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巴哈多略有些尴尬地笑着,回道:“我和铭元兄长在玩闹呢。他想看我不穿鞋子能跑多快。”

“呵呵,睁眼说瞎话,当着四阿哥的面也敢说谎?”隆科多冷冷地讽刺道。

听他这么说,谁都知道他在胡诌,四阿哥知道他不肯明说,也没有执意打听,见隆科多出言,他抬手制止,说道:“这本是世子与巴哈多的私事,我等何必知道得如此清楚。”

隆科多眼睛斜睨向铭元和巴哈多,一脸不屑地偏过视线,对四阿哥说道:“殿下说得是。”

铭元见隆科多这作态,只恨不得一拳揍上去,巴哈多对隆科多极不顺眼,想到隆科多当着四阿哥的面这么针对他,虽不知道为何,但他心中不免疑上猎场那一箭是隆科多下的手。只是没有证据,便不想再多看隆科多一眼,正要和四阿哥告退,就见到四阿哥问道:“巴哈多,你耳朵的伤怎么回事?”

四阿哥刚好看到巴哈多左耳包着,故有此一问,巴哈多伸手摸了一下左耳,刚好回道,就听到大阿哥的声音:“四弟,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原来大阿哥远远就瞧见了四阿哥和巴哈多,他想到巴哈多耳朵上的伤,怕巴哈多嘴漏说起围场的事,便走了过来,过来时恰好听到老四在问巴哈多的伤,他没忍住开了口。

“大哥,我与巴哈多在这里巧遇而已。”四阿哥淡淡地说道。

巴哈多见到大阿哥也来了,一脸平静地给大哥行了礼,才回道:“大阿哥,四阿哥,我耳伤那是我不小心擦伤的。”

“巴哈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大阿哥笑着说道,很满意巴哈多的答案。

四阿哥听了也点头,原来是擦伤,便放下不问。隆科多听到巴哈多和大阿哥两人问答,眼神暗色一闪,很快就消失不见。

等巴哈多告退,大阿哥也走了,隆科多才对四阿哥说道:“四阿哥,你何必对这个巴哈多另眼相待?不过是个莽夫罢了。何况当着您的面鞋子未穿,连自己的耳朵都能擦伤,可见行事浮躁不堪重用。”

四阿哥闻言,心中对隆科多这番话微有诧异,不知隆科多与巴哈多有何过节。他虽有此一想,却没有回应隆科多,而是边走边问,说道:“我记得铭元从前是你的大舅子?”

隆科多想到铭元,脸更加冷了,“殿下也说了,是从前。如今佟家与伯爵府已经再无相干。”

四阿哥点了点头,再无别的话,带着人一直走着,巡逻整个营帐。

孟芝很担心巴哈多,虽然她面上不显。但是在得知巴哈多受伤之后,做事就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巴哈多父母已逝,贝勒府只他一个主子,就算是有消息也没西平郡王府传得快。孟芝的大嫂也让人去西平郡王府打听更多的消息,但是瓜尔佳氏却也没能知道更多。

孟芝满怀心事,看着书架上四个小孟芝木雕,手指尖抚过其中一个小人儿,木雕被打磨得光滑,如何都不会伤手,可见雕刻之人在雕刻时有多用心。她越是明白,就越想着热河那边的人。

“小姐,世子夫人来了。”明芯进来,看到小姐在抚摸木雕,哪能不明白小姐的心事,心中微叹,暗自祈祷巴哈多贝勒平安无事。

孟芝的大嫂进来,孟芝收起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起身迎接,“大嫂,你怎么来了。”

孟芝的大嫂面带喜意,手里拿着一封信,告诉孟芝,说道:“芝儿,额娘的信,里边有好消息呢。”

“什么好消息?”孟芝一听,就知道是热河那边有好消息,伸手接过信,拿出信纸打开了看。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孟芝的大嫂笑着说道。她听说巴哈多贝勒受伤,也替他担忧了一番,又见小姑子明显是担心了,对巴哈多上心了,也就帮着打听消息。今日收到热河传来的信,得知巴哈多并没有大碍,自是赶来告诉孟芝。

孟芝见额娘在信里写得一清二楚,连巴哈多是被人放了冷箭才受了伤的事都写上了,虽然没受重伤,只是耳朵擦伤了,但也十分惊险。孟芝为他担心了两天,看到这封信,心中终于放了下来,人没事就好。

