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万岁!北源帝国万岁!”一片欢呼声回响于殿堂之上。

“好!做得好!”北源天一声断喝,压下了臣下的声音,“我儿北源经呀,从现在起,你就是这个新帝国的第一位皇帝了,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你也会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皇帝!”孩子呀,你付出了必定会得到的,你会引导北源国走向最辉煌的时代!

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在失去她的时候实现了,只要再得到剩下的土地,我就会满足,就会满足…

“皇帝陛下万岁!”欢呼声又一次响起,只是,所祝愿的对象已经不同了,时代一步一步地向前,向前,在它的身后有着滚热的鲜血和割舍的痛苦,在它的眼前,却有着一片灿烂…

内宫中,父子两人在单独谈话,“经儿,派往海松国的人怎么说?”

“父皇,卷风王和四位上古王族确实已经失踪了。过了这么几天都没有消息,宫里已经有点不安了,不过,塞班国那边,亚得利亚处理得太好了。”

“这个人真是稳中带狠,当初听到海松军占领塞班,我还对卷风王不自量力感到好笑,没想到,他的宰相打的主意可真是精呀!塞班国这回的内战肯定是他在暗中弄鬼,那个流言是他自己传出来的,就为了让那些有力量有野心的人有胆行动起来,不过,以你之见,他会暗中控制那边?”就不相信他会从塞班完全抽身!

“以孩儿的想法,他在两边都有布置,以保万全,但是,应该是在高仓代这边压了宝,毕竟,高仓震已经是昨日黄花,不能再现,而高仓代虽气势汹汹却色厉内茬,他内部的矛盾很明显,上位之人没有军队,有军队的不是头,只要敌人一除,必定会有乱子,他用的是连环计呀!”听说那个塞班军的头领叫食墨的,野心不小呀,高仓代和那几个亲王压得住吗?

“哈哈,亚得利亚为卷风打算得好,可惜,只会便宜了我北源!现在四位上古王族失踪,五神一族一定是内部有了问题,正是进攻的好机会,没有了他们,海松军要独立对抗我军,还是不够实力的!”北源天有些话没有讲出来,但是,相信北源经会明白,那个水之弗蕾德丽卡为什么要逃离卷风,如果她的族人愿意保护她,卷风王是不可能有能力困住她的,一定是五人的意见有分歧!事情一但扯到五神霸业,就算是同族也会相残!

“是的,父皇,我已经命令平为盛率领先头军开始向海松进发了。孩儿担心的是,亚得利亚的军队现在在哪里?不可小看他呀…”

“以现在的情况而言,他是不敢让军队回去的,听到卷风王的流言后,军队会不会还保持忠诚,这是很难讲的。”北源天说到了亚得利亚的心上了…

不远处的影子越来越近,在一片混沌中慢慢飘来,邹和弗蕾德丽卡同声惊叫,“朱利叶斯!”怎么会是他?这儿不是水之清灵吗?他怎么进来了?

轻轻飞起,两人同时向朱利叶斯迎去,来到了他的身边,“好象昏迷了。”弗蕾德丽卡到底比邹有经验。

听到这句话,邹松了口气,只要没死就好,不然,自己死了没脸去见高仓信,“还好,人家送的礼物没有弄坏,这个人太不小心了,到底乱窜些什么,跑到这儿来了?咦,他手上的是什么?”不顾弗蕾德丽卡的白眼,邹伸手在朱利叶斯的手中用力拿出了一个木盒,还没打开,自己“仆人”的身体就开始若隐若现,大吃一惊的邹手一抖,盒子落到朱利叶斯的身上,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哇,这里面是什么?一定是这样东西的影响才让他进了水之清灵,喂,你醒醒,别睡了,比弗蕾德丽卡还爱睡!”不客气地推着他的身体,一边还顺便发泄对自己半身的不满。

已经知道她的恶劣性格的弗蕾德丽卡头都没抬,眼睛只看着朱利叶斯,“喂,不要把他叫醒,他肯定很累了,拖着一个铁砣到处逃命是要耗费生命力的!你还是自我反省吧!”

