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乏力地坐在车上,邹突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怎么了,就到府了吗?
揭开窗帘向外看去,大吃一惊,马车并没有停在繁华的大臣府前路上,放眼望去,夕阳下一片空旷之地,只有几株棕榈树迎风摇摆,他们来到了城郊。
马蹄声零乱杂踏,从车外传来,邹一揭门帘从车上跳下,直视马上的朱利叶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受高仓王之命,保你周全,”朱利叶斯一按马背,腾身而下,“难不成你真想和食墨成婚?”
笑了起来,邹心头涌起一片温暖,故意靠近朱利叶斯,煞有其事地盯着他瞧了半天,“嘿嘿嘿——”怪笑出声。
朱利叶斯浑身一机灵,退开两步,警惕地看向她:“别又来你那套,我没有暗恋你!”
实在忍不住,邹大声笑了出来,有种想扑过去拥抱朱利叶斯的冲动,“嘻嘻,你还真是,太小心了吧?”
“不好意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是很清楚,”朱利叶斯没好气地瞪了邹一眼,“喂,你怎么会转生到王族身上?不是应该做平民吗?”
“我怎么知道,我们找了十多天,只找到两个可以转生的身体,当然就平分了。”邹挥舞双手,任艳红的笼纱在风中飞扬,露出纱下本属高仓沐的脸。
“你快走吧,随便在哪里躲一阵,等这里安定下来,我就去找你。”朱利叶斯看了看天色,催促道:“我回去和高仓汀说,另外安排一个郡主。”
“老兄,现在来得及吗?食墨可不是三岁小儿,你临阵换将他不会起疑心?现在的情势看似安定,却也一触即发,马图林的军队远水救不了近渴,只要食墨把心一横,高仓家族可能就烟消云散!”邹转头看向朱利叶斯:“你宁可死,也不愿意见到高仓族这种下场吧?”
无语地看了邹一眼,朱利叶斯没有出声,他又怎会不明白,可是难道真让高仓王喜爱的女子嫁给食墨,那自己就是连死都不甘心了,怎么有脸去见陛下!
只看朱利叶斯的脸色,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喂喂,首先告诉你一点,你的高仓王真正喜欢的可不是我,而是美丽的女神,你用不着那么着紧我!”
“那又如何,陛下去世前要我照顾的是你,不是女神!再说了,我也没本事照顾女神。”朱利叶斯一愣,顺口答道:“别说这些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哼哼一声,邹狡黠地说道:“我可不能丢下弗蕾德丽卡不管。”
“绝对不行,她现在是高仓汀了,是塞班未来女王,这可是她自己愿意的,”朱利叶斯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管她为什么想做女王,没有她,塞班就不可能真正恢复统一安定!她这辈子只能做塞班女王!”
有点头痛,邹皱皱眉:“可是她——”
“你不要说了,这个没得商量!”朱利叶斯一摆手,阻止邹说下去:“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怎么办,不是想自由吗,和她掺合什么?!”
“你乱吼什么?”邹打起退堂鼓,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这种结局她一开始就想到了,高仓汀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好了,我们回去了。”
一把抓住邹的手,朱利叶斯急道:“回去做什么?朱利娅是个死心眼,你到时候可别想跑了!”
“高仓汀真正当上女王,我就离开塞班利亚,现在是最后一步,我不喜欢半途而废!”邹甩开朱利叶斯的手,直视于他,断然说道:“北源、海松、礼天——我一路辛苦走了过来,岂会陷在这里!”
“你错了!今时不同往日,食墨催得如此之急,只怕是三天之内就要成婚,你能躲得过去?”
“成婚又如何?食墨不是说北源海松正觊觎一旁,塞班还不可大意吗?就让高仓汀下旨让我远赴六条结交五神,同抗北源,此事于国有利,想必他也不会怀疑吧?”
“可他还是会要求成婚以后,再让你出使呀!”朱利叶斯叫道,突然一愣:“你的意思是——”
得意地阴笑起来,邹拍了拍朱利叶斯的肩膀,“老兄,这就看你的了!别让你的高仓王死不瞑目呀!”
※ ※ ※ ※ ※
深夜,高仓汀房内。
“我们走!离开塞班,”高仓汀一把拖起趴在自己床上的邹,“那四个包裹你还收着吧?我们立刻走!”
“小姐,你走得了么,如今身分不同,你一出这个门,至少有十个侍从或明或暗地跟着你,”邹攀住床柱,赖着不动:“不用担心我,安心等着做女王吧。”
“邹!你怎么回事!”高仓汀愤怒了:“你认为我会让你嫁给那个什么食墨吗?与其嫁给他,还不如把你嫁给朱利叶斯,我现在就下旨!”
