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柱自从将写的信让舅母送到热河,就开始后悔了。小家伙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对巴哈多示好,万一巴哈多以为他同意额娘嫁给他怎么办?额娘也没说一定要嫁给巴哈多啊。

岳柱觉得自己好像办了一件蠢事,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阳光明媚,长廊两旁栽植的花树正开得旺盛,微风轻吹,就将一阵清香送到鼻尖。岳柱看到这样的美景,也没心思欣赏,小家伙叹了口气,就忍不住对着站在不远的额娘问道:“额娘,您画好了没有。儿子摆这个姿势累了。”

原来孟芝正在给岳柱画画,让岳柱当小模特,在院里的美景中摆个好姿势入画。听到岳柱的话,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回道:“岳柱,累了就先歇着吧。”

说着她继续画着,而岳柱则是得到了孟芝的准许,松懈下来,扭扭脖子,伸伸腰,踢踢腿,然后才走到孟芝身边,看看自己额娘画的画。

孟芝边画,边问岳柱,“岳柱,你刚刚怎么叹气了?难道累得不想再画了?”

岳柱看了一眼孟芝,说道:“额娘,我给巴哈多叔叔写信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怕额娘知道了怪我。”当时他写了信,让大舅母与府里的东西一起寄去时,用的是写信给舅舅的名义。

孟芝听了岳柱这话,停笔不画了,问道:“寄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额娘为什么会怪你?”听到岳柱说他给巴哈多写信,她虽然诧异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想到当初岳柱告诉她是给舅舅写的信,这孩子居然对她撒谎。

“额娘,您别生气。”岳柱一听额娘的语气,就知道额娘生气了,忙伸出小手拉着孟芝的衣袖,“额娘,我是怕你不肯,才撒了谎,额娘,对不起。”

“你和巴哈多认识,你要与他写信,额娘为什么会阻止你?你到底怕额娘责怪你什么?还是说你在信里写了什么不该写的东西?”孟芝说道,岳柱会想着瞒她,肯定是心虚了。

岳柱听到额娘的话,脸上微红,孟芝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说道:“快说你写了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额娘,我没写什么啊。”岳柱说着,眼睛往孟芝背后望去,闪了个身,撒开小腿就跑了。

孟芝见状,也迅速放下画板,追了上去:“岳柱站住,你跑什么跑!再跑让额娘抓着了,你就好看了。”

岳柱登时加快了速度,边跑边喊,“额娘,您饶了儿子吧。”

孟芝一个大人腿又长,怎么会跑不过一个五短身材的小家伙,很快她就追上将岳柱给抓住了。“还跑不跑啊?”

岳柱苦着脸,砸吧了下小嘴,可怜兮兮地说道:“额娘…”尾音拖长,分外会撒娇。

孟芝完全不为所动,拉着岳柱的小手,就带他回自己院子里,然后才道:“说罢,你到底写了什么不该写的东西。”

岳柱的眉毛皱得跟蚯蚓似得,说道:“我就谢过巴哈多叔叔送的小匕首。”

“还有呢?”孟芝不信只有这一句。

“还有告诉巴哈多叔叔我被掳的事。”岳柱说道。

“还有呢?”孟芝继续追问。

岳柱知道额娘不会罢休的,只能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还有就是说额娘很喜欢那个小木雕,特意藏了起来。”

孟芝听到这句,暗道果然有不该写的,想到巴哈多知道后的样子,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你个小坏蛋,怎么能将这事也写上?”

岳柱自己也后悔啊,就算想和巴哈多示好讲和,他也不该把这事写上,他都能想到巴哈多有多高兴了。就算他现在愿意接受巴哈多娶他额娘,也不想看到巴哈多太得意,要知道本来额娘是最疼的人是他,多一个巴哈多和他抢额娘,总归是讨厌的。“唉,额娘,以后我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孟芝一瞪眼,道:“你还想着以后呢。以后你写去热河的信,额娘要过目一番,免得你又写什么不该写的。”

“小姐,黄匠人过来了。”明芯在门外敲了两下门。

孟芝停了与岳柱的说话声,听到黄匠人过来了,也放下与儿子的闲扯,叮嘱岳柱去练字,然后才去忙正事。

黄匠人这次过来,是将赶制好的两只表带了过来。孟芝看到了金银二表,华美精致,心中高兴自豪油然而生。让明芯嘉奖了黄匠人,又赏了东西让黄匠人带回时源坊,分赏给时源坊的所有匠人。