好好好,我们是半身,半斤八两,但是,嘿嘿,你等着瞧!邹在心中嘀咕,手上更用力了,朱利叶斯终于受不了折磨,醒了过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女人…脸色已经苍白了,高仓信的心腹有些恐惧,这是怎么回事?对了,我已经跳海死了,这是阴间,但是,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样的女人?“高仓陛下呢?”不管怎么样,来到这儿,只是为了追随陛下!

弗蕾德丽卡笑了出来,邹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第一句话一定是这个!他现在不在啦,这儿是我的水空间,我也不知道你死了没有,反正——你手上是什么?”高仓信要是在这儿,也好,好久没有看见他了,连他的相貌都快要记不起来了…

“这——这是你的骨灰。”低头看了看,递给邹。

摇摇头,邹心里有些惊讶,也有些明白,他是因为有了自己的身体才进入这个空间的吗,“为什么我尸体会火化,这儿的风俗不是入土为安吗?”

朱利叶斯不知怎么回答,她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弗蕾德丽卡却在一边答道:“嘿,下命令的人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呀,要你尸骨无存呢!嗯,有胆量,居然敢惹你!”听出了对方的幸灾乐祸,邹可是气不打一处来,是谁!——难道,“是北源经下的令?”只可能是他了,看着点头的朱得叶斯,邹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和他只是这样的结局吗?虽然没想过和他幸福地生活,但是,做个朋友也可能——不,不可能,我在埋怨什么?他这样做是对的,我从来就没有给过他希望,他应该这样做,应该——只是,我的心,却在痛,这就是我首先要付出的代价吗?我选择的路呀,会让我失去一切,只留下仅有的幸福,为了这仅有的,也是真正想要的,我不怕痛。不怕…

弗蕾德丽卡看到邹的脸色,有点后悔自己的话,“喂,没事吧?”

“没事,你知道,我会没事的。”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半身,想要扑入她的怀中,却抑制自己的冲动,不行,不行,无论我是生是死,我一定要独自走下去,走到路的尽头…

“朱利叶斯,你醒来前去了哪?为什么会拿着我的骨灰?”邹一转眼睛,“喂!你不会是——自杀吧?”难道你暗恋我?明知原因的邹脸上故意露出这个意思,嘻,逗逗他,他一定是跳入了高仓信墓前的海,才会由水送到这儿来,算他运气好!

“我可不是为了你!你搞清楚!”朱利叶斯的脸都红了,“我是为了陛下,要不是你这个麻烦,我早就跟在陛下身边了!真是累赘!”对她,没必要客气!

“好好好,我是累赘,你们两位真是有志一同呀,想死想到一块了!”邹在讽刺着,突然天地一阵轰响,金蓝绿红四种光芒冲入这个世界,把三人冲得四处飘荡,“朱利叶斯,抓紧手上的盒子,不要放手!”邹在百忙中叫着,没有它,朱利叶斯可能真要去见高仓信了。

没有多久,动荡停了下来,水色的世界已经变成了透明的存在,让三人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他们看到的是,五具石床上的人,还有呆立的卷风…

第三个和水之弗蕾德丽卡一样的女人,朱利叶斯在惊叹,就这两个自己还没有弄明白呢,没想到,又来一个。

“看清楚,她和我们不一样!”弗蕾德丽卡笑道,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她只是和我们长得象而已,应该就是我们的祖先静水姬吧?”

静水姬,这个名字朱利叶斯可是听过的,现在这种情况,“五神王族的人怎么了?都不动了?”

出事了,出事了,邹皱着眉头,他们这样子有点不妙,尤其是他们的生命气息都在飞出,进入了——进入我所在的水之清灵?难道,难道——看到了正下方的静水姬,难道,是因为她?

卷风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好,飘蓝他们都有危险了,要怎么救他们?眼睛开始看向了在五彩光球中央下方的女人,是她的原因吗?是不是只要毁了这个身体,他们的生命就会回来?运起了先天气术,小心地靠近了静水姬…

“卷风,卷风!”邹大声叫着,可是,没用,声音根本传不出去,他们三人被围在了变了色的水之清灵中,“他想要做什么?”