“喂喂喂!”邹哭笑不得抓住高仓汀:“现在不是我要嫁给谁比较合适的问题,而是我不嫁,大家都一起倒霉!”
“我真蠢!为什么要来做这个女王!”高仓汀全身一阵颤抖,流下泪来,“我真愚!”
“我的天,你别哭呀,我有办法的。”邹实在受不了,终于笑出声来,“你走不成,我可以走吧?你一句话就可以把我流放到海那边去,别忘了你可是女王!”
高仓汀睁大了眼睛,“流放?”
“公主,臣下请旨出使五神,结交藏印王,同抗北源。”邹装模作样地向高仓汀行礼。
高仓汀脑筋一转,回过神来,笑道:“明白了,明日便让你出使。”
“不是明日,是三天之后,也就是臣下和食墨成婚,公主登上大位之时,”邹小心地纠正公主的错误。
“你——”
“放心,我和朱利叶斯说清楚了,他会帮我的。”邹摇了摇一根手指头,“倒是你,我要走了,以后回来的机会很少,你一个人要好好保重。”
神色黯然地看着邹,高仓汀突然说道:“我是不是错了?即使我得到女王之位,对我的目标却没有任何帮助不是吗?”
轻笑道:“那你现在感觉如何,很痛苦吗?”
迷惑着,高仓汀摇了摇头:“不,我不痛苦,我虽然每天很累,但是却很开心,朱利娅科南特都很帮我,他们也引见了许多人材,和这些人相处并不都愉快,因为我是女王我要小心地掩盖自己的心意,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日子,它让我振奋。”
“那你的情人你不想了吗?”邹饶有兴趣地问,自己的半身对政治这么感兴趣,倒真是出人意外。
“不,我心里最惦记还是他,”高仓汀吐了一口气,“若是有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这王位。”
“唉呀呀,你还真是奇怪。”邹无奈地摇着头,“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说出你的真心话!”高仓汀抓住邹的手。
“可我不是你!”邹顿了顿,“我有我想要的,你有你想要的,我只是想劝你一句,想清了再选择!”
“你自己呢?看清了吗?”
邹从床上一跃而起,“看清了,手能弯弓,脚能走路,心无所牵,我的世界自在我指掌之间!”
“没有痛苦,没有寂寞?没有忧伤,没有迷惑?”
“有痛苦让我不麻木,有寂寞我却不孤独,有忧伤我细品味,迷惑了我自己想清楚!”邹一把抱住高仓汀,捧起她的脸:“谁的人生都躲避不了这些,不要害怕,即使是痛苦忧伤,该来便来,如果你能不害怕,那滋味和快乐幸福一样值得期待!”
“我希望和心上人在一起,互相抚平,互相安慰,这也不行么?”高仓汀轻声问道。
“这样确实很好,不过,却不是唯一选择,别忘了,摆在你面前的路,绝不只一条!幸福从来就是五颜六色。”
“你的路也不只一条吗?”
“自然,我只是看清了很多路,然后再选一条罢了,可是你,看清了几条路?”
“明白了,”高仓汀笑道:“我选择还是走以前的路。”
第十一章 西宫激战
第二天,科南特府内。
高仓汀静静地站在巨大灰白色地图前,茫茫的水纹线中央,一大一小的两块陆地,西边是天狼大陆,东边是塞班。
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淡红的丹蔻从天狼河起源的北源国高峰慢慢溜下,顺着以绿线标示的天狼河,经过狼牙,到达中游的礼天,这一片天狼河主流域的土地已经完全属于北源国。
轻轻一笑,眼睛瞄向天狼东面进入海洋的支流,聚集着强大海军的海松国亚速湾被重重地用红色圈出。
目光停驻在西面远离天狼河的六条城,辖下十二府中同样遍布与天狼相连的细小河流,最近的一处就是伦克府,那里是五神,那里有银发的藏印王,还有银发的王后…
回过神来,高仓汀的眼神比手指更快一步地看到了天狼下游的平流国,王都天流城与六条遥遥相望,在地图上看来,不过一指之距。
上北源,下北源,中北源已经有了一半,北源经吞下了大陆后,塞班国又岂能幸免?