孟芝才亲自拿着两只表,去找大嫂一起看。孟芝的大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美的表,尤其是知道金表的太阳与月亮会随着白昼交替升起降落,而银表的鎏金碎钻做出的流水会随着时间流走而流动,心思简直就是巧极了。她看到这两只表都忍不住想要收藏起来。

感叹了一番,她问道孟芝:“太子妃让你给这两只表取名,你可想好了?”

孟芝一听,她取名无能啊,翻了那么多古籍,也问了好些人,可就是没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可取,不是这嫌不好就是那里不雅,总之都不满意。想着她就郁卒,忍不住道:“大嫂,我还是让太子妃帮忙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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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这表倒是精致得很。”太子对送到毓庆宫的两只腕表也很喜爱,尤其是嵌了紫玉的那一只,边把玩边自己戴在右腕上,表带也不是一般的表带,而是金镶玉环扣带,玉却是羊脂玉,约莫食指宽,并不觉得笨重。他戴好了之后,扬起手看了看表:“那赫舍里氏当真说这表盘随着时间会白昼交换?现在是晚上,如今整个表盘都是紫玉所代表的黑夜,月亮是那亮晶晶的金刚石对吧?明日白天便会轮转为白玉表盘,日头是纯金制的,那就只能等明日再看是不是真的了。”

“何必等明日。过一个时辰,你再看这个表,月亮的位置就不一样了。”太子妃见太子这么喜欢,说道:“要不我让赫舍里氏再做一只给你?这只表是要给皇阿玛送去的。”

“算啦,皇阿玛的以后不就是孤的吗?”太子笑着将表解下来,他不过是一时新奇罢了,好东西他又不是没见过,想着他道:“你要以孤的名义送去热河?你又准备做生意了?”

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话,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就算是要做生意也不会抢人家的点子。要来钱海贸不是更快。不过是给赫舍里氏与九弟牵桥搭线,让她自己做起来。我听说她准备做慈善,这是好事,但费钱,不如帮一把。”

“其实孤也不是不喜你从商,而是不想你太累了。你要在他们背后出点子也行,反正毓庆宫如何都不会吃亏。”太子想了想说道,他是懂太子妃快闲得发慌了。

让赫舍里氏与九阿哥一起做钟表生意,倒也是个好主意,只是不怎么可行,老九可是厌恶与毓庆宫有什么瓜葛,“你倒不如让赫舍里氏和四贝勒府合作。老四府里开源不多,他省钱就一个两字--节流,倒不如让赫舍里氏找四福晋商量开个钟表铺。老九是什么人,贪财得可以,赫舍里氏背靠毓庆宫,他未必会愿意一起合作,而且孤可是知道他在南边也有个专造西洋商品的铺子,他要看上钟表作坊的生意,不必合作自己就能弄了。”

“不不不,胤礽,四阿哥太耿直了,四福晋也是个谨慎的,未必会答应。万一被人奏上一回,不是害了四阿哥么。老九就不怕这些了,好行商的事皇阿玛屡斥不改,皇阿玛都懒得再说他了,也就没人敢因这事抨击他。至于让老九和赫舍里合作,这个倒是容易。只要时源坊在皇家挂个名,老九自然会乐得上前。我也不是一定要赫舍里氏找人合作,而是如果九阿哥与她合作的话,就说明和毓庆宫关系缓和,即使他不这么想,外人也会这么看。以后咱们要瓦解八阿哥党就容易多了。”太子妃说道,“生意不单这一条道,赫舍里氏恐怕也不会只经营钟表作坊,只要有点子,就能吸引九阿哥。四福晋到时候我和她开个镜缘坊也不错,背地里小打小闹也能行。”

太子听到太子妃这话,也没再反对便道:“既然你是打定主意帮到底了,那孤也就勉为其难将这两只表送到热河吧。表名还没有是吧,那金的那只叫亘古,银的那只叫永恒。日升日落,昼夜轮回,青山流水都是亘古不变之景,可谓永恒。不必想那些吉祥如意的名字了,孤取的,皇阿玛必定喜欢的。”