“大嫂,你说他明明耳朵受了伤,为何派人回来告诉郡王福晋时不明说?”孟芝果然想到了这点。

报信给瓜尔佳氏的丫鬟看到她在场的时候,还特意当着她的面将巴哈多受伤的事说出来。她不禁想到这是巴哈多想让她担心呢。

心中不由地有些生气,就算是要试探人也不要拿自己的安危来玩啊。“大嫂,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孟芝的大嫂看了信后没想到这重,但听到孟芝的话,又想到巴哈多第一次派人回京时传的消息,哪里能想不到他分明就是想要让孟芝担心,试探孟芝的心意。

她瞅见孟芝秀眉都皱了起来了,知道这是担心之后发现被耍了一番生气了,想了想道:“芝儿,巴哈多这么做是有些过分,但也是因为在乎你,才会想要试探你的心意。如今你听到他人没事,难道不为他高兴?”

“嫂子说的也是。”孟芝想到巴哈多被人放冷箭,当时肯定也是极凶险的,最后耳朵擦伤是命大,真要为这事苛责他也不像话。孟芝想着也怎么愿意怪巴哈多了。

孟芝的大嫂看着孟芝的样子,在一旁捂嘴笑,孟芝回过神来,想到大嫂肯定是笑她对巴哈多的上心,窘迫得脸都红了。不依地拉着大嫂的衣袖,喊道:“大嫂…”尾音拉长,与岳柱撒娇时十分相像。

“好啦,不笑你了。瞧你,我总算知道岳柱这小家伙跟谁学的了。”孟芝的大嫂笑过之后,才道。

“大嫂,你说到底是谁放的冷箭?”孟芝想起这事,如今热河那边还在查,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安,“额娘说巴哈多没得罪人,大阿哥也没下手,是让人陷害的,你说到底会是谁看巴哈多不顺眼,暗箭伤人?”

“这个我也不好猜。”孟芝的大嫂凝眉想了一番,又摇头。

“你说会不会是佟家?”孟芝想到佟家隆科多,但是很快又否定了,隆科多并不知道巴哈多求娶她,巴哈多也没得罪过他,未必会下黑手。虽然孟芝因为看隆科多不顺眼,隐隐觉得隆科多有嫌疑也有些可能,但也不能没有证据胡乱猜测。

却不想,被孟芝疑上的隆科多收到老夫人的一封信,正在大发雷霆。隆科多想到铭元和巴哈多熟识,对信中巴哈多曾让人到伯爵府求娶孟芝的事越发肯定,想到猎场巴哈多命大,让他有惊无险,深恨自己当时为何顾虑太多手软。

“就算是我隆科多不要的女人,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染指。”隆科多暗自恨道,伸手将信件烧掉,看着化成灰的信,他不由地想到了京里的赫舍里孟芝,做过他的女人了,还想要再嫁,让他被别的男人耻笑,想得倒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我又成熟了一岁的日子了,虽然可以用老字,但是不想伤自己的心。

第58章

在京中的冷清与平静中,热河那边传来消息,圣驾不日将回京。伯爵府的人也很快接到消息,孟芝与大嫂都很高兴,一起为迎接阿玛额娘与铭元做准备。

伯爵府整个府邸都让下人清扫了一遍,孟芝又让人将一些花期已过的花换上别的开得正旺的花种,花树与园中乔木也重新修剪了一番看起来整个伯爵府焕然一新。

伯爵府门前的石狮也清洗了一遍,高挂着的灯笼也都换上了新的。

当然也不独伯爵府如此,随圣驾的官员府邸也是一样,皇宫里更是为迎接圣驾忙碌准备着。

从圣驾启程到热河避暑,到如今已经足足去了一个半月了,从六月中到现在八月初,确实是将整个暑意给避了过去。毓庆宫中,太子妃已经坐稳头三个月胎,为圣驾回京又添一喜。

整个京城都洋溢着喜气,只除了佟府。老夫人被禁足,本来佟国维若回京,许这回会解了她的禁,她的心情也该高兴起来。但是有个时不时要给她添堵又治不了的钮钴禄恬儿在,她的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每每看着钮钴禄氏在佟府的恶行恶状,老夫人就为三儿子隆科多感到不值。想到被贝勒求娶的赫舍里氏,心中那口气更是咽不下去。若非赫舍里氏好妒折腾得和离,挑拨太子在圣上面前进言,让钮钴禄恬儿这个恶毒的女人嫁给隆科多,又如何来今日的许多事?

