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食墨的贴身侍卫辛昕十分英勇,正以一挡三,而且,马图林大人好象有下场的打算。”

“哼,想必是兔死狐悲,真是多管闲事!”女王陛下心里给马图林贴上“失宠”的标签。

“陛下,不好了,马图林的三名手下里有一个高手,已经把朱利叶斯大人的手下干掉三分之二了!”

脸上的血色一时退尽,高仓汀颤抖着嘴唇问道:“那——那食墨呢?”

“食墨还没有被有击倒!陛下,要不要调派援军?”

“援军,到那里去找援军?能上的都已经送上去了!”高仓汀气急败坏地叫道,“去宫里的侍卫营,问问还有谁的酒量好!一定要把食墨灌醉!”

“陛下!万千之喜!朱利叶斯大人一上阵,食墨大人终于倒下了!”

“哈哈哈!朱利叶斯果然不负朕望!”宫里响起王者得意的笑声,良久不绝…

※ ※ ※ ※ ※

西宫内的新房,红烛艳艳,邹同样得意地看着朱利叶斯和马图林撞撞跌跌地把食墨抬了进来。

“辛苦两位大人,请将食墨大人放在床上。”邹勉强压倒暴笑的冲动,保持新娘的美好形象。

马图林颠三倒四地说了几句恭贺新婚,多子多福的吉利话,迷迷糊糊地被西宫侍从扶走。

朱利叶斯一等马图林出了门,马上靠在新房内的桌边坐下,抓起为新郎准备的醒酒茶猛灌几口,甩甩头,愤怒地说道:“要不是马图林横插一手,我根本不用喝这么多!”

邹终于笑出声,“早就提醒你小心马图林了。”

“没想马图林的手下如此厉害,”朱利叶斯也笑了起来:“还好我从一开始滴酒未沾,才把他收拾下来。”

“他不会酒精中毒吧?”邹走到床边,仔细地看了看醉得十分安静的食墨,“完全没声响了。”

“男人拼酒女人懂什么,”朱利叶斯不屑地说道:“他已经完全醉过去了,你现在杀了他,他也绝对不会出声。”

邹瞪了朱利叶斯一眼,“旁门左道,还如此得意洋洋。”

“别闹了,你东西收拾好没有?”已经被酒精磨去不少精神的朱利叶斯转换话题:“马上走吧。”

第十二章 将军夫人

依旧是红色的笼纱,依旧是茕立的伊人,夜空的月色如水,缓缓泻下,纤巧的身影带着一圈朦胧亮光,轻轻刺痛朱利叶斯黑色的双眸。

“你的随员侍从都是朱利娅亲选,三天前就已经出发至伊克海港,高仓王一年前新建的海船,女王也赐给了你,”沉默一下,朱利叶斯面上闪过一丝感伤:“那艘船的名字是——弗蕾德丽卡。”

面纱后的脸黯了黯,无声叹息在悄然对视的两人心中回荡,邹仿佛又看到黄金的塞班王骑着骏马,在碧绿的湖边呆然注视自己的模样…

“你说,他是不是在天上看到女神了?”邹一遍又一遍抚摸坐骑长长的鬃毛。

“不知道,不过,女神的名字不叫弗蕾德丽卡。”带着莫名的痛恨,朱利叶斯已经厌倦自己与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我的名字也不叫弗蕾德丽卡!”邹瞪着朱利叶斯:“我是邹!”

黑夜的妖精扭曲着身躯,跳动蛊惑人心的魂魄之舞,酒精的刺激让朱利叶斯长久的积怨猛然暴发:“但愿你从来不存在!但愿他从未见过你!但愿我也不需再和你相见!”

