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娅,外面的人…汀…全杀了…去找阿信…还有…科南特…对他说…国王和王后…因为妖…妖魅…”

“王子和大臣不会相信的!陛下!”

“告诉阿信…在我的宝石盒里…有东西…”

“不要…让他发…现…汀…”

“科南特…如果…不信…汀…杀了他…顾不了…了…听…天由…命,啊…”王后喘息声大了起来。

“汀…帮助信…镇压反叛…你们…才能活…”

“…汀…不要…怪…母亲…让你…杀…人…陛下…我来了…”

“是的,母后。”高仓汀伸出手去,轻轻地为王后合上眼睛,走出了神殿。

朱利娅惊惧地哭泣着,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呻吟声,嘶吼声,还有惊叫声:“怪物呀——”

信王子一系的人马紧张地准备着,遍布各方势力眼线的王宫内,国王与王后驾崩的消息被重重封锁,高仓信深深知道,不管父母是什么原因一夜之间双双死去,现在却是决定自己的生死存亡之刻了。

高仓信登基前后一百天内,塞班利亚内亲王,将领蠢蠢欲动,地方势力持中观望。

拉拢文臣中稳重派领袖科南特以安朝臣之心,暗使朱利娅之兄朱利叶斯纠集青壮派千人队长夺取军权,毫不留情将反叛王族一一诛杀,十岁高仓信的王霸之路就此开始…

※ ※ ※ ※ ※

月色如水,透过敞开的殿门洒在海神像前卷曲的身躯上。殿外的虫鸣声应和着隐隐的呜咽声在空旷神殿上飘荡着,

十一岁的高仓信一年前的今天成为了塞班国王,然而,父母双双去世的失落与痛苦在夜深人静时涌上心头。

只有来到宫外最宏伟的圣殿,依靠在巨大的女神像的身边,他的心才能有片刻的真实。

泪眼朦胧中高仓信似乎看到了一个银色的身影,是女神?摇了摇头想站起身来,身体却无法动掸。

中毒了!高仓信一瞬间醒悟,最近夜夜来此神殿,被野心分子发现了!

在心里苦笑,自己还真是个小孩呀,任性胡来,今天要把命送在这里了。双目渐渐垂下,虫鸣声也越来越远…

“把解药交出来。”女孩的眼睛里没有表情,银发在月光中闪耀,她的四周散布着几具没有声息的躯体。

面色狰狞的男子断然答道:“没有!”

“咔!”粗壮的左手臂一声脆响,断了开来,轻轻地落在神殿前的花岗石广场上,发出“卟”的一声轻响。

嚎叫着,男子带着突涌的鲜血在地上翻滚,在泛着白光的地面撒下片片艳红,胸口被银发女踩住后,喘息着叫道:“真的没有!这种药粉撒在神殿里挥发成毒气,除非有血缘关系的人不怕死吃下去,此人的血才是解药!”

“哼。”从男子衣内找出药粉瓶,高仓汀倒入口中,瓶子甩在男子身边后向神殿走去。

“你吃了是没用的!高仓信的兄弟姐妹都让他杀光了,他死定了!你也一样!哈哈哈!”声如狼嗥,在月下回响。

银影婆娑,在高仓信眼前跳跃,模糊中看到了女神自殿门款款而来,双眸中闪烁那般的温情,我美丽的海之女神…

※ ※ ※ ※ ※

“全家处死,尸体拿出去喂狗!”高仓信不耐烦地说着,暗中谋刺国王的叛臣一族已查获。

“信哥哥,饶了我吧,信哥哥!”高仓沭哭叫着,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呀,为什么堂兄要连我一并处死,就因为自己是叛臣之子的未婚妻?