太子妃点头同意,以康熙对太子的宠爱,就算太子给两只表取名小金小银,他也会很高兴地接受。何况亘古与永恒这两个名字取了,以后这两只表必定会被流传下去,可谓大气。

热河,皇家围猎场,康熙收到太子孝敬给他的两只腕表,在得知这两只表的奇巧之处之后,也很高兴,在见到亘古那只表昼夜轮回,日月交替之后,也将这两只表拿到满蒙大宴去炫耀,以示太子的孝心。

皇子阿哥,天子近臣,蒙古王公大臣将亘古永恒一一小心地传阅,无不惊叹制表之人的精巧与雅贵。九阿哥也喜欢得很,脑子里很快就想到了怎样让这种表在京城流行起来,然后传到南边再走海贸一条龙,想得心里火热热,恨不得立马回京里去打听制表之人是谁,哪家作坊。

虽然他知道皇阿玛肯定知道是谁做的,但是他要去皇阿玛跟前问了,必定会被赶出去。可是要是去毓庆宫问,那不是要看太子的脸色?

九阿哥一想到太子在他面前得瑟的样子,就忍不住撇嘴。

正想着,就听到一个声音低声地询问,“兄长,我听说这是伯爵府的作坊制的?”

九阿哥闻言,眼睛余光扫视过去,发现是坐席在他一手之隔的伯爵府的世子铭元和宗室贝勒巴哈多,俩人在低声咬耳朵,他的耳朵立马竖了起耳来细听。

铭元往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才说道:“你听谁说的?其实不是伯爵府的作坊,是舍妹自己的嫁妆名下的作坊。”

巴哈多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他自是从岳柱的信中得知的,由衷地赞道:“孟芝妹妹真能干。”

铭元听他的称呼,忍不住白了巴哈多一眼。

九阿哥听到眼睛也亮了起来,要说是伯爵府的作坊,他还心有顾虑,可是是铭元那个和离妹子的钟表作坊,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到时候问她卖不卖便是。

巴哈多与铭元自是没想到九阿哥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回京后也省去了打听的时间,直接找到了孟芝商量卖不卖作坊的事。这时他们二人都加入了围猎的行列,翻身上马准备大展所长。

皇家围猎,猎场很大,但是猎物却是先放进去的,为了避免有凶兽伤人,每每都会让皇家侍卫清一清猎场,因此打猎的时候要保证不会有如老虎熊等大猎物,免得出了意外。

皇子们对骑射敢兴趣的也纷纷入场,为了不抢皇阿哥们的风头,年轻勇士都很有眼色地避开皇阿哥们,即使打猎,猎得的猎物数量也保证在一定数量,不会太多,但也不能过于少,免得让人看低。

巴哈多的心思也全不在打猎上,他与铭元进了围猎场不远,射了只狍子之后,就忍不住说道:“兄长,你想不想知道岳柱的信里写了什么?”

其实昨天他看过信的时候就恨不得跑去铭元的帐篷里炫耀,只是因为天色晚了,他忍住了,今天围猎的时候又没旁人,他那得意就藏不住了。

铭元看他那副很想告诉他的样子,偏偏还要故意吊人胃口,忍不住泼冷水道:“昨儿你都不说,今日我不想知道了。”

“哎,兄长,其实岳柱在信里说了很多事呢。”巴哈多继续说道,见铭元就是那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可就算这样,也挡不住他心里的高兴,“兄长,岳柱说喜欢我送的匕首,还和我说了他额娘的近况。你说,岳柱这么写,是不是说他已经接受我要娶他额娘的事了?”

铭元听到岳柱居然对巴哈多示好,简直就吃了一惊,看了看巴哈多那张傻乐的脸,心道怪不得这家伙一个劲地想将信的内容告诉他,原来是好事啊。

“你也算能了,居然能搞定岳柱。不过岳柱愿意亲近你,可是我妹妹可不一定。她可一直都没答应愿意嫁给你啊。”铭元继续泼冷水。

“哈哈,”听到铭元这么说,巴哈多反而更得意,说道:“兄长放心,妹妹肯定会愿意的。”巴哈多想到孟芝将他送的木雕收好藏起的事,只觉得自己的好事将近。

铭元见巴哈多那自信的样子,实在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难道那信里还写了什么他没说的事?

