阿哥和弘晖都这么说,也不好再推拒,免得让人觉得他虚伪不识相,便又行了个礼,谢了一番,然后又夸奖了一番四阿哥的营帐,就要告退。

四阿哥也没留,不过对巴哈多的印象也好了起来。

才走没多远,巴哈多就看到隆科多带着人走过来了,巴哈多对孟芝这个前夫可没有任何好感,更不会想要去跟人打招呼,径自带着吉祥拐了个弯回自己的营帐。

隆科多也看见了巴哈多,对于这个宗室贝勒爷他也看不上,何况他明着就走到了他面前,连客套都没有就离开,分明就是故意做出的样子,想看不起他。对于这样一个人,隆科多眼里闪着愤恨,不过是个小小的贝勒,迟早他要将他踩到脚底下。

巴哈多哪知道隆科多已经记恨上他了,他喜滋滋地回到自己的帐篷,从怀里摸出岳柱写的信,打开来认真读了一遍,越看越眉开眼笑。岳柱并没有在信里写什么不好的话,反而是谢过他送的小匕首,还告诉他伯爵府近况,中间夹着不少孟芝最近在做些什么。看到岳柱提到孟芝书桌上的小木雕时,巴哈多简直是心花怒放。

虽然信中夹杂着不少错字,但在岳柱这个年纪已经算是识字很多的了。巴哈多将信看了三遍,意犹未尽,才将信折好藏了起来。然后又让吉祥拿来纸墨笔砚,他也提起笔给岳柱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