惊喘一声,惹得静立的坐骑跳了跳蹄,邹退了一步,轻轻地靠在马鞍上,“我也希望如此,只可惜,由不得我们…”

月下马嘶如泣如诉,急骤清脆的蹄声带着眼珠溅落的凄婉,飞舞的血纱撕裂般呼喊,这一切,是我的错吗,我只是如他一般——忠于自己的心…

轻酌沉睡将醒的畅意,品味着毒素的酣然,朱利叶斯醉了,醉倒在食墨的身边…

“出发,尽快赶到海松。”无休无止的奔驰,折磨得她一脸憔悴,卧倒在带着盐味的甲板上,任海风将笼纱吹起,遥望无际的蓝天,顾盼船边掠过的群群海鸟,邹喃喃自语:“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这个世界是如此冰冷,冷得连心中不灭的火炎仿佛都要冰冻,归去呀,路在何方…

※ ※ ※ ※ ※

“郡主,刚刚有船送信使来,带给夫人一封家书。”宫女依伦小心翼翼地向正在进餐的邹禀告,上船已经两天了,这是郡主第一次进餐。

“家书?”已经失神好几天的邹终于回神了,大叫道:“家书?”

被邹的叫声惊得倒退三步,依伦颤抖着答道:“是,是郡驸马送来的家书。”

“信使呢?”

“在舱外等待夫人召唤。”

“请他进来,”

辛昕整了整被海风吹得有点零乱的头发,扯扯身上淡蓝色塞班海军服,走入舱内,低头问安:“夫人大安。”

邹大脑瞬间空白,茫然问道:“夫人?”

“是,食墨大人遣下官来向夫人问安。”辛昕有点奇怪。

“喔喔,是是,”邹结结巴巴说道:“大人安好?”

“是,大人因那夜贪杯,冷落夫人,实为不安,请下官送家书一封。”辛昕轻声说道,从怀里掏出书信,双手奉上。

邹的脸有点红,慢慢召开书信,

夫人:

大安,臣食墨,出生草莽,份本低微,想当日营帐之中,惊鸿一瞥,料必无缘,天幸机缘巧合,女王仁爱,不以臣卑鄙,赐王族贵胄,天之娇女,诚惶诚恐,然本性疏狂,新婚之夜,怠慢不周,臣心实痛。今日朝上,女王降旨,意郡主之意,因已远离,臣内室无人,欲再赐族女下嫁,食墨羞愧难当,不敢领受,特告之郡主,郡主为国辛劳,女中翘楚,必不相负。

食墨

微微抬目,辛昕偷偷观察将军的原配夫人,只见她苍白的脸上先是惊奇,随即闪过一片晕红,眼神正茫然间突然闪烁,露出恍然之色。

邹轻笑着,收起书信,“新夫人可已到府?”

“是,下官离城之时,女王陛下已经赐婚,三叔王之女佩郡主。”

“三叔王——”

“是,叔王虽已去世多年,郡主仍得女王恩宠亲自赐婚。”

“甚好——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辛昕,大人侍卫长。”

“辛昕,你不用回去了,随我出使,我有用你之处。”

犹豫一下,辛昕不知夫人何意,只好答道:“遵命。”

邹一边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边琢磨,高仓汀这婚赐得高明之极,佩郡主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嫁与食墨,即安食墨之心,又使其未有机会与王族实力人物相联,其中之微妙,自不待言。

而食墨此信却也是深得兵法三味,以食墨之能,见女王再次赐婚必会参透他我两人之婚不过虚设,却依旧情意绵绵,一则示其夫妻情意之坚,二则显其忠君之诚,三则顺利得享齐人之福,一箭三雕,了不起呀了不起!

扑倒在床上,感受海波的轻晃,邹经此一事,将前日阴郁之气一扫而空,这个奇怪的世界中,值得经历的事情,值得琢磨的人实在太多了,哪有时间灰心丧气,虚渡光阴。过去、现在、将来组成人生全部,好好地品味吧…

眼珠一转,大声地自言自语,“比起女王和食墨,我也不差,辛昕追随食墨已久,于海事必为熟悉,朱利叶斯未到之前可使其与海松军相晤,减少我暴露的机会,而且——来人!”

依伦应声而入,“郡主。”

“传令全船,从今日起免称郡主,一律称夫人,食墨将军夫人!明白了吗?”

“是。”

看着依伦弯腰退去的身影,邹的心跃跃欲试,海松国的卷风王、宰相亚得利亚,肯内利,还有梅尔巴,朱利叶斯的算盘打得精,以自己对海松上下各人了解之深,只要掩饰得当,任亚得利亚有通天之能,再也不能将塞班玩弄股掌之中。不过,朱利叶斯又认定我会帮塞班么?