她的儿子娶了这么一个女人,而赫舍里氏却想要再嫁给一个贝勒,这世间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事?

“朱嬷嬷,你将巴哈多贝勒求娶赫舍里氏的事告诉宗室的那些夫人了没有?”老夫人见了出府回来的朱嬷嬷。

“回老夫人话,奴婢去了五家,只有两家肯见奴婢,有一家是那巴哈多贝勒的叔婶婶,听了奴婢的话才知道原来巴哈多贝勒想求娶赫舍里氏呢。奴婢见那夫人脸色可不好。”朱嬷嬷一早就在老夫人的授意下,去拜见宗室的一些长辈夫人,将孟芝在佟家时好妒多言等等七出之条告诉那些夫人,意图让夫人回禀宗室长辈,阻止巴哈多求娶孟芝。

除了这些,老夫人也没忘了让人在外散播孟芝的谣言,她所想的便是等圣驾回京时,这些谣言就能传得风风雨雨。

不是哪一个女人都能如钮钴禄恬儿这样,名声坏了还能得圣旨赐婚。待那巴哈多听了这些风言风语,还能看上一个二嫁妇?

“你说的可是兆佳氏?我记得年前她还接了侄女到府里住,想撮合她侄女和巴哈多。”老夫人自打听出巴哈多对孟芝有意,就着重打听清楚巴哈多的家世亲戚,知道他亲西平郡王府,对唯一的叔父克克拉德一家向来疏远。听到朱嬷嬷说起,脑中立马就想到了克克拉德的夫人兆佳氏。

“老夫人,正是她。”朱嬷嬷回道。她说完,抬眼看了一下老夫人的神色,见老夫人甚是满意,于是又赶忙低下头,掩盖心中的凉意。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老夫人要对已经与三爷和离的赫舍里氏出手,可她不过是个奴才,再觉得有伤阴德的事也得听令行事。

“这回你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老夫人面有得色,兆佳氏最是嘴碎,又与巴哈多一房不和,到时候有她搅在里边,喜事也能变霉事。

“是,老夫人。”朱嬷嬷恭敬地应道,从屋里退了出去。

待朱嬷嬷出去之后,老夫人另一个贴心的心腹上前,见老夫人心情不错,她蹲在老夫人右侧,给老夫人捶腿,边捶边问:“老夫人,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要让朱氏一家家上门去说,万一伯爵府听到风声,查了出来,查到老夫人怎么办?”

“朱氏早有异心,做出这样的事与我何干?”老夫人冷言道,自知道朱嬷嬷背着她和淳园通了消息,她就恨不得将她乱棍打死,如今只是物尽其用,过两天找个由头撵到庄子上。等伯爵府查了再将事往她头上推,她身为主子发现朱氏不好已经将人赶了,谁又知道朱氏胆子这么大做了这样伤天害理败坏别人名声的事?

老夫人心中自有主张,想到朱嬷嬷唯二的两个亲人,说道:“朱氏的两个侄女,红莲在淳园,暂时动不得,红玉你让人看着,有她侄女在佟府,不怕她不认罪。”

“是,老夫人。”那个心腹婆子赶忙应道,心中却有兔死狐悲之感。先前老夫人对朱嬷嬷也十分重用,如今却轻巧一句话就要她的命。是不是哪天她也会落得一样的一场。

朱嬷嬷从上院,她也越想越怕,在为老夫人做中伤赫舍里氏时,她就明白若被人查了出来倒霉的人绝不会是老夫人,而是她这个替罪羊。

红玉在朱嬷嬷房里等着姑姑,见姑姑脸色沉重,才想要问,就见上院的丫环随后赶来,将她叫回上院去。朱嬷嬷见状,给红玉使了个眼色,让红玉安心的走,待房里没别人了,她才又从房里出来,拐去了上院里的厨房。

在路上不小心和一个冒失的小丫环撞了一下,将人训斥了一番,骂得那小丫环直哭,她才离去。

淳园里,红莲因为脸毁了,虽然身为妾室,也很是低调安分。当初被老夫人送过来的女人都被钮钴禄恬儿赶走了,只有她留下了。如今整日被钮钴禄恬儿一群女人带得倒是比以前要活得更有生气些。