正要问,突然一道冷箭射向巴哈多背后,铭元刚好看到,登时急得大喊:“巴哈多趴下!”

巴哈多下意识迅速俯身与马背平齐,那只剑嗖地掠过他的耳尖,射中了一只黑点兔子。巴哈多大怒,回身骂道:“哪个小人放冷箭!”

铭元踏马俯身将那支箭拔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眉头皱了起来。巴哈多虽怒,也忍不住将箭拿了过来端详,那箭尾标记却是大阿哥的箭。要知道为了弄清谁射的猎物,每个人的箭尾标记都不同,待射后自由奴才收上猎物统计,是以巴哈多能认出来。

“巴哈多,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大阿哥?”铭元问道。

“我也不知道。”巴哈多恨恨地说道,“刚射一箭,肯定跑不远!我倒是要问问我巴哈多到底哪儿得罪他直郡王。”

巴哈多说着,挥鞭就往冷箭方向追了上去。铭元也是极气愤,皇家猎场上,即使是大阿哥,也不能如此弄鬼!

马匹追逐,一直出了猎场,离帐篷不远,大阿哥骑马孤身一人的身影才出现在他们眼前,巴哈多快马追了上去,翻身下马,大阿哥听到动静,回望了一眼,拉住马绳停下。

“大阿哥,你为何要在我背后放箭?”巴哈多对着大阿哥作了一揖,不客气地说道。怕大阿哥不承认,将那支箭扔到大阿哥面前。

大阿哥今日在皇阿玛夸奖了太子之后就不怎么得意,心情暴躁得很,听到巴哈多这质问的口气,怒意也生:“无凭无据的事,不过是仗着一支箭,就想给本王泼脏水?谁知道是不是你从本王射的那只猎物上拔了箭好陷害本王?”

“郡王说得好笑!无论谁射的猎物,自有自家奴才收起,难不成你还会留箭在猎场?偏偏这支箭还往我背后射!咱们都是大丈夫,明人不说暗话,你倒是告诉我,我到底哪儿得罪了郡王你?”巴哈多见大阿哥非但不认,还反诬他陷害,心中也是气急冷笑。

场面一时极冷,僵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奇怪啊,虫子的积分为什么就是不会动?

第56章

大阿哥看了一眼同仇敌忾的铭元,伯爵府赫舍里氏,他想到了太子殿下,突然呵呵冷笑了两声,不屑地说道:“本王的箭例无虚发,若真是本王从你背后射箭,你倒是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本王就自己断箭!我倒是怎么好端端有人来找本王麻烦,铭元世子,太子就算让你陷害本王,你好歹也做得真一些。”

“直郡王,这与太子殿下何干?”铭元一听大阿哥要攀扯太子,心中也一紧,立刻反驳道:“我与巴哈多在猎场狩猎,这支箭是直往巴哈多背后射去的,而箭上的标记也是直郡王府的标记。巴哈多命大,没有受伤,可不代表这事没发生过!太子殿下是光明磊落之人,直郡王不要凭一己猜测坏了殿下名声。”

铭元越是维护太子,大阿哥越是认为这整件事就是太子的阴谋,用他遗落在猎场的箭来陷害他一场。不过就是想闹到皇阿玛跟前,让众人知道他直郡王会向臣子放冷箭,好坏他的名声么。听到铭元口口声声说他坏太子的名声,心中暴怒,挥鞭指着巴哈多与铭元,说道:“本王告诉你们,别说你们拿了这支箭,就算你们谁受伤死了,也别想让本王认下这事。本王未做过的事,不是你们栽赃陷害就能得逞的!”