声音渐渐远去,留下殿上惊惧的群臣…

“朱利娅,我要那个女孩。”高仓王贴身女官突然听到了冷冷的声音。

烙着百合花印的高仓沐在死牢里昏死过去不久,出现在地底神殿的祭台上。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一根苍白小巧的手指拨动着她头上鲜红的发丝。

“很漂亮的头发呢…像血一样…咳咳”

“虽然没有我以前的头发漂亮…”

第六章 国号五神

科南特老迈的身躯在内房来回踱步,高仓汀和高仓沐并排躺在内房的床上。

“大人,属下无能,两位小姐确实回天无力了。”仔细检察后,相府师爷利比林走到老人身边禀告。

“确实吗?”

“确实,尤其是那位无发的,体内似乎积存陈年旧毒,绝不可能活过今晚了。”

“好,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来人,为两位小姐净身更衣。”

邹看着科南特走出房门,低声说道:“奇怪呀,这两个女子是什么身份?主不像主,客不像客,更不是这老头的孙女,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弗蕾德丽卡也有点迷惑,从正在为两人净身的侍女身边穿过,仔细观察高仓汀的光头。

“我怀疑这两个女子是高仓王族成员,你想想,女神为什么把我们送到塞班?肯定是因为这里有我们可转生的身体,再加上我们试了那么多身体都没用,就说明这两人特别,为什么特别?因为能和我们水元素相适应。为什么相适应?只有一个原因,她们属于王族。高仓家族虽然和上古王族差别很大,但毕竟是尊奉水神的家族,只有她们才可能适应水元素!”

“你可能说得对,不过,女神不是要你放弃一切地位容貌力量么?这里两个可都是王族!”

“拜托,如今的高仓族还算得上王族么?现在军队在谁手里谁就可以称王,我看今天送她们上车的那个将军就不是好惹的。而且这两人无名无份地躲在宰相府,又会是什么了不起的王族?再说了,容貌这东西很难说,你看看,红头发那个也算小美人了吧?但摆在光头女子身边,整个一丑小鸭!”邹颇为不平地说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不知道我转生后还能不能开弓射箭…”弗蕾德丽卡低语着。

“如果她们练过我们肯定就能,就算没有练过我们也可以重新开始呀,你着什么急?喂,我们可说好,等会她们去了,我们转生一定要装死装到半夜,顺手拿点东西再走。”

“你想拿什么?”

“钱!衣服!食物!武器!每样弄点,外面刚刚闹了灾,我可不想刚转生就饿死!没熟悉自己的身体前,总要有点储备吧?”

“你就认定转生在这儿了?”

“小姐,能活就活吧,别太挑了,又不是逛市集,还货比三家?我们这么多天就看到这两个了。下回见到女神,你再也不要上当了,什么自由选择,蒙你呢!”

沉默了一会,弗蕾德丽卡轻轻说道:“她们——就这样去了?”

“几十年后,我们也会跟着去的,到时候有机会再向她们道歉和道谢吧…”邹轻叹一声:“这些,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那,是由女神决定的吗?”

“也不尽然,很显然女神并不能决定一切,她只不过依势而造势罢了。我们用不着想太多,能生存自然是好的,然后才有选择的余地,生与死,是不是?”

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惊断了两人的谈话,科南特领着一位三十来岁的清秀妇人走入房间,“你们先出去。”屏退了侍女,科南特对妇人说道:“她们在那边。朱利娅女官。”

悲泣一声,朱利娅扑到床边,正要叫唤,高仓沐的呼吸突然粗壮起来,“阿沐,阿沐!”

明显地感觉到红发女子的身体似乎在招唤自己,邹看了弗蕾德丽卡一眼,“我去了。”

“小心。”弗蕾德丽卡不由说到。

“对了,我一直都没明白,难道你喜欢当光头?虽然是绝色美人。”邹来到床边突然回头对弗蕾德丽卡笑道:“等一会告诉我原因和体会吧。”

弗蕾德丽卡哭笑不得地看着邹渐渐地消失,红发高仓沐的呼吸再一次微弱下去。

几乎在邹转生的同时,高仓汀的情形也恶化起来,朱利娅抓着她的手,只能拼命地叫着:“汀,汀,汀公主!”