高仓汀、卷风王皆是同族,何必她掺与其中,邹从床上坐起,来到窗边,塞班方向早已是茫茫一边,高仓汀未嫁之女王,卷风未娶之国王,呵呵,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

邹没有想到,海对面的宰相亚得利亚与她心意相通,正在府内与肯内利商量两国联姻之事…

肯内利走入相府书房,还未及向宰相行礼,眼神已经蓦然呆滞,正面的云墙上悬着与真人同高的帛画,画上女子身着黑底银缕塞班王服,头戴黑金宝石王冠,丰润的面颊浸润暖意的红晕,飞扬的峨眉下一双上挑凤目,闪烁凛然之光,更难得是那一头夺目的银发,好一位高贵娇艳的绝世美人。

有趣地注视能干下属难得的表情,金头发的亚得利亚执起桌上的细笔,在瓷质的笔筒上轻轻一击:“叮——”

“啊——宰相大人,卑职——”肯内利回过神来,慌忙收拾心情,“卑职失礼了。”

“听到了吗?”宰相又是一击,叮——

“是是,听到了——”肯内利不解地应声,突然灵光一闪:“女王的名字叫汀?高仓汀?”

“呵呵,你的脑筋还正常,没有晕头,否则,我都不知派谁去塞班国出使了。”

亚得利亚对书记官的反应颇为满意。

“出使?大人,塞班郡主不日即将抵达,与我国相商结盟事宜,何需臣下出使?”

“呵呵,这位使者谈的是结盟,你要谈的是结婚!”

肯内利一愣,急忙说道:“您是指国王陛下和塞班女王?可是,陛下对那位水之女王——”

“水之女王已经不存在了,肯内利,”亚得利亚走到帛画之前:“你看,这位塞班女王,像不像她?”

“这——除了银发有点相似之外,长相只怕还略胜一筹,可是——”肯内利有些着急:“陛下不是说水之弗蕾德丽卡还要转生的么?”

“你认为她会转生到哪里去?”轻抚画中美人华丽的衣裳,宰相笑逐颜开。

“啊——”肯内利恍然大悟,“您是说这位塞班女王就是她?”

“十有八九,塞班女王高仓汀,现年二十六岁,但今日之前,有谁知道高仓信有一个银发嫡妹?太突然了,此事必有蹊跷。”

“正是,卑职也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塞班两分之局因此人出现,扭转乾坤,塞班既有如此之人又岂会任我海松一进一出?”

“这就说明,此人只怕是刚刚出现不久——”

“这就说明,此人极有可能是她转生——”肯内利兴奋答道:“国王陛下可知此事?”

缓缓摇头,宰相眼中还有一丝疑惑:“陛下曾说,她转生之后不过凡胎常相,恐将默默一生不得展志,陛下还感叹,只怕此生再与之无缘,今日观塞班女王,不论人品相貌皆是无与伦比,又岂会是她?”

肯内利不以为然:“大人,她身为上古一族,天之宠儿,且又聪明多智,既便转生又岂能平凡一生?”

“你我所想不谋而和。”亚得利亚点头道。

“那陛下可曾知大人心意?”肯内利大是兴奋,“北源国虎视眈眈,五神国藏印王野心勃勃,根基未稳便有问鼎之心,如我国能与塞班联姻,何悉大业不成?”

“我即刻进宫,将此画面呈陛下。”

亚速湾风涛宫,占地千亩,原为克伦国王别宫,经改扩建之后,成为海松卷风王王宫。

卷风王黑衣黑袍,正在独自观赏宫内湖光十景,巨大的人工湖一眼望去,风涛阵阵,碧浪滚滚,偶或有小船泛于其中,带起卷风王宁静的遐思。

湖边密林之后,溪水声声清洌,骤见很高的圆洞桥,旁边有一石亭,湖水之源便由此处潺潺而下。

嗅着空气中飘浮的湿润,卷风王走入石亭,与等候于此的亚得利亚相视一笑:“你手里拿着什么?”