四人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弱了,而中央的光球开始快速向静水姬接近,邹看着自己三人快进入静水的身体,不由想到:这是为了让她复活吗?不过,也许是我和弗蕾德丽卡的好机会…至于朱利叶斯,到时候再说吧…

快,卷风抓住光球刚进入静水身体的时候,全力一掌击了下去,“澎——”这声音让天地都震颤,但是,静水的身体没有损坏,反而从已经没入她身体的光球中瞬间抛出一个人——朱利叶斯!

两个人用不同的心情看着静水姬睁开了双眼,却以同样的震惊听到了那天籁一样美妙的声音:“朕,朕仍弗蕾德丽卡·五神…”

第十八章 生与死的遐想曲——尾章

邹咬牙切齿地瞪着身边的人,可恶!这个笨蛋,傻瓜,白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手掌伸出去打耳光的同时,腿也跟着踢向卷风王,天啦,自己唯一复活的机会没有了!本来可以和五彩光球一起进入静水姬的身体,但是,却被卷风的先天气息打了出来,他想谋财害命呀!

手上的力气,腿上的狠毒都落了空,邹的身体瞬间透过了卷风的身躯,有点呆愣,邹在心中长叹,身体已经没有了,自己只是一个魂魄吧,看向了对面,弗蕾德丽卡也是一样的呀,只是,她在发什么呆?

完全已经被对卷风的“仇恨”冲昏头的邹现在才发现有一点不对劲,他们三个好象都吓呆了?为什么?就因为静水姬复活了?有什么大不了,五神族全死光了,她再不活也没天理了——咦?她说什么?弗蕾德丽卡·五神?——脸部开始扭曲,下巴已经有脱落的危险——四千年的僵尸,五神族的第一代族长,五神国的开国女王,弗蕾德丽卡的祖先?

静水姬呢?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让地仁放出生命之力,不可能是被人强迫,只可能是自愿,他不会为弗蕾德丽卡·五神做这一切,他只是为了静水!静水姬呢?

已经糊涂了的邹和其它三人一样开始发呆,眼睁睁地看着银发的女人从床上慢慢坐起,站了起来,与邹以及弗蕾德丽卡相差无几的脸上,没有邹的平静与激情,也没有弗蕾德丽卡的安详与热烈,有的只是威严,还有,深深的,深深的忧郁…

她在看着我,是的,她在看着我,邹突然意识到对面这个人的眼光,其它三人都觉得女王的眼神在看着空气中的某件东西,同是魂魄的弗蕾德丽卡知道她在看什么,而卷风和朱利叶斯却不明白。

“你看得到我吗?”邹不由得问出了口,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只是灵体,开始向四处飞散,飞散——没有水之清灵的守护,我要彻底消失了吗…

※ ※ ※ ※ ※

平为盛的披风在夏日的热风中飞扬,天气还真热,现在还只是初夏,如果再来一次旱灾,可没有第二个水之弗蕾德丽卡来祈雨了!

“大人,海松国国内守军只有十万,原天狼战中的剩余主力近四十万、亚得利亚直属的二十万现在都在塞班国边境海上,因此,我军现在对海松军的力量比是三比一。”

那敏策马来到他的身边,再一次向主人确认这个消息的可靠性,“而且,由于卷风王和四位上古王族失踪的消息已经开始传入民间,国内已经不稳定了,而我军的间谍开始传播流言,指出是宰相亚得利亚有不臣之心,暗中控制宫内人做下的手脚,想必会让这场风波更大,这样一来,我军就占敌先机了!”

“你认为这样的流言有用吗?亚得利亚对卷风王的忠诚可是众所周知呀!”平为盛看着前方边境上,海松国的第一道门——大良城,克伦公主就是在这座城被偷袭,拉开了海松争霸的序幕…

“以属下之见,就算卷风王再得民心,亚得利亚忠诚无比,但是,海松国绝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它毕竟是新建之国,各方势力还未完全确立下来,只要一有机会,暗中窥探的力量就会蠢蠢欲动了,虽不知情形到底如何,但是,必对我北源国统一计划大为有利!”那敏沉声答道,平为盛不由笑着扭头:“那敏,你在六条城学会了不少东西吧,不错。”