钮钴禄恬儿因她的姑姑是上院的嬷嬷,对红莲也很看重,大半的消息都是从朱嬷嬷那儿得来的。

那个被朱嬷嬷骂了一顿的小丫环离开后就摸到了淳园,见了红莲说了一番。红莲的脸色有些变了,匆匆去找了钮钴禄恬儿。

“你是说那老东西让你姑姑去找宗室的夫人败坏赫舍里氏的名声?”钮钴禄恬儿也才知道原来求娶孟芝的人是巴哈多,怪不得西平郡王福晋对孟芝那么上心,原来如此。

“是的,夫人。求您救救妾身的姑姑和妹妹。”红莲不蠢,姑姑做了这事,以后肯定是头一个背黑锅的人。

“你放心吧,替我办事的人我绝不会亏待的。”钮钴禄恬儿想到红莲姑侄对她也算弃暗投明,她的人自然是要保。

“谢谢夫人!”红莲满心感激,她会向钮钴禄恬儿投诚,最重要的就是她护短,并不是像外边人说的那样对手下非打即骂。

钮钴禄恬儿想到当初和孟芝的保证,就派了个丫环去伯爵府,将事情告诉孟芝,让她多防备些。

“当真是恶心死人了。”孟芝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不可谓不气。不说她和巴哈多的亲事到底有没有影子,这个老夫人就让人到宗室败坏她的名声,实在是手段下乘,让人不齿。

孟芝的大嫂脸色也不好看,她沉着脸对孟芝说道:“芝儿,你放心,我明儿就去西平郡王府找郡王福晋。”

瓜尔佳氏在宗室里名声还不错,有她在,出面为孟芝澄清,她就不信佟老夫人还真能得逞。想着她又想到即将回京的伯爵和铭元,安抚孟芝:“等老爷和世子回府,咱们就让人到佟府讨要公道。”

“大嫂,讨要公道,你觉得佟老夫人能受到什么惩罚?不外乎就是再禁足,可如今她已经被禁足了还能弄出这么多事来,完全整治不了她。”孟芝当真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何况她想老夫人既然知道巴哈多求娶过她,那么隆科多肯定也听到一些消息。

巴哈多被人在围场放冷箭,和隆科多肯定脱不了干系。只有接触过隆科多,在佟府生活过的她才能明白隆科多的心眼到底有多小。不仅是老夫人,佟国维,连隆科多都恨不得她早死好让人淡忘洗清佟家宠妾灭妻的污点,要是她不仅没死,还过得比以前更好,绝对是打他们佟家的脸,他们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才怪。

“妹妹,你想怎么办?”孟芝的大嫂见孟芝气坏了,知道她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便问道孟芝的主意。

“佟老夫人嫌日子过得太稳当了,我就给她找些事来做。”孟芝咬着牙道。钮钴禄恬儿不是一直想压制佟老夫人么,她就帮她一回。

距离圣驾回京的前一天,佟府失火了。佟府的淳园被烧了,本以为是意外走水,等事后却发现是有人故意纵火。

淳园院外半夜被人浇了易燃的油还堆了柴禾,火势一起,趁着风难以扑灭,佟家三夫人被忠心的丫鬟护着才没有被烧伤,佟府的人纷纷救火,可是等救完火,淳园已经被烧毁了大半。

因为佟国维的宠妾秋姨娘所住的环秋院离淳园最近,也被殃及池鱼,烧了院中一角,即使如此,秋姨娘也狠受了惊吓。皇宫中的佟贵妃得到消息,当天就派了人到佟府看生母秋姨娘,言语间对这次淳园失火的事不肯罢休。

有人故意纵火,想要烧死钮钴禄恬儿,成国公府自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成国公世子匆匆赶到佟府,让人勘察现场,在现场中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尸体已经被烧得扭曲,身上只有一小块玉制耳坠能够让人辩出那是上院伺候老夫人的婆子朱嬷嬷的东西。待要去上院寻朱嬷嬷,却发现朱嬷嬷不在,身为侄女的红莲与红玉指认烧死之人确实是她们的姑姑。

淳园纵火案嫌疑人直指上院老夫人,府中唯有与钮钴禄恬儿有矛盾的老夫人才有嫌疑,何况发现了一个上院的嬷嬷被烧死。在成国公世子要老夫人给说法不得之后,成国公世子带着无处可去的妹妹钮钴禄恬儿,并将朱氏两个侄女押着回了国公府,以防老夫人杀人灭口。