巴哈多感觉到耳尖有些温热,伸手摸了一下,手指黏糊血红一片,大阿哥和铭元这才发现巴哈多的耳朵流血了,巴哈多才想起刚刚被箭擦过了耳尖,因为心急找大阿哥理论,并没在意。没想到还流血了。他也不理大阿哥的愤怒,对大阿哥说道:“大阿哥,今日如果不是我躲得快,可能就真的成尸体了。你也不必因为铭元在,就认为这是我和铭元为了陷害你串通好的戏码,是太子指使的。我巴哈多素日与你无怨无仇,我也想不出你为何会对我出手,所以才想要到你跟前问个明白。是因为我知道大阿哥身为皇家阿哥,你的傲气也不允许自己在别人背后放冷箭。所以我们还是冷静下来,到底是谁用您的箭,想要射杀我,然后借此设计陷害您。”

大阿哥听到巴哈多这番话,又见了巴哈多耳尖上的伤,的确是被箭擦伤,冷静了下来,细想了一番有些心惊。如果今日巴哈多真的被冷箭射死,箭是他的,那闹到御前最大的嫌疑就是他,而与巴哈多同在的铭元若做了证,他定会疑上是太子设的局,依他的性子必定会想要扳回一局,到时候与太子闹起来。他和太子本就不和,谁都会认为闹起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真是用心险恶!”大阿哥恨恨地说道,拿着那支箭,暗想就不知道这是那位兄弟的手笔,若让他查出来,绝不善罢干休。“巴哈多,你们在猎场的时候就没有奴才跟着?周围难道就没有别人,也没有人看到有嫌疑的人经过?”

“王爷,要是有的话,我也不必看箭上的标记找上您了。”巴哈多说道,见铭元还在为大阿哥攀扯上太子的事生气,拉了一下铭元,才又道:“我与铭元兄长俩人做伴,又是骑马,就没让小厮跟着,当时我们正说着话,周围都没有人。”

他们这些宗室贵族子弟若要入场狩猎,自然不能像皇阿哥们身边都跟着侍卫,而且当时他要向铭元炫耀岳柱的信,也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才会被那放冷箭的人找到可乘之机。

“王爷,您的箭应该都有标记也有一定数量,这支箭为何会被别人拿到手,用来陷害您,我想这恐怕是您身边的人才能做到。要不找您的侍卫过来问一下?”铭元在一旁说道。

大阿哥看铭元不顺眼,可以说他看太子的人都不顺眼,听到铭元这话,他就冷冷地说道:“不必你说,难道本王还不知道该如何做吗?”

虽然他口头上这么说,但却知道查起来难了。当时进猎场的时候,因为心情不好,他也并没有让太多人跟着,在箭筒所有箭都射光之后,跟来的侍卫都在后边捡猎物,所以出来猎场时他只一个人,也是想要一个人背地里发泄一番。这期间到底谁拿了猎物上的箭,实在难查。

听到大阿哥说他会查下去,巴哈多也就应了,与铭元同大阿哥告退后,回自己的营帐治伤。铭元直到回到营帐之后,才问道:“巴哈多,你觉得真的是有人要陷害大阿哥?”

“兄长,大阿哥应该不是会做背后伤人的事。”巴哈多说道。

“啧啧,那是你不了解大阿哥,他私底下做了多少事中伤太子殿下,倒没你说的那般光风霁月。”铭元不怎么相信大阿哥,“如果不是他做的,那到底会是谁做的?为何要射杀你,而不是别人?还用大阿哥的箭?你想想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了?”

巴哈多也在想他最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可是摇头,说道:“要说得罪什么人了,我却是没有。但是我救过四阿哥的嫡子弘晖阿哥。”

“这我知道。”铭元并不怎么上心地回道。

吉祥在一边给巴哈多擦药,听到巴哈多的话,他突然说道:“贝勒爷,您说会不会是您救了弘晖阿哥才惹的麻烦?”

巴哈多皱眉,看着小吉祥问道:“你是说有人想害弘晖阿哥,爷多事坏了那人的好事,才惹的麻烦?”

“爷,奴才也是随口一猜。”吉祥忙道。

“也许真是这样?”铭元也觉得很可能。

巴哈多摇头,想了想当时救弘晖时的情景,“不大可能,我救弘晖阿哥的时候,确实是意外,并不是马匹有问题,而是弘晖阿哥的骑术不佳,四阿哥在弘晖阿哥出事时定也查过一番,如今四阿哥那边没有动静,就说明这并不是有人预谋要害弘晖的。我也不可能因此得罪了谁。”

巴哈多思来想去都不知道得罪了谁,只能先将此事放下:“还是等大阿哥查出了什么再说吧。”

孟芝得知巴哈多差点被害时,她正在为时源坊的铺子做设计布置,西平郡王嫡福晋瓜尔佳氏也陪着她一起,俩人正在说话交流,就见郡王府的丫鬟匆匆过来找瓜尔佳氏。

一问才知道热河那边,巴哈多传来消息说他受伤了。孟芝听得心中一紧,不觉地问道:“伤得可严重?”