红了红脸,那敏有点不安地接受了主人的夸奖,六条城,自己差点死在了那里,但是,正如大人所说,用生命的代价得到了一生享之不尽的智慧和经验,所有的这些,都会奉献于大人,奉献于新皇陛下,还有未来的新帝国…

“这样说来,大良城守军就占了国内军队的一半,嘿,卷风王那么木讷的人,没想到手下全是些狡猾之徒,也亏他控制得住!不过,他能掌握亚得利亚,就等于控制了一大半了。其它的人——”嘿,比起亚得利亚来,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想起北源经对海松宰相的顾忌,平为盛心中有点庆幸,现在他还在海上监视塞班国内战,要赶到这儿,还早得很呢!

看到自己主人的脸色,那敏有点担心,虽然一但让手下的军队知道了卷风陛下的流言会产生不利的情况,但是,如果海松军还停留在塞班国边境海上,塞班内战双方是不会冒然开战的,亚得利亚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如果是自己,要怎么办呢?真是左右为难呀。

“既然我军军力占优,而时间不多,需在亚得利亚归来之前胜利,那么,就只有用正攻法了,”不但我先头军对大良城兵力是六比一,如果再加上后继的大军,大良城,只是一小石头罢了,“那敏,下令全军推进,围攻大良城,要在三天内攻占!”亚得利亚就算是诡计多端,但是,要从塞班海上归来,终究是要花这个时间的吧,“是!”那敏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大人对海松国的宰相还是心中提防呀!只要在三天内攻入海松境内,就算海松主力归来,面对的也会是北源国主力了,隆隆的战鼓声响彻云宵,城上城下无数的旗帜交相辉映,北源军从四门一起进攻,城中的海松军没有示弱,残酷的攻城战开始了…

-第四部完-

第五部 拥抱明天

第一章 各逞机谋

眉头跳了跳,梅尔巴的脸色没有变,这些日子以来,受尽了同僚的冷嘲热讽,虽然卷风王陛下没有怪罪,虽然宰相大人进攻塞班前在群臣面前承担了决策失误导致未来皇后失踪,礼天城陷于敌手的责任,并任命自己为大良城副城主,可是,身为武人的梅尔巴十分明白,自己确实贪生怕死没有和礼天城共存亡,怪不得群臣对自己另眼相看,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放不下卷风王陛下一心相爱的女人,我海松未来的皇后,水之弗蕾德丽卡殿下,我一定要亲手将她从北源经手中夺回献予国王!

※ ※ ※ ※ ※

平为盛和那敏站在营塞外远远地眺望着苍黑的大良墙,“那敏,大良城建立于何时?”这座城虽是坚固却远比不上大陆第一城礼天,不论是高大或是坚固,尤其是,礼天城虽是天狼三百年之首都,历时悠久,但由于经常修饰而光彩夺目,这座城看起来却垂垂老已。

“回大人,大良城原是克伦王国鼎盛时期也就是大约两百年前建立,当初只是作为内陆一交通据点,也是因其地理位置之重要,日渐发展,终成重镇,不过,其建造形式是以商业交通为主,防御为副,直到天狼国于六年前势如破竹攻入克伦,克伦王退守大良,苦守四年,方保住沿海各省,”确实是一座有着古老历史的城市,那敏在感叹:“而卷风王立国后趁天狼、克伦两不相顾之际,派人潜入,内外相合一举而下,始成海松国之重镇,现今城主为费拉萨,原是亚得利亚临去任命之监国大臣,今其人已于五日前率军回城,亲自守卫,属下以为,不可小视!”

“也就是说,大良城虽是商业大城,却不是军事重镇?”平为盛觉得有点好笑,这个费拉萨太过自信还是太过愚蠢?“怪不得我观此城虽是高大却隐有陈旧之感,原来是因为久未修饰之故,费拉萨想据守此城无疑是自陷死地!下令,出动铁攻车!”