对外扬言老夫人不慈,只等圣驾回京再讨公道。

一时间,老夫人因与媳妇不和,意图半夜烧死媳妇再做出意外走水的现象,来掩盖此事的事情传遍了京城。如此恶毒的行径,当真是让人齿冷不已,京城贵妇议论纷纷,对逃过一劫,命大的钮钴禄恬儿也有不少人上门慰问。

钮钴禄恬儿在人前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背后却忍不住高兴一番,想到佟老夫人这回肯定不可能只受禁足的罚,她就觉得自己放火烧自己,烧得值了!

第59章

“哥哥,佟老夫人这次看她如何狡辩!我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因为不喜欢我就想要烧死我。难道在她的眼里,妹妹的命就这么贱?”钮钴禄恬儿眼睛通红的对哥哥恰福说道。

“妹妹,你放心,哥哥和阿玛一定会给你个交待!等圣驾回京,我必将此事上奏天听!”恰福将从佟府和红莲红玉姐妹俩审问出来的真相告诉妹妹,他心中也是极气愤,恨不得再一把火把佟府给烧了!

那天听到妹妹的淳园失火,他惊得连夜赶去佟府,知道是佟家故意纵火,想要他妹妹的命,恨得睚眦欲裂。就算他妹妹再刁蛮不懂事,可仍旧是他唯一的嫡亲的妹妹,怎么能够任人伤害她性命,幸而妹妹命大无事,但佟家想要掩盖此事,他是绝不能忍的,否则佟老夫人欲谋害儿媳的时怎么能在半天传得沸沸扬扬?

钮钴禄恬儿听到哥哥的保证,很是高兴,然后她问:“哥哥,你从佟家带回的那两个丫环呢?她们都还不错,你让她们到我院子来。”

“还关在柴房。你要她们做什么?那是佟府的丫环,身契都还在那老夫人手上,放你院子也没用。”恰福听到妹妹特意提起那两个丫环,皱了皱眉。

“红莲之前待在淳园,她姑姑和红玉是上院的,妹妹还要多亏她们传递消息,才没被老夫人害了。”钮钴禄恬儿说道。“哥哥,她们姐妹如今佟府肯定回不去,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报个已亡让她们到我的庄子上过活?”

“她们还不能死,到时候还要指证佟老夫人。”恰福说道,见妹妹脸色不郁,他又道:“你说这两姐妹给你通风报信才让你免受火灾,于你也算有恩,你放心吧,我会保她们平安的。”

钮钴禄恬儿闻言松了一口气,“有哥哥这话,我就放心了。”

恰福见她这么说,笑了笑,“行了,你大嫂让人备了艾叶草,给你去晦气。哥哥让人去把那两个丫头带你院里去,等会我还要去接阿玛回来。想想圣驾也入京了。”

“哥哥,你去吧。”钮钴禄恬儿摆摆手,催哥哥可以走了。

恰福从妹妹的院子里出来,正要吩咐人去柴房放人,想到红莲姐妹越想越奇怪,既然能够给妹妹通风报信,那为何她们的姑姑会被烧死?就算没死,到时候妹妹让自己把人带回国公府,也能保她一命。可偏偏死了,倒是像为了指证纵火与上院佟老夫人有关。

恰福猛地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那把火是她自己放的?恰福很想否认妹妹根本没这个脑子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坑佟老夫人,但越想越可疑。

他脸色急变,转身大步跨回钮钴禄恬儿的院子,看到妹妹正在屋里得意地打拳,他气急吼道:“钮钴禄恬儿,你要不把淳园起火的事前因后果说清楚,你就死定了!”就算要陷害佟老夫人,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万一那把火扑灭不及,真烧着自己怎么办?这个蠢货!