瓜尔佳氏也急,听到孟芝的话,心喜她对巴哈多上心了,又忧心巴哈多的伤势,忙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福晋的话,那来传话的小厮只说了贝勒爷被箭射伤了,现在在热河养伤,再没有别的话了。”那丫鬟回道。

瓜尔佳氏听到这话,却越是忧心,与孟芝道了别,就赶回郡王府准备遣人去热河询问。孟芝也没有心思留在铺子里,带人回了伯爵府。

刚好,热河那边伯爵一家要带回府的东西也到了,巴哈多写给岳柱的信并两份礼也一同捎到了府上。

在征得岳柱的同意后,她打开了巴哈多写给岳柱的信,见巴哈多字里行间掩不住的高兴,知道这信必定是巴哈多还未受伤的时候写的,又看到了那三只不同情态的小木雕,心中微微沉重,不知道巴哈多现在如何了。

“额娘,巴哈多叔叔不会有事的。”岳柱也从孟芝口中得知巴哈多被箭射伤,之前那些后悔写信的别扭心理登时烟消云散,“巴哈多叔叔是个好人,吉人自有天相。额娘,要不我现在写封信,问问巴哈多叔叔好了没有?”

孟芝摸了摸岳柱的脑袋,说道:“他应该没事,起码没有性命之危。”虽然这么说,她的心里却一点都没底,如果真的没事,应该不会只让人回来报一句受伤了,定会详细了说。可如今只有一句话,那就可能是伤得重,他怕人担心,才没多说。

但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更让人担心?

“爷当然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可是爷不这样做,怎么能试探出你未来的女主子的心意呢。”巴哈多摸摸耳尖包好的伤,又继续写着字。

“爷,可万一未来福晋知道后,生气了怎么办?”吉祥见自家贝勒爷明知道事情后果,还一意孤行,实在是想不通,“您那么喜欢未来福晋,惹她生气,她不肯当您未来福晋了又怎么办?”

巴哈多见吉祥不停的问,叹了口气,说道:“小吉祥,你不懂。爷自己心里也怕啊。可是不试探一番她的心意,爷怎么能够再次提亲呢?小吉祥,要是爷的未来福晋知道事情真相后,生气了,那不就代表心里有爷么?就算挨揍爷心里也高兴啊。”

吉祥听了,细想也是,于是点头附和,“贝勒爷说得没错。”

“再说了,你家爷是真受伤了。”巴哈多说道,想到大阿哥查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难道他的伤白受了?”

巴哈多被人背后放冷箭的事并没有传出去,一是大阿哥不想闹大,边压下来边自己查,可却没有结果,二是巴哈多也没想闹到御前,因为现在唯一的证据就是大阿哥那支箭,闹出去就是和大阿哥撕破脸,也让背后放箭的人计谋得逞。而圣上就算在证据指向大阿哥,也不会真的就罚大阿哥,反而会将闹事的他记上一笔。巴哈多不蠢,绝不干这种自断前程的事。

额德和乌拉那拉氏得知巴哈多受伤了,还让人过来慰问了一番,得知巴哈多无事,才放下心。次日,乌拉那拉氏在写回伯爵府的信中,忍不住将这事写了,额德知道后,也没阻止。不过是让伯爵府里的孟芝多了解一下巴哈多的事和热河这边的情况。

倒是铭元过来的时候,听说乌拉那拉氏写了信,他阻止了乌拉那拉氏,“额娘,你何必将巴哈多受伤的事写在信上,要说等咱们回京再说吧,那时候巴哈多都好了。妹妹也不必为他担心。何况,这事要私下查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妹妹在京城里操心着她的作坊,不要让她再为此事分心。”

“你说得也是。”乌拉那拉氏想想也是。

“巴哈多受伤的消息西平郡王府肯定会得到消息,就算你不写,芝儿也会知道。”额德在一旁说道:“就不知道巴哈多会怎么和郡王福晋说,往重了说还是往轻说呢?”