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五千辆铁攻车分为五列,近五丈长向前一头用生铁皮包住的圆柱下架着四轮,首发士兵们脱去了铁甲,身着厚皮甲头戴轻盔以利行动,肃立于车边,点将台上,那敏手中的令旗猛然挥下。

“冲——”无数的呐喊声如平地一声惊雷,伴随着铁攻军隆隆的前进声,扑向了大良:“轰——”一下接一下的巨响震憾着大良城苍黑的城墙,第一列退下了,又上来了第二列,梅尔巴、费拉萨不禁面色一变,“轰——”城墙上的人仿佛都在摇晃,第三列,第四列,城墙上的青苔和积蓄的尘埃如细雨般落下。

“不好,大良城虽是城高墙厚却年深日久,再加上这几年来忙于战争,疏于加护,如果照此下去——来人,弓箭队上城!”梅尔巴急忙下令,密集的箭雨狂泻而下,北源军虽有皮甲护身,仍不免纷纷倒下,只是,铁攻军的进攻没有停止,北源军后援军力迅速接上,填补了同伴的空位。“大人,应急速设法,否则大良城难保!”

冷笑一声,仿佛嘲笑梅尔巴的慌张,费拉萨看了一眼不断撞击大良的铁攻车,“梅尔巴大人请放心,平为盛不过跳梁小丑,来人,放下!”

“放下,放下。”墙头上响起一片呦喝声,巨大的无色麻布制成的,带油浸粗绳的布幔一层一层地盖住了大良城苍黑的城墙,城上城下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铁攻车刚一冲入布中,城上守军一齐发喊,用力扯起布幔,或悬空,或翻倒,或轮子被缠住,一时间威力无比的攻城利器被解决了。

梅尔巴松了口气,佩服地看向费拉萨,他虽然对自己心存不满,言语中处处带剌,但不得不承认亚得利亚大人的任命是何等正确,“大人手段高明,料敌先机,属下叹服。”

终于有了真正的笑意,费拉萨捋了捋胡子,“副城主谬赞了,我既为此城之主当知此城虚实,平为盛欲攻我不备只是妄想,不过,此计虽好,却有一个致命不足,我料北源军中不见得有明眼之人可以立刻看出,就算看出,也不见得能有对策,如此一来,北源军今日攻势可解!”

平为盛抓紧了手中的马鞭,听着前方的战报:“大人,我铁攻军威力巨大,已对大良城墙造成威胁而且城门已破,但大良城城门早已被巨石、砂堆堵死,不可得其门而入,再加上对方布幔之计,我军铁攻车之优势已荡然无存,请大人示下。”

真是,这个城主不是简单地难缠呀,早已作好了准备,自己的打算已在他预料之中了!

出帐视察的那敏匆匆走入,“大人,请用火攻!”向平为盛行过军礼后继续说道:“以属下观之,海松军所用布幔甚有分量,又兼铁攻军沉重,其串绳必用油浸方能强韧,再加上麻布本为易燃之物,请下令用火箭射之!”

“那敏,你所言固然有理,然则海松既用布幔必已涂上防火之物,且其数量必多,可以替换;而且城上乱箭如雨,弓箭队虽能靠近却难成功发射,火箭又难以及远,油绳虽粗却不能生火呀!”

“原来大人早有所虑,不过,属下现有一策可解此难,”那敏沉声应道:“可派皮甲士兵执长竿,上系浸油松麻,点火高举,即可引燃油绳,破此布幔!”

“好,就照此速行!”平为盛一拍那敏肩膀,大笑说道:“看海松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火燃了起来,映得黄昏的天边更加血红,铁攻军开始重整队列,费拉萨的脸有些苍白,一天还未过去,大良城就笈笈可危了吗?

“大人,令人执长钩于城上,如北源军再举火,可断之!”梅尔巴从苦思中抬头,说出了应对之策,于是,第一天的攻城就在北源军留下了千多辆铁攻军和近五千具尸体的情况下结束了…

※ ※ ※ ※ ※

面色比以前好看多了的多萝茜娅公主正在皇后的宫殿中和母亲谈话,旁边还坐着母舅范多伦公爵,“舅舅,我一直病在深宫,对我北源国在大陆的情形不甚了解,阿盛这次去攻打的海松国,实力与我国相比究意如何?”