斯人已逝,虽然还有呼吸和心跳,可是,高仓汀已经悄悄地走了…

看着两女的情形一下子又稳定下来,朱利娅松了口气:“千万不要出事呀,高仓王已经去了,王室正统血脉就只你一个了,汀公主。”

正在装昏迷的邹大吃一惊,几乎要睁开眼来,“光头美女是王室正统?也就是高仓信的嫡亲了?高仓信的兄弟姐妹不是被他杀光了么?”从眼缝里瞄向弗蕾德丽卡,她的睫毛也在不停颤动,“唉,倒霉哟,被那个女神坑了,想必她是这样想的。”邹幸灾乐祸地揣测着。

猛然,邹张大了眼睛,惊叫出来,“天啦!”

弗蕾德丽卡气急败坏地睁开眼,“不是说装昏迷么?叫这么大声什么计划都完了!”紧接着,朱利娅与科南特也惊呼出声。

三人目瞪口呆地盯着高仓汀(以后称弗蕾德丽卡为高仓汀),只见片片银发在光头上飞速长成,一眨眼就过了耳垂,到了肩部,不停生长,直到腰际才缓慢停止。

高仓汀看着垂到眼前的发丝,猛然坐起,一瞬间无法思考,怎么又成银发了?

“汀公主,汀公主,你的银发又长出来了,太好了。”朱利娅又哭了起来,这回可就是喜极而泣。

“正统血统到底就是不一样呀,”沐·邹在心里嘀咕着,“高仓信居然有个银头发妹妹,他肯定不知道吧?弗蕾德丽卡这回中大奖了!还好自己没选光头。”

科南特愣在一边,当高仓汀迷惑的双眼看向他时,心里一颤,跪了下来:“老臣拜见公主。”心底冒出阵阵寒意,十多年前,知道国王王后驾崩时,那双冰冷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即使她因中毒缠绵病榻时,也从来没有放松的时候,听到她必死的诊断,虽然悲痛于高仓正统的灭绝,何尝不庆幸监视者的消失…高仓汀正不知如何应对,看到邹的眼色,连忙卧倒在床上,向朱利娅示意需要休息。

朱利娅此时万分高兴,那还顾得了许多,一叠声叫着公主多多休息,并请科南特再请医生来。

※ ※ ※ ※ ※

“将军,属下已得到消息,科南特大人家两名女子正在恢复中。”辛昕一边点起大帐的灯火,一边向正在喝水的食墨报告。

恢复了?食墨皱了皱眉,不是说必死么?

“还有一事…”辛昕犹豫着。

“还有什么事?说吧。”食墨随口应道,心里还在琢磨科南特家的两个女子。

“属下在回营的路上,看到离军营不远处有个男子,感觉很像…”

“很像什么?”食墨开始注意了,窥探军营的只怕是高仓震那边的人。

“很像是朱利叶斯大人…”

“什么?你确定?”砰的一声,水杯掉了下来。

“是,属下能确定,虽然朱利叶斯大人穿着平民的衣服,但他的身形体态属下记得很清楚,再加上那人把斗笠压得顶顶的,明显是在掩盖什么。”辛昕一口气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他很清楚将军和朱利叶斯大人的关系。

食墨在大帐里来回踱步,兴奋之情慢慢平复,朱利叶斯大人为何失踪了这么久?现在又为何出现?他到自己军营处窥探又是为什么?

甩甩头,食墨开始一步步分析,首先,朱利叶斯绝对不可能是高仓震那边的人,无论是从政治立场或个人喜好方面,这两个人相通的余地很小。

其次,朱利叶斯是高仓王驾崩时唯一的在场者(食墨对高仓震口中的北源女刺客说法不屑一顾),他说的话可以被看作是先王的遗旨第三,现在两派分立僵持,朱利叶斯的威信和对军中将领的影响对任何一方来说都胜过千军万马。

第四,朱利叶斯不见得会站在各位叔亲王建立的傀儡政权一边。

第五,自己打算怎么办?