钮钴禄恬儿听到大哥去而复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老老实实夸着小步,低头在恰福身边站着。在恰福黑脸中,把火是她自己放的承认了下来,可却怎么都不肯说是谁出的主意。

孟芝在淳园起火,老夫人谋害儿媳的事传得风言风语时,还帮着让人记起之前老夫人还迷晕囚禁钮钴禄恬儿的事,一时之间,除了圣驾回京,被人念叨最多的就是老夫人的心狠手辣。

其实孟芝给钮钴禄恬儿出的主意并没有要她烧自己住的淳园,而是让人去环秋院放把小火,惊吓一下秋姨娘。谋害贵妃生母,也足够败坏老夫人名声。只要秋姨娘和老夫人对上,就足够老夫人受的了。没想到钮钴禄恬儿却更是大胆,直接从淳园烧到环秋院,一下子将老夫人狠毒的罪名给坐实。

想到钮钴禄恬儿说她几次想去隆科多那个别府都不得门而入,恐怕这次烧了淳园,还有要名正言顺搬进隆科多那个府里去的念头在。

她也想知道,为何钮钴禄恬儿身为隆科多的正室,为何连那个别府都进不去,难道隆科多在里边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孟芝恶意的猜想。

“芝儿,圣驾入京了。”

孟芝被大嫂拉回思绪,她抬头就见大嫂满脸笑意,想到阿玛额娘与哥哥都回京了,心情也愉快起来,“圣驾还挺快的。”

“额娘,我想出府去看看。”岳柱听到圣驾已经入京,有些坐不住了,圣驾出京的时候他没看到,回京那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他还是想看。

“额娘让几个侍卫和你一起去。”孟芝见岳柱被她拘着也没心思写大字,就应道。说实话她也很想去看,她到现在还没见过康熙和他的儿子们呢。

正想着,孟芝的大嫂就说道,“芝儿你也可以去。圣驾出巡最是多出色的八旗子弟,这时候哪家有闺女都会放她们背地里瞧上几眼。明年可是要选秀了。”

孟芝一听,当即乐意了,带着岳柱与丫环和侍卫,坐着伯爵府的马车到街上的酒楼雅间观看,酒楼很火爆,孟芝到的时候租了最后一间雅间,位置并不是很好,但视野也比大街两侧围观人群要好,在与来搜查防卫的官兵出示了伯爵府牌子后,就让丫环来了窗户一侧。

圣驾队伍很是庄严浩荡,长长的先列队伍才过,孟芝都还未看到康熙的龙撵,就听到前方在三呼万岁,左右全部百姓都跪了下来,康熙的龙撵来了。

孟芝等人在雅间也大气不敢出,在窗户缝中看着那金黄的龙撵缓缓前行,龙撵中隐隐婥婥看得到身着龙袍的圣人身影,却看得不大真切。

龙撵左右是仪銮队,岳柱眼尖,小手偷偷指着全身着甲的仪銮队员:“额娘,是舅舅!”孟芝一看,确实是哥哥铭元,不过铭元不在酒楼这一侧,离得远些。很快岳柱又说道:“巴哈多叔叔。”

孟芝也看到了,看着巴哈多骑在马上目不斜视,一脸严肃,挺直的背部让人不由的觉得此人刚毅又严谨正气。

龙撵过了百步,紧接着就是诸位皇阿哥,大阿哥居长,自是第一个,皇阿哥们并没有像康熙那样坐着,而是选择了骑马,孟芝自是看得一清二楚。大阿哥身穿郡王品级的蟒袍,头戴翎羽,脸却是长得文雅秀美。孟芝想到大阿哥传说中的爆脾气,那张脸实在有些和他不搭。生子肖母,可能大阿哥长得与惠妃娘娘很像。

紧接着是三阿哥,诚郡王,长得倒中规中矩,没大阿哥好看,但也比一般人要长得好。很快重点关注对象四阿哥来了,孟芝眼睛睁得老大,四阿哥长得,孟芝只想怪不得穿越女都喜欢老四,实在是禁欲系的诱惑。四阿哥俊美中带着冷意,冷意中却有种淡然,女人起码有大部分人想征服这样的男人,虽然不排除四阿哥还有未来雍正帝的光环。