铭元与乌拉那拉氏面面相觑,铭元想到巴哈多看似憨直实则多计,猛地一拍掌,说道:“阿玛不说我还没想到这层。巴哈多巴不得妹妹念着他呢。不行,我要去找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派人回京了。”

说着,铭元和额德,乌拉那拉氏告退,匆匆离开去找巴哈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是个神奇的日子!刘诗诗和吴奇隆公开了,杨幂和小嘴领证了,汪峰又上不了头条了,笑死了,哈哈哈哈。

第57章

铭元来到巴哈多的帐篷时,吉祥刚好从里边出来,看到铭元忙高声喊道:“世子爷怎么来了?”巴哈多在帐篷里边正拿着岳柱写的信又看了一遍,听到铭元来了,赶忙把信塞好,翻出一本书打开状似认真地看。

铭元走进去,刚好看到巴哈多在装模作样地看着书,他望了两眼,指着道:“你别装了,书都拿反了。”

巴哈多一听,赶忙看了看书页,发现根本没拿反,是铭元诳他,只得笑道;“兄长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铭元本就有事要问他,见他这么说,就没好气地说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派人回京将你受伤的事告诉郡王福晋了?”

巴哈多闻言,摸了摸脑袋讪笑,“兄长怎么知道了?”按说他是偷偷派人的,铭元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不过递消息的人这时恐怕早将他受伤的事告诉姨母了,姨母肯定会告诉孟芝。

铭元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猜得没错,气不打一处来,“你让回话的人怎么说的?没将你耳尖受伤的事说一遍?”铭元特意加重了耳尖二字。

巴哈多摇头,说道:“兄长,虽然我没说,但这次委实是凶险。我命大只耳朵擦伤,要是当时反应不过来,可能我都没法站着和你说哈了呢。你就让我这次试探一下妹妹的心意吧。”

“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想试探的人是我亲妹妹。”铭元说道,“何况,你这么不清不楚地传消息回去,你就不怕你姨母担心?要是我妹妹根本不担心你,你又如何自处?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巴哈多被铭元说得脸上一垮,“妹妹应该不会那么心狠…吧。”他想到岳柱信里的那些话,被铭元打击的心又重新振作起来。

“等我回京了,会和姨母告罪。也会和妹妹告罪。”巴哈多想了想又说道。

铭元这时呵呵冷笑了两声,不怀好意地说道:“不必等回京了,我额娘刚刚写了信将你这事原原本本写在信上,不出两日,京里就能收到。”

“兄长,不必如此吧。”巴哈多想到孟芝收到信,肯定能猜出他之前让人递的消息是故意要试探她的,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她会生气。“兄长,不说妹妹,就是我姨母知道了也会收拾我一顿。兄长,你让伯母先不要送信,我自己再加书一封,你看可行?”

“嘿嘿,活该啊,谁让你自作主张。”铭元见巴哈多后悔了,得意地笑道,起身就走出帐篷。“让我去截我额娘的信,你等着吧你。”

“兄长别走啊。”巴哈多赶忙起身,追了出去。

吉祥见状,拿起巴哈多的鞋子,在后边也追着喊道:“贝勒爷,你的鞋子还没穿呢。”

铭元见巴哈多追,故意要耍他一下,也跑了起来,但听到吉祥说巴哈多连鞋子都未穿,他也不想害未来妹夫耳伤未好再添脚伤,步子也慢了下来。

迎面四阿哥带着侍卫,看见铭元与巴哈多在追逐,带着人就停了下来,铭元见到四阿哥,赶忙也住了脚,给四阿哥行礼:“卑职见过四阿哥,四阿哥吉祥。”

四阿哥摆手,让铭元起身,铭元起身看到四阿哥身边站着一个眼熟得恨不得想揍的人—隆科多,他的脸色有些僵了起来。

巴哈多也赶了上来,见到四阿哥,顾不得脚上未穿鞋,赶忙行礼:又解释道:“四阿哥,我出来得急,有些失礼了。”

四阿哥也注意到巴哈多脚上连鞋子都没穿,看到他的小厮正抱着鞋往这边来,便问道:“巴哈多,你和铭元世子怎么了?你为何追着他跑,连鞋子都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