食墨不能判断的不仅是朱利叶斯的立场,还有自己的立场,高仓族现在的头面人物根本无法服众,作为军权在握的人物,自己要走向何方?

※ ※ ※ 

夜深人静,塞班利亚沉沉入睡。

邹蹑手蹑脚地走在科南特府游廊上,低声埋怨着:“这还是大臣府,居然穷成这样,连钱币都没看到一个。”

“不见得没有,而是你没本事找到。”高仓汀腾出一只手,再一次把垂到眼前的细发抚向耳后。

“谁说的,我在北源府,海松王宫,塞班王宫随手就可以弄到钱!这里太穷了!”

“男人追你时当然要摆阔!现在可不比当初,心态要摆正,要不然存活不下去,平凡女人!”高仓汀取笑着邹的“想当年”。

邹不禁气结,“那好!高贵的绝世美女,劳驾你出马骗点钱吧!”

“适可而止吧,我们已经一人提了两个包裹,衣服,食物,武器都有了,饿不死的。”

“你没发现塞班现在很乱么?高仓信没有继承人,除了你又没有嫡系的兄妹,乱世啊,再说了,我也不要普通钱币,我要金子,宝石!”

邹声色俱厉地诉说乱世女人的艰辛,毫不迟疑地在一间接一间的空房中搜寻。(有人的她是不敢去的,所以,至今没找到金子宝石,这玩意谁不喜欢?)

隐隐有人声从前方传来,离邹和高仓汀“视察”地点不远的一间房里透着昏暗的灯光,对视一眼,两人悄悄靠近。

“科南特大人,汀公主才是塞班正统继承人,高仓震还有那些叔王们不过是旁系而已,你一定要辅助她呀。”朱利娅女官激动地说着。

“话是没错,但没人知道汀公主的存在,现在突然宣布,谁会相信?再说了,那些旁系亲王谁不觊觎王位?”

朱利娅冷笑一声:“科南特大人说的固然有理,却小看了我妇道人家。从古至今成王者皆是军权在握,这些旁系王族有谁真正有嫡系的军队支持?高仓震手中虽然有兵,上回国库失窃一事让他威望大落,若非天降奇灾,他性命都怕不保,更勿论称王了!”

咳嗽一声,科南特按捺住心中不安,小心说道:“不愧是抚育高仓陛下的女官,识见果然不凡,既然如此,老臣也直话直说。

塞班军主力说来简单,岛内陆军大部分陷在天狼大陆,剩下不过散兵游勇不如为虑,有决定作用的是陛下的无敌舰队,现在,前军一部分在高仓震手上,以马图林为主,后军和一部分前军掌握在食墨手里,两者相比是三比七,这是纯军力算,如论政治只怕是五五之数了,高仓震输就输在国库一事,但叔亲王这边的傀儡政权不稳之势却是三岁小儿都认得清,各地势力都在观望,真正决定局势之人仅有两人!”

朱利娅眼睛一亮:“哪两人?”

“一个当然就是后军首领食墨,另一个么——就是女官的兄长朱利叶斯队长,食墨军权加上汀公主的继承权,要取王位当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证明汀公主的继承权,如何拢络食墨?这两件事,只有朱利叶斯队长才办得成!”

“但我那兄长至今却是生死未卜,”朱利娅叹了口气,“况且还有一事,大人可曾想过?海松北源…”

“哼哼,此事老夫早有计较,海松国新败,亚得利亚未必有余力插手我国之事,至于北源国,昨日传来的消息,两位上古王族在六条建国称王!国号五神!”

屋里屋外的人都是大吃一惊,朱利娅诧异地问道:“上古王族?难不成是那位预言的银发女?还有一人是谁?”

“五神王名藏印,王后名飓玉,充领中部十二府,听说正遣使至海松,想与同族的卷风王修好。共抗北源,唉,如若朱利叶斯大人倘在,汀公主称王,我塞班国趁大陆内乱之机,从中取利,中兴指日可待!”