克莉丝皇后感叹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八年,当这女儿生下来的一刻起,就认为她的幸福必然是成为北源国高高在上的女王,可是,只有在一年前,北源经挟吞并平流之余威一举成为太子,为了保全女儿,自己和北源天商议纳平为盛为驸马,多萝茜娅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透出的喜悦才让做母亲的明白,北源国正统公主心中最想要得到的只是一个男人…

“公主殿下,以臣观之,海松国实力比我国相比虽有差距,但是,却有反咬之力!”

公爵的脸上有着担心,姐夫好象被最近的胜利冲昏头了,只是为了平息原天狼各地的弱敌就轻率地御驾亲征,还未到礼天就派平为盛领军直扑海松大良城,不妥呀!

皇后和公主同时看向自己的亲人,他这句说得不太吉利呀,“哥哥,你的意思是阿盛这次去攻打大良城,会有危险?”

“陛下,虽然我国经过二年来的战争已经灭亡了平流、天狼两国,时势如日中天,但是,这个胜利并不是我军的胜利!”

皇后有点糊涂,一会儿说是我国声势不凡,一会儿又说不是我军的胜利,他到底考虑些什么?

然而北源公主却轻扬眉头,“舅舅,你的意思是说,我国这几年的胜利主要不是靠军队的强大?这次大良城之战是真正考验的时刻?”

有点惊讶公主的反应敏捷,公爵点头答道:“表面上看,历来各国争霸均是你来我往,杀伐不休,但是,真正决定战争关键的有时候并不是军队的强大,而是一国长远的谋略,以我国为例,北源国原是北方苦寒之地,且百年前与天狼争霸失败,失去了大片沃土,为何能在今日卷土重来,就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历代君主前仆后继地做好一件事——充实国力,以待时机!”

“原来如此呀,舅舅,我在宫中翻阅兵书时,知道一句话:战争只是最后的手段,政治才是最强的军队!以前一直不是很明白,现在看来,皇兄兵不血刃得到平流真是我国独霸天下的最强基石!”公主的脸上有着兴奋的红润,“不过,我有时候总觉得一切太快了,有点不安…”

“正是如此,”范多伦接上话头:“我北源国虽是沉伏百年,方一鸣而起,但是,能如此快地吞并两国,总的来讲不是军队的强大,第一个原因——情报——如果太子不能提早一年准备抗旱,储备粮食,天狼克伦之国力不会轻易地在一年内被削弱!第二个原因——敌人的疏忽——如果不是高仓信对自身安全保护不周,塞班北源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而这一次大良城之战是军队实力的硬拚吗?”公主有不赞同之色,“我明白舅舅的意思,阿盛曾说过,大良城易守难攻又是敌人重镇,我军如果强攻确实是以已之短攻彼之长,但是,以我所见,不论是海松人或是阿盛都不会把眼光只放在这座城上吧?”

“放不放在城上还不是大问题,主要的难处是,海松新败却不是弱者,就算进入了大良,接下来的战争才是麻烦呀,听说,这次皇太子妃对皇太子在礼天迟迟没有消息大为不满,还有,天狼国饥民到外都是,虽然我国采取措施帮助流民安家落户,进行耕种,但是,天狼在目前来讲对我北源只是负担,这些情况不会不影响到军队的作战的,更何况,大良城也不是想进就进的,那个有名的谋士亚得利亚宰相正率领大军从海上归来,可以从天狼入海口直接开向大良!”

“而且,海松国人一向效忠国王,虽然有消息卷风王失踪,国内不稳,大家都认为是北源的好机会,赞成进军,其实不然,要知道,既然是失踪就有可能突然出现,而我国的计划却已经把这个因素排除在外了,但是,象高仓王一样突然暴死的好运气不会天天都有!”忽略好不容易得来的战略优势,去和敌人在战术上硬拚,这样,会让优势失去,而暴露弱点吧?

公主的失去了镇定,脸色又开始变得苍白,“什么,阿盛岂不是前后受敌吗?父皇和皇兄是怎么打算的?”