“你的情人可真是凶狠,胃口如此之大,不怕捱死?”高仓汀摇了摇头,北源国咄咄逼人,与五神联盟一事是势在必行。
“喂,人家可是有妇之夫。”邹坐在书桌边翻阅从大陆传来的各种情报,“至于他的凶狠,你可是亲身体验过。”
藏印王,银发蓝眸,传为上古遗族,年龄二十五至三十之间,身材高大,马上马下武艺无一不精,尤擅射术,据传有贴地听声之能。
飓玉后,银发黑眸,传为上古遗族,年龄二十至二十五之间,身体修长,武艺不详,擅占卜,据传有障眼及医术之能。
悍昊,五神大将,棕发棕眸,天狼人,三十三,原擅骑术,因攻打六条城负伤无缘战马,后得飓玉后医治。勇士,能者,谋臣。
北源惟乔,五神新任内政大臣,北源王族,四十八,擅内政管理,五神建国被王拿获,叛国投于五神。无耻小人!
“天啦,你的情报员还真是——”邹捧着肚子笑道:“人家叛的是北源国,他居然这么气愤!这是谁写的?”
“这是朱利叶斯送来的,估计后面那句话应该是他加的,”高仓汀回过头来说道:“下面的情报员可没这个胆子。”
“嘻,他毕竟也在北源经身边呆过几天。北源经的魅力果然不小。”
“别给他脸上贴金了,朱利叶斯和北源惟乔根本是两种人,所以才看他不顺眼。”
邹又仔细看了看情报:“他们都是银发,我推测藏印是地系,飓玉是风系,卷风也是风系,你当然是水系了,虽然没什么力量…”
“对了,弗蕾德丽卡,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上古王族?你的头发应该也是染的,遇冷水就会变色呀?”
“我从小就是黑发,从没有变过。至于你来了后,我的头发遇冷水变化,应该是和我们灵魂同存一个身体有关。相必我父母不是用五神草为我染的发。”
“如果你是用五神草染发,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你没听飘蓝说吗?五神草只存在于林白的元素空间中…”
※ ※ ※ ※ ※
“公主,科南特大人,朱利叶斯大人到了。”
“请他们进来。”
经过一番讨论,除邹以外的三人原则上都同意与海松国重修旧好,邹倒也不是反对,而是她实在不想被派去见亚得利亚。
科南特一告退,邹就抱怨道:“除了去五神,还要去海松,老天,亚得利亚那个老狐狸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被他骗得把塞班国卖给海松了。”
朱利叶斯看了眼高仓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现在的局势是海松必须和我国及五神联盟才能生存,你此次出使海松,不但不会吃亏,我算定亚得利亚必会退还一部分从我国夺去的财富。”
“话是这样说,但他对塞班国的安定肯定也有心破坏,只是不在此时罢了,还是小心点好。”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对卷风王、亚得利亚都很熟悉,敌明你暗,占尽优势,这也是我希望你去海松出使的原因。”
抬头看向地图,乘船出发于塞班王港,渡过海峡直达海松国首都亚速湾,拜会卷风王。
从流经亚速湾的天狼支流进入天狼河,到达中部再次拐入支流,停泊于五神伦克府,转为陆路,五百里后到达六条!
长长地吐了口气,邹看向朱利叶斯,“你是肯定去不成了,谁和我一起去?”自己可能不会再回来,需要一个塞班人。
“不用,你先去,我这边安定后马上赶上你,最迟不会超过二十天。”
邹一愣,“二十天就能安定下来?”
“三天后,女王登基,高仓王族至此对女王的身份已达成共识,马图林和食墨皆在塞班利亚,他们的军队毕竟是海军,我已将其大部分遣至海港,那边的海港将领和机动海军不是一个派系,可平衡控制。”
“现在民间对传说中银发汀公主十分拥戴,国民对海之女神的崇拜对女王统治十分有利,目前紧要之事就是恢复灾后生产,安定国内情绪,如此一来,也有利于民众接受我国和海松国结好的策略。”
“我本是军人,对内政无多少见识,且今后一段时日内,三国同抗北源是势在必行,去大陆上和各国军队将领结交确有必要。臣下请旨出使。”
高仓汀想了想,点点头,“大人说得有理。”
邹暗中松了口气,朱利叶斯若去,她就只需慢慢磨蹭,等他来了再进入海松,说不定和亚得利亚碰面都不用着,更何况,卷风王也不是好对付的…
※ ※ ※ ※ ※
塞班王宫
金顶在清晨的太阳下光耀夺目,经过台风洗礼的宫墙也是干净得能照见人的脸。
平常普通百姓不能靠近的宫前广场,此时正涌入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人人脸带微笑,身上穿着最体面的衣裳,口里一次又一次地呼叫着:“女王陛下万岁!”