“科南特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朱利叶斯佩服之至!”

邹从门缝中看着朱利叶斯越窗而入,让朱利娅、科南特喜出望外,心知不妙,一扯高仓汀:“快走。”便欲离开。

高仓汀却纹丝不动,仿佛老僧入定,在黑暗中闭目沉思。

“快走呀,朱利叶斯气术很厉害,会被他发现,到时候你成了女王,就别想溜去找你的情人了!”邹气急败坏,“你在想什么呢?急死我了。”

高仓汀猛然睁眼,双眸中闪着莫名的光芒:“邹,我能成为女王么?”

感觉像一口气上不来,快要窒息,邹瞠目结舌:“你…你想当女王?你疯了!”脑子一片混乱,她真是弗蕾德丽卡?难道真正高仓汀的灵魂并没有离开?

“这位就是汀公主么?”朱利叶斯打开房门,屋内的灯光从他身后射了出来,轻轻地撒在蹲在门前高仓汀苍白的脸上。

“我是高仓汀。”面对朱利叶斯探究的目光,她将怯懦、疑惑和对前途的恐怖抛置脑后…

第七章 塞班女王

乱了,全乱了。邹蹲在门口,房门后,忠臣们正在为塞班国、高仓家族以及公主的前途出谋划策,高贵的公主金口难开,但邹也不难想象她是如何用美丽而温暖的微笑酬谢效忠者的辛劳。

不要急,静下心来,慢慢想。邹深呼吸。弗蕾德丽卡绝不会突然下这种决定,她连死都不怕,对女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说完全免疫,至少也不会轻易感染,一定有原因。

原因是什么呢?邹绞尽脑汁。除非现在的高仓汀不是弗蕾德丽卡,那么,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的旧情人。但是,做女王和旧情人怎么扯得上关系?除非——

“阿沐,公主叫你进来。”朱利娅女官打开房门,笑着呼唤邹。

邹定了定神,走入房门,高仓汀背后是整齐摆满书的书架,身前摆放一张弧型书桌,朱利叶斯、科南特分坐两边。

朱利娅走到高仓汀座边,悄然站立。

“公主。”邹镇定地行塞班宫廷礼,毕竟有塞班王宫生活的经历,这还难不倒她。

“两位大人。”随后向朱利叶斯和科南特行礼,朱利叶斯这是第一回真正打量高仓沐,鲜艳的发色,和汀公主一样苍白的脸,镇定的神情,眼睛里带着似曾相识的光芒——对,似曾相识…

“沐,我恢复你郡主的身份,准你使用高仓之名。”高仓汀看着邹,缓缓说道。

邹眼光一扫,无人显出诧异之色,想必这提议是经过他们同意的,众所周知高仓沐身体里流着是高仓族的血,多一个王族支持,对高仓汀继承权的确认不无脾益。

避开朱利叶斯疑惑的眼神,邹谢道:“多谢公主。”

“沐郡主,公主对你十分看重,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知郡主对食墨此人有何看法?”

科南特心中讶然,不知朱利叶斯为何抢在公主之前对高仓沐提问,瞄了高仓汀一眼,看到她的微笑,心中不解。

邹直视高仓汀,应道:“臣下以为,食墨此人只在公主指掌之中。”

高仓汀仿佛受不了邹逼人的眼光,微微垂目:“郡主此言何意?”

朱利叶斯沉静地看着邹,听她缓缓说道:“食墨此人臣下虽未见过,但适才也听几位大人说起,拙见以为,但凡能者,皆知顺势而行,势成则进,势败则据,食墨其势正是将成未成之时,若许以大利,则不难得其助力。”

房中灯火摇曳,一股暗流隐隐而起,纠缠刺激各人的内心深处,朱利娅、朱利叶斯、科南特三人困惑于自身无法挣脱的浮燥感,屏息于高仓汀与沐·邹之间的无形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