北源天说得没错,公主确实不适合统治,公爵想着,身为上位者太过感情用事是取祸之道…

“这点公主不用担心,陛下深思熟虑,已命皇太子领大军随后而去了,只是…”注意到公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公爵识趣地没有说出口,只是最后的胜利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到手吧,海松的卷风王,还有他背后的五神族,是如此地难以预料…

想调节一下气氛,皇后讲起了别的话题,“对了,多萝,这几天,安德皇妃的身体不适,你要去看看表示一下关心,”不是不再恨她,不是不再希望,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一切都可以忍受…

明白母亲的痛苦,公主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丝寒意,有一天,我在阿盛的心中是不是也会不再美丽,不再值得留恋?

※ ※ ※ ※ ※

“启禀皇后陛下,皇帝陛下从天狼有旨意传来,”宫女在门外提声说道。

“让他进来。”平常他外出很少会有公事的旨意给我的呀,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皇后心中大急,来的是他的贴身侍从吗?

一个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虽然身上衣物已经很脏,但是,三人都一眼看出,这人是陛下的掌玺大臣,北源王族的一员,陛下的侄儿——北源镇!

公主和公爵都站起身来,论年纪论身份北源镇都不配他们起立,但是,现在他代表的是国王的威仪。

“皇太后陛下大安!”北源镇跪下行了全礼,却让三人大吃一惊——皇太后?难道说?

“陛下怎么了?快说!”克莉丝皇后站了起来,全身都在发抖,虽然他已忘记了年少时的浓情厚爱,虽然他现在只看到别的女人,但是——!

“太后陛下请放宽心,太上皇陛下大安,这次臣回来就是向皇后传达旨意,五天前,陛下已经将皇位传于太子陛下,圣德太子已经成为我北源国的皇帝陛下!”

头有点昏,心有点沉,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却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皇后和公爵有点无法反应,只有公主微笑说道:“真是可喜可贺,皇兄成为皇帝,必会像父皇一样引导我北源国走向胜利!大臣辛苦了。”

这是第二次看到公主吧,北源镇的心在跳跃,深居于宫中的美丽公主,拥有正统血脉和继承权的公主,曾激起多少贵族青年的爱慕之心,他也不例外,尤其是在殿下大婚,第一次看见那美丽的传说时,心已经陷了下去,虽然,她已嫁作人妇…

“大臣?”公主有点奇怪,他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自己有失礼的地方?

“啊,殿下,臣告退!”回过神来的北源镇正要退出,却被眼光有点怪异的公爵出语留住“大臣稍等,皇后陛下想请你一起用餐!”眼睛看向皇后,示意她出言,不知弟弟的有什么打算,皇后还是点了点头,“留下吧,大臣。”

“是,多谢陛下。”欣喜异常的北源镇没有多想,飞快地谢恩了。

晚饭后,北源镇被范多伦盛情邀回了公爵府小住,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公主的心中有点明悟,虽然自己不可能继承王位,但是,皇后一族的势力还是不能小视,向太上皇的宠臣示好是当然之事,以后,还会有皇兄的宠臣,不过,他最信任的不就是自己的丈夫吗,有他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公主的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和夜幕笼罩下的北源国一起进入了梦乡…

※ ※ ※ ※ ※

黑暗的海上,无数的军舰在顺风前行,亚得利亚的心就像那风中摇摆的船帆一样,左右不定,自己在做什么呢?为了什么还要继续没有希望的战斗呢?虽然已经想到北源国对大良城的围攻,也早早设计让海松军在塞班脱身,但是,没有了卷风陛下,我还在追求胜利有什么意义呢?

“宰相大人,卷风王陛下不是会为下属找麻烦的国王!”您以前不是说过吗?现在却在犹豫,肯内利惊讶于宰相罕见的软弱。

“而且,请仔细想想,卷风王陛下根本没有陷于危险的可能,不论发生什么事,在这世上有力量伤害陛下的,除了五神族,最多就是北源经了,以五神来讲,地仁想要统一就不得不依靠陛下,其它三位大人是无欲之人且极为喜爱陛下,而弗蕾德丽卡小姐就算恢复力量也不会对他不利,至于北源经那更不可能,陛下如果陷在他的手中,岂有不宣扬之理?”

呼出一口长气,亚得利亚觉得有点好笑,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

果然,世上传言的冷血宰相永远都只能是陛下的臣子,我的才能是有限度的呀!