双手奉上帛画,“请陛下挂于亭柱之上,臣武艺不精,无能为力。”

轻若无物的帛画瞬间垂下,画中的美人随风款摆,卷风王暗淡的双眸闪过几缕光芒,心中喃喃轻唤:“是你么…”

-第五部完-

第六部 独自起舞

第一章 料必无缘

高仓沐其父为高仓信之弟,其母为塞班名门庆原之女,出生之日即由父母与庆原族长之子订下婚约,九岁时,庆原族因谋反被灭,高仓沐一家诛连,只余高仓沐一人,贬为百合花奴隶,服侍高仓汀,深得宠信。高仓汀继位时,恢复王族身份,赐婚予军中大将食墨,婚宴设于西宫,以示恩宠。婚后即受命出使海松,现爵位为,护国郡主,二品将军夫人,君前行走。武艺:据传善射,未经证明。

亚得利亚看着卷风王陷于深思中的面容,不由说道:“此女九岁时即服侍塞班女王,此次高仓汀得以继位,军方支持至关重要,王宫内与军中大将成婚,君宠之深,无以伦比。”

“塞班女王遣她来出使我国,不仅是倚重于她,恐也是示好于我国之意。”肯内利从旁展开一副头像画,

卷风从卷宗中抬起头来,匆匆一瞥,“喔,红发女子,颇为不俗。”

亚得利亚和肯内利都笑了起来:“陛下所言甚是,不过,与塞班女王相比,只怕是萤火之于皓月。”

“塞班与海松虽息战未久,然结盟一事有关国运,亚得利亚,你有所准备了吧?”卷风恍若未闻,将手上的卷宗递给宰相,“他们国库内的东西?”

“是,陛下,臣打算将各类特色宝物原壁奉还,至于其它,以塞班急需货物相抵。”亚得利亚微微施礼:“此事已交于肯内利负责。”

“呵呵,你的想法虽好,只怕塞班郡主不会上当。”卷风王偏头瞅着自己的宰相,终于笑了出来:“抢了人家的钱,一边说归还,一边自作主张替人家买了自己的货,做的好生意!”

“陛下,做生意也有亏有赚,就看大家手段高低了。塞班人没本事赚钱,总不能怪臣吧?”亚得利亚压掸掸衣角,颇有些志得意满:“话说回来,海松国商人个个吸血,闻名于世,臣作为他们的宰相,也不能太弱吧?”

“你看来没把这个塞班郡主放在眼里呀,光想着怎样吸人家的血了。”卷风摇了摇头,也未出言反对,“塞班女王的亲信…”

“陛下,臣还有一个消息,此女刚刚出使,塞班女王又将一宗室之女赐于食墨,”肯内利不由说道:“不知何意?”

“宗室之女,不过是家族联姻工具,就算身份与高仓沐相齐,地位却是大大不如!”卷风晒道:“如若此女婚前已知此事,于国于夫倒极为贤慧,难得,难得。”

看着卷风王沉默了下来,肯内利认趣地退了出去:“臣即刻准备船支,三日后出港迎接塞班国使。”

拢了拢有些散乱的银发,卷风转头看向身边挂起的两幅巨帛,左思右想,终于摇头道:“我总觉不像。”

“两人都不像?”亚得利亚眼光一暗,无奈问道:“臣虽认定五神之飓玉后必不是其转世,但也命人制出全像,王后气质纯朴宛若孩童,确实不像,倒是这塞班女王,臣却以为——”

“亚得利亚,你这家伙,和塞班联姻对海松很有利吧?”卷风猛然站起,几步来到宰相面前,扯住他的胸衣,“别哄我了!”

“陛下,陛下,”亚得利亚咂了咂嘴,苦笑说道:“果然瞒不过陛下,现下我海松急需与塞班联合。但两国此前颇为交恶,若要互相信任,只怕除联姻别无他法。不过臣以为,塞班女王出身隐密,极可能陛下昼思夜想之人转生,此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她会愿意做女王吗?”卷风瞪了一眼,松开手来:“如果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我倒以为你变愚了!”