孟芝与儿子岳柱一直看到八阿哥出来,八阿哥的好看能让人不知不觉地沉醉,宛如春风拂人,不带一丝侵略气息,不怪乎有名温雅君子。

最可惜的就是没看到太子殿下,孟芝想到自家身为太子党,她连太子长啥样都不知道,不过冲着这些高质量的皇阿玛,太子殿下应该也不错。

看完八阿哥,孟芝还想看九,十,十四,三位阿哥,却发现后面的这些阿哥全都坐着马车,实在是有些让人意犹未尽。

皇子阿哥们的车撵都过了之后,又走过几位随驾娘娘的车撵,剩下的就是王公大臣的队伍了,孟芝没什么兴趣看了,因为第一个就是佟家。

“岳柱,咱们回府吧。”孟芝在了到佟国维,就将窗户哐了一声关上,对岳柱说道。

岳柱还没看够,不过听到孟芝说要回府了,想到不多久外祖父与外祖母和大舅舅就要回去了,也就高兴地应道。

太子早就让人开了宫门,亲自领着留京的大臣在迎接康熙,遥遥看到龙撵,也由衷地露出笑意。

康熙也看到了太子,自是高兴,待队伍到了宫门,太子殿下跪下给康熙行礼:“儿臣恭迎皇阿玛回宫,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很高兴,右手虚抬,让太子快快起身:“胤礽不必多礼,留京监国的这些日子,你做得很好。”当着所有大臣的面,给予太子肯定,完全就是对太子全心全意的信任与宠爱。

不说那些阿哥听了会怎么想,那些大臣却是个个都心思活络了起来。正当他们觉得康熙对太子夸完之后,康熙见太子未坐车撵,竟对太子说道:“胤礽,坐上来,回宫罢。”

康熙竟然让太子当着皇阿哥们和大臣们的面让太子坐龙撵,这在太子六岁之后再也没有过的事,今日竟然重现了。他们实在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听错了话。

大阿哥又急又妒,让太子走几步路又怎么了?他们到了宫里不也得下马步行么?难道就太子的腿金贵?

太子也对自家皇阿玛突如其来的一句吃了个惊,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叩谢道:“儿臣谢过皇阿玛厚爱,只是儿臣已非小儿,侍立皇阿玛龙撵左右随行便可。”就算皇阿玛说了,他也不可能真坐上去,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一朝不慎落人口舌。

康熙见太子不肯,知道太子即使留京监国了这么久,依然能看清自己的位置,只是未免对他这个皇阿玛也过于谨慎些,不知道何时起,这个在他跟前最为放肆的嫡子也开始如此收敛了。康熙还是满意太子的稳重,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肯,那就快些回宫吧。”

太子微微一笑,随龙撵齐行。仪銮队也全部下了马,几位阿哥自是一样,大臣中康熙仅留了几位重臣,其余的全都让他们各自回府去了。

一场浩浩荡荡的圣驾回京就此落幕。

额德一家子看到圣上对太子如此看重,也高高兴兴地回家报喜,其他官员有人似他一样好心情,也有人心里不上不下。

成国公本来高高兴兴地,回到国公府,迎接他的儿子恰福在回府之后,将钮钴禄恬儿差点在佟府遇害的事告诉他,他当即晴转多云!

“居然敢放火烧我女儿的院子!佟府好大的狗胆!”成国公气得直骂,不等恰福阻拦,抬脚跨出正屋,让人备轿,直奔宫门。

第60章

康熙年纪大了,圣驾回京,到了乾清宫之后,他与太子,皇阿哥,大臣们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都各自回去,他则是累了想要休息了。

正在这时,却听到乾清宫外禀报成国公求见。康熙当即看了一眼阿灵阿,阿灵阿与成国公是同族同支,本成国公就没有被留宫而是回府去了,这么突然求见,康熙还以为钮钴禄家出什么事了呢。

阿灵阿也被看得奇怪,他们这些人都留宫了,哪里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在一旁站着的佟国维脸难看极了。

可佟国维却还不知道佟府着火的事,而是单纯厌恶成国公。要知道连伯爵府当初都没从他手上占便宜,可是成国公却害得他颜面尽失,还要让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在佟府横行,无论谁都会厌恶这样的亲家。

康熙让人宣成国公觐见,成国公一进来,看到所有人都还没离开,正合他意,只见他一进大殿就直接跪了下去,双眼含泪:“圣上,求您为老臣做主啊!”

成国公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听出了有好戏看了,太子在京城中,他是在场唯一知道佟府失火的人,看到佟国维难看的脸色,他很是幸灾乐祸地勾起嘴角。康熙听到成国公的话,微皱了眉头,问道:“所为何事?”

“圣上,求您救救老臣的女儿!”成国公那泪腺发达地瞬间就涕泪横流,“圣上啊,佟府欺人太甚,佟老夫人欺人太甚啊!竟然想活生生烧死老臣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