“陛下一定会在战争结束前赶回来的,好,召集军队将军开会,向他们透露陛下失踪的消息,船队加速开向大良,要给平为盛一个教训!”

第二章 相伴而生

“邹,你知不知道五大元素力失去继承人会产生什么影响?”女王脸上的笑容透着让人心寒的冷意,她终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是超于人类之外的元素能量的化身。

不就是让你复活了吗?还会有别的?邹摇了摇头,但接下听到的话却让她吓了一跳。

“虽然五大元素力现在已经由我凝聚,但是,它们从继承人身上散发时,有少量突破空间打开了通向世界的通道,将会影响世界的运行!”

影响世界的运行?“你的意思是不是指——天灾?”弗蕾德丽卡猜测着,她当然知道地仁原打算用元素力帮助海松国,后果是一样吧?

“是的,元素力已经蠢蠢欲动,灾难就在眼前,不过,这却为你们重生提供一个绝好的机会!”感谢我吧,尤其是邹,这可是活第三回了,不是人人都有的幸运!女王话中透出这样的意思,却被弗蕾德丽卡扫了兴!

“我才不要重生,现在就很好,”不屑撇了撇嘴,“谢了您的好心!”

瞠目看着自己的半身,虽然知道她也不是“凡品”,但是,太离谱了吧?

“你神经不正常吧!再活一次会死呀?去试试不行吗?”世上男人那么多,太死心眼了吧?邹在心中努力回忆山区小镇上见过的男子,难道自己错过了绝世美男?三分钟后——放弃,完全没有印象了,绝对不会是万人迷!

“再活一次当然会死人,你不会以为复活了就不会死吧?做梦!”这个女人是不是想活想疯了?

气得半死的邹咬牙切齿地道,“我不管你了,要死要活随你便,但是,如果复活必须是我们两个一起,那么,你不想活也得给我活!”

凶狠丢下了这句话,转头用崇拜加谄媚加奉承加感激涕零的眼光看向女王,“啊,尊敬的水之女神,你的决定真是英明,一切听您的吩咐!”

嘿,我可以再活一回,这一次,绝不能再死得糊里糊涂,如果谁敢让我英年早逝,我就让他寿终正寝!

早已习惯世间万民仰慕的女王看着这个自己元素力化成的怪异半身,还是有点全身上下不自在,干笑道:“也没有什么,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因为你们都是元素力化身,可以趁着游离元素飞向世界的时候随着它们进入,寻找一个合适的身体,不过——”心里有点得意,谁让她死得太多,现在还能复活已经是格外开恩,最重要的是——不想让她活得太自由太自在!

“不过什么?”已经急不可待像叭儿狗一样趴在女王身上的邹惊断了女王的追想。

有点吃惊——她没有发现吧?——“只是,你不能再得到像弗蕾德丽卡一样的身体,你要抛弃容貌、地位、力量,朋友、恋人,也就是说,你只能在因天灾死去的人中寻找一个身体,这个身体要极其普通,而且没有人能把以前的你和以后的你联想在一起,这就是我给你的考验!”你要真正地重新活一次…

不要吧,女人的容貌很重要的,邹在心里挣扎,转一下眼睛,看到弗蕾德丽卡幸灾乐祸的笑容,一咬牙,优雅地向女王行了一礼,“对我而言,前进的道路上的艰苦磨难并不能摧毁我的斗志,而柔情蜜意、安乐舒适反而可能是致命的毒药!我愿意接受您的条件,我还想再活一次,好好领会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分钟的坚定、犹豫,还有不灭的希望——我的幸福就是在临死前大呼一声‘我是幸福的’而安详死去!”

为她前半段话而激动的三位人和一位神,听到了最后一句时脸上同时露出一个意思——有病!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就要踏上征途了,你们不觉得热血沸腾?真是没有感性细胞!”对这些人和神的不合作大为不满的邹在心中嘀咕:就算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也应该算是不破楼兰誓不还吧?

“弗蕾德丽卡,你真的不想再活一次吗?生命的美好你已不再留恋了吗?更重要的是,你心中已经没有任何迷惑需要证实了么?”邹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半身,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抛弃生命,她实在有点不理解,但是,凡是对一件事太过认真的人都希望能活得明明白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