叹了口气,亚得利亚再也捱不住,“陛下所言正是…”自己又怎会不明白那个女人呢?想要自由地飞,又岂会愿意被王位束缚?

“臣知罪,这件事就再不提起了。”

伸出手来轻轻抚动塞班女王的画帛,卷风摇头道:“自那日从神界归来,我常常独自思索,水之弗蕾德丽卡于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是男女之爱?不似。是肉欲之念?不似。是征服之心?也不似。”缓步离开肖像,走到书房正墙的地图前:“当初没有她,我成不了海松王,现在没有她,我还是海松王…我自己都糊涂了…”

“亚得利亚,看这海松国,面积虽不大,却遍洒我辈热血,身为海松国王,民众将身家性命交于我手,岂能相负?昔日为她我可不顾一切,今日我又能如何?大婚之事,你看着办吧,不用问我…”

满怀寂寞与伤感,卷风王淡淡诉说,“那个人,此生已无缘再见…”

银色的散发轻轻颤动,黑夜的孤独已然生根,王者的豪情与苍茫可否从孤独的根内得到渴望的情怀…

※ ※ ※ ※ ※

此刻的邹,卷曲着全身,缩在房正中的抱椅中,与卷风王一样默默注视着卧房黄木色墙板上灰白色的地图,苦苦思索。

自己与卷风王的会面,到底有没有绝对必要?

纵使与海松、五神结盟,其意不过同防北源侵略,一方有事,两方支援。但以此时的情势而论,北源经根本不会进攻六条或是海松!

北源国上得天狼河之险,中据礼天城得天狼河运之枢纽,下占平流国,将中部六条十二府困于一隅,五神国其势虽壮,根基实弱,天狼国本是受兵灾、旱灾、天灾最深之地,才刚刚播下秋种,只怕是内无存粮,北源经只要将天狼河主航道紧紧卡住,并固守礼天十府,已然切断五神与海松、塞班水陆所有联系,五神纵得中部沃土,有粮下种则无粮活命,有粮活命则无粮下种,坐而待毙!不费北源一兵一卒…

此时,五神必求海松、塞班攻北源而解其困,但两国刚息战事,国力已损,迫于形势方有结盟之意,如要仓促联合,进攻倍强于已的北源国,只怕互不信赖,反而被敌所趁!绝不可行!

然五神若灭,海松与塞班焉能安枕…

邹捶捶头,仰起脖子,困顿的双眼瞪着天花板,窗外海浪拍击船弦的声音断续传来,正是月上中天之时…

这些东西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邹苦笑,高仓汀想要的是重拾旧情,却成了塞班女王,她是自己的半身;朱利叶斯受高仓信之命于自己恩义不浅;还有高仓信——人生的牵绊丝丝缕缕…

若是四国相安也罢了,自己无事一身轻,倒可以好好适应这异世,看看到底要怎样生活——真是做梦呀,北源经一生所求,不死不休,就如同高仓信…

如此说来,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却全无印象的藏印王,他的能力抱负却正是三国结盟能否成功的关键?

摇摇头,能力抱负,有几人能在北源高仓卷风之上?

若要成事,不在一人,而在…

※ ※ ※ ※ ※

海风吹拂,邹的座船乘风破浪而进,辛昕吃完早餐,前后巡查一番,来到舱前甲板之上,感叹不已,海军中历练多年,随食墨将军与海松交战,对各类战舰了如指掌,却从未乘坐过如此巨舟。因需长期航行于海上,海船一般皆甚為巨大。

而此船,甲板上建五層船舱,高约百尺(三层楼高),每层船舱四周皆开有窗孔,可做出伸出武器攻击敌船用。船舱左右各五十尺各安置拍竿一支长六尺,可为攻击逼近敌船所用,船上可乘兵士五百人之多,用器及人数皆三倍于平常大船,且顶舱覆盖似屋顶顶盖,顶上插满旌旗,气势颇盛。

吸了口气,心中下一判断,此船,最大缺點為舟底不平,惟惧浅搁,若潮落則傾覆不可救,故不宜为战船,而特为使团或王驾之用。