高仓汀的登基大礼就在紧靠宫墙的海之女神殿举行。
这里是塞班利亚唯一一处比王宫更为巍峨的建筑,所用石料的坚固、金属的纯度、及各种华丽装饰品都代表塞班王国最高水平。
神殿前,美丽而端庄的女神官们在吟唱赞美女神的歌曲,无数的民众仆伏在地,聆听神意的飘扬…
邹坐在神殿深处一角,好笑地看着近二十位侍女服侍高仓汀穿上塞班王华丽的礼服,黑色的衣底象征塞班无限的沃土,银白的空缕赞美着女神的光荣,双折式的长袍恰到好处地烘托出高仓汀修长的身躯,威严的黑金王冠在如水的银发上宣示着女王的尊贵。
朱利娅双眼饱含热泪,一时分不清那梦幻般的身影,沉静的玉容到底是属于先皇后还是新女王。
当昔日懵憧的山民从神前接过力量的权杖,双眼中流转的不再是对山林的眷恋,当远方纯洁的女孩在神前誓言献身于国家,胸中燃烧的可还是无尽的爱火?
“我,高仓汀,必将聆听女神的意愿,引导我塞班国走向繁荣!”
“女王万岁!”激动而热烈的欢呼声充满了整个神殿的空间,不少人为这庄严神圣的时刻而泪流满面。
观礼的贵族行列在缓缓前进,时停时动,一个接一个在神前向女王宣誓效忠,高仓震、高仓代、高仓旁系的各位亲王,郡主,全都出席了。
其后跟进的是外族的各位高官显贵,领头的自然是朱利叶斯和科南特,而食墨已经列入王族。
圆满结束了神殿的仪式,女王起驾至王宫接受百姓的祝贺,贵族和大臣们也纷纷驾车骑马追在王驾之后,向王宫赶去。
※ ※ ※ ※ ※
朱利叶斯受不了地看着痛哭流涕的邹,“怎么回事?有什么好哭的?!”
“太美了,你不觉得吗?呜呜,我好感动!”感性触觉也很敏锐的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光芒四射,如神祗般的女王实在是太美了…”
“……”朱利叶斯忍了又忍,终于说道:“我很想向你道歉。”
“呜呜,为什么?”邹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一直以为你冷血麻木,我错了,请你原谅。”朱利叶期一本正经地说着。
“朱利叶斯!”邹大怒,看了看四周,压着声音说道:“你有闲功夫开玩笑,还不如多费心想想我的婚礼!如果失误了,小心我大闹洞房!”
“放心,所有人手已经到位,就在你们行礼后动手,一定让食墨有来无回!”
“喂喂,我可没要他死,你别形容得这么凶狠。”
“你也不反省一下自己,哭得脸上全花了,怎么出去见人?好歹你也是高仓王族的郡主,太给陛下丢脸了。”朱利叶斯不满地看着和他的美学标准完全不符的脸。
邹正要纠正他错误的审美观,突然看见对面的贵族队列中,食墨正和一个军人模样的人亲密说话,脸色不由一变:“那是谁?”
“马图林,海军前军首领。”朱利叶斯瞄了一眼,答道,“等一会动手时,要防马图林不明情况,随意插手。”
“那个马图林颇有些深藏不露的感觉,”邹思索着说道:“当初他的前军有一部分被食墨拉走,现在竟毫不介意与他谈笑风生,恐怕也是个危险人物。”
“实在不行,连他一起对付了。”邹眯眯眼:“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教训一顿,你以后也好管教。”
“放心,除我亲自动手外,其它人也都是有数的高手。”朱利叶斯的语气沉稳而自信,“这里是陆地,而不是海洋!”
“你的人哪里找来的?”邹怀疑地看着朱利叶斯:“你手下的陆军没几个回塞班了,海军可是食墨和马图林的天下。稍不小心就走了风声!”
“擅长小范围伏击战的高手并不在军队,而在宫廷,你没看出来吗?朱利娅身手也不弱,只是今晚之事重在出其不意,朱利娅的出现必会引起食墨疑心,弄巧成拙!”
※ ※ ※ ※ ※
塞班正宫。
一天的喧闹渐渐平静,而西面的宫殿灯火彤彤,高仓沐与食墨的婚宴刚刚进入高潮。
女王高仓汀尚未就寝,一身礼服始终未卸,在正宫内焦急等待近侍不断传回情报。
“陛下,郡主与食墨已经在西宫内行礼了。”
“陛下,郡主进入内寝休息。”
“陛下,食墨送郡主回房后,出来答谢宾客。”
“陛下,朱利叶斯大人手下头号勇将开始靠近食墨。”
高仓汀鼻尖冒汗,形势一触即发,成败在此一举!
“拚上了!拚上了,陛下,终于开始了!”第五个侍从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除朱利叶斯大人还未动之外,其它安排好的人已经把食墨围住了!”
“食墨身边有没有帮手?”高仓汀急